百里香茶樓的二樓雅座。
「軒,你知道今天約你要幹啥嗎?」
「不知道,你快說!」歐陽軒替自己跟金弼南倒了杯茶。
「等一會兒張夫人會來看你,好好表現。」金弼南叮嚀歐陽軒。
「那是有允婚的可能 !」歐陽軒有些興奮。
「夫人說考慮、考慮,連我都成了她考慮的人選。」
歐陽軒聞言,滿臉焦急。
金弼南不疾不徐地道:「不過,我已經拒絕了。」
「害我白緊張一場。」歐陽軒鬆了一口氣。
「但是城北的張家還有位二小姐,所以請你盡快搞定自己的親事,不然我肯定會被張夫人給收起來做二女婿。」金弼南從十五歲開始,就成了一些夫人眼中的女婿人選,長久下來已經有些精神耗弱,對於家中有待字閨中女兒的夫人們,是能閃多遠就閃多遠。
「那張二小姐幾歲?」
「大概十一、二歲,模樣不錯,活潑好動,喜歡蹴 ,昨天我娘差點遭殃。」
「你昨天遇見張二小姐了,那……」
「也見著了張大小姐,兄弟你真是好眼光,就是她們兩姐妹一道蹴 ……」金弼南說起昨天聽到她們姐妹倆所說的悄悄話。
「張二小姐告訴我他大哥也擅於蹴 。還有,她叫妃妃,姐姐叫湘湘。我告訴二小姐說你也是蹴 高手,偶爾會在我家前院蹴 健身,搞不好小妹妹會溜出來玩。」金弼南喝口茶潤潤喉。
「我哪算得上是高手,比不上你的!尤其你還是文武全才、相貌堂堂,難怪每戶人家的小姐夫人都中意你,我自認比不上你。」歐陽軒顯得垂頭喪氣。
「別挖苦我了,我怕死那些老爺夫人和我家那些叔伯親戚了。」他抬頭恰巧望見張家的老爺跟夫人,連張少爺都來了,他忙叫歐陽軒打起精神來。
「來了!咦,張家的少爺好眼熟,軒,我們是不是會經見過他呀?」
歐陽軒聞言轉身望向張家的少爺,「你忘了上回你隨我去糧行採買時見過他了。」張家是做糧行生意的。
「哦,就是那一次,但衣著差太多,一時認不出來。」
「我們有生意上的往來,我得過去打聲招呼,失陪一下。」
「好好表現,要溜了。」
「知道了!」歐陽軒對店小二吩咐:「偉哥,請張老爺、夫人、少爺到三樓的私房坐,好生伺候著,我先送客,隨後就來。」
「是,二少!」
張老爺一行人步上樓梯直上三樓。但張夫人卻頻頻回首,幾度欲言又止。
「兄弟,我只能幫你到這裡,我先回家了,有空練練蹴 ,我猜張大小姐也挺好動的,晚上我會上你家的烈日樓,到時再談。」金弼南起身告辭。
金弼南一走出茶樓正準備回家,就發現上回那個扒人錢袋的小娃兒在跟蹤自己。
「跟你玩玩!」金弼南故意逛逛大街,耍耍那不知死活的小娃兒。
在街上晃了兩趟之後,他故意將上次在她那裡摸來的荷包拿出來把玩,順道往城西回家的路走,引誘小娃兒動手取回自己的東西。
小娃兒果然上當,向他下手!
金弼南抓住小娃兒的手,才將荷包還給她。「又見面了!」
「你知道我跟蹤你?」小娃兒的臉上寫著不服氣。
「知道!你的腳步聲太響、呼吸也太大聲,聽得很清楚。」金弼南故意調侃。
「你耍我!」小娃兒氣呼呼地吼著。
「對!我就是耍你,不服氣我隨時候教。在能順利跟蹤我之前,還是別偷我的東西比較好,不然就是比照上次的下場。」
金弼南還是一副戲耍小娃兒的表情。
「你到底是誰?」小娃兒的不服氣、不滿全寫在瞼上,一口氣就是嚥不下去。
「金弼南,我家住在城西,我娘就是長安城的金媒婆,找不到的話去打聽一下就知道了,在下告辭,後會有期。」金弼南的態度十足的張狂。
「可惡!你別走,我丁如意要跟你一決高下。」
金弼南聞言,朝身後的小人兒揮揮手,「後會有期!」
同到自己的房裡,金弼南從懷中掏出另一個繡工精美的嶄新荷包,笑得賊賊的。「原來她姓丁名喚如意,看來明天她大概又會上門來要這只荷包,跟她開個小玩笑好了。」
金弼南提筆寫了幾個大字——
丁如意姑娘,我們合個八字如何?生辰……
然後,他將荷包裡的銀票抽出來,改放進那張紙。
* * *
烈日樓裡,歐陽軒已久候多時。
「你終於來了。」一看見金弼南,歐陽軒沒啥精神的招呼了一聲。
「怎麼了?夫人對你不滿意?」金弼南關心的追問好友。
「不是,張老爺當面就答應了,但是打算再留大小姐兩年再過門,我……」
「等不及了?」
歐陽軒點頭。
「我跟你說的那些話,你還記得吧?張家的大小姐受寵得很,也不想這麼早就嫁人,這是原因之一。據我所知,張家少爺還沒成親,這是原因之二!張夫人當然捨不得那麼早就嫁女兒,那就少了個可以說話的對象。反正人家都答應了,你就有借口可以和湘湘姑娘私下相處,不錯了啦!明天我要我娘再替你上張家一趟,正式將湘湘姑娘給定下來。」
「那就請你多擔待些了,兄弟!」歐陽軒還是提不起精神。
「軒,別這樣!想早點將人家娶過門也不是沒有辦法,多多在張夫人身上下工夫,好好跟未婚妻培養感情,再巴結一下張家的二小姐,大概就差不多了。」金弼南替兄弟出主意,盼他打起精神。
「有這麼簡單嗎?」歐陽軒在出現一線曙光之後,露出笑容。
「後天十五,千金小姐們照例要到廟裡上香、祈福,咱們也去湊湊熱鬧,順道見見你的心上人和張二小姐吧!」金弼南從小就跟著娘親在千金小姐們活動的範圍內遊走,對於該用什麼招數一清二楚。
「見到張小姐又不能跟她說話,還不如……」
「我會給你製造機會,或許可以有單獨說話的機會。」金弼南鼓勵著歐陽軒。
「你不會又要用當年介紹我哥跟紅袖姐那套,偷人手巾,然後……」
金弼南點頭,「方便又有效,為何不用?」
「我……我看我還是見見心上人就好。」歐陽軒在追女孩的手段上,就沒有哥哥歐陽轍的大膽和心思。
「算了!改變主意再跟我說一聲,慢慢來沒關係!我吃飽了,夜也深了,咱們回家吧!明天我要去紅袖姐姐家幫幫你哥,不然依夫子的脾性,再三年都不可能點頭,有事就到學堂找我。」他既然跟人家拍胸脯保證,就得替人奔走設法。
才步出烈日樓,下午那個小娃兒丁如意就出現在他跟前,朝他伸長了手,「把荷包還我!」
「不能送我嗎?你荷包的繡工我喜歡得緊,送我可好?」金弼南故作輕佻地握住丁如意的小手。
「不行!快還我!」丁如意依舊氣呼呼地討著荷包。
「我沒帶出來,明天去我家拿好了。」金弼南故意不將懷中的荷包還給人家。
「我……我跟你回去拿好了,無論如何我一定要馬上取回荷包。」
丁如意的堅持,令金弼南眼睛一亮。「跟我來吧!」
依丁如意今晚的穿著打扮來看,大概有十三、四歲,尚未及笄,金弼南在心裡悄悄歎了口氣。看來他得等個一、兩年,才能將她娶回家暖床,這兩年就盯緊一點兒,偶爾欺負她一下也挺快樂的,這同就別捉弄她了。
在回家的路上,金弼南悄悄將荷包內的東西給還原,在自家門口將荷包還給小姑娘丁如意,露出一臉「我說謊」的神情。「很晚了,我送你回家!」
「你這個大爛人,改天再找你算帳。」丁如意氣呼呼地撂下狠話,掉頭走人。
金弼南站在原地大笑,「好玩!真好玩!」
一回到家中,金弼南立即去敲爹娘的房間。
「爹,我不是故意要打擾您和娘的,而是張家的老爺、夫人覺得軒的人品不差,已經口頭上允婚,我是來提醒娘明天記得上一趟張家。」
「知道了,快去睡!」金秀娘懶懶地應了聲,趕兒子回房。
一回到自己房中,發現先前還給丁如意小姑娘的兩隻荷包都躺在書桌上,下頭壓著張紙條,寫著:
被你摸過的荷包,我不要了,都送你!
「哎呀,小丫頭來示威了。」金弼南將那只嶄新的荷包裝入那張本來要惡作劇的紙條,喃喃道:「時機到了再說,看來以後別睡得太沉,以免被動了手腳還不知道。」他將另一隻荷包拿來裝銀兩,準備時常拿出來把玩,存心氣死那毫無心機的小如意,好引她現身,再逗逗她。
「這才是我心中理想的姑娘!」他將荷包放在胸口,微笑地入睡。
* * *
隔天。
「娘!都中午了,您還不去張家走一趟!」金弼南敲敲雙親的房門。
「死小子,就會吵!下午再去,不然晚上也行,再不然你替娘跑一趟,順道在那裡用個便飯,別吵娘睡覺。」金秀娘將兒子訓了一頓。
「乖兒子!」雷昱叫了聲。
金弼南一聽老爹喊自己乖兒子,知道準沒好事,馬上說:「我還得幫歐陽大哥將紅袖姐姐娶到手,沒空!」
說完,他馬上腳底抹油,開溜!
金弼南前腳才離開,房裡便傳出雷昱有企圖的聲音:
「秀娘,阿南走了,我們可以繼續睡。」
「別鬧了,我們今晚再繼續吧!見過了張夫人,事情辦妥了,我馬上回來。」金秀娘正打算起身梳妝,「別呵我癢……相公……」
話未說完,她又讓雷昱給拖回床上。
「就這一次,晚上給你補眠。」
「不可以騙人!」金秀娘順從夫君的提議。
「當然,只要你晚上記得穿衣服。否則看到你的身子,我很難不心動。」雷昱繼續哄老婆開心。
「別灌迷湯了。」
房中傳來金秀娘撒嬌的聲音及雷昱的喘息聲……
去開過葷的金弼南知道那代表著什麼意思,他輕手輕腳地躲在窗外偷窺。
哇!娘在床上可真是貞節「蕩」婦,熱情如火!難怪爹不讓娘下床。
由於兩人的動作太過煽情,金弼南看到一半就忍受不住地匆匆回房。正打算自行解決一番,才躺上床、拉開褲腰帶,就發現有人躲在樑上好奇的盯著自己看。那人正是小娃兒丁如意!
為了避免失禮,他趕緊將褲子穿妥。
「繼續呀!」丁如意好奇心旺盛。
「小丫頭,你又來幹什麼?」金弼南邊整理衣衫邊問。
「不好玩!你就不能假裝沒發現我嗎?」丁如意從屋樑上一躍而下。
「不行!下次再挑戰吧,我隨時候教!對了,下次請記得非禮勿視。」金弼南只要見到丁如意這小丫頭,就會像個大孩子般玩心大起。
「再見。」丁如意又氣呼呼地走了。
金弼南隨即跟在她身後,到了城南的金獅鏢局,這才明白可愛無邪的丁如意是金獅鏢局的七姑娘,師父是江湖上與自己外公齊名的「飛天神盜」弓靖。
這下子他精神全來了!打算搞定歐陽兄弟的婚事後,再好好的和可愛的小如意鬥法。
* * *
金弼南心情愉悅地回到家,卻發現歐陽兄弟用不諒解的殺人目光瞪著自己。
「怎麼了?」金弼南心裡明白自己理虧。
「弼南,你放我鴿子,下午沒去學堂,害我沒機會跟紅袖溫存。」歐陽轍語調十足的哀怨。
「弼南,我決定接受你的提議,明天去寺廟,照你說的做。」歐陽軒語調比較溫和。
「對了!你到底跑到哪兒去了?」兩兄弟很有默契地問。
「城南的金獅鏢局。」金弼南神色愉悅地回答。
「幹啥?」歐陽軒很不客氣地問。
「追女孩!金獅鏢局的七姑娘,丁如意。」金弼南說得眉飛色舞。
「喂!聽說她只有十三歲,你怎麼認識人家的?」歐陽軒滿臉的不可思議。
「就在轍哥約我去百里香那天認識的,那天……」金弼南完全是戀愛中的語氣。
「停!弼南你清醒一點,要談戀愛之前,先設法替我將紅袖娶過門再說!」歐陽轍在父母不反對,但未來丈人反對的情形下,顯得格外心焦。
「別忘了,最好也能讓我早早將妻子迎過門。」歐陽軒在聽說還要再等兩年才有老婆抱的情況下,心中頗感不踏實。
在送走歐陽家的兄弟後,金弼南追問著這兩天睡眠不足的雷昱。
「爹,娘回來了沒?」
「還沒,若沒事的話,去藥鋪替爹抓兩帖補身的藥材,藥方在我書房的桌上,快去!」
「爹,真的是補身的藥材嗎?每次我去抓藥,老大夫和小學徒都笑得好曖昧,到底是啥藥方?」
「生子秘方,沒什麼!」雷昱的聲音有些不自然。
「爹,您不講,那我自個兒去問濟生藥鋪的老大夫。」
「是促進夫妻關係的秘方,等你以後娶了嬌妻,拿這方子給自己和老婆補身,最大的受益者就是自己啦!」雷昱的語氣曖昧而神秘,特別交代:「不准跟你娘通風報信。」
「不會,我怕沒早飯和晚飯可以吃,我去替您抓藥。」金弼南終於知道娘美麗和風情萬種的原因了,也暗歎老爹的老奸;對了,不知道如意那小傢伙如果吃了會怎樣?
「噯!別想太多,先搞定紅袖姐姐和轍哥的婚事再說。」金弼南從幻想中同神。
* * *
去藥鋪的途中。
「金大哥!」張家的二小姐張妃妃一看見金弼南,便高興的大叫。
「妃妃?你怎麼出來的?」
金弼南對於自己不幸料中的事,感到十分意外。
「我跟著大哥來城西糧行,偷溜出來找你,能遇見你真是太好了。」張妃妃不知天高地厚地說。
「走,我送你回張記糧行!一個女孩子很危險的,下次不許單獨一人在街上亂跑。」金弼南斥責她的魯莽。
「怎麼跟我大哥說的都一樣?為什麼你們可以,我就不行?」張妃妃因為不明白人心險惡,故不滿地反駁。
「因為有壞人會捉女孩去賣錢,尤其是你這種漂亮女孩,被賣掉之後就見不到爹娘了。妃妃,你千萬要記住,別獨自一人在外頭亂晃。」金弼南不好說得太明白,「好了,我送你回糧行,」
「真的有壞人會捉女孩去賣?」張妃妃終於有些害怕。
「真的,金大哥不會騙你,我送你回糧行。」金弼南趁著張妃妃分神之際,帶著她往隔壁大街的糧行走去。
一拐彎便瞧見張家的少爺帶著夥計往自己疾步行來。
「大哥!」張妃妃尚且不知死活地向自己的大哥招手。
「妃妃!」張伯毅已然動怒,生氣地叫著張妃妃的名字。
張妃妃終於發現大哥生氣了,因而低頭噤聲。
「張公子,許久不見!」
金弼南心知可能會被誤會,還是硬著頭皮打招呼。
「金公子,你認識家妹?」
張伯毅正打算興師問罪,張妃妃卻插嘴道:「大哥,金大哥也是蹴 高手,金媒婆去家裡那天,我差點就打到金媒婆,金大哥的反應好快,適時將球踢走。」
「妃妃,給我閉嘴!」張伯毅兩眼微瞇地說:「那一定得請金公子到舍下比畫比畫!」
「這……」金弼南一想到張夫人那看女婿的目光,直覺地想回絕。
「好耶!」張妃妃一聽,隨即高興地鼓掌叫好。
「金公子很忙?」張伯毅挑釁地問。
「不,還比不上張公子。」
「那就是答應蹴 之戰 ?」張伯毅不容拒絕地說。
事到如今,金弼南只好硬著頭皮點頭,「十六那天可好?」
「行!那天下午我在家恭候大駕。」張伯毅的眸中有著嗜血的芒光。
「好耶!金大哥後天見。」張妃妃在一旁蹦蹦跳跳地叫好。
金弼南心中明白張家少爺是想借蹴 之名好好教訓自己,順便掂掂自己的斤兩如何,想了就頭痛。
「我招誰惹誰了?」金弼南有股對著蒼天大喊的衝動。
* * *
「娘,喝茶!」金弼南給母親奉上茶,然後追問:「張夫人怎麼說?歐陽伯母滿不滿意?」
「兩家的人都滿意,決定下個月文定,張小姐十六歲以後再迎娶。」金秀娘對這個結果也十分滿意。
「這下子軒可要急死了。」金弼南低聲叼念。
「弼兒,你是說歐陽軒急著將張小姐娶過門?」
金弼南點頭道:「是呀!他巴不得直接送入洞房。」
「你這小子的嘴真缺德!原來二少這般猴急,那等歐陽大少的婚事搞定後再設法吧!對了,明天十五,你……」
「明天已經跟軒約好了,請爹陪娘去吧?」
「好,去逛注生娘娘廟!」雷昱打趣的插口,「吃飯了!」
金弼南聞言掩嘴偷笑。
「為老不尊!」金秀娘啐了相公一句,臉上滿是紅暈。
夫妻一道去注生娘娘跟前上香,是他們家的老笑話,暗指閨房之樂。
隔天一早,金媒婆家終於有了一頓溫熱的早飯,金弼南吃得十分幸福,神采飛揚地出了門。
一出門就遇見歐陽轍來接程紅袖去廟裡上香,你儂我儂的小小動作,看在跟在他們身後的歐陽軒眼中,是種無形的傷害。
歐陽軒的眼中寫著羨慕和嫉妒,表情則顯得寂寞。
「看來再不解決軒的問題,我會睡不安枕。好吧!今天就讓他跟張小姐認識。」金弼南暗忖。
「軒,我們走吧!」金弼南悄悄地拉走歐陽軒。
「吃早飯了沒?」
「吃了,今天我爹娘要去注生娘娘那兒燒香,我終於吃到我娘做的早飯了。」
他神色誇張地努力表現出感動的模樣,逗笑了歐陽軒。
「這麼多年了,秀姨和雷叔還是不放棄生個女兒?」歐陽軒話裡帶著嘲弄。
「那是他們之間的樂趣,希望我明天的早飯也有著落。」金弼南一副只關心自己肚子的模樣,其實這背後的真正原因是,他不想成為金家的第六代繼承人。
「還是這般誇張嗎?自從認識你之後,我就羨慕你有對恩愛的雙親,從來不知道他們可以為了生子而讓你餓肚子。」
歐陽軒是從自己大哥口中得知這個趣聞的。
「我五歲以前,他們會怕我餓著,外公、外婆不在,他們會將我送去爺爺家寄著;十歲以後,爹就只會在灶上放銀兩,叫我自己出去覓食。」
「這大概是長安城中最妙的一對夫妻了。」
在兩人閒談間,不知不覺地,他們已經到了目的地。
他們就站在月老祠前,未婚的姑娘都會來這兒求段好姻緣。
張家的大小姐在婢女、奶娘的陪同下,正步向月老祠,「軒,快進月老祠去,一會兒看我的。」
說完,兩人閃入了月老祠。
「哼!又想搞鬼了,偏不讓你如意。」隨著姐姐丁芙蓉前來上香的丁如意看見了金弼南鬼鬼祟祟的模樣,決定找他麻煩。
「看到哪個熟人了?」金獅鏢局的五姑娘丁芙蓉深知小妹那如野馬般的個性,怕她又闖出禍來。
「金弼南那個爛人啦!姐,你不知道他有多可惡,他一定又想偷別人的東西了,我要跟去看看。」丁如意一看到金弼南,就像看到仇人似的。
「不准去,再闖禍就不幫你了。你就等著讓爹將你綁起來,送上黃山交給爺爺管教吧!」丁芙蓉制止丁如意的行動。
「放心,那爛人不會生氣的,我走了,日落之前我會回家。」丁如意閃過姐姐的擒拿手,作亂去也。
「輕功又精進了,算了,反正除了弓叔之外,沒人遠得到如意。」丁芙蓉的語氣中充滿著無奈,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丁如意跟在金弼南身後閃進月老祠。
月老祠裡的金弼南不知大禍臨頭,正聚精會神地伺機偷取張大小姐的手巾。
整個月老祠中,只有金弼南和歐陽軒兩個男人。
「啊!有人摸我的手!」
「有登徒子吃我豆腐……」
「誰摸我……」
眾家女子在一陣面面相覷之後,目光一致朝向夾在她們之間的男子,本來個個準備打色狼的,但是丁芙蓉正好出聲斥責:「如意,你怎麼可以開這等玩笑?」
「我見姐姐們的手又白又嫩,腰身也纖細,同是女人摸摸有啥關係?」
丁如意將眾家女子給捧上了天,整個月老祠裡的女子全笑開了臉。
「就知道頑皮,下次不准你跟!」丁芙蓉生氣地指著丁如意。
「哎呀!五姑娘你別生氣。」
「難得有人誇我們漂亮。」
所有的當事者全替丁如意說情。
「算了!」丁芙蓉迫於情勢,只好作罷。
「不能跟爹說喔!」
丁如意可真懂得得寸進尺。
看到這一幕的金弼南向歐陽軒使了個眼色,兩人趁亂溜走。
「該死的小丫頭,我敢說她一定是故意的,存心看我們出饃!」金弼南恨死了丁如意這一次的舉動。
「弼南,你看上的人就是她呀!黃毛丫頭一個,既頑皮又愛搗蛋。」
「我要去找那小丫頭算帳,現在就去!」金弼南的翩翩風采,只要一碰上丁如音就蕩然無存。
「等等,那我跟張家小姐怎麼辦?」
「拜張家二小姐妃妃所賜,明天我必須去張府跟張少爺蹴 ,你也一道上張府拜會吧!沒事的話,我要去找如意小丫頭算帳,明天見。」金弼南此時已經忘了「風度」兩個字怎麼寫了。
被金弼南拋在腦後的歐陽軒,自言自語地說:「怎麼好兄弟淨若心上難纏的小姑娘?麻煩不斷!」
* * *
「姐,救我!」丁如意躲在丁芙蓉身後,只露出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
「自作孽、不可活,跟人家道個歉。」丁芙蓉根本不把丁如意的驚慌看在眼裡,同時也知道眼前這個人不會真的揍丁如意。
「小丫頭,你知不知道今天要是你姐姐慢點出聲,我和我朋友就會被打得滿頭包?這個玩笑是開不得的。所以,我真的很生氣。」金弼南的話讓丁如意低下了頭,「算了!下次千萬別開這種玩笑。」
「對不起!」丁如意在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之後,低頭道歉。
「我接受。」金弼南很有風度地接受,但嘲諷地又道:「可別又闖禍!」
他的話再度將丁如意氣得大吼,「金弼南,你這個大爛人!」
丁芙蓉在一旁欣慰地想著:如意的剋星終於出現,這下不怕她沒人要了。
「謝謝你的讚美,我要回家了,再見!」金弼南不以為意地向丁如意揮手道別,禮貌地向了芙蓉辭行。「五姑娘,在下告辭!」
「姐,不公平啦!態度差這麼多!」
丁如意對著丁芙蓉抱怨的話語,惹來了芙蓉的嬌笑。「你的態度也挺差的。」丁芙蓉笑著對妹妹說。
「哼,金弼南,這筆帳先欠著,改天再算。」丁如意生氣地對著金弼南走遠的身影咆哮,耳際卻傳來金弼南的聲音——
「我等你來算帳,小丫頭!」
「耳朵真靈,都走遠了還聽得見!」丁如意不服氣的跳腳。
丁芙蓉見狀,心知金弼南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於是對著丁如意說:「如意,你比不上人家的,別跟人家嘔氣了,咱們回家吧!」
「我從今天起努力的練功,就不相信比不過金弼南那個爛人!走,我要回家練功,好去找那個大爛人算帳。」
丁如意在受到金弼南的刺激後,決定發奮圖強。
丁芙蓉見狀,只能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