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痛呀,你能不能小力一點。」
小徑骨處被擦出個小破皮,硬是從那雪白的肌膚上,刮掉一層嫩皮,鮮紅的傷口還不時冒出縷縷血絲,一旁的孟鋒皺著濃眉,如履薄冰地為她消毒傷口。
「哎哨,好痛啊,你……你輕一點行不行啊?」
「我還沒碰到你。」拿著吸了雙氧水的棉花籽,孟鋒才剛要靠過去,媛心就先怕疼地叫了起來。
「你……你真的還沒碰到我?」她半瞇開眼,往自己的小徑骨看去。
孟鋒一手拿著雙氧水,一手拿著棉花棒,木然地看著她。
被這種粗枝大葉的人塗抹傷口,就算不被雙氧水給痛死,也會被他的力道給疼死,她縮了縮小腿,不敢拿自己的肉來當白老鼠。
媛心眼一瞄,看向一旁不敢靠近的丁琥,見他正偷偷摸摸講著手機,立刻大聲喚著他通:「丁琥,你來給媛心姐塗藥。」
丁瑣手指著自己的鼻頭,接著便死命地狂搖頭,然後再指指孟鋒,表示敬謝不敏。
「我來替你擦藥就行了。」孟鋒知道丁琥就算有九條命,也不敢踏前一步。
「不要,你來做一定會很好。」心理層面的因素居多。
「我會小心。」
媛心想了想,還是搖頭。「不行不行,你一定會把我弄得癇死了,我真的很怕痛,丁琥,還是你過來。」
還在偷偷講手機的丁琥,打死也不敢越雷池一步,他一張機靈陽光的臉蛋,五官表情更是豐富。
「你要是過來,媛心姐姐在你臉上香一個,要不要?」以利誘之,使盡最後絕招。
一聽到可以在他臉上香一個,丁琥整個眼睛全刷亮了。
「真的……」不過這火花只維持五秒,在他視線轉到孟鋒臉上時,全部熄滅。「還是不要,媛心姐姐,我怕我無福消受啊!」
總之,只要有丁琥在場,媛心就打死不肯讓他消毒上藥,這塊發了紅的傷口,讓他怎麼看就是不舒服,不趕緊包紮好,他脾氣都快要上來了。
「丁琥,要打電話到樓下去,走之前把門帶上.」
那對如雄鷹般銳利的眼神在告訴他,當電燈泡已經夠久了,識相點就趕緊滾出去。
「那……那我走了。」不想成為沙包的丁琥,貼著牆小心翼翼地走出房間,在帶上房門時,還不忘對媛心敬個禮,賠個不是。
這個懦弱無能的小鬼,她實在是不能寄望於他,眼看著自己的傷口在接觸空氣時,疼痛感無形中加劇,只怕再不消毒,到時留下疤痕,一定會丑斃了。
想她一條漂亮筆直的小腿上多了塊難看的疤,那可是一輩子難消的惡夢啊!
「把腿伸過來,我保證,絕對不會癇。」
丁琥走了,傷口又不能不清潔,媛心顫巍巍地伸著腿,等到快要伸直了,又縮了回來,看在孟鋒眼中,一把無明火簡直快衝到頭頂。
「絕對不會痛,我保證。」他以溫柔的口吻消除媛心的緊張感。
在他一再地保證下,媛心這才把腿給伸了出去。
她緊緊閉上眼,不敢看雙氧水在她傷口上冒著泡泡的可怕樣子,不知過了多久,她發覺到是不是孟鋒睡著了,要不然,為什麼一點疼痛感都沒有?直到她偷偷地把眼睛拉開一條縫,這才發現,傷口已經被紗布蓋住,而且還包得不怎麼難看。
「好了,站起來走看看,看是不是只有外傷,還是有傷及到筋骨。」孟鋒簡單地收了下醫藥箱,口氣雖然不耐,但那對深幽的眸子,還帶著濃烈的關切。
媛心緩緩站起,一步一步朝前路去,她並不感覺到有什麼疼痛感,筋骨方面應該傷得不深,她記得,就在她往樓梯下墜去時,腿骨不小心碰到梯面擦傷外,孟鋒就很快地將她攔腰抱住,以至於在筋骨部分,應該沒有很大的傷害才對。
「好像沒……沒事了。」他真是神啊,連擦藥都能讓她感覺不到什麼疼痛感,真不知他是怎麼做到的。
「沒事還是不能掉以輕心,這幾天我會把你的車子放進車庫,兩個禮拜內,你不准再騎車。」免得運動過度,又舊疾復發。
「兩……兩個禮拜?不行啦,我已經眼花農約好,他們請了一位專家要來指導我,要看看我改良的品種,我還要帶她看看整個幸福花園山莊,哪裡適合栽植新品種的花卉,不能沒車子的。」她瞠大了眼,無法接受他的要求。
「專家?什麼專家?」孟鋒耳朵一尖。這笨女人竟然做任何決定也沒告知他,到底還有沒有將他放在眼裡啊!
「是一位很有名的植物學專家,她要來看我在後院種植的花本品種,然後再拿回去實驗室做研究,證在有沒有確切的療效。」
「這件事你沒跟我商量。」
「她是一位很有權威的植物學博士,曾在牛津大學教過書,許多歐洲有名的瘦身花茶,都是她和許多這方面的專家一起研發出來……」
「女人,你聽好,我是在問你,這件事你完全沒跟我商量,我不是在問你那位博士的豐功偉業,你聽明白了嗎?」兩隻厚實的大掌,輕輕將媛心的臉蛋捧起,他發現她經常答非所問,而且很不尊重他所問的內容。
媛心的嘴嘟咂起來,她點點頭,要他把手放下,她才好開口。
「我曉得這件事我還沒事先告訴你,不過,那也不過是個博士,應該不用緊張成那樣子吧?」在媛心心中,並不覺得幸桐花園山莊是怎樣的龍潭虎穴,用得著這門禁森嚴嗎?
「總之,你沒跟我商量過,就算是總統.也不能踏進幸福花園山莊一步。」這是為全體居民著想,他不能不謹慎。
「那我現在跟你說了,不也是商量了嗎?」
孟鋒搖搖頭,要放一個人進幸福花園山莊,沒經過層層的關卡調查,是不可能草率放行的。
「沒有我親眼見過的人,毫無商量空間可言。」
「不過就是個博士……」
「不行就是不行。」
「孟先生,我己經跟那些花農約好,下星期那位博士就要到台灣,你不讓她進入看我的花圃,我要怎麼跟她研究所栽他的品種.是否具有醫療的效果。」她話已經放出去了,對方千里迢迢跑這起路,要是放人家鴿子的話,豈不失信於人,那她將來還要怎麼做人啊!
這做事完全瞻前不顧後的笨女人,可能還不知道這片山莊建立的真正原因,像她這樣一副古道熱腸的個性,對人完全沒有防備的心,只怕碰到真正棘手的人,那脆弱的生命,哪堪值得這麼輕輕一試。
「那位博士叫什麼名字?」他得在媛心跟她碰面前,先調查清楚她的底細。
「拉……什麼娃伊多娃的,是個印尼籍的權威教授。」以花農告訴她的有限資料.就是這樣了。
「拉娃伊多娃?印尼籍……」憑他的直覺,肯定這位教授的身份背景,的確有值得深思探討之處。
「怎麼樣?應該沒問題才對,是不是?」媛心笑得燦爛迷人,似乎想用這樣的笑容,好讓孟鋒能行行好,別讓她失信於人。
孟鋒沉默地看著她,最後做出結論。
「要帶她進來可以,我要先在外頭見見她。」
媛心雙眼一亮,兩手一拍,幸好還有轉回餘地。
「這當然好,會有什麼問題。」
一個星湖的時間如飛箭般咻地溜去。
孟鋒的這項提議,對方當然是不能夠接受。
這樣無疑是對對方的人格有所歧視,尤其蒂娜她此時的身份是位教授,更不允許自己的尊嚴受到污微。
即使她非常想要進到這外界相當好奇的秘密山莊,她也不得不告訴自己,在這件事上頭.她絕對不能妥協。
「你不用再道歉了,我知道這不是你的錯,你的難處我能諒解。」透過電話.蒂娜仍舊心平氣和地安慰媛心。
「教授,這是山莊的規定,我也不知道他們怎會有這麼嚴格的審核標準,我真的對你感到相當抱歉。」電話另一端,媛心為難極了,語氣中除了頻頻道歉外,還帶有莫名的憤慨。
「既然山莊有山莊的規定,當然我也會有我的堅持,不如這樣吧,你拿些樣品到我飯店來,這樣你總該不會為難了吧!」
哦,教授的這項提議,對她而言,好像也有些困難。
「教授,這……恐怕也不行,沒有孟先生給的磁條卡,我是無法自由進出山莊的。」她懊惱地坦誠相告。
這也不行,那也不可以,這使得蒂娜更有股決心,非要穿透幸福花園山莊這座銅牆鐵璧不可。
「既然這樣,那我也愛莫能助,縱使想要幫你,也使不上力了。」蒂娜帶著遺憾的口吻,聽在媛心耳裡,滋味當然是不好受。
「教授千萬不要這麼說,不然這樣吧……晚一點不知過你能不能夠接受?」她打算趁孟鋒睡著時,「借」一下他的磁條卡,說什麼也要和教授碰上一而。
要不然,可就辜負了阿明哥辛苦牽線,這說來說去,都要怪孟鋒,訂什麼莫名其妙的爛規定,讓自己好像變成囚犯,連要見什麼人,到什麼地方去,都不能隨心所欲,早知如此,她就寧可自己辛苦點一人在外,也不用這樣被人看得死死的,一點自由也沒有。
「那麼……你要是能在十二點前到我飯店,我就多少給你指點一下,超過十二點,那就等到下次有時間再說吧!」蒂娜曉得這樣說,媛心一定會排除萬難,說什麼也會跑這麼一趔,她相信她偷溜出來,一定會被發現,而這也是她所期待的。
到時在這小女人的軟硬兼施下,她就不信孟鋒還會懷疑什麼,況且她的身份正派、理由充足,沒什麼道理不讓她進去。
這樣再自然不過的方式,可是在她盤算之中,一點也沒有在預料之外啊!
夜晚十點半。
幸福花園山莊為了安全起見,於夜晚十點後便不得自由進出,有任何的需要,舉凡所有緊急狀況,皆可按下家中的緊急呼叫或,不用三分鐘,山莊裡的保全人員就會前來處理。
除此之外,即使想吃個地面,買瓶可樂,買條牙膏,也能按下另外一個服務鈴,不用五分鐘,就會有山莊裡的快送小弟,騎著摩托車,到山莊裡的大貨倉裡,將山莊居民所需要的東西,盡速送到府上.
因此,在這樣的夜裡,除了保全與快送小弟外,任何人均不可在外逗留。
然而今晚,卻有一道嬌小纖細的身影,悄悄地出沒在孟鋒家中的客廳,她好不容易找到孟鋒的磁條卡,正躡手躡腳住大門口處走去,手中拿著的是準備打開車庫的鑰匙.
「吱吱吱……」
「噓,小聲點,你不要亂發出聲音.行不行?」媛心壓低聲音,對著肩上的小美人說邊。
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客廳裡,媛心正努力找著能夠打開大門的遙控器。她依稀記得那曾經在孟鋒手上.四四方方,前頭還有兩個大按鈕,相當醒目的遙控器,應該是放在電視機下,左邊算起來第二個抽屜,怎麼會不見了呢?
媛心蹲下身,還把手伸進抽屜最裡頭,不停地將所有東西全由撥出來,挖呀挖的,除了看到一些鐵錘、老虎鉗、螺絲起子外,就是沒看到那遙控器的蹤跡。
「吱吱吱……」
「小美人,我叫你別叫了行不行?要是把那只孤僻貅吵起來,那我們就走不了了!」她壓著悄悄的聲音,千拜託、萬拜託地求小美人不要亂叫個不停。
「吱吱吱吱……」
「我叫你……」回頭一望,驚覺一道巨大高聳的身影,就這樣直挺挺地站在她身後,像是一棵參天的古木,威武得叫人得住氣息.差點忘了什麼叫做呼吸。
「你是不是在找這個東西?」孟鋒手裡握著一個四方型的盒子.而那正是媛心所要找的。
只見他手一按,啪的一聲整個客廳全部亮了起來。
再也無所遁形的媛心,只好尷尬地站起身於,機靈的腦袋不停地轉動著,想著等會如何應付這突如其來的狀況。
「是啊.我是在找遙控器。」她索性不否認,來個見招拆招。
「你想出去?」
「沒錯。」挺起身子,她敢做敢當。
「出去做什麼?你忘了山莊有規定,十一點以後,是不批隨意進出的.」他再次提醒她。
「這我當然知道!」
「知道還明知故犯?」
「那是……那是因為……」她指著肩上的小美人。「她餓了,我想到外頭的草地上,看能不能抓得到蟋嫁給她吃。」
小美人瞪大了眼看著她,好像在對她說,你要出去幹嘛拖我下水啊?
「幄,所以是小美人的問題,不是你的問題?」
媛心有點心虛地點點頭,目光故意與他躲開。
「既然只是到外頭的本地,你背上為什麼還掛著熊貓包包?」這點,他看她做何解釋。
啊!
這不可慘了,誰會在前面的草地上找蟋蟀,還會背著背包,這點要掰出個像樣的理由,那可得有超靈活的頭腦不可.
「那是因為……是因為……」
「你是不是裡頭放了手電筒和小鏟子及瓶子,這樣才好方便抓蟋蟀?」見她精緻甜美的一張小臉,急得全皺成一團,孟鋒乾脆替她來解圍。
「對對對,你說得對極了,是這樣沒錯的。」阿彌陀怫,千萬不要叫她把背包打開,上帝啊,媽祖啊,她快編不下去了。
現場氣氛整整凝滯有三分鐘之久,最後,孟鋒才先開口。
「好吧,別弄得太晚,巡邏保全要是問你,就說是我允許的,明白嗎?」他按下遙控器,大門頓時應聲開啟。
這話如一道甘霖,瞬間滋潤她枯竭的心靈。
「我知道了,我只抓十隻就夠,不會耽誤太久,你先去睡吧!」
孟鋒又慎重其事地看了她一眼後,這才慢慢地步上樓去。
吁!她整個人癱在地上。
在確定孟鋒已經真的消失在二樓的長廊盡頭,媛心才趕緊衝出大門,直奔車庫,將可愛的小淑女車給牽了出來。
她不想再回頭,也不敢再回頭,騎上了車,迅速消滅在黑夜的柏油路盡頭。
不到三十秒,一過黑影也悄然來到車庫外頭,看著裡頭已經消失的淑女車,孟將仁立不依,在他心中,已經算計好,下一步行動,該要怎麼來進行……
一輛銀色保時捷跑車,在高速公路上如子彈般飛嘯著。 打從媛心搭上計程車後,孟鋒就緊迫盯「車」地尾隨在後。
這笨女人說謊和演戲的功夫,根本是三流的水準,她不僅是眼神閃爍、口齒不清,就連要編個流,也支支吾吾個半天,別說是他.就算是個沒大腦的驢蛋,也看得出她有不對勁的地方.
這女人生活規律,作息正常,每天大約十點半左右,就已早早上床睡覺,消晨六、七點就陪著山莊裡那些老人家們,在公園裡做毛巾操,回來之後就窩在小花圃裡弄她那些花花草草。
中午過後,就東家去教教做菜,西家去教教手工藝,像這樣的女人,突然說半夜要去抓蟋蟀餵那只小猴子,任誰也不會相信,只是,在這樣的深夜裡,她到底要去會誰,又是誰有這麼大的吸引力.可以讓她晚上冒這麼大的險,跑出山莊……
該不會是以那個拉勝伊多娃有關吧?
擔任傭兵那麼多年的時間,他怎麼都沒聽過這號人物,況且,為什麼約在這麼晚的時間,單獨將媛心給叫出來呢?
這種種不尋常的怪象,都在提示著孟鋒,這裡頭絕對是大有文章.
隨著計程車下了高速公路,很快地使在市區裡的一棟五星級大飯店門口停了下來。
只見媛心一下了車,便直往飯店裡頭衝了進去,孟鋒見她連櫃檯問也不問,就直奔電梯,可見得,會到這家飯店來,是早有約定.
就在媛心等電梯的同時,孟鋒的影子逐漸來到她面前,而正在看著數字燈號的她,忽然看到一雙自己所熟悉的球鞋在她而前經過。
咦?這雙球鞋她怎麼那麼眼熟,前兩天好像剛洗過!?
剛洗過?這不會是……
順著那雙球鞋往上看,她差點就要停止呼吸,本以為是自己眼皮沉重得想睡覺導致的幻覺,可她再用力一眨眼,雙手再往眼睛揉了幾下,然後再仔細一看,果不其然,真的是孟鋒!
「你……你……你跟蹤我?
「你欺騙我。」這句話比媛心的話還來得理直氣壯。
「你為什麼要跟蹤我?」她故意避重就輕。
「你為什麼要欺騙我?
「是我先問你的,你該先回答我!」她開始有點要岔開話題。
「因為你欺騙我,所以我才要跟蹤你。」孟鋒不再跟她瞎抬槓,直截了當就問道:「是不是來找那位教授?
「她是個女的,你不用想太多。」隻身來到飯店,難怪他會疑心。
「我沒有想到那方面,諒你也沒那膽做那種事。」這點孟鋒倒是不擔心。
媛心被問得啞口,知道這人贓俱獲,不如乾脆坦白一點,也許還會從寬處理。
「好,你要我說可以,但是……你不能打人。」有些男人有暴力傾何,一旦知道被騙了,就會訴諸暴力。
「我說過了,我從來不打女人。」
「也不准罵。」
「該罵還是要罵。」賞罰必須分明。
「那……那我不說了。」
「湯媛心!」他幾乎尖吼出聲,這搞得在大廳上走動的客人,都將奇異的眼光拋向兩人。
「你能不能小聲點。」
「不能。」
「好……好吧,那不能罵到我哭。」
為了要搞清真相,孟鋒只好暫時先答應她的要求。
他點點頭,把內心那把火,降到最低點位置。
「我……我是來找那位教授的。」
她把那位教授不願意先跟孟鋒約在外頭認識,再進一步到山莊的事,一五一十說了一遍,未了,還指責孟鋒,說還不是因為他,才使得她不得不跟教授約在外頭.這也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啊!
「你不怕一個人來很危險嗎?」他拔高音量。
「說好不罵人的。」
「我沒有。」只是聲音大了點。
孟鋒臉色一沉。
將近有一分鐘那麼長,兩人的雙眼是對峙的。
「那你現在……」媛心看他鐵青的臉,實在猜不出他下一步要做什麼。
「打電話給那位教授,問她歡不歡迎一位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