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下午走進辦公室時,上官舜的神色讓她感覺到有些害怕。
那種疑惑的眼光,就像是抓到偷錢的小孩,非要好好毒打一頓不可。
"如果你不喜歡我請假的話,以後就不要讓我多睡,我也不是那種會賴床的人。"她自己先認罪,避免他將一些不必要的假設拿出來討論。
"過來,到我身邊。"他並不介意她用這樣激將的方式,反而強悍地要她到他面前。
他總是用一種權威性的口吻與她說話,而且還強迫她要慢慢習慣它,在這樣人性化的社會裡,本能的自尊會強迫自己不必去理會他,甚至可以反駁他,要他注重兩性平權,可……在他精銳的眼眸注視下,那不爭氣的腳還是會慢慢隨著他的指令而前去。
當她好不容易來到他的面前時,他的盛怒在臉上更是叫人惶恐不已。
該死,會不會是上官轅發現她在書房,當時先是悶不作聲,而後才打電話通知他,如果真如她想的那般,那她這回可是大難臨頭,百口莫辯了。
"你知道你做了什麼錯事嗎?"
果不其然,他真的知道了!
靈仙侷促不安,窘迫的眼神讓她腎上腺素激增,全身毛細孔僨張,連腦子都鬧烘烘的!
"那你想要怎麼樣?"既然被逮就被逮,寧可死得有骨氣些,也不要窩囊到跪地求饒。
"我要你把桌上那些飯菜都吃光。"他指著左手邊的小方桌上,一些被白布所蓋著的佳餚美食。
她一聽整個腦子都被打亂了,這……這什麼跟什麼啊?
"阿桃說你午餐沒吃就出門,要是我的廠長突然間在跟我巡視公司的時候昏倒,你想,員工是不是會在背地裡說我的壞話,這樣譭謗我名譽的事,是不是該由你來承擔?"上官舜將話解釋清楚後,才讓靈仙鬆緩一口氣。
"那是因為我沒胃口,所以才沒吃午餐。"她放寬心思回答。
"我一向不喜歡我的部屬沒半點氣色、精神,那會影響我的工作情緒,看,你的臉頰都凹陷了!"他伸出手,掌心貼觸在她臉上,再慢慢滑到頷部,掬高她的下巴。
他一低頭,便是給她深情一吻,接著攬腰將她拉進懷裡,再賜予第二記狂吻。
他的薄唇緊貼住她乾涸的唇,只因她行色匆匆,精神渙散,才會讓嘴上的水份流失,然而,當上官舜將口中甘津與她在唇舌間潤澤時,那神奇的變化產生了,靈仙的唇色漸漸泛紅,像是初春的早櫻,綻放著健康的紅彩亮光。
"看你恢復光彩,我才有精神工作。"他離開她的唇,並用手指滑過她的唇型,十分驕傲自己的傑作。
上官舜摟著她的腰,緊密的程度讓她不得不依偎著他,他的身形實在高拔挺碩,強烈的安全感令她油然而生一股相心法,想據為己有而不願讓別人分享這塊沃土。
"哇,這些都是高級餐館的料理。"
掀開白布一看,各式各樣的美味佳餚,讓靈仙看了不禁歎為觀止。
"你最好不要偏食,這是我最忌諱的一件事。"他與她面對面坐,十多道精緻的美食,讓靈仙一下子不知該把筷子放在哪一道菜上。
"可是……胡蘿蔔和茄子的味道我不喜歡,還有澱粉類的東西對女孩子來說還是少吃為妙。"她說得頭頭是道,卻發現上官舜的臉型已拉得比馬還長。
"從今天開始,這些東西都將會是你每餐必備的食物。"他為她添一碗飯,並夾了胡蘿蔔絲與魚香茄子在她碗裡。
"真……真的要吃啊?"她擺出小女人撒嬌的樣子,看能不能達到功效。
上官舜點點頭,眼睛直看著她非要她把東西吃進嘴裡不可。
靈仙夾了一片茄子,閉起眼睛捏上鼻子,想用最快的速度將她最不喜歡的蔬菜吞進肚子,可這舉動還是被上官舜制止了。
"張開眼睛,用最自然的方式吃飯,像你這種吞法,若是把腸胃給搞壞,到時誰來替我工作?"上官舜的責難語氣越來越強。
他就像個嚴格嘮叨的母親,把她以前所有的壞習慣全都糾正過來,可有些習慣早已是與生俱來,二十幾年也改不過來,可這隻大沙豬,卻要她在一夕間全把習慣改過,這談何容易?
"我真的不敢吃嘛,你也真是的,我只是來替你工作,又不是你的奴婢,為何連吃飯的自由都沒有!"靈仙動了火氣,那胡蘿蔔和茄子的味道她聞了就想吐,而他還在一旁咄咄逼人,一點也不體諒她的感覺。
"啪"的一聲,上官舜用力朝桌面重重拍去,他不懂,眼前這女人為何不斷挑戰他的權威,一點也不懂他的用心良苦。
"我說過你要讓我管,不對的事我絕對不會逼你去做,但對的事你就得聽我的!"
"可是不吃茄子也不算什麼滔天大罪,為何非逼我吃不可。"她也動怒了,從小到大,連她父母親都沒辦法逼她吃她不想吃的東西,而他算什麼,竟對她大吼大叫,還拍桌斥責。
"不吃茄子不算什麼滔天大罪,但你為何不去嘗試看看再說,非要武斷地下定論。"他控制體內怒氣,耐心地好言相勸。
"我以前就嘗過了,就是不好吃我才不吃。"
"多久以前?"
"小學一年級!"
"小學一年級?"上官舜聽了差點笑出聲。"那已經是很遙遠的事了,現在我請飯店大師傅做的這道菜,絕對不會讓你有跟小時候一樣的奇怪味道,你不妨試試看。"
他說的好像眼真的一樣,茄子的味道在經過十幾年後真的會改變嗎?她抱著半信半疑的態度拿起筷子,並夾一點點茄子放進嘴裡,慢慢的咀嚼,原先,她還怕會突然嘔吐出來,可放進嘴裡也快有一分鐘了,那小時候所厭惡的味道,如今卻一點也沒有。
"好吃嗎?"他瞧她喉嚨有吞嚥的感覺,便胸有成竹問道。
"好……"她一下子止住了嘴,若是她說好吃,豈不是自己打自己耳光,然後再看他那張驕傲的神情,不,她還是不想承認。"還好啦,也沒你說的那樣。"
"你老是心口不一,嘴上說的絕對不是你心裡想的。"他為她夾一塊雞腿肉,放進碗裡給她。
"那你還不是一樣,外表看起來讓人那麼難以親近,可是對人的照顧!還算是有職業性的水準。"她夾起茄子,津津有味的吃起來。
"別以為每個人都能讓我照顧,基本上,我是絕對不相信人性。"他放下筷子,語意深長的說道。
"那……照你這麼說,世界上沒有一個完美無瑕的人可讓你信賴嘍?"靈仙擦擦嘴,發現他眉宇間始終有一道化不開的愁鎖。
"就連自己的親姐姐都不能相信了,你覺得我還能相信誰呢?"提到上官堯,上官舜不免出現小小的遺憾。
靈仙打從來到上官集團,還沒有機會見到上官舜的姐姐,外傳他姐姐聯合自己夫婿想要篡奪上官集團,連自己的祖父上官轅也算計在內,可說是個工於心計,擅用權謀的可怕女人。
"我還以為外界說的都是不實報導,原來……"
"原來是真的,而且是千真萬確,所以我也希望你並不會跟我姐姐一樣,讓我對你徹底失望。"他語帶玄機,總是在冥冥之中傳達些什麼訊息給她。
靈仙這才明白,為何他總是掛著冷酷的面具。這世態的炎涼,人情的冷暖,每個人都在耍心機搞內鬥,也無怪乎他總是學得謹慎,提醒自己不准踏錯半步。
"快吃吧,菜都涼了。"他不想在吃飯時談這種反胃的話題,重新拿起筷子吃飯。
而靈仙卻是變得食不知味,她這樣受他倚重,對她百般信任,而她卻做出一些忘恩負義的事,想到自己早上偷偷溜進他的書房竊取機密資料,那份自責之心,總在她心裡盤旋不去。
兩人沉默無語吃著飯,這時,外頭的秘書小姐卻慌慌張張衝進來,神情緊張地看著吃飯的兩人。
"副……副董,剛剛董事長打電話來,說……說……"
"我爺爺他說什麼?"上官舜馬上停下筷子,大聲質問秘書小姐。
"他說……他說家裡的書房遭竊,一些重要的磁片和文件全都不見了!"
"什麼?!"上官舜背脊一涼,額上青筋鼓鼓暴脹,讓一旁的靈仙看了也不禁發愣,從腳下竄起一股涼意。
上官世家大廳內,除了幾位檢調單位的人員,所有的家族成員全都到齊。
"我們已經採集到一些可疑指紋,待鑒定完後會立刻通知你們。"警方向上官家的人交代幾句後,便先行離去。
"哼,還需要讓警察來查案嗎?用膝蓋想也知道是誰幹的好事。"上官堯雙手交插在胸前,不懷好意的眸子直視著靈仙。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上官舜將矛頭指向上官堯。
"什麼意思,有人心裡有數。"上官堯走到上官轅的身邊,對著祖父說道:"外賊易躲,家賊難防。"
"上——官——堯!"他幾乎是嘶吼出聲。"少在那邊打啞謎,反正家賊就在場的這麼幾個,莫非……你是懷疑你那游手好閒,無所事事的丈夫?"
"喂,你沒事可別扯到我頭上來。"在一旁始終悶聲不響的許承慶,聽到他被上官舜點到名,馬上出聲抗議。
"不是嗎?你的個性向來只想撿現成的,你處心積慮就想得到雪采餅的秘方,做這樣合理的假設,並不無道理。""上官舜,他是你姐夫,你這樣血口噴人對嗎?"上官堯哪堪丈夫受到責難,立即跳出來說話。
"那麼你說的家賊不就是爺爺嘍?"他才不隨著她的嘲諷起舞,頭腦清晰地與她對辯。
"我在說誰你自己心裡清楚,不知道是誰昨晚帶個野女人回來,結果今天重要文件全不見了,哼,該捫心自問的人是你!"上官堯擺明了就是說靈仙,也只有她的嫌疑最大。
"你嘴巴最好放乾淨點,要不然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上官舜聽到有人用不當的言詞來數落靈仙,反應出乎意料的激動。
"要放乾淨也得看人,對一些手腳不乾淨的人,我這張嘴也用不著多乾淨。"
"你太過份了!"
上官舜氣得要衝上前去,幸好被上官轅及時喝住,才免於一場姐弟間的惡鬥。
"你們都給我住嘴,在事情還未查出真相以前,誰都是嫌疑犯,沒什麼證據就別亂誣賴別人,聽到沒有。"上官轅其實是針對上官堯兩夫妻說的,就他對上官舜的瞭解,他自己沒必要自導自演。
當上官轅將視線慢慢移到上官舜身旁的靈仙時,發現她真靜靜站在旁邊,沉默到讓人以為沒有她的存在。
"你就是我們新聘的廠長?"上官轅將目標轉移到靈仙身上。
幾秒鐘過去了,靈仙並沒有回答上官轅的話,她不知怎的,一直將雙手擱在胸口,神情浮躁地將眼球飄來忽去,一點也沒有專心在聽上官轅的問話。
這情況讓在場的人都心生疑竇,使得上官舜不得不趕緊喚回她的心神。
"我爺爺在問你話。"上官舜拍拍她,才讓她魂歸來兮。
"是……是的,董事長!"她從容地點個頭,視線還是不敢直視上官轅。
"坐到我旁邊,有些話我想跟你聊聊。"上官轅耳聞上官舜應徵一位新廠長,而且還是他運用私心讓她進來,這點,頗令他感到好奇。
靈仙緩步來到長沙發邊,並選了離上官轅最近的側邊坐下。
"你們兩個也坐。"上官轅叫了上官堯與許承慶。
五個人齊坐一堂,氣氛顯得有些詭異,特別是靈仙,她更是忐忑得要命,不知今早在上官舜書房裡的事,有沒有被上官轅發覺,只怕他要是對她問些敏感性的話題,那對她的懷疑可就八九不離十了。
"你叫什麼名字?"
"紀……紀靈仙!"她音調微抖,並刻意將眼光躲離上官轅。
"你不用緊張,雖然我這張臉看起來是凶了點,但並不是你想像中的老古板。"為了不造成靈仙過多的壓力,上官轅難得的將嘴角微微上揚。
"嗯。"靈仙不多回應,只漾著笑點一下頭。
"你可知道,我們丟的那些磁片和文件,萬一被別人拿到,對我們公司的影響會有多重,這雪采餅目前已是全面化用電腦來製造,就連舜兒也忘了其中複雜的配方,因此,這東西一丟,我們的生產線就要全面停止,無法再繼續生產了。"上官轅歎口氣,皺容上滿是黯淡的憔色。
"是呀,說不定那些磁片和文件早替某人換取一筆豐厚的酬金了。"上官堯總是在有意無意間暗指靈仙,使得上官舜不得不把一對惡眼狠狠凝著她。
"對對對,恐怕那姓陸的老頭已經賞給她好幾千萬了。"許承慶和老婆一搭一唱,直想逼死靈仙。
"你們兩個忘了我剛說的話嗎?沒證據前不要說這些不負責任的話。"上官轅嚴聲斥喝,才讓兩人把嘴閉緊。
看到靈仙受到自己姐姐和姐夫的羞辱,上官舜在一旁看了實在於心不忍,像她這樣善良的女孩子,打死他也不會相信她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紀小姐,能否請問你幾個問題。"上官轅重新將重點擺在靈仙身上。
"董事長請說。"
"不用那麼拘謹,你也叫我爺爺好了,反正我這董事長頭銜也是掛好玩的,公司的真正負責人是舜兒,將來這家公司的榮辱興衰,可是要他一人承擔。"上官轅語重心長說道。
聽上官轅這麼說,靈仙的心更是紊亂,她越來越不想幫外公做這件事,萬一真害了上官舜破產,她良心何安,鐵定會被打下十八層地獄的。
"我明白,爺爺!"靈仙安靜地點頭。
上官轅見她慢慢克服緊張的情緒後,才平緩說道:"從你踏進門的第一眼,我就覺得你是個不錯的女孩子,舜兒的眼光很高,外在的條件並不能夠吸引得了他,能讓他完全信賴,表示你內在的教養不錯,你能這樣幫他,我由衷感謝你。"
"爺爺太過誇獎了,我並沒有您想像中的那麼優秀。"她不敢接受這樣的恭維,微微倩笑帶過。
"何必這麼謙虛,這年頭本來就是要懂得毛遂自薦,否則在這人吃人的環境中,很快就會被人給取代。"上官舜在一旁搭腔,他很樂於見到爺爺對她深表好感。
"舜兒說得沒錯,現在要找個可以倚重的人實在不多,有時連你身旁最親近的人,也不見得可靠。"他說這話時,還不忘將視線朝那兩夫婦方向瞟去。
只見上官堯和許承慶一點也不在乎,神情散漫地坐在位子上。
"爺爺就曾經被身邊最親近的人出賣過,在他年輕時候,就被一位叫陸奉齊的人背叛,不僅將爺爺一手獨創的餅乾秘方偷走,還把爺爺最喜歡的女孩子騙走,要不是爺爺夠堅強,早在四十年前就一蹶不振,更不可能有今天這樣輝煌的食品王國。"上官舜娓娓道盡上官轅所受的委屈,可聽在靈仙的耳裡,卻有著椎心般的苦痛。
"舜兒,別說這些給靈仙聽,徒增人家的困擾。"
"沒……沒關係,我無所謂。"她答得不知所云,就她目前的心境,只想趕緊逃離這地方,免得心受煎熬。
"也就是因為如此,我才會下定決心研究出獨特口味的雪采餅,為的就是替爺爺討回公道。有時我在想,如果當初爺爺喜歡的那個女孩子沒有被姓陸的騙走,她應該會讓爺爺這輩子都很開心,並且感到幸福才是。"上官舜越說越多,靈仙的情緒則越來越低沉。
"都已經是四十多年前的事了,沒必要再說給人家聽。"上官轅發現靈仙神色怪異,於是阻止上官舜別再往下說。
"那個女孩子還有個很美的名字,她叫做葉向霞。你想,能每天向著晚霞,那是多美好的一件事。"
不待上官舜把話說完,靈仙再也坐不住起身朝外頭跑去,當場讓其餘四人看得目瞪口呆,猜不透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舜兒,快去看看,看她到底出了什麼事?"上官轅緊急叫上官舜追出去,不懂靈仙為何有如此大的反應。
他自是一秒也無法多留,馬上跟著她的腳步跑去,非查出這其中因素不可。
"靈仙……靈仙……"
近黃昏的外雙溪山區,籠罩在一片灰濛濛的雨霧之中,靈仙沿著山林小徑跑著,直到一座拱橋上才被上官舜追到。
"你放開我,你別管我!"靈仙不停掙扎,但還是掙不開上官舜的雙手。
上官舜靜默不語,只是耐心等待她將情緒發洩完畢。
她的雙手不停在上官舜面前捶動,情緒高亢到全身顫抖痙攣,一團亂髮讓她看起來像個劫後餘生的瘋婆子,直到十多分鐘後,她才慢慢沉靜下來!
"心情好多了?"上官舜拉著她的手腕,看著氣虛無力的她。
靈仙將身子輕輕依偎著他,內心有著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
"舜……我……我不想做了,你讓我辭職好不好?"她貼靠在他肩頭,說出內心沉重的吶喊。
"原因呢?"他仍是心平氣和,明白事出必有因。
"沒有原因,就是不想做了!"她不想解釋,更不願去解釋。
"不行,我不允許。"他語氣堅決。
"可是……我真的無法再做下去了!"她的雙手緊緊揪著他的衣襟,淚水浸暈了他的襯衫。
"可以的,你一定做得下去,我相信你。"
"我根本就對這行一知半解,我相信你可以找到比我更好的人來幫你,如果你堅持要我繼續待下去,你會後悔的。"她不停暗示他,讓他明瞭她的動機不單純。
"不,就算你存心想來害我,我也不會後悔。"他的手仍緊緊將她發冷的身子抱住,並沒有因為她說這番話而有所鬆動。
"如……如果我真的是要來害你,你也不會後悔嗎?"她顫抖著聲音,眼眶紅潤暈濕。
"不會。"上官舜斬釘截鐵說道。
他的語氣為何堅定得讓人那麼討厭,她都說她是要來害他的,為什麼他一點驚訝失色的表情都沒有,反而還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你為何要這樣對我,你不怕我是別家公司派來這裡臥底的,你也不怕我將雪采餅的秘方洩露出去,你不怕……"
她的話還沒說完,上官舜的唇便火熱地貼住她的,雙手緊緊環住她的細腰,整個攬進懷中。
他的吻是甜蜜且充滿信任,他的吻是那樣堅定又不容置疑,彷彿剛剛所有的話,所有的事都沒發生過似的,那深情且濃烈的唇舌交纏,證明上官舜的愛沒半點懷疑,而且更強烈認定他的歸心所屬。
一陣纏綿熱吻後,靈仙才稍稍讓自己心情平撫下來。
"有什麼事如果你不想說,我也不會勉強你,你大可放心做你想做的事,不過辭職這件事,說什麼我也不會答應。"他把一切都看得雲淡風輕,而且對靈仙心中所藏的秘密也不想多問。
"可是……關於磁片遺失的事,你要相信我,真的不是我做的,只怕我說出這些話,不會有人相信。"在上官家裡,只有她一個人不是上官家的成員,論嫌疑,論涉案程度,她都脫離不了關係。
"從頭到尾我都沒有懷疑過你,你不會這樣對我的,這點我心裡明白。"他對她是百分之百肯定,在他心中,除了那對賊夫婦外,還會有誰做出這種偷雞摸狗的事。
"那能不能讓我別住在這,至少不會給人有瓜田李下的感覺。"
"你如果馬上搬走,這不是更讓人匪夷所思嗎?"他推翻她的理論,尤其在目前這種局勢下,他更是要負起保護她的責任。
不管靈仙怎麼說,上官舜總是有冠冕堂皇的理由讓她非留下不可,但這幾天她心情實在很糟,有些事她必須當機立斷處理不可。
尤其是要明確地告訴母親和外公,她不能再幫他們了。
"舜我想回去看看我家人,我外公生病,讓我請個兩天假回去,好嗎?"靈仙想先拋開目前的紛亂情緒,回去好好將這件事做個決斷。
"我只准你離開我四十八小時,一分鐘也不會多給你,而且至少一天五通電話,你如果能做得到,我才會准你的假。"他本來就會答應她,只是要她更清楚知道,他很在乎她。
"我……我會的。"
"還有,這四十八小時,我命令你無時無刻都得想著我,腦海中不准出現別的男人,你做得到嗎?"他深情地望進那晶澈的水眸裡。
"我……我一定做得到!"靈仙笑中帶淚,緊緊環著上官舜的脖子,如果他真的希望她只能要他,她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