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神號
“哎喲!”一聲慘叫夾著“砰!”一聲重物跌撞聲回蕩在迎風的甲板上。
“還有誰想過來嘗嘗我的拳頭啊?”只見白蘋身上腳鐐手銬的被鏈得死緊,卻仍傲然不馴的擊退想吃她豆腐的小嘍。
該殺的!她都被捉上海神號上好幾天了,怎麼還沒見到觀瀾號的船影?
這個谷風和船上一班弟兄是干什麼吃的?還不快追上來救她?她若再待在這個覬覦她美色的鬼地方,不但名節不保,而且恐怕連命也沒了。
這時,鴨霸也走了過來,上下打量著白蘋,然後嘖嘖有聲的道:“果然是大海盜梟鷹訓練出來的手下,不錯、不錯,很有兩下子嘛!”
他是聽見沙灘上的那票人大喊頭領,才知道原來這女人是大海盜梟鷹的手下,他萬萬沒想到梟鷹會把頭領的位置傳給一個女人!
“識相的就馬上放了我,否則一旦讓我得了自由,你這條狗命就得小心了。”白蘋扯了扯手上的鐵鏈冷啐道。
“放了你?哈……”鴨霸張狂大笑。
“你當我三歲孩童啊?隨便嚇跳兩句我就會乖乖放人嗎?”邊說著,鴨霸繞著白蘋轉了一圈。
嘖、嘖!這個女人雖是一臉寒霜,可長得實在是美呀!瞧她凹凸有致的玲瓏身材,實在是教人垂涎三尺,只可惜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能碰到她一根手指……
“我知道你想殺了我替韓老頭一家報仇,可我會笨到坐以待斃嗎?更何況……我手上有你這張王牌,諒那個穆爾莫也不敢拿我怎麼樣,但我要找他算算舊帳可就容易多!”說著,他乘機暗嗅了嗅她身上的迷人馨香。
“卑鄙齷齪的小人!”白蘋鄙夷的罵。
聞言,鴨霸又仰頭狂笑:“哈……我是海盜呀!而你——也是個海盜,比我好不到哪兒去的啦!”
“盜亦有盜,至少我這個海盜比你干淨多了。”
“哈……海盜就是海盜,哪裡還分干淨不干淨的?這太可笑了。”鴨霸又連連取笑。
是呀!海盜就是海盜,同樣都是強取豪奪的劫人財物,還分什麼干淨不干淨呢?白蘋默然了。
曾經斷線的記憶連接上發生在羅什島上的種種,剎那間,塵煙往事一幕幕迅速掠過心頭,她頓覺無限惆悵傷感,不期然的,她又想起了穆爾莫……
想他貴為皇室子爵,而她白蘋卻是個海上強盜,如此懸殊的身份,怎麼會有交集、會有未來呢?
這時她不禁要後悔自己恢復了記憶,倘若她仍是那小島上的寡婦——韓若嵐,那該有多好!
起碼那韓若嵐是個清白人家,不是女海盜出身的白蘋!她悵然若失的想。
此時此刻,她終於領悟到一件事實,一件她刻意忽略的事實——
原來早在他為救蘇采薇而潛上觀瀾號,兩人初次會面交手時,她的一顆心就緊緊的懸在他身上了。
所謂不打不相識,也不過如此吧!
為了抗拒那份被強烈吸引的感覺,當時她還莫名的遷怒於他,刻意記恨他的調戲行為,都要逃命了,還潛入王府削斷他的辮子借以報復呢!
原來那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愛。
她對他一見鍾情卻又不敢也不能承認。
也許是因為他的貴族身份,也或許是因為他身上流著旗人的血液,一直以來,漢滿不兩立的,不是嗎?
她怎能忘記那年清兵入主台灣,殺死老頭領顏齊,屠殺她的同胞,剿毀她家園的慘況呢?
雖然她的家是個海盜窩,可那也是她生長的地方呀!
多虧梟鷹頭領奮不顧身的殺出重圍,帶著老弱殘兵遁走南洋,千辛萬苦的找到觀瀾島這座小島,大伙兒才有個彈丸之地得以安身。
所以,即使情愫暗生,她不敢、也不能承認呀!
可是,愛苗已深種,當強烈的愛來臨時,她又如何能抗拒呢?
莫怪她會在失憶又全然不了解他的狀況下,這麼迅速又大膽的交出感情、交出自己!
唉!算了,再想這些又有何用!她和他之間根本沒有未來可言。
她永遠化不掉漢人的身份,更擺脫不掉身上女海盜的記號!白蘋黯然的告訴自己。
就把發生在韓朱島上的那一段情永遠埋藏在心中!別再去奢望那原不該擁有的感情吧!
或者,能再次忘記他最好!她不是忘過他一次嗎?
她對他的愛戀還不到深入骨髓的地步吧?
她白蘋可是向來以冷靜自持的特質才得到梟鷹老大的重視,也才能接下頭領這棒子的,不是嗎?
所以,她也絕對能抹殺掉對穆爾莫的愛戀和情意,白蘋握拳的想。
她一定能忘掉穆爾莫的,一定能!
突然,警覺到有只手溜上她的臉頰,她往後一跳,飛快的甩動手腕上的鐵鏈。
“哎呀……”鴨霸疾聲慘叫,摸摸灼痛的左臉,伸手一看,滿手鮮血。
“哼!這只是個警告,當初我是一時大意才失手落到你手裡,如今你休想再動我一下!”她冷哼。
語音方歇,受創的鴨霸還來不及發飆時,船身卻一陣劇烈晃動,緊接著是一連串的大呼小叫聲:“喂!到家了,羅什島到了。”
什麼?羅什島?難不成她又舊地重游了?白蘋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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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什島
睽違已久的羅什島,景物依舊,然這時卻已換了新首領,只見同樣髒亂的大廳虎皮椅上,坐著暴戾凶猛的鴨霸。
這會兒的他可不是威風凜凜的,而是狼狽不堪、哀叫連連:
“唉……趙三,你想要我的老命呀?”左邊的臉皮開肉綻的鴨霸大叫,然後一腳踹開幫他敷藥的趙三。
“滾!我不用你幫我敷傷口。”
“是、是!老大。”趙三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
“去!去把那個臭娘兒們給我帶上來。”鴨霸火暴的喝令。
便宜了這臭娘兒們,他還沒跟她算帳呢!
“啊!”趙三張口半天,卻始終沒移動身子。
實在是那個女海盜太……太凶悍了,光是從將她押下海神號,到送進困牢裡的這一路上,就不知吃了多少苦頭!
“怎麼?聾了?沒聽到我的話啊!”鴨霸橫眉豎目的吼。
“不,老大!”咚的一聲,趙三雙膝跪地的喊。
“我……我……我……”
趙三還沒“我”完,鴨霸眼光被不遠處正在收拾桌子的駝背老人吸引了過去。
“喂!你過來。”
那顫巍巍的老人依然吃力的擦拭著桌子。
“喂,糟老頭,我叫你過來,你沒聽見嗎?”鴨霸不耐煩的拍了下椅把。
一旁原歸於烏鴉糜下的小嘍,立刻過去叫喚那名佝僂老頭。
“糟老頭,我們老大在叫你了。”
那老頭仍然不停的忙碌著。
“老頭!我們老大在叫你。”小嘍又喊了一聲,然後推了老頭一下。
終於,那老頭有了反應,可卻是咿咿呀呀的比手劃腳。
原來是個又聾又啞的糟老頭,於是小嘍回到鴨霸跟前報告。
“哦!是個又聾又啞的糟老頭?”鴨霸點頭,接著又問。
“他來羅什島多久了?”
“小的不清楚,小的以前好像沒見過他,他大概是在我們出海時來的吧!”小嘍不求甚解的回答。
“嗯!”鴨霸從鼻子應聲,打量的目光一直放在那佝僂老頭身上。
呃……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可他又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時,手下胡須仔匆匆跑了進來,一邊興奮的大嚷:“老大,有筆大買賣上門了。”
“買賣?咱們是海盜,專門打劫商船的,還做什麼買賣呀?”
“老大,是這樣的……有個神通廣大的福州佬居然摸上這裡,還指名道姓說要給你做筆大買賣。”
“福州佬?他人呢?”一聽,鴨霸立刻好奇的追問。
羅什島好歹也是個大賊窟,一般商人怎會如此厲害的找上門來,還要找海盜做買賣?
“瞧!他進來了。”胡須仔指向門口處。
但見一個衣衫華麗的富泰中年漢子從容的走進大廳,後面跟著一批下人抬著一箱又一箱的木櫃子,井然有序的放到鴨霸面前。
中年漢子看來十分精練的拱手招呼道:“鴨霸老大,久仰了!”
冷眼打量來人,片刻後,鴨霸才笑道:“閣下膽子倒是很大,居然敢只身上賊窟找海盜做買賣?”
聞言,中年漢子也笑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這話鴨霸老大聽過吧?”
“既然知道我是誰,想必閣下也對我下過一番功夫了!”鴨霸往後靠著椅背冷冷的說。
“說吧!有什麼大買賣想跟我做?”
“不愧是鴨霸老大,果然快人快語。”那富泰商人豪語贊道:“京裡頭有個達官貴人請我幫他做一件重要的事,可我只是個尋常商人,根本無法完成這樁任務,幾番打聽知道你鴨霸叱吒海上的威名,不但奪下海神號,還取代海盜烏鴉的領導地位,所以就親自來羅什島一趟了。”
“好啦!說重點,我沒空聽你一堆廢話。”一邊不耐煩的催促,鴨霸眼角余光還是停留在那佝僂老頭的身上。
乖乖,都快把桌子擦破了,那老頭還在顫抖的磨蹭什麼?他暗地嘀咕。
“有消息傳回京城,說是那防守南洋海域的十三貝勒在南丫島失蹤,萬歲爺十分著急,便命恭親王帶領船隊出海前來搜尋,近日船隊會經過羅什島海域。”
聞言,鴨霸銅眼大睜,萬分錯愕的說:“難不成你要我打劫皇家船隊?”
“沒錯!殺害恭親王。”中年漢子冷靜的點頭。
“殺害朝廷命官可是抄家滅族的大罪耶!”鴨霸忍不住提醒。
“而你卻是無法無天的海盜頭子,不是嗎?”說著,那中年漢子眼色一使,身後的下人立刻打開那一箱箱的大木櫃。
鴨霸登時露出貪婪的神色,倏地站了起來。
見狀,富泰男子也滿意的笑了:“這些只是訂金,任務完成後,還有幾大箱這樣的木櫃子呢!”
咧嘴笑開的鴨霸走近開啟的箱子,彎腰撈起一把金銀珠寶。
“怎麼樣?成交了嗎?鴨霸老大。”
“哈……閣下就等著聽我鴨霸的好消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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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囚牢,踞坐在冰冷地上的白蘋,不停的扭動被鏈在牆上高舉的雙手,一邊生氣的大叫:“鴨霸,放我出去。鴨霸!”
“鴨霸……鴨霸……鴨霸……放我出去……”嘶吼了半天,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最後白蘋才氣喘吁吁的背癱靠在牆上。
這個谷風究竟在搞什麼鬼?她人都被關進羅什島的囚牢裡了,可他們到現在還不見人影?敢情是大伙兒海上的追蹤技術退步了,還是真的不顧情分、不管她的死活了?她再度抱怨的想。
也不知谷風有沒好好的照顧平兒?還有……那貝勒爺穆爾莫……一想起他,她的心便一陣緊縮。
不!不能再想他了,目前她的首要之務就是馬上脫困,好殺掉鴨霸為韓老夫婦一家報仇。
“放我出去……鴨霸……放我出去……”失去以前引以為傲的冷靜,她用力扯動雙手上的鐵鏈,放聲嘶叫。
“咿呀!”一聲,有人打開牢房大門——
轉頭看去,是負責看守她的小嘍伸頭進來,小心的威嚇。
“喂!臭婆娘,你安靜點,再這樣大呼小叫的,我們就對你不客氣。”
“對,你還是省點力氣,我們老大現在沒空理你啦!”另一個小嘍也不敢進囚房,只是貼在門邊喊。
聲音甫落,緊接著又聽到——
“糟老頭,你來這裡干嘛?”
“呀……咿……嗟……呀……”
這個咿咿呀呀的暗痖聲音,便是出自那在大廳清理桌子的聾啞老頭。
“什麼?老大要你拿飯給那個臭婆娘吃?”
“呀……咿……嗟……呀……”
“好啦、好啦,我聽不懂你咿咿呀呀的,你若不怕那個臭婆娘揍你,你就進去吧!”
“要趕快出來,聽見沒?”另一個小嘍交代。
“呀……咿……嗟……呀……阿……”
也不知糟老頭聽懂沒,只見他佝僂的身子緩慢的進了囚牢。
白蘋戒慎的盯住蹣跚的老頭來到她伸長的腳邊,吃力的放下提籃,然後蹲下身子,再拿出籃子裡的食物,顫抖的放到地上。
真是個笨蛋!沒看到她雙手被高高的鏈在牆壁上嗎?要她怎麼拿東西進食呀?
“拿走。”念在對方是個老人家,白蘋只是冷冷的喝令。
未料那老頭子不動,反倒把手放到她的小腿上,然後慢慢的游摸而上,身子更向白蘋貼近……
“你干什麼?”白蘋大怒,顧不得對方年邁上抬腳便要踹過去。
不料老頭子竟然靈活的避開那”腳,疾速的移動身子來到白蘋身,雙手猝不及防的繞過她的腰際,緊緊的抱住她。
“你這個死老頭……唔……”雙唇被封住,白蘋大驚失色,兩手和身子不停掙動。
該死!連個糟老頭也這麼好色?居然乘人之危占她便宜?她憤怒的轉動頭部,試圖擺脫嘴上的糾纏。
接著,滾燙的唇舌移到她的耳根邊,低沉的嗓音輕揚:“你認不出來我的味道嗎?”
努力掙扎的白蘋一愣。
是他?是他?真的是他?他怎麼扮成一個老態龍鍾的老頭子?
“谷風告訴……我……說你恢復……記憶了……”他邊吻邊熱情的低語。
還來不及回復心神,白蘋微張的嘴又被侵入,緊接著是一只手鑽進她的衣服裡……然後是一陣陣戰栗的快感貫穿全身,她險些魂飛魄散的死在突湧的激情裡。
為什麼只要一碰到他,她就會失去意識,什麼也不能想的任他擺布了?她曾有的冷靜和克制力都到哪去了?
終於她逮到空隙,嬌喘吁吁的低語:“該……死……你不……先救我出……去……”
“噓!先別說話。”暗痖的聲音夾著如山洪瀑發般的欲望。
夠了,該停止了,這會兒不是親熱的時候,他喬裝潛進賊窩,是為了救她脫困的呢!糟老頭不斷的提醒自己。
可是,他擔憂她的安危多日,好不容易才逮到機會混進囚牢裡來,教他怎捨得放開她?
“只……你一個人……來嗎?谷風和……觀瀾號……號上的弟……兄他們……還有平兒……”白蘋仰頭承受排山倒海般而來的熱情,一邊不忘喃喃低問。
他該不會是只身涉險吧?谷風他們……呢?她昏亂的想。
才決定要放棄這段不該奢想的感情,可是,乍見他的出現,還是讓她又驚又喜又愛的,忍不住又陶醉在他熱情如火的懷抱裡。
如巨濤般的激情澎湃,教他控制不住的擠進她的雙腿間,將她抱起,令她環住他的腰部……一手急急扯著她的衣褲……
“不、不行……這裡……不行……外面有人……”她勉強的喚起理智喃喃拒絕。
像呼應她的話似的,囚牢門口又傳來那二個小嘍的聲音:
“糟老頭在干什麼?拿個飯進去這麼久,要不要進去叫他啊?”他實在沒膽靠近那個凶婆娘。
“你最好進去叫,否則若有個什麼差錯,老大是不會放過我們的。”可憐的小海盜!既怕裡頭的凶婆娘,更怕外頭暴戾的鴨霸老大。
“為什麼你不進去,要我進去?”
“那我們在這裡叫老頭出來好了。”
說著,他們立刻推開牢房門,往裡探頭叫:“喂!糟老頭,快點出來啦!”
囚牢裡沒有小窗或燭火,裡面一片昏暗,即便推開牢房門,光線也照射不到被鏈在角落的白蘋。
這陣噪音終於制止住老頭子的動作,他氣喘吁吁的放開癱軟迷亂的白蘋,然後猶不甘願的在她早已紅腫的唇瓣又印下一吻。
“好了,快放開我。”白蘋低聲催促。
“不行,現在還不行。”他依然在她小巧的耳窩邊輕啜流連。
“你說什麼?”白蘋杏眼圓睜,他不是潛進來救她的嗎?
“嗯!得再委屈你兩天。”
因為前不久得到的意外情報,讓他當機立斷的改變了原先的計劃。
事有輕重緩急,他必須先解救領奉皇命前來南洋海域的恭親王,活捉那個還留在羅什島的富泰中年漢子,調查京裡是哪個達官顯貴密謀要謀害恭親王。
“穆爾莫,你……”她怒火漸升。
“噓!”他輕按住她蠕動的兩片唇。
“按照原計劃是要救你出去的,可是臨時出了新狀況,所以……”
“喂!糟老頭,你到底在磨蹭什麼?還不快點滾出來。”小嘍又叫。
“對了,那老頭又聾又啞的,根本聽不到咱們叫他嘛!”另一個嘍突然想到。
“那怎麼辦?我可不敢靠近那個凶婆娘,萬一又被她修理多倒霉呀!”
“笨蛋,她的手被鏈在牆壁上了啦!”
“那你自己進去,她的腳可沒鐵鏈……”
趁那二個嘍交談的空檔,穆爾莫俯在白蘋耳邊向她解釋暫時不救她出去的原因。
“不,我一定要出去,我要殺了鴨霸!”她堅持的說。
什麼朝廷命宮、國家大事都與她無關,都不及她替韓老兒一家報仇來得重要。
在韓朱島上的這段日子,是韓老夫婦的親情讓她拾回了笑容,同時也釋放出她禁錮已久的心靈。
她一定要殺鴨霸來回報韓老夫婦的恩情。
“別急,我會讓你殺鴨霸的,但必須先等個兩天,等我布置完……”
“我一刻都不能等。”白蘋滿腔的仇恨熊熊燃燒著,她急促的打斷穆爾莫。
“你必須等。”他斷然的說。
“不!韓老爹和韓大娘不但救了我一命,還把我當作親生女兒般疼愛,他們夫婦給了我親情、給了我家庭溫暖,說什麼我都要報答他們的恩惠。”對,她一定要為韓老爹一家子報仇!
“我能了解你的心情,但是……”他安撫的說。
“你根本不了解!”白蘋低吼的打斷他的話。
是的,她的孤兒心情,不是他這位養尊處優的皇家子弟所能夠體會的。
咚!突然肩膀被什麼打到似的疼痛了一下,穆爾莫猛地轉頭——
“糟老頭,趕快出來啦!”
原來是站在牢門口的小嘍太害怕白蘋的凶悍,兩人推來推去硬是不敢進囚牢叫喬裝聾啞老頭的穆爾莫出來,最後竟福至心靈,拿了根柴往裡面丟去,這一丟還真打到了穆爾莫。
也實在慶幸囚牢裡昏昏暗暗的,什麼也看不真切,否則裡頭如鴛鴦交頸的纏抱在一起的兩人親密樣就曝光了。
“你等我消息!”匆促說完,他吃力的起身,蹣跚的走向牢門口。
“天殺的,姓穆的……”白蘋咬緊牙關的低喊,一邊又用力拉扯鐵鏈。
穆爾莫不理,兀自走向看守在牢門口處的小嘍。
“啊……呀……嗟……咿……”他佯裝的發出咿咿呀呀的暗痖聲。
“好了、好了……你趕快離開這裡啦!以後別再來了。”小嘍不耐的推著穆爾莫離開囚牢。
天殺的穆爾莫!等我出去一定會好好和你算這筆帳的,白蘋恨恨的在心中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