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天後,恩澤教堂的鍾依然響起。原定的婚禮照常舉行。只是新郎換了人。
「快點、快點,時間要來不及了。」一身新娘打扮的辛雨瑤猛催促身邊幫她補妝、整理髮型的造型美容師。
「媽,我的頭紗呢?還有戒指呢?」
「拜託你,女兒,你好歹今天也是新娘子,怎麼這麼聒噪?」辛太太拿來頭紗一邊嘀咕。
「媽,人家今天太興奮了嘛。」辛雨瑤撒嬌的抱住母親。
默默的打量女兒臉上的飛揚神采,辛太太若有所感的歎道:「自從你從台灣回到美國後,這幾年來我沒見過你笑得這麼快樂、燦爛。到現在我才又看到小時候那個開朗、淘氣的女兒。」說著,她眼眶泛紅,一邊為女兒戴上頭紗。
「媽,怎麼說起這個?」
「原來我跟你爸爸都想錯了,一直我們以為把你嫁入豪門,你才會幸福。我們也就自欺欺人的相信把你當做聯姻的工具,把你往夏家推,以換來你爸爸的事業和政治生命。我們錯了,女兒。媽以前太忽視你了。」
「媽……」輕喚著,鼻子發酸的辛雨瑤抱住自己母親。
「我一直在想,假如那天不是小浩不顧一切的跑去聿軒那找你,我可能已經失去我最心愛的女兒了。」辛太太難過的哽咽。
「媽,都過去了,您就別再自責了。」她安慰的替母親擦掉臉上的淚珠。
「您瞧,現在我不是好端端的要跟鍾應浩結婚了?!只是……」
「只是什麼?」
夏家……就是夏伯伯那兒,爸爸要怎麼跟他交代?」辛雨瑤擔心的。
「這由你爸去操心就好。也許等聿軒出院後再去找他賠罪。」
「媽,對不起。」
「傻孩子。」
才說完,主婚人之一的辛建華匆匆進來催促。
「快點,新郎已經在外面等很久了,觀禮的親友也都人觀禮席了,你們怎麼還在聊。天呀!到底準備好了沒?」
「我好了。爸。」接過造型師遞來的花束,辛雨瑤笑盈盈的說道。
上下打量女兒,半天,辛建華眼睛也濕潤了。
「我的小女兒長大了。」他動容的哽咽。
「對不起,原諒爸爸,好嗎?」
「爸,說什麼原不原諒,我可是您的女兒哦。父女之間沒什麼好計較的。今天可是我的結婚日子,不許傷心,流眼淚哦!」
辛建華欣慰擦掉老淚,頻頻的點頭:「嗯,來,我們出去吧,我得把你交到鍾應浩手上。」
勾著父親的臂彎,辛雨瑤緩緩的隨著父親步出教堂的休息室,一步一步的走向紅毯。在紅球的那端有她的愛人鍾應浩正在等著她,等著她走進他的世界,和他攜手共度未來。
「奉主耶穌之名,今日我們的弟兄鍾應浩、姐妹辛雨瑤……」
正當證婚牧師拿著聖經朗朗誦念一連串的禱告祝詞,新娘子卻微靠向新郎,低聲的說:「等下行完禮,我們去醫院看夏大哥,好嗎?」
點了點頭,鍾應浩給她一個堅定的微笑。
這時,證婚牧師又提高音量的讀誦聖經裡的教義要新婚夫婦遵守。
新娘子又跟新郎講悄悄話了:「小浩哥,怎麼辦?我想上廁所。」
這回實在是牧師的聲音太大聲了,鍾應浩聽不清楚,低頭望向頭紗後的容顏,「你說什麼?我聽不清楚。」
「我想上廁所。」她用嘴型無聲的說。
仔細的看著她的嘴型,鍾應浩搖了搖頭,「你要做什麼?」
「我要上廁所。」
「現在新郎、新娘可以交換婚戒。」
牧師的話和辛雨瑤的話同時響起……頓時,整個教堂鴉雀無聲,包括新郎、新娘,牧師及在場的所有親友、觀禮來賓,人人發愣,就像玩三三木頭人似的定住了。
也不知經過多久,終於有絲絲的悶笑輕揚,然後有人帶頭放聲大笑:「哈哈哈哈哈……」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文正川,只見他已笑到趴在前排椅背上。最後終於笑彈引爆。開來,剎那間,整座教堂響起哄堂大笑,笑聲遠揚,直傳進藍色天際……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