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小姐,我不是故意吃你豆腐的,而且雖然是我抓著你的手,但你也相對吃了我好幾口豆乾不是嗎?」工籐靖羽吊兒郎當的說道。
看她一副被他嚇到的樣子,他抓緊時間多握著她的小手一會,雙眼同時向她眨眼放電。
「什麼?」葉沛婷困惑的輕眨眨眼,等意識到他剛說的話時,她小嘴微張,著實有些哭笑不得。
「先生,你會不會太強詞奪理啦?」
「會嗎?可是我一點都不覺得啊。」
「你不覺得?但我覺得你是。先生,你現在可以放開我的手了吧?」她不是沒遇過輕佻的男人,只是沒看過像他這樣無賴的痞子,偏偏詭異的是,她竟然不討厭他的吊兒郎當。
「手?我放下啊。」在她話剛落的前一秒,他就放開她的手了。「所以小姐,你絕對不能誤認為我是一個專門吃女人豆腐的色狼喔。」他開口聲明。
「但我就是覺得你像個色狼。」葉沛婷直言不諱,但隨即見到工籐靖羽整個人又要往前貼近她,想伸手擋他,又怕她的手被抓住,她只好無奈的投降道歉。
「算我說錯話了,行嗎?你不要動不動就把你的臉貼到我面前,不然要是害我得了心律不整的病,你就要負責養我一輩子了。」
「行啊。」他勾起一抹痞笑,讓人分不出他話中的真假。
「行?你別開玩笑了,我還養得起自己,不需要靠你。」她只當他在開玩笑。
見他乖乖坐回後座,她心跳也逐漸回穩。
「對了,工籐先生,剛剛我們話題扯遠了,你還沒跟我說,你到底買不買得到工籐羽的書?」趁他還未說出一些讓她招架不住的話,她追問她一開始開出的條件。
「你可不要跟我說,你剛剛那副自信、無人能敵的模樣,是裝出來的。」
「買得到,就憑我工籐靖羽和工籐羽名字如此相像,我敢保證,我絕對買得到書。」他依然痞痞的笑著,眼中卻流露出絕對的自信。
「有這種說法嗎?只憑名字相似就能保證?」葉沛婷啞然一笑,但她卻為他無形展現的氣勢,芳心微悸。
她仔細觀察他,為他表現出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而迷惑,卻又覺得這兩樣不同的氣質,同時出現在他身上,竟非常適合。
「我說能就能。但我可以事後再把書寄給你嗎?」他瞧著她,眼珠子一轉,似乎在打著某種算盤。
「只要你買得到書,你當然可以事後再寄給我。」她點了頭,轉回身,拿出紙筆寫上一串地址。「這是我家住址,你買到書就寄到這給我吧。」她對他有著說不出的信心。
「那你總該給我你的名字,我才知道要寄給誰吧。」他再度要求,要得理直氣壯,只有嘴角那抹狡獪的笑意一閃而逝。
「也對,我叫葉沛婷。」抽回他手上的紙,她補上姓名給他,一點都沒覺得不妥。
「至於錢的問題,這有一千元,你先拿去吧,看你能買到幾本工籐羽的書。」她從皮包中抽出一張千元紙鈔,遞給他。
「喂,葉小姐,你不怕我收了錢就落跑嗎?」對她如此信任的態度,工籐靖羽幾乎傻眼。他們今天才「第一次」見面耶。
「你收了錢會落跑嗎?雖然你像個痞子,也像個無賴,還是個會偷吃豆腐的色狼,不過我就是覺得你值得相信,工籐先生,你不值得我相信嗎?」葉沛婷又褒又貶的說明,末了,她乾脆把問題丟還給他。
「當然值得相信。」
「那不就得了。」
「葉小姐,你會不會太隨性了點?」他怔愣。但不知為何,他因而更想進一步認識她。
「會嗎?」她聳了聳肩,顯然不覺得她的行為有何不對。「對了,你順便留個電話給我,呃,我的也留給你好了,要是錢不夠,或是我還想買別的書的話,這樣我們才方便聯絡。」說著,她已經又在同一張紙上補上她的手機號碼。
「對了,我忘了問,如果不是工籐羽的書你也買得到嗎?」寫完手機號碼,她又詢問。
「當然。」
「那就好了,工籐先生,你的聯絡電話是幾號?」她拿出手機,等著輸入他的號碼。
「喔……」他實在對她的隨性甘拜下風,卻還是下意識的,念了一串只有家人才有的私人手機號碼給她。
看她認真的輸入電話號碼,他突然想到她剛說的話,對她產生莫大興趣的同時,一股惡作劇的念頭也在眸底生成。
「葉小姐,雖然我們已經達成共識,但有一件事我一定要澄清一下。」
「什麼事?」
「就是--我應該沒有你剛說的那麼糟吧?說我是痞子我承認,無賴我也勉強收下,但就色狼的稱呼來說,才摸了一下手,哪稱得上色狼啊。」他的人格可不容人污蔑,他當然要小小抗議一下。
「你不經過我同意就摸我的手,已經算得上是性騷擾了,所以稱呼你一聲色狼,應該沒冤枉你吧。」收起手機,她睨了他一眼,說道。
「不算,當然不算。」
「為什麼不算?難不成你對色狼的定義,和我的認知不同?」
「不同,當然不同。」
他嘴角陡然勾起一抹挑逗的邪魅笑容,大手閃電般的往前拉住她無防備的小手;在她人向前倒時,他的身子也在同時趨近。
「葉小姐,你討厭我嗎?你討厭我的碰觸嗎?我這樣摸著你的手,有讓你感到任何一絲不舒服,或是噁心想吐的感覺嗎?」
「不,不會。」出乎意料的親近,讓她宛如被他蠱惑般,只能愣愣的盯著他清澈像是帶有魔力的黑色眸子,規律的心跳也再度失序。
「不討厭,那就是喜歡我囉?既然你喜歡我,我也喜歡你,那麼我碰你的手,只是表達我對你的親暱,根本不算性騷擾,這個色狼的名義,當然也就不成立。」看她受到他吸引的模樣,自豪之餘,他心底也感到一絲喜悅。
「是這樣嗎?」明知他說的是歪理,但她卻說不出反駁他的話,因為她確實不討厭他口中的親暱。
「工籐先生,我只能說,你的口才真的很好。」搶回快陷落在他充滿魔力的眸中的芳心,她唯有搖頭佩服。
「謝謝稱讚。」他露出一口白牙,笑得很燦爛。
「只是我很想知道,那你對色狼的定義為何?」她一句「不討厭」就把她冠在他身上的色狼稱呼摘掉,那麼真正的色狼就他而言,又是怎樣的呢?突然間,她很有興趣知道。
「你想知道?」一抹狡獪閃逝而過。
「對。」
「就是--」工籐靖羽毫無預警的在她唇上,蜻蜓點水般的落下一吻,而後他的唇移到她耳邊低喃:「就是在一個還沒拐上當女友的陌生女人唇上……偷得一吻……」
「我餓了,我們去吃飯吧。」在她還未反應過來前,掛著痞子笑容的工籐靖羽已經放開她的手,乖乖坐回原位,甚至出聲催促。
「餓了?」她愣愣的重複。
「是啊,已經晚上七點了,你不餓嗎?」
「我餓啊。」還未有時間消化她的初吻就這樣沒了的事實,葉沛婷已經被他一句又一句的餓了給轉移了注意力。
「我餓了,你也餓了,那還等什麼,我們這就去吃飯吧,走,出發。」
她傻傻的依言開車上路,目標餐廳。
兩人來到一家知名餐廳,由於他們沒有事先訂位,便在餐廳外的等候區,等待服務生安排位置。
等待的時間,兩人在餐廳外的椅子坐下。
「沛婷,我可以直接叫你名字嗎?」看著她素淨的娃娃臉蛋,工籐靖羽著實猜不出她的真實年紀。
「可以啊,而且你不是已經叫了嗎?」葉沛婷對稱呼壓根不以為意,她的心神還圍繞在剛剛那似有若無的親吻上。
只是他似乎一點都沒把剛才的吻放在心上,是因為他吻過太多女人,所以他壓根不在意這一個淡淡的吻嗎?
她胡思亂想著,想到她的初吻,竟然就這樣毀在一個花心的陌生痞子男身上,心中不禁產生一絲憤然,還帶有一絲絲她未察覺的酸氣。
「是沒錯,但我還是想徵求你的同意。」
「如果我不同意,難道你就不會叫了嗎?」她才不相信。
「怎麼可能?」他笑得很無賴,「反正我們都這麼熟了,就不要先生來小姐去的,聽起來就很生分,我叫你沛婷,你也可以叫我靖羽或阿羽啊。」
「熟?我們哪有多熟啊?充其量,我們今天也才第一次見面而已不是嗎?」只是說不熟--她的手給他摸了,就連初吻都被他奪去了……
「是啊,但我們彼此喜歡啊,就算今天是我們『第一次』見面,不熟多聊幾句也都熟啦……既然要聊,沛婷,我問你,你到底幾歲啦?」話一出口,他突然覺得不對,女人常說年齡是她們的秘密,他卻大剌剌的詢問,但後悔也已經收不回來。
「這就是你想問的問題?沒關係啦,我不會介意這種年齡問題,反正我知道我這張娃娃臉,總讓許多人搞不清楚我的年紀,我二十五歲了。」她無所謂的說。
「只是我不介意,其他女人可就不一定了,阿羽,下次如果你想問別的女人的年齡時,最好先三思後行。」她補上幾句。
「我知道。不過那是因為對象是你,我才會這麼直接,誰叫你長得這麼像高中女生,我可不想被人指控我誘拐未成年少女。」
「你怎麼會想這麼多?難道你想誘拐我?」葉沛婷直覺反應,完全沒考慮脫口而出的這話,是否有點突兀。
「是啊,不然我幹嘛一直纏著你呢?」他笑得很痞,似真似假的笑言。「那,你給不給我纏呢?」
「好啊。」
「欸?」
「反正不管我同不同意,要是你想賴在我身邊,我擋也擋不了啊!所以我乾脆答應,這樣不是比較省事嗎?」
「呵,沛婷,你果然是喜歡我的,我們也才相處不到一天,你就這麼瞭解我。」他突然張開雙臂,似乎想把她一把抱住。
「喂,你別亂來,這裡可是公眾場所耶。」有許多等著進餐廳的客人圍繞在他們四周耶。
「那有什麼關係,我又不介意,還是說,你很介意?」
「我是不介意,但我不喜歡變成眾人眼中的焦點,」她坦白說道,「對了,我先聲明一件事喔,我是個很沒耐心的人,現在你看起來是不討人厭,但下回如果你突然變得礙眼,我可能就沒興趣和你一起出來了。」
她對自己的個性實在沒把握,只好先把話說清楚囉。
「呵呵,可是下一回見面,說不定換我看你不順眼了呢?」他開口逗她。
只是他頗懷疑,像她這樣坦率的人,是怎麼生存在這個險惡的社會上的?
「那就算了,那我們就當不曾認識過就行啦。」她轉頭看他一眼,對他的回答,她倒不覺得有何意外,因為他之前的行為已經讓她知道,他是個很自我的男人,所以她只是聳肩,無所謂的說道。
「喂,小姐,你就這樣放棄我啦?好歹我也是一個優質帥哥呀。」聽她說的毫不留情,他不禁大聲抗議,眼中卻都是笑意。
「帥哥?說你是個痞子色狼還差不多。」她嗔道,手指不自覺的爬上她的唇。
「嘿嘿,這次色狼的稱號我承認,不過沛婷,你的唇真的很軟,很香,勾得我的心蠢蠢欲動,那你的感覺呢?是不是也回味無窮?」
「那個吻太快了,我根本來不及產生感覺。」她脫口而出。
「呵呵,原來親愛的,你覺得還不夠啊,是我的錯,要不,我們現在再來一次吧!不過,如果你對我的吻上癮了,到時,你確定你真的能如你所說的那樣,簡單地把優質的我忘掉嗎?」工籐靖羽眼中狡獪的精光閃爍。
「我不確定。」她聳肩,不在乎坦承她的心情。「這樣你聽了,有比較滿足你的大男人心態了嗎?」
她是真的不確定,因為她發現眼前這個痞子男,擁有影響她心跳的本事,只是她受他影響的期限,會是多久呢?
「有。」
「呵,阿羽,你還真誠實。l
「跟你學的啊。」他仍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而且我一定會想辦法把你的不確定改成不能,閃為我發現,你--似乎就要讓我上癮了。」
不知何時,他的臉已和她相近不到一-,她放在唇上的手,也被他握在手心裡。
「那我就等著你出招囉。」聽見他宛若宣誓的話,她不自覺的露出一抹笑靨。
突然,她發現她對他的話,產生了一絲期待。
「沒問題,我絕對會把你的心繫在我身上,讓我們兩人一起沉浸在愛情的汪洋裡。」他揚起一抹笑,當看見她微張的紅唇時,之前那個輕吻的滋味猛然開始-酵,讓他想更進一步的品嚐她紅唇的滋味。
「葉小姐,葉沛婷小姐在嗎?」突然,領台小姐走出來,喊菩葉沛婷的名字,打斷想偷香的男人的慾望。
「我們在這。」葉沛婷也猛然從他充滿魔力的深邃眸子回神,快步的逃開兩人之間曖昧的距離。
她下意識的把手放在激烈心跳的胸口處,恍惚問,她似乎知道他在她心中,已成了一個特別的存在。
「嘖,可惜。」工籐靖羽懊惱的低咒,唉……吃飯去、吃飯去……
吃飽,兩人走出餐廳,「阿羽,我要回家了,你呢?」葉沛婷睨了眼前依然掛著痞子笑臉的男人一眼。
「你可以載我回我們遇到的誠品門口那嗎?」
「OK。」
當車開到兩人相遇的誠品門口,工籐靖羽遠遠的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倚在他的車旁,眼中的惡作劇光芒陡然出現。
「阿羽,記得把書寄來喔,就這樣啦,掰。」在他踏出車門的前一刻,葉沛婷不忘出聲提醒。
「掰。」在他反應過來時,她的車已經開走了。
「葉、沛、婷……」他低低輕喃,似乎想把這個名字印在他起了漣漪的心湖。
或許把她拐到手,是個不錯的選擇。
盛滿精光的眸子在看不見車影后,轉把視線投往某個可憐的人身上。
「小潘潘,我不是說過你要抓到我,才有稿子可拿嗎?怎麼,你卻在我的車旁發呆?你會不會太敷衍了啊?」工籐靖羽悄悄走近潘瑋正的身邊,突然出聲。
「誰?啊,工籐老大,你終於捨得出現了啊……」潘瑋正一轉頭看見他,幾乎要跪下感謝老天了。
「工籐老大,稿子呢?你今天要交給出版社的稿子呢?」他緊拉著他的袖子,向他伸出另一隻手,以快哭的嗓音要稿。
現在已經晚上九點多,他要要求加班費,還要精神補償費……
「工籐老大,你玩也玩了,也逍遙了一晚上,你就可憐可憐我,把稿子給我吧!」
「小潘潘,不是我不給你,只是你好像沒達到我的要求呀。」
「哪沒有,你不是說我只要抓到你就行了嗎?看,我抓住你了。」潘瑋正把抓住他的手拾高。「工籐老大,你行行好放過我吧,只要拿了稿子後我就不會再吵你了,老大,我求你了。」
「小潘潘,你說,我長得不帥嗎?還是我真的像個痞子?」上籐靖羽突然問。
「誰說的,工籐老大你一點也不像個痞子,你最帥了,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帥的男人,誰敢說你不帥,我馬上找人去扁他,扁到他承認老大你是世界第一帥的男人,工籐老大,行了吧,稿子呢?」
「呵呵,小潘潘,我知道你是為了稿子才昧著良心稱讚我,但我要聽的是實話。」就像葉沛婷那樣坦白的言語。
「工籐老大,你還沒玩夠嗎?」潘瑋正盯著他,一臉可憐樣。他都已經這樣大力稱讚他了,他還不滿意啊?
「這……好了,好了,回頭我就把稿子交給你。」工籐靖羽突然沒了心思逗弄人,終於決定放他一馬。
「真的?」只是他的決定嚇了某人一跳。
今天工籐老大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不然怎麼會那麼輕易就放過他?
「工籐老大,你……沒事吧?」潘瑋正擔憂的看著他,他可是出版社的搖錢樹呀,可不能有事。
「我會有什麼事……還是小潘潘,你其實根想和我繼續『玩』?」他瞇起眼,單手摩挲著光滑的下巴,一副不懷好意的樣子。
「不,不。」潘瑋正瞠大驚慌的眸子,連忙擺手。「工籐老大,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不能反悔喔。」
「但我從不承認我是一個君子。」工籐靖羽噙著無辜的笑,嚇得潘瑋正心驚膽跳的。
但工籐靖羽只是笑,壓根沒去注意潘瑋正嚇得屏住呼吸的可憐模樣,腦中又想到那個隨性過了頭的葉沛婷。
明天得記得向出版社拿書,把書寄給她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