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美味的晚餐,把她安全送回家後,范如璋才發動車子,往回家方向前進。
開到半路,手機鈴聲突然響起,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特別助理彼德打來的電話。
他頓了頓,有些不想接電話,畢竟他現在心情很好。
手機那端的人就像在和他比耐心般,始終不死心。
「喂?」終於,他按下通話鍵。
聽完彼德的電話,他只回答一句,「我知道了。」
他掛斷電話,將車子調轉了方向,往另一頭奔馳而去。
「已經三天了……」聶彩瑩幽幽地歎著氣。
「小瑩子。」一聲叫喊,外加一記拍肩,讓聶彩瑩從椅子上摔了下來。
「辣椒,是你啊,對不起啦,我剛剛有沒有嚇到你?」
「我沒事啦,倒是你,沒事吧?」辣椒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因為她是故意嚇她的。
「我?沒事啦。」
她笑笑,想起身,才發覺這一摔,她的腳踝竟然扭傷了。
「啊,痛!」
「你還說沒事,腳踝都腫起來了。」
辣椒趕忙上前把她扶到椅上坐奸,「小瑩子,對不起,我害你的腳扭傷了。」她低頭道歉。
「沒關係,反正你也不是故意的。」
「不,我是故意的。」她臉上有絲尷尬,「我聽小洋他們說你最近的心情有些低落,就連你平常被嚇到時的尖叫聲似乎都變得無精打采,所以我才會故意去嚇你。」
「?」
「對不起啦,小瑩子。」
「喔,沒關係啦。」她漾開笑容,不是很介意。
「小瑩子,既然你原諒我了,那你願不願意跟我說,你這幾天怎麼了?你不是和余姊說要去調查『公子』的事嗎?怎麼從三天前回到報社後,就一直怪怪的?」
「我……」
「小瑩子,你不會是……失戀了吧?」她猜測道。
「失戀……」聶彩瑩一愣,晶瑩的淚珠突然無聲無息的從眼眶滑下。
「小瑩子,你別哭啊,是不是我說錯話了?別哭,別哭啊。」她一時慌了,只能像哄小孩般,把她擁人懷中輕輕拍著她的背。
「辣椒……」
「小瑩子,有心事不要憋著,說出來,我們都會幫你解決的。」她輕哄著,「說,那個不要你的臭男人是誰?我叫小洋他們去把他『蓋布袋』,幫你出一口氣。」
「辣椒,謝謝你。」
她又哭又笑的抹去臉上的淚痕,趁其他人都不在辦公室時,簡單說出近一個月來發生的事,只是隱瞞了男主角的身份。
「你說三天前你的男人突然不見了?」
「辣椒,他不是我的男人啦。」她臉上浮現一抹淡淡的紅暈。
「你既然喜歡他,卻又不肯透露他的名字,我當然只能稱他作『你的男人』羅。」辣椒促狹的對她眨眼。
「辣椒……」
「好了,不逗你了。」她收起玩笑心情,認真的替她分析,「小瑩子,你確定在這之前,他完全沒有跟你說過他可能會離開嗎?」見她搖頭,她再道:「那手機呢,你打過了嗎?」
「我打過了,沒人接。」她頹然的垮下臉。
「是喔,可是你們既然沒親過,也沒『做』過,你男人當然不可能會是因吃乾抹淨而落跑羅……」
「辣椒……」
「那會不會是他出了意外……呃,小瑩子,是我亂說的啦。」看她一副又要哭出來的樣子,她連忙改口,「對了,你說會不會是總公司臨時有事要他回去呀?」她靈光一閃,說道。
「臨時有事?」她好像都忘了想到這個方面耶……「辣椒,謝謝你。」她向她鞠躬致謝,拐著扭傷的腳,轉身就要走。
「小瑩子,你去哪?」
「回家等他。」
「你的腳?」
「我會先去醫院一趟再回家,辣椒,謝謝你。」
雖是如此說,季芹揚仍不放心她一個腳扭傷的人四處跑,尤其害她扭傷的罪魁禍首還是自己。
她陪聶彩瑩到醫院看醫生,再送她「回家」,交代幾句話後,才放她一個人等著那個不知何時才會回來的男人。等著等著,聶彩瑩不知不覺就躺在沙發上睡著了。
而風塵僕僕回到家的范如璋,看到的就是這幅景象。
「咦?沒想到家中還有一個睡美人在等我。」
他放輕腳步,仔細看著她帶著些許哀愁的睡臉,「睡美人,你是在擔心我,所以才會睡不安穩嗎?」此時,他因這溫馨的氣氛而有種滿足的感覺。
美國分公司的財務報表早在幾個月前就已發現問題,只是鑽漏洞的人極其小心,並沒留下太多證據,於是他決定放長線釣大負。
三天前,幕後黑手終於失去戒心,露出馬腳,於是彼德急叩他回去處理這件事。
工作時他通常不喜歡人打擾,所以手機部處於無聲狀態,這一忙完,才發現瑩兒打了好多通電話找他。
於是顧不得休息,他便急忙忙搭機飛回台灣。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他輕輕吻上她的額頭:心中升起一股從未有過的憐愛。突然,他嘴角露出笑容,因為他似乎察覺了某件事的發生,而他,顯然不排斥。
「瑩兒,你完了,你跑不掉了,誰叫你要這麼晚還留在我家當睡美人
范如璋小心翼翼地把她抱起,走進臥房把她輕放在床上,褪去多餘的束縛,鑽進被窩和她一同進入夢鄉。
聶彩瑩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眼睛還沒睜開的她,發覺她今天似乎睡得比前三天好。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覺得被窩變得好暖好暖,不安的心好像也一起暖和了。
但……為什麼她的床上會有個滑滑的、硬硬的,而且還溫溫的東西呀?手中的觸感讓她驚訝地睜開雙眼,轉過頭,赫然發現她身旁竟睡著另一個人……
「啊!」尖叫是她的第一反應。
「瑩兒,誰又嚇到你了?」一旁原本熟睡的男人咕噥著,大手一撈,準確的把快掉到床下的女人抱回。
「啊……」只是她顯然沒有注意到說話的人是誰,仍然尖叫不停。在發現她整個人又落人色狼的懷中時,她更加激烈地掙扎著。
「瑩兒,你不乖喔,竟然連我都怕……」范如璋雙眼仍舊沒張開,不知他此時是清醒抑或是在囈語,但下一秒,他的唇卻精準的覆在聶彩瑩的紅嫩唇辦上。
「唔……」唇被突來的軟物堵住,她驀然睜大雙眼,這才看清眼前奪去她初吻的色狼是誰。
「我們也才二天沒見,你怎麼可以這麼快就把我的懷抱給忘了……」似 乎察覺出她不會再尖叫,他才-開唇辦,轉眼又沉沉睡去,只是大手仍緊緊地攬著她,不肯鬆開。
「如璋?」她愣住,摸著略微紅腫的唇。
他……回來了?而且他還吻了她?
看著近在眼前的美麗睡臉,聶彩瑩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現在是怎麼回事?
「我在作夢?還是我根本沒睡飽,出現幻覺了?」她喃喃自語著,然後她選擇閉上眼,「睡飽就沒事了,就沒事了……」她在心中如此說服自己,試圖忽略從身旁傳來的溫暖。
就在她再度陷入睡夢中後,躺在她身邊,理該已經睡著的范如璋卻突然睜開雙眼,綠芒中閃爍著得逞的笑意,嘴角也浮現一抹滿足的笑。將她更拉近他的懷中後,他也再度閉上眼,沉沉睡去。
「我果然在作夢……」說不出失望還是空虛,再度醒來的聶彩瑩依然躺在和「夢」中相同場景的大床,只是身邊少了范如璋。
「瑩兒,你在說什麼?」拿午餐進房的范如璋一進門就聽到她的喃喃自語。
「我……」聞聲,她身子一僵,緩緩抬起頭,「啊——」送他的見面禮猶是他熟悉的尖叫。
她往後一挪,頭結實地撞上床頭。
「痛……」
「瑩兒,你不認識我了嗎?」摸摸自己依然不變的美麗臉龐,他露出淡淡的柔美微笑,朝她走去,優雅的步伐宛如一隻蓄勢待發的獵豹,銳利地瞳眸正盯緊著眼前的獵物。
「你……」吞了吞口水,顧不得仍發疼的後腦勺,也顧不上昨天不小心扭傷的可憐腳丫,她手用力壓住左胸,就怕在裡頭激烈跳動的心臟會一個不小心從喉嚨跳出來。
她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如此緊張,只是她突然有種感覺,眼前掛著無害笑容的他,看來是那麼的危險,是他們相處這一個月來,她從沒看過的。
「瑩兒,你怎麼總是這麼不小心呢?」
他臉上有著好笑與心疼,話落,他把呆掉的她擁人懷中,一手幫她輕輕揉著撞到的後腦勺,一手則輕握她被繃帶包住的腳,仔細察看是否有二次扭傷的危險。
「你……」看著他那張美麗臉孔上,卻有著一雙與眾不同的眸子,她感到有些陌生,「你……」
「瑩兒,你真的忘了我?」閃爍著晶瑩綠芒的美麗眸子,此刻和她近距離的相對,戲譫的笑意毫不遮掩的在她眼前展露。
「如璋?」但他不是……
「答對了。」他嘴角上揚,突然輕啄了下她的臉頰,而後又像個無事人般的退離。
她搗住被偷襲的臉頰,目瞪口呆的盯著他,什麼話都吐不出。
「你……」
「瑩兒,你的腳是怎麼扭傷的?」他微微皺眉。他也才離開她三天,她就把自己搞成這樣。
「什麼?喔,你說腳喔,那是昨天我不小心從椅子上跌下來……」她一面說,一面疑惑地盯著他的眼睛直看。
「如璋,你的眼睛?」終於,她把心中的疑問問出。
「瑩兒,你不是早知道了嗎?」
「我該知道?哪有?」
「你忘了,我不是早就提醒你,或許哪天我興致一來,就會恢復我的『真面目』呀。』
「真面目……啊……『公子』!?」她想起來了,第一次見到他時,她曾想過,或許傳聞中的「綠眸」,是因為他帶上綠色的隱形眼鏡欺瞞眾人,但沒想到事實剛巧相反……
「賓果。」
「你承認了?」
「這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有什麼不能承認的?還是說你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後,就會改變對我的想法,甚至想從我這獲得什麼……」他覆在她耳邊低語,帶笑的美眸定定地注視著她。
「我才不會。」她急急打斷他的話,早忘了她要採訪一事,一心只想讓他相信她。
「那不就得了。」他笑得愉悅。
「如璋,你就這麼相信我呀?」
「我是相信……」他加深唇邊笑意,「相信我看人的眼光。再說,以你這膽小的個性,能騙得了人嗎?」
「厚,你故意的。」她嘟著小嘴,不滿地說道。
「呵呵。」他揉揉她的頭髮,笑著。
她瞪著他的笑臉,最後也被他的笑意傳染,終於忍不住綻開一朵笑靨,撒嬌地窩進他溫暖的懷抱,似乎在確認他是真的回來了。
「如璋,這三天你跑去哪了?」沉默半晌,她低低開口詢問。
「總公司臨時出了問題,可憐的我只好乖乖地回公司報到羅。」范如璋可憐兮兮的口吻引來她更多笑聲。
「騙人。」
「我沒騙你,我真的是回英國總公司去了。」
「我相信,只是你絕對不會是可憐兮兮的回到天揚集團,我想,可憐的應該是那個突然叫你回去的『元兇』吧!?」
「呵呵。」他不置可否。「元兇」的確會被關在監獄中好幾十年,只是這可不關他的事,全足他咎由自取的。
「如璋。」
「嗯?」
「你真的回來了……」她輕喃道,語氣中包含了許多她不自覺的依戀。她從不知道她會這麼想念一個人,而他,卻讓她嘗到相思的滋味,是因為……她喜歡他嗎?
「是呀,我回來了。」他聽出來了,唇邊笑意更為綻放。
「只是你怎麼會突然恢復真面目?之前你不是一直都不願意承認嗎?」她斜眼睨著他,一臉疑惑。
他回來,她很高興,可是為什麼他會突然現出他的真面目?
「因為你。」
「因為我?」她指著自己的鼻頭,小嘴微開,語氣裡淨是不可置信。
「對呀,昨晚我從英國飛回來,一踏進家門,竟然發現家裡有一個『睡美人』等著我,我一時感動,就決定以真面目和你相處羅。」原本是很感性的話語,他偏偏露出一副促狹的表情,讓人分不清真假。
「是嗎?」聶彩瑩以為他只是在開玩笑。
「算了……等一下,你說『昨晚』?」突然,她像是想到什麼般,語調突地提高,「現在幾點?」
「快下午一點。」
「啊……我完了,我竟然在你家睡了一夜……」她抓抓頭髮,看來真的很煩惱。
「那又如何?」
「我會被我媽罵死啦,那又如何……」她沒好氣的嘟嚷。
「我本來只是想等一下,看你晚上會不會突然回來,」她瞠怪的睨了他一眼,「結果我竟然不知不覺的睡著了,忘了跟我家裡的人說一聲……」
她頹喪的垮下整張臉,「你回來幹嘛不叫醒我啊?」
「我怎麼知道?」他很無辜的聳肩擺手。
「對喔……」想了想,他好像成了她的出氣筒了,「如璋,對不起啦。」她雙手合十,誠心道歉。
「沒關係。」他道,臉上漾起一抹笑,「我現在送你回家,幫你和你家人解釋。」
「解釋?」
「對,我們走吧。」話落,他霸道的牽著她往門外走。
「喂,如璋,這樣好嗎?我還是自己回家解釋就好。如璋,你聽我說話啊……」被塞進車裡,她直覺感到不妥,出聲反對,但專心開車的男人顯然不打算理她,完全把她說的話當耳邊風。
「住址?」范如璋開口問。
「喔……」聶彩瑩直覺地說了住址,說出口後才發覺太晚了。
范如璋已朝目的地駛去。
到達聶彩瑩家後,兩人下了車,站在她家大門按了門鈐。
「請問你找誰……女兒,你也在啊?」電鈴聲響,聶母急忙來開門。突然看見眼前出現一個黑頭髮、綠眼睛的大美女時,她頓時傻了眼。
「媽,難不成你剛剛沒看到我?」不會吧?她這麼大一個人還會被忽略,而且還是被自己的親生媽媽忽略。
她哀怨地瞥了站在身旁的他一眼,都是他長得「太禍水」惹的禍。
「誰叫你要找一個大美人和你一起回家。」
「媽……」
「聶媽媽你好,我是比迪亞.修耐特,中文名字叫作范如璋,我是瑩兒的男朋友,你可以直接叫我如璋就行了。」范如璋好笑的看她們母女倆一來一往,趁著空檔,他有禮地趁機插話。
「?」
「男朋友?」
母女倆不約而同,驚訝地看著他。前者是由於他的真實性別;後者則是訝於那句「男朋友」。
三人轉移陣地,一起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聶母一邊,聶彩瑩則被迫和他坐在一起,因為她的手被緊緊地握在他手中,掙脫不得。
「呃……如璋是吧,你說我家女兒是你的『女朋友』?」
聶母實在不敢相信一夜沒回家的女兒,一回來就帶了個爆炸性的消息。但看看自個兒女兒的手一直被人握著,卻沒有抵抗的模樣,心底早相信了大半。
她非常清楚自家女兒那比老鼠還要小的膽子,只要有人不小心碰到她,就會引來她反射性的尖叫,但剛剛他們三人在門口要進屋時,她注意到,他主動牽著愣住的女兒的手時,她竟然一點反應都沒。
光這一點,她就足以給眼前這美得過火的男人滿分,何況,他還講得一口流利的中文。
「是。」他唇角帶笑回道。
「女兒,你說呢?」
怎麼她這個當事人看來,比她這個局外人還要震驚?
「說?說什麼?」她還處在那一句「男朋友」的驚愕中。
「他是不是你的男朋友?」
「如璋,我們什麼時候變成男女朋友了?」她眨了眨雙眼,扯了扯他的衣袖,小小聲地開口問道。
「昨晚。」他完全不在乎眼前還有一個長輩,臉上笑意加深,綠眸陡然閃過一絲狡詐光芒。
「昨晚?什麼時候的事?」她稍稍提高音量,忘了對面還坐著自個兒的母親。
「你應該沒忘了我們昨晚是『同床共枕』吧?」他打斷她。
「是……」
「那就對了,既然我們都在同一張床上『睡過了』難道你想不負責任嗎?」他故意提高音量,把話說得很曖昧。
「什麼睡過了……」她想反駁,但另一道尖銳嗓音更快吐出。
「你們已經睡在一起了?」聶母訝異地張大雙眼,完全沒想到她的女兒竟是「惦惦吃三碗公」的人。
「沒有,我們沒有……」她連忙用力擺手。
「瑩兒,你敢說昨晚我們不是睡在同一張床上?蓋同一條棉被嗎?」他握著她的手梢梢用力,在她耳邊提醒道。
「呃……」她當然不敢說。因為昨晚他們的確睡在同一張床上,蓋同一條被子,他甚至還光裸著上身呢……
「女兒你……好樣的。」只見聶母指著她的鼻頭,突然蹦出一句稱讚。
「?」正竊竊私語的兩人都被聶母出乎意料的話給嚇到了。
「你就不知道當初你爸爸有多木頭,要不是我先下手為強把他吃了,你哪來這麼好的爸爸可以叫。」聶母似乎很自豪當時的作為,「你不愧是我生的女兒,果然虎母無犬女呀。」
「呃……」是這樣嗎?聶彩瑩滿臉黑線。
「女婿啊,今天你就留下來吃晚飯吧。」聶母直接把他男朋友的身份當場「升級」。
「好,謝謝聶媽媽。」
「那我的意見呢?」看他們兩人聊得融洽,完全看不出是第一次見面,聶彩瑩傻愣愣地問道。
只可惜,她的問題直接被兩人忽略。
一直到吃完晚餐,送走范如璋後,聶彩瑩還是感覺像在作夢般,很不真實。
想到方才晚餐桌上「一家四口」和樂融融的情景,他們兩人好像真的成了男女朋友,只是……這是真的嗎?還是她在作夢?
她捏了自己大腿一把,「啊,痛!」會痛,那就是說,今天發生的所有事都是真的羅!?
他們也只不過三天沒見面,怎麼事情就完全脫軌了?
而她,除了認命接受外,似乎沒有任何置喙的餘地,反正她心中並不想反對,因為她是喜歡他的。
但他呢?他雖然這麼做,卻從沒說過喜歡她啊……
思及此,滿心的喜悅頓時消失。
這二僅,她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