佈置雅適的房間裡燃著薔薇香,淡紫紗簾後,一個裊娜纖旁的身影正對鏡描妝。
窗外走廊上傳來的腳步聲,欹雲連忙離開妝台,走出繡房,站再花廳中,忐忑的攏了攏鬢,又理了理身下石榴紅的縐紗稱,手裡握著小丫頭剛才送進來的荷包,一臉欣喜的笑,在房門打開的那迎了上去,欹語喚道:「崎哥……」但在看見裡面的人時,美顏上的笑容立刻退去。
「欹雲姑娘。」武季抱拳行了一禮,「在下武季,過去家兄蒙您照顧了。」
「啊……」欹雲打量著武季,記得武仲崎曾跟她說過,武家的五個兄弟是按「伯仲叔季孟」五字來排列的。「原來是武四哥,久仰。」微微屈膝見禮,視線調往一旁的樂禹,媚眼浮現出一抹驚訝。
「這位是欹雲姑娘。」武季介紹著,「欹雲姑娘,他是護國大將軍之子樂禹。」
「樂禹見過姑娘。」樂禹學著武季剛才的動作,也對欹雲抱拳行禮。
「欹雲見過樂公子。」欹雲微笑著,好掩飾眼中的疑惑。
公子?真是個公子嗎?看那張臉,哪裡像個「公」、「子」啊!
「兩位請坐。」欹雲冷靜有禮的招呼著,讓兩人在廳裡坐下。
一會兒,小丫頭送上茶,欹雲吩咐著要廚房弄幾樣精緻小菜,隨即支走了小丫頭。
見到來人並不是她朝思暮想的武仲崎,欹雲有說不出的失望,玉手揣緊了那個荷包,心裡分不清是怨還是哀。但長年送往迎來的生涯讓她訓練出一身隱藏心事的本事,因此,臉上仍是掛著自然而溫柔的笑。
「不知武四哥此來……有什麼事?」
「過去承蒙欹雲姑娘協助,幫了我們武家好些忙,這次路過,便想來跟姑娘道聲謝。」
「一些小事,哪值得武四哥這樣掛心?」欹雲有些心傷,本來她還想是不是武仲崎讓武季替他帶信息來的呢!看來……是她妄想了。「不知崎哥……啊!」一時叫得太順口,欹雲臉頰不禁一紅,「我是說武二哥,不知他……近來好嗎?」
「我二哥還是老樣子,到處跑、到處玩,他呀!快活得很。」神經大條的武季完全沒注意到欹雲對二哥有意,所以,根本沒想到要替二哥遮掩。
一抹苦澀的笑染上欹雲的唇角,「前陣子我聽說……他在北方為了個叫翠萼的姑娘,獨自對上成獅堂……」
桌下,欹雲那雙放在膝上的手幾乎要把手中的荷包給扭爛了,但臉上卻是一副自在得彷彿在談論一件與她不相干的江湖跌事的表情。
「那件事欹雲姑娘也知道?真是好靈通的耳目。」武季完全不懂得女人的心思,有時稱讚不一定會讓她們高興。「我二哥就這德行,為了女人啊!他……」他的話突然打住。
原來是樂禹在桌子底下拉扯他的衣角,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樂禹聰明的看出欹雲的心思,於是轉移話題道:「牆上掛的這幅字,想必是出自欹雲姑娘的手筆吧?」
他指著牆上掛著的一幅字,上面寫著一闕詞,詞情筆意俱帶柑思,因此他才會這麼問。
「教樂公子見笑了,」欹雲淺淺一笑,「那的確是奴家所寫。」
「這幅字清麗脫俗,也只有欹雲姑娘這樣的人物才寫得出來啊!」樂禹說著,引來武季訝異的注視。
他沒想到樂禹這麼會哄女人,兩三句話就讓欹雲笑得像朵芙蓉初綻。不知怎地,他的心裡反倒有點怪怪的……
「欹雲姑娘才貌雙全,真教人佩服呢!不知……欹雲姑娘願不願意展示其它墨寶,讓在下開開眼界?」
「一時興起隨便寫寫的東西,猶如蒙童塗鴉,哪裡入得了樂公子的法眼?」欹雲雖然這麼說,語氣與神色卻帶著幾分得意,甜笑著起身,「請兩位稍待,欹雲這就去取來。」說著,水蛇般的腰肢優雅地一扭,便回身進房。
「看不出來你還挺行的嘛!」武季的聲音裡有著一抹失落,「剛才為什麼打斷我?」
「你看不出來嗎?欹雲姑娘中意你二哥呢!」
經樂禹這麼一提醒,武季這才想起來。對喔!這些成了武家耳目眼線的風塵女子,全部都是個二哥的紅顏知己,他居然還在欹雲面前提他二哥跟別的女人的事……
「你怎麼知道?」武季覺得奇怪,樂禹怎麼會知道這種事?
「她那表情我不知在我姊姊臉上看過多少次了。還有,她對你二哥的稱呼、我們剛進來時她的笑容,還有牆上寫的詞,在在表明了說她心裡有喜歡的人。」
武季看看牆上的字畫,又回想一下欹雲的表情,心想,誰會去注意到這種瑣事啊?
「還有,你剛剛拿的那個荷包,一定是你二哥跟她的定情物。」樂禹肯定地點著頭,「你拿那個來,她一定很傷心。」
「你怎麼知道?」武季更驚訝了,為什麼樂禹可以從這些小事裡面看出這麼多?連那個荷包是定情物都知道。
「我看她一直緊握著那個荷包嘛!剛才她起身的時候,我就瞄到那個荷包都皺了。你想,送給情郎的荷包,情郎卻把它給了別人,那還不傷心嗎?要是我,說不定就哭出來了。」
「要是你?」武季受不了的想翻白眼。
怎麼會拿自己跟個女人比呢?看樂禹蹙著眉,一副與我心有慼慼焉的模樣,他實在沒轍了!再說,一般的大男人哪會去注意什麼手裡的荷包、牆上的濃詩艷詞啊!
「這……這種想法……不像男人對不對?」察覺到武季的心思,樂再怯怯地問著。
他微低著頭,大眼裡流露出怕被嫌棄的神情,形成一種怯怯憐憐的味道,讓武季的心跳頓時加快。
「我……」樂禹垂下眼驗,習慣性地又想扯弄衣帶,但一想起武季的話,趕忙又放開了。「我會改。」
說著,他還刻意挺起胸膛、正臉縮顎,說話時口角剪斷,用簡單俐落、氣勢強硬的方式表達自己的想法。
說不出為什麼,但是,他就是不希望被武季嫌棄、看不起。
樂禹認真的神情讓我季動容,「也還好,細心體貼的男人也是有的。」
說完,武季還故意清了清喉嚨,心想,自己是不是對樂禹太過分了?他的動作言談雖然是女性化了點,可在某些時候,還是有男子漢的擔當的,譬如,他不就要求自己幫他去追回被搶的東西嗎?他大可以拜託自己送他回家,把這事留給別人操心。
而且,這幾天來,他的努力、他的認真,他都清清楚楚地看在眼底,想來,樂禹以一介文弱書生的體力跟著他跋涉江湖,雖說中途也曾抱怨耍賴,但他還是忍著挺過來了。
看著樂禹緊張的表情,武季笑了,「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因為他這句話,樂禹不禁笑開了,讓本來摸著他的頭稱讚他的武季忍不住讓手沿著他的顱線滑下,在他玉潤的嫩頰上流連。
被武季的手指一碰,樂禹葛地想起昨夜的接觸,致使形雲飄上雙頰,眼胖
也開始水燦起來,他羞舨的表情看在武季眼裡,讓他也想起了那一場慾望之夜。
武季飛快地退開身體,離開座位轉到面牆的位置,假裝在看字畫,卻一個
字也看不進去。
頓時,臉上像有一把野火燒了開來般,武季開始覺得全身發熱。
他努力地平復著呼吸,但就是怎麼也驅不開腦海裡的那張容顏──被情熱醺紅的嬌顏、迷醉的閃爍星眸、微啟的芳唇吐出撩人的呻吟與喘息……情色的回憶讓武季壓抑呼吸心跳的努力變得徒勞無功。
他忘我她托起樂禹的下顎,無法克制想吻下去的衝動,當四唇僅剩一線之隔時,曖昧的氣氛舅地被一陣腳步聲打斷。
耳中聽見欹雲和樂禹開始談論起字畫的種種,向來聽力極好的武季卻發現那聲音似乎離他好遠好遠,而心裡的聲音卻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
心,亂了……
為什麼?
他回頭,身後有兩個美麗的人兒,但落入他眼底的,卻始終只有一張容……
☆ ☆ ☆
「那兩個人也不知是什麼來頭,欹雲姑娘竟然二話不說的就請了他們上樓……」
凌霄樓下的花園裡,送菜的小丫頭和旁邊端著托盤的另一個小丫頭說。
「誰知道呢!姑娘的心思誰猜得準了。」兩人並肩拾級而上,守在門邊的婢女見著兩人,便推開花廳的門,掀起簾子,接過酒菜送進去。
廳內點著十數支巨燭,將整座廳堂照得如同白晝。
精緻菜餚布在桌面上,欹雲拿起酒壺為武季和樂禹斟了一杯。
「武四哥問飛豹門,應該是想打聽『那個東西』的下落吧?」欹雲揮手示意婢女退下,隨即在圓桌的一邊坐下。
「正是。」武季端起杯子響應欹雲的敬酒,但只略一沾唇就放下了。
「看你跟樂公子同行,我就猜到了,不過……」欹雲微微搖頭,「你們武家不是有條家規說,不許干涉武林事的嗎?這麼一來……」
樂禹一聽,不禁暗自心驚,隨即看了武季一眼。
「哎呀!那種家規,誰理他呢!」武季毫不在意地揮揮手,「我已經答應要幫他找回那個東西了,就一定要信守承諾,欹雲姑娘不用為我擔心。況且,我們家五個兄弟誰沒犯過規?連我大哥也不例外呢!」
聞言,欹雲舉帕掩口輕笑,「那件事我聽你二哥提過,據說當年你大哥犯了戒律,被武家長老處罰,江湖上也因此出了一件轟動的大事兒……」只見欹雲的臉色忽地憂慮起來,「他還說啊!你大哥身上的病根兒就是那時候種下的呢!」
聽到這裡,樂禹更著急了,可是,他對這些事情完全一無所知,也不知該怎麼答腔,只是懷著滿心的憂慮看著武季。
「哦!」武季淡淡地一笑.「我大哥犯的規情節重大,所以才會被罰得那麼慘。」
「你三哥現在不是也被罰了?既有前車之鑒,你不怕,我都還替你擔心呢!」欹雲擺出一副嫂嫂的模樣,一手輕按著武季的肩,起身喚著婢女,吩咐她去拿東西,而後又坐下。
「你們男人就是這個樣兒……」她的語氣微帶怨懟,「什麼事都逞著性子去做,也不想想旁邊的人會替你們擔心!你二哥也是這樣,每次聽到的消息,不是說他受了傷,就是他又被罰……我也不求他什麼,只希望他能好好保重自己。」
這時,婢女捧了滿懷的東西進來,欹雲接過,遞給我季。
「這是上好的百年老參,你幫我送給你大哥,雖然治不了他的傷,但服了至少能強身健體……還有,這對觸子是西域來的,手工相當精巧,幫我帶給你大嫂,算是我的一點心意……另外這個,」欹雲拿起一個繡囊,「給你二哥,叫他在外邊要懂得照顧自己,別淨是胡鬧,讓人擔心。」
武季一一接過,心裡則暗暗咋舌。這下子,他好像不是來嫖妓,而是來打秋風的了。而且,看欹雲一副討好籠絡的模樣,他才確定這個是真的女人想當他的二嫂。
「至於這個,」欹雲笑了,「是給你的。」
「這是……」武季看著欹雲手中的卷軸。
「飛豹門總壇的地圖。」欹雲面有得意之色,「飛豹門是這裡的地頭幫派,我跟他們也算有點交情,而回他們門主宴客,請我去獻藝,回來後,我就細細地將地形描繪了下來,想著總有一天可以幫上你們武家的忙,瞧!這不就派上用場了?」
「多謝欹雲姑娘。」武季喜出望外,想不到輕輕鬆鬆就可以弄到飛豹門總壇的地圖。
這樣一來,如果東西真的在飛豹門,那他使可以偷偷潛進去,用偷的把東西偷回來,反正,只要不被人知道是個干的,他就不曾受罰了。
但是,如果東西不在飛豹門呢?嗯!以武季粗線條的思考路線來說,他暫時還不會想到這個問題。
「不過,飛豹門這陣子安靜得很,沒見有什麼活動。倒是前一陣子,這兒聚集了不少綠林四大幫派的人。」
這話提醒了武季,他應該可以再從欹雲這裡問到一些關於四大幫派的消息。「不知欹雲姑娘上次到飛豹門是什麼時候?東方翔鳳請約又是哪些客人?」
「差不多兩個月前吧!客人有猛虎派的九宮騰龍、狡狐幫的南郭瑞麒、野狼寨的西門祥鶴。」
看來,四大幫派應該就是在那時協商聯手搶奪珍珠的!武季想著,又問:「欹雲姑娘有沒有聽到他們說什麼?」
「他們都是老練的強盜,要商議如何動手、如何銷贓分贓這種事,怎會讓我聽到呢?不過,南郭瑞麒當時倒是跟我說過……」欹雲的一句話拖得老長,故意不說完,讓我季著急不已,卻又不敢催她。
「那個老色鬼,抓著我的手就亂漠,還色迷迷地看著我,說等他回南京老巢
經過這裡時,要給我帶件雪貂裘什麼的……然後,西門祥鶴也跟著說要送我一頂鑲
紅寶的銀狐帽子呢!北宮騰龍就許了我一件北地冰湖上特產的珍珠首飾,還說要請那個有名的巧手匠龍形老人親手替我打呢!」
等了老半天,欹雲說出來的淨是些自己被人獻慇勤的話,讓一顆心提得高高的、專心聽著的武季大呼上當!
「呵呵!東方翔鳳則是要送我一雙冰雕鞋配成一套……呵呵!他們四個愛互相比闊氣,倒是便宜我了,看來,他們打算走一趟北地,不然,怎麼會說要帶這些東西送我呢?
「北地?這麼說來──」武季這會兒才恍然大悟。
「是啊!」欹雲點點頭,「我猜想,他們事先早已找好了買主才下手,不然,這麼件搶來的珍寶可是跟官府扯上關係的,要想在中原脫手並不容易,說不定……買主是外國的王侯之流呢!」
「多謝多謝,這消息真是太有用了!」武季開心地拉著欹雲的手千謝萬謝。
「不用客氣。」欹雲微笑著輕輕掙脫。「能幫上你們的忙,我很高興。」
「事不宜遲,」武季性急地拉著樂禹站起身來,「我該立刻啟程追上他們。」
「那我就不耽擱你們的時間了,一路小心。」說著,欹雲起身送客。
而樂禹則恍恍惚惚地跟著武季走到門邊,看著欹雲將要籠落武家人心的禮物打成一個包袱交給武季,而後便被拉著走出門外。
☆ ☆ ☆
武季快步走著,心裡為探著線索方向而高興不已,早已把當初為什麼帶樂禹上妓院的原因全給忘記了。
但是,被他拉著手快步走的樂禹卻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
雖然他不知道綠林四大幫派是什麼,但從敬雲跟武季的對話聽起來,那四個幫派一定不好對付,而且,武季這次幫他,好像還違反了武家的家規,這事兒一直讓他很不安。
「怎麼了?」發現樂禹臉上的憂鬱之色,武季不解地問,「累了?」說著,他忍不住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我又忘了,你不習價這樣趕路。不如這樣吧!我先送你回欹雲姑娘那裡,你在那兒待一陣子,等我追回了那套珍珠,再回來跟你會合,如何?」
樂禹沒有回答,只是默默的看著武季,映著星光的大眼盈然,好半晌,才緩緩開口說道:「算了,那套珍珠被搶就算了,不用去追回來了。」
「為什麼?」武季愕然,「怎麼突然說這種話?你要是嫌北地太遠,我一個人去替你追回來就好。」
「不是的。」樂禹悶悶的搖頭。
「那是為什麼?不想待在欹雲姑娘那兒?要不然,我可以另外找地方安置你。」武季說著,隨即開始思索要將樂禹寄放在哪裡的問題。
「也不是這個原因……」低著頭的樂禹還是搖晃著美麗的小腦袋。
兩人的一問一答,讓武季覺得自已好像是那種正在問女兒心上人是王家公子,還是李家表哥的娘親,沒多久就磨光了他的耐性,讓他煩躁起來。
「那到底是為什麼你說啊……」
「我……」樂禹抬起眼,淒婉地看了武季一眼,「你這樣幫我,不是會害你犯了家規嗎?」
「原來你是在擔心這個。」武季朗聲笑了,「算不了什麼,答應你的事比較重要。」
這句話讓樂禹心頭一甜,總覺得──這好像在說,在武季心裡,自己比武家還重要!
「可是……你會被罰……」
「我才不怕。」
「你不伯,但……萬一你出了事,我──」樂禹一抬頭,春山含憂、秋水凝愁的眉目立刻落入武季的眼裡,看得他的心一陣怦然。
月白風清,入了夜的東京城沖道上冷冷清清的,只有行人三、兩個。
武季和樂禹四眸相對,靜靜地不發一語,氣氛沉悶得有些怪。
在乍見樂禹的表情、初聞他的那番話時,武季的心劇烈地緊縮了一下,怦咚怦咚地猛跳著,只因那一切都像極了樂禹對他有情……而那時的興奮……似乎也彰顯出自己對樂禹也有情……
這怎麼可能呢?武季知道樂禹那張臉很美、身段也美,甚至止女人還美,但這會是真的嗎?
武季熾熱的視線讓樂禹的心狂跳起來,莫名地,他有種被吞噬的預感,呼吸被掐住,甚至感覺到自己眼前的世界似乎旋轉起來,轉得他頭暈目眩,不由得閉上眼睛,敏感的察覺到心臟正快速地一張一縮,呼吸紊亂,胸膛起伏。
他那抬首閉目的模樣彷彿是在邀吻般,令武季的腦子頓時被清空了,只剩下樂禹那張被月光映照的玉潔容顏。
雖然大腦無法做出反應……但武季的身體卻本能的搶先一步響應。
一把握住樂禹的手腕將他拉進懷中,緊摟著他的腰,另一手卻扣上樂禹的後腦勺,俯下唇吻上令他無法抗拒的殷紅唇瓣。他強硬急躁地吻著,間或雜帶著啃吮,像是想吞下懷中人兒般貪婪。
樂禹半點掙扎的意圖都沒有,只是癡癡地響應著他的吻,即使他還沒糊塗倒忘了兩人是站在大街上,而他跟武季都是男的,但他就是不想到抗拒,只想沉溺在這種親暱接觸的甜蜜中。
他不知道這代表什麼,只知道自己喜歡這種感覺、這種接觸、這種親暱、這種被武季吞噬佔有的滋味……
帶著懵懂的心情,唇舌親密纏綿,在黑夜裡燃起了一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