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望著一身是血的江槐風,若有所思的對望。
「江先生看起來傷痛欲絕呢。」韓湘輕聲的說。
「那是當然的。」唐筱蕾淡淡的說。
「筱蕾,你剛才陸陸續續查了這五年來所發生的事,結果如何?」杜雲問。
輕歎了一口氣,唐筱蕾看著昏迷中的江槐風。
「就像欣欣所占卜的,讓人既感動又傷心,尤其在那最後一刻,的確是很淒慘,好可憐啊!」看著正緩緩張開眼睛的江槐風。「不過……一切就留待江先生自己去發掘了。」
江槐風猛地從床上坐起,看了看四周,似乎這時才發現一切都是事實而不是一個夢,頹然的抱住頭。
不是夢,一切都是真的!那麼阿聖他……
不!不會的,阿聖說他會等我!阿聖說他不會死的。
迅速的下床,他飛奔出天才坊,驅車離去。
四人愕然的看著他快速的動作,直到車子駛離的聲音傳進來,才面面相覷。
「江先生……」韓湘呢喃。
「他似乎沒有……」孟欣低語。
「沒有發現……」杜雲低喃。
「沒有發現我們的存在。」唐筱蕾做了結語。
「而且他……」
「一身是血……」
「就這麼跑出去……」
是啊!事情似乎很精采呢。唐筱蕾在心底微微一歎。
* * *
江槐風驅車來到孫晁聖家,他們約定過,他一回來就會來找他。那麼,如果阿聖沒事,他一定會在家等他。
江槐風緩緩的下車,凝視著眼前的雕花大門。心跳漸漸加速,是期待的躍動,也是恐懼的喘息。阿聖一定在家,他一定在家。
他按向門鈴的手起起落落,就是提不起勇氣按下去。
「先生?」
身後傳來一句疑問,江槐風立刻回過頭去。
他認出眼前的女人,她是孫晁聖家的女傭,叫吳嫂吧?聽阿聖說吳嫂很疼他,把他當兒子般的照顧。
「啊,江先生,有事嗎?」吳嫂親切的問。「要不要進去坐坐?」
「吳嫂,我來找阿聖的,他在不在?」江槐風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問。
誰知吳嫂一聽,眼眶馬上紅了起來。
「江先生,你不是早就知道聖少爺的事了,怎麼還來這裡說要找他呢?」吳嫂紅著眼疑惑的問。
江槐風的心狠狠的一震,看她的表情、聽她的話意,難道阿聖真的已經……
「聖少爺早就不在這裡了,你還去送他的,我們都捨不得。大家都好喜歡聖少爺,都哭成一團了。雖然已經過了好幾年,但是每次一想到聖少爺,我都還會哭呢。好想他啊!」
不!不會的!阿聖不可能已經……他不相信,他說什麼都不相信。
狂亂的轉身奔離,他沒有聽到吳嫂在身後的叫喚,淚水模糊了視線,他不想相信,但是事實不容他不信。
阿聖不在了,阿聖已經……
「不!我不相信!」跪倒在路邊,他仰天狂吼著。
他回到過去所為何事?挽救了雨雙的性命,卻教他失去了阿聖,難道非得一命換一命嗎?若真如此,那該死的人是他呀!為什麼不索了他的命?為什麼要拿阿聖的命去補?
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他狂奔回停車處,高速駛回天才坊。
* * *
「江先生?」
開門的韓湘正想大罵,到底是誰像催命般的猛按電鈴,結果卻看到一臉悲淒絕望的江槐風。
「筱蕾呢?」
江槐風快步進屋,四處尋找著唐筱蕾。
「我在這裡。」
唐筱蕾站在樓梯口,看著樓下的江槐風。
「筱蕾,我……」
「沒辦法,江先生,你的要求我辦不到。」唐筱蕾不等他說完,隨即打斷他。
「我都還沒說,你又知道沒辦法?」江槐風問道。
「你要再進一次時光機,對不對?」唐筱蕾心知肚明。「我之前就說過了,一人只有一次機會,這個技術問題我還沒解決,所以你不可能再回到過去了。」
江槐風絕望的看著她,然後轉身離開。
* * *
看來真的沒辦法了……茫然的走在昏暗的路上,他絕望的想著。
腦海裡掠過曾有的片段記憶,一幕幕都讓他心痛。
倉皇的腳步聲竄入他的耳裡,他抬起頭來,望著前方不遠處漸漸接近的人影,昏暗的路燈照不清對方的臉孔,但那熟悉的身形卻讓他心跳加快,是他嗎?
終於,那人來到他的面前,急劇的喘著氣,直瞅瞅的望著他,嘴角帶著一抹笑,眼底含著熾熱的深情和些許歉意。
「阿聖?」江槐風呢喃著,不敢置信的向前一步,再一步,然後抬起手。
孫晁聖握住他的手。「槐風,是我。」
「你……怎麼會?」江槐風仍是充滿疑惑。
「對不起,我回來晚了。飛機誤點,等我趕回家的時候,吳嫂說你去過了,然後又莫名其妙的跑走;等我問清楚之後,我就知道你一定是誤會了。我想如果你以為我死了,那一定會來天才坊,所以我又立刻趕過來,沒想到車子太久沒有保養,在半路上拋錨,所以我只好用跑的過來了。」
孫晁聖一串的解釋,夾雜著他劇烈的喘息,讓江槐風有短暫的茫然。
江槐風靠近他,緊緊的抱住他,他只知道他沒死,還活著,現在就在他的懷裡。「你沒死?那為什麼吳嫂一提到你就哭?說什麼你早就不在了?」
「這事說來話長,槐風,我現在告訴你,是要解開你的疑惑,不是要讓你覺得愧疚。你一定要記得,好嗎?」孫晁聖推開他,認真的看著他。
「你傷的很重,對不對?」江槐風心痛的問。
「當初我的確傷的很重,不過被救回來了;等我能夠移動的時候,我爸媽就將我接到加拿大去了。吳嫂是因為我受了傷,又捨不得我離開,所以那段時間她哭得很傷心,剛剛我回去的時候,她也是抱著我哭了好一會兒。」
太過輕描淡寫,為的是他。江槐風瞭解孫晁聖的好意,但是就是因為隨意的一語帶過,讓他知道,當初他是真的命在旦夕了。
「到我家去,我想知道這五年來你的一切。」江槐風緊抱住孫晁聖,低聲輕喃。
「我會鉅細靡遺、絲毫不漏的告訴你。」離開他的懷抱,孫晁聖微笑著。
* * *
陰暗的角落裡,四個女孩站在那裡,看著兩人離開。
「筱蕾,你好壞喔。」盂欣說。
「對啊!早就知道孫先生沒死,卻又賣關子。」韓湘附和。
「你故意的,是不是,筱蕾?」杜雲也望著她。
「你們不覺得這樣才好玩嗎?」唐筱蕾微微一笑。就是知道孫晁聖沒死她才會這麼玩,如果他真的死了,那她第一件事一定是修理時光機,要不,就親自跑一趟過去,才不會再有心情玩。
「你們說,江先生和孫先生將來會如何?」盂欣問。
「困難一定有,阻礙也一定有,親朋好友問的不贊同、社會的異樣眼光和輿論也會存在,但是我相信他們都會一一克服,攜手走過一切荊棘。」杜雲笑道。
「對,畢竟連死亡都不怕了,還有什麼能打倒他們呢?」韓湘也說。
「我們只要祝福他們就行了。」唐筱蕾轉過身,往天才坊走去。
這個遊戲已經結束,她該找其他的遊戲來玩了。
另外三人跟在她的後面,一路嘻嘻哈哈的往回走。
而天才坊依舊讓人津津樂道,而更精采的故事也即將發生。
一本書完一
*欲知(時空迷情)中巫睿麒如何尋愛,請看《藏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