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燕真?泰勒,爻離和別淚大功告成地回到家裡,卻發現思起皙恭候他們多時。
「嘿,皙,好久不見,最近好嗎?」算算大概也有四五天沒見了,爻離笑瞇瞇地在思起皙對面坐下。
「你們玩得過頭了。」思起皙以雙手枕著後腦靠在沙發背上。
「皙——」在思起皙身邊坐下,別淚歪頭俏皮地看著他,「你——生——氣——了——嗎?」緩慢地吐詞,尾音微揚,她笑得很賊。
無奈地搖搖頭,他的嘴唇劃開一個美麗的弧線,「你們不就是知道我不會生氣才雞婆的嗎?」反問,在看到眼前的兩人難得尷尬地對望一眼後,輕笑,「能看到你們這種表情也值得回票了。」
「戀昕呢?」別淚問。
「做克裡夫的情婦去了。」用刀叉了一塊適口的梨,他一副事不關己的閒適樣,就好像在談論天氣般。
「嗄?情婦?」嘖,好玩!「聰明。」無言的抗議要比攤牌有用多了,爻離笑。
「她今晚會失身哦!」別淚暗示他趁早把瞿戀昕帶回來,現在已經十點了。
「她不會,只要她不願意就不會是今晚。」他篤定。
「你又知道她不願意了?」她睜大眼扯直唇。
「當然。」這一點他再肯定不過了。
「狂妄。」爻離舉杯敬了敬他。
「抬舉。」拿起酒杯回了個禮,思起皙看向別淚,「有件事需要你的幫忙。」看到她疑惑地嘟起嘴,他接著說:「弄垮版銀企業和瞿財公司。」
別淚擁有一顆頂尖的商業頭腦,十六歲就當上了一家大企業的總裁,雖然她沒有做過弄垮別人公司的事,但他相信她會很快學會。
「為什麼不找亓義幫忙?」那個奸商比她高桿何止一百倍。
「我不以為他會喜歡我在這個時候打擾他。」日後遭到報復就不好了,「可以嗎?」
「可以是可以,不過你得給我十個小時的時間。」她必須一個步驟一個步驟去學習,還得瞭解版銀企業和瞿財公司的工作性質及致命弱點,而要瞭解這兩點,就必須知道它們的發展和壯大的過程。這對她來說並不很難,但需要充足的時間,「明天早上八點。」
「謝了。」思起皙站起身。
「呵呵,等的就是這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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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邊的天空隱隱地染上霞紅色,六點半左右,正是這個季節的日出時間。
昨天晚上雅西雷?克裡夫臨走前丟下的話迴旋在她空蕩的腦中:你逃不掉了,我明天早上會來。
呵,他不會明白,從她決定做他的情婦那一刻開始,她就已經放棄掙扎了。但是,她不得不承認,昨晚的拒絕是因為思起皙,因為那僅存的不實際的幻想。傻呵,瞿戀昕,沒有解釋沒有擔憂,她怎麼會以為他是在乎她的呢?
早晨的清風吹動窗簾驚動了沉思中的瞿戀昕,走到落地窗前預備把窗子關上,意外地發現思起皙坐在陽台的筒狀欄杆上,他側坐著,一隻腳懸在空中,另一隻腳曲踩在欄杆上,雙手抱著膝蓋,暈黃的朝陽映照在他完美無暇的側臉,金黃的陽光勾勒出他俊美的五官。他像神柢一樣,眼睛遙望著遠方,安靜而莊嚴。
甩了甩頭,不讓自己再沉迷於他的美麗中,然而在落地窗閉合之前思起皙以讓人無法看清的速度閃人室內。
「請問思先生還有何指教?」眼睛平視,發現他似乎心情很好地拿著手中的早報在她眼前晃了晃,「做什麼?要我恭喜你嗎?」
思起皙看向她,笑著搖頭。
「有什麼好笑的?你還笑得出來!」瞿戀昕眼眶發紅地叫嚷,她好難過,他一點都不理解她的心情,再也忍不住,她的眼淚一滴一滴地流了下來。毫無預兆的,一張報紙就這麼蓋在她低垂的頭上,「你幹什麼?」她扯下報紙。
「不好奇今天的頭條新聞嗎?」
疑惑地看著他,瞿戀昕攤開早報。
燕真?泰勒小姐昨天晚上九點在機場澄清,否認與思起皙先生有婚禮一事,九點十分左右搭乘飛回意大利的航班機。
看完新聞,她呆愣地望著思起皙良久,嘴巴張了張,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你從來不懷疑新聞的真偽性嗎?」反手拉上窗簾,他問她。
「我不敢懷疑,我不覺得有人敢製造你的緋聞。」滿臉委屈地仰頭看他,看到他的唇角翹了起來,她靈光一閃,「是離?」
「你認為呢?」他伸出雙手摟住她的腰肢貼近他。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是催化劑。」他吻吻她的額頭,知道她不明白,他笑道:「別管那麼多,你只要知道我沒有要和燕真結婚就行了。」
咧開一個大大的笑,瞿戀昕使勁地點點頭,踮起腳,對上彼此的唇,非常順利地由輕啄轉為法式深吻。
許久,思起皙結束了這個吻。
瞿戀聽把頭埋進他懷裡,緊摟著他,「皙……我愛你……」
「我也愛你。」臉枕著她的長髮,他低喃。
滿足地笑了下,意識到他話裡的意思後她猛地抬起頭問:「你剛才說什麼?」
為她的遲鈍感到好笑,一把抱起她,思起皙把她橫放在床上,撫著她光滑的臉頰,認真地看她良久,「我愛你。」
她舔舔唇,不敢置信地把眼睛睜大,雙手顫抖地捧住他的臉,「我還要再聽一次。」眼淚沒掉,但眼眶通紅,淚都積在眼裡。
思起皙的眼裡拂過笑意,俯下身在她耳邊低訴:「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眼淚無法克制地滴落了下來,卻給他撫過來的大手接了個正著,「噓,不能哭哦,這種時候哭不是太煞風景了嗎?」用紙巾沾盡她眼眶裡欲滴的淚,他戲謔地以舌劃過她的眼睛。
不好意思地皺皺鼻,她為自己辯解:「我是在向神靈道謝。
「為你許的願實現了道謝?」他有意無意地問。
瞪大眼,她驚叫出聲:「你怎麼知道?你偷聽人家許願!」
「小姐,我怎麼偷聽了?我當時就跟在你身後,是你自己要說的。再說了,人家許願都是在心裡默念的,誰會像你是說出來的?」他不客氣地斜睨她,用一種很瞧不起的眼神。
「我……我是怕神靈聽不到呀……」她低頭。
溫柔地看她,他側頭吻上她,「是呵……他的確是聽到了……」
仰頭接住他的吻,她斷斷續續地問:「昨晚你……為什麼不……解釋?」她摟他。
「你不應該不相信我。」口齒不清,他解開她上衣紐扣。
「你從來沒有說過……愛我,我找不到理由去……否定那場婚——禮……」
思起皙正想說什麼,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使他頓生警惕,在門被打開之前用放在一旁的毛毯把瞿戀昕的身體包住。
「你們……你們在幹什麼?!」先是錯愕,接著大吼。雅西雷?克裡夫沒想到思起皙會在房間裡,而且還讓他撞見這種場面。
沒有笑意地牽動唇角,思起皙把瞿戀昕連人帶被地摟進懷裡,走到雅西雷?克裡夫身側停下,眼睛定在瞿戀昕的臉上,「她是我的女人,如果你有多餘的精力,不妨把它用在創業上,相信比較能夠給你成就感。」這話裡有話,但正陷入極度嫉憤的雅西雷?克裡夫顯然察覺不到。
臉色鐵青地看著他們走出房門,他再也顧不了形象地衝出門外,瞪著已下到樓梯口的兩人,注意到瞿戀昕依賴的肢體語言時更怒不可遏地大吼:「瞿戀昕!」
窩在思起皙懷裡的瞿戀昕顫抖了一下,他摟緊她,輕道:「別怕,有我在。」
抬頭看了他一眼,她點點頭,安心地把自己全部交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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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著瞿戀昕走進家門,看到別淚和爻離坐在沙發上搶吃水果沙拉搶得不亦樂乎,茶几上放著一台開著的手提電腦。
「可以了?」思起皙站在樓梯口轉頭問別淚。
兩人停止了打鬧,「OK了!就等你的最後一道命令。」
瞿戀昕疑惑的眼和思起皙對上,他看她,點了點頭,走上樓梯。
「你們在打什麼啞謎?」被放在床上,她抓住他的衣袖。
用唇堵住她的疑問,「不許說話。」他把她身上裹著的毯子一把扯下,「我現在只對你感興趣,其他的稍後再說。」但門外的人不允許他這麼做。
「皙,我說酒神吶!」別淚在看戲心情的驅使下興致勃勃地敲著門,「別急著和你的小女人親熱了,情敵快進門了。」她是沒想到雅西雷?克裡夫會找上他們啦,畢竟她沒有留下任何的線索,她還以為穩贏地和離打賭呢。唉,又輸了。
今天真是做事不利,三番四次有人打擾,低咒一聲,思起皙直起身子扣好解了一半的紐扣。
他是很想繼續下去,但如果他不想讓她不安,最好還是先下樓解決雅西雷?克裡夫的問題,「我一會兒就回來。」低頭吻了她一下。
拉著他的衣服下擺,瞿戀聽要求道:「我也要去。」她總不能一輩子縮在思起皙的保護裡。
就是這分交織著冷淡與熱情的倔強讓他激賞,微微一笑,從衣櫥裡拿出件大襯衫替她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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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下最後一層台階,雅西雷?克裡夫準時衝進大門。
「是你對不對?」他從來沒想到在商場上屹立幾代毫不動搖的克裡夫家族產業竟會倒在他的手上,自他接任總裁職位以後,創下的功績是有目共睹的,但半小時前,他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公司的股份快速地流走,他連半分都沒挽救得回。
他不甘心,他苦心經營的版銀企業竟被人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奪走。
「我想你猜錯了,克裡夫先生。」爻離看到思起皙對回答雅西雷?克裡夫的話興趣缺缺的樣子,理所當然地代勞了。沒辦法,他雞婆嘛。
發現還有第三者在場,雅西雷?克裡夫調整了下臉上的狂亂,在側頭看到沙發上坐著的女孩後,他陰魘的眼呈現明顯的驚訝,「你是——三色集團的幕後領導人。」那是一個總部設在埃及的強大集團,它是由兩個早在四年前就應該倒閉的企業組成,合併後在近四年來以突飛猛進的速度在發展。
「非常榮幸你曾聽過在下的名諱,克裡夫先生,久仰大名了,幸會。」微微一頷首,別淚沒有起身,卻讓人強烈地感受到了她的有禮。
四周的氣氛變得十分詭異,雅西雷?克裡夫硬聲問:「為什麼,別小姐?我不記得版銀企業哪裡得罪了貴公司。」
「是沒有。」盪開天真無邪的笑,她左腿搭在右腿上,雙手交握地放在膝蓋處,「所以我沒有讓你欠下任何的債務。」
「我不知道別小姐也是是非不分之人。」嚴重的指責口吻,他死盯著她。
「這麼說,克裡夫先生認為自己是個受害者了?」笑吟吟,好心情絲毫不受他話中的貶意所影響。
「難道不是?」他冷哼。
「你認為呢?戀昕。」別淚把問題丟給一直站在樓梯口不語的瞿戀昕。
雖然不懂別淚是怎麼辦到的,但她已從他們的對話中瞭解到了雅西雷?克裡夫的來因,「你是不是受害者我不知道,但你不認為我更有資格說這句話嗎?」
他看向她,「我不否認你是個無辜者,但是如果你答應了我的求婚,我不會讓你受到絲毫的委屈。」他的聲音沉沉的。
「是的,你的確有這個能力,但你不知道的是,我需要的不是這些,從來都不是,你不瞭解我想要的是什麼。」這是她拒絕他的最初原因。
「你想要的是什麼?只要你說出來,我都可以給你。」雅西雷?克裡夫僵硬地看她。
輕輕地搖著頭,她說:「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在我對你眼中的勢在必得反感的同時,我愛上了思起皙。」
「這麼說,我從一開始就錯了?」他變得面無表情。
「不是你的問題,問題出在我身上。」她知道今天她要完全擺脫掉這件事,口氣緩和了不少,「在巴黎上流社會待了七年,像你那樣的眼神我並不應該覺得奇怪,只是我還沒有學會以平常心去接受它而已。我不喜歡你用施捨的語氣和我說話,那會讓我覺得自己是犯人。」
「你的意思是說如果我能改變態度,我就會被你接受?」他的眼裡染上希望,炯炯地直視她。
「這已經是一個謎了。」瞿戀昕看著身旁的思起皙,「在愛上思起皙以後我不會、也不可能接受別的男人。你知道我是中國人,中國人自古以來都是特別死心眼的。」她真誠地對他說,「對不起。」
「我以為是我不夠吸引你。」雅西雷?克裡夫自嘲地聳肩。
「不是。光外表而言,你的確有魅力。」
「那麼為什麼不選我?」
「我也有我的感情,我選擇了自己的情感傾向不對嗎?」她反問。
「不,」雅西雷?克裡夫皺眉,「我只是不明白為什麼,我真的比思起皙差很多嗎?」他認真地問她,眼神是不曾有過的難過。
搖搖頭,「兩個不同世界的人是不能作比較的。」
雅西雷?克裡夫眼中的深沉淡了,瞿戀昕真心地笑了,「其實你並不愛我,你只是受不了我那麼直接的拒絕,所以才會努力地想要挽回自己的尊嚴。」
專注地看著她美麗的笑臉,雅西雷?克裡夫輕輕搖了搖頭,「說了那麼多,你就是這點說錯了,也許我沒有費心地去瞭解過你,也許我對你曾有過報復的心理,但是,我對你是真心的,我的報復,並不是因為你拒絕了我,而是因為你接受了他。我知道你不是隨便的女人,就因為知道,你和他在一起才更加令我憤怒,我不能釋懷,我在你心目中真的就那麼差嗎?所以,縱然我猜到思起皙會因為我對你所做的而發火,我仍義無反顧。因為我想得到你,失去所有也無所謂,即使你不愛我,有你在身邊,我就有了顛覆全世界的激情和力量。」
愣了下,無法適應這樣深情的雅西雷?克裡夫,「不能回應你,我真的很抱歉,雖然不知道我有什麼值得你付出一切的,但仍是感謝你的青睞,如果不是愛上了皙,也許我現在會笑得像個傻子呢。」
笑了,雅西雷?克裡夫臉上原本剛硬的線條柔和了許多,「第一次看到你是在一年前,外表的驚艷並沒有帶給我多大的震撼,但我卻意外地在你轉身的瞬間捕捉到你冷淡嘲笑的眼神,那驚鴻的一瞥我就知道了,我找了二十八年的女人就是你!也許你不相信,你一直是我心目中的女神,堅強而神聖。我不後悔愛上你,我只想知道,為什麼是他?」是的,這就是他一直在意的事情了。
在每個人都豎耳聆聽的神情下,瞿戀昕和始終勾著唇的思起皙對望,「第一次見到他,我就被他眼中的狂野吸引住了,那抹隱藏在笑容下的冰冷讓我想用一生的時間去融化它。」頓了頓,她接著說:「但最主要的是,他可以包容我的倔強和驕傲,給我足夠的空間去發現自我。」她說得低低的。
「很高興你做到了。」思起皙把她遮住眼的紅絲挽到耳後。
「因為有你。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
「我明白了。」雅西雷?克裡夫深深地凝望著瞿戀昕,像是要把她永遠刻在心板上,「我為過去傷害你的事向你道歉。」轉身,他背對她說:「祝你幸福。」
「等一下廠瞿戀昕在他腳步邁開之前叫住他,「你的公司——」
「我已經讓股份歸位了。」別淚早就猜到結果會是這樣,畢竟自接任後把版銀企業擴大了數倍的雅西雷?克裡夫不會是多差勁的人。
詫異地看著別淚,他點點頭道:「謝了。」向前移動腳步,在踏出幾米後猛然回頭,走大樓梯口一把抱住愕然的瞿戀昕,「再見了,戀昕。」重重地把眼睛閉上,他緊緊地皺著眉。短暫的沉醉後他放開她,頭也不回地走出大門,走出瞿戀昕的生命。
呆愣著,一個不名物體罩住了嘴唇,拉回她高飛的神志,「這是最後一次。」思起皙橫抱起她。
「什、什麼?」她不明就裡地看著他。
「最後一次享受別的男人的味道。」把她放在床上,他鎖上門,坐在床沿上。
「我認為是『忍受』呢,皙。」頑皮地眨眨眼,她伸手拉下他的身體……
她的心裡,根本沒有空位可以容納他,不放棄,行嗎?
那麼,他只有選擇祝福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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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瞿戀昕沉睡的小臉,思起皙替她擦了擦額上的汗珠,穿衣服下了床,寵愛的笑容在進入密室後立即隱去。
打開電腦,眉頭越皺越深,最後他按下一個白鍵,三秒過後,二十多個一號殺手出現在屏幕上,「賓魈,待命。」不需要多餘的語言,沒有被點到名的立即退下,留下一個銀髮黑眸的東方女子。從桌面上拿起照片,他用傳真機輸送過去。
「這次的任務是這個人?」看著照片上的男人,賓魈淡雅的臉上沒有表情。沒有回答。
「你不覺得太大材小用了嗎?」勾起開朗的唇角,她清亮的黑眸直視他,任何一個低級殺手都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地把這個老傢伙給解決掉。
蹺起長腿,思起皙的眼底沒有笑意,「殺手最忌諱話多。」
早習慣這男人的冷淡,賓魈無所謂地聳聳肩說:「好奇而已。」在看了電腦上呈現的資料後,她吹了一聲口哨,「你想做你未來老婆的殺父仇人?」好玩!
「他該死。」這是他肯給的惟一解釋。
「什麼時候?」
「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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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戀昕不知道一個人在房裡躲了多久,只記得父親被殺的消息帶給她的震撼遠遠不及在命案現場發現的大理石美洲豹對她的衝擊,這代表殺手是「堯」組織的人她不會不知道。是皙嗎?會是皙嗎?不,不是的,她一直這樣安慰自己,但是父親是個膽小懦弱的人,絕對不會得罪黑道中人,更別說是那個讓人聞風喪膽神秘組織了,所以,惟一的可能,就只有他了,不敢肯定他是「堯」組織的人,但他的冷靜陰沉實在超凡得讓人不得不懷疑,而且離也說過了,不是嗎?
皺著眉,她咬唇坐在沙發上,窗外傳來的響聲讓她立刻站了起來,然後見到一張美麗依舊的臉,「皙……」
「夠了。」站在她面前,他的眼裡有著暴風雨前的平靜。
兩人相望良久,誰也不願意再踏出一步。
終於,她忍不住了,貼近他,撫著他光滑的臉問:「是你嗎?」她要他親口說。
「是的。」他面無表情。
手顫抖地自他臉上滑下,倒退了兩步,她眼睛低垂,「為什麼?」
「因為他該死。」妖艷的嘴唇吐出簡短相同的話。
「你不是救世主……」
「你是我的女人!」打斷她強悍的控訴,「沒有人能夠在傷害你後全身而退,即使是你父親也不例外。」思起皙的眼波動盪不定。
無言以對,瞿戀昕抿緊唇瓣,許久,才抬眼悲哀地看他,「他是我父親……」
「也是你的殺母仇人。」他強調道。
真是一針見血!狠狠地跌在沙發上,她可憐兮兮地仰頭看著他,「你是在嘲笑我嗎?」
「我只想讓你弄清楚整件事而已。」他冷酷得沒有半點憐惜。
「整件事?整件事是什麼?整件事就是我父親殺死了我母親,而我愛的人把我父親殺死,你知道我現在的感受嗎?!」她大喊著。
「你以為他的所作所為還算是一個父親嗎?」
「不,你不明白。」雙手捂著臉,她整個人縮成一團,「他的公司倒掉我並不在乎,因為那是吸我母親的血發展的,早在七年前它就應該陪著她一起被埋葬了。你毀了它,我會感激你。但是……你不該殺他……」手凌亂地把散下的頭髮撥到腦後,「他死,我不會難過,可是我不要你和他的死有任何關係!因為,你殺了他,我不知道以後要以什麼心態去和你在千起……我已經不知道怎麼面對自己了……我……」
「所以你要離開我,不和我在一起就沒有這些困擾了是不是?」他瞇起眼。
觸電般抬起頭,她像是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似的直盯著他。
思起皙冷冷一笑,手扶著門鎖,鬼魅般的聲音在黑暗中迴盪,「從今以後,我們形同陌路,互不相干!」
內心不斷冒出強烈的恐慌,瞿戀昕在他腳踏出門之際跳了起來,跑過去抱住他的後腰,眼淚齊刷而下,「不,不要,不要!皙,不要——」靜靜的空氣,只聽見她的抽泣聲,「不要離開我,皙,我求求你,不要生我的氣好不好……我只是想發洩一下,我……不要和你分開……」她抱著他的手扣得死緊。
轉身一把摟住她緊貼他的身體,他一句話也沒說,只是緊抱她,像是要把她揉進懷裡。
「皙,我愛你,我真的好愛好愛你……」小手狂亂地解著他的襯衫,踮著腳吻他下頜的同時喃喃低語央求:「不要不愛我……皙,不要停止愛我……不要……沒有你我會死的,皙——」
黑暗中,他有些微的動容,低下頭瘋狂地吻住她通紅的小嘴,在她熱情的回吻中踢上門,讓心底的春意瀰漫住整個屋子,再也無法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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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在思起皙身上,瞿戀昕努力抵抗向她襲擊的睡意,「皙,我愛你……」
微微扯動唇瓣,他吻吻她的額頭,「你累了,睡吧。」
用力地搖頭,她抬頭說:「我不累。」看到他邪惡地挑起眉,她忙問:「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他點頭。
「為什麼要殺他?給我一個完整的答案。」她握住他的手,「我不敢說我瞭解你,但我至少知道,你不是會為過去計較的人。」
讚賞地撫著她的頭,他漫不經心地開口:「他正計劃綁架你。」他把她的了然收於眼底,「他的存在必將威脅到你的安全,我相信自己有足夠的能力不讓你受到任何的損傷,但除非分分秒秒和你在一起,否則,就算外面布有天羅地網,百密也必有一疏。」他專注地看著她,「我不敢冒著任何可能失去你的危險。」
她吻著他的耳垂,「我知道了,對不起。」
輕搖頭,他享受著她的愛撫。
久久,她抬頭和他對視,「皙,我想瞭解你。」
思起皙嫣然一笑道:「瞭解什麼?」
「你的成長以及……你為什麼會是『堯』的成員。」忽然想起了什麼,她瞪大眼,「離也是嗎?」
在她詫異的注視下,思起皙點了點頭,娓娓道出她想知道的事。
那是一段很長的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