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哥!』但蔡鴻沒走幾步,尚依依突然叫住了正要邁出門的他。
『嗯?』他回頭。
『把密室的鑰匙留給我。』尚依依溫柔的說。
蔡鴻從腰間掏出鑰匙遞給她,然後對葛書槐說:『我會叫手下看緊你,別想對依依亂來。』說完,他便大步離開。
看見尚依依已拿到鑰匙,葛書槐便說:『現在可以先讓我看看她嗎?』
『好,我也不怕你會耍什麼花樣。』尚依依帶著葛書槐朝著密室走去。
密室前站著一大批人,尚依依把門打開後,便向那些壯漢說:『你們好好守著,沒有我的允許不准進來。』
『是。』壯漢們回答。
進了密室,葛書槐看見了真情,一顆懸著的心才放下來。
『情兒,你還好吧?』
『書槐。』真情看見他,高興的想奔進他懷抱。尚依依卻街上前,擋在兩人中間。
『我很好,別擔心。』她急著想越過尚依依,卻被她推了一把。
『再忍耐一下,我們馬上就可以回家了。』葛書槐對於救出真情,心裡早巳有了計書。
『少在我面前肉麻兮兮,時間到了。』尚依依不耐煩的說著:『待會兒只要你的表現讓我滿意,我會盡快放了她。』
『書槐,你答應她什麼?千萬別為我做傻事呀。』真情焦急的說。
『他不是為你做傻事。』尚依依邪惡的笑著。
『今晚,你的相公跟我保證,要讓我銷魂一整夜呢。』
轟的一聲,真情的腦子被尚依依的話震得無法思考。她望著葛書槐,喃喃的念:『不會的……相公,不會的……』然後拚命的搖頭,企圖搖去她耳裡聽見的話語。
葛書槐見真情傷心的表情,心痛的恨不得能立即抱住她,但他的心思馬上被尚依依識破。
她用力扯住他的臂膀,『你最好別衝動,否則我會讓她不好過。』
他忍住內心的痛楚,柔聲的對真情道:『情兒,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是愛你的。』他終於說出『我愛你』了。
這可是她盼了好久才盼到的話呢!但在這個時候說出來,卻讓她覺得可笑。
『不要說愛我,我蕭真情承受不起你的愛。』她跌坐在地上悲泣。
『情兒,別哭。』葛書槐心疼的安慰她,卻無法靠近她。
他終於明白什麼是真正的愛情!他願意為情兒付出一切,換得她的安全與生命。看他們兩人一副情深意重的樣子,尚依依心裡很不是滋味,連忙把葛書槐推出密室。
『你這樣求得一夜之歡有什麼意思?無法得到男人的真心,就算肉體結合又能如何?到頭來終究是一場空。』走出了囚禁真情的密室,葛書槐試圖導正尚依依偏激的思想。
『我就是要這樣做才高興。』尚依依挑挑黛眉。
『怎麼?後悔答應我了嗎?現在後悔還來得及,我頂多將尊夫人留在魔堡當婢女,供魔堡的男人享樂用。』葛書槐在身側握緊了拳頭,恨不得甩她兩記耳光,但還是忍了下來。沒關係!待會兒看他怎麼收拾她。
『只要情兒能平安離開,我不會後悔。』他說。
『不後悔最好。』尚依依邪媚的笑笑。
『我們不妨現在先培養一下情緒如何?』葛書槐看看她身邊的嘍囉們,故意大聲的道:『當著大家的面?』尚依依馬上使個眼色,要身邊的壯漢全退下。
『現在四下都沒人,你是要我主動,還是由你……』尚依依靠近葛書槐,一雙如白筍的手指在他身上游。正當她那雙手快摸到他的重要部位時,整個人突然動彈不得。
葛書槐點了尚依依的穴道,讓她只能像個木頭人般的立在原地。
『葛書槐,你會武功?』尚依依全身上下,唯一能動的只有嘴巴了。
『你太小看我了,要成為江湖上的葛神醫,並非你想像中那麼簡單。』
尚依依這時開始緊張了。『書槐,我們來交換條件吧,你幫我解開穴道,我放了你和蕭真情。』
『你以為現在佔優勢的是誰呢?』葛書槐冷笑道。
『哼!沒有我,你們也別想走。』尚依依不甘示弱。
葛書槐不發一語,從她腰際摸出鑰匙。『不需要你,我們一樣逃得掉。』
尚依依忽然大聲狂笑道:『你們逃得出那問密室,卻逃不出魔堡,我會要那些嘍囉宰了你們的。』
『放心好了,你那些嘍囉,現在八成睡著了。』葛書槐閒閒的說。
『不可能。』尚依依臉色驟變。
『你把他們怎麼了?不對、不對,你什麼也沒做,你一直都待在這兒。』
『我的好兄弟送了一罈好酒給他們,說是你賞的,當然,那酒裡頭早已下了迷藥。』
『葛書槐,你去死—』尚依依嘶吼著。
『你再不閉嘴,我會讓你這張嘴也動不了。』葛書槐怒眉挑高,雙眼噴火的警告她。
『你……你……』尚依依看到他駭人的表情,閉緊了嘴,不敢再多說話。
此時,賀天揚也趕來了。
『書槐,外頭那幫傢伙全躺平了。』他說。
『謝謝你,兄弟。』葛書槐拿出從尚依依身上搜出的鑰匙。
『麻煩你先救出情兒,並且護送她回家。』
『那你呢?』賀天揚接下鑰匙問。
『我得先處理這些敗類,而且得立即取得千年牛樟靈芝,趕往京城替太后治病。』目前,他只得先拋下兒女之情,盡快取得靈芝趕往京城醫治太后。
『你找到千年牛樟靈芝了嗎?』
『找到了,就在魔堡後面的山頭,若不是情兒出事,現在應該到手了。』
『好,我一定替你把事情辦成,放心。』賀天揚拍拍胸脯。
『天揚,路上小心。』葛書槐拍拍他的肩。
『我會的。』話落,賀天揚又躍出窗。
葛書槐也不敢遲疑,就要往門口走。
『喂……』尚依依叫住他,『你走了,那我怎麼辦?』誰來幫她解開穴道呀!?
『別急,待會有人會來收拾你們。』他早就交代賀天揚,下山買酒時順便到官府報案,想必官爺們正在前往魔堡的路上。
『葛書槐,你別太得意。』尚依依眼看自己毫無生機可言,卻仍不願就此放棄。
『你的妻子已中了魔堡獨門的劇毒,你等著看她死吧。』
『你說什麼!?』葛書槐原本要離開的步伐停了下來。
『把話說清楚。』
『哈……怎麼樣?怕了吧?』尚依依一副得意的模樣。
『蔡鴻早在挾持她的時候,就給她服下獨門劇毒,但是別擔心,蕭真情暫時死不了,頂多會發瘋而已。』
『你們好狠毒啊!』葛書槐憤怒至極。
『此毒只有魔堡的人可解,只要你放了我,我可以救她。』尚依依篤定葛書槐會乖乖聽話。
『放了你?』葛書槐恨不得現在就殺了她。
『對呀,快放了我。』尚依依又說。
『你忘了,我是葛神醫嗎?』葛書槐不理會她,頭也不回的朝外走去。他會親手把情兒身上的毒治好,因為她是他的愛妻,他一定會讓她活的好好的。
賀天揚在順利救出真情之後,官府的人也適時趕到。魔堡裡的一千人,全都給宮差帶走,而魔堡也頓時成了空城,從此消失在江湖之中。
在回家的路上,真情開口問出她憋了許久的疑問:『賀大哥,書槐人呢?』
『他現在已經在趕往京城的路上,太后身體不適,御醫們均束手無策,只得寄望書槐了。』賀天揚想起他這個出色的兄弟,便覺得榮耀。
『你可是嫁了位優秀的夫婿呢。』是啊!她是嫁了個優秀的丈夫,但是這個丈夫卻不屬於她。雖然尚依依用她來威脅書槐的時候,他對她說出了那句『我愛你』,可她至今卻沒有絲毫的感覺。畢竟那是他情急之下的反應,她永遠不是書槐最重要的人。
『弟妹,你在想什麼?』賀天揚看她沉默了許久,故而叫了她。
『哦!沒什麼。我在想尚依依也挺可憐的,貴為知府之女,卻做出這種傻事。』
『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子,竟為情所困,讓仇恨蒙蔽了心,實在可惜。』賀天揚也惋惜的說。
『希望尚大人及夫人,不會太傷心才好。』真情歎了口氣。
『唉!不談她了,趁天黑之前,咱們快趕回去。』賀天揚說。
『嗯。』真情點頭贊同。
『小姐回來了。』小藍邊嚷邊跑到周氏房裡。
『真的回來了。』周氏高興的起身走向外頭。
『娘,情兒回來了,害您擔心受怕許多天,實在不孝。』真情說著就要跪下。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娘擔心死了。』周氏扶住真情,眼淚因欣喜而滑落下來。這幾日下來,她心裡實在百感交集。這個媳婦才嫁進葛家不久,便和她培養出母女般的感情,平時,除了每日晨昏必定請安問候之外,還會貼心的和她閒話家常。這種好媳婦,要到哪裡找?她的傻兒子書槐有福氣娶到了,真是葛家的福氣。只是……那個尚知府的千金說情兒命硬剋夫,令她心裡又有些矛盾。
『娘為了情兒,一定沒睡好也沒吃好。』真情善解人意的說:『小藍,快吩咐廚娘,弄頓飯菜,我要陪娘用餐,順邊留賀大哥一道吃飯,好謝謝他一路上的照應。』
『是。』小藍福了身便要下去。
『小藍,』周氏叫住她。
『叫廚娘準備一碗豬腳麵線,我要幫情兒去去晦氣。』
『謝謝娘。』
『對了,情兒啊,』周氏拉起真情的手慈祥的問:『到底是誰找上咱們家,把你擄了去呢?葛家向來與人無冤無仇呀。』
『娘,是尚知府的千金尚依依,她喜歡書槐,但是被書槐拒絕,於是懷恨在心,利用我來脅迫書槐,達到想佔有書槐的目的。』
『什麼?!怎會這樣呀?真看不出來她一個弱女子,心地竟是如此毒辣。』周氏驚訝得瞠目結舌。她此時在心裡暗暗慶幸,還好沒逼兒子納她為妾,不然將來恐怕亦會對她不敬。既然她對書槐早就心懷鬼胎,那麼……她說真情命硬剋夫的事,想必也是故意亂說的羅!眼前這個乖巧孝順的媳婦,她可要好好疼著哪!以後興望葛家的重責大任,還得仰賴她呢。
三日後,真情所中的毒,終於發作。她整個人像瘋了似的,時而大笑、時而狂怒,葛府上下的人全都不敢接近她。周氏不知該如何是好,於是請來外面的大夫,配了帖安神藥,只要她發作,就叫家僕按住她強行灌藥,讓她睡覺。
幸好,葛書槐在她毒性發作的第三天便回到家,而且他不但人回來了,還帶了一堆人及禮品。
周氏因為見到兒子回來,頓時鬆了口氣,但看到滿庭院的東西,又疑惑的問著:『書槐,這……是怎麼回事?』
『娘,這是太后賜給孩兒的禮物。』葛書槐拉著母親看遍每一樣禮品。
『那……門前是……』周氏仍然對那門外熱鬧的鑼鼓喧嘩,感到不解。
『是來報喜的。』葛書槐面露喜色。『這次孩兒治好太后的病,太后特別認孩兒為義子,冊封孩兒為逍遙王,讓孩兒以後能自由自在的進出宮廷,不必受限制。』
『那……你現在是王爺羅?』周氏不敢置信。
『當然,不過——』葛書槐朝四周的奴僕看了看,『我還是比較喜歡當少爺。』語畢,惹來身邊一群人的大笑。
『娘,怎麼不見情兒?』葛書槐四處望了望,然後問。
奇怪,他回來已有片刻了,怎麼一直沒看見情兒呢?周氏的臉,馬上升起一抹憂鬱之色。
『她病了。』
『病了?我去看她。』葛書槐心急如焚的朝房間走去,周氏亦隨在後頭。他走到房門口,卻發現門被層層鐵鏈圈住,並且落上大鎖。
『娘?』他猛回頭看向母親,驚駭的問:『這是怎麼回事?』
『情兒她……她瘋了。』周氏忍不住哭了出來。
『三天前,她忽然又哭又笑又咬人的,誰都拿她沒辦法,只好把她鎖在裡面。』
『怎麼可以這樣對她?快把門打開。』葛書槐大聲的喚來家僕,把大鎮打開。
『書槐,她會傷人,你小心點。』周氏不放心的叮嚀。
『我會注意。』葛書槐轉身對婢女小藍道:『小藍,你扶我娘先回房去,我自己會小心。』情兒一定是毒性發作才會這樣。噢!他可憐的情兒。
『你們大伙全下去,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准進來。』他交代其他奴僕。為了保護情兒,顧全她的面子,他絕不讓人看笑話。葛書槐看僕人全退下後,才輕輕推開門走進去。
真情因服了安神藥,正熟睡著。
『情兒,我回來太遲,讓你受苦了。』葛書槐執起她的手腕把脈,神情悲傷不已。他該怎麼治療情兒呢?有十幾種藥材在他腦海中迅速的閃過,但他不確定哪種才是有效的。
『情兒,讓我們一樣一樣試,我一定要治好你的病。』
一連十餘日,葛書槐試遍他所有能運用的藥方,真情的病卻絲毫未見起色。為了怕安神藥服用太多,會讓真情神志不清,葛書槐不准家裡的人再為她灌食安神湯藥。因此真情醒來的時間,多半由葛書槐陪伴,而葛書槐都會抱住她,然後在其耳邊低語——『我愛你,情兒,我愛你。我回來了,不要怕,有我陪你。』葛書槐不斷的喃喃訴說自己的情意。而真情則會在葛書槐溫柔的懷抱裡、充滿愛戀的聲息中,漸漸睡著。
這天,賀天揚得知真情生病,特地趕來慰問葛書槐。
『書槐,弟妹好些了嗎?』葛書槐搖搖頭,臉上滿是哀傷。他將妻子抱起放上床榻,替她蓋好被。
『我們出去談。』葛書槐告知賀天揚,真情是中了魔堡的毒,而且此毒只有魔堡的人能解。
『魔堡已經沒有人了,而且尚依依又身繫囹圄,那該怎麼辦?』賀天揚替葛書槐著急。
『魔堡還有個人在,我會去找他。』葛書槐說。
『誰?那天不是都讓官府的人帶走了嗎?』
『蔡鴻還在,那天官差將所有魔堡的人帶定時,蔡鴻並不在裡面。我想,可能他當天回到魔堡時,剛好看到大批官兵前來,而躲了起來。』
『但你現在又不知蔡鴻會躲到哪裡去,怎麼找?』賀天揚憂心的說。
『放心,我一定會找到他的。』
隔天,葛書槐依直覺判斷,上魔堡找蔡鴻,因為只有最危險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