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襄陽路二二八和平公園前,唐耘兄妹頂著秋陽,等著往深坑北旋的客運車。
兄妹倆省吃儉用攢了些許創業基金,為了節省開支及早些實現創業的理想,他們選擇居住在鄉下,而且也找好開業的地點。
舟車勞頓之後,兄弟倆回到簡陋居所。
唐潔從冰箱倒杯冰茶遞給唐耘。
擦拭汗水後,唐耘飲盡杯中青茶,「那間店舖的位置很不錯,再不下訂金恐怕會被別人租走。」
離住所不遠的地點,唐耘看好間店面鋪子,只是資金尚缺五十萬而讓唐耘遲遲不敢下訂金。
「資金不夠也不能貿然去做,萬一周轉上有困難就糟了。」唐潔憂慮著。
「機會是可遇不可求的,就怕錯失這次,像這種好地點要再找又得等上許久。」
「反正我們都等這麼久了,也不急於一時。」
「我實在不願意再窩在飯店裡,當供人差還是副手。」
「可是……」
「小潔,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麼那麼急著想創業。」
「知道,為了心羽是吧?」唐潔想起昔日青梅竹馬玩伴,如今卻各分西東。
「我想要有一點小小成就,讓心羽瞧得起我。」
當年和心羽先後進育幼院的唐耘兄妹,與心羽特別投緣,在心羽上專科之前,他們三個終日歸在一塊,總是有談不完的話題,那時唐耘心裡就已默默許下心願,如果能夠,他要一輩子照顧心羽。
「其實心羽並沒有瞧不起你呀。」唐潔最怕哥哥自暴自棄。
「但是她選擇嫁入豪門,忘掉我曾經對她的好。」
「或許她真的愛著齊伯-,並不像我們所看見的。」
對心羽婚宴上的狀況,唐耘兄妹一直替心羽不平,也一直猜測著,心羽為什麼會同意嫁給對感情玩世不恭的齊家少爺。
「我相信自己眼睛所看見的;再說心羽向來就不善於掩飾愛意,之前幾次相遇都讓我看見她眼底的愛意。」
「事實都已經這樣了,就別再去想它了。」唐潔再次聽見唐耘為心羽慨歎,不由得歡說。
「我一定要創上番事業,如果將來心羽受委屈來找我時,才有能力照顧她。」
「哥,你別再抱著這種微乎其微的希望了,這樣只會讓你更加痛苦。」
「不,我決定了。」唐耘從茶几抽屜取出一本存折。「小潔,明天去把十萬塊提出來,先把房子租到手再說。」
「我反對你這麼衝動。」
「小潔,我已經下定決心非做不可。」
唐潔憂慮的看著唐耘堅定的眼神,思索著如何能夠成全哥哥的心願。
哥哥的出發點不是為了心羽嗎?那麼就找心羽借錢吧!
心羽現在當上了少奶奶,拿筆錢出來其實不難,憑著昔日的交情,借貸應該不會被拒絕。
「哥,我去跟心羽借那筆不足的五十萬好嗎?」
「這樣好嗎?心羽會不會不方便?我怕齊伯-會不高興。」
「我不會勉強心羽的,只要她有困難我就作罷,絕不會讓她為難。」
「也只有向心羽求助了,希望一切能夠順利。」
「放心啦,我先打電話給她,再去住處找她。」
「小潔,這件事就麻煩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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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台灣的深秋有著蕭颯的淒美。
心羽站在客廳的大落地窗前,端著一杯玫瑰花茶,看著庭院飄落的黃葉與花瓣。
或許是身世的關係,每年一到這個季節,她總有股莫名的傷懷。
心羽等著唐潔的來訪,兩個小時前,唐潔打通電話給她,要了地址想要親自拜訪。
門鈴響起。
「唐潔歡迎你。」心羽迎進唐潔,領她進客廳入座。
「心羽,過得還好嗎?」唐潔直瞧著心羽,好似心羽會騙她。
「伯-待我很好,你別操心。」心羽端來果汁給唐潔。
「上次婚禮的狀況,還有哥去參加唐奶奶壽宴時,他覺得齊伯-對你很冷淡。」
「你們都誤會了,伯-對我真的很好。」
就算伯-對她不好,她也不會對外人說,何況他現在是真的有所改變,她知道他很努力而且很用心。
「心羽,你總是對任何事包容,從不反抗。」從小一起在育幼院長大,她太瞭解心羽的個性。
「我不會讓自己受委屆的。」心羽拍拍唐潔肩,要她放心,「你怎麼會突然來找我?不會只是來問問我過得好不好吧!」
「心羽,我們的感情還像以前那樣嗎?」唐潔眼眸露出憂慮。
「當然,我們情同姐妹。」
「我現在想求你幫忙,你不會拒絕我吧!」
「你說啊,我能幫的一定幫。」
「我和哥需要一筆錢,你方便嗎?」
「錢?我沒什麼積蓄,你也知道我沒上過班。」心羽面露為難之色。
「我知道,所以才問齊伯-對你怎麼樣,如果他對你好,可不可以請他借給我們?」
「這……需要多少呢?」心羽思索著要如何同伯-開口。
「五十萬。」
「你們要做什麼用?」
「哥和我打算開個中式早餐店,生財設備加上店租和三個月的周轉金,我們算了算,扣掉積蓄後還差五十萬。」
「五十萬對齊家或許不算什麼,可是依伯-的個性,再加上他與唐耘不熟悉,這恐怕就有些困難。」
心羽怎麼可能在她和伯-才剛跨進一大步之際,跟他談錢的事,她明知他對女人最大的戒心便是善變與金錢。
「你不願幫我們嗎?」唐潔失望的說。
心羽想了一會,「我替你去跟奶奶借,好嗎?」
「心羽,謝謝你。」唐潔感激的握住心羽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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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心羽跑了一趟淡水。
唐茲雲聽完心羽來意後,沉默著。
「奶奶,您願意幫唐耘兄妹嗎?」
「心羽,你老實告訴奶奶,伯-到現在還不接受你嗎?」
「他現在對我很好。」
「那麼,這件事你可以同他談呀。」
「我……我不想他誤會我。」
「夫妻間要互相信任和坦誠。」
「我知道,只是我們還需要時間。」
唐慈雲看了唐心羽一眼後說:「我同意幫他們,但是以後這種事,你一定要自己告訴伯。」
「是,奶奶。」心羽放下了心裡的大石頭,終於對唐耘兄妹有了交代。
離開淡水,心羽直接回到家中,當她走進客廳時,被眼前的情況嚇了一跳。
林南茜正兩腿交疊,以千嬌百媚的姿態坐在沙發上。
「你怎麼進來的?!」心羽有些驚訝又有些生氣。
「伯-給我的鑰匙啊。」林南茜不多作說明,故意讓心羽生氣。其實她會有鑰匙,是當初伯-抱著想氣走心羽的念頭,而又在她百般糾纏下,才丟給她去複製的。
「你來有事嗎?」心羽不想多問什麼,免生枝節。
「來看看你還好吧!」南茜挑高眉毛。
「謝謝,我很好。」心羽不改溫軟的語調,她就是有辦法不讓火氣上升。
「說實在的,我挺同情你的,但是為了所愛的男人,我不得不與你一爭長短。」南茜伸出手指,看著塗滿蔻丹的長指甲。
「你我還需要競爭嗎?我是名正言順的齊太太。」心羽不懂南茜為何要向她挑釁。
「嘖嘖嘖,齊太太?」南茜不屑的發出聲音:「我看我還是讓你看清事實吧!」
她從皮包取出口袋型錄音機放在茶几上。
「你拿這個做什麼?」心羽不明白的問。
「讓你瞭解自己在齊伯-心目中的地位。」
她按下錄音機,播放出那天她和伯-的對話。
我不想和任何女人結婚,不想讓女人絆住我……和她結婚只是為齊家延續後代……
邊聽,心羽的心邊不斷的往無底深淵墜落。
難怪伯-對她好,卻從不說愛她,匆匆的收拾心情,不想讓南茜看見,就算想哭她也要一個人偷偷的哭。
「我本來就知道伯-不愛我,你給我聽這些又能如何?」心羽淡然的說。
「你真的甘願守著一個薄情的男人一輩子?!」
「這是我的選擇。」當初她會答應奶奶,便已決定義無反顧。
「如果你生不出孩子呢?」
心羽像是被驚醒一般,內心顫抖。
「我……」心羽垂下眼睫:「除非他開口趕我走。」
「你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啊。」南茜氣死了,怎麼這個唐心羽如此頑固,害她的計劃一點也不順利。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關心我,但是我還是謝謝你。」
「先別說謝,我也是為我自己打算。」南茜眼珠滴溜一轉,「我比你幸運,我已經懷孕了,懷了齊伯-的孩子。」
心羽有如瞬間被重擊般,整個人跌坐沙發上。
她一直以為伯-和南茜只是肢體動作較親熱而已,萬萬沒想到他們之間也做那麼私密的事。
「很快的,伯-就會休掉你娶我進門。」南茜起身拎起皮包走向門口,「我看你呀,還是識相點,自己先滾吧,看你不像死皮賴臉的人,留點骨氣,別讓人說你想撈點贍養費才肯走。」臨出門前,南茜還回頭說:「真是可憐,畢竟是個孤兒,沒家世也沒背景,對伯-一點幫助也沒有,難怪他只想借你的肚皮用一用而已,要他將你當成妻子般的尊重你,難哦。」
南茜的話像一根根針扎進心羽心窩,她的心早已千瘡百孔。
心羽雙手抱膝蜷縮在沙發椅裡,時間在悲傷中悄悄流逝。
夜晚來臨,伯-摸黑拿鑰匙開門。
「心羽?」為什麼室內一片漆黑,通常這個時候回到家,總是會看見心羽笑臉迎他,餐桌上還會擺著熱騰騰的晚膳。
他伸手摸到開關,把燈打開。
睡著的心羽從椅上驚跳起來。
「怎麼了?天黑了不開燈。」伯-滿臉的關心,柔聲的問她。
「對不起,我睡著了。」心羽慌忙的走向廚房。
「別忙。」伯-看她兩眼無神,似乎有心事。
「我還沒做飯呢,你休息一下,我馬上好。」心羽舉止慌亂,神色緊張。
「你是不是不舒服?晚餐我來做吧。」伯-表現體貼。
失去心思的心羽,根本無法體會伯-的溫情。
「不、不……我做,很快的。」說完,她快步的跑進廚房。
近來,齊伯-都會推掉晚上的應酬回家吃飯,盡量和心羽共處,借此多瞭解彼此的想法及增進感情。
一個多月來的努力,讓他漸漸拋開對女人的成見,至少心羽不是那種女人--在他的心裡是這樣想的。
現在回家已變成一種期待,因為家不再是孤單一個人所有,每想到心羽在家等他,心中便充滿幸福。
就寢時刻,心羽梳理著長髮,心神恍惚。
伯-沐浴完,擦拭著濕發,一邊走到床側一邊看著心羽。
「心羽,不睡嗎?」他觀察她好一會兒了。
「你先睡吧!我馬上來。」心羽看著化妝鏡發呆。
伯-終於按捺不住,湊近她的身後,用手輕撫她的髮絲,嗅聞髮香。
心羽靜止不動,從鏡中看著伯-陶醉的模樣,她想不透這個男人沈迷著她的氣息竟不愛她。
這些天來,她還以為他愛上自己了,讓她陶醉在無邊際的幸福裡。
他低下頭靠近她的頸項,閉眼親吻,雙手伸向她胸前將她攬起,她不由自主的站起來,側著頸與他從背後探來的鼻尖廝磨。
「心羽,有心事嗎?」他的話語因唇瓣流連在她的臉頰而顯得含糊。
心羽寧可靜靜的與他糾纏,也不願回答她內心正惶惶不安的事。
「告訴我,好嗎?從來沒看過你這個樣子。」
就算是他之前故意冷言冷語傷她時,也未曾見到她如此失魂落魄的樣子。
不爭氣的淚快要奪眶而出,心羽用力眨回去。
伯-轉過她的身子,讓她面對自己。
「心羽……」他看見她眼眸泛出的淚光,驚訝的不知要說什麼才好,因為一切來得突然,他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沒事,我們睡吧。」心羽推開他,走向床榻準備躺下。
他在她身側躺下,伸出他的大掌提起她的纖指,放在他的胸口輕撫,許久才說:「你突然和我見外,我很傷心。」他執起她的手放在嘴邊親吻。
「讓我用熱情來溫暖你今晚的憂鬱,好嗎?」
伯-翻過身緊靠心羽身旁,用左手肘支撐體重,用右手拉下心羽睡衣的拉鏈。
「不要。」心羽眼眸閃著淚光。
「你拒絕我?」伯-忽然有所頓悟。今晚她的不快樂是因為他?他不明白他是哪裡錯了。
「我不想要,讓我安靜的睡覺好嗎?」心羽坐起身來拉好衣服拉鏈,背著他又再次躺下。
「好吧!希望明天你會有個好心情。」伯-悶著一肚子疑問,雙手置於頸後枕著,兩眼瞪著天花板沉思許久,卻怎麼也理不出頭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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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濛濛的天空,再好的情緒也會打折扣。
齊伯-硬撐著快要闔上的眼皮,因為昨夜他難以成眠。
驀地,辦公室上的電話響起。
「伯-嗎?我是奶奶。」唐慈雲平常很少打電話來。
「是,奶奶。」
「今晚你來我這兒一趟。」
「好。」
「別帶心羽過來,我有事想單獨和你談。」
「是。」
下午六點,齊伯-驅車直往淡水老家。
「坐,伯。」唐慈雲要孫子坐下。
「奶奶,有什麼重要的事?」
「是關於心羽和你的事。」唐慈雲停頓一會兒又說:「你現在和她的感情進展的如何?」
「我們不會讓奶奶失望的。」伯-微笑著。
「你能用待親人的方式對她嗎?」
「奶奶,我不懂您的意思。」
「你是不是沒給心羽任何金錢?」
「她不愁吃穿,我想不出她哪裡需要用錢,況且她也未曾向我提出要支配財務的事。」
「她甚至不敢跟你提任何有關錢財的事。」
「奶奶,您直接告訴我什麼事好嗎?」
「唐耘跟她借錢,她不敢告訴你,只好來向我周轉,伯-,你對她是不是……怎麼說呢,你讓她在你面前不敢有自我?」
「奶奶,我以前跟她說過,我不相信女人,可是我現在對她的態度,她應該可以感受到,我把她當親人,當真正的妻子。」
「奶奶只是要提醒你,對心羽要讓她敬你,別讓她怕你,夫妻相處之道是門高深的學問。」
「我懂,奶奶。」伯-恭敬的應著唐慈雲,而臉色卻陰鬱不已。
她為唐耘借錢,難道她真的把他當凱子,拿他齊家的錢去資助舊情人?!
「快回去吧,別讓心羽久等了。」
開著奔馳跑車,一路上奔馳回家,他急著要問清楚心羽,在她的心裡,他是不是個被利用而渾然不知的可憐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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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南茜一席話,攪亂了心羽平靜的心潮。
她倚著窗,出神的望著蕭然的秋天景象,腦海不由得飄向前些時日與伯-甜蜜共度的生活點滴。
偶爾晚飯後,他會邀她出去散步。
他通常都會輕摟著她,讓她走在內側,以保護她的安全。
走累了,兩人靠在樹前休憩,他會為她撫順頭髮。
每逢伯-加班晚歸,心羽就可以吃到他特別買回來的消夜,說是想喂胖她,看她太瘦讓他很心疼。
夫妻倆一同出席宴會時,伯-總是在每道菜上桌時,事先替她挾菜,看得鄰座的女客,皆露出羨慕的目光。
記得有一次,晚飯後她洗著碗碟,不小心滑落地板,碗碟碎了一地,坐在客廳看電視的伯-聽到聲響,立刻衝到廚房。
「怎麼了?」伯-驚慌的審視心羽有無受傷。
「沒事啦,只不過碗盤摔破了。」心羽看他如此擔心,內心漲滿幸福。
「有沒有受傷?我看看。」伯-執起她的雙手檢查,再巡視一遍她腳邊,確定毫髮無傷後才肯放心。
他抬著幫她清理掉碎片,替她清洗剩下的餐具。
在他關懷的眼眸裡,她看見了真情。
那種感覺讓她想用一生一世的愛來回饋他。
她該怎麼辦?
她真的不想離開伯-,可是南茜的話又令她不得不相信……
這種不能勇敢面對現實的日子,要如何過下去?
哀怨的淚水清下臉龐,輕歎自己總是與快樂無緣。
半晌,她輕輕拭去淚水,將思緒拉回現實中。
她想通了,她愛伯-,不管他是以什麼心態待她,只要他願意讓她待在他身邊,她都會用最美好的一面迎向他,為了讓他高興,就算她永遠要在背地裡偷哭,她都心甘情願。
她又如往常一般,準備好一切,就等著他回家。
分秒不停的流逝,早過了伯-平日回家的時間。
忽然,她聽見了伯-的座車駛進車庫的聲音。
她趕緊拉緊衣服,笑容堆上臉,就等他進門的-那,給他一個最甜蜜的微笑。
伯-走進門廊,心羽迫不及待的拉開客廳門。
「回來了,穿拖鞋。」心羽早早將室內托鞋擺放好。
伯-疑惑的看著她與昨日迥然不同的情緒。
「肚子餓了吧?飯菜快涼了,要先吃還是先擦把臉?」心羽又恢復往昔溫柔如小貓的模樣。
莫非她心裡有鬼!伯-開始懷疑心羽長久以來的柔情是真?是假?
「你今天心情不錯!」伯-語調少了感情。
「嗯,你回來晚了,我很擔心。」
「我平安回到家了,不是嗎?」伯-眼神銳利的觀察她的神色,想看出她心思中有沒有繼母的現實。
心羽感覺到伯-說話時的眼神充滿冷冽。
「你心情好,是不是因為唐耘拿到錢了?!」
「啊……你知道了……」心羽一驚,伯-會不會因為這件事誤會她?
「怕我知道嗎?」他欺身逼視心羽睜圓的大眼。
「不……不是的。」
「狐狸尾巴露出來了?心羽呀,你的演技太差了,運氣又不好,才弄到五十萬而已就被我逮到了。」
「沒有,我沒有。」
「還想騙我?你竟然替唐耘出面借錢,今天是向奶奶還不打緊,如果是向我的朋友借,叫我臉往哪擱?」
「伯-,別把事說得如此不堪。」心羽難過的垂下眼淚。
「你以為老用這可憐的模樣,就能博得我的同情嗎?」他用手托起她的下顎,要她正視他憤怒的眼。
「你誤會了,我就是怕你想歪了,才不敢跟你說。」
「難怪你昨晚一副貞女的模樣,原來是為唐耘守身。」
「你怎麼可以這樣說,之前我們都已經……」
「不用再多說什麼,我齊伯-就怕被女人玩弄,處處小心提防,但終究敵不過你,你真厲害啊。」
「你不被女人玩弄,但卻玩弄女人。」心羽被伯-無情的言詞傷透了心。
「那些女人都是心甘情願的。」伯-不甘被心羽冷言奚落。
「那我呢?我用一顆真誠的心待你,卻被你當成達成目的工具,一個用來傳宗接代的工具。」
伯-瞪大眼,不敢相信她怎會如此自貶身價。
「我沒有你想的那麼卑鄙,不要刻意把話題岔開,今天是你對不起我。」
「你不要冤枉我。」
「讓我對你僅存的一絲絲好感,都消失殆盡了,往後的日子你注定要孤單寂寞,怪不得我。」
伯-一氣之下,轉身再度離開,拋下心羽一人跌坐地板上哭泣。
心羽傷心欲絕的不知道哭泣了多久,哭累了也睡著了。
夢中她清楚的看見,伯-親密地擁著南茜,無視於她的存在,而南茜得意的對她揚起勝利的微笑。
她走到心羽面前,重重摑下一巴掌,「滾開點,免得礙我們伯-的眼。」
從噩夢中驚醒,心羽輕撫著在夢中被摑的臉頰。
「伯-,你不能就這樣誤會我呀,我的心難道你都看不見嗎?」
黑夜消逝,黎明將至,孤獨的氛圍襲擊著心羽,失落感的恐懼一波波湧上心頭。
伯-一夜未歸,心羽寧可相信他只是一時氣憤,才會沒有回家,今天晚上他就會氣消回來的--她這麼欺騙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