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亂春愁如柳絮,依依夢裡無尋處。
蝶戀花五代 馮延巳
沈蘭兒倚著窗台,任晚風吹亂了披肩的長髮,一動也不動的出神看著街景。
從下班回到家,就一直這樣杵著,蘭兒的母親岳雲原想敲了門再進女兒房裡去,可才一舉起手又猶豫了。
「明天就是蘭兒的婚期了。」岳雲想了想,決定推門進去。
從決定好結婚的日子起,蘭兒就變得沉默寡歡,做媽的當然知道自己女兒在想些什麼,這種由父母作主的媒妁之言,除了難以接受之外,又帶著些許惶恐。
蘭兒和浩天也才見了幾次面,又因南北相隔,接觸機會更少,徐家又急著辦婚事,也就顧不了他倆尚未培養感情了。
要不是二個月前,沈勤去參加了同學會,遇上了徐逸軒,也不會想起十多年前的玩笑話。
那時,一樣是同學會,沈勤帶著甜蜜可人的蘭兒一道去,當年蘭兒才八歲,就可瞧出日後將是個美人胚子,粉嫩的瓜子臉,濃密的睫毛覆著大大的眼,眨起眼睛像是會說話似的。
「再過幾年,等小蘭兒長大了,一定要讓她當我們徐家的媳婦。」徐逸軒同沈勤開著玩笑。
多年後,徐逸軒的事業版圖愈擴愈大,但他仍不忘在南部鄉下有個死忠兼換帖的老同學,雖然忙著工作不能前去關詢,倒也時時電話問候這位堅持藝術理想的窮作家,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
這次同學會,徐逸軒又提起這件事,同學會後,沈勤就接到徐逸軒提親的電話,沈勤便答應了。
「爸,您不覺得這樣就決定,很誇張嗎?」蘭兒當時不能接受事實而抗議著。
「這樣的有錢人家,別人想攀都攀不上,況且徐伯父又那麼喜歡你,嫁過去必然會善待你,女孩子長大了就是找個好歸宿,爸媽也算了了一樁心事。」沈勤安撫著蘭兒。
「我不願有一個沒有感情基礎的婚姻。」蘭兒依然不願點頭答應。
「我和你媽還不是憑媒的之言結婚的,到現在感情不是好得很嗎?」沈勤撫著坐在身旁老伴的手。
「除非有更好的理由,否則你們是說服不了我的。」平日柔順乖巧的蘭兒,現在卻挺固執的。
「我們家受徐伯父的照顧已經很多年了,爸爸身體一直不好,寫作的收入也斷斷續續的,若不是靠徐伯父資助,憑你媽去上班的薪水,哪夠支付你和弟弟的學費呢?」沈勤徐徐吐出他對徐逸軒的感激。
「報恩和感情是兩回事。」
「我和徐伯父的私交是不可言喻的,從讀書到各自成家,我們一直不忘彼此關心,尤其當他飛黃騰達之後,仍不忘我這個經濟狀況不佳的老同學,令我很感激,換作別人,早已避之唯恐不及了。」沈勤眼中隱泛淚光。
「一直以來。我也很感謝徐伯伯照顧我和庭恩。」
「浩天人長得不錯、徐伯父會肯把辛苦創下的事業交付給他,可見他必是個人才,嫁給他,對你是個很好的安排。」沈勤對未來的女婿很滿意。
「以徐浩天的條件,他怎麼可能會同意這樣的婚事呢?」蘭兒態度軟化下來。
「聽你徐伯父說,浩天幾年前感情受過創傷之後,就拒絕接受任何感情,若不是你徐伯伯看了八卦報紙的過分報導而大發雷霆,他還不會同意這門親事。好不容易浩天點頭了,你徐伯伯南下一趟親自開口,爸爸怎能不答應,我和你媽也辛苦了大半輩子,總希望你往後能過得幸福啊。」
自從和父母一番剖心深談後,蘭兒也不再堅持,默許父母忙著即將逼近的婚事。
「蘭兒,別想太多了,早些休息,明兒一早可有得忙呢!」岳雲推開門,落在眼裡的就是女兒發著呆的側面,內心不捨之情愈來愈濃。
自提親那日以來,大家心裡都有些不舒坦,那天徐家帶著獨生子徐浩天來拜訪,岳雲的心就涼了大半截,只有沈勤表面還強顏歡笑,沈家兩老萬萬沒想到浩天居然拄著枴杖,一跛一跛的走進門來。
憑良心說,浩天除了一條腿不方便外,可稱是一表人才,談話得體有禮貌,身材挺拔,五官俊朗,只要不拄枴杖走路,任那個女孩看了都會心動的。
「蘭兒,你是不是怨爸媽把你的婚事決定的太草率了。」岳雲看女兒沒說一句話,壓抑在心中好些日子的愧疚伴著淚水盈滿眼眶。
「媽,沒事的,別擔心了,我只是不習慣一下子就要結婚的事實,有些調適不來,其實心裡還是很高興的。」
蘭兒撫著媽媽的肩膀,安慰著比自己還難過的母親。
唉!父母原是一番好意啊,也沒料到有意外狀況。再說,她心中縱使有百般不願,卻又不能絕情的拒絕已經肉體受過傷的人
單純的蘭兒,為了多瞭解徐浩天這個即將成為自己丈夫的男人,開始注意報章媒體關於徐浩天的任何報導,雖然只見過幾次面,卻對他的溫文爾雅印象深刻,每當翻閱到關於報導他的文章,相片中瀟灑的身影都讓她不自覺的臉紅心跳。
「你們還這麼不熟悉,我真的開始後悔答應的太快了。」
「只因為您和爸爸突然發現他跛了一條腿嗎?」
「這只是我們擔優的一點,想想看,我們對他的事都一無所知。」
「既然都答應了婚事,就別再多想了,況且他的優點也不少,是表面看到的都很不錯,而且我也對他愈來愈有好感,我相信們會成為一對很好的夫妻。」
「你這麼想,媽就放心多了。」
「媽,今晚我想早點休息,明天可是個大挑戰呢!」蘭兒故作輕鬆的說。
繁複的禮節及累人的應酬,宴會落幕之後還要面對一個陌生的丈夫,蘭兒愈想心裡就愈不安。
累了一天的蘭兒,好不容易逮到機會溜回休息室內,正想脫掉頸上那條大鑽鏈及手上刺眼的鑽戒——
「蘭兒!不急,待會兒還要開舞呢。」徐浩天及時阻止她卸下首飾的動作。
「對不起,我不知道後面還有節目,戴這些首飾真不習慣。」蘭兒老實說出一天的感受。
「再忍耐一下吧!我也不習慣這些排場,再過會兒就結束了。」浩天含笑的臉龐泛起了一朵酒窩,蘭兒不知不覺地看出了神,連浩天什麼時候端了杯水在她面前,她都不知道。
「渴了嗎?看你一直沒吃東西,喝點水吧!」接過他手中的水,蘭兒心房甜甜的。
想不到浩天一直注意她呢!互相關心是好的開始,畢竟做夫妻是一輩子的事。
「待會兒要開舞……你方便嗎?」蘭兒想表達關心又怕傷了他的心。
「沒關係,我們只要出現一下,說些感謝的話就可以了,不過若你想跳舞我也不反對,只是我無法陪你跳……」
「哦,不,我不想跳的,你要怎樣我都跟著你,我不會單獨行動的。」
蘭兒極力想扮演好夫唱婦隨的角色,全心守候夫婿的心意令浩天訝然,眼眸中流露出讓蘭兒費解的光芒。
「喲!夫妻倆躲在這兒恩愛啊!」剛才兩人的對話正好落入進門的魏菁菁耳裡:「你依我依可羨煞我羅。」菁菁話裡帶著極度的酸意。
「我好像沒同意新娘休息室可以隨意進來。」浩天不悅的沉下臉色。
「表哥,人家又不是外人,我來看看表嫂,跟她談談心都不可以嗎?」說著,菁菁勾住浩天的手臂耍賴著,一點也不避諱蘭兒在場。
「菁菁,我們還有事要忙呢,你先出去大廳等舞會開始吧!」
「我偏不出去!表嫂如果也不歡迎我,我才出去。」說著,她坐在蘭兒身旁,「表嫂,你說我現在是不是該出去?」。
「哦,當然不,歡迎你來啊!」蘭兒看出這女娃兒性情刁蠻,思慮著要如何應付。
「說真的,表嫂真幸運,能嫁給表哥,不知有多少的女孩心都碎了。」菁菁看著浩天露出迷人的笑容,然後再面對蘭兒說:「表嫂可要當心哦,好好的看緊表哥,不然隨時會有人不擇手段、橫刀奪受喲!」
「你又在胡扯什麼!」浩天一跛一跛的走近蘭兒與菁菁之間,他伸出手扶起蘭兒說:「舞會快開始了,我們出去大廳吧!」
看浩天牽著蘭兒的手走出去,不再回頭看菁菁一眼。
菁菁咬牙恨恨的想:你們結婚了,仍改變不了我的想法——表哥永遠是我的!
舞池裡眾賓客給予新人們最熱烈的掌聲,在徐逸軒說話之後,徐浩天亦致了些感謝辭,用辭文雅、出口成章,在次吸引了蘭兒。
音樂聲悠揚奏起,浩天右手輕攬蘭兒的柳腰,退出場邊。
「要喝果汁嗎?」蘭兒體貼的問,她知道浩天左手拄著手杖總是不方便些。
「你要喝嗎?渴了吧,我來幫你拿。」浩天反倒溫柔的問。
「我來吧,一人一杯。」蘭兒取來兩杯橙汁,夫婦倆有默契的相視而笑。
沈庭恩緩步走向兩人面前。
「今晚由小弟我為姐夫代勞,陪新娘子跳一支舞吧。」庭恩身材高挺,有著迷人的偶像臉。
「去吧,好好玩一會兒。」浩天微笑的示意蘭兒隨小舅子去。
一身溫莎紫的晚禮服在舞池裡飛揚,彷彿灰姑娘仙度瑞拉與王子舞進了舞池的中心點,吸引了賓客們的目光。
蘭兒開心的巧笑著,在身影轉動之際偶爾將眼波投射向浩天。
那紫蝶般的蘭兒,讓浩天驚奇的移不開眼。
在他的腦海中,蘭兒文靜內向且害羞,雖然她的嬌美曾令他印象深刻,卻不若今天的發現來得喜悅。
蘭兒,你真美,有如下凡的仙子!浩天由衷讚歎自己的妻子。
舞曲乍歇,庭恩與蘭兒獲得眾人如雷的喝彩。
庭恩送蘭兒回到浩天身旁。
「如果你不是蘭兒的弟弟,今晚絕不會讓你有機會與我的新娘共舞。」浩天微笑的嘴角有著若隱若現的妒意。
庭恩識相的離開,留機會給嫉妒得快發狂的浩天,和他那優質美女的姐姐多多相處。
往後的曲子,蘭兒婉拒了多位浩天的朋友及同學的邀舞。
「蘭兒,敬你!謝謝你的體貼與善解人意。」在蘭兒又拒絕一位商界名人的邀舞後,浩天臉頰又漾起了那朵令蘭兒著迷的酒窩。
結束了累人的宴客,蘭兒舒服的洗了個熱水澡,坐在化妝台前細心保養著臉部肌膚,今天的大濃妝可夠折騰她了。
看著牆上的咕咕鐘叫了十二次,蘭兒納悶著浩天怎麼還不見人影?
她也不是急著要浩天進來與她共度良宵,其實她心裡挺緊張的,有著新嫁娘的害羞,又有著對新婚之夜要做些什麼一無所知的煩躁與不安。
終於,蘭兒從鏡子裡看見浩天推門而入。
一時之間,蘭兒不知是要等法天先開口,還是她先找話題說話。
「還沒睡?」浩天的開口,緩和了蘭兒的緊張。
「要我幫你放洗澡水嗎?」看見浩天已換上輕便的衣服。蘭兒還是體貼的問。
「不用了,我已經洗過了,我是來跟你溝通一些事。」
「我不太懂你的意思……」浩天好像要劃清界線似的,蘭兒微皺著眉頭,有些不解。
「希望你能靜下心來聽我慢慢把話說完。」浩天徵詢的目光直視著蘭兒,直到蘭兒對他點點。
浩天娓娓道來:「在我們結婚前,我就已經和我父母親達成共識了,這個婚姻是做給外人看的,為了避免造成以後的任何困擾,我必須和你分房而眠,你可以擁有全然的自由,去做任何喜歡做的事,我絕不干涉,但你必須配合我參加各種對外的應酬聚會;同樣的,你也不可以干涉我任何事,在經濟上我全力支援你、滿足你的需求。」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費事和我結婚呢?」蘭兒有股受輕視的感覺,「既然覺得我配不上你,又何必去提親呢?你這不是誤人誤己嗎?」
「蘭兒,我可以對你好,但不能愛你,我有我的苦衷,相信我,除了愛,我會用所有的能力去照顧你。」
「為什麼挑上我?」蘭兒突然覺得自己像個棄婦。
「為了不讓外界老是臆測我的隱私,也為了讓那些想攀親的人死心,我只有選擇結婚。至於去挑上你,那是因為我父母親太喜歡你,也與你最投緣,他們也瞭解我的想法,所以他們會把你當親生女兒疼愛,你只要和我當掛名夫妻,實質上卻毫無損失。」
蘭兒想不通,這個徐浩天腦子裝了些什麼怪想法,難道他有什麼秘密嗎?
「我已事先準備好另一個房間,有任何事需要我幫忙的可以去找我,有時候我不會回家過夜,公司那兒也有住的地方,所以你也可以打電話給我。」浩天邊說邊移向門旁,「家裡的房間就在書房的左側,書房裡我幫你準備了一個大畫桌,你可以到那兒看書、作畫。」
蘭兒看著浩天,想不出該說什麼話。
「該睡了,晚安。」浩天拉開門朝外走前,用很溫柔的語調對蘭兒說。
當浩天關上門後,蘭兒在心底默默念著——
晚安!我的老公。
日子平靜的過了一個月,浩天幾乎一星期有五天是在公司過夜。
他從二年前就在公司頂樓整理了一層的住宿空間,所有的設備一應俱全,將近十五坪的大客廳裡,有一大排的展示櫃,裡面全是浩天多年來收藏的各式各樣石頭。
他是愛往郊外走的,但二年前就失去了那股勇氣與興致了。
每週三、日是浩天回家陪兩老的日子,和父母一起吃飯,順便將公司一些較棘手的問題向父親請教,雖然徐逸軒名義上是總裁,實際上他已呈半退休狀態,他準備再等一年後,就把公司完全交給浩天去經營,兩老就移民加拿大,享受晚年生活。
今天是星期三吧?浩天看了一下日曆,真的是星期三。今天開了太多會,忙得差點忘了該回家看看,而今天正好也是和蘭兒結婚滿月的日子。
浩天按下電話,要秘書通知司機備車。聽媽說,最近她去為一個自閉兒上課,每週三天,逢週日她會外出寫生或是去逛藝廊,所以浩天遇到她的機會不大。
不是說好了當掛名夫妻各過各的日子嗎?可他今天怎麼會突然想起她,想起今天是他們結婚滿月的日子呢?浩天心裡升起一股他不願面對的情愫。
車駛在忠孝東路上,下班時間人車特別多,車速緩緩前進著。
「靠邊停,大山。」浩天忽然要司機停車,匆忙的搖下車窗:「蘭兒,蘭兒!」只見路邊的長髮女孩轉過頭來,真的是蘭兒。
「真巧,在這兒遇到你,要去哪裡?我送你。」浩天顯得有些意外且高興。
「我搭公車,正要回家。」蘭兒有些意外,圓睜著大眼,額頭因走了一段路而沁出些汗珠。
「上車吧!我也正要回家。」
蘭兒坐進後座,身旁的浩天遞來一束香水百合。
「今天是我們結婚滿月紀念日,送你。」浩天微笑著,剛才他經過花店才臨時心血來潮,停車買了束鮮花。
「謝謝。」接過鮮花,蘭兒嗅著百合的清香,內心歎息著:我們這種名存實亡的關係,送花又有何意義?
車子一路行進,蘭兒毫無目的看著窗外景色,浩天則一直想找話題和蘭兒聊,但終究是一路上沉默的到家。
「嗨!表哥,我等你好久了。」浩天與蘭兒才一腳踏進門,菁菁便旋風似的出現,馬上勾住浩天的手臂。
「你看我特別為你和表嫂買了蛋糕,漂亮嗎?」浩天與菁菁兩人直接走到餐桌前,欣賞著菁菁買的藝術蛋糕。
蘭兒尾隨在兩人之後,自己看看手上的花朵,再看看有說有笑的浩天與菁菁,她隨手放下鮮花在茶几上,悄然的上樓躲進自己的房間。
突然一陣敲門聲響起。
「蘭兒,下樓吃飯啦!」門外是婆婆的聲音。
「不好意思,讓媽您來叫我。」蘭兒掩飾剛才在樓下不悅的心情。
「大家都等著你呢!今天可是為你們慶祝而吃頓團圓飯哦。」婆媳倆一道走下樓。
蘭兒心想,若只為他倆慶祝吃飯,找魏菁菁做什麼?
一下樓映入眼簾的,又是菁菁嗲聲嗲氣討人憐愛的老把戲,蘭兒看著浩天身旁空著個位於,應該是留給自己的,菁菁坐在浩天的對面,公婆則坐在長桌的兩端,蘭兒直接走到菁菁旁邊的空位坐下來。
這個舉動令在場的四人有點驚訝,尤其是菁菁,她只想了一下就站起來走到原先留給蘭兒的位子坐下說:「我來陪表哥坐。」
浩天臉上的表情雖然很難猜出什麼,但相信心情不會好到哪去,這個想法令蘭兒有些愉悅,因為她報復了浩天對她的漠視。
「蘭兒啊,家教課上得怎麼樣?」公公徐逸軒首先打破沉寂。
「還不錯,學生進步很多,讓我越來越有信心。」
「不要太累了,待在家裡多好。」婆婆當初就不願她去當這個家教。
「不累的,我很喜歡去,待在家裡無所事事,日子久了會很頹廢,趁當家教的機會還可接觸一下外面的世界。」
菁菁看著表姨和表姨丈,一直把話題繞著蘭兒,又看表哥只對桌上食物有興趣似的不發一語的猛吃,她很不高興。
「表哥表嫂,你們先切蛋糕嘛,我想先吃蛋糕。」
「答有,想吃就直接切來吃吧,不用等我們了。」浩天說出了晚餐以來的第一句話。
「可是人家要吃表哥親手切的才好吃啊!」
「浩天,你就先切蛋糕好了,菁菁也等很久了。」徐母說。
浩天將蛋糕切成八等份,他則將一塊有著心型巧克方的蛋糕盛起先端給蘭兒:「蘭兒,這塊先給你。」
蘭兒正要伸出手接住蛋糕。
「不行,那塊蛋糕我要。」菁菁突然衝出一句話,讓蘭兒又把手收回。
「菁菁別鬧了,哪一塊蛋糕不都一樣嗎?」浩天責備菁菁的唐突。
「那你又為何要給表嫂那一塊,如果都一樣,那別的給她,我要那一塊。」菁菁任性的說。
「算了,對我來說吃哪一塊蛋糕都一樣。」蘭兒把浩天手上的蛋糕拿下來遞到菁菁面前。
「菁菁,表哥永遠是你的,不用費心在蛋糕上一較長短。」蘭兒站起低下頭不看任何人的臉,喃喃的說:「爸媽,我吃飽了先上樓休息,你們慢用。」
蘭兒上樓時愈想愈氣,淚水不覺得盈滿眼眶。
這是什麼日子啊!一點踏實感也沒有,不被自己的丈夫喜愛也就算了,還冒出個表妹來別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