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笑,這些人看到我,驚懼之下,哪裡還有話說?
多日辛苦趕路就為這一刻,我的陛下,清已搶得先機,你要如何應對呢?
知道以他的為人,定不會善罷甘休,與他爭斗,困難重重,心中卻是躍躍欲試,興奮莫名。
他不理楊衍之,微笑,眼光淡淡掃了一圈。
就見兵部尚書王洪澤出班跪倒:"皇上,南越屢次犯境,氣焰極為囂張,臣以為應該出兵討伐,以揚我天朝國威。既然——"
說罷看了看我,是要說既然輔國大將軍還朝,這出兵討伐之事自然責無旁貸吧?
我冷冷看過去,王洪澤忙轉開視線。這樣心虛呀?怕是誇大事實了吧。
他沉吟片刻,沒有回答,卻道:"兩位愛卿都平身吧,站起來說話。"
二人稱謝起身,似受到鼓勵,那楊衍之精神一震,也不甘示弱,奏道:"皇上,臣方才要上奏的也與此事有關。一年以來,南越與禮部尚書葉大人交往過密,南越出兵,葉大人早就知道了吧?葉大人免不了有通敵叛國之嫌?請皇上容刑部調查此事。"
父親臉色瞬間漲紅,然後變白,待要開口辯解,我抬手制止,道:"薦清有疑問,請皇上恩准我問一問兩位大人。"
沒有等他回答,就徑自開口問道:"王大人,南越攻打我哪一座城池?占我哪一寸領土?殺我哪一位將領?"
王洪澤向上看了看,支吾起來。
我厲聲逼問:"邊關之上,或因一時誤會,或因對士兵約束不力,有些沖突也是正常。王大人這樣說是要挑起兩國戰事嗎?兩國一旦交戰,國力損耗,怕是數年都難以恢復。何況南越與我朝多年來互通有無,情誼深厚,為一點小事便不顧生靈塗炭,出兵討伐友邦,大人是要陷我陛下於不仁不義嗎?"
王洪澤退後一步,惱羞成怒:"將軍一心袒護南越。是將軍也與南越互通有無了吧?"
最後那幾個字卻隱含著惡意的譏諷。
我冷笑:"王大人此話可有憑據?若有,請擺在當面,若沒有,就是大人故意誣蔑薦清了,哼,薦清豈是任人欺侮的?"
王洪澤自知失言,慌亂起來,又向上看去,上坐之人雖面色如常,眸光卻冷了。於是再不敢多言。
楊衍之卻看不出危險,還道:"將軍此言差矣,南越之君與將軍的情誼,天下誰人不知?用得著污蔑嗎?"
我還未開口,就覺兩道凌厲的目光射到身上,似恨不得射穿我的身體,不禁心中暗笑,我的陛下,這一局,你輸定了。
我譏諷一笑,故意說道:"不錯,南越之君與我情同兄弟,是生死之交。楊大人,我倒要問你,派人去探望慰問好友的父親,有何不可?"
楊衍之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我怒道:"我父為天朝鞠躬盡瘁,對陛下忠心耿耿,楊大人把通敵叛國這樣的十惡不赦的罪名扣在他頭上,是何用意?刑部尚書便能欲加之罪嗎?"
說罷不等楊衍之開口,跪倒叩頭:"他二人無故誣陷忠良,請陛下還我父一個公道。"
父親拉住璇兒,也緩緩跪倒,淚流滿面,激動不已。葉家的人隨著跪下。
見事不好,楊衍之等人忙跪下叫冤。其它搖擺不定的人也不敢站立。
片刻之間,朝堂之上跪了一地,均要求聖上英明決斷。
他站起身來,溫言道:"薦清,楊衍之和王洪澤也是為國家社稷,你父如何,朕心中有數。大家同殿為臣,你就不要怪他們了。"
然後又沖那二人斥道:"你二人下去以後,要親赴葉大人府上道歉。以後辦事穩妥一些,下次再有這樣的事絕不輕饒。都起來吧。"
我松了口氣,他雖然袒護那二人,也總算是暫時放過葉家。
剛站起身來,卻聽他又道:"薦清,母後思念外孫,終日愁眉不展,既然璇兒沒事,就讓他在宮裡住一段時間,陪陪母後吧。"
暗自咬牙,他是在警告我嗎?
卻笑道:"我也想念母後,一會兒我帶璇兒一起前去拜見。璇兒年幼淘氣,身體又不好,怕會累著母後,還是我來帶就好。"
璇兒聽見我說他的名字,立刻撲到我腿邊,拉住我的袍子,軟語低喃:"阿爹,璇兒可以說話了嗎?"
我笑了,一定是父親方才告誡他,不許講話。俯身抱起他,柔聲道:"璇兒乖,再等等。"
他乖巧點頭,打了個哈欠,伏在我肩上,昏昏欲睡。
見他如此,不由心中酸楚,連日奔波,他也累壞了,我仍是讓他吃苦了。
就聽威嚴的聲音問:"眾卿還有事嗎?"
眾人搖頭,他又道:"退朝。薦清,你隨我來。"
轉身就走,我將璇兒交給父親,道:"璇兒聽話,先跟爺爺回去。"
不敢看他祈求的眼,疾步跟上。
未睹皇居壯,安知天子尊?
我現在就在皇帝的寢宮之內,卻既未感覺壯,也未感覺尊,只有遍體的寒意和滿腔的憤怒。
他卻似比我更怒,用冰冷的眼神瞪視著我,臉上陰晴不定,又似乎在極力抑制怒氣。
我剛要開口,他卻突然出手襲來,匆忙躲閃,倉促之下肩頭被他掃中,跌出幾步。他飛身撲上,攻勢凌厲,竟毫不留情。
貼身小巧的功夫,我原就不如他,加上連日趕路,身體疲勞過度,方才那一掌,肩頭酸痛難當,右臂再也提不起來,勉強閃開幾招,卻不敢還手,更覺不支,怒道:"住手。"
他卻趁我說話分神之際,一掌劈在我腰側。
我咬牙忍下,未吭聲,卻借這一擊之力躍開,只覺腰上火辣辣的疼,整條右腿全都麻木了,站立困難,他卻緊跟著揉身而上,還要纏斗。
我更怒,抬手去抓他手臂,大聲道:"不要再逼我,你當我當真不敢還手嗎?"
他讓我抓住,卻猛一反手,將我的手臂扭在身後,然後抬腿掃過我的小腿,我一下子撲倒在地,他順勢壓上來,牢牢制住我,冷笑道:"不敢?有什ど是你不敢的?"
腿骨斷裂似的疼痛,肩頭和腰上也陣陣刺痛,被他扭過的手臂卻幾乎沒有知覺。
我的臉貼著冰冷堅硬的地,咬牙不說話,從前受過更重的傷也沒有這樣難受,還是因為這傷來自他,所以格外疼痛。
他抓住我的肩頭,手指用力,恨不得捏碎一般,俯身在我耳後森冷道:"你敢對我下毒,敢說永遠不回來,敢說見到我就死,敢一走就是一年多,說,還有什ど是你不敢的?"
我卻笑了,道:"當然有,最少不敢再相信你。"
他的手霍然收緊,我咬緊牙關,以防叫出聲來。
"好,很好。"他聲音平靜,語調舒緩,卻似有漫天風暴,鋪天蓋地而來,讓我呼吸一滯。
"那我也不必再顧及你。"
說著一把將我翻過來,伸指在我胸前一點,我立刻全身癱軟,使不上一點力氣。
閉上眼,任其擺布,心中暗道:葉薦清,你明知他溫和的面具下是狂暴陰狠的性情,為何還要故意激怒他?你雖倔強,卻也不是不知輕重之人。
為什ど要故意讓他傷害你?
衣物被撕裂,然後一層層剝開,肌膚接觸到清冷的空氣,微微戰栗。
他捏住我的下頜,道:"清,收回那句話,我放過你,不讓你受苦。"
我輕蔑地瞥他一眼,聲音一字一字從齒間擠出:"這句話,我也不信。"
擠在我腿間的身體一僵,俊美的臉上瞬間充滿絕望和狂暴,張口狠狠咬在我胸前:"你讓我,恨不得將你一口一口地吃進腹中。"
然後腰身被緊緊扣住:"我的戰神,我戰無不勝的大將軍,卻有著細致光滑的肌膚,不盈一握的柔韌腰身,真想將它折斷才好。"
一個挺身,利刃刺入柔軟脆弱的私處,撕裂的痛楚從下身傳來,然後是沒有止境的強悍沖刺。
我默默承受,盡量讓自己不昏去,一點一點記住所有的痛楚和恥辱。
月上柳梢頭時,他終於放開我,解開我的穴道,眼神中的怒火漸漸熄滅,臉上卻現出悲傷:"清,你為什ど要故意激怒我?"
我搖搖晃晃地站起來,皺眉,溫熱滑膩的液體順著腿流下。
隨手拿一件衣服掩住遍體的傷痕,冷笑道:"我討厭你溫和的假面。我侵犯過你,你也強暴了我,現在我們扯平了,我可以走了嗎?陛下。"
他也冷笑:"強悍如你,今天怕也走不出這裡。扯平?清,你還不明白嗎?我們之間永遠扯不平。你想借這樣的傷害來使自己恨我,忘記我,只能說明,你做不到。不管我做過什ど,你都做不到。"
我僵在當地,是這樣嗎?自己做不到,就要借他的手做到?
他過來,伸臂抱住我:"清,你遠沒有自己想象中的絕情。"
我退開一步:"那ど,我的陛下,讓我們拭目以待,便知分曉。但是,請陛下不要再對葉家出手,我會要他們一月之內盡數辭官還鄉。"
他微笑,似乎又恢復了那個溫和的他:"清,沒有那ど簡單,若要我放過他們,拿你那個情深意厚,生死之交的人頭來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