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人!
那個野男人!
那個聽不懂人話的野男人!
惹烈月趴平在冷冰冰的玻璃桌面上,拚命在冷玻璃上搜捕著那不見蹤影的冷靜。
原來世界上真的有比惹紅日還番的人!
她後悔!後悔在工作契約上簽下名字,原本她以為她可以應付他的,從來就沒有什麼是她應付不了的,從來沒有!
都是那個清晨!
那個清晨徹底破壞掉她的判斷力,她以為,只有正面對上他,才能解決他無所不在的問題;她以為,只要時間一拉長,他就會跟著她慢慢冷靜下來;她以為……
她的以為全錯了!
他總是到處存在,然後左手拿著工作契約當盾牌,右手拿著一個「纏」字四處侵入她的生活,時間愈久,他愈沒有冷靜下來的跡象,反倒是她,跟著他愈來愈熱……
「絕對是蟑螂!」他的前世一定是蟑螂,因為沒有人可以這麼打死不退兼無孔不入。
「小月月,你睡飽了嗎?」揚一聽惹烈月出聲,馬上笑嘻嘻的問。
「我還沒醒!」這話彤星可以說,悱辰可以說,連惹紅日都可以說,就是冷靜自持的她不能說,偏偏一碰上他,她就全說了……
冷靜、冷靜!冷靜到底跑哪兒去了?
「為什麼?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一隻人形蟑螂?」老天爺是哪裡看她不滿意,要這麼對付她?
她從不讓父母擔心,唸書第一名、比賽第一名,愛護姐姐、照顧哥哥,連柔柔這內定的嫂嫂她都盡心維護,更別說那五歲的小姑姑,家裡不管是老的、小的,或多或少都依賴著她安靜的付出,這麼努力,她還不夠優秀嗎?
她喜歡為家人存在,所以努力的把一切做到最好,冷靜是她生活裡的必備條件,可是……
「你!」惹烈月猛然彈坐起身,狠狠瞪著眼前近到不能再近的笑臉。
他可惡的摸她胸部!
「你不是還沒醒?」揚無辜的說:「我想愛你,你小氣的就是不讓我愛,小月月,是你逼我『喪心病狂』的,相信我,我也很『三聲無奈』的。」
強拉住正要咬上他的嘴,惹烈月憋著氣說:「如果你買不起成語辭典,我不介意送你一本。」最好整本塞進他那張亂七八糟用成語的瘋嘴!
他三不五時在很氣人的話裡冒出了兩句叫人發火的怪成語,氣得她只想咬他……
不准咬!惹烈月一再對著自己下命令。
「送我成語辭典?好啊!不過我已經有十三本了,不如先你到我房裡看看,省得萬一送重覆了那就浪費了,走吧!」他興沖沖的想拉人走。
惹烈月氣惱的避開,忍不住大聲起來,「我說過我不是小女孩!這樣就想騙我進你房間?」
「被你看出來了?」他笑的沒一點尷尬。
「閉上你的嘴!離我遠一點!」明知道他根本閉不上嘴,更別說離她能遠到哪裡去,誰知道他——
「遵命!」揚用手指在嘴上做了一個拉上拉鏈的手勢後,還當真噤了聲退到門邊的椅子上坐著。
那椅子是這診療室中距離她最遠的距離……
惹烈月跟他對視許久,看著他又是擠眉,又是努嘴,要不就是皺皺鼻子,他五官靈活的不像話,就算是不出聲,光是坐在那兒,就夠刺激人了。
「我錯了!」她不得不承認錯誤。
蟑螂只是小小的、黑黑的、刺刺的、醜醜的,永遠打不死,有縫就鑽,四處存在,它會不停的刺激著你,逼得你一定要它死,你才能活。
而他、他……他比蟑螂更恐怖!
先是大的不像話,然後不停的變色,極可惡的隨身帶電,最糟糕的是不醜!
這已經不能說是單純的刺激,因為他根本是打不死、踩不扁、砍不斷、趕不走的……的……
她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了!
「停停停!」惹烈月生氣的一連對著揚喊了三次停。
揚用手指比著自己的鼻尖,滿臉疑惑。
「就是你,閉嘴!」
揚這下子不張嘴都不行了,因為他不喜歡被人冤枉。
「小月月,我沒說話。」他明明就把嘴巴閉的緊緊的,哪裡還有嘴能閉?
「你有!」看著緊握的雙拳,頭一次,她真正體會到,惹紅日為什麼會吼「人也女馬白勺」!
「我?我說了什麼?」不會吧?他不過是在心裡想要替她把前面的鈕扣給解開幾顆,順便把她裙子後面的拉鏈給往下拉一拉,當然如果她同意,前面這張桌子又大又方,正好……
「我叫你閉嘴!」他的臉……惹烈月滿臉通紅的別開視線。
「小月月,你真的聽見啦?」揚滿臉曖昧。
惹烈月怒視著揚,握緊雙拳不出聲,但這根本就憋不了多久,因為他的臉、他的臉……他的臉「人也女馬白勺」的太淫蕩!
「算你狠!」憤怒的扯掉身上的白袍,捉了手提包跟鑰匙,管不了下午早就預約好的病人,她奪門狂飆而去。
好大一聲的關門聲後,安靜不到一分鐘,就又聽見揚的聲音——
「小月月,我哪有你狠?給了我甜頭嘗,害我上了癮,這會兒又莫名其妙地死不讓我吃了你,我多痛苦啊!」揚有一下沒一下的按揉著胸口,又接著自言自語,「這小月月也是醫生,她應該知道的吧——這上了癮的人,要是癮老是止不住,這理智是會……很快死光光的。」
他的理智在無邊的情海裡已經奄奄一息,不知道CPR急救一下能撐多久?
揚笑兮兮的歎口氣後,開始接手惹烈月下午的病人,這一忙,又是兩個星期……
揚習慣的緊跟著惹烈月進她的診療室,然後關上門。
「小月月,這診所是你的吧?」這麼多天沒見到她,想死她氣嘟嘟的臉,他嬉皮笑臉的問,趕緊把眼睛黏到她身上看個夠。
「怎樣?」惹烈月口氣不善的瞪著他。
「你至少每天過來走動走動吧?」待在這裡,為的就是她,如果她不在這裡,那他還待在這裡做什麼? 「我是老闆,愛來就來,愛不來就不來,你能把我怎樣?」她用力的放下才拿起要打的話筒,一臉挑釁。
揚仔仔細細的把她臉上表情看一遍,他的笑容倏地收了起來。
「煩什麼?」
才進門,說不上兩句話,他就能看出她的煩?
惹烈月突然洩了氣似地往椅子坐下,沒錯,她現在好煩!
彤星居然被她親手送不見了!
而她,怎麼也想不起接走彤星那人的臉,就這樣,惹家的寶貝在她手上弄丟,家裡現在亂成一團,哭的哭、憂的憂,而她,除了擔心還是擔心,爸爸媽媽、爺爺奶奶全沒怪她的意思……
可是她怪自己!
惹烈月不該大意的把彤星送上陌生人的車!
惹烈月不該連一個人的臉都記不住!
都是她的錯!
家裡她待不住……除了診所,她不知道還能去哪裡。
「你閉嘴。」她說的有氣無力。
「很嚴重?」揚跟著她氣弱。
她閉眼不應。
「我……」他的話被門外突來的爭執聲打斷。
吵吵鬧鬧地,林月正一臉倒霉樣的踏進診所大門。
「小姐,麻煩你先掛號,小姐!」
「我又不看病,掛什麼號?走開,別擋著我!」林月一晃,就越過嗦嗦的櫃檯小姐往裡走。
「小姐,你不能這樣闖進去,我們惹醫師還沒開始看診,請你……」櫃檯小姐盡責的拚命想攔住人。
「說了不看病,煩不煩?我找的是揚。」
「MISS林,沒關係,她是我……」揚只能停下話拉開門,好阻止林月硬闖傷人。
「他是我愛的死去活來的未婚夫。」林月一看見站在揚身後的惹烈月,就截斷他的介紹。
「MISS林,麻煩你過來一下。」惹烈月很用力的擠過杵在前面的暴揚,領著MISS林走到隔壁的診療室。
「別看了,沒甩門,那表示搞了半天,原來你還是路人甲乙。」林月推著他退進診療室關門。
「我先警告你,這米一般的小島我已經來了,那你要的救命仙女我也找給你了,你答應我的呢?」揚把不悅整個放到臉上,好讓林月看個清楚。
小月月肯定會誤會的,什麼未婚夫?林月恨不能一棒子打死他這「未昏夫」吧!
「你這不是活的好好的?」她又沒答應他不搞破壞。
「所以你又開始看我不順眼?」這上一代的牽扯,真的是沒完沒了。
誰會想到那土生土長的紐約美女媽媽,會跑到泰國去自助旅行?去旅行也就算了,偏偏還去遇上那被狙殺等著人救上一命的父親,這一救,就給救出了滔天的愛情,一愛不可收拾。
美麗大方的紐約美女,顧不了神秘嚴酷的東方男人才結婚不到一年已有妻子的事實,兩人只管雙宿雙飛,愛到你死我活,隱姓埋名躲在泰國甜甜蜜蜜,什麼都不顧了。
然後,倒霉的他出生了;又然後,他父親——那神秘嚴酷的東方男人,也不知道為什麼躲著躲著還是曝了光,總之又叫人殺上門來,他母親——那土生土長的紐約美女,為愛犧牲,從此一命嗚呼哀哉去上帝那兒報到,然後他就開始倒霉。
因為林月的母親也找上門來!
他被迫跟著喪愛失魂的父親被林月的母親接回「死門」後,這才有點清楚,為什麼老有人要殺上門來。
職業殺手嘛!不是殺人,就是被殺。
起先呢,進到死門學東學西倒也有趣好玩得很,這麼不知不覺過了好些年,他多了個妹妹,然後他的父親失蹤,他的妹妹林月邊長大邊找他碴。
當林月的母親過世時,他才真正弄清楚「死門」到底在做什麼,這一驚非同小可,練東練西是好玩,真要殺人——要是男人,那還好;那要是美麗的女人,他肯定是下不了手,有了這層認知,他連夜趕回紐約。
偏偏林月不停的追著他殺,說什麼生是死門人,死是死門鬼!
Oh,myGod!
他沒入過死門戶籍,持的是母親這邊的美國公民護照,怎麼能算得上是死門的人?
「你比我早出生整整十年!」說到這事,林月就又妒又恨。
「要不我喊你姐姐也可以。」
「你的出生是因為愛,而我……」
又要從頭算帳?
揚只好再說一次,那快說爛的話,「愛呢,是他們兩個在那兒愛來愛去,我呢,是不小心給生出來的代罪倒霉鬼,真要計較,我肯定我才是那個多餘的。」
這話說的一點都不誇張,小時候他還在奇怪,他的「家長」,怎麼三不五時就換人做?長大了才知道,那些「家長」原來叫保母。
「你不必同情我!總之有我就沒有你!」林月恨聲怒吼,明知是遷怒,她就是要遷怒。
誰叫他這麼厲害,罵不哭,打不痛,還莫名其妙的拿她當親妹妹看。
他是仇人才對,怎麼可以是親人!
揚這回拉下臉來,「你今天是特別上門來『討打』的?」
他都沒計較跟小月月正事沒談完就被她打斷,現在她還敢又跟他來這一套「你死我活」?
林月被他嚴厲的臉色震住,氣勢稍減的挑釁,「你敢?」
「要不是你是女的,我非痛打你一頓屁股不可,欠人管教的小孩!」看她又要開口,他好心的先行警告,「我現在眼睛氣到暫時性失明,如果誰再惹我生氣,別怪我看不見男女,先扁再說!」他的目光炯炯。
林月最會的就是看人臉色,好、好女不吃眼前虧,她連忙在臉上堆出假笑。
「開玩笑的,你這麼認真幹嘛?」看他臉色半點都不肯松,林月咕噥著,「好吧,我承認最近壓力大,發神經可以了吧?」
「我看你殺來殺去愉快得很,壓力大?你太客氣了吧?」她的本事他太清楚,這麼多年糾纏下來,他總算是明白,有的人真是天生反骨,比方說林月,她天生就不是繼承死門的命,卻非要打打殺殺賴上門主位。
林月假笑著往後退,直退到門板上才停住。
「相信我,這回我真的是壓力大到發神經。」
揚眼睛瞬間瞇的狹長,他手指開使有力的叩叩叩的敲著玻璃桌面,一句話也不說。
林月被那有節奏的叩叩聲弄得更緊張,清了清喉嚨,她試著把責任撇到揚身上。
「我要你找的那個RED……先說清楚,人是你找到的,我只是把她貢出去,只是這樣而已。」
揚還是瞇著狹長的雙眼,有力的繼續敲著桌面,不過這次,他的速度加快了。
「我哪裡會知道她是惹烈月的姐姐!」林月被那叩叩聲弄得乾脆一次說清楚。
「你把小月月的姐姐捉去抵債?」揚敲不下去了,他倏地飆到林月面前,一把就揪緊她質問。
難怪小月月要煩!
這會兒連他也要煩,一個是小月月的姐姐,一個是老想殺他的妹妹,他該幫誰?
「咳……咳……放……你……」她才握住門把,就被他逮住,好可怕!
還好她聰明,以退為進,先自首,省得被他知道後一怒之下揉死她。
「把人送回來。」揚只鬆了一點點手勁。
「不行!咳……咳……我是說,送……送不回來……」林月猛扯著絞緊她衣領的手要呼吸。
揚直到林月的臉由紅翻紫,差一點黑掉的時候才鬆手!
「說清楚!」
「她在JAGUAR手上。」林月忙調氣。
JAGUAR!? 揚的臉整張拉下來,他嚴肅到嚇人的問:「你知道我一向愛鳥及鳥。」
他說的是愛屋及烏吧?這時候……當然不能來堂成語大解析,林月決定,他說什麼,順著他說就對了。
「當然、當然!你什麼鳥都愛。」她笑著附和。
「知道我什麼鳥都愛,你還敢把小月月的姐姐送到JAGUAR手上去?」這下子小月月的姐姐不死也半條命,事情真的棘手了!
他不入死門,不當殺手,並不表示他對這些事不清楚,也就是因為他摸的太清楚,才決定回去紐約過自由的受薪生活,沒想到在這米一般大小的島,先是藏著他的小月月,現在又來一個世界上響噹噹的頂級殺手,他是怕無聊沒錯,可這回聊的也太多了吧?
「是你把人找給我的。」林月趕緊亮出免死金牌。
當時他循著她給的線索,找到確實的地址、名字,隨手一抄,給了就忘,哪裡知道會這麼巧!? 「人在哪裡?死了沒?」這才是最重要的。
「她好得很!」說到這點林月就生氣,她口袋裡還有一張等會兒要去採買的清單,有她這堂堂死門頭子當免費菲傭,能死到哪裡去?!
「那人呢?」揚若有所思的盯著林月臉上的表情。
「你明知道行規,我不能說。」林月努力表現出絕不說的勇氣。
「你把我的鳥給貢了出去,然後嗦嗦半天就為了不能說?」這小孩真的欠管教!
「找隻鳥……我是說找個人對你來說還不容易?」林月貼著門板站的筆直,極力掩飾她的邪惡計謀。
答應不殺他,那是因為她總算是弄清楚,根本殺不了他,但……還是恨他!恨他比她早出生十年、恨他母親奪走父親、恨自己的母親含恨離世、恨他……把她當親妹妹在照顧……
她要借刀殺人,只有這樣才能解開這一直存在的矛盾。
揚只要介入惹彤星和JAGUAR之間,這兩個男人,一定會為了搶惹彤星拚個你死我活,到時不管是死哪個,都如她的意。
所以她故意上門來說個頭,把結尾留給他。
揚瞇起狹長的眼,不在乎林月到底想做什麼,推開林月拉開門,離開前他意有所指的警告,「別動我的鳥,哪一隻都不行!」
說完他逕自轉往隔壁的診療室,門沒敲就直接進去。
「小月月,我下午請假。」不等惹烈月同意,揚就離開,回到原先的診療室,他一點都不意外林月已經無影無蹤。
揚一樣沒有經過診所大門,就這樣消失在診所中。
他連找都不必找,林月沿路留下的線索,明顯到比交通號志還清楚,沒花什麼多餘的時間,連力氣都沒什麼花到,就找到……
怎麼回事?
「哇……啊!」不是LEOPARD?惹彤星被眼前的陌生男人嚇了好一大跳。
揚也沒比惹彤星好到哪裡去,表情同樣是受到不小的驚嚇。
「小月月?你怎麼會在這裡?」他迫不及待的跳到惹彤星面前,一靠近,他又被分了神,「奇怪,剛剛才見過面……你怎麼會忽然變矮了點,還胖了點?」「小月月?剛剛?」這男人是LEOPARD的朋友嗎?不然他怎麼也會從窗簾進來?
嚇一跳過後,惹彤星肯定眼前的男人沒有惡意,而且看起來……他好像滿有趣的。
「小月月,你在對我笑嗎?」
惹彤星被幾乎貼到臉上的大臉給惹出了笑聲,「呵呵……我不是小月月,我是……小星星。」才說完,她又笑出聲。
「不對!你是小月月,不是小星星。」
揚的失魂落魄,讓惹彤星的笑聲停不下。
「你好可愛呢!」惹彤星覺得LEOPARD的這個朋友真好玩。
「我也是一直這麼認為,沒想到終於讓我等到你發現我可愛的這一天,啊,我現在有如『駕鶴西歸』、『仙樂飄飄』。」揚樂到忘了眼前的人兒,根本就不該會是老是氣嘟嘟的惹烈月。
「你……呵呵……」這個人是存心逗她笑嗎?哪有人這麼用成語的?
「Oh,MyGod!你的笑聲把我『挫骨揚灰』了!」揚滿臉陶醉。
「我……我真的不是小……小月月……」惹彤星笑的接不上氣,再次表明他認錯人了。
「你是!」揚臉上表情突然變得嚴肅,視線轉往緊閉的門,「有人來了,小月月,你放心,等會兒我帶你出去,你別怕,我一定會保護你。」話一說完,他火速的消失在窗簾裡。
一退出房子,他回過神來,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剛剛……好像不是小月月!
評估過後,揚不認為有十成把握能把人毫髮無傷的帶離,只有先自行離開。
回到診所,他讓腦海中像小月月又不是小月月的甜甜笑容給攪亂了。
跟著林月找到的應該是小月月的姐姐才對!? 當初順著名字,找到地址,應該先看一下人的,要不弄張照片瞧一眼也行,只要瞧了一眼,現在就不會這麼為難……
兩個同樣的小月月?
一進門,揚捉了鐘點醫師推進惹烈月的診療室。
「我有話問你。」頭一次,他沒叫她小月月,因為現在有兩個小月月,他無法肯定,哪一個才是他的?
「我有病人。」惹烈月不為所動。
「你接手。」揚把鐘點醫師往病人推去。
惹烈月立刻反彈,「我是老闆!」
揚臉上沒有笑容,盯著她看,「隨便你是老闆還是小板,我現在沒時間管你是什麼板,你跟我過來!因為我要立刻知道,剛剛那個跟你長得一模一樣的小星星是誰。」一說完,他轉身就往診所最裡面的套房走。
是彤星!
惹烈月馬上站起身,就要往外走,卻被鐘點醫師擋下。
「惹醫師,那現在……」
「叫你接手沒聽見?」
手一揮,惹烈月幾乎是衝進從他搬進去後,她就再也不肯靠近的小套房,所有人的竊竊私語在她甩上門的同時,變成了熱烈討論。
醫師敢命令惹醫師耶!
惹醫師追著醫師跑耶!
啊!這對金童玉女談戀愛了——
真是……天作之合!
好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