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月,紅日不會是真的氣死了吧?」從房裡跑出來的惹彤星,害怕的看著倒在地上不動的惹紅日。
惹烈月總算從惹紅日當場失去意識的震撼中,勉強找回表面的冷靜,心底的亂,全教她給壓住,惹紅日……也討厭蟑螂?討厭到用自己去壓死那可怕的生物?
「他暈倒了!」木柔柔不敢置信的瞠大眼,從小到大,也沒見惹紅日感個冒還是生個小病的,印象中只有他小時候好像得過一次結膜炎,現在看他在面前倒下,那震驚實在很難形容。
惹彤星看看惹烈月,再瞧瞧木柔柔,最後她在惹紅日失去意識的身旁蹲下,「紅日果然是不生氣的時候帥多了,烈月,柔柔,你們也過來看看,他的臉粉紅粉紅的,真的很漂亮呢!」
惹烈月礙於應該是被惹紅日壓在身下,此刻卻行蹤不明的可怕生物——蟑螂,無法再前進一探睡美男。
木柔柔就沒有顧忌的跳下椅子,直奔惹紅日的身旁,他臉上的粉紅粉紅,讓她擔心的用手覆上惹紅日滾燙的額頭。
「他生病了!」手心的溫度燙得嚇人。
「柔柔,紅日從不生病的。」
惹彤星笑著學木柔柔把手心貼上惹紅日的額頭,突如其來的熱度,讓她一怔,「他怎麼真的生病了?」
木柔柔拍了拍惹紅日的臉頰,希望能叫醒他,憑她們三個能搬他回房間嗎?
「惹紅日,你醒醒,惹紅日……」木柔柔試了又試,還是沒反應。
「搬他回房間吧!」惹紅日是被她的尖叫聲給嚇暈過去,還是受不住柔柔一聲「惹紅日」的驚喜,樂死過去?惹烈月到現在還在想,那只可怕的生物到底趁亂跑到哪兒去了?
木柔柔跟惹彤星合力撐了老半天,還是沒能撐起惹紅日,一不小心,惹彤星失去施力點,木柔柔沒了平衡,就這麼把惹紅日摔回了地面。
「我不是故意的。」惹彤星好像有看見惹紅日的眼睛睜開了一條縫在瞪著她,她嚇得忙退後一步。
「烈月,你能不能幫一下?他在發高燒,不能躺在這裡,烈月?」木柔柔懇求著始終隔著一段距離的惹烈月。
「……蟑螂。」惹烈月皺著眉頭,無法舉步。
木柔柔更擔心了,只靠惹彤星和她,要怎麼才能把惹紅日毫髮無傷的搬回他的房間?
「蟑螂?」惹彤星把右腳抬高,直把鞋底對著惹烈月。「烈月,你說的蟑螂是這只嗎?」
一聽到聲音衝出房門時,就看到烈月最討厭的蟑螂正對著她狂奔而來,惹彤星一腳踩扁,等看見惹紅日倒在那兒,她就沒時間處理掉鞋底黏著的蟑屍。
烈月要這只死相淒慘的蟑螂做什麼?惹彤星想不透,烈月一向討厭蟑螂的啊!
惹烈月確定蟑屍無誤後,總算是冷靜下來。
「彤星,把你的鞋子拿去廚房的水槽燒了。」她走向惹紅日,沒用多少時間,單人就撐起惹紅日,雖然顯得非常吃力,不過還算是平穩的往惹紅日的房間移動。
「燒了?」她才不要,這雙拖鞋是爸爸跟媽媽去日本玩的時候,特別帶回來送她的,上面有凱蒂貓的大頭,雖然她比較喜歡柔柔的酷企鵝拖鞋,「洗一洗就好了嘛!」
眼看著惹烈月就要為了怎麼處理蟑屍,翻臉的丟下惹紅日,木柔柔馬上出聲安撫惹烈月,「我會盯著彤星火葬蟑螂的,惹紅日就交給你了。」
好不容易這一團亂總算是理出了頭緒,惹紅日終於躺上了床讓醫生診治,惹烈月也在確定火葬蟑屍後恢復了一貫的冷靜,惹彤星則拿到了最愛的酷企鵝拖鞋以補償失去的凱蒂貓,歡歡喜喜的回房去陪惹悱辰繼續睡午覺。
屋裡總算又安靜了下來。
「很難相信他會生病。」木柔柔看著臉色紅潤的惹紅日,半點也移不開目光。
「他也是人。」還是個失眠好幾天,在大冷天裡猛衝冷水的笨男人!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住這麼再三的折騰,他能忍到現在才倒下,算是不容易了。
「烈月……我該怎麼做?」
烈月一直是溫柔的,什麼事都靜靜的看在心裡不說,讓她的貪心能有個安全的地方生存,但是,惹紅日讓這個不是秘密的秘密,再也無法躲藏。
他應該繼續拿她當妹妹看的,那麼,她就可以繼續賴在惹家,假裝她是他最喜歡的妹妹,天天可以見到他凶巴巴的臉,時時可以聽見他如雷的吼聲,直到他娶了配得上他的太太,比如說……丁小花,親眼看見他幸福,那時,才是她該離開惹家的時候。
現在他卻說她是他的!
他中氣十足的堅定,像是在跟全世界宣佈,木柔柔是惹紅日的。
從小到大的癡心妄想,因為他的一句話,有了滿足,對他的愛意,又濃上一回。
她一直都是他的,從來也沒有改變過,從依賴到崇拜,從甜甜的初戀變成酸澀的暗戀,哪裡會猜得到,這份暗戀會有化暗為明的一天。
她應該高興的,不是嗎?
那為什麼現在看著他的睡臉,心會這麼難受?
「柔柔,問問你的心,除了你自己,沒有人可以給你答案。」惹烈月不是不肯幫,而是她知道,柔柔一直都介意著寄養的身份,如果柔柔無法建立自信,以惹紅日的粗神經來看,這段愛情遲早還是會有問題。
「我的心?」
是啊,問她的心再清楚不過了,不是嗎?
她怎麼可以這樣回報養她、育她二十幾年的惹家?
惹紅日是惹家的寶貝兒子,他值得更好的女孩子,她配不上的,再說,他也喜歡丁小花的吧?
木柔柔一頭鑽進了死胡同裡,愈鑽愈進去。
雖然說感情的事,外人很難插上手,但是,她是惹紅日的妹妹,柔柔算來也要喊上她一聲姐姐,牽來牽去,她惹烈月就很難擺脫干係。
看柔柔臉上的表情,不難知道,肯定又在死胡同裡迷了路,出不來了。
再這麼下去,不止一向不生病的惹紅日倒下,再來就會牽連到惹彤星了,這就是三胞胎的壞處——三個人之間比常人靈敏許多的超感應,想到惹彤星較弱的身子骨……
惹烈月還是決定照惹紅日常掛在嘴邊說的:窮攪和一下,或許能攪出個好結果來說不定。
「很難下決定嗎?」
難嗎?
木柔柔搖頭回答惹烈月的問話。
怎麼會難?只是……很痛。
這問題再容易不過了,原本以為只要守著她單方面的暗戀,她還可以假裝沒事的待在惹家天天看著他,現在知道不是暗戀,她不能再待下去了。
因為再待下去,依惹紅日的性子,哪裡會接受惹爸爸的反對,一定是大鬧惹家來保全她的地位,難道要為了她一個棄兒,破壞他們父子的感情?
她做不到。
離開應該是最好的解決方法了,只要時間久了,惹紅日就會忘了她,忘了曾經有個小木頭的存在……
她要他忘了她,不然那會太痛苦,可是她要把他記得牢牢的,一輩子也不忘記。
「你要離開?」惹烈月不難猜出這樣的結果。
「嗯。」烈月已經好心的替她守了這麼多年的秘密,會先一步知道她的決定也是應該的。
「不怕我告訴紅日?」
「你不會的,因為你比其他人都還清楚,他一『起番』連惹爸爸都拿他沒轍,而你,又會成為他遷怒的對象,他會無法無天的。」再也看不見他的番樣了……
都從出生遷怒到現在了,再加上這一次也不嫌多吧?不過惹烈月是不打算通知惹紅日,她有更直接的方法,現在柔柔已經親口說給躺在床上的惹紅日聽了,不是嗎?
「一點都不擔心我阻止你離開?」
「你要眼睜睜的看著我成為惹家的罪人?看惹紅日痛苦一輩子?」她知道烈月不會肯的。
「柔柔,為什麼碰上了紅日,你的腦筋就會自動打結?」柔柔的心思比她還細密,可是一旦扯上了紅日,柔柔的腦筋就不只是打結,而且還是個死結。
「什麼?」木柔柔正在扶正惹紅日額上的冰袋,沒聽清楚惹烈月的話。
「我是說,你先去熬點什麼,紅日氣了一天也沒吃什麼東西,等會兒他要是醒了,應該會想吃點東西。」
「可是這裡……」
「有我顧著,你快去快回吧,沒事的。」惹烈月微笑著保證,能有什麼事?一個流行性感冒,死不了人的。
柔柔心想惹紅日不愛喝粥,要是拿粥給他喝,就算他喉嚨腫的只能喝粥,還是會拒絕,肯定又是發火鬧脾氣,不然,就燉清雞湯給他喝吧。
「烈月,那有事你再叫我。」
「去吧!」
等木柔柔走了,過了十分鐘,惹烈月才再次對著空氣開口。
「沒想到彤星把你一摔給摔聰明了,遂懂得裝病。」
床上躺得一動也不動的惹紅日,猛然睜開眼,對著惹烈月噴火。
他哪裡是裝病來著?
明明是在踩蟑螂,誰知道一腳踩去他會頭昏眼花的站不住腳?要不是她發出那種恐怖的尖叫聲,他哪會滿面黑雲的丟臉倒下?
說到底,他就是跟惹烈月犯衝!
「惹烈月,我警告你,我現在非常的不爽,你最好別惹我。」可惡!搞什麼飛機?小木頭都要跑了,他卻吼不出聲音來,連呼吸都不順。
「生病的人通常連理智也一併需要吃藥,我不會跟你計較的。」還以為他變聰明了,到頭來,惹紅日還是惹紅日,大木頭一根。
「你說什麼?我惹紅日會生病?我告訴你,我好得很,你少咒我!」吼了半天,惹紅日聽著沙啞、毫無往日氣魄的聲音,懊惱極了。
「不然你怎麼解釋你現在的情況?」沒生過病的人不就是這樣?一病起來要人命,好玩的是,他連重感冒都算不上,惹紅日會病情急速惡化的轉成「重症病人」,主要是心理因素吧!
當柔柔說要離開時,惹烈月的心像是被人掐住,叫她痛白了臉,看著躺得太過僵直的惹紅日,臉上的紅潤瞬間死白,不難明白他的病情會突然惡化。
「我這是……這是……」可惡!他頭又開始一陣陣的發昏。
「第一次發現,其實你還算挺有浪漫細胞的。」惹烈月將惹紅日滑落的冰袋,重新放回原來的位置。
冰冰涼涼的冰袋一放上了額頭,多少紆緩他的熱度,讓他不敢再動作太大,只能逞口舌英雄。
「惹烈月,你今天話特別多,看來你今天是打定主意,要趕在小木頭之後對我趕盡殺絕,是不?」
「在你相思成災的當口?」惹烈月像是在認真的考慮著惹紅日的建議。
「什麼相思成災?不懂就別亂說!我跟小木頭這是兩廂情願,你別在暗地裡搞破壞。」這小木頭,一等他頭不昏了,絕對把她捉來給一頓好打!
明明她都叫清楚他惹紅日三個字,還敢對著惹烈月哭哭啼啼,莫名其妙的說要離開?
惹彤星才撐起他,他就醒了,然後那狠狠的一摔……人也女馬白勺!痛得他差點就裝不下去!
原本打著如意算盤,看小木頭會不會給他來個人工呼吸,沒想到沒等到人工呼吸,卻等到頭上一個包;進到房裡當個死人,讓醫生在那兒摸夾,最後還扎上一針,這一切的忍耐,不就是圖個小木頭的愛語?
結果呢?圖到的是小木頭準備別抱去!
現在再加上惹烈月在這兒「刺目」,怎麼著?這一屋子的女人把他惹紅日當成了不會咬人只會叫的蠢狗?!
可他能怎麼著?現下渾身軟趴趴的使不上半點力,看來連叫都要費力才擠得出來。
真是人也女馬白勺!
「你說的也對,『相思成災』是太過污辱你了,用你的說法,應該是『哈木成病』才是。」惹烈月自在的笑了。
如果他還能這麼謾罵不休,表示他的病情果然是比表面上看來的輕上許多,睡上一覺應該就沒事的。
「惹烈月!」可惡的頭昏!讓他想罵都罵不出來。
「小聲點,留點體力給柔柔吧。」惹紅日長這麼大,還是經不住她一激,就算是她長期遭受不公平待遇的補償吧!
說到小木頭,惹紅日自然就沒了氣。
現在他渾身軟趴趴的,怎麼阻止得了小木頭的離開?她一個人沒親沒戚的,能上哪兒去?等他能動了,又要到哪兒才逮得回他的小木頭?她明明也很喜歡他的,離什麼開?
一連串解決不了的問號,讓他只能面對殘酷的現實。
那就是如果他不要一個「哈木成病」後,就要面對慘絕人寰的「木頭別抱」,他只好……低聲下氣的求面前的討厭鬼!
小木頭,我這可是夠委曲求全了,你要是敢負我……惹紅日一咬牙,還是捨不得對她怎麼樣啊!
「你到底想怎麼樣?」
「你們一個問我該怎麼辦?一個又問我想怎麼樣?」惹烈月都快弄不清楚了,這場戀愛的主角到底是誰跟誰,怎麼連她都有份兒?
「惹紅日,柔柔不是我的,你知道,我對三人行是絕對反對的,看不出你對三人行的興趣這麼大,要不要我去幫你問問彤星的意思?」
忍住!忍住!不然小木頭就沒了……千萬要忍住,君子報仇,一輩子都不晚的,忍住……人也女馬白勺!這「忍」字頭上沒事插把刀做啥?
惹紅日憋足了氣,才把頭上那把刀下的劇痛給忍住。
「我的意思是,幫我留住小木頭。」咬牙切齒的,總算是說出了重點。
「留得住人,也要留得住心才有用,你行嗎?」本來就是打定主意要幫他,不然就不必支開柔柔了,但是不趁著現在平衡平衡多年來的委屈,那不是有點委屈自己?
再說,這大小木頭要是一抱在一起,他惹紅日包準馬上翻臉不認人,現在只要口頭佔上風,算是便宜他了。
「沒有什麼可以難倒我的,只要你在我恢復元氣之前留住她,接下來我知道該怎麼做的。」
「你真的知道該怎麼做?」這點惹烈月不得不懷疑。
「你那是什麼表情?」一臉瞧不起人的樣子!
惹紅日顧不得頭上的那把刀,氣又直往上衝,「我告訴你,我有了二十幾年的經驗,這次不會再有問題了,你等著看好了!」
這就是她擔心的地方,那二十幾年的經驗根本不管用,否則不會一直到今天,他惹紅日還會「哈木成病」。
他是真的知道該怎麼做了嗎?
好吧!看在他越挫越勇的這份勇氣上,姑且再信他一次。
「晚上,我帶著彤星跟悱辰飛去新加坡過聖誕節,你的病是會二十六號痊癒?還是等過完新年?或者你自己說說看,這個『哈木病』要多久才會好?」
讓他們兩人獨處,對柔柔來說不公平,但是她畢竟是惹紅日的妹妹,何況柔柔的心本來就在惹紅日身上。
惹烈月是說……要把小木頭單獨留下來照顧他?
單獨?只有他跟小木頭兩個人?也就是他跟小木頭愛怎樣就怎樣?
惹紅日的腦海裡飛掠過千百種「愛怎樣就怎樣」的精彩畫面,現在頭上的冰袋不管用了,他熱得快要捉狂了!
惹烈月明顯的接收到惹紅日突然的心跳加速,她皺起眉頭,再一次確定的問:「你真的知道該怎麼做?」若錯過這次跟柔柔單獨面對面談開的機會,惹紅日的「哈木病」可能就此沒救。
「囉唆!」他從國三那年準備到現在,除了實戰經驗掛零,其他該看的、該問的、該知道的,他都從王小強那裡知道的一清二楚,有什麼難的?
經過他睿智的思考後,經由邏輯判斷得到一個事實,小木頭的心,毫無疑問是他的,所以問題的重點不在這裡。
問題的重點就在,小木頭的人,不是他的!
這問題就簡單了!有了小木頭的心,再來不就是小木頭的人,這樣子小木頭不就徹頭徹尾全都是他的了,還能跑到哪去別抱?
「希望你是真的知道該怎麼做。」為什麼惹烈月總覺得惹紅日的知道,跟她的知道有著說不出的落差,這兩個大小木頭的「知道」,似乎跟她的「知道」有著一定的距離?
「說吧,你這『哈木病』到底要生多久?」
「那明年見吧。」其實惹紅日想說的是明年的明年的再明年,不過有人發個燒要這麼久的嗎?而且他要真這麼說,說不定這一屋子的女人索性不走了,然後連新加坡那邊的都一起跑回來,給他個滿屋子足光的電燈泡,到時候他就真的只能望木興歎了,他又不是笨蛋!
今天是週末,離新歷年還有整整一個禮拜,應該夠讓他們談出個結果來,惹烈月正要說那就元旦回台灣,這時門卻開了。
是眼睛哭得紅腫的惹悱辰,她旁若無人的光著小腳丫子,越過惹烈月,直接躲進惹紅日的衣櫃去。
「這個惹彤星,光是吃飽睡,睡飽吃,連人跑來我房裡都不知道!」惹紅日認命的想起身,試了幾次,才勉強坐了起來。
「你要做什麼?」聽過惹彤星說惹悱辰總是拿惹紅日的西裝褲來磨牙,要不就是拿他的領帶擦鼻子,但是頭一次看見惹悱辰這麼光明正大的進到惹紅日的衣櫃,他該不是要開扁吧?
「你瞎了眼睛啊?沒看見那小鬼頭哭得滿臉鼻涕,八成是又做噩夢夢到她那教地獄收了去的無緣父母……」這一動,頭就昏得厲害。
這病毒當真是比他惹紅日高段,突然想到在半年多前,好像有成人因為腸病毒就這麼一病不起……這十二月大冷天的,不會吧?
「然後呢?」
「我不是得了腸病毒吧?」惹紅日茫茫然地說著不相關的話。
不是在說惹悱辰的事嗎?怎麼又扯上腸病毒?
「你只是流行性感冒,」惹烈月比比衣櫃的方向,「別告訴我,你是要去揪她出來。」
「揪她出來?」惹紅日順著惹烈月的手勢看去,這才想到他原先要做的事。
「這小鬼頭,跟著惹彤星變笨了,她走錯衣櫃了。剛洗回來的領帶在旁邊的那個衣櫃,右邊她蹲的那個,領帶早叫她擦完了。」感冒?那不就沒事了!
「什麼意思?」惹烈月不明白惹紅日的意思。
「一屋子笨蛋!」惹紅日氣得沒注意到連自己都罵上了。
「我是說,你去把那洗好的領帶移到她蹲的那邊衣櫃,省得那不知死活的小鬼頭弄得我滿衣櫃的鼻涕!」話說完了,他就重重的躺下,懶得再多說。
惹烈月安安靜靜的看著用被子蒙住臉的惹紅日一分鐘之久,這才微笑著照他的意思,拉開左邊的衣櫃。
看著三、五十條的領帶,還真是壯觀,她取下十幾條,等拉開右邊的衣櫃,這才算是開了眼界。
她好多年都沒進過惹紅日的房間了,沒想到……
衣櫃是分上下層,上層只吊了三、四套的休閒服,下層讓他架高起來,底層鋪上了……應該是特別訂做的床墊吧,否則怎麼搬得進這衣櫃?床墊上有小枕頭、有小被子、有玩具、有書、有零食、有檯燈?只差一台電視跟冰箱了,這根本就是個小小套房。
惹烈月把領帶放在顯然又睡去的惹悱辰枕邊,輕輕的掩上百葉活片的櫃門之前,她還看見櫃邊的防潮棒亮著……
原以為她是這個家裡面心思最細密的一個,而惹紅日粗枝大葉的只會用吼的。
原來,三胞胎就是三胞胎。
惹紅日的表達方式,雖然……很勁爆,但對離不開惹彤星的惹悱辰來說,能讓惹悱辰在地震的陰影下安心的睡去,這份安全感居然是來自惹紅日?想不到啊!
被他總是跳腳來、跳腳去,大聲吼叫的假象給蒙了這麼多年,他的壞脾氣,再壞,不也只是吼吼而已?
難怪惹悱辰會說,會叫的狗不會咬人的,想必是惹悱辰早就有過深刻的體驗。
惹紅日對她的敵意,一直在她心頭上存在著些許的在意,因為惹悱辰的小小套房……惹烈月不由得一笑,就此雲淡風輕。
「惹烈月,感冒會傳染嗎?」要是會傳染,那衣櫃裡的小鬼頭怎麼辦?惹紅日惡聲惡氣的問著。
真是人也女馬白勺的麻煩!
「我去把彤星房裡的空氣清淨機搬過來。」
「搬過來,那彤星怎麼辦?」他直覺的脫口而出。
「你是在關心彤星嗎?」
惹紅日愈是看惹烈月的笑臉就愈是火大,他扯著沙啞的嗓子,極盡可能的威風吼叫,可是出口時,樣子是很兇惡,分貝卻低得滅了那份氣勢。
「誰關心她了?我是怕她生病會連累到我,你要搬就去搬,我告訴你,我才不是怕會傳染給衣櫃裡的小鬼頭,我是不喜歡房裡有奶味,你聽清楚沒有?」
「一清二楚。」還能不清楚嗎?
惹烈月笑著往外走,看來,很快的,柔柔也會跟她一樣,清清楚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