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中美男計 第九章
    周蘋正把蛋炒飯舀出來,分裝在兩個盤子裡,此時,門鈴響了起來,她拿著鏟子去應門。

    她將門打開一條縫,只見蓋鐸站在外面歪著腦袋看她。

    “我能進去嗎?”他問。

    “當然不行!”周蘋高舉著鏟子說。

    蓋鐸扶了扶墨鏡,臉上堆滿笑容,“我有畢麗的消息喔!”

    “什麼消息?”她不覺豎起耳朵。

    他笑得十分燦爛,“你把金鎖片交給我,我就告訴你。”

    “你們這些男人彼此利用還不夠,還想利用一個無辜的女孩,真下流!”周蘋生氣的說。

    “慢點!”蓋鐸摘下墨鏡,“請你搞清楚,畢麗一點也不無辜,她若無辜,就不會帶著一箱鈔票逃走。”

    周蘋想關門,卻被蓋鐸一掌擋住,“別急著向你的情人報消息,還有更精彩的呢!”

    周蘋還在猶豫。

    “不要告訴我,你把那個金鎖片丟進馬桶裡沖走了,那太侮辱我的智商了。”蓋鐸調侃道。

    “反正畢麗已經不見了,縱然有再多消息也是枉然。”周蘋頂他一句。

    “法國警方在她住的旅館房間裡,發現一個光溜溜的死人!”

    “真的還假的?”她瞪大眼睛問,一顆心提到了喉嚨。

    “當然是真的。”看她臉色一片慘白,蓋鐸突然覺得自己有點過分,“其實沒那麼嚴重……”

    周蘋緊繃的神經陡地放松,“如果你不是藍仁德的朋友,我就把你……”她咬牙切齒的揮舞鍋鏟。

    “怎樣?”蓋鐸挺了挺胸,“像你這種女人,哪個男人受得了啊!藍仁德不知著了什麼魔才會……”

    門猛地關上,蓋鐸瞪著門板,緩緩的伸出手敲敲門。

    芝麻開門,周蘋悶不吭聲地望著他。

    算了,好男不跟女斗。“任霆鋒不會追究畢麗犯的錯。他只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那個微縮光碟可能是關鍵,你不交給我沒關系,你可以把它交給藍仁德,讓他帶去公司……”

    “到底有沒有死人?”周蘋問。

    “死人?我有說死人嗎?”蓋鐸突然得了失憶症。

    周蘋氣得差點拿鍋鏟打他。

    “哦!那個男人沒死,不過也差不多了。那人被發現時,怎麼叫也叫不醒,目前只知道他是日本籍。”蓋鐸的聲音變小了,“警方還在房裡搜出毒品吸食器,還有一小包白粉。警方已通知日本駐法使館,這件事萬一沒被壓下去,畢麗—定會被牽扯進去。”

    周蘋聽了從頭涼到腳,她張嘴想說話,卻忘了自己想說什麼。

    “她如果和你們聯絡,想辦法叫她回台灣。”蓋鐸說。

    “她不會……”周蘋喃喃自語。

    “你怎麼知道?”蓋鐸立刻起疑心,“我是為你們好,你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你和藍仁德最好先自保,那個女孩就像一只黑寡婦,礙著她的人都要倒霉……”

    嗡嗡嗡……他的聲音像一張網子,由四面八方朝她收攏而來,讓她透不過氣來,只要能教他閉嘴,要她做什麼她都願意。

    “拿去!”周蘋掏出金鎖片塞進蓋鐸手裡,在他還來不及反應前關上門。

    *  *  *

    趙文易毫無預警的出現在周蘋家門前。

    周蘋和藍仁德走出電梯時,剛好撞見趙文易,雙方都大吃一驚。

    趙文易手中捧著一束鮮花;藍仁德則一手拎著一袋食物,一手牽著周蘋,兩人狀似親暱。

    趙文易一臉迷惑,“你怎麼會和他在一起?”

    “文易……”周蘋決定把事情攤開來講,“我和仁德從小就認識了,那次我們在餐廳相遇,之後……之後我們便開始來往。”

    “來往?”趙文易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在你床上的男人就是他!”

    藍仁德突然往前一大步,捏住趙文易的脖子,輕輕松松的把他釘在牆上。

    “放開他!”周蘋制止藍仁德動粗。

    鮮花散落一地,兩個男人一個臉色越變越黑,另一個則越變越青。

    “他不能呼吸了!你快放開他啦!”她猛捶藍仁德。

    藍仁德這才松開他,“下次我會砍斷你的脊椎和兩只手,聽清楚沒有?你這個孬種!”

    周蘋走到家門前掏出鑰匙開門。

    “蘋……”藍仁德關心的喚道。

    她忍不住流下眼淚,邊哭邊打開四段鎖,推開門閃身進去,又把門關上。

    “蘋,開門哪!”藍仁德拍打著門板。

    “不要!”周蘋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你跟他一樣,都一樣……”

    藍仁德瞥向趙文易,只見他還坐在地上咳個不停,他真想過去補他幾腳。趙交易只會借酒裝瘋對女人動手,這種人根本不值得她難過。

    “什麼東西一樣?”他不耐煩地用力敲門,“他還活著,不信你出來看看,還是你心疼那束花?我可以賠你一束……”

    門猛然打開,“你跟他一樣混蛋!”她沖著他的臉吼道:“我終於知道你媽為什麼要離開你爸了,你骨子裡跟你爸一個樣,改不了的!”

    藍仁德沒有說話,把那袋食物往她懷裡一塞,掉頭就走。

    “你去哪裡?”周蘋看見他走進電梯。

    “去捐骨髓!”電梯門關上前,傳出這幾個字。

    “蘋……”仍坐在地上的趙文易虛弱地喊,但一接觸到她憎恨的目光,立刻畏縮的閉上嘴。

    周蘋一語不發的走進屋子,甩上門。

    *  *  *

    捐骨髓?搞了半天她才弄懂他的意思。

    她才不過罵他兩句,他就跟她翻臉,有種他最好連大腦也捐出去。

    嘴裡雖這麼說,可她心裡仍記掛著他。

    周蘋趴在桌上哀聲歎氣的。五天了,那個死王八蛋連通電話也沒打。

    “老師,你還不回家呀?”一個學生用手指戳戳她的肩。

    “我不回去,我今天要睡這裡。”她沒精打采的咕噥著。

    幾個學生笑成一團,和她道再見後便離開教室。

    周蘋這幾天都陰陽怪氣的,而她的學生們都猜得出原因。

    周老師失戀了,好可憐喔!

    去他的藍仁德!他在她身上下了什麼蠱?害她夜夜失眠,而她買的電子股也連跌五天,那個魔煞,她恨死他了。

    呻吟了聲,周蘋勉強站起來。早知道就不該愛上日本人,只有四分之一的日本血統也不行,她受不了大男人。

    可是,他幫她煮飯、買菜、拖地板,怎麼會是大男人?她是人在福中不知福,才會把他氣跑。

    強忍著鼻酸,周蘋把眼淚吞回去,他說過他愛她,既然愛她,為什麼不來找她?他該包容她才對。

    見到公車站牌下站著一堆人,她不禁懷念起他的冷氣專車。本來一回到家就有一桌好萊,和一個好男人等著她,如今她的任性卻把他推走,她真的甘心將他拱手讓人嗎?

    快去把他找回來呀!周蘋告訴自己。

    不再猶豫,她伸手攔了一輛計程車,她要去跟他把話講清楚,如果他真要斷,她不會死纏著他不放的。

    下了計程車,她心底又泛起一絲悔意。唉!她總是憑感覺做事,這個壞習慣老是改不掉。

    她按了按他住處的門鈴,沒人應門。

    周蘋繞到屋後的圍牆,打算翻牆進去。

    她先把皮包扔進去,找到上回墊腳的那塊磚頭後,輕輕松松的跨上牆頭。觀望片刻,屋裡沒有半點動靜,俯身取得平衡後,她先讓雙腿滑下牆面,再躍到地面。

    她拍掉手上的塵土,彎下腰撿起皮包,卻看見兩雙擦得雪亮的皮鞋……

    周蘋緩緩地抬起頭。

    *  *  *

    冷靜,要冷靜!她是個弱女子,這兩個東洋殺手不會把她怎樣的。

    天,她居然自投羅網!藍仁德知道後一定會氣得跳腳。

    “別過來!”周蘋大喊一聲,裝腔作勢的將手伸進皮包裡。

    皮包裡放著一罐防身用的噴霧劑,那是藍仁德買給她用來防范趙文易的,不過對付這兩只穿著西裝的猩猩可能沒多大用處。

    那兩個人互看一眼,其中一人用中文說道:“會長請你進去。”

    會長?什麼會長?中日交流協會?

    見她遲遲不肯進屋,那兩個日本番夫兩大步過來,一人一邊架著她往屋子裡走去。

    “我自己會走。”她掙扎著,可那兩個人直到進了玄關才松開她。

    其中一人打開門,另一個則推她一把。

    混帳!周蘋霍地拔出噴霧劑對准那人的臉,“你再碰我啊!”

    “請——”一個溫柔的聲音悠悠傳來。

    周蘋目瞪口呆地望著那名身穿日本和服的女子,水藍絲緞綴著細碎如春雲的小白花,她過去從沒見過這麼美麗的女人。

    “請。”那女子微微彎著腰含笑望著周蘋,一邊用手勢請她進屋。

    進了屋,周蘋驚訝的發現客廳裡的沙發和酒櫃全都不見了,換成了漆木桌椅、屏風、矮幾、盆景、還有……

    瀑布?老天,莫非她進人了陰陽魔界?!那瀑布由一座小型的人造假山上涓涓而下,流進一個小池塘,池子裡還有鯉魚。

    一個男人站在池邊捏起一撮飼料灑下去,而他身旁則站著一名捧著飼料盒的女子。

    那女人……

    周蘋驚詫地看看自己身邊的女子,再看一眼站在那男人身邊的女子,兩人幾乎長得一模一樣,應該是雙胞胎。

    “她叫雪子。”喂魚的男人瞥周蘋一眼。“你旁邊的叫叫優子。”

    這男人就是藍仁德的父親,他身穿日本傳統和服,說的卻是一口流利的中文。

    屋內還有另外兩個男人,一式的西裝領帶,目光不善地望著她。

    “對不起,打擾了。”周蘋的口氣盡量溫婉,“我是畢麗的老師。”

    “畢麗出國去了。”喂完魚,藍父將目光移向她,“你姓周,對吧?”

    周蘋本想掰個理由解釋自己為什麼要翻牆,可想了想又做罷。

    “嗯……”她吞了口口水,“請問藍仁德在嗎?”

    藍父雙手背在身後,定定地著看著她,“你認識他?”他眸中興味盎然,嘴角有抹古怪的笑意。

    他們父子除了長相酷似,個性也一樣老奸。周蘋不知道對方知道多少,但是她確定一件事,那就是她不能讓自己成為棋盤上的一顆棋子。

    “我改天再來好了。”她決定打退堂鼓,“打擾了,真不好意思。”

    她才轉過身,藍父便說了幾句日語,一旁的兩名男子立刻上前架住她。

    周蘋用盡全力掙扎,只差沒有破口大罵,因為優子很有禮貌的在前面帶路,而她總得為台灣女人留點顏面吧!

    *  *  *

    見有人推門進來,藍仁德正想罵三字經,可一看見被推進房間的人是周蘋,立刻臉色大變。

    見藍仁德和兩個光溜溜的女人躺在床上,周蘋氣得拔下手上的戒指,朝他的臉扔去。

    優子說了句話,床上的兩個女人立即下床穿衣服。

    “你……無恥!”周蘋罵道。

    見藍仁德跳下床,她立刻往後縮,背後的人將她輕輕一推,她便落入藍仁德懷裡。

    “滾!”藍仁德吼道,兩名男子側身讓三名女子先出去,而後關上房門。

    “寶貝……”他磨蹭著她的臉,“我想死你了……”饑渴的動手脫她的衣服。

    想個屁!她連忙閃躲他的唇和魔掌。

    藍仁德摟著她倒上床,一股嗆鼻的香水味立即鑽進她的鼻孔裡。

    被褥上的味道讓周蘋妒火中燒,她抓、她咬、她踢,可都被他一一化解,最後她被一具汗濕的軀體緊緊壓住,兩人累得直喘氣。

    “我什麼也沒做,你看,我還穿著褲子呢!”他低聲咕噥。

    “你放開我!”周蘋使力推他,“你要是敢碰我,我一輩子都不會放過你。”

    “好呀!”他嗤笑著,“你最好一輩子都不要放過我。”

    他用手指勾起她的肩帶,拉下她的胸罩。

    一接觸到他結實的胸膛,她情不自禁的逸出一聲嬌喘,她曲膝勾住他粗壯的大腿,腦中的理智迅速瓦解。

    兩人手腳交纏,藍仁德重重地吸吮她的胸脯。

    周蘋的手沿著他的背脊滑至他的腰,褪下他的褲子,兩人之間再無任何阻礙。

    他雙手攀緊她的臀,再一次深深地占有她的嬌軀,以及她的靈魂。

    當他在她體內沖撞時,她終於了解自己為什麼離不開他,因為,只有他能解她靈魂深處的渴。

    他在她面前毫無偽裝,也不許她偽裝自己,他很明白的讓她知道他要她,而她也要他,就這麼簡單。

    退出,刺入,再退出,再深深地戳入……她十分熟悉這種韻律,嬌軀自然而然的隨著他擺動,兩人再契合不過。

    他身上的毛細孔散發出的情欲氣味因她而生,也只有她能滿足他靈魂最深處的饑。

    周蘋痙攣地緊縮身子,刺激他做最後的釋放……

    激情過後,周蘋以指尖畫過他挺直的鼻梁,被他張嘴輕輕含住。

    “樓下那個怎麼辦廠她問,將手指由他嘴裡抽出。

    “別擔心,有我在,一切由我來應付。”他攬她入懷,想讓她安心。

    周蘋俯趴在他身上,四處摸索不小心掉了的戒指,最後在他的屁股下找到。

    她戴回戒指,心裡依然泛著一股酸意,“剛才那兩個女人是怎麼回事?”

    “她們是藝妓,不是最高級的那種,最高級的藝妓只賣藝不賣身……”

    周蘋抓起一顆枕頭,將他的頭按在床上,“日本人真變態,不許你回日本!”

    “蘋,我們結婚吧!”藍仁德的聲音由枕頭下悶悶地傳來,“我若有老婆,我爸就不會逼我和日本女人上床了。”

    “你就不會拒絕嗎?”周蘋的雙手在枕頭上施力,“才幾天你就背著我胡搞……”

    藍仁德雙臂一攬,將她翻過身,將她壓在身下。’

    “我再也不敢了,剛才看見你進來,我差點嚇死,馬上軟下去……”

    “答應我,不要回日本。”周蘋並攏雙腿抵御他的試探。

    “那我們馬上結婚。”藍仁德用膝蓋頂開她的雙腿,強行侵入她腿間,“樓下有個現成的證婚人。”

    她才不要一個流氓教父幫她主婚,光想到她父親和那個流氓頭子站在一起,她就頭皮發麻。

    “我們去法院公證結婚,不必驚動你爸。”

    “什麼意思?”他問。

    “我不想太麻煩。”

    “你不想麻煩誰?”藍仁德盯著她,“你那邊還是我這邊?”

    周蘋不答話,他應該能明白她的顧慮。

    頓了半晌,藍仁德終於問出口,“你不想讓我爸媽參加我們的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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