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柔好強任性的個性是從小被寵壞的,平時尚能讓人忍受,她最大的缺點就是善妒,當嫉妒和任性同時發生,後果不堪設想。
當祁烈還坐在外科醫生的位置上時,郝柔就常用自己同樣是醫生的地位,對祁烈的女病患施壓,原因是祁烈給了她們親切迷人的笑容,令她無法忍受。
祁烈不是沒把她的行為看在眼底,無奈父母老認為郝柔不過是耍大小姐性子,愛吃醋罷了,一直不以為意,也沒去勸管,直到那次事件發生--
有一回,祁烈和一位交情很好,卻許久沒連絡的大學舊識吃晚飯,讓郝柔撞見。
或許吃個飯而已沒什麼大不了,偏偏這位舊識是個女人,還和祁烈有說有笑,好不開心。
半個月後,一次意外車禍,那位女舊識毀了半邊面容,腿也瘸了,飽受旁人異樣眼光的她四處求助整型,得到的都是請她另尋高明的建議,有人建議她來找祁烈父子,她來了,卻遭到郝柔的阻擋,一直無法見到祁烈一面。
郝柔利用本身職務,買通幾位護士,每當那個女病人來醫院時,都由她來接見,不是說祁烈不在醫院,就說他在手術中,郝柔甚至言語帶惡的刺激那位女舊識,要她這醜人別再多花力氣時間了。
一個禮拜後,那位女舊識因憂鬱症作祟,不夠堅強,自殺了。
祁烈是從小護士們閒話家常中,無意間知道這件事,那一次,他除了嚴厲痛斥郝柔,還將所有知情的護士帶到辦公室裡,無人知道祁烈用了什麼凶狠殘忍的言語,只知道被罵之人,有人嚇得幾乎當場暈過去。
偏偏郝柔不肯認錯,直說是對方有問題,他的父母也護著她,勸他別那麼激動,這樣的舉動令祁烈頭也不回的離開醫院,自此再也沒回過祁家。
一直到秦冰兒的出現……
想著自己昨晚套出來的話,秦冰兒兀自發著呆,沒聽見電鈴聲,更沒注意到兩名大小男客,已讓祁母迎進門。
「老師、老師……」
聽見了熟悉的呼喊,她猛一抬頭。「施樂銘?你……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滿臉詫異,秦冰兒看著抱住她的學生。
後頭則傳來一道淳厚有禮的聲音。「秦小姐,好久不見了,是我帶你的學生來找你。」
一旋身,秦冰兒難掩訝異低呼一聲。「衛……衛醫生!你們……怎麼會來這裡?」
「小朋友放寒假,順道搭我的便車想來見你。」衛忻學一向溫和的臉上難得出現幾分微慍。「而我,則是來找那個扔下一堆爛攤子給我收拾,就拍拍屁股走人的混蛋!」
「……」
爛攤子?混蛋?
果然,從得知她老公嘴裡的喜歡指的是「它」而不是她時,對他的信用都要大打折扣。
瞧,看衛醫生的臉色就知道,祁烈說的交代好、甭擔心,都是屁啦!
祁烈一踏進家門,便感覺大大的不對勁。
他的妻子背對著他和一個矮不隆咚的小瓜呆嬉笑著,他家什麼時候多了個小孩來?
小男孩發現了他,頓時揚揚眉,雙手一張,就往秦冰兒身上抱去,惹來她的驚呼聲和笑聲。
那抹挑釁的笑容太熟悉了……祁烈恍然想起。「冰兒,這傢伙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黑眸竄上兩簇跳躍的怒火。
「你說呢?」回祁烈話的,是久候多時的衛忻學。
「老衛,你要來怎麼都不事先說一聲?」祁烈眼中的妒火射向那雙偷摸他老婆的小毛手。
「你見到我都沒有任何感覺嗎?」衛忻學的臉色極臭。
說好來見秦冰兒,好,自己就委屈點,給好友幾天休假,讓他追女朋友去;誰料一個禮拜過去,祁烈沒回來,連年節都過完了,祁烈還不回小鎮開工!
他才一個人,每天要應付十幾二十個患者,累得像條狗一樣,氣得他老兄乾脆掛上歇業的牌子,剛好遇上這麼一個想見秦冰兒的孩子,兩人便結伴同行。
「怪了,我又不是阿剛,見到你會有什麼感覺?」祁烈一屁股擠開賴在他妻子身邊的小孩,完全不讓座,想搶他女人的男人就是他的敵人!
衛忻學聞言,立刻神情緊繃,猛瞪著牆上掛鐘。
「放輕鬆,阿剛還有一個小時才會回家。」祁烈故意蹺起腿來,阻擋小男孩想繞過他的路。
「我沒有緊張。」摸了摸鼻樑上的鏡框,衛忻學故作冷靜,「我問你,既然你決定回家了,那小鎮上的診所怎麼辦?」
「我又沒說不回去,只是先讓我處理完一點私事。」想從腳下鑽?哼!
祁烈很不客氣的重重放下腿,不讓小朋友得逞。
「問題是,你老兄的問題什麼時候能解決?」祁烈一日不回,自己就一日會被鎮上那群想見他的婆婆、媽媽們吵到頭髮都快掉光了。「什麼事都不說,就連你結婚也不通知我,我到底是不是你朋友!」
「那我現在告訴你,我結婚了,現在正值蜜月期,謝絕打擾!」狂傲一笑,祁烈臉上淨是勝利神情,他又一次成功阻止男孩靠近他的女人。
「誰要你現在放馬後炮,你的假都不知道放了多久,還蜜月咧!」衛忻學敗給他了。
秦冰兒也敗給祁烈了,她不知道一個大男人為什麼要欺負小孩,瞧施樂銘一張臉堆著委屈,活像快哭了。
「烈,你別老欺負樂銘。」秦冰兒小手一推,把那條橫跨在她和施樂銘之間的長腿推開,烈的脾氣今天有些浮躁。「師丈是跟你鬧著玩,別生氣了。」
她將施樂銘帶到身前,自然沒注意現在氣鼓著臉的換成了那位沒氣度的大男人。
「這小鬼什麼時候要滾回去?」祁烈瞇了眼。
「對喲,樂銘,你要怎麼回去?還是搭衛醫生的車子嗎?」秦冰兒現在才想到這個問題。
「沒有,我已經跟爸爸說好了,我要在老師家住一個禮拜,開學前再回去。」小男孩指指身後的背包,裡面放了幾件毛衣長褲。
這小鬼原來早有計謀!
祁烈才不准小鬼分走他老婆的心,老婆是他一個人的!「對不起,我不歡迎陌生人住進來。」
小臉一扁,施樂銘露出好難過的表情,「師丈不歡迎我嗎?可是我好想老師,不能讓我多陪老師幾天嗎?」
「不能。」他回答得鏗鏘有力。
「祁烈!」秦冰兒低斥,他怎麼這麼說,沒看到施樂銘都快哭了嗎?
「老師,我真的不能住下來嗎?你一下子就不來學校,班上同學都好想你,我包包裡面還有全班同學給老師的卡片,老師,你要趕我回去嗎?」
女老師多半是吃軟不吃硬,施樂銘這帖藥是下對了,圓圓大眼蓄滿淚水,長長的眼睫一眨,落下斗大委屈的淚水,秦冰兒心疼極了。
讓自己的學生哭,實在太不應該。「沒有,老師怎麼會趕你,只要你跟家裡說好,父母也答應了,當然可以住在老師家。」
秦冰兒拿著衛生紙抹去小臉上的淚痕。
「對不起,我家沒有空房讓你住,你還是滾回去吧!」某人不齒施樂銘的苦肉計,當場冷哼。
秦冰兒怒瞪他一眼,這男人今天說話真討厭!「我之前住的不就是客房,誰說沒有空的房間。」
祁烈臉上閃過一絲詫異,是他寵冰兒寵得太過頭嗎?這小女人現在愈來愈敢頂撞他了耶!
祁烈把怒氣轉向那個內心正偷笑的施樂銘。「小鬼,你實在很討厭,明明不歡迎你,為什麼還死皮賴臉纏著我們?」
施樂銘吸吸鼻子,「哇」一聲哭了出來,「人家……人家只是想見老師……」
秦冰兒手忙腳亂想止住哭花臉的小孩,嚎啕大哭聲引來祁母的關注,剛回家的祁剛也被這哭聲引來注意力。
「怎麼回事?這是誰家的小孩,為什麼哭成這樣……」祁剛瞪突了眼,聲音驟消。
沙發的另一邊,有個悄悄站起身,打算偷跑的偉岸身影,祁剛一個箭步擋在那人前面,神情激動,目光閃閃發亮。「衛大哥,你終於回來了!」
手勁極大,祁剛扣住衛忻學的手臂,不讓他藉混亂逃走。
好不容易止住小朋友的哭泣聲,秦冰兒惡狠狠瞪著自己的丈夫,口氣冷冷的道:「我要你跟樂銘道歉。」
「道歉?」
開玩笑,這小鬼肖想他的太太,明明不安好心眼,為什麼要他道歉!
「我不要!」他大爺酷酷的把臉一甩。
大狐狸和小狐狸對抗,到底誰贏?
秦冰兒吸了口氣,緩緩的道:「你當真不道歉?」
再次得到肯定答案,秦冰兒被他的倔脾氣惹毛了。
「很好,你今天晚上就休想跟我睡在一起,我和樂銘睡客房!」
撂下話,秦冰兒怒氣沖沖拉著施樂銘往樓上走,腳步在樓梯間停頓了下,她想到什麼扭過頭來。「不對,是你以後休想再碰我胸部一下!」
勝利者其實是母狐狸,秦冰兒讓祁烈吃鱉了!
難得發飆一次,可憐喲!祁烈完全被她的恐嚇言語嚇呆,呈現出癡呆樣。
眾人聽得直捂嘴偷笑,原來,她什麼都知道了!
跟一個小孩子鬧脾氣,實在不是成熟大人該有的理智行為。
光看祁烈和施樂銘為了誰該夾菜到她碗裡爭得面紅耳赤,秦冰兒就覺得好笑,虛榮心作祟,見到喜歡的男人爭先恐後只為替她服務,她感到開心極了。
只不過……
秦冰兒直盯著身上某部位看,歎息呀歎息。
自己的患得患失,表示她很在乎祁烈,但是,令那男人感興趣的卻不是自己。
哄睡了施樂銘,秦冰兒悄悄回到臥房,發現吃了一肚子郁氣的祁烈竟然不在房裡。
上哪去了?
書房有著微微燈光,秦冰兒採了頭,發現祁烈坐在寬大的皮椅上,深褐色長桌上擺著一隻空玻璃杯,空氣中飄著淡淡酒香味。
他喝酒了?
秦冰兒沒見過這模樣的祁烈,他一向都是天下唯我獨尊的任囂樣,什麼時候露過這般挫折面貌。
胸口沉沉的透不過氣,她不喜歡他現在這副模樣。
睜開雙眼,迎上秦冰兒擔憂的面孔,祁烈朝她招招手;秦冰兒懂他的意,自動窩在他腿上,環抱住他的腰。
「烈?」這男人有心事。
「今天是她的忌日。」
沒有指名是誰,秦冰兒卻知道,就是祁烈那位自殺的大學舊識。
「如果我能多注意點,或許就能救她,讓她免於自暴自棄,就不會走上自殺這條路,你知道她死前留給我的短訊裡,寫著她有多氣憤,我不幫她就算了,還頻頻推卻她的見面,但是我沒有,我不知道她來找我求助過……」
他的聲音隱含著傷痛,秦冰兒心揪得緊緊的。
祁烈心裡壓著多麼重的自責感,沒有人察覺,也沒有人幫他分擔,再堅強厲害的男人也是人,還是會有脆弱需要人安慰的時候。
秦冰兒緊緊回抱著他。「這不是你的錯。」
「我可以預防的,如果我早一步……」
秦冰兒吻去他的聲音,她摸著這張總是給她溫暖的臉龐:心疼道:「別再自責好不好?你什麼都不知道不是嗎?你朋友的死不是你的責任,不能夠堅強面對現實是她的問題,跟你沒有關係。」
「但是……」
「你聽我說,我媽去世後,除了要為她辦後事外,家裡還有許多貸款要還,柳家給我的慰問金根本不夠用,那時,我曾一度痛恨過我的父親,為什麼柳家人可以住豪宅,吃得飽、穿得暖,我卻得餐餐挨餓,還要熬夜唸書打工,也沒有任何人來關心我,很不公平不是嗎?」
「冰兒。」
他眼中的疼惜和心疼她都瞧到了,露出安撫人心的微笑,她繼續道:「如果那時候,我再脆弱一點,或許我也會選擇和你朋友一樣的逃避方法……等等啦,別這樣瞪我嘛!我是說真的,可是,就是因為我夠堅強才能活下去,決定完成母親遺願,我要讓柳家認我這個女兒。」
雖然失敗好多次,但她的精神是不敗的。
「別再把錯攬在自己身上,你這樣我會心疼的。」
再補上一記溫暖的親吻,這一次,秦冰兒的臉反被他扣住,從這個難分難捨的吻中,他攫取她的關心、暖意。
誰說感到幸福是女人的專利?
他就覺得自己胸口被濃濃的幸福感所淹沒,冰兒的聲音,將他從自責深淵中拉了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祁烈才緩緩的放開她的唇,黑眸中的深情與溫柔更令人沉醉。「冰兒,我好高興有你在身邊。」他選的老婆就是好。
秦冰兒緋紅的臉蛋因見他心情平復多了而微笑著。「烈,我們回房間去,我幫你放水,你泡個澡會舒服點。」
他不讓她移動半分,兀自把頭埋入她頸間,吐出一句牛頭不對馬嘴的話。「我不會道歉!」
心情不好是一回事,對情敵道歉又是另一回事。
花了幾秒鐘,秦冰兒才反應過來,原來他……還念著下午她說的事情呀!
「我也不會放你回客房去!你是我的老婆,我要你陪我。」鐵臂圈緊,他耍賴似的不讓她有任何縫隙逃離。
秦冰兒也沒打算離開,他需要人安慰的模樣要自己怎麼捨得扔下他獨眠?「好啦!我陪你行了嗎?」
「不只陪我,我還需要很大很大的安慰。」黑眸閃爍,熠熠發光,屬於厚臉皮一族的男人,開始得寸進尺的要求。
這男人!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他嘴裡說的安慰是什麼,可是秦冰兒卻拒絕不了他。
她愛這個男人,什麼都願意給他。
祁烈嘴角噙著笑意,將她抱回兩人的臥房,就當她是個易碎的搪瓷娃娃一樣,輕輕的放在床上,飢渴的唇吻上了她的唇……
柔軟大床上,男人獲得大大安慰後,嘴角帶笑,星眸半瞇。
「冰兒,別跟郝柔單獨見面,這個女人的心思很難捉摸,我怕她會對你做出不好的事。」一說完,他滿足打了個大呵欠。
覆蓋在羽絨薄被下的秦冰兒,見他差不多累了,赧紅著臉輕聲問道:「烈,你老實告訴我,為什麼對我的胸部這麼著迷?」
祁烈咕噥幾聲,也許講得不清楚,但還是回答了,他翻了身,親了老婆的臉頰,枕著她胸口,閉眼休息。
秦冰兒擰了月眉。
拜託,虧他還嫌周家戀乳癖的老闆是變態,他自己又好到哪裡去?
什麼叫嬌小玲瓏,型好、色澤佳,勻稱、無傷疤,遺能引發他的慾念,是他找尋多年的極品?
「烈,先別睡,我還沒問完啦!」
「唔……」
「為什麼不讓我豐胸?」
「我喜歡……原汁原味……」
天!這哪門子的回答。
他把她當什麼了,乳牛、半肉面,什麼原汁原味……秦冰兒又氣又好笑。
「最後一個問題。」
推了推半伏在她身上的男人,他翻了身,把懷中寶貝摟得密不通風。「還有什麼……問題。」
人疲憊,酒精開始發威,祁烈昏沉沉的,意識開始模糊。
「打從一開始,你是因為我的胸部才對我好,才想娶我的嗎?」
無人應聲。
男人陣亡了,耳畔是他平穩的呼吸聲。
秦冰兒仰臉看著天花板歎息。
好了,現在有個新問題,要是哪天,這位整型醫生遇見了另一個比它還完美的胸部時,她這個主人該怎麼辦?
雖然……根據兩人這麼多時間的相處,她深信他對她已是真情意;但萬一呢?
她並不能百分百放心啊!
秦冰兒沒機會遇見郝柔,倒是帶施樂銘外出時,巧遇柳庭儒。
柳庭儒主動邀約秦冰兒和小朋友到頂樓的透天餐廳喝飲料,這是第一次,她與親生父親兩人單獨會面。
「冰兒,我……我對不起你們母女倆。」開頭第一句,就是極富懺悔的話。
秦冰兒不知該說什麼,陪著小男孩吃著他點的水果聖代。
「你母親她……一定很怨我吧?」當年是他懦弱,不敢主動爭取自己喜歡的人,才落得現在得聽命於妻子的地步。
甚至現在……他都還得為了家裡那兩個女人,替她們來當說客。
「媽沒有怪你。」淡淡開口了,看著眼前鬢髮已白,滿面愁容的中年人,秦冰兒忽地同情起他來。「她很高興你給了她一段美麗的愛情,在她停止心跳前,我聽到的是這麼一句話。」
「她……真這麼說……」老淚開始縱橫
「你……過得快樂嗎?」
柳庭儒一震,家裡的女人都沒用這麼關懷的口吻問他,而從未讓他盡過一天父親責任的女兒,卻看出他的不開心。
好慚愧,他真的好後悔。「冰兒,我沒有不讓你回柳家,是我太太她……」他懦弱,不敢提出反對之意。
秦冰兒聳聳肩,如果她在柳家,那她就沒機會認識祁烈,是福是禍其實很難說呢!
「冰兒,我是刻意來找你,我在祁家樓下等你出現,一路尾隨你坐的車子到百貨公司,我……」
「我知道。」秦冰兒遞給施樂銘舀冰淇淋用的小湯匙。
她知道?
「你不會無故一個人跑來逛百貨公司玩具部,別告訴我才幾天的時間,柳心鈴就已結婚生子了。」訝異自己會說冷笑話,大概某人口水吃多了,染了他的惡習。
柳庭儒被說得不好意思。「冰兒,我太太她……想跟你借點錢。」講這些實在難以啟齒。
「借錢?」沒聽錯吧!
她身上只有一千塊錢,存款也才幾萬而已,她拿出多少錢搞不好連塞柳家人的牙縫都不夠呀!
「不是向你,是那個……聽說你先生他很富有,所以,希望你能跟他提一下,借點錢給我們。」
原來是向她老公,可是,柳家為什麼要向她借錢?
「柳家,出了問題……」
柳夫人愛玩風險大的投資,早在幾個月前,就因為投資失敗導致柳家在財務上面臨危機,加上近日,頻頻有人搶走公司訂單,更有人暗地搜購公司股票,蠶食鯨吞下,公司就快易主了,柳家也到了岌岌可危瀕臨破產的地步。
「原來是這麼回事。」秦冰兒明白了。
「冰兒,我也知道這樣找你很唐突,我實在已到了沒辦法的地步,如果你能幫我們……」
言猶未完,秦冰兒便揮揮手,「柳夫人說的吧!只要我幫你們,你們就承認我。」這已成了柳夫人的招牌說辭。
怪不得那天碰面,高傲的柳夫人肯退讓一步。
「我會去試試,但不保證烈會同意借錢給我。」她只能做到這樣。
「冰兒,我真的……」欲言又止,柳庭儒握緊拳頭,起身朝秦冰兒鞠了躬,
「我對你很愧疚,其實我根本就不想跑這麼一趟,但我太太硬要我來找你幫忙。」
倘若他不肯,他太太就要和那位郝小姐對冰兒不利,他只能聽話。
「冰兒,對不起,還有,謝謝你肯幫我們說情。」柳庭儒深深看了從未喊過他爸爸的女兒一眼,臨去前,他丟下一句讓人丈二金剛摸下著頭緒的話。「冰兒,如果我太太和女兒來找你,你千萬小心,別單獨跟她們碰面。」
小心?
要她小心什麼?
「老師,如果師丈不肯幫忙,我來幫,他不能保護你,我來當武士保護你!」施樂銘插話。
那討厭鬼做不到的,他以後能做得更好。
「快把冰吃了吧!」她搖著頭笑著,果真是人小鬼大,這話要是讓她老公聽見了,準要哇哇大叫搶著做她的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