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傅宇翔按制住風子離欲飆上樓的身影。
「翔?」雲的女人遭人輕薄了,為何阻止他去救人?
「先不要行動。」傅宇翔掉頭對雷行傲說:「大哥,李毅似乎對寶兒妹妹說了什麼,看她一張臉嚇得慘白,我想他一定暗留了一手……看,連寶兒妹妹也要我們千萬別輕舉妄動。」
監控螢幕上的艾蓁寶,抓准身後隱藏監控器的位置,一隻手在背後搖了搖,食指又比了比樓下。
雷行傲思忖後道:「聯絡福叔,搜查三樓以下樓層,務必小心。」
「難道我們就這樣看著雲的女人讓人欺負?」風子離眉心攬起。
傅宇翔一雙眉挑高,盯著螢幕的左下方,在三樓樓梯間,一條說鬼祟又不算鬼祟的身影,正跌跌撞撞接近中。
「已經有人去保護寶兒妹妹了。」
三雙眼盯著螢幕看。
「老天!雲是在要醉拳嗎?」風子離差點笑岔了氣,受傷的傢伙就要安分點,別學人家衝鋒陷陣,瞧他走上兩階,搖一搖,往下跌一階,持續定兩步退一步的速度,走都走不穩了,還想去救人?
「雲很厲害,用苦肉計登場,一定會讓寶兒妹妹痛哭流涕,愛死他了。」傅宇翔說得很羨慕,反觀自己十根受了傷的手指頭,雖然面積比不上雲的屁股,但應該可以打動池-光吧!
「不要到時候英雄變成了狗熊。」風子離啐了一聲,匆地像是想到什麼,咧嘴一笑,「雲若知道這一切都是我們在整他,一定氣到爆。」
傅宇翔很認真答道:「灌他酒的主意不是我想的,也不是我做的,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
風子離面色一僵。「你好樣的,把責任統統推給我,別告訴我你沒在心裡大聲叫好?」
「這件事大哥也有份,雲不敢計較的啦!」在大哥的默許下,雲的麻醉藥效一退,風立即進行灌酒作業,打算讓雲好好醉個一天。
一直未曾開口的雷行傲,制止兩人的吵鬧。「雲都這麼慘了,你們別再耍嘴皮子,還不快分頭進行,讓雲少受點苦!」
大哥的話就是聖旨,笑鬧男人趕緊閉嘴,並深感慚愧低下頭,嗯,然後偷瞄一眼。
有人悄悄開了口。
「大哥,你的嘴角好像在偷笑耶!」
生氣與憤怒都不足以形容雲一嘯的心情。
清醒的時候,沒看到自己的女人守在床畔深情望著自己,就讓他覺得屁股上那一槍挨的真不值,嘔了半天,那個笨女人還不怕死,單獨來和李毅見面。
光見到她這副落難模樣,像只跌落叢林中的小兔子,一臉的恐懼害怕,就讓他整顆心揪擰到快負荷不了。
「雲先生受了槍傷還能趕來,真是精神可佩。」
「廢話少說,李毅,放開寶兒。」
傷口傳來的撕裂感,讓他每走一步都疼上半分,該死,開槍的人技法簡直爛到爆,哪裡不好瞄準,為什麼偏偏是這個部位?
「雲大哥,你不要再動了……」艾蓁寶憂心忡忡,雲大哥不該出現在這裡。
「你這個大笨蛋,給我閉嘴!」好不容易聚集的力氣,就在這一吼下,整個人又開始飄飄匆匆。
媽的,他身體真有這麼虛弱?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更何況她已經答應做我的女人,也決定要和我一起離開台灣。」他硬是往艾蓁寶唇上一印,故意挑釁。
腰上一緊似在警告,艾蓁寶知道李毅在拿公寓裡的鄰居做要脅。
「雲先生身體虛,就別硬撐了,回去好好休息吧!」他譏諷著連路都走不穩的男人,憑什麼和他搶女人。
「囉唆,把寶兒還給我。」
就是這股毅力讓雲一嘯忘了身上不適,他將艾蓁寶從李毅身上拉起,不過她另一隻手還在李毅掌握中。
現下,她成了兩邊拉扯的洋娃娃,兩個男人都不肯放手,對峙的火苗一觸即發。
李毅估量著時間,是時候了,他本來就沒打算放過這個難纏的男人,一併在這裡解決是最好的結果。
從容不迫的站起身,李毅先將水晶黃鑽收入口袋,再對艾蓁寶開口,「別忘了我剛才跟你說的事,現在,我們該離開了。」
接應他的人就在外面,他想盡快離開台灣。
艾蓁寶既害怕又掙扎不已,不知道傅大哥他們有沒有收到自己的暗示?也不知道樓下房東婆有沒有事?
「寶兒。」
她看著雲一嘯那雙又怒又警告的眼眸,手腕上的熱力讓她心一緊。
李毅是個狠毒可怕的男人,自己絕對不能讓李毅傷害到雲大哥。「好,我跟你離開,不過,你不能傷害公寓裡的住戶和雲大哥。」
「我喜歡聽話的女孩。」李毅摸了摸她的臉頰,詭譎的笑了。
但是很抱歉,他無法如她的願。
「寶兒,不准跟他走!」雲一嘯用力一握,怎麼也不願放手。
別看他臉色蒼白如紙,他還是有體力的,讓個女人保護自己,豈不會讓風他們笑一輩子。
「雲,你不能用這種威脅的口氣對寶兒妹妹說話,人家也可以選擇要不要跟虛弱男在一起嘛!」
下知何時,門邊站了一位氣質出眾的男人,但是一開口便是風涼話。
李毅思索著對方的身份。「你是……雷鷹保全的人,看來為了抓我,雷鷹也動用不少高層人物。」
「哦∼∼不不不,我沒有要介入你們的意思,請繼續,我只是上來還一樣東西,還完就定。」傅宇翔急著撇清。
面對他的悠哉之態,李毅難得臉上蒙上一絲不安的神情,就在對方笑臉吟吟拿出一個佈滿線路的鐵製小盒時,李毅漠然的神情有了裂痕。
「這東西我剛才在二樓見到,聽說是你送給樓下房東的禮物,不過我見她不想要,所以帶上來還你。」
怎麼可能!怎麼會有人能在這麼短時間內,解開南美恐怖組織研發的炸彈?
李毅發愣的片刻,雲一嘯已順利把自己的女人抓回懷裡。
李毅表情複雜,他不敢相信自已周密的安排中會有漏洞,一時的驚慌令他拔出衣內藏的短槍,槍口對向艾蓁寶的位置。
雲一嘯立刻將艾蓁寶護在身後,自己面對槍口。
「靠,又是炸彈又是槍的,看來你身上藏的東西還真多。」風子離跟著出現在門口,在他身後,殺進來的警員將小小屋子塞得水洩不通。
福警官站了出來,他冷著聲對李毅道:「李毅,方纔你已坦承所犯的罪行,現在我以縱火犯罪嫌逮捕你,給你一條路定,就是乖乖和我們回警局。」
「長官,你電影看太多,思想太天真了,沒見到我手裡有把可以致人於死的槍嗎?」李毅明白,為今之計,就是利用身邊的人質讓自己脫困,逃離台灣,自己仍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是你太天真吧!真以為有把槍就可以逃離這裡了?你把警察都當成廢物了嗎?」福警官嘴角微勾,以人群掩飾當中一抹悄悄移動的身影。
「什麼意思?」李毅還在消化他的話,待他驚覺身後有人時,對方早以快速的攻擊攫住他的肩臂。
李毅直覺的反擊回去。
兩人扭打……不,應該說來人三兩下便扭去了李毅手上的短槍,並亮出驚人的功夫底子,輕鬆展露拳頭往他臉頰以及腹部,送上兩個重拳。
李毅被摔至陽台邊,口袋中的項煉因為扭打而掉落到地面。
勝利之人拍拍兩掌後,維持一貫兩手-腰的茶壺姿勢,頂著一頭卷卷鳥窩頭,趾高氣昂道:「我早說過,老娘年輕的時候,身手可不止兩下子,我不露個幾手出來,你們都把我當病貓嗎?
「敢在我的地盤下手,也不去打聽打聽我的身份,哼!放個小兒科炸彈來唬弄我,太瞧不起我了!」
這位厲害的英雌角色,正是公寓裡響噹噹的人物,房東婆是也。
年輕人可能下認得,但福警官豈有下認識的道理,她可是三。年代警界的傳奇人物,拆爆小組菁英隊長,當年他是非常仰慕她的小警員,沒料到離開警界後的她隱世在平凡小公寓裡。
她是個傳奇,在她手上沒有拆卸不了的彈藥,但有個缺點,就是人太吵了,她一開口,不到天黑是不會罷休的。
「多管閒事的老太婆!」
李毅按著肩膀,估量窗口陽台離地面的距離,三層樓,抓著排管往下爬,還有活路的機會。
雲一嘯察覺到他的企圖,在李毅彎身想撿起項煉的那一刻,撲身上前阻止,驚心動魄的拉扯戰就在陽台邊開始。
欄杆的高度只到兩個男人的腰際,好幾次,扭打中的人差點跌了出去,險象環生,看得人直冒冷汗。
艾蓁寶扯下胸前煉飾,一賭運氣,朝李毅位置扔去:心形的尖角恰巧打中李毅的臉頰,趁他一怔分神時,艾蓁寶情急抓起身邊唯一能用的武器,雖然不捨,但比起雲大哥的安危,什麼都不重要了,
對準位置,手中的武器砸了出去。
一本、兩本、三本……本本都是厚重的精裝硬版皮,被砸中的李毅額角冒了血,為閃躲一波接著一波的攻擊,他推開礙手的雲一嘯,跨上陽台欄杆。
雲一嘯咬緊牙旋過身,他抱緊想跳窗的李毅。大概沒料到雲一嘯有如此動作,手腳一滑,李毅整個人跌了出去,是靠雲一嘯抓住他一隻手臂才沒摔落。
只不過,雲一嘯自己也是半掛在陽台上。
「雲大哥!」
見狀,艾蓁寶飛身過去,從後抱住往外傾的雲一嘯,大伙也一窩蜂上前幫忙。
「李毅,我是不會讓你帶著項煉離開的!」雲一嘯明白,這高度摔下死人,李毅還是有機會逃走!
李毅急了,掏出打火機,對準緊抓他的手點燃。
「雲大哥,你放手,快放手!」艾蓁寶頻頻叫著。
見他如此不要命,任打火機的火苗燒著自己的手,她的心中感到一陣痛楚。「雲大哥,求求你放手,你的手會受傷的!」
「不行,項煉還在他身上。」
「別管什麼項煉了,雲大哥,那條水晶黃鑽是假的!」她脫口而出。
「什麼?」
兩個男人同時發出驚訝聲。
太過震驚,雲一嘯不小心鬆了手。
就說過這樣的高度摔不死人,但當跌落下去的人因震驚而忘了注意要著落時,下場也是很慘的。
李毅的腿摔斷了,甭說逃了,站也站不起來。
雲一嘯被拖回陽台內,艾蓁寶咬著下唇抱住他,緊得他快下能呼吸了。
「寶兒,我沒事,你別抱得這麼緊。」
「雲大哥,你嚇死我了。」放開他,她急忙捧起他的手指看,不停的吹、不停的揉,一雙眼因上頭的紅腫難過得快溢出淚珠。
「你才嚇死我了,我等著……你給我一個……解釋……」
他想多看幾眼這個難得柔情的小女人,可惜不行。
所有的事情太過混亂,加上傷口因流血過多,沒有好好休息,一陣暈眩,眼前一黑,他的意識教黑暗吞沒了。
「雲大哥!」艾蓁寶的臉色一變。
「放心,他只是太逞強,勞力過度,需要休息。」
確定雲一嘯只是昏迷後才鬆了一口氣,艾蓁寶「不小心」瞄見陽台外,陽台下那一地的殘骸,狠狠的倒抽了一口氣。
她的寶貝被砸得亂七八槽,屍橫遍野躺在一樓馬路上。
「傅……傅大哥……」打擊太大,她也開始出現頭暈目眩的徵兆。
「嗯?」
憑著最後毅力,她撐著把雲一嘯給她的玉珮重新戴上,嘴裡低喃,「我想……我也要暈了。」
下一秒,艾蓁寶身子一軟,倒地。
「解釋清楚!」從醫院返回家裡的雲一嘯,黑沉著臉站在客廳裡,召開清算大會,準備秋後算帳。
「咳,你是要我們解釋什麼?解釋為什麼灌你酒嗎?」
還敢提灌酒!
雲一嘯狠狠一瞪,沒想到這群親戚從頭到尾都在耍他。「我要你們從頭給我解釋一遍,為什麼我不知道項煉從出現的一開始就是假的?」
「誰教你沒事就不來公司,一點定性也沒有,你這麼愛玩,我們就陪你玩囉!」風子離抓起一把瓜子嗑,一點都不慚愧。
「所以你們就設計一條假的項煉,讓我勞苦賣命去和李毅周旋!」
「這是大哥默許的,你要凶,去找大哥凶。」風子離好快就把責任撇乾淨。
觸及雷行傲那冷漠的表情,雲一嘯瞬間滅了氣勢,凶個屁,他哪敢對大哥凶。
一股怨氣油然而生,他好不平呀!「大哥,你就任他們這樣玩我……」
雷行傲嘴角勾起似有若無的笑痕,他開口,「當初我們接獲李毅要租借項煉的消息時,便早一步委託人和那位法國富豪會面,希望他能仿一條一模一樣的項煉出來。
「只是那次會議你放假去,不知道項煉是假的,責任在你自己身上,如果真讓李毅竊走了,那他得到的也不過是條假煉子:誰知道陰錯陽差,讓艾小姐撞見你,而她又剛好在這場戲裡擔任重要的角色,我想何不將計就計,藉機引出李毅,能幫警方逮著李毅也是一件好事。」
雲一嘯好委屈。「但是你們不該瞞著我,就連寶兒都和你們串通好騙我。」
傅宇翔插了嘴。「我們沒有告訴寶兒妹妹,她是自己發現的。」
「寶兒自己發現?」雲一嘯扭頭,惡狠狠的瞪著被他一手牢牢抓住的女人。「你怎麼發現到水晶黃鑽是假的?」
艾蓁寶吶吶開口,「因為重量。」
「重量?」四周傳來怪異的聲音。
「十克拉相當於兩公克,項煉總重約一千八百克拉,加上金煉及墜飾,我實際拿過,這條煉子太輕了,才五百公克左右,絕對有問題。」
眾男人自歎不如,艾蓁寶的實力太強。
「你一拿到就知道有異,可是你卻什麼都沒跟我說!」雲一嘯不滿,這也算幫兇,罪加一等。
「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說,這件事不小,我怕說了你會以為是我偷藏了真的項煉。」一方面她也以為真品被調了包,所以不敢說。
「笨蛋!我怎麼可能會懷疑你,你的腦袋裡都裝了什麼?」
「誰教你總認為我是那種為了寶物什麼都能忘了的人。」她垂下頭。
雲一嘯悶悶道:「我只是氣你把心思全放在那上面,拜託,我是你的男人耶!你多少表達一點對我的重視好不好?這麼重要的事也瞞著我。」
「我怎麼不重視你,那天為了救你,犧牲丫我收藏已久的書……」
「嗯?」他重重哼了一聲,「你還好意思說,是誰為了那堆書昏了一天,我受槍傷都沒見到你這麼傷心過。」
「你錯了,我好傷心、好擔心,就怕會失去你。」想到那時的情景,她忍不住揪著他上衣,整個人緊緊抱著他。
他喜歡小女人對她的關懷,但是不能原諒她讓他擔心害怕。
「見到你在李毅手裡時,我多害怕,要是你的房東婆沒有本事,要是我沒有趕去那裡,我是不是就會失去你了?嘴裡說怕失去我,可你卻一點都不顧自己的安危,你就是要氣死我就對了。」他摸著重新系回她脖上的玉珮,象徵她只屬於他一人。
艾蓁寶緩緩抬頭,覷著那張嚴肅表情。「雲大哥,你還在生氣嗎?」
「你說呢!」
聲音冷冷的,表情也冷冷的,艾蓁寶慌了,急著想向其他人求救。
小腦袋晃了晃,不知道什麼時候,整個客廳裡竟然只剩主人和她。
咦?其他人呢?
「別找了,算他們識相,懂得自己清場。」溜得真快。
「雲大哥,你別生氣了好不好?因為你受傷,我心痛得不得了,才會想快點將李毅繩之以法。」她討好似的主動親上他的嘴,希望他能消氣。
這丫頭學會了甜言蜜語,可惜不夠。
她蜻蜓點水般的吻法根本無法滿足他,他順勢壓回她的臉,惡狠狠的掠奪她的小嘴,懲罰性地吻著她。
她舔著被吮腫的唇辦,氣息下穩道:「雲大哥……這表示你已經不生氣了?」
「才一個吻,你以為這麼容易讓我消氣?」消氣,哈?恐怕他現在是火氣全開,要滅火得用另一種方法。
「那要怎麼做你才不會再生氣,如果我說我好愛你呢?」
從未離開過她的視線,暗藏著一簇邪魅火焰。
可惜,自己身體目前下適合劇烈運動,除非他想再進醫院縫合屁股上的傷口。
「寶兒,說愛我不夠,我要你……:」說一百遍她愛他更勝過古董。
為男人自尊爭口氣的時刻終於到了,可惜,話沒說完,就被一陣不識相的電鈴聲打斷。
「你是誰……哇!你是剛從垃圾坑裡跳出來的嗎?」門外的陌生女子,雲一嘯完全沒有印象,倒被她狼狽至極的外表嚇了好大一跳。
水如月冷眼瞄了瞄他,把勾在髮夾上的小紙片扯下,她倒楣,下車剛好撞上一個趕著送資源回收垃圾的印傭,弄得自己一身紙屑,害她站在馬路口整理了十多分鐘,不然早上來了。
沒等主人開口,她從他的肩下鑽入屋內。
「喂!你這個矮女人怎麼這麼沒有禮貌?」
水如月表情一擰,非常好,她生平最討厭人家說她矮,她現在正惱,這該死的男人還犯她大忌。
「如月姊!」
艾蓁寶對著一身異味的女人驚叫一聲。「你……回台灣了?」
「我回來都幾天了,你們這幾個沒良心的死員工,一個個趁我不在跑得不見蹤影,當我是人間蒸發不存在嗎?」
公司桌椅被灰塵淹沒,牆腳寄居著幾隻八條腿生物,若不是她剛好瞄見電視上的新聞,在畫面下發現一閃而逝的小身影,她根本不知道寶兒躲到哪個洞裡去。
「我不讓你接這案子,你偏要接,還把自己弄上頭條新聞,捲進一樁國際寶石偷竊案裡,寶兒,你還真強呀!聿虧你福大命大沒事,不然如月坊少了一個人力資產,你要怎麼賠償我?」
水如月忍不住想凶,這個丫頭總是讓人擔心,她不過離開了一個月,寶兒身邊就出了這麼多事,要她以後怎麼放心出遠門辦事。
「這位小姐,請你說話客氣點。」雲一嘯看不下去,這女人太囂張,寶兒被念得頭都不敢抬,模樣好委屈,身為男人就要挺身而出。
水如月先是看了看他,再盯著紅唇微腫,臉泛紅潮的艾蓁寶,扔下一句結論。「寶兒,這男人不適合你。」
「喂,小姐,我跟你沒仇吧?」
怎麼沒仇?
別以為嬉皮笑臉是她的本性,最會暗算人才是她的真性情,而且有仇必報。
她繼續道「一臉的桃花相,最容易勾引女人,寶兒跟著你不會幸福。」
「對不起,我不是這麼濫情的男人,在我心裡只有寶兒一個。」
「知人知面下知心,我手底下已經有了一個桃花男,不想再多一個你來當員工。」
「我什麼時候成了你的員工?」又不是吃錯藥,跑到這個俐齒的女人底下工作,瘋了嗎?
「你和寶兒在一起,寶兒為我做事,你自然會幫她忙,下就成了我如月坊的免費員工。」
「哪有這樣編派的?」
「等你和寶兒結婚後,夫妻一體,我給她的工作,自然就是給你的工作。」
「我有說過要娶她嗎?」他頂回一句。
艾蓁寶小臉一黯,她從沒細想雲一嘯有下接受她、不要她的可能性。
心一揪,原來他不想要她,會讓自己這麼的難過和生氣。
「寶兒,你聽見了沒?這個男人說他下想娶你,原來他只想跟你玩玩而已。」
水如月的賊笑令雲一嘯心裡一毛,該死,他上當了!
「我不是……」
他的聲音讓艾蓁寶眼眶中的淚水止斷,下一秒,艾蓁寶已把脖上玉珮扯下,用力扔向他,頭也不回的衝出去。
寶兒的淚水讓他心疼死、也後悔死了。「寶兒,寶兒!」他追了出去,暗誓再也不要這麼衝動。
水如月笑得得意,誰教這個男人高俊得太過刺眼,還敢污辱她矮!她不會把自己寵愛的員工,就這麼白白送給那個男人的,等著吧!
匆聞手機聲,她接起一聽。
幾秒後,水如月哇哇大叫起來。「不准,我不准你嫁人!什麼?等一下就去挑婚紗,池-光,你給我在家待著,哪也不准去……小光光,想不想試試我從西班牙帶回來的葡萄酒,對,只要你聽話的話……」
開玩笑,短短一個月,如月坊一半的員工就要遭男人搶了去,這怎麼得了!等著關門嗎?
不行,她一定要去阻止!
「我查出來了,我終於知道這是什麼字了!」臉上的笑容燦爛如光,艾蓁寶迫不及待的抱住被封入冰箱許久無人理的雲一嘯。
那次口無遮攔的結果,他成天去寶兒家認錯,差點沒對她又跪又拜,這才獲得她的原諒。
他馬上奉上她愛的玉珮讓她膜拜,甚至知道她對上頭的古字好奇,四處搜集古今中外關於宇辭研究的書籍,想討未來老婆的歡心。
寶兒是原諒他了,也願意回來和他同住,卻成天沉浸在解字的樂趣中,絲毫下把他這個親親男友放在眼中……不!他的地位連地板上解字的紙張都不如。
除了三餐叫她會應聲外,她一天根本沒理他幾回,她挑燈夜戰,他是孤枕難眠:就連親親寶兒的小嘴,也得在她偶爾小睡時,讓他自己來。
要肉食恐龍吃素,這簡直是恐龍浩劫,終有一天他會滅亡的!
「你瞧、你瞧,這字是「寶」喲!跟我名字裡一模一樣的字「寶」喲!」艾蓁寶的笑容像是一把火,瞬間把他幾曰憋到死的熱情給引發出來。
「到底這個寶字是在形容這塊玉,還是真如你之前所說的,是你祖先為了某人而刻上的?」
說得盡情起勁,全然不知在她睡衣領口露出白皙肌膚的那一刻,男人的目光就進出一道火焰,不再冷靜。
「寶兒……我想……」
「咦?好奇怪,這一槓的下頭竟然有個小洞,如果不是知道這個字長什麼樣,還真以為這個點是個刻痕……難道還暗藏玄機?不行,我得去研究研究。」艾蓁寶的注意力轉移到玉珮上,完全將他的渴求視為無物。
仿-冰箱就在眼前,他見到自己又將被當成冷凍食品冰封個幾天,無人理呀!
垂頭喪氣,不管癒合的傷口是不是承受得住,一屁股用力坐到床上,打算咬著床單出氣,豈料,方才衝出房外的女人又飛奔回來,甚至主動坐在他的大腿上。
「你看,我打開了!」見到小洞的剎那,她腦裡突然閃過一個畫面,當下去外頭找了根針,往洞內一戳,玉珮被她分為兩塊。
她攤開自己發現的秘密給雲一嘯看。
「你的祖先真厲害,竟然想到用這個方法保存玉上的刻畫,免得經過時間而磨損。」
對半的玉珮裡,是一對男女的刻像,栩栩如生,讓人不禁誇讚其雕功之精緻。
「雲大哥,你覺不覺得這上頭的男女,那模樣神韻有點熟悉?」
「像我們。」
「對,男的像你,女的……很像我耶!」老祖先留下的遺物,刻像卻酷似兩個活生生的人類。「搞不好以前我們就認識呢!說不定我們的前前前世是一對兄妹喲!」
「你的幻想就不能浪漫一點嗎?」兄妹?為什麼不說是夫妻。
「雲大哥,旁邊還有幾排小宇耶!可惜實在太小了,不容易研究是什麼字,不過這個像我們的刻像實在太詭異了,這麼有趣的發現,我要打電話給如月姊他們一起分享。」
小臀興奮的磨蹭一下,殊不知自己刺激到某個重點部位,艾蓁寶抓起床頭電話就想撥。
「夠了!」
電話讓人一掃,有人爆炸了。「你可不可以別管什麼雕像、玉珮、如月姊,管管我這個愛你的男人好下好?想想我被你冷落多久了,想想你該怎麼安撫我這個男朋友兼未來老公。」
雲一嘯將她推倒,大手發火地扯開艾蓁寶的睡衣,快速扯下胸罩,用力握住這該死女人的胸脯。
艾蓁寶只來得及驚呼一聲,旋即,她羞赧的看著半撐在自己身上,一瞼鐵青,動也不動的男人。
一秒、兩秒、三秒後,壓抑的笑聲從她的小口中逸出。
「不准笑!」他挫敗的一吼。該死!他到底招誰惹誰了,老天爺為什麼要這麼整他?就差幾步而已,他屁股上的傷口又裂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