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兩頂轎子抬到譚府,門前高掛著兩盞大紅燈籠,從敞開的大門望進去,處處都是紅綵帶與紅燈籠,在在向眾人宣告著此戶人家正在辦喜事。
黎愷見狀,表情有些奇怪,教人猜不出此刻他心裡的想法。
「到了嗎?」蓮花感到轎子停了,掀開簾子問道。
「嗯。」他點頭,走上前請門房通報一聲。
半晌,原本在試喜服的譚文斌飛快地走了過來,臉上揚著一抹好大的笑意--
「黎愷,你終於來了,還以為你趕不上我七天後的婚禮呢!咦?!你沒追到朝嬋妹……她嗎?」想起黎愷的警告,譚文斌硬是改口;不過依他此時的身份,也不適宜再與其它未婚姑娘熟稔。
「譚公子!」寧朝嬋緩慢地下了轎子,見到一身大紅喜服的譚文斌,已無面紅心跳的感覺,並且還笑道:「譚公子,恭喜你了。」
「哈,謝謝你!」見她步伐緩慢,與日前的小麻雀模樣大相逕庭。「咦?你的腳怎麼了?」
「此事說來話長。」
「哦?那請進屋裡坐,坐下來談吧!」
黎愷將寧朝嬋「抱」進譚府大廳後,便借口累了,跟著家丁前往客房,想來個眼不見為淨。
「怪了,我這個『師兄』好像變得怪怪的。」直到黎愷的身影消失在轉角,譚文斌才說。
「黎公子可是因為寧姑娘呢!」蓮花接口道。
當她見到譚公子之後,這才明白黎公子的吃味不無道理。
譚公子相貌堂堂、氣質文雅,待人又和善有禮;而黎公子雖然樣貌不差,可予人一種霸者之氣。
兩人一柔一剛、一靜一動,彼此互補。
「哦?」譚文斌挑起了一邊眉,看似興味盎然,蓮花便接下去說了。
「……不過黎公子似乎是死心了,這一路來都不見他再提未婚夫妻的事。」
譚文斌的眸子突地閃過一抹精光。「朝嬋妹妹,你想不想知道他的心意?」
「譚公子,你……」一直沒有出聲的寧朝嬋,抬眸發出疑問的眸光。
「嘿嘿!如果你也想知道的話,我可以幫忙。」光是看黎愷啞口無言的表情還不夠,他還想惹毛他,看看這個在師父面前一向形象良好的「師兄」,到底有多沉得住氣?
「譚公子,你有什麼妙計可以逼出黎公子的心聲嗎?」
「當然,不過你們都得配合哩!朝嬋妹妹,你怎麼說?」
她一臉為難。「這……」她確實是想告訴他,她發覺到自己喜歡的人是他,可是卻一直苦無機會。
譚公子肯幫忙那是再好不過的了,但她並不想戲弄他。
由譚公子一臉狡獪的表情看來,他似乎不會讓黎愷太好過……
「朝嬋妹妹,難道你不想知道他對你是不是還有心嗎?還是他送你過來平盧,只是所謂的正義感使然?」譚文斌故意說道。
她無語。
「寧姑娘,你就讓譚公子幫你們一把吧!否則,這樣僵持下去,對誰都沒有好處是不?」蓮花幫腔。
寧朝嬋思忖了片刻,終於點頭答應。「好吧!」
「太好了,那你們附耳過來……」
「這不好吧?!」譚文斌一將計劃說完,寧朝嬋馬上質疑他的動機。
「哪不好?相信我,這絕對是最快的方法,你們就照計劃去做。」
「可是萬一惹火了他……」
哈,就是要惹火他呀!而且婚禮當天,他們的師父也會來參加,他正想讓師父瞧瞧得意弟子的「表演」。
想到自己這完美的計劃,譚文斌不禁露出詭譎的笑,十足的商人本色。「對了,蓮花,聽你說你父母都病故了,眼下可有什麼打算沒有?」他斂下笑意,匆匆轉個話題,免得寧朝嬋會突然反悔,而推翻掉整個計劃。
蓮花搖頭。「暫時沒什麼打算。」
本來她是要跟著寧姑娘的,可那時是因為不明白寧姑娘的心意,但現在既然知道她的心是隨著黎公子走的,她總不好還跟著他們回涼城的山寨去吧?!
「你會什麼?識字嗎?」
蓮花又搖頭。「我不識字,但是打掃、洗衣、煮飯都會的。」
「這樣吧!再過一個月,我的食堂就要開張了,你是否願意來幫忙,做些跑堂的工作?」譚文斌思索了下,很快地替她決定去處。
她圓眸一瞠,驚呼:「譚公子,你說的是真的?」
「是呀!你願意嗎?」
「願意、我當然願意。」她忙不迭地點頭。
「那好,你就留下來吧!」三言兩語就解決掉蓮花未來的生活問題。
蓮花心裡的感激不言而喻,對於自己能遇上善心的他們,覺得真是前世修來的福氣,對於譚公子方纔所提出的計劃,更是想竭盡自己所有的努力,以求得好結果。「寧姑娘,你就別再考慮了,蓮花相信經過這一次,你們一定會幸福、美滿的。」
既然連蓮花都這麼說了,寧朝嬋也不好再扭捏,只好點頭答應。
就看這一次了!
「這就對了。」譚文斌滿意地笑睇著寧朝嬋。「時間不早了,你們兩位也早點休息吧!明天還有得忙呢!」接著便喚來家丁領她們去客房。
天邊漾起第一道曙光時,黎愷便睜開雙眼了;其實應該說他一夜無眠。
昨天他因為不願見到朝嬋和文斌兩人談笑風生的模樣,是以隨便找了個借口離開現場,下意回到客房後,他依然難受。
整晚,他滿腦子都是朝嬋--除了她的腳傷外,還有她的心意。
不知她是否向文斌示愛了?
嘖,又想!
他暗罵自己。想了一夜沒有結論,現在不過才剛天亮,難道答案就會如天空破曉般,豁然開朗嗎?真是癡人說夢!
這樣的景況,他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原以為自己能像說出口的那般輕鬆、不痛不癢,誰知,自己不過只是個凡夫俗子,仍舊無法超脫七情六慾……
「黎愷,你醒了嗎?」譚文斌愉悅的聲音透過門板傳來。
黎愷直接走到門邊,將門打開。「進來吧!」譚文斌臉上掛著的喜悅笑容,正好諷刺著他的陰鬱。
譚文斌故意假裝沒瞧見他的黯然,兀自以極興奮的口吻說道:「黎愷,我來是要告訴你,昨天朝嬋妹妹同我告白了,我這才知道原來她愛我這樣深,追到這裡來,只是為了告訴我她願意做妾……」
和他猜測的一般,她果然說了!
黎愷呼吸一窒,說不出口的難堪在他心頭漫開。
「所以,我就答應她了。六天後的大喜之日,我要正妻、小妾一同娶進門!」譚文斌邊說邊覷著他難看到不行的臉色,並在心裡偷偷竊笑著,猜他會來搶婚。
「你竟然委屈她做小?!」
「沒辦法呀!是她自己說願意委身做我的妾,不然我能怎麼著?我跟小玫有婚約在前,總不能委屈小玫吧?」小玫是他未過門的妻子,這婚約是自小就訂了,只要是認識他的人都知道這件事。
「所以你就委屈她做小?!」黎愷看他那副無所謂的模樣,知道他根本不像自己那般愛著嬋兒,他若是娶了她,也不會善待她的。
他怎麼能眼睜睜看著這件事發生呢?
「這怎麼能叫委屈呢!你想想看,她喜歡我,我便娶她,這不是成全她嗎?」譚文斌一副他想太多的表情。「好了,我只是來答謝你及時將她送到,我現在得趕去多訂兩套喜服。」
「兩套?!」他瞇著眼,疑惑道。
「對呀!蓮花也要一起嫁給我呢!我說黎愷,你可真是我的大媒人哪!」
聽完,黎愷氣憤地掄起拳頭,揮拳就朝他打了過去。
譚文斌正咧著一個好大的笑,黎愷突然來這麼一招,教他招架不住,一隻眼睛被擊中,瘀青了大半。
「哎唷,你怎麼打人?我可是新郎倌啊!」他怎麼現在就「動手」打人了呢?這跟他原先的計劃完全不一樣哩!
譚文斌腦子一空,暗罵自己沒先把後路想好。
他不說還好,一提起新郎倌這三個字,黎愷的怒火更熾。「你簡直欺人太甚!」
沒想到他競有個色慾熏心的師弟?!他非得給這個想享齊人之福的好色鬼一個教訓不可!
「看招!」他出手甚快,逼得譚文斌不得不收起玩味的笑容,揮開扇子專心應付。
可扇子才展開,啪地一聲,扇子已裂成兩半,根本無法抵擋黎愷的拳頭,同時臉上也中了一拳,鼻管開出一條血路。
譚文斌自知打不過他,拔腿就跑,但黎愷不放棄地緊追在後,一前一後奔出房間。
「啊--」譚府的僕人們見他們在院子裡打鬧,一開始還以為是兩師兄弟在切磋武藝,哪知打了半天,少爺被打了好幾拳、氣喘吁吁,而黎公子卻氣勢凌人、緊咬不放,愈看是愈感到不對勁,這才放聲大叫。
「唉呀!」肚子又挨了一拳。
寧朝嬋聽到吵雜聲,由廂房內跑出,只見黎愷追著譚文斌打,卻沒有人敢上前阻止,她愣在原地:心裡著急得不得了。
昨晚譚公子可沒說他會找黎愷打架呀!
「你、你打我做什麼?大師兄欺負小師弟,我可要告訴師父!」譚文斌眼角瞥見一抹纖巧的身影,邊閃避著黎愷的拳頭邊喊道。
「師父可沒教你見一個愛一個!我一定要替嬋兒好好修理你這個負心漢。」黎愷一招接著一招,打得譚文斌閃得掉左邊卻避不開右邊,臉上挨了好幾個紮實的拳頭。
「朝嬋妹妹都沒說話了,你替她窮擔心什麼?再說,我讓她當二房又不是三房。」
「你還有理?!」他竟然仗著嬋兒眷戀他的那片真心,如此妄為?!三女共事一夫這種事,虧他做得出來!「你這樣對得起我嗎?」
「哎呀呀……師兄,你這麼心急做啥?朝嬋妹妹對你又沒意思,就算你要為她出頭,也得看她領不領情呀!你如果把我打死了,她可是會傷心欲絕的。」
譚文斌不怕死地盡在黎愷傷口上灑鹽,怒火攻心的黎愷沒注意到圍觀的人多了,還有一抹他最在意的身影也在其中,出拳的速度更急更猛,直將譚文斌逼到池邊。「你明明知道我愛她、想要她幸福,你這麼做根本就是在糟蹋她對你的愛,算什麼男子漢!」
「嫁給我怎能算是糟蹋?她可是幸福得不得了……哎呀!」譚文斌話都還沒有說完,便被踢下水。
嘩啦一聲,池邊濺起好大的水花。
「啊!快來人哪,少爺落水了……」家僕驚叫。
「不必救他,讓水沖醒他的腦子。」黎愷憤憤不平地說道,作勢要躍進池子再給譚文斌一頓好揍。
「黎愷,不要打他!」寧朝嬋急奔過來,及時扯住他的衣袖。
「我替你好好教訓他,教他不敢娶三個……」
「我根本沒有要嫁他!」她暗示道。
「我知道,他娶太多女子讓你傷心了。」他一心一意只想替她出氣。
見他遲遲不明白自己的暗示,她忍不住衝口說道:「我為什麼要傷心?我愛的人是你!」
黎愷頓住所有舉動,愕然看著她。「你說什麼?」
她脹紅了臉,小小聲地說:「我說我愛的人是你,不是譚公子。」
他仍然懷疑是自己再度聽錯了。
這怎麼可能呢?昨天以前,她還信誓旦旦地說要找文斌替她還五百兩、要文斌收留她、要當他府裡的婢女,還說要嫁文斌……末了這句,他是聽文斌說的。
但,現在的轉變卻是如此的大!
「哈,朝嬋妹妹,你破壞約定了喔!」譚文斌「浮」出水面,看到一臉紅潮的寧朝嬋,不必多想也知道,她已經告白了。
黎愷狐疑地來回看著兩人。「你、你們……」想不到在水裡的文斌竟然還笑得出來?!
「朝嬋妹妹,剛剛的一切你都看到了,黎愷可是還愛著你哦!多虧我陪他打了這麼久,才打出他的心聲,回頭看你怎麼謝我?」譚文斌慢慢劃到池邊,再緩緩地爬上來,狼狽的模樣就像只落水狗。
「黎愷,你也別再裝了,和朝嬋妹妹好好談談吧!我可要先去換衣裳了,哈、哈、哈啾∼∼」他一走,順道遣走那些看熱鬧的家僕。
「這到底怎麼回事?你不是執意要嫁給文斌嗎?」當理智重回他的腦際、護意和衝動被抹去泰半之後,他好像理出了某些頭緒。
她被他那雙炯亮的眸子盯得臉色更紅。
「其實是我發覺自己愛上了你。」她難為情地別開眼。「因為蓮花的出現,讓我驚覺到自己對你的心意……」
「真的?」聞言,他大喜。「那你為什麼不說?」
「這教我要怎麼啟口?」寧朝嬋嬌嗔地跺了下腳。「當我察覺到時,你已經不聽我說了。」當時她還以為他轉移情意到蓮花身上……這男人當真不懂女人的心思。
「我沒有不聽你說。」他強調。「你滿腦子都是要來找文斌i就連危難時,你叫的都是譚公子!」他雖然心喜她表明說愛他,可那股妒意仍在。
「對不起嘛!我那時是誤以為沿途讓我無憂的人是譚公子。」後來知道了,不就對他改變態度了嗎?「何況你老是板著一張臉,教人不敢接近,而且才見了我幾次面,你就奪走我的吻,害人家以為你是見一個吻一個的花心漢,才、才會這樣對你……」
「這麼說來,還得怪我嘍?」黎愷輕輕托起她的下巴,誘哄道:「你瞧瞧我這張臉,生來就是這個樣子,教我怎麼改變?」
「嗯……」近距離的對視,讓她更羞了!她迴避著他的目光。
「那文斌一早來跟我說,你和蓮花都要嫁他又是怎麼回事?」若不是聽到文斌一次要娶三個,意識到他會忽視嬋兒的存在,他也不會失控追著他打。
「那、那是譚公子為了讓你說出心裡話,才擬出來的計劃,本來是想引起你的護意,希望你在舉行婚禮當天搶婚,誰知你……」
為了想知道黎愷是不是還願意娶她,譚文斌提出這個主意,想激出黎愷的妒意,逼他說出真心話,甚至在舉行婚禮那天,演出「搶親」的戲碼;怎知才剛向黎愷報喜,譚文斌就先挨了他好幾個拳頭。
「你是說這些都是文斌的主意?」見她點了點頭,黎愷又道:「這是什麼餿主意引活該他挨了我的拳頭。」真是太便宜他了。
「可若不是譚公子,我便不知道你、你還愛著我,而我也不敢告訴你自己的心意……」她擔心他怪罪於譚公子,急著為他辯護。
「傻瓜!你直接問我,我也是會說的。」黎愷放肆地環住她的腰際,低頭吻了她一下。「其實從在客棧前看你為人代寫家書時,我就注意到你了,你怎能說我不愛你呢?」
「代寫家書?」
「是呀!那個做善事不欲人知的好心姑娘、為保住清白不惜偽裝成好吃鬼的朝嬋姑娘,你這麼機靈,會看不出我愛你嗎?」
聞言,她一愕。「你都知道?」
「我愛你,你的一切我當然都會知道!在挑圖選妻之前,我就已經先對你傾心了。」他握住她的手,貼近唇畔。
「是嗎?」她喃道。
突然間,她像想起了什麼一般,倏地羞紅了臉。
「那、我在湖邊做的事,你都看到了?」
「什麼事?」提到湖邊,他不清多想也知道她在問什麼,只是逗弄她的心情一起,便忍不住故意反問。
「就是那件事嘛!」
「哪件事?」他裝傻得很徹底。
兩人之間的心結打開了,留下的只有全然的美好。
「沒事。」不回答就算了,寧朝嬋決定不再追問,微微推開他,嬌嗔地說:「我要去找蓮花了。」
黎愷手輕輕一扯,將她帶進懷裡。「哦,你是說在湖邊洗澡的事嗎?是呀!我都看到了。」
「什……討厭,你怎麼可以偷看?!」她槌著他的胸膛,但力道不重。
黎愷卻愛極了這樣又羞又窘的她,以及此時的笑鬧氣氛。
他再度貪婪地攫取她的小嘴兒。「嬋兒,上我的花轎,好嗎?」
尾聲
幾天後,黎愷和寧朝嬋以賓客的身份參加了譚文斌的婚禮。
席間,黎愷與譚文斌的師父也到了。
「師父,你一定要幫我說說師兄,都是他把我的眼睛打成這樣,才會害我變成單眼新郎。」譚文斌趁著敬酒時,向師父告了狀。
「你設計我還有話好說?」黎愷端出師兄的架子,但一旁的寧朝嬋卻是尷尬得低垂著頭;沒想到他的眼傷會這麼難好,在婚禮這天,眼圈還是半黑的。
為了證明黎愷的心跡,這個師弟真是太犧牲了!
「師父,師兄根本不是你所看到的那麼文質彬彬、斯文有禮,他最霸道了。」譚文斌還沒說夠。
而他們的師父只是滿臉笑容地撫著鬍子,沒有接腔。
「朝嬋妹妹,這種人你就別嫁他了,免得婚後被打,乾脆嫁給我當小……」「妾」字還沒有說出來,又猛挨了一記拳頭。
「她是我的!」黎愷悍霸地攬住寧朝嬋的肩頭,宣示他的主權。
見狀,周圍的人都笑了。
看來又有一椿好事近了。
「我和嬋兒決定一回到涼城就舉行婚禮,你想都別想!」黎愷宣佈道。
那天他們坦誠彼此的心意後,他便向她求親,而她也點頭了。
等了這麼久,終於讓他如願以償了,他怎麼能再拖下去呢?是以,他已經飛鴿傳書給在朔方寨的老爹,要他開始籌備婚禮。
「我想都不敢想哩!誰不知道只要一牽扯到朝嬋妹妹,你就會失去理智。」
「你儘管笑吧!」黎愷一點也不在意譚文斌的取笑,反正他說的也是事實,根本沒什麼好否認的。
只要嬋兒點頭答應嫁他,其它的統統不重要,他心頭甜滋滋地品嚐著這甜蜜的負荷。
「是呀!你儘管笑不要緊。不然等我進去找過新娘後,你可能會笑不出來喲!」寧朝嬋慧黠的眸子閃了閃。
譚文斌一愣。「什麼意思?」
「假如我告訴新娘,你想娶我和蓮花當小妾的話……」
「你在開玩笑的吧?!」譚文斌立刻苦了張臉。
寧朝嬋無所謂地聳聳肩。「看你的表現嘍!」恫嚇的氣勢絲毫不輸給男人。
「嬋兒,你真行。」一招制一招,黎愷稱讚道。
「還好啦!」被他柔情滿滿的眸子凝視,她嬌羞地別開眼,不敢直視。
「你、你們都已經夫唱婦隨了,真是……」押錯注啊!譚文斌撫著額、搖著頭,誇張的舉動與神情,逗笑了在場所有的人。
一場充滿喜氣的婚宴就在眾人的開懷大笑中落幕。
翌日中午,黎愷和寧朝嬋告別譚文斌和他的新婚妻子及蓮花,準備返回涼城。
「你們別送了,等回到涼城後,我會捎個信過來。」黎愷說道。
「嗯,我會去參加你們的婚禮。」
「蓮花,你好好保重!過些日子一定要來涼城玩。」寧朝嬋也說。
蓮花握著她的手。「寧姑娘,真的很謝謝你。」
「那我們走了。」向眾人揮手後,他們上了雇來的馬車,轉回涼城的方向。
上路之後,寧朝嬋主動對著黎愷說:「這一路上,辛苦你了。」
黎愷但笑不語。
這一趟能夠迎回美嬌娘,他認為--很值得!
「黎愷,回去後我們把小齡接進朔方寨好不好?」她不想回花苑,自然是希望黎愷能想辦法把一樣潔身自愛的小齡接過來。
「可以,不過有件事得先做才行。」
「什麼事?」
「向老爹解釋,你不是愛吃鬼。」免得爹像如臨大敵般,愁苦著一張臉。
想到以前爹擔心他娶嬋兒的表情,他不禁大笑出聲。
「我本來就不是!」她嘟著嘴。
好在假扮愛吃鬼這個計謀只有被他識破,否則,她的清白早就不保了。
「慢!還有件事才是最先要做的。」黎愷語帶神秘。
「什麼事?」
他一把將她帶進懷裡,熱切地吻著她,像是要將情意烙在她體內般。「就是這件事。」他宣佈答案。
「我喜歡。」她放膽地響應他,更大膽地將自己的未來交給他。
兩人深情相擁,讓幸福、甜蜜引領著他們走往回家的路。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