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亮,歐陽寒便焦急不安地在房門前徘徊,他的心情就像是一個囚犯正等待著最後的審判般。
杜佩茹打開房門,見到歐陽寒,微笑地說:「怎麼不進來?」
歐陽寒看她沒有任何悲傷的神情,不禁松了一口氣,支支吾吾地道:「我以為、我以為你還沒起床。」
「我今天很早就起來了。」杜佩茹頓了一下,然後說:「我昨天想了一夜,終於想通了,這世上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
歐陽寒連忙打斷道:「玉珊,我真的從沒想過要娶妾,這輩子我只要有你就夠了;只不過……」
杜佩茹接過話說:「我知道你對我的心意,也知道你的苦衷。我只想說我不應該妒忌公主的,畢竟她沒有得到過你的感情,我應該寬容地接納她,因為她才是那個最可憐的人。」
「玉珊,我……」歐陽寒想不到自己的妻子竟如此寬容,一時之間,他竟說不出話來。
「你快去吃早膳,等一下還要陪公主上五台山禮佛呢!」杜佩茹溫柔地說。
「你呢?吃過了嗎?」歐陽寒關心地問。
「還沒呢!我先給你收拾好包袱再吃。」
「不用收拾了,昨天的行李都還沒弄出來,等會兒我直接拿上就行了。來!我們一起去吃早膳。」
用過早膳後,杜佩茹拿來幾張白紙讓歐陽寒在左下角簽下名字。
「簽名干嗎?」歐陽寒疑惑地問。
「唉!你不知道現在店裡有多忙,玉峰又忙著織布坊的事,沒時間管店。最氣人的是上回我要去出貨,但是那個老板死活不讓,非讓我弄個字據簽上玉峰或者是你的名字才行,害我找玉峰找了半天才讓他簽了字。現在你先簽好字蓋好章,免得我麻煩。」
歐陽寒聽了也不懷疑,在幾張白紙上簽上自己的名字,並蓋了章。
「好了!你也該出門,路上要小心,別讓我擔心。」杜佩茹不捨地說。
「唔!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你也要為我好好保重!我愛你!」說完,歐陽寒羞得臉都紅了,為了掩飾,他轉過身去,拿起包袱出門去了。
可如果這時他仔細觀察杜佩茹,一定會發現她有點不對勁。
聽到歐陽寒說出那三個字,杜佩茹的臉上卻沒有一絲笑容,只是呆呆地站著,任眼淚從眼眶裡流了下來。
別了!我最愛的男人,這應該是我們最後的一次見面,我將永遠不會忘記你,而你說的那三個字,我將永遠埋在心底。
杜佩茹把瑾兒叫到書房,讓瑾兒照著她說的話寫--休書。
「什麼?小姐,你要休了姑爺?」瑾兒詫異地問。
「錯!是相公要休了我。」杜佩茹淡淡地說。
「怎麼會呢?姑爺不知道有多喜歡小姐,怎麼會休了小姐呢?」瑾兒不相信。
「因為他要娶公主了,我不能留下。」杜佩茹壓住心中的痛,緩緩地說。
「小姐,你是為了不讓姑爺為難,所以……」瑾兒忍不住留下眼淚,她哽咽著說:「小姐,你實在太善良了。」
我真的善良嗎?為了能找到吃住的地方,我替珊妹嫁進歐陽家,這算是善良嗎?我不想看見相公的懷裡抱著別的女人,騙他簽下休書,這也是善良嗎?
「你寫吧,瑾兒。」杜佩茹不禁苦笑。
「是!」瑾兒用衣袖擦干眼淚,照著杜佩茹的話寫下休書。
杜佩茹正要讓瑾兒幫她再寫一封信給歐陽寒,瑾兒還沒開始寫,就有個丫鬟來請杜佩茹,說是歐陽夫人有事要見她。
杜佩茹將休書放進懷裡,帶著瑾兒去見歐陽夫人。
「娘叫媳婦來,有什麼事嗎?」杜佩茹淡淡地說。
「你先坐下。蓮兒,還不快奉茶。」歐陽夫人一臉和善。
杜佩茹感到很詫異,歐陽夫人竟會如此友善地對待自己,也不管歐陽夫人對她是真好還是假好,為了不委屈自己的兩條腿,在她認為椅子沒有什麼問題後便坐了下來;至於那杯茶水,就算是打死她,也不敢舔上一口。
「今天找你來,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歐陽夫人嗓音柔和地說。
「哦!」杜佩茹揚了揚眉。
歐陽夫人見她沒什麼表示,繼續說:「想來寒兒也該對你說了皇上要給他和公主指婚的事吧!」
「哦!原來是為這事。你要我怎麼做就直說吧!」杜佩茹像是早就料到一般,沒多大反應。
「我和老爺商量過,咱們歐陽家不能委屈了公主。」歐陽夫人頓了頓。
杜佩茹明白她要說的是什麼,「想不到你說服爹把我休掉了。」
歐陽夫人被她看穿後,也就不再隱瞞的說:「沒錯!不過我不是有意要和你作對,那是因為寒兒要是當上駙馬,這歐陽家當然就是瑜兒的了。」歐陽夫人頓了一頓後,又說:「雖然皇上不介意公主和你不分大小,但是公主會不介意嗎?要是公主一鬧說不嫁了,那寒兒不但當不上駙馬,還會有殺身之禍;要是皇上一狠心,將你賜死,那你豈不是賠上了性命?所以我這麼做也是為了你好!想想就算現在公主不介意和你分享丈夫,但是很難保證她以後不會吃醋,如果她一時氣瘋了將你害死,誰能為你主持公道;人家足公主而你只是個商人的女兒,你拿什麼和她斗……」
杜佩茹打斷她的話,「二娘,我明白你的意思,其實我也打算離開了,所以已經讓相公先簽下了休書。」說完,她從懷裡拿出兩份休書,遞了一份給歐陽夫人。
歐陽夫人看了一眼,「你什麼時候走?」
「等我收拾好東西就走。」杜佩茹答道。
「其實你可以多住兩天。」
「不了!如果我再住下去,我怕會捨不得走。」杜佩茹想也沒想地便拒絕。
「那你自己多保重,休書我會替你交給寒兒的。」
杜佩茹點了點頭,然後站起身,帶著瑾兒走出門去。走到門口時,她回過頭對歐陽夫人說:「其實我挺羨慕瑜弟的,他有一個好母親。」
歐陽夫人聽了渾身一震,等她再抬頭時杜佩茹早巳走了。
杜佩茹帶著瑾兒回到別苑收拾東西,這時歐陽夫人叫蓮兒送來一個小箱子,杜佩茹打開一看,赫然是一迭銀票,瑾兒數了數那整整有一萬兩。
蓮兒說:「夫人叫奴婢告訴少夫人,讓少夫人珍重,還說那箱子裡的東西是她和老爺給少夫人的一點意思。」
「你回去告訴二娘,說玉珊謝過了。」說完,杜佩茹就打發蓮兒回去。
「小姐,那些嫁妝要不要抬回去?」瑾兒問道。
「不用了,就留給他吧!我們帶著也怪麻煩的。瑾兒,你東西收拾好了沒有?」
「都收拾好了。」
杜佩茹環視房間一周後,對瑾兒說:「那我們走吧。」
出了歐陽府之後,杜佩茹就和瑾兒來到「雲霓布店」,正好韓玉峰在那裡查帳。
韓玉峰一見她來就訴苦道:「我的姑奶奶,你家的臭家伙什麼時候才回來?我都快累死了,你能不能幫忙看一下店?」
「不行!我這幾天要回娘家,沒空!你就好好享受吧!對了!這裡有封信,等相公回來交給他,讓他來接我,要是丟了!呵呵!你就等著受死吧!還有,不、准、偷、看!」杜佩茹裝作沒事般和韓玉峰斗嘴,並把信交給了他。
「我走啦,你好好看著店吧!」杜佩茹拍拍他的肩膀,然後轉身走了。
而韓玉峰正在哀歎自己的苦命,所以沒發現杜佩茹主僕倆的異常。
五天後,歐陽寒偷偷回到別苑,想要給杜佩茹一個驚喜,卻發現她不在,以為她在布店裡幫忙,便跑到布店找人,正好韓玉峰在那裡算帳。
韓玉峰一見到歐陽寒就罵道:「臭家伙,你終於捨得回來啦?我在這裡忙得快累死了,你卻逍遙自在地到五台山禮佛,你到底有沒有良心啊……」
歐陽寒理也不理他,把布店裡裡外外都找遍了,卻沒發現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兒。
而韓玉峰跟在歐陽寒後面罵著,見他沒有反應,忍不住地問:「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
歐陽寒也不回答,一徑地問:「玉珊在哪裡?」
「玉珊?哦!她前幾天回了娘家,還留了封信給你,說是讓你看了信後去李府接她。」韓玉峰將信遞給歐陽寒,「你現在回來,這布店和織布坊的事就交給你了,現在也該輪到我玩了吧!」
歐陽寒打開信來看,這一看,他的臉越來越蒼白。
韓玉峰看出歐陽寒的不對勁,「怎麼啦?」
歐陽寒顫抖著手將信遞給韓玉峰,整個人因為腳軟癱坐在身後的椅子上。韓玉峰低頭看信,只見信中寫道--
相公: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離開了。休書已經寫好了,你一份我一份,你的那份我已經交給二娘;我很抱歉騙你在那幾張白紙上簽字,其實那不是為了寫字據,而走為了寫休書。
相公,請你讓我叫你最後一聲,其實當你跟我說皇上要為你和公主指婚的那晚,我就想好了要離開。也許你會說皇上都已經同意讓我和公主共事一夫,為何我還要離開呢?男人有三妻四妾是很平常的事,但是在我的眼裡,愛情是容不下第三者的,我無法忍受與別的女人分享丈夫,更無法忍受你擁著另一個女人出現在我面前,即使你根本不愛那個女人。我不想也不願為了你和其他女人爭風吃醋,更不想變成一個心機深沉的女人,所以你別來找我,我不想往後的日子裡都活在痛苦裡。相公,我會永遠記著你,記著你最後對我說的那三個字:我也想對你說那三個字--我愛你。別了,相公。
最後祝你和公主白頭偕老、子孫滿堂。
玉珊留字
韓玉峰拿著信,整個人都呆了。
這時,歐陽寒的臉色由蒼白轉為鐵青,他一拳打在韓玉峰的鼻梁上,「你為什麼要讓她走?你為什麼不留下她?」
韓玉峰和歐陽寒扭打了起來。
「你別把怒氣發在我身上,主要責任都在你,你為什麼要答應皇上的指婚?為什麼在告訴玉珊你要娶另外一個女人後,不留在她身邊安慰她,反而跟另外一個女人跑去燒香禮佛?你說!你給我說,為什麼?」
歐陽寒聽了這番話後就停下手,任韓玉峰怎麼打他也不再還手,整個人像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軀體般。
見歐陽寒打不還手,韓玉峰也停下手,「去找她吧!」
聞言,歐陽寒彷佛死而復活般,眼裡透出一抹希望,他抓起掉在地上的信,站起身往李府跑去。
「開門!快給我開門!」歐陽寒就像是瘋子般,紅著雙眼,使勁地拍著門。
「哪來的瘋子啊?快定!別在這裡鬧事,不然要你吃不完兜著走。」一個奴僕打開門,用鄙視的眼光看著歐陽寒。
「我要見你家老爺!告訴他歐陽寒求見!」歐陽寒強壓下心痛和焦慮的說。
「走、走、走!我管你是歐陽寒還是歐陽熱,我家老爺今天不見客。」奴僕不耐煩的揮揮手。
歐陽寒失去了耐心,一閃身用左手扭住他的手臂,右手掐住他的後頸,「我要見你家老爺,要是你不帶我去見他,我就殺了你。」
那個奴僕早已嚇得臉色蒼白,哪裡還敢說不。他帶歐陽寒去見李富貴,一路上雖然有人阻攔歐陽寒的去路,但憑他的武功三兩下就把那些不自量力的家伙給打倒在地。
李富貴此時正在睡午覺,不料卻在睡夢中聽到外面的奴僕在嚷嚷。
「老爺!不好了!有仇家!正往這院裡來呢,許多人都被他打傷了。」
李富貴馬上從床上一躍而起,連衣服也來不及穿就跑出院子,想要逃命去,不料才跑了幾步就被人抓住。
李富貴連忙跪下求饒:「壯士饒命!你要錢我全都給你!你千萬別殺我。」
歐陽寒見了雖然心急如焚,但仍覺得又好氣又好笑,他說道:「岳父大人,我是你的女婿歐陽寒。」
李富貴一聽,原來是自己的女婿,馬上站起來抹了抹頭上的冷汗說:「賢婿找老夫所為何事?」
「我是來接玉珊回家的。」歐陽寒說道。
「玉珊?玉珊不在家呀!她連回門那天都沒有進家門。」李富貴覺得很奇怪,怎麼女婿會來家裡找女兒?
「你別騙我!不然……」歐陽寒冷下臉。
李富貴見了歐陽寒那比千年寒冰還冷的臉後,不由自主地發起抖來,「她真的沒有回來,不信,你可以問他們。」
眾人一聽全都跑了,沒有一個敢面對歐陽寒這冷面煞神,生怕自己還沒回答就已經被他凍成冰。
李富貴見眾人那麼沒義氣,心想等他逃過這一劫,非要給他們好看。
「玉珊真的不在府內?」歐陽寒瞇起眼睛地問。
「千真萬確,我可以對天發誓!如果你還不信,你大可以搜府。」李富貴被歐陽寒嚇出一身冷汗。
「別讓我發現玉珊在府裡,不然……」歐陽寒瞇起眼睛威脅著。
「是、是、是!只要珊兒那臭丫頭一回來,我立刻把她給你送回去。」李富貴就差沒有跪下來求他了。
待歐陽寒一走,李富貴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半天也爬不起來。
歐陽寒一回到歐陽府就直奔別苑,希望自己一回到別苑的房裡,他朝思暮想的人兒就在床上笑瞇瞇地等著他,甚至希望這一切只是一場夢,夢醒之後她就睡在他的身旁。可是他打開房門望著空蕩蕩的房間,讓他明白這一切都不是夢!她毫不留戀地離開了。
歐陽寒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地望著她留下來的嫁妝,默默地流著淚,飯也不吃,水也不喝,手裡緊抓著那封信。
奴僕們見到歐陽寒這副樣子,不禁一陣心慌,於是連忙去告訴歐陽海。
「你說什麼?寒兒他一回來就對著珊兒的嫁妝哭,而且誰叫他都不應,還連飯也不吃,水也不喝!」歐陽海吃驚地從座位上站起來。
「是啊,老爺!我們懷疑少爺可能生病了,要不要叫韓大夫來瞧瞧?」
「唔!你去叫韓大夫來,我先過去看看。」歐陽海說著就向門外走去。
「老爺,我陪你去吧!」歐陽夫人站起身跟上歐陽海。
歐陽海停下看了一眼夫人,點了點頭就往別苑走去。
到了蘅湘別苑,歐陽海看見一大群奴僕圍著歐陽寒,勸他吃東西,可是不管誰勸,歐陽寒就是不開口;歐陽海見狀,對那些奴僕們揮揮手,示意他們下去。
「寒兒……」歐陽海才剛叫了歐陽寒一聲,還沒開始說勸他的話,歐陽寒就像瘋了一樣對他大吼。
「你走!你走!我不要看到你!如果不是你,珊兒也不會走了!」
歐陽夫人對歐陽海說:「讓我來吧。」
歐陽海點了點頭,出去了。
「那封休書是不是在你那裡?快把它還給我。」歐陽寒怒氣沖沖地說。
歐陽夫人從懷裡拿出那張休書遞給歐陽寒。
歐陽寒接過休書後就放聲大吼:「滾!你們都給我滾。要不是你們,娘子是不會拋下我不管的!」
歐陽夫人沒有被他嚇住,她以強硬的口氣說:「寒兒,不管你願不願意聽,我都要講,我勸玉珊離開是為了她好……」
歐陽寒大吼:「為她好?為她好就不該讓她離開歐陽府。」
歐陽夫人不理歐陽寒說的話,徑自說:「珊兒要是留下,等你和公主成婚之後,公主見你和珊兒如此恩愛,萬一吃醋到皇上那兒一鬧,難保皇上不會將珊兒賜死?如果是那樣的話,你不讓她定豈不是害了她嗎?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歐陽夫人說完就走出去。
歐陽海見夫人出來,馬上開口問:「寒兒怎麼樣了?」
歐陽夫人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他聽不聽得進我說的話。」
這時韓玉峰趕到,歐陽海便讓韓玉峰進去勸勸歐陽寒。
歐陽海現在非常後悔,要是當初沒有一意孤行要兒子陪公主去杭州,也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現在也只能聽天由命。
韓玉峰一進門看到歐陽寒失魂落魄的樣子,不由得歎了口氣,「你這個樣子也不是辦法,怎麼不想想辦法去找玉珊回來?」
「找到她又有什麼用呢?只要有公主在,珊兒是不會回來的。」歐陽寒無奈地說。
「你就不會推掉你和公主的婚事啊!明明是個聰明人,怎麼一遇上感情問題就變笨了?」
「推?怎麼推啊?」歐陽寒有氣無力的說。
「笨!只要皇上一天不下旨指婚,你就有機會推掉它。我聽說皇上十分寵愛公主,你要推掉婚事就得從公主身上下手。」
「我這就進宮去見公主。」歐陽寒急忙站起身往外走。
韓玉峰急忙叫住歐陽寒:「唉!現在是什麼時候啊?城門早就關了,而且你現在這個樣子,那些護衛會讓你進宮才怪。你先吃點東西,然後好好睡上一覺,等明天早上起來再進宮見公主,」
歐陽寒聽了,馬上吩咐下人道:「來人哪!快擺飯!」然後,他又問韓玉峰:「玉峰,你吃了沒有?要不要一起吃?」
「我早就吃過了,你自己吃吧;還有我已經叫人幫你找人了。就這樣,我要回去睡覺了。」
「謝謝你。」歐陽寒誠心地道謝。
韓玉峰聽了,差點被嚇掉下巴。
天啊!這家伙竟然會謝他,他不會是聽錯了吧?明天一定要看看太陽是不是從西邊出來。
歐陽寒見到韓玉峰那呆愣樣,覺得十分有趣,於是決定再捉弄他一下。「玉峰,今晚能不能陪我睡啊?」
聞言,韓玉峰嘴巴張得更大。
天啊!地啊!這家伙一定是瘋了,才會說出這話。
不過最後韓玉峰還是留了下來,陪歐陽寒睡了一晚,突然覺得不和他吵架,其實感覺也滿好的。
第二天,歐陽寒很早起床梳洗,和韓玉峰用完早膳之後,就進宮去見公主。
到了太陽差不多要落山時,歐陽寒一臉苦瓜相地回到店裡。
韓玉峰見他如此,馬上安慰道:「沒關系,這條路行不通,可以走另外一條路,我們再慢慢想辦法。」
可是歐陽寒卻一改苦瓜相為笑臉,「成了!皇上答應不為我和公主指婚了。」
「真的?」韓玉峰興奮地大叫,他想起剛才歐陽寒的樣子,使勁捶了他的胸口一拳罵道:「你這臭家伙,竟然敢騙我,還害我為你提心吊膽了一整天。」
「好!為了表示我的歉意和謝意,我請你去大吃一頓。」歐陽寒興高采烈地提議。
於是兩人便關了店門去酒樓喝酒。
「都好幾天了,怎麼還沒有消息?你說,怎麼這麼久了還沒有一點線索?」歐陽寒愁眉苦臉地向韓玉峰抱怨。
「喂!你別淨在這裡抱怨,有本事你自己去找啊!別來這裡煩我!誰知道你那娘子是干什麼的,沒事藏那麼隱密?我看她八成不在這城裡了。你再仔細想想,她還有哪些親戚可以投靠?」韓玉峰提醒著歐陽寒。
「親戚?」忽然,歐陽寒想起一個人,「對了!她還有一個人可以投靠,就是那個已經失蹤的沈浪!」
「臭家火,你死定了,玉珊和舊情人相會,你沒機會了。」韓玉峰說道。
「不會的!」歐陽寒面色慘白地說,「珊兒只愛我一個,她不會喜歡沈浪的。」
「就算她不喜歡沈浪,她也會嫁給他啊!你想玉珊她一個女人無依無靠的,而且沈浪那麼愛玉珊,為了不接受玉珊嫁人的事實居然離家出走。如果玉珊去投靠他,他用甜言蜜語哄一哄玉珊,你知道女人都是禁不起哄的,我看玉珊八成會嫁給他。」韓玉峰分析得頭頭是道。
「那怎麼辦?珊兒不能嫁給他!絕對不能!」歐陽寒既焦急又害怕。
「先別擔心!我想現在玉珊應該還沒有嫁給他,所以我們要盡快找到她才行。」韓玉峰用手摸著下巴說道。
「好!我現在就去找。」歐陽寒說著就施展輕功去尋人。
韓玉峰見狀,連忙一把拉住他,「你給我回來,你知道她在哪裡嗎?」
「我……」歐陽寒支支吾吾地說。
「本來我也不想叫龍虎幫的龍俊義幫忙的,現在沒辦法,只好找他幫忙。」
歐陽寒一聽,馬上打了韓玉峰一拳罵道:「你這兔崽子,為什麼開始的時候不叫他幫忙?」
韓玉峰抹掉嘴角的血,大吼:「你再打啊!你別想我再幫你。」
一聽到韓玉峰說不幫他,歐陽寒馬上放下身段,肉麻兮兮地道:「小韓韓,別這樣嘛!來!我幫你揉揉!」說著,就要伸手幫韓玉峰揉臉蛋。
韓玉峰一見,嚇得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連忙一掌拍開歐陽寒的魔爪說:「別碰我!」
歐陽寒不死心地黏上韓玉峰,「小韓韓,別生氣嘛!最多我給你打回去,你要打幾下部可以,不過你千萬不可以不幫我啊!」
韓玉峰急忙跳開,搓著手臂,「好啦!我幫你了!」
「哇!小韓韓最好了!」
歐陽寒就要撲上去抱住韓玉峰,幸好韓玉峰躲過了。他不敢再逗留,馬上施展輕功,逃離可怕的歐陽寒。
否則歐陽寒一定會肉麻膩死他這個英俊瀟灑、玉樹臨風、風度翩翩、器宇軒昂、文質彬彬的大帥哥,他死了不要緊,可是害城裡的人被女人的淚水給淹死,那罪過就大了。
歐陽寒見韓玉峰走了之後,想到朝思暮想的人兒和沈浪在一起的情景,讓他剛才戲弄韓玉峰的好心情全都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痛苦和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