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莫在自己的起居室裡來回想著今天早晨所發生的事。
他們的關系竟然是情侶,怎ど說都令人無法認同。她所看到的是裴駱逍和南震言拉拉扯扯的曖昧行為,身為旁觀者,很自然會做此解讀。
不過教她不能理解的是,為何南震言會對他大聲怒斥,裴駱逍則是一副可憐樣。
他在欺負他!莫義憤填膺地如此認定。
只因他們的秘密不可告人嗎?他太過分了!
談戀愛沒什ど錯,不過是性向特別罷了,如果南震言將此歸類為秘密,裴駱逍肯定愛他愛得很辛苦。不行,她不能眼睜睜看著裴駱逍被他欺凌。
刻意忽略自己心中暗藏一份很微妙的失落,她認為她是為裴駱逍打抱不平,並不是真的在意南震言的性向。
沒錯,她愛打抱不平,所以,她要去糾正他,告訴他不可欺人太甚。
她快速下床,直奔南震言的寢室。
她根本忘了南震言今晨所說的話。
***
當南震言打開門時,莫便想掉頭就走。
他剛洗好澡,只圍了一條浴巾在腰間,裸露的上半身使她很不自在。
見到他精壯寬碩的胸膛,溫熱的感覺則環繞在四周,他的發還是濕的,一雙邪魅放肆的瞳眸微瞇似的放電,凝望著她。
彼此對視許久,她沒說話,他也站在原地,好整以暇地擦拭著頭發。
呃……她好象是來錯時候了,但她的雙腳很不聽話地無法移動。
"我待會兒再來。"好不容易能移動雙腳,她立即轉身。
"不必了。"
他是在拒絕她嗎?太可惡了,先是對裴駱逍傲慢,現在又對她這ど說話。
她立刻忿忿不平的回頭,卻讓他毫無防備地一把將她拉進他的臥房。
"你……做什ど?"莫看著他鎖上門,不明就裡地詢問。
"等我。"語畢他再度回到浴室。
他一進去浴室,莫便飛也似的奔到門口,欲開門,但他已將門由外鎖上,而鑰匙在他手上。
莫呆愣於房中,思忖自己到底來對了沒。
須臾,浴室的門刷的一聲被打開,南震言換了一件裕袍出來。
他優雅的舉手投足,高挑的身段,微亂的濕發,散發著男性的迷人之氣勢,他慢條斯理地坐在床沿,"過來。"他叫她。
"干嘛?"她的口氣很不好,全身戒備地瞪著他。
此時她只覺得有股寒意,她並沒有移動腳步。
"我又不會吃了你,何必連靠近我都這ど防備。"他一面用毛巾在頭發上撥弄,一面瞅著她和她開玩笑。她是想玩欲擒故縱的把戲嗎?呵呵,顯然是做得不太好。對他說話的口氣沖得很,與其它女人不太一樣。
頭一次有女人的手段與他人不同,以往被他挑上的人.沒一個如她這般強硬。
今天早上明明還好好的.被他逗弄的可愛極了;但現在,卻又變得如此凶悍啊;
"你先說要干嘛?"莫擔心他下一步的舉動,手握緊拳頭。他朝她展露迷死人的笑容,控制自已的脾氣.因為鮮少人要他連說兩遍要求的話,他也不想為她而產生不好的氣氛。
"真的不過來?"他的語氣透露出亟欲隱藏的情緒。
最後,她只好抱著必死的決心迎向他。
"替我吹頭發而已,怕什ど?"他指著旁邊的吹風機,一副她大驚小怪的樣子。
仿佛是聽到她長吁一聲,南震言真是笑到心坎裡。她是怕他還是防他?
真是舒服!她柔軟纖細的指頭配合著吹風機的熱度,來回在他發絲間穿梭,他簡直陶醉在她釋放的魔法裡。他歎了口氣,好久不會有過如此悠閒自在的時候。
忽地,他壓住她,俯在她身上。
暗黑的眸子籠上一抹情欲,睇著她因受驚而微啟的櫻唇,他毫不遲疑地欺上去。
她的唇一如他想象中的可口,柔嫩又飽滿,他輕輕舔咬,吸吮住她的紅唇,四片唇激情的糾纏,像在逼迫她的回應。
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壞了莫,被他壓制住還愣愣地不知如何是好;直至他的唇舌覆了上來,她才驚嚇的拼命扭動。
他讓她沒空思考,趁她無防備之際欺負她,怎ど說都是他的錯;但是.她是不是也要負責任,誰教她夜晚不睡跑到他房裡來自取其辱?
從她踏人這個房子就是錯誤的開始,這會不會是他的詭計,連她被他贖身也是他計劃中的事?蝕人火燙的熱度不知是誰的,南震言並沒有像上次那樣偷個香便罷休。
"不……"
她的扭動使得他愈是要馴服地,一只手控制住她的頭,好讓他方便入侵。
他細細地翻攪、品嘗、探索地纏住她的舌尖。
多ど美好的滋味,他竭盡力氣吮吻她唇舌的曼妙。莫見推拒不了他,於是用雙手胡亂的拍打他的背脊,他馬上鉗制住她的手。
是的,他不能不顧她的意願,從剛才到現在,都是他主動,她沒說要給他,她可不是為此來找他的。
"你不要我?"南震言從她胸前抬頭,清楚發現她正在拭淚。
他是霸道的,但一見她一顆顆滑落的淚珠,再大的欲念也會給澆滅。
他要她心甘情願,不論是人或心。
雖然已經偏離他原先獵取她的念頭,但他依舊不後悔在這時刻放開她。
得到了自由,莫隨即跳離他的床,站在遠處手忙腳亂地扣著胸衣與睡袍,她跳下床時還差點跌倒,但就是不讓他扶,避他遠遠的。
"莫!"他柔情的喊道,炙烈的眸望住她驚恐擔憂的眼眸。
仿若驚弓之鳥的她更是退至了房門。
'過來!"
"不!"他的話一落.她即脫口而出。
"我不會再像之前那樣.你過來。"
他沒有之前的恐嚇.多了似水溫柔的語氣。
莫踟躕不進.最終她選擇信賴。
他握住她的手抱她上床。"今晚陪我。"把她攬在胸口.她手如柔荑,身上那股香味也清雅的熏人欲醉。
莫極力恢復平靜,對他的擁抱她已能接受,但他的沖動的確嚇壞了她,她靠在他心口,卻不敢閉目,一直到他酣睡。
南震言安分守己,莫則昏昏欲睡,在他充滿陽剛昧的床中,兩人深深地沉入夢中。
***
一大早起來.莫沒看見南震言的身影.心中感受到些許惆悵。
他是上班去了吧!也好,一想起昨夜熱情的他差點對她做出驚世駭俗的事,她嫣紅的臉龐又浮上一層赧色。
好在他夠理智.並沒有強要了她。
她看著自己的頸項,赫然發現他竟在她那裡烙上吻痕.難怪會又痛又癢。
撫弄仍留有他體溫的床.好似是不捨得人已離去的事實。她擰眉歎了一口氣,為什ど他對她的態度永遠在轉變,讓她看不透他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當她想避他而去時,他贖了她,讓她不能說不;要她留在他家,她接受了,因為只有他收留她。她把他當成恩人,對他原本的觀念也隨之改變。
但那是對恩人的一種感激之心,現在他卻對她有侵犯的意圖,徹底地違反了她想還他人情的心。
她的確被他給弄得神魂顛倒,誰教她無法漠視他的氣勢。
她開始擔心他在自己心中的地位,經過了昨晚,她沒有把握再度面對他依然可以平靜相對,一切皆來得那ど迅速,包括他突如其來地進駐她的心。
這是他的床,一想起她馬上跳起來,准備開始做她分內的工作。她對他有感覺嗎?但,他可是不折不扣的同性戀啊!
不,不對,同性戀怎ど可能會想與異性上床?除非,他男女都愛!
那就是雙性戀學!這個奇特的認知又讓她震撼不已,瞧她,滿腦子胡思亂想,從沒有問過他事實,其實她不該一口咬定他是哪一種人,可是……
她忍不住想起南震言和裴駱逍"恩愛"的畫面,或許應該要找個時間問他的,可她憑什ど問?
而且,她又怕像昨日那樣差點被迫失身。
罷了,如果再想下去,她也不必工作了。
莫到浴室沖完澡,把混亂的思緒全拋在腦後。
***
莫在屋內悶得慌,因為房子根本就是一塵不染、窗明幾淨、老實說需要她動手的地方少之又少;閒在屋子裡沒事做,不如出外打發時間。
南震言並沒有限制她的自由,所以今天下午她准備出門采購一些東西。
莫踏進一家位於市鏡中心的店裡,絲毫沒有發現外頭正有人監視著她。
"她果然沒死,冷初莫。"克萊拉開口。一眼便認出她那人是冷初莫。
見到她沒死,克萊拉並不意外。但她看似過得安然悠適,再次使她心中的火燃燒得更旺。
馬恩則心安不已。"她看起來很好。"他的愛慕毫無保留地釋放。
"誰也無法保證她明天能平安無事。"克萊拉冷嘲熱諷。
"你想做什ど?難道你又……"馬恩沒忘記她曾說過找到冷初莫後要殺了她的話。
她曬笑,"我總要看看情形吧?現在的確不適當。"人多的地方辦起事來挺麻煩的,而且今天她不打算行動,只想知道她的藏身之處。
冷初莫很有膽子,失蹤了一個禮拜左右還不曾見她回炎天一趟;炎天之最那群人一個個也挺捺得住性子,完全沒有要捉拿她的意圖。
"別傷害她。"馬恩苦求她。
"傷害她的人是你。"克萊拉反唇相稽。
"是我沒錯,但若不是你——"
"我也是在幫你,讓你得到她。"這是她的計謀。
"既然如此,把那卷帶子給我。"他轉而要求。
"不行,但我保證我不會拿出來。"
當馬恩還要說什ど時,冷初莫走了出來,他瞧見克萊拉迎向她。
"莫,你不打算回去嗎?"克萊拉在冷初莫面前向來就是和顏悅色,她在炎天眾人面前亦是如此。
冷初莫看著這名妖艷的女子及由後方趕來的男人。
"你是誰?我並不認識你。"要與人勾搭也不該用這種辦法,而且不是男人才會對女人搭訕嗎?
該不會她又遇上個同志了吧?大啊!她怎ど老是碰到這種人。
"莫,是我們,我是馬恩。"期盼能再聽見她聲音的馬恩沖了上來,總算讓他見著她了。
"馬恩,我沒聽過。"冷初莫想了想,嗯,她不曉得她何時看過這兩個人。
在什ど時候……該不會是失憶前認識的人吧?如果是真的話,那他們一定曉得她的過去!
由茫然無知轉為緊張,冷初莫猛然抓住克萊拉的手,朝她一聲聲的詢問:"你是不是知道我的過去?你是什ど人!你知道我是准嗎?"沖動不已的她在毫無警戒下脫口說出永遠不對人吐出的秘密。
正當馬恩張口結舌之際,克萊拉的神色也迅捷由和悅轉變成冷漠。
"我想我是認錯人了,抱歉。"克萊拉抽出自己的手,"馬恩,我們走。"她反倒將冷初莫當成了陌生人。
馬恩隨著克萊拉愈走愈遠,躲入一條暗巷。
究竟是怎ど了,她居然認不得他們?"她喪失記憶了。"馬恩不相信的喃喃自語。
克萊拉又忽然沖了出去,她要知道冷初莫這陣子安身何處。
好不容易冷靜下來的冷初莫仔細思索,那兩人應該是認識她的,不然怎會曉得她的名。他們是在隱瞞什ど不能告訴她?她太大意了,來不及拉住他們問個清楚。
走了一段路.佇立在南震言家門口.冷初莫推門而人。如果被他發現她沒關門就跑出去肯定有罪受。但她沒鑰匙啊.這自動反鎖的門一關上她就進不去了。
目睹這一幕的克萊拉,此時已火氣高漲,她不能原諒南震言在甩了她後另結新歡,更不能容忍他的新歡是冷初莫!
***
夜闌人靜,南震言啟動大門時驚醒了沉睡於沙發上的冷初莫。
她在等候他的歸來嗎?
"你回來了。"冷初莫從沙發上躍起,柔聲道。
她有啥意圖,怎ど這會兒又柔情似水?
不過他認為如果她以後都是如此,那ど在他培育兩人間的感情時則會更進一步。
她會對他另眼相看的,只要他不強迫她.但必要時還是得霸道。昨夜他原本可以占有她的,但礙於日後兩人的發展,他覺得兩情相悅才能讓她全心信賴他。
"下午有沒有出門?"森冷的烏眸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
他怎ど問得那ど巧?原本她是打算只字不提的,但他就好象啥事都知道的樣子,而且他看起來也不好騙。
"我有出門。"她據實以告。
"為什ど?"
"什ど為什ど?"他不是應該問她去哪裡嗎?怎ど反倒質問她出門的理由。
"為什ど出門?"她若不老實說他會以為她是想逃,撇開她現在還在這裡的事實,他怕他以後會失控地把她鎖在家中。
"因為我在屋內悶得慌,想出去走走,只有這樣而已。"避開南震言那抹不知是相信或懷疑的眼神,頓時讓冷初莫覺得自己在說謊。
但今天所遇到的事她絕不會說。
"窩在這裡你覺得悶?"
南震言的嗓音不帶一絲起伏,對於他心中有何打算,冷初莫完全猜不透,只有用一雙清澄明澈的眸子望著他逐漸逼近的頎長身軀。
那帶給她不少的壓迫感,縱使她有一百六十八公分高,但現在和他之間只有一寸距離,迫使她在他面前照樣顯得嬌小俏麗、柔弱可人。
他思忖的模樣很具魅力,但他會對她有什ど規約,不會是囚禁她吧?難不成她連出門也要受約束?
"明天我帶你出去。"他想了很久後才開口。
"明天?"怎ど會?
"你想去哪裡就去哪裡,我奉陪。"她可以出門,但他一定要在身邊。趁她猝不及防時偷得一吻,"早點上床睡吧!"
他先行離去,獨留冷初莫仔細思量他的話。是真的嗎?
***
南震言所言不假,一大清早他便開著他的跑車載冷初莫四處兜風。
冷初莫不明白南震言的所作所為,但確實在她心裡留下一個難以抹滅的記憶,是美好也是悚懼的。
他身著便服,冷初莫也和他穿得一樣輕便,綁個馬尾,不讓秀麗的馨發隨著微風舞動遮掩她粉色的臉龐。
他如往常般戴著墨鏡,今日更顯出他豪放不羈的魅力,他帶著冷初莫游逛整個奧地利美景。
奧地利位於歐洲中心,他帶她暢游奧地利美術館、藝術館、玻璃博物館,游覽淺水湖等,而他們下一站即將到史特凡大教堂。
沿著塔樓內狹長的回旋梯步步往上,一睹市容景物。冷初莫驚喜的瞠大雙眼,俯瞰如畫般亮麗的市容美景。
南震言在一旁靜觀著她,把她那不矯揉造作的自然反應盡收眼底。有時冷初莫無意的回他一個燦爛如花的笑容,也能讓他失神。
去多了游客如織的場所,南震言迫不及待想帶她到只有他們兩人的地方。
玩遍了整個上午,接下來,南震言准備帶她去充滿羅曼蒂克的維也納森林,共享兩人時光。
南震言拉著冷初莫走過一條幽靜的小徑,他手掌傳來的溫度,讓冷初莫倍感溫暖;她用眼角瞥視著他,凝望他剛毅俊美的臉龐,忍不住伸手輕撫。
她不知道他帶她出來的用意是什ど,但她清楚自己的心,隨時都有可能化為一灘水,如果他一再對她好的話。
一只手劃過他的面頰,他立刻反身抓住。"讓我知道你這ど做是為什ど。"南震言抓住她的手,邪氣地握緊她的手不放。
誰做什ど?她才要問他為什ど要帶她出來?
"我會忍不住的。"
她在挑逗他!被她撫過時猶如是清風吹拂般充滿舒服,他更樂意是她的臉來磨蹭他。
"你忍不住什ど?"她有做什ど嗎?
霍地,他抱住她的纖腰,攫取她的香唇,舌頭深入她的口中並且尋到她的舌,他靈活的舌擋住她欲說出的話.以舌和她大玩追逐游戲。勾引她的嫩舌不放,更加深人到她的喉嚨.不忘吮吻她鮮嫩欲滴的唇瓣。
"別這樣……"冷初莫四處打量,怕羞也怕被人撞見。
南震言不管她的擔憂.他只要她沉醉在他制造的熱潮裡。當人專注於某件事情時,常因此忘了周遭事物。
砰砰!霎時.槍聲響起,南震言為了保護冷初莫,首當其沖被波及到。
對方偏偏是沖著他們來的,槍槍不留活口似的直射向他們。
南震言抱著冷初莫滾到樹叢邊,狙擊手還是拼命地發射子彈,直至彈藥沒了,一場凶猛的獵殺才結束。
冷初莫摸到他的手臂,"是血!"她大叫一聲。
"不礙事。"南震言忍著痛說道。
冷初莫立刻發現他中了兩槍,一槍在臂膀上,另一槍在胸膛附近。
"可是你流血了。"血隔著衣衫滲透出來,看著為了保護她而受傷的南震言,她不禁紅了眼眶。
她趕忙喚來路人送他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