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特摩斯抓著阿美蒂尼的小手把她拉回她住的地方。
他是在生氣嗎?她做了什麼讓他如此氣憤?
他把她摔到床上,冷峻嚴肅的臉讓她害怕。她縮回床上,謹慎地看著他。
“我們冰冷的女神終於有了人類的表情嗎?你是不是一心求死,是不是?”
他俯下強壯的身子想要抓住她,她害怕地閃躲。
“混蛋,你敢抵抗我?好,你那麼想死的話,我成全你,過來!”
他的聲音很冰,很冷,讓她害怕,她不要他變成這樣,不要。
眼淚無助地滑落,阿美蒂尼拼了命地蹬著雙腿,閃躲著圖特摩斯無處不在的蠻橫手臂,她張著小嘴急速地喘氣,不要,不要,眼淚很快地模糊了視線,她卻不敢擦拭。
終於,他握住了她小巧的腳,他像惡棍一樣毫不憐惜地板著她的腿把她拖到身前,她閉緊了眼睛,拒絕看他生氣的臉。
“睜開眼睛!”
怒氣四溢,他快被這個女人逼瘋了,她根本從來都沒顧過他的死活,她沒有去看過他一眼,當他正在生死關頭掙扎的時候,她還不知道在哪裡逍遙呢。
他更加生氣的是,她竟然想用死來逃離他的身邊,他絕不允許!
“阿美蒂尼,我命令你給我睜開眼睛!”
圖特摩斯氣瘋了。
“我不要!”
阿美蒂尼緊緊咬著貝齒,倔強地閉著眼睛,長而黑的睫毛卻不安穩地細細撲朔著。
圖特摩斯獰笑一聲,詭譎地說,“女人,你不聽話是嗎?別怪我沒警告你!”
阿美蒂尼倒抽一口氣。她仍力圖鎮定,只是素淨的臉襲上了可疑的粉紅。
他,他,這個淫蕩的家伙在做什麼?
圖特摩斯冰涼的大手揉捏凌虐夠阿美蒂尼的小腳後,便順著她光潔纖細的腿緩緩上行,欲強行探花。他的唇也野蠻地撕裂她胸前的衣襟,他把自己狠狠地埋進她馨香溫暖的懷,大口大口地舔食嚙咬。
那細微的刺痛讓阿美蒂尼動情,她細細地皺起眉頭,死命地咬住唇。
不行,再不制止他,這個可惡的野狼真的要無法無天了!
她用盡了力氣從他強壯的臂下抽回小手,忙不迭地撐起他做亂的頭顱。他由著她抬起頭,只意猶未盡地瞄了她一眼,深藍的眼眸裡全是氤氳的迷情。他強硬地俯下腦袋,自動自發地拱回她溫暖的胸口。
她紅著臉,喘出一口曖昧的氣團。
“你,你抬頭!”
“我不要!”
倔強執拗的像個孩子似的圖特摩斯讓阿美蒂尼愣了下神,這一愣,她就沒再清醒過。
她就這樣被他吃干抹淨了?
胸口沉重的壓力和腰間緊纏的雙臂清楚地告訴她,她再也不是原來的阿美蒂尼,她成了一個真正的女人。
後悔嗎?她問自己。
不,如果是在以前,或許她會後悔,會害怕,可是現在,下意識地撫著圖特摩斯埋在她胸口的頭顱,經過了那一番生死的掙扎,她似乎看破了許多。
當他挺起偉岸的身軀穿透她的那一刻,她的靈魂就隨他而去了。那種涅磐似的的疼痛中,她體會到了一個女人的驕傲,他為她動情,為她激烈,為她神魂顛倒。
自始至終他們的眼神是執著的抵死糾纏,那眼波流轉間的生死相許是彼此才會懂的認真。以前的一切都在眼前徹底坍塌,在靈欲的相互滲透中,他們找到了真正的自己。
一切的痛苦和一切的寂寞都終止在兩人必將永遠糾纏的生命中。
煙消雲散的,是生命中不再重要的東西,而血肉豐滿的,則是生命的重生!
他睡著的方式,像極了執拗賴在媽媽懷裡的孩童。
臉埋在她柔軟的胸口,高挺的鼻梁就頂著她跳動的心髒,他的呼吸和她的心跳融合在一起,他強壯的手臂蠻橫地環住她柔軟的腰肢,他們完整地嵌合在一起,是一個完整的圓!
和他在一起的次數並不多,但是她竟然已經習慣了他纏人的方式,他賴在她胸口的模樣,雖然看不見他的臉,但是她知道他在偷笑。這個人,以攪亂她平靜的心緒為樂,她知道他喜歡看到她方寸大亂的模樣,似乎那可以給他太多的樂趣?br
“你在咬哪裡?”
阿美蒂尼的聲音裡有隱隱的喘息。
“真的要我說?”
模糊的聲音從胸口傳來,阿美蒂尼只能裝做聽不見。
終於決定戲弄夠了,圖特摩斯抬起他高貴的頭顱。
狹長的雙眼,碧藍的眸,他瘦削堅硬的下巴就舒服地擱在她的胸窩。
“那個時候你為什麼不躲開?難道你非要用死亡來逃離我?”
外表是慵懶的公獅,說出口的話卻是嚴肅。
“我很怕蛇,我並不想死,所以不敢亂動。”
她的語調是一貫的坦然,但是眼中已沒了抵抗和掙扎。
“好,那上一次呢?你根本不想躲那只箭是不是?”
一提起這個,阿美蒂尼的小臉便染上了蒼白,她想起他為她擋箭的一幕。
他感覺到了她的不安,撐起有力的手臂,把她摟到了懷裡,順勢翻了個身,這下,換她賴在他的懷裡了!
“是,你說的對,我確實不想躲那只箭。我們之間種種的矛盾和抵制讓我不安,而你,是個太過堅持的人,你絲毫不管別人的感受,你說的每句話,做的每件事,讓我感覺的不是真心,而是你對一個所有物的占有欲。”
她止住他欲辯駁的唇,清亮的眼中有太多的情意。
“我這麼久才想通,明白了你與別人的不同。你處在權利風暴的中心,早已經掩埋了真實的人性,你做了太多連自己都控制不了的事情。你的心底還有幼年的陰影,很多時候,你是個早熟的孩子,逼迫著自己展露最凶猛蠻橫的一面以壓倒你的敵人。可是我,阿美蒂尼,不管我是順應了誰的意願來到你的面前,我逃也逃過,抵抗也抵抗過,掙扎也掙扎過了,最後發現自己仍沒有辦法逃離你的身邊,我只能認了這命!從今以後,你的真實自我就是我全部的世界。我們不要求別人來懂,我希望我們有最堅固的城牆來抵擋外界的紛擾。”
她美麗地笑,因為真切地看見了他眼底的感動。他們都是太愚笨的人,愛是不會說出口的誓言,一個眼神,一種感覺,他們就會找到心底最真的依附和港灣。
“這是你說過的最長的一段話!”
他竟然會木訥!
她昂著頭,金色的雙眸裡有澄淨的笑意,而他碧藍的眼瞳裡也有最真摯深沉的感動。
她依舊昂著頭,迎接了他生命中最高貴真摯的吻,那是忠貞的封緘。
他將她摟回懷中,細細地撫著她烏黑的發。
“你太沉靜,那是我所追求而不能完全擁有的東西。這麼多年,我淹沒在權利追逐中而不可自拔。我要女人,不是發洩就是報復,而女人要我,最先看到的也是我的權利和地位,”他抬起她素淨的小臉,向來妖媚狂野的臉是難得一見的嚴肅和認真,“直到遇見你,那份平淡沉靜讓我不自覺地想靠近,靠近又起了貪念,想完全的占有。我沒有去深思,只是想不管用何種手段我都要你屈服,沉淪在我的懷抱。”
這個驕傲的男人根本就不會輕言愛情,他更不會低下他高貴的頭顱向她認錯。可是她真的已經理解了他,有很多時候,語言並不能表達出愛情的千萬分之一。
“不管怎麼樣,你已經是我的了,我絕不允許你輕易離去,不管是哪種方式,總之,我在哪裡,你就在哪裡,知道嗎?”
圖特摩斯霸道地捧起阿美蒂尼的小臉,威脅著讓她說出諾言。
阿美蒂尼好心情地刮了刮他高挺的鼻梁,溫柔地撫著他的鬢角,“如果你表現好的話,我會做你的跟屁蟲,甩也甩不掉,如果你表現不好的話……”
阿美蒂尼聳了聳肩。
沒想到這小女人還有戲耍人的頑皮一面!
圖特摩斯挑高了眉,一個翻身把她壓在身底,“你好大的膽子,現在敢威脅我了是不是?”
阿美蒂尼摟下他的頭,順理著他長長的發,貼在他耳邊輕輕說:“我不會離開的!永遠也不會!”
她感覺到他高大結實的身軀在顫抖,她更加抱緊了他。
☆ ☆ ☆
底比斯傍晚的陽光溫和許多,阿美蒂尼悠閒地在林間散步,不遠處有貴族模樣的孩童在爛漫嬉戲。心境是從未有過的平靜從容。
或許她真的只是一個平凡的女人,雖然記憶是李和阿美蒂尼的融合體,但是她很適應自己現在的生活,她找到了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或許他並不完美,不懂得如何來表達自己,但是只要他們懂得彼此,了解彼此就夠了。
如果一個男人,他會用生命去換取你的生命,這還不夠說明一切嗎?
身前的陰影讓阿美蒂尼抬起頭來。又一個太過美麗的少女,應該不超過十五歲吧?眼睛裡有太多的敵意和脆弱。
“你為什麼不離開他?你把他傷得還不夠嗎?”
淚水從眼眶裡掉落,沙提為心上人不平。
“是我的錯,可這是我們兩人之間的事情。”
阿美蒂尼很冷淡,他們的是非與她何干?
“不,絕不是!”少女眼中湧出了更多的淚,“他垂死掙扎的時候,你在哪裡?他發著高燒,神智不清的時候,你在哪裡?如果不是他在昏迷之前,命令所有人不得動你一根寒毛的話,你早就被母後殺了。”
“你口中的他,你應該尊稱為父親吧?”
平淡的一句話讓沙提的臉立即轉為蒼白,她咬著唇,“不是那樣的,絕不是那樣的!他……他已經是我的男人了!”
阿美蒂尼心上燃起無明火,撕碎了冷淡,她反唇相譏,“你的男人?你的愛太盲目可笑,你愛他的什麼?王位?權利?高高在上,萬人敬仰的地位?還是那一副傾國傾城的皮囊?如果他今天是一個跪在地上的乞丐,靠著你母親的一點施捨才能存活下去的傀儡,你還會愛他嗎?你得到了他的人又怎樣,你確定他是在愛你,還是在你身上純粹的報復,你又了解他多少呢?”
沙提的臉再無任何顏色,她怔愣在原地。
阿美蒂尼轉身離去。
☆ ☆ ☆
阿美蒂尼隨著小祭司向聖池而去。
這就是偉大的卡納克神廟,比起幾千年後的破敗,坍塌,此刻的神殿雖然沒有完工,但壯闊恢弘的雛形已經具備。高大的圓柱上是彩繪圖畫,柱頂有開放的紙莎草花,那根根密集高大的石柱,讓置身於其中的凡人,強烈地感受到自身的渺小。
不知道為什麼,一走進這個聖殿,她的身上就充滿了莫名的能量。
眼前豁然開朗,是寬闊的聖池,池水碧綠清澈,馨香的花瓣飄在水面上,讓人想沉溺其中歡快暢游。
小祭司早已失去了身影,阿美蒂尼四處看了看,為什麼帶她到這裡來?
正迷惑著,突然身後有人欺近,蠻橫地握住她的纖腰,從背後把她抱了個滿懷。
“為什麼不反抗?”
身後的人話中有強烈的不滿。
阿美蒂尼搖搖頭,真是個孩子,她拍了拍他的手,“早知道是你。”
她轉過身,眼睛立即被他耳上的東西吸引。
“你穿了耳洞?那個耳環怎麼在你這裡?”
阿美蒂尼驚呼,他也在左耳穿了一個耳洞,而耳上掛著的正是她的另一只耳環,怎麼會在他這裡的?
“在第一次我們相遇的地方,你遺落的。”
那個耳環和她一起來到了古埃及?聰明如她,立即把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弄了個清楚。
圖特摩斯三世是歷史上第一個穿耳洞的法老,所有的研究人員都找不出原因在哪裡,現在被她給不小心弄清楚了,她會記得把這個事情記錄在陪葬品上的。只怕,這大男人會不允許。呵呵。
“笑什麼?”
難得看見她笑,那淺淺淡淡的溫暖在心中慢慢擴散,圖特摩斯控制不住自己,他想要摘擷那輕靈飄渺的笑花,捧起她的小臉,小心翼翼地壓下唇瓣。
只是輕輕地碰,已經無法滿足他的欲望。喉嚨裡有強烈嗚咽的野獸,他粗大的掌自動自發地向溫暖探去。
小手動情地攀上他窄細的腰,“你,你這個惡棍,你沒穿衣服?!”
原來這人早有預謀!
“是你的錯,我本來想和你先泡個澡的,都是你害的!”
什麼?
“那好,你住手,我們先泡澡。”
羞惱地拍掉他作亂的大手。
“那也得先脫衣服!”
男人仍糾纏不休。
“好,我自己脫,你放手!”
細細的喘息不知道是因為掙扎還是因為動情?
“那不好,你的速度太慢,我來!”
惡霸!
“你……”
大勢已去,只能歎息。
無奈地隨他去,縱使他在她面前展示的是真實的自我,但蠻橫霸道的本質還是不變!
放縱的歡愛過後,他仍糾纏著她,她發現他這麼大的一個人,最喜歡把頭枕在她的胸口。在溫暖的水中,他們的身體緊密相連。
無意識地撫著他的耳朵,摩挲著那耳環,他還在耳廓上帶了純金的耳飾,寬薄的簡單式樣把他趁得更加俊美。
“你真美麗!面對你,我只能慚愧!”
他抓起她的手,細細地嚙咬,“竟然用那個詞來形容我?該罰!”
狹長勾魂的眼裡全是誘惑的碧藍波光,她心跳加速,只能伸出藕白的手遮住他勾魂攝魄的眼。
他拉下她的手,她的兩只手全陷落在他寬厚的掌心。
親親她柔嫩的掌心,“為什麼不問我?”
她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問你什麼?”
“你見過沙提。”
整個埃及王宮到處都是他的眼線,她的安全盡在他的掌握。
“是,我是見到了她,怎麼了?”
她的聲音很平靜,沒有一絲一毫的惱怒氣息。她垂著眼睛若無其事地看他。
“你根本不在乎我?”聲音裡有嗆人的哀怨。
“為什麼要這樣說?”
她等著他自己坦白。
“我沒有做。”
短短四個字,是他難得的解釋。
“我相信你!”
由他驚訝的表情,她就知道她的這句話對他的震撼有多深。他從小就活在猜疑和爭斗中,一句相信你,往往包含著太多的謊言和欺騙。
這個奇特的小女人,就這麼突然地掉進了他的懷裡,為他的生命帶來了太多的奇跡。在她的面前,他已完全沒了面具。
一個女人,一個和他心意相通,水乳交融的女人?那是他以前二十六年的歲月中從來沒有過的,他的生命不再是灰色的深沉和黯淡,因為她,突然有了亮點和對於未來的期待!
“我的四十八騎告訴我,你是個勇敢而不可思議的女人!”
圖特摩斯撥開阿美蒂尼額邊的濕發,那顆美艷欲滴的紅色砂痣顏色更加鮮辣,襯托得素白的小臉更顯嫵媚。
“這是什麼意思?”
眸中波光瀲灩,她的美像一顆未切割的雛鑽,注定將大鳴大放的光彩命運悉數被這個蠻橫的男人強行霸占。
“我倒下的時候,你的怒氣驚動了天地!”很可惜他未親眼看見。
“是我嗎?我已經忘得差不多了!”
慧黠地笑笑,阿美蒂尼想,也許就是那場驚天動地的怒氣改變了她的生命。
“我的大祭司告訴我,你是太陽神的女兒,得到你就可以得到整個埃及。”
她探詢地挑起一邊柳眉,無言地置疑。
“可是我,”他壓低了身子,眼底的不可一世狂肆燃燒,“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助,埃及是我的,我有足夠的能力和信心擁有它。如果要借助你的力量我才能得到埃及,那是對我的侮辱。”
這男人,驕傲得一塌糊塗。
“你真的相信我是阿蒙神的女兒?”
她昂起腦袋看他。
圖特摩斯用堅硬的下巴摩挲著她柔軟的額發,眼睛裡有抹深思。
“或許。”他模稜兩可地回答。
“不管你是誰,我只知道你是屬於我的,誰都不能將你從我身邊帶離,包括你自己。”
對視的雙眸中有著彼此才懂的宣誓和執著。
阿蒙神,你睜開眼睛,睜開眼睛看看明白,偉大的埃及王,早已忘記了他的使命,沉湎於骯髒的凡塵女色中,這就是你把阿美蒂尼送給他的初衷嗎?
卡赫拉痛苦地在心中吶喊,他怎能親眼看著王墮落?他昂藏不凡的王是太陽神親自選出的聖人,埃及注定會在他的手中成就大業,他怎能將自己高貴的靈魂奉獻給一個女人?
卡赫拉的眼中迸射出凌厲的光,蒼白清秀的臉歪曲變形。我會阻止這一切的,縱使你是太陽神的女兒,我也絕不允許你玷污埃及皇室,玷污我心中最完美無暇的王!
上一次沒死是你的造化,總有機會的,不管怎樣,你難逃被祭的厄運!
阿美蒂尼打了個冷戰,心裡陰颼颼的。
圖特摩斯抱緊了她,“水冷了,我們上去吧!”
阿美蒂尼不置可否地點點頭。
“上次圍堵我們的人,你查清楚了嗎?”
“有的是盜匪,有的是多菲斯的人,還有的就是想找死的人!”
圖特摩斯眸中襲上陰冷,他會揪出那只幕後黑手的,光是哈特捨普蘇,她沒有那個膽量。
也許,是他采取行動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