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靖瀾正倚在窗邊抽著菸,與其說他是起得早,倒不如說是一夜都睡不好,在床上輾轉反側,時睡時醒,最後乾脆起床閒晃!到現在已是清晨六點。
幸虧這間寢室暫時只住了他一個人,不論是何時有什麼任性的舉動都不會影響到別人。不過話說回來,以他著稱的-孤僻-性格,其實也很難有和平共處的室友,所以,雖然經常連個說話的伴都沒有,但他畢竟還是適合獨處吧!沈靖瀾這麼想。
約莫在早上七點的時候,寢室響起了敲門聲,沈靖瀾納悶地蹙眉,起身走過去拉開門,發現門外站的是正張開嘴打呵欠的秦翼風。
「怎麼了?學長,這麼早——」
「第一堂有課。」秦翼風說著又打了個阿欠,隨著沈靖瀾走進寢室。「而且我睡不好,惡夢連連啊!」他說。
「哦?」沈靖瀾拿起菸盒。「要菸嗎?」他問。
秦翼風搖頭。
「我還沒刷牙洗臉呢!有點事想先跟你談談。」
「什麼?」
「昨天我和陶然談過了。」
「啊?!」
沒想到她的動作這麼快,沈靖瀾有些驚訝。
「昨天咱們不是在舞會裡走散了嗎?舞會結束後我四處找你,結果碰上了正要回宿捨的陶然和古湘凝,陶然就和我在宿捨外頭談了一會兒。」秦翼風看著他。
「我們談了些什麼你心裡應該有數吧?」
沈靖瀾無語,但也未回避秦翼風的目光。
秦翼風苦笑著揮揮手。
「用不著擺出那副表情,我又不是來興師問罪的。」
「對不起!」
除了這個,沈靖瀾想不出該說什麼。
「你不需要道歉,其實我多少也有點心理准備了。」看見沈靖瀾一臉的疑惑不解,秦翼風笑著繼續道:「就是昨天早上,看見你為了陶然和林慶華那幾個家伙大打出手,我心裡就有個底了。天啊,真不敢相信那是你,我到現在都還在懷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實在很抱歉!」沈靖瀾還是只能這麼說。「我真的無意——」
「為什麼喜歡陶然?」秦翼風突然問,打斷了沈靖瀾的話。「不過見了幾次面,我還以為只有我懂得欣賞她特殊的魅力呢!」
「這——」沈靖瀾抓了張椅子坐下。「你聽了也許會覺得不可思議,但我和陶然其實十幾年前就已經認識,只不過這十幾年來都分處兩地不曾碰面。」
「十幾年前?」秦翼風睜大雙眼。「那時候陶然豈不只是個小孩子?」
「我自己也不過是個大孩子,我們曾做過一陣子的鄰居。」
「十幾年不見,你們還認得出彼此?」
「我看一眼就認出是她,不過她對我幾乎沒有任何印象了。」
「咦?但她昨晚告訴我她喜歡的是你。」
沈靖瀾微揚嘴角。
「那和什麼『青梅竹馬』毫無關系,是我近來的努力成果。」他說。
秦翼風恍然點頭。
「原來你對陶然展開了熱烈追求。」
「也不是這麼回事,只不過——」沈靖瀾歎息。「我也掙扎過,但不管怎麼樣都無法忘記她,聽見你說她已經答應和你交往,我-——天!那種滋味真是難受。」
秦翼風聞言哈哈大笑。
「後來明白原來是你們兩情相悅,總算能松口氣了吧?」
沈靖瀾苦笑著搖頭。
「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你,所以——」
「拜托!不要想這麼多好不好?」秦翼風也露出苦澀的笑容。「其實我很感激你們沒有瞞著我,而且在這時候告訴我是最好的,畢竟我和陶然還算不上在交往,感情涉入不深,不至於受到什麼傷害,頂多覺得有些遺憾罷了。」
「學長——」
「對手是你嘛!我總算能心服口服了。」
「全都是我的錯,請不要責怪她。」
「愛情怎麼會是錯的呢?我誰也不怪,放心吧!」秦翼風笑著說,看了看表之後站起來。「我該准備上課了,你呢?」
「早上三、四堂有課。」沈靖瀾也站起來。
「下午沒事的話可以約陶然出去走走哦!」秦翼風笑著拍他的肩。「你不知道吧?因為昨天的迎新活動,玫瑰今天全校補假一天。」
「是嗎?」
「錯不了。還有,見了陶然替我告訴她,從今天起我就把她當妹妹看,有人欺負她的話我是不會坐視不理的。」他笑著對沈靖瀾說!在他胸前輕捶了一拳後朝門口走去。
* * *
當天上完課沈靖瀾就約了陶然,兩人驅車下山,車子行駛中沈靖瀾順口提起早上的事。
「啊?秦大哥找過你了?」陶然頗覺驚訝,隨即又擔心地問!「還好吧?你們有沒有——」
「我們既沒有吵架也沒有動手。」沈靖瀾說。「他是個風度極佳的人。」
「也許秦大哥是不敢跟你打。」陶然想起他昨天早上既冷酷又冷靜的打人模樣。
「我早有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准備了。」
陶然歎息。
「真不知道該說什麼。」
「不要太介意了。」沈靖瀾轉頭看了看她。「學長說他會把你當妹妹看,還警告我絕對不能欺負你。」
陶然很感動,就像秦悠悠所說,她這個哥哥肯定是很棒的男友人選。
「真是個溫柔的人啊!」她靠著椅背輕聲道。
沈靖瀾聞言抓住她擱在膝上的手。
「別當著我的面用這種語氣贊揚他,我不怎麼愛聽。」他說。
「跟秦大哥比起來,你倒是一點風度也沒有。」
陶然因為手被抓住而顯得有點不自在,他倒是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最後竟還拉著她的手到唇邊親吻。
「你!拜托你專心開車,這樣子很危險的!」
陶然使勁抽回自己的手,感覺他在上頭又印上一吻才放開她。
為了掩飾躁紅的臉,陶然推了推眼鏡。
「我們要上哪兒去?」她問。
「去我家。」沈靖瀾回答。
「你家?」陶然閒言大吃一驚,倏地轉過頭看著地稜角分明的側臉。「可以問一下嗎?我們去你家做什麼?」
沈靖瀾也轉頭看了她一眼,微笑問道:
「怎麼了?你好像嚇了一跳,臉色有點蒼白。」
「我是天生麗質皮膚白。」陶然將視線移回正前方。「嚇了一跳倒是真的,因為你忽然說什麼要回你家——」
「去我家坐坐有那麼可怕嗎?」
「也不是可怕,只不過有點——我忽然到你家去有點奇怪不是嗎?」
「為什麼?」
「我們又不是——」陶然支晤著。
「不是什麼?」
「我們又不是論及婚嫁的男女朋友,現在去見你的家人太—太早了點吧?」
她垂著頭低聲說。
「家人?」沈靖瀾聳起眉。「我沒告訴你嗎?我一個人住。」
「一個人?」
沈靖瀾點頭。
「我很早就搬出來自己住了。」
「那麼你說的『你家』指的是——」
「就是『我家』。」
「那可不行!」陶然猛搖頭。「我不去!」
「為什麼?」沈靖瀾又轉頭看她。「已經沒有『家人』了,為什麼還不行?」他問。
「因為——」陶然又開始推眼鏡。「我就是不想去,不可以嗎?」
「當然可以,只要你給我個理由。」
「我的理由可是絕對充分的。」陶然咕噥道。「還是不要比較好。」
「你要說呢?還是要我停下車來好好吻你?」
「是湘凝啦!」陶然回答的可快了。
「古湘凝怎麼了?」
「她是我的同學兼室友,給我一些建議和警告也是理所當然。」
「建議和警告?」
陶然點頭。
「聽過她的忠告,我覺得還是盡量不要跟你獨處比較好,尤其是同在一個屋子裡。」她說。
沈靖瀾又看看她。
「說的模糊不清,我要靠邊停車了。」
他說著真的打起方向燈。
「不要!不要啦!」陶然忙阻止他。「我還沒說完,快繼續往前開。」
沈靖瀾似笑非笑地對她說:
「不要這麼容易就屈服嘛!不喜歡我吻你嗎?」
陶然倏地臉一紅,搬過頭去推著眼鏡。
「湘凝說的沒錯,你果然是那種注重肉欲的男人。」她說。
「不重肉欲還算是男人嗎?」
沈靖瀾覺得有點好笑。
「也有注重精神層面的男人啊!」
「要不要舉幾個例子?」
車裡寂靜了約莫五分鍾,陶然清清喉嚨道:
「老實說,我認識的男人不是很多。」
「很好。」沈靖瀾微笑。「就因為古湘凝說了那樣的話,所以你不敢跟我一道家?」
「嗯。」陶然承認。
「但我想帶你去,有東西想讓你瞧瞧。」這回沈靖瀾真的把車停下,轉頭以那似乎能溺死人的深藍色眸子盯著她。「去吧!好不好?」
絕美的臉孔,深情款款的表情,再加上低沉魔魅的聲音,教她如何拒絕?
「湘凝也說了,你似乎是個自制力頗強的人。」她說。
「嗯。」這點沈靖瀾倒還挺有自信。
「那麼我們就走吧!去你住的地方。」
沈靖瀾微笑,俯過身子輕吻她的臉頰,而後方向燈亮起,車子又緩緩地朝前駛去。
* * *
車子在天母一高級住宅區前停下,陶然詫異地轉頭問他:
「你在這種地方租房子?很貴不是嗎?」
「房子是買的。」沈靖瀾回答。
「買的?」
「用不著這麼驚訝,雖然說是位於高級住宅區,卻只是一房一廳的十幾坪小套房。」
「那也要不少錢吧?」
「還好。」沈靖瀾熄了火。「走,到隔壁的超商買些東西,屋裡的冰箱空空的什麼也沒有。」
兩人於是下了車朝便利商店走去,數分鍾後提著飲料及一些零嘴走進大廈!來到沈靖瀾七樓的住處。
房子如他所說只有十幾坪,但因為沒有多余的家具,擺設也很簡單,看起來並不覺得擁擠,一個人住的話綽綽有余,甚至還算得上是享受了。
一房一廳以一個木制書櫃牆隔開,整個屋子都鋪了櫸木地板,客廳有音響沒有電視!有四、五個大坐墊卻沒有沙發,甚至連張桌子都找不著,陶然只得將買來的東西擱在地上,自己也找了個坐墊在地板上坐下。
「自在點,就當是自己家。」
沈靖瀾說著走進房間,半晌後抱著一個抽屜出來。
「這是什麼?」陶然問。
「要給你看的東西。」沈靖瀾在她旁邊坐下,取出買來的飲料。「喝啤酒嗎?」
陶然搖頭。
「我不會喝酒,給我可樂好了。」
沈靖瀾打開可樂遞給她,自己則開了罐啤酒,兩個人優閒地倚著牆翻看抽屜裡的東西。
「啊,這一定是你母親吧?」陶然指著相簿裡的一張照片興奮地問。「她好漂亮,不過看起來有點東方人的味道,大概是因為她有黑色的頭發。」
「是棕色的,很深的棕色。」沈靖瀾說。「聽說我的曾祖父還是祖父也是東方人,真要說起來我的血統還挺復雜的。」
「你長得像你母親,卻有一頭黑又亮的頭發。」陶然伸手摸摸他的頭發。「有這樣的一張臉!又有女孩子看了都會嫉妒的秀發,老天爺真不公平!」
沈靖瀾微笑看著她。
「你這是在誘惑我嗎?」
「啊!」陶然的手立刻回到相簿上。「你看,這個女人也好美,她又是誰?」
唉!真是拙劣的轉移話題技術,沈靖瀾揚起嘴角想。
「那個也是我母親,只不過換了個發型。」他說。
「是嗎?」陶然乾笑。「你母親真不簡單,換了個發型就能展現不同的魅力。」沈靖瀾撒過頭輕笑。
兩個人接著又看了幾本相簿,包括沈精瀾兒時到現在的生活照。
「這是你什麼時候的照片?」陶然看著看著,偶爾會開口發問。
「大概十七、八歲吧!」沈靖瀾則為她解答。
「才十七、八歲?」陶然低嚷。「這身穿著打扮看起來好像幫派大哥,你自己瞧瞧。」其實更像是電影裡的反派帥哥。
「我的確是。」
「我沒說錯吧!的確是很像。」
「我是說我『的確』混過幫派。」見陶然又是張嘴又是皺眉,沈靖瀾忙接著說:「不過那已經是過去的事了,現在的我只是個學生,很單純的大學生。」
「難怪你會認識上回在超商前撞倒我的兩個流氓。」
「我說過那是過去的事了,再說他們兩個並沒有那麼壞,只不過從前大聲說話的習慣改不過來罷了。」
陶然低頭不語,好一會兒才開口:
「我討厭流氓,非常非常討厭。」
「我不是流氓,早已經不是了。」沈靖瀾柔聲道。
「但你還是很會打架。」一句話道盡了她心裡的懷疑。
「我很久很久沒有跟人家打架了,昨天之所以會動手也是為了你啊!」
「真的嗎?真的不做流氓了?」陶然抬頭問。
沈靖瀾則點頭。
其實他以前也稱不上是什麼流氓,他雖然不學好,但至少沒做過什麼殺人放火的事,不過這種話就算說出來也只會招來更多的爭辯,還是別多費唇舌解釋比較好吧?他想。
「你可不要騙我。」
陶然算是相信他了,埋頭繼續在抽屜裡翻著。
拿出相簿後,抽屜裡只剩下一些零碎的東西!有筆,有信封信紙,還有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啊!這是什麼?」
陶然拿起一只毛線手套。
「高中時同班女生送的聖誕禮物。」沈靖瀾回答。
「為什麼只有一只?」
高中就有女孩子倒追,真不像話!
「另一只不曉得被我扔到哪兒去了。」
「那麼這只也可以扔掉了吧?還是你打算留下來做永恆的紀念?」陶然頗不是滋味地問。
沈靖瀾蹙眉,微帶笑意地看著她。
「你不會是在吃醋吧?」他問。
「吃醋?」陶然推推眼鏡。「有必要嗎?我織的手套不知道比這個漂亮幾百倍呢!」
開什麼玩笑?她接受的可是地獄般的賢妻良母培訓教育耶!
「那麼我先說聲謝謝了,今年的耶誕節就等著戴上你織的手套。」
沈靖瀾拿過那只舊手套准確地扔進垃圾桶中。
陶然總算滿意了些,繼續從抽屜裡拿出些東西來「測驗」沈靖瀾。
「這是什麼?」
「竹蜻蜓,好像是公園裡一個老伯做給我的。」
「這個呢?」
「壞了的鑰匙圈,小時候我很喜歡足球,所以一直沒扔掉。」他拿過鑰匙圈瞧著,上頭的足球圖案早已經模糊不清了。
「咦?這個又是什麼?」
「這個?」沈靖瀾凝視著她。「看不出來嗎?是用過的OK繃啊!」
* * *
「OK繃用過就該丟了,為什麼連這種東西都留下來呢?」陶然蹙眉研究塑膠袋裡的三塊OK繃,納悶地歪著頭問。
「很傻吧?」沈靖瀾從口袋裡掏出昨天陶然貼在他臉上的OK繃。「但是它們和這幾塊一樣,都是你貼在我臉上的哦!」
陶然目不轉睛地瞪視他,然後眨了眨眼,好一會兒之後冒出這麼一句:「騙人!」
「是真的,在你很小的時候,我也說過,當時我們是鄰居。」沈靖瀾將OK繃全擱在一塊兒,抓過陶然的手把玩著-到現在我還記得很清楚,那時候你約莫是五、六歲,但已經像個早熟的小女人,說話也好,表情也好,都是那麼認真,很可愛呢!」
「真有這種事?為什麼我一點印象也沒有?」
陶然試圖回憶,但也許是當時的年紀太小,成長的記憶又太多、太繁瑣,她雖然對曾經與這樣的一家人為鄰略有印象,卻記不起和沈靖瀾的初識。
「你沒有印象,我卻是一直忘不了那個原本陌生,卻關心我、替我在傷口上貼OK繃的小女孩。」沈靖瀾的笑容帶著苦澀及嘲諷。「這麼多年來我心裡一直有你的影子,有時候我不免要懷疑自己是不是有什麼毛病。」
在他年少的歲月裡,從周遭感受到的關懷與愛想必是寥寥可數吧!陶然這麼想,感覺有些鼻酸。她反握沈靖瀾的手,擠出淘氣的笑容對他說:
「你哪裡有什麼毛病,是我從小就魅力驚人,教人印象深刻。」
「你的確令人難以忘懷,至少對我而言是如此。」沈靖瀾將陶然拉進懷裡,伸手取下她的眼鏡。「可以吻你嗎?」他沙啞著聲音問,卻沒有等候她的回答,唇已經覆上她的。
陶然在有所警覺前便陷入陌生的激情中,因為這個吻不同於以往,它更熾熱也更需索,她無法思考,只能抓住他的衣服,閉上眼睛任自己沉溺其中。
「吻你一次就想吻你更多更多,你究竟用什麼蠱惑了我?」
又是個不期待回答的問句,沈靖瀾將她壓在地板上,以更多的熱情折服她。
他的唇從她的臉移往她的頸部,手則在她身上游移,解開她襯衫上的衣扣碰觸她的肌膚。他發出壓抑的呻吟,她則羞怯地嚶嚀著,兩人急促的喘息聲在寂靜的屋裡顯得分外清晰。
如果他不能滿足於擁吻呢?陶然在迷亂中想著,萬一他想要更進一步,她有沒有足夠的理智拒絕他?明明知道可能會演變為這種情況,卻還是跟著他回來,她心裡究竟是想拒絕?還是隱隱期待著事情就這樣發生?
陶然正在情欲與理智之間掙扎,沈靖瀾的手已經推開她的內衣,撫上她聳起的雙峰。陶然渾身一緊,身子不自覺地向上拱起,發出既似抗議又像求饒的低吟聲。怎麼辦?陶然模糊地想著,事情就要發生了,而她一定阻止不了,最可怕的是她根本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想要阻止。
她由喉嚨發出的細微呻吟似乎更加刺激了沈靖瀾,他吻得更深更久,雙手也肆無忌憚地在她身上探尋摸索著。這樣純熟的調情技巧陶然根本無法招架,她開始有種感覺,覺得自己終究會屈服,把一切都給他。
陶然沒有所謂的處女情結,她從不認為藉著薄薄的一層處女膜便能評斷一個女人好壞與對錯。但是她也不隨便,她認為一個女人應該珍視自己的感情和身體,除非是自己衷心所願!否則女人不需要答應男人任何性方面的要求。
雖然她一直以為自己對沈靖瀾的感情應屬精神層面,但畢竟她對欲望不了解,而此刻這樣的觀念在他的親吻和碰觸下,已逐漸瓦解,她沒有抗拒的意念,反而希望這樣的親匿刺激能持續到永遠,但有些事情卻是不能不注意的,湘凝還提醒過她呢!
這麼一想,陶然努力在激情中尋回一絲理智,她推了推沈靖們,微喘著氣問:「你——我們真的——真的要做嗎?」
「嗯?」
沈靖瀾的心跳與呼吸都極度不穩,對於陶然說了什麼根本沒有注意去聽。
「那——要做預防措施哦!我不想做未婚媽媽,你想必也不願意奉子之命結婚吧?」
「嗯?」
究竟是什麼字句在耳邊嗡嗡直響呢?沈靖瀾壓根兒就聽不清楚。
「那麼那麼就這樣了,由你負責。」
雖然故作鎮靜地說出這種話,陶然一張臉可是紅透了,但仍在短暫的遲疑後伸出手抱住他。
然後她又迷失在沈靖瀾的親吻和愛撫中,陶然隱約意識到自己胸前一片涼,知道自己上身已經沒有任何遮掩,不由更覺羞怯,閉上眼睛將臉埋在他懷裡。
她這是默許了吧?沈靖瀾想,心跳又快了幾分。已經有多久了,他不曾對女人產生這麼強烈的欲望,此刻他所能想的就是愛她,好好地愛她。
在強烈的欲望驅策下,沈靖瀾脫下上衣,將掛在皮帶上的車鑰匙隨手一扔,誰知道好死不死就打在音響的遙控器上,剎那間,房裡響起慷慨激昂的「命運交響曲」。
光著上身的陶然呆住了,正在解皮帶的沈靖瀾傻住了,更慘的是羞怯和理智也全回來了,兩個人四只眼睛在瞬間的相接後又尷尬地移開,交響曲則諷刺地滿室回湯著。
最後是沈靖瀾先將殘存的欲念消除,但仍忍不住又在陶然唇上一吻,這才替她拉好衣服,然後擁入懷中緊緊地抱住她。
「對不起!我太急了。」他說。
「你果然是情欲至上。」陶然將責任全往他身上推,試圖掩飾剛才自己的意亂情迷。
「別這麼說,我帶你來這裡的時候真的沒有這種念頭。」
「是因為我沒有引人犯罪的絕美姿色吧?」
沈靖瀾聞言詫異地看著她,隨即露出微笑。
「你很漂亮,細致的皮膚、端正的五官,雖然不是艷麗得能吸引眾人目光,但絕對是另一種動人的個性美,你不應該貶低自己的外表。」
「我對自己的外表沒有什麼不滿,不過一旦和你這樣的人站在一起,我想不管是誰都會對自己的外表失去信心吧!」陶然幽幽道。
「你這是在贊美我嗎?」
「還有嫉妒。」陶然噘嘴說,立即被偷去了個吻。
「還是回學校去吧!」沈靖瀾拉著她站起來。「再持下去只怕事情真的要發生了。」
陶然轉過身去整理衣眼,在扣上扣子時開口問:
「喂!這麼多年來你真的不曾忘記過我?」
「很奇怪,只要一閒下來你就會自然而然地出現在我腦海中。」沈靖瀾回答。陶然聞言心甜甜的—點點頭朝門口走去。
「回學校之前要不要先請我吃晚飯?」她說。
「吃奢侈的法國大餐如何?」
沈靖瀾拿起音響遙控器,關掉音樂後報復地將它扔進垃圾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