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丁家別墅,丁元喜夫婦和女兒丁秋柔,以及丁秋柔的未婚夫冷漠圍在餐桌前吃早餐。丁氏夫妻邊把土司送進嘴裡邊輕聲說著話;丁秋柔邊喝牛奶邊翻著報紙;冷漠則已喝完咖啡,正起身將杯子拿到洗碗槽。
他打開水龍頭沖洗咖啡杯,在放杯子時不經意轉了個頭,發現窗外有兩個人影。再仔細一瞧,杯子從手中滑落洗碗槽,摔成了許多許多碎片。
突發的聲響令其它三人都回了頭,丁秋柔則是放下報紙擔心地問:
「怎麼回事?打破杯子了嗎?」
冷漠回過頭笑了笑。
「是啊,不小心手滑了一下。」
丁秋柔站起來。
「我來收拾吧!你別碰那些碎片,以免割傷了手。」
「啊!不,碎片不多,而且都在水槽裡,我馬上就能處理好。」他說著,著手撿起碎片扔進垃圾筒,胡亂對三人敷衍幾句便離開餐廳往屋外跑去。
他無視園丁詫異的眼光直接跑向屋後,一繞過牆角就看見冥王撒旦。眨了眨眼,他居然還在!冷漠楞了楞,有片刻無法開口說話。
「老天!我還以為是自己眼花看錯了,原來真的是你。」終於相信了自己的眼睛,冷漠微笑著走向前。「真是稀客,冥王撒旦居然會到人間來,真是教人怎麼都想不到。」
「你這傢伙還真是冷靜,我還以為這麼出現可以嚇得你放聲尖叫呢!」撒旦也笑了,向前一步和冷漠握手,兩人之間已明顯轉化為朋友關係。
「我不曉得該怎麼尖叫,被嚇著了也只能用不同的方式表現出來。」
「你還是一樣不討人喜愛,換做是梵軒,就算不尖叫,至少也會張大了嘴一副癡呆模樣,然後再大笑著向我跑來。」。
撒旦的話並非真在抱怨,冷漠懂,所以仍笑著。
「很抱歉讓你失望了,但我就是這樣,即使不再是冥界的人也不會改變。」
「我知道,所以我說你一點也不可愛。」
「等會可以嚇嚇梵軒,他比我討人喜歡,一定會有令你滿意的反應。」冷漠微笑道,這才第一次注意到蜜兒,因為從剛才她就一直躲在撒旦身後。「啊!這位小姑娘是冥界的人嗎?我好像不曾見過她。」
「她叫蜜兒,是神界的見習天使。」撒旦對蜜兒笑笑,示意她用不著緊張。
「神界的人?」這回冷漠更詫異了。〔那麼她又怎麼會跟你一起——」
撒旦揮揮手打斷冷漠的問題。
「這故事長得很,要我站在這裡說嗎?你現在和丁氏夫婦一塊兒住,我們也不方便打擾,不如你先替我們找個地方住——」
「就待在這兒吧!」冷漠道。「因為柔柔捨不得離開她爸媽,所以我們在別墅後頭蓋了房子,已經完工了,目前我就住在那裡。」
「你一個人嗎?丁秋柔呢?」
冷漠笑著低下頭。
「她得等到下個月嫁給我之後才會住進來。」
輪到撒旦張大了嘴。
「你還沒把她娶進門?我還以為——」
「這些話等進屋去再說吧—.」冷漠也揮揮手打斷他的話。「你一定要這個樣子來嗎?穿著一身黑衣,頭上又長著角,我想把你當朋友帶進屋裡都很難啊!想想辦法嘛!」
「想辦法?是要我用法術嗎?」撒旦蹙眉。
「那當然。」冷漠立即說。「我已經是個不會法術的平凡人了。」
「那我該做什ど?」
「把自己變得像個「人」樣啊!這還要問?」
「你是說我不像個人?」撒旦兩道眉聳得更高。這小子,不當他的下屬就敢這麼跟他說話了。
「不像個人界的人嘛!你看看你這副樣子。」
蜜兒拉拉撒旦的袖子。
「我看先把我們的衣服換了,然後想法子讓人家看不見你的角,這樣看起來就不會太奇怪了。」她說。
撒旦白了她一眼,彈指開始施起法來。
◇◇◇
冷漠打量了撒旦好」會兒,最後搖了搖頭。
「拜託認真點行不行?變這身衣服是清朝皇帝穿的,不是更引人注意嗎?」他皺眉嚷。
「對不起!」蜜兒搶在撒旦前開口說。「都是我的錯,是我打斷了他的角,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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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柔便迫不及待地開口了。
「你是來帶冷漠回去的嗎?」她的聲音因憂心而略顯顫抖。「你已經答應把他給我,不能再要回去,堂堂的冥界之王怎麼可以言而無信呢?」
撒旦聽了這番話猛翻白眼,冷漠則是在一楞之後,微笑著擁住未婚妻。
「真是傻丫頭。」冷漠親吻了秋柔的鼻尖。「我不會回冥界的,就算撒旦命令我也沒用,你忘了嗎?我已經不是他的屬下了。」
「你究竟知不知道什麼叫念舊?虧我還那麼看重你。」撒旦瞪著冷漠抱怨道,然後對丁秋柔說:「你放心,這種無情無義的傢伙別想粘在我身邊,你要的話儘管留著吧!」
「你不是來帶冷漠走的?」恐懼遠離了丁秋柔,她鬆了口氣,並開心地笑了。「太好了,那麼你和蜜兒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一輩子留下來也沒關係,千萬不要客氣哦!」
丁秋柔一番話再次贏得未婚夫的微笑與一吻,撒旦皺著眉,撇過頭去,蜜兒則是微歪著頭,一副不甚理解的表情。
事後,當冷漠與丁秋柔離開去為他們準備客房時,蜜兒拉拉撒旦的衣服問:
「你看見了沒?他們動不動就那樣耶!」
「那樣?」撒旦蹙眉。「那樣是哪樣?」
蜜兒飛快在他頰上親了下。
「就是這樣,表現他們的感謝和友好,我覺得挺好的,為什麼你不喜歡呢?」蜜兒的眼裡有著不解和遺憾。
「我說過不喜歡嗎?」
「你不許我在人界這麼做不是嗎?」
「沒錯。」撒旦毫不猶豫地說。「你千萬不要嘗試啊!我會很不開心的。」
「不開心!不開心!你總是為了點小事就不開心。」蜜兒撐著右頰歎氣。「只因為你不准,我就不能做嗎?那麼人家要怎麼跟海報上的男子表示友好呢?好不容易才能到這裡來見他的。」
撒旦聞言眉一揚,拍桌子站起來怒聲道:
「你搞清楚,我可不是專程帶你來看那傢伙的,什麼表示友好?省省吧!」
蜜兒瞄了他一眼。
「你又對我吼了,好像人界有句成語*狗改不了吃屎*,我想指的就是像你這種人。」
「你我也不想對你大聲說話,是你老是要惹我生氣。」
〔我做了什麼惹你生氣?」
「我討厭你那個夢中情人,你卻老要在我面前提他,這不是惹我生氣是什麼?」
「討厭他?」蜜兒皺眉。「為什麼?你見都沒見過他。」
撒旦冷哼了聲。
「我要討厭誰就討厭誰,還用得著和他見西嗎?真是笑話!」
「這麼任性的話,真不敢相信會從你嘴裡說出來耶!」
「什麼?我任性?」撒旦咬牙切齒。「質疑我的權威,還說我任性,這麼大膽的人你是第一個。」
是他自己說會接受她勸諫的,這會兒又說出這種話了。蜜兒又瞄了撒旦一眼,決定不再多說,這個人的高傲與跋扈根本已經是無可救藥了。
「你那是什麼表情?」撒旦指著蜜兒吼。「我寵你,什麼都由著你,你就以為能為所欲為了?該死,我——」
「房間整理好了哦!要不要先上去看看?」丁秋柔忽然由樓梯間探出個頭來,非常無辜卻湊巧地打斷了撒旦的訓斥。
而蜜兒就像在剎那間變聰明了,趁著這個機會站了起來。
「謝謝你,我這就上去。」蜜兒說著就往樓梯跑,把正在冒火的撒旦完全給拋在身後。
「◇◇◇
當天中午和晚上,「沙姓兄妹」都接受了家的招待,在主屋和丁元喜夫妻以及冷漠、丁秋柔一塊兒用餐。丁元喜要廚子準備了美味豐盛的中式菜餚,並頻頻招呼
撒旦和蜜兒盡量享用。
面對餐桌上的美食,撒旦一邊耐著性子和丁元喜閒聊,經常也微微撇過頭去看蜜兒,但那丫頭只管吃喝以及和丁秋柔閒扯,雖然臉上經常是帶著甜甜的笑,但那笑容卻不是給他的,打從早上的爭執過後,她根本就不曾正眼看過他。
敢情這女娃也是有脾氣的,他的氣已經消了,但顯然她的還沒有。撒旦忽然食慾全無,對餐桌上的閒聊也開始感覺厭煩,他不想討論天氣,也不想聽著什麼股市、政治猛點頭,他想施法術讓這些人消失,只要能跟蜜兒獨處,他絕不允許她用這種態度對他。
「這些菜不合你的胃口嗎?沙先生,我看你好像吃得很少。」這個時候丁夫人開口了。
撒旦這才回過神來,發覺自己正撥弄著白米飯,忙露出歉意的笑容。
「沒這回事,丁夫人,菜餚很可口,只是我因長途旅行感覺有點疲倦,稍微影響了食慾,請不要介意。」他說。
「累了嗎?」丁夫人點點頭。「這也難怪,從遙遠的小島出發,轉了幾次飛機才到達台灣,肯定是會疲倦的,那麼吃過東西就早些休息吧!好好睡一覺,明天就能恢復活力了。不過說起來還真令人驚訝,沒想到你們竟然能把我們的語言說得這麼流利,太難得了,你說是不是?」丁夫人笑著問丈夫。
「謝謝,真是打擾你們了。」撒旦笑著低了低頭。
「別這麼說,冷漠的朋友就是我們的朋友嘛!」丁元喜笑著說。「有冷漠在,我們夫婦倆難得能放心一塊兒出國去走走,我們不在時請把這裡當自己的家,千萬不要客氣!」
撒旦和蜜兒再次道謝,晚餐於是在偶爾的閒聊中繼續著,撒旦也勉強自己多塞些食物進口中,肚子是填飽了,食不知味的感覺卻很強烈,因為蜜兒依然不肯轉頭看他。
好不容易終於捱過了晚餐,在吃過水果和另一陣閒聊之後,撒旦和蜜兒跟隨冷漠回到新屋。
冷漠領著他們到相鄰的兩間客房門日,露出調侃的笑容說道:
「既然是經歷了*長時間*的遠途旅程,我看兩位就早點休息,以求早日恢復體力。」
撒旦聞言狠狠瞪他。
「有什麼好笑的?我和她是從不知名遙遠小島來的同父異母兄妹,這荒謬故事不是你編的嗎?」
「還有更好的說法嗎?你們兩個看起來根本就不像東方人嘛!再說你皮膚黝黑,又有頭漆黑的長髮,蜜兒皮膚白晰,而且頭髮是淺金色的,什麼樣的父母會生出這麼對外表迥然不同的兄妹?很難啊!」冷漠道。
「我沒說你編的不好,只是要你把那討人厭的笑臉給收起來。」
「這就奇怪了,柔柔一直說我的笑很迷人呢!」冷漠說著又笑了。
一旁的蜜兒也笑著點頭同意,只有撒旦依然皺著眉。
「那麼你們休息吧!」冷漠接著說。「明天我再打電話通知梵軒你來了,免得他一聽過於興奮,連夜趕過來打擾了你的睡眠。」
「電話?那是什ど鬼東西?」撒旦問。
「人界的快速聯絡工具,你忘了嗎?我和梵軒已經無法用冥界的方法互通消息了。」冷漠笑著說,看不出他對於失去法術有任何遺憾。
「那就明天再打電話給他吧!」撒旦同意道。他還不想睡,但的確不想被打擾。
「那就晚安了,撒旦大人和蜜兒。」冷漠說:「我睡在樓下,有事就拿起電話按一號鍵,祝你們好夢,別吵架哦!」
冷漠留下謎樣的一句話就揮揮手下樓去了。蜜兒不解地聳聳肩,轉動門把打算進房,卻讓撒旦給喊住了。
「等等,我有話跟你說。」
「吃飯時你不是說累了嗎?」蜜兒停下來看著他。「還是明天再說吧!等你好好休息過以後。好,就這樣了,晚安。」她推開了房門。
而撒旦一個大步走過來,並將她推開的門用力拉上。
「夠了沒有?」撒旦咬著牙壓低了聲音問。「你究竟要鬧彆扭到什麼時候?」
蜜兒盯著撒旦看了良久,時而歪頭、時而皺眉,最後問了一句:
「什麼是鬧彆扭?」
撒旦目瞪口呆,楞了半晌才閉了閉眼睛,開口回答:
「從早上開始你就不肯跟我說話,連看都不願意看我一眼,這樣不就是在鬧彆扭嗎?」
「才不是,我只是有點生氣。」蜜兒澄清道。
「我覺得兩者沒什麼不同。」撒旦看著她白淨的臉蛋及微微嘟起的嘴,心亂地移開目光。「你生氣是因為我對你大聲說話嗎?是不是又要我向你道歉?」
「算了。」蜜兒搖頭。「傲慢、跋扈是你的天性,這點我終於瞭解了。」
「我已經改了很多,因為你——」撒旦忽然又抓住她,神情非常惱怒。「傲慢、跋扈又怎麼樣?我是冥界之王啊!難道你要我對人卑躬屈膝?」
「你儘管去傲慢跋扈啊!我已經說過我瞭解了,你幹嘛還對我生氣?」蜜兒為他突如其來的怒氣叫屈。
「你用那種態度對我還說是瞭解?」
蜜兒雖然畏縮了下,但也忍無可忍開始反擊,雖然她的話聽起來實在有些力道不足。
「你動不動就大發脾氣,難道我就沒有權利偶爾生氣一下?」本來應該理直氣壯的,但不知為什麼她看起來就是一副小媳婦的委屈模樣。「你說過我們是朋友,卻又無緣無故批評我的海報王子,還命令我不准做這個、不准做那個,我在神界也有很多朋友,他們都不會這麼對我。」
蜜兒說著說著,想起在神界的種種,想起和她一塊兒修行玩耍的好友,忍不住扁了扁嘴,然後張開嘴巴哇哇地哭了起來。
「我好想念羅黛蒂女神,也想念裘麗和貝貝她們,如果你的角斷了能再黏回去該有多好。」她模糊不清說了一大串,其中當然還夾雜著哇哇的哭聲。
和她相處這陣子以來,撒旦經常受到驚嚇,反應能力也因此而增強了。他只楞了兩秒就搗住蜜兒大開的嘴,然後推開房門將她拉進其中一間客房。
「該死!你怎麼能說哭就哭?」撒旦關上房門,並壓低聲音說。「你」心了嗎?這裡是人界,我們在冷漠家裡,萬一他聽見你的哭聲上樓來,你要我怎麼跟他說?」
蜜兒被搗住的除了嘴巴,還有鼻子,呼吸困難的她用雙手使勁板開了撒旦的手。
「我自己會跟他說,我會告訴冷漠你欺負我。」她已經不再哇哇大哭,但每隔三秒鐘就會吸吸鼻子,並啜泣一聲。
拿眼淚效武器的女人撒旦見多了,她們落淚自有其目的,哭得涕淚縱橫卻仍有本事顯得嬌柔動人,而他從未讓她們得逞。
但是這個不同,她唏哩嘩啦一陣痛哭,纖巧的五官全擠在一塊兒不說,臉上的鼻涕是眼淚的兩倍多,而且這會兒幾乎已經全沾上了他的右手。是的,她哭得既不美,更稱不上藝術,卻讓他覺得自己像個殘酷的混蛋,這不是很荒謬嗎?
見蜜兒胡亂抹著臉上的淚,撒旦在房中找到面紙,抽了幾張遞給她。
「別哭了,有什麼事好好說嘛!」
蜜兒接過面只按眼淚、鼻涕,然後就縮在牆角不看他、也不說話!撒旦看了只能歎息。他究竟該拿她怎麼辦?
「你這麼想回神界去嗎?提早回去也許就不能成為天使了。」他說,並且看著蜜兒,而她還是縮在那兒動也不動。「回答我,蜜兒,你不說話我怎麼知道你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撒旦問,小心翼翼地控制著自己的情緒與音量。
「我還不會回去。」很輕很輕的聲音回答了他。「你的角恢復原狀前我會在你身旁,那是我的責任。」
「那麼就別這個樣子,我可以再道歉,為了今天早上對你吼叫。」撒旦從未如此討好別人,這樣的話他自己聽了都不免皺眉。
然而蜜兒並未做出太大的回應,只是吸吸鼻子站起來。
「用不著跟我道歉了,我是來『贖罪』的,你想怎麼吼我就儘管吼吧!」她說得活像自己是只卑賤的蟲子。
「不會的,我已經說過會努力改——」看著她的表情,撒旦放棄了。她根本還在鬧彆扭,而且是他認識她以來最嚴重的一次,就算是道歉一百回恐怕也無法使她再對他展露笑容。
撒旦閉了閉眼睛,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得這麼低聲下氣地求她,愛要脾氣、愛鬧彆扭都隨她去,他又何必在意?何必?現在就拉開門走出去,讓她一輩子都鼓起雙頰嘟著嘴吧!就像只該死的金魚。
他真的想這麼做,他發誓他真的想,只要再給他幾秒鐘準備,他一定可以拉開門離開她——
「你還不走嗎?」蜜兒拉開床上的棉被,轉頭看他。「放心,我已經不生氣了,裘麗說睡覺前最好把當天的不愉快全都忘掉,而我現在就想睡覺。」蜜兒爬上床,又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回過頭。「對了,如果你不急著走,能不能替我變套睡衣出來?我想穿舒服的長睡衣睡覺。」
**
撒旦摔上門離開客房,在門外又忍不住踹了牆壁兩腳,在咒罵了幾句之後他往樓下走,沒走幾步就碰上了急步上樓來的冷漠——
「出了什ど事?我聽到很大的聲音——」
「到樓下去。」撒旦搭著冷漠的肩。「我想喝幾杯,好好地喝幾杯,你這裡不會沒有酒吧?」
「我未來的岳父藏了幾瓶洋酒在我這裡,是從我未來岳母的*銷毀行動*中搶救出來的。」冷漠看了看撒旦。「怎麼了?忽然間說要喝酒。」
「心情不好,不喝酒能做什麼?」撒旦冷冷地說。
冷漠聞言,瞭解地點點頭。
「原來是這麼回事。」
〔什麼這麼回事?」撒旦眉一揚。
「果然還是吵架了啊!」
「誰跟誰吵架了?」
「不就是你跟那個小姑娘嗎?」兩個人來到了客廳,冷漠拿出酒及杯子。「多讓讓她也無妨嘛!你一個大男人,又是堂堂冥界之王,何必跟一個小女孩一般見識?」
「誰跟她一般見識了?你不知道她有多氣人,她——」撒旦咬牙切齒,又聳眉又握拳,最後把冷漠替他倒的酒一大日灌進肚子裡。「該死!天殺的該死!女人真是個大麻煩,你說是不是?冷漠。」
「這個麻煩可是你自己找的,如果不是你把她從神界帶回冥界,現在也就不會這麼氣虎虎的了不是嗎?」冷漠看著他空了的酒杯,微微皺起了眉。「喂!美酒應該仔細品嚐,你這種唱法還真是踏蹋了它。」
撒旦沒理會他的抱怨,又替自己倒了杯酒,一飲而盡,然後他靜了下來,似乎在思索什麼,最後抬起頭看看冷漠,示意他在旁邊坐下。
「丁秋柔不麻煩嗎?」撒旦問了個好笑的問題。「她是不是對你百依百順?你說什麼她都聽,而且也不會跟你發脾氣、鬧彆扭?」
「柔柔嗎?」冷漠一怔,隨即哈哈大笑。「你在開什麼玩笑?她怎麼可能——」
撒旦拍桌子。
「我就知道沒有人像那個丫頭,她幾乎要爬到我頭上來了。」
「我是說柔柔怎麼可能對我百依百順,每回有爭執,先低頭的還不都是我?」冷漠把話說完。
撒旦張大了嘴瞪著冷漠,好半晌之後才指著他的鼻尖嚷:
「你這個傢伙究竟有沒有一點原則?虧你在冥界還是以冷酷傲慢出名,這會兒居然動不動就向女人低頭,你這不是丟我的臉嗎?」
冷漠絲毫不介意地笑了笑。
「沒辦法,她一難過我就受不了,再掉幾滴眼淚就像要我的命,不投降又能如何?」
撒旦再次傻了眼。
「你——你真的是冷漠嗎?總覺得像是誰來冒充的。」
冷漠又笑了。
「你有資格數落我嗎?」他說。「那丫頭膽敢惹毛了你,怎麼你不好好教訓她一番,卻自個兒在這兒喝悶酒、生悶氣?你真的是冥王撒旦嗎?實在教人懷疑!」冷漠不客氣地還以顏色。
撒旦白了他一眼,又替自己倒了杯酒,盯著那金色的液體看了許久,然後挫敗地歎了口氣。
「真不曉得該拿她怎麼辦!我都答應道歉了,她一張小嘴還是一樣嘟得老高。」
「戀愛中的女人最愛鬧鬧小脾氣,你多順著她點不就得了?男人只要委屈自己就能讓女人開心,我是過來人了,聽我的準沒錯。」冷漠拿起杯子輕啜了口酒,濃烈的酒香令他滿足地閉上了眼睛。
「我為什麼得委屈自己逗她開心?她愛上的又不是我。」
「啊?」撒旦一番話讓冷漠剛閉上的眼睛倏地又睜開了。「你說什麼?不是你?那——」
「幸虧不是我。」撒旦煩躁地道,又舉起杯子將酒喝了個精光。「你說的那個叫電話的東西在哪裡?」他忽然問。
冷漠愣了愣才意會過來,指了指撒旦旁邊的茶几。
「桌上黑色的東西就是了。」
「我改變主意了,你立刻用這東西把梵軒找來,我們三個就痛快喝到天亮吧。」撒旦說著,把整個電話機遞到冷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