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鬧繁華的京城,在這五年中,發生了許許多多重要的大事。
四年前,太子冷釋雲即位,史稱釋雲帝。
在政爭下脫穎而出的他,是一個相當機警、聰穎而睿智的帝王。
五年前,當宮廷陷入激烈政爭時,失蹤許久的太子冷澤雲在季家堡二少爺季陵靖的陪同下突然回宮,為皇位之爭投下新變數。
而自冷釋雲回宮不久,即遭到各路人馬不斷地設計及暗殺,其中動作最大的就是吳貴妃,她與其兄吳孚多次計畫用陰殘手段暗殺冷釋雲,但皆為冷釋雲所識破而無法得逞。
而皇后則在季陵靖的治療下,病情奇跡似的好轉,精神也慢慢趨於穩定。
冷釋雲在回宮一年又三個月後繼承大統,正式稱帝。
吳孚眼兒多年苦心成為泡影,心有不甘,於是在冷釋雲即位當時,與季家堡同發動叛變,試圖推翻朝廷。
但讓吳孚及季家堡大感意外的是,向來與季家堡在江湖上齊名的古門堂,因堂主的獨子古方不明原因暴斃,替代古方成為新任堂主的鍾武戚,竟打破不與季家堡為敵、不介入朝政的堂規,表態站在冷釋雲那邊。
而原本效忠吳孚,為吳孚做打手的血蟒幫,在新任幫主歐陽班上任後亦轉而投效冷釋雲,拒絕再做吳孚的爪牙。
除此之外,被冷釋雲任用為太醫的季陵靖,亦在皇帝身旁扮演不可或缺的重要角色。
季陵靖辨毒、解毒的功力一流,堪稱天下第一,使得季家堡調製出的新毒藥根本無法順利毒殺冷釋雲,而季膻山及長子季雅南兩人多次潛入宮中,欲直接刺殺皇帝,都被跟在冷釋雲身邊形影不離的季陵靖所打退。
在這樣的情況下,冷釋雲只用八個月的時間就平定吳孚之亂,斬了吳孚及吳貴妃,吳家的家產也全數充公。季膻山及季雅南則在事敗之後畏罪自畫,自此季家堡在江湖上的勢力漸漸消弭於無形。
天下終於太平,百姓終得安居樂業。
這天,在御書房裡,冷釋雲正一邊批改著眾大臣的奏折,一邊喃喃自語,不知在抱怨些什麼。
小德子站在皇上身旁,大氣都不敢吭一聲。
皇上是個名君,冷靜而聰明,但他的脾氣卻令人不敢恭維,這是朝中上下皆知的事情。
皇上脾氣不好,這並不代表他會對臣子隨口咆哮,或動不動就將人問斬。皇上不會幹這種事,但眾臣還是很怕他,因為他最令眾臣們畏懼的是,在他們不小心提出白癡建議時,皇上會用一種彷彿是萬年冰山般的冰冷目光盯著人看,讓被看的人覺得有如處在冰庫之中。
更糟糕的是,皇上天生伶牙俐齒,真要激怒他的話,從他口中吐出來的話難聽至極,準會讓被罵的人以為自己做了該殺頭的錯事。
由於皇上的脾氣如此,所以眾臣每日上朝時必定戰戰兢兢,在處理公事上也萬分小心,不敢出任何差池,因此政治清明,百姓得福。
但滿朝文武官員私下都曾耳聞,冷面皇帝只有在遇到三個人時會自動破功,變得十分可愛易親近。一是後來被證實是五皇爺的冷天蠶,也就是古門堂堂主鍾武戚;二是血蟒幫幫主歐陽班;三是太醫季陵靖。
若沒親眼兒過皇上面對這三個人時的模樣,絕沒人會相信皇上也有這麼「甜美可人」的一面;尤其是在他面對季陵靖時,那談笑風生、不時嘟嘴撒嬌、耍賴埋怨的模樣,每次都令小德子看得瞠目結舌,無法將眼前的人跟那個冷面皇帝聯想在起。
雖然整朝的人皆知皇上跟季陵靖君臣情深、關係匪淺,也都曉得在皇上未登基前及後來平吳孚之亂時,季陵靖曾為保護皇上而被刺客季膻山及季雅南砍了好幾刀,一度危及性命的那段往事。
但卻沒多少人像小德子這般打從心底清楚,他們兩人之間的感情根本是逾越君臣之情,兩人關係何止匪淺,他們的關係已到了令小德子瞼紅心跳,完全不敢對外人提起的地步。
每次皇上及季陵靖獨處時,就是小德子要想辦法將所有閒雜人等全部趕走,徹底清場的時候。
冷釋雲將桌上的奏折批了一半,拿起桌上的瓷杯喝一口水。
「小德子,現在什麼時辰?季太醫呢?他不是說要過來御書房?」本名為冷釋雲的白蒼開口問。
「呃,回皇上,今日太醫房要盤點藥材,所以季太醫可能事忙,會延後些時間才過來。」小德子必恭必敬的回答。
「可能延後?」冷釋雲蹙眉思忖著。
「是。」
「喔。」冷釋雲點點頭,將手上的毛筆掛回筆架,站起身朝御書房外走去。
「皇上?」小德了對皇上的舉動感到不解。
「既然他會延後過來,乾脆朕就去找他吧!」
太醫房裡,其他的太醫都走光了,季陵靖仍留在裡頭重複清點著藥材,確定無誤後,正準備從太醫房離去時,一個笑嘻嘻的人影就從門外探頭進來。
「陵靖?你忙完沒?」冷釋雲歪著頭問。
冷釋雲的模樣十分俏皮,跟在御書房時簡直是判若兩人。
季陵靖看了一下四周,又看看門外。
「沒人會來的,小德子在外頭守著。」冷釋雲走進門,將門一關,明白他在擔心什麼。
「小蒼,不是叫你在御書房等我嗎?怎麼自己跑來了?」
當兩人獨處時,季陵靖仍會稱冷釋雲為小蒼,而他也很高興季陵靖如此稱呼自己,因為這個名字代表了兩人之間的深深牽繫。
「哎呀,因為你動作太慢,所以我就來找你。」冷釋雲無所謂的聳聳肩。
「怎麼?你看起來心情不大好,有人惹你啦?」季陵靖打趣道。
「唉,你以為我願意心情不好啊?」
冷釋雲坐在大桌子上,無奈地搖晃著兩條腿,「批那些奏折批到我心情非常差,那些死老臣當年聯合吳貴妃來對付我們,我們不計前嫌的讓他們留在朝廷,是希望他們今後能好好為朝廷效力,結果那些蠢材居然在奏折上給我提出白癡見解,讓我真的快氣死了。」
「好啦,別氣了。」季陵靖溫和地勸道。
「嗯。」冷釋雲欣然點頭,「你知道嗎?每次你一勸我別生氣,不知為何我就會覺得很開心,一點都不氣了。」
「喔,是嗎?」季陵靖笑了。
他還是跟五年前一樣深愛冷釋雲,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在五年中所做的種種努力,終於使冷釋雲的母后、五王爺對他盡釋前嫌,接受他跟泠釋雲之間的事;而冷釋雲也原諒他之前間接害了母后的事,一直持續深愛著他。這些事令季陵靖有時一覺醒來,都會覺得自己是如此幸福與幸運的一個人。
「嗯!」冷釋雲點點頭。
季陵靖走過去跳上桌,坐在冷釋雲的旁邊。
冷釋雲主動吻了一下季陵靖的瞼頰,「陵靖,你曉得嗎?當年你曾為了保護我,被季膻山及季雅南砍了好幾刀,當時我都快嚇死了,還怕你會就此撒手歸西,撇下我而去。」
「傻瓜,都是陳年往事了,還提那些做什麼?」季陵靖親親他的睫毛。
他雖然口中這樣說,但卻記得當年那段令他感動的往事。當時冷釋雲為照顧命在旦夕的他,不僅親調湯藥,還不眠不休地守在他床邊三天三夜,直至他脫離險境為止。
「可是……」冷釋雲的眉心皺成一團。
季陵靖凝視著冷釋雲那對漂亮的褐眼及粉紅色的唇。
這樣美的人,他的心居然是放在自己身上,擔憂自己的安危,為自己當年受傷的事而皺眉。
季陵靖發自心底的笑了。
他的唇吻上冷釋雲的眉心,「別皺眉,你皺眉不好看。」
「但……我就是在意才會皺眉啊!」
冷釋雲還在嘟囔著,季陵靖卻已一把將他拉到懷中,伸手欲解開他的領口。
季陵靖捉住冷釋雲的語病,挑眉望著他,「會在意是吧?既然你那麼介意,我就要你再賠償我一次。」
「喂,哪有人這樣?況且我不是已賠償過你很多次了?」突覺自己說錯話的冷釋雲,臉紅地按住自己的衣服領口抗議著。
「是沒錯。」季陵靖迅速撥開冷釋雲的手指,靈巧地解開他的衣服。「可是你從來沒在太醫房裡賠償過我。」
「呃……這個……」
冷釋雲有點後悔,早知道就不該來太醫房找他,自己簡直就像是自動送上門的羔羊嘛!
季陵靖脫下兩人的衣服,他看著赤裸裸的冷釋雲讚歎道:「小蒼,你裸身的樣子真美……」
冷釋雲聽了這番露骨的話不禁瞼紅。
不知為何,縱使在一起這麼多年,但每當兩人裸裎相見時,冷釋雲還是很容易就會羞紅瞼。
不等冷釋雲回答,季陵靖的手撫觸上冷釋雲的私處。
季陵靖放肆地揉弄著,他的眼睛則直盯著冷釋雲的臉龐,欣賞他的表情變化。
「你……別盯著我有,我會害羞……」冷釋雲的臉脹得像薔薇般紅艷,伸出手想遮住季陵靖的眼睛。
季陵靖側頭避開,同時伸出一隻大手,將冷釋雲的手腕握住。
「你……」他沒料到季陵靖竟會出此招。
慾望漸漸上升,冷釋雲的瞼瞬間燒紅,他偏頭想避開季陵靖的目光。
「別躲……」
季陵靖低頭,用吻將冷釋尖的臉拉回自己的視線之內。「我想看你為我迷亂,不能自己的模樣。」
「你……變態。」冷釋雲害羞得邊喘氣邊抗議。
「你罵吧,我不介意。」季陵靖柔柔一笑,加重手上的力道,低語道:「盡量罵,反正待會兒你想罵也罵不出來了。」
「你……啊!」
冷釋雲倒吸口氣,被季陵靖逗弄得呻吟起來。
「我怎麼樣?說啊!」季陵靖故意刺邀著冷釋雲。
「你……可惡……嗯……」
冷釋雲心裡極想反抗,但身體的變化卻由不得他。
熱氣不住地從冷釋雲身下上升,讓他覺得自已快蒸發掉了。
「嗯?」季陵靖惡意挑逗著他。
「啊……」冷釋雲輕叫出聲。
季陵靖將他的慾望握在手心上,用指尖搔著頂端。
冷釋雲在季陵站懷中劇烈地扭動腰腎,惹得季陵靖的慾望也止不住地高漲著。
季陵靖終於忍不住了,他將冷釋雲整個人翻過身來,讓他趴在大桌上。
他一次又一次地渴望著冷釋雲,享受著兩人之間的情慾世界。
「陵靖……啊啊……」
隨著一聲又一聲的嬌喊,兩人的靈魂與身體,冉度緊緊地結合成一體。
風從窗外徐徐吹進,將兩人的頭髮纏繞糾結在一起。
季陵靖陪著冷釋雲坐在綠油油的一大片草地上,十分愉快地聊著天。
今天對冷釋雲來說,絕對是個心情絕佳的特別日子。
首先,除了季陵靖今天能整天陪在他身邊外,有兩年沒見面的五皇叔答應要在今天來京城看他。
而一年前到東方辦事的血蟒幫幫主歐陽班也派人告知他,說他今大會回京拜見,所以冷釋雲的心情十分雀躍,邊走邊微笑著。
季陵靖也十分期待,因為他很久沒見到這兩個人了。
冷天蠶、歐陽班跟他都是冷釋雲最佳的守護者,他們三人從以前開始,就為冷釋雲擋掉數不清的危險,以各自不同的作法保護冷釋雲的安危。
季陵靖很感激冷天蠶及歐陽班,他明白要是沒有他們,單憑他一己之力,要保護冷釋雲熬過次次政爭,是難如登天。
季陵靖尤其感謝冷天蠶,他為冷釋雲做了許許多多的事,雖然他當年曾唆使冷釋雲離開自己,但他清楚那時候有錯的人是自己,冷天蠶是為冷釋雲著想才會這樣做,所以他並無怨恨,反倒更珍惜這個朋友。
「孩子,一陣子不見,有沒有想五皇叔啊?」
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響起,冷天蠶笑容滿面地走進御花園。
「五皇叔!」冷釋雲衝過去,高興地擁抱他。
血蟒幫幫主歐陽班隨後也笑著走進御花園,用千篇一律的台詞向冷釋雲問好:「唷,這位美人,你好面善,我們是不是在哪裡照過面呢?」
血蟒幫在歐陽班接任幫主後,在他的帶領下,現已成為江湖上的名門正派之一。
「歐陽班!」冷釋雲開心地向歐陽班打招呼。
季陵靖走過去,跟久久不見的兩人拱手問好。
「歐陽班,我記得你剛從東方回來,有買東西給我吧?」冷釋雲向他討著禮物。
「喂,哪有人這樣一開口就討禮物,你也太不客氣了吧?小蒼。」歐陽班笑著教訓他。
歐陽班也用和當年相差無幾的態度對待冷釋雲,在私下時都是稱他為小蒼。
冷釋雲很樂於聽見他們三人這樣叫他。
事實上,要是他們有人私下誤喊他「陛下」,定會吃上他一記白眼,接著他就會上演威脅自盡的戲碼,總要口誤者拚命道歉,他才會消氣。
「嘖,我還要跟你客氣啥,你有準備禮物吧?快拿出來!要不然我自己翻也成。」
冷釋雲居然老實不客氣地一把搶過歐陽班身上的背袋,接著衝到遠處,自顧自的翻起來。
「老天!我居然在皇宮裡遭到長相酷似天子的小賊打劫!。歐陽班驚歎一聲,但他臉上卻一副得意萬分的自豪模樣。
當冷釋雲坐在遠遠的草地上,努力翻找袋子裡的東西時,季陵靖對冷天蠶及歐陽班開口:「真的好久不見。真高興看到你們,你們都還好嗎?」
兩人有默契的回道:「當然好,你呢?你跟小蒼好嗎?」
「當然,多謝你們!倘若沒有你們相助,我跟小蒼就沒有今天。」季陵靖心裡很感激他們。
要是沒有他們,也不會有今天的冷釋雲。
「不,陵靖,我才該謝謝你,要是你沒執意陪他回宮,小蒼恐怕在登基前就被人毒殺了,多謝你。」冷天蠶淡淡笑道。
他親眼瞧見季陵靖在這五年中,用生命守護冷釋雲的情形,且冷釋雲到現在仍愛著他,所以他才會願意原諒季陵靖之前所犯的過錯。
歐陽班正欲開口對季陵靖說話時,冷釋雲已在草坪的另一端大嚷:「歐陽班你來—下,這一紫一黃的兩個木盒,哪一個是給我的?」
「傻瓜,常然兩個都是給你的。」歐陽班朝他跑去,邊跑邊解說。
冷釋雲將兩個盒子都打開來,紫盒裡裝了把漂亮的鋼刀,黃盒裡裝了一顆如 巴掌般大的石頭。
「歐陽班,你送鋼刀我是能理解啦,因為你曉得我喜歡刀劍嘛,可是你幹嘛送我顆石頭?」冷釋雲將石頭拿起,不明所以地問。
「你你你,身為皇帝竟這樣沒眼光?這可是上好的夜明珠,是顆夜晚會發光的珠子喲!這可是我特地買的!」歐陽班板起臉訓道。
這可是顆貴得要死的珠子呢!
要不是為了送給小蒼,他才捨不得花這錢哩。
「夜晚會發光的珠子?你怎麼會想到要送我這個?」冷釋雲的眼睛一亮,左右檢視著珠子。
歐陽班一愣,沉默一會兒才道:「因為你以前說過你從小就怕黑,不是嗎?所以我想若是你半夜突然醒來,而蠟燭剛好熄滅的話,至少有個發亮的東西在你身邊,你比較不會怕。」
「歐陽班,多謝你。」
雖然冷釋雲壓根兒不記得他何時跟歐陽班提過自己會怕黑這件事,但他還是很高興地收下歐陽班的禮物。
「道啥謝,給我裝生疏!之前是誰搶我袋子去翻的?真是……」歐陽班調侃道。
即使確信冷釋雲已經遺忘,但歐陽班卻永遠記得他在第二次見到他時的夜晚,他怒吼著叫冷釋雲把火光熄掉,以免有人偷襲,那時冷釋雲回答說他從小就怕黑。
自那時起,歐陽班就知道冷釋雲怕黑,所以才會在這次前去東方時,特意去找了一顆質地最好、最純的夜明珠送他。
其實這麼多年來,歐陽班一直記得他跟冷釋雲每一次見面的情形,和見而時所有談話內容及地點。
歐陽班記得第一次見到他時,他正坐在樹林裡編花圈。
第二次見面是在北方大河上,他為自己療傷的模樣。
第三次是他躲在礁巖後看他。
第四次是他去南方找冷釋雲,他卻邊玩水邊調侃自己。
他還記得第五次、第六次、第七次……
歐陽班曉得自己暗戀著冷釋雲。
但他卻不想讓冷釋雲明白自己的心意,因為他是如此清楚明白,冷釋雲一心只愛季陵靖,他不想讓冷釋雲徒增困擾。
就拿他送冷釋雲夜明珠這件事來說吧,他明明曉得現在的冷釋雲有季陵靖陪伴身旁,夜晚大概不會再怕黑了。
雖明知事實如此,但他卻仍想送他夜明珠。
或許……他是說或許哪一天,他終會按捺不住將自己的心意吐露給冷釋雲知道,不過他明白絕不是現在。
「歐陽班,你發什麼呆?」冷釋雲猛力搖晃他。
「啊?喔!」
歐陽班回神,望向他燦爛的笑瞼。
「喂,五皇叔跟陵靖在叫我們過去了,走啦!要去用午膳了,我肚子好餓!」冷釋雲站起身,催促著歐陽班。
「快點啦!五皇叔、陵靖,我們別等歐陽班啦,他動作太慢!我們去吃飯,他留在這裡吃草就行了!」
冷釋雲抱著禮物跑向草地另一邊。
「天啊,拿我禮物還想讓我吃草?小蒼,你未免太無惰了,喂喂喂……等我一下啦!我這就過去!」歐陽班朝他們大喊。
他沒再細想,趕忙自草地上起身,朝三人所在的方向跑去。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