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翼緩緩地睜開眼睛,映人眼簾的是白色的天花板,他想不起來這裡是哪裡。
竄人鼻頭的是刺鼻的消毒藥水味道,他看看身上蓋的淺綠色被單,再望望四周的擺設,是醫院的感覺。
是了,他出了車禍。他記起他從齊揚聲的宴會出來,而後他去兜風,和沂行通話,後來他要去找沂行。途中他覺得很累想停下來休息,卻發現前面有一台大卡車向他迎面而來……然後他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昏沉沉的腦袋像是被灌了鉛般地沉重,手腳更像是被綁住般地動彈不得,他想舉起右手,下過卻力不從心。
該死的,這樣怎麼喝水!
惱怒的丁翼是了一遍又一遍,好不容易才用右手勾到床邊櫃子上的水杯,不料右手承不住水杯的重量而讓水杯跌落到地面。
「該死的。」
房門突地被人打開,進來的人皆驚訝地看著丁翼。
「你醒來了。」
「翼!」
「我去叫醫生。」江沂行轉身就走出病房。
「翼……」路曉陽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反應,只能紅了眼眶,呼喊著丁翼的名字。
「水。」
「你別亂動,我倒給你……」路曉陽找出另一個杯子,倒了水,突然他發現了一個難題。
躺在床上的丁翼要怎麼喝水?扶他坐起身又怕他動到了傷口,現下也沒有吸管可供使用。
路曉陽想到了一個方法,不過這麼做可能會把丁翼嚇死。
路曉陽隨即喝了一口水,含在嘴裡,紅著臉,低下頭以口就口地將水哺餵進丁翼的嘴裡。丁翼傻眼,不過好不容易得到水的滋潤,丁翼也忘了要反抗。
就這樣,一口接一口,親呢的氣氛圍繞著兩人。
「還要嗎?」路曉陽不敢看丁翼的眼神。
「不用了……」丁冀的聲音有如鴨子一般難聽。
江沂行和醫生的到來,適時地和緩了兩人之間的尷尬氣氛。
醫生忙著檢查丁翼的身體,江沂行則是在一旁憂心著丁翼的情況,沒有人發現這兩個人的臉上都有異常的紅暈。
「大致上都沒問題,只要好好修養,應該很快就可以康復了。假如丁先生覺得身上的傷口很痛的話,我可以請護士來幫你打止痛針。還有,這幾天盡量先吃流質的東西,而後改成清淡口味的食物,等腸胃適應一段時間後,才能正常進食。這一些,請家屬多注意。」
「我知道了,謝謝你,醫生。」
「不客氣,有問題隨時按床頭的鈕,我會馬上過來的。」
江沂行送醫生到房門口,轉頭看著兩人,突然嗅到一絲不對勁,可是他又說不上來是哪裡不對勁,莫非這兩個人剛剛發生了什麼?
「我去裝水。」路曉陽拿起熱水瓶就往外衝。
江沂行不明究理,不過他也不在意,他拉了張椅子走到丁翼的病床邊坐下。
「翼,你嚇到很多人。
丁翼微笑,不語。
「下次絕對不准酒後開車,要不是老兄您的車子夠貴、夠耐撞,你現在就不是躺在這裡了。如果你敢再這麼做,我一定跟你絕交。」江沂行語出威脅,一次的記憶夠叫他深刻了。
「我知道,讓你擔心了。」
「擔心的不只我一人,你不知道曉陽為了你,連公司都不去,成天慘白著一張臉守你身旁。要不是張伯硬逼他吃點東西,我想躺在床上的就不只你一人。」
「曉陽……」他的身體不好,怎麼不好好照顧自己?
「你們兩個,都叫人擔心。」
「你還記得出車禍前跟我說的話嗎?」
當然……曉陽不愛他……
「看看你的右手。」
「這……」是曉陽從不離身的戒指,為什麼會在他身上?
「你們兩個的事你們自己解決,不要再自以為是地認定對方的想法,問清楚也許會得到意想不到的答案。」江沂行話中有話。
「什麼意思?」丁翼間道。
「什麼意思你慢慢想吧,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在路曉陽悉心的照顧下,丁翼恢復得很快。在丁冀昏迷期間,路曉陽荒廢了一大堆公事,連遠在國外的路鎮宇都打電話來詢問是怎麼一回事。
在公司不能無主的狀況下,路曉陽只得回公司上班,不過他仍是盡量抽空到醫院來照顧丁翼,對於丁翼清醒那天所發生的事,他們對誰都沒提起。
夕陽西下,丁翼在病房走廊上的落地窗前。他坐在輪椅上,看著醫院外頭的綠色草坪,陽光灑落在他的臉龐上,雖然頭上仍纏著繃帶,卻無損於他的俊美。
「又在發呆?」
不用轉過頭,丁翼便知道來人是誰,「你又翹班?」
路曉陽聳聳肩,走到丁翼的身邊蹲下,「只差一小時就下班了嘛。」
「你喔。」丁翼寵溺地揉亂路曉陽的頭髮,「不是告訴你不要老是跑來醫院,會把身體累壞的。」
「我就是想來,我喜歡跟你在一起。」
「又發病了怎麼辦?」
「別這樣嘛。」路曉陽揚起手,「你看,我帶了你最喜歡的蔥油餅,我們回房間吃吧!」
他永遠拿他沒辦法,這次也不例外。
丁翼接過路曉陽手上的袋子,讓他推著自己走。
「公司還好嗎?」
「有我在,你放心。」
「家裡呢?」
「老樣子。」
「那你呢?」其實這才是丁翼最想問的。
「我,很好啊。」
「看你瘦了多少,還說好?」
「那你快點好起來回來幫我,不就行了?」
「我會盡快出院。」
「唉,你別當真,把身體養好了才是。」
「每天待在醫院裡,我都快悶瘋了。」
「所以我來陪你不好嗎?」
「不是不好,只是這樣你會太累。」
「別說這了,我告訴你今天……」
兩個人一路上有說有笑,氣氛輕鬆融洽,兩人出色的外表不知吸引了多少護士的芳心,不過這兩人卻渾然不覺,兀自沉浸在兩人世界中。
「我來幫你。」
路曉陽將丁翼的右手搭在自己的肩上,左手扶著丁翼的腰,想要藉著自己的力量幫助丁翼回到病床上。
「好了嗎?開始了喔。」路曉陽詢問著丁翼。
丁翼點點頭,路曉陽開始使力。待丁翼躺好在床上,路曉陽準備離開時,不料卻絆到了床腳,硬生生地就倒在丁翼身上。
「思!」丁翼悶哼一聲。
「對下起,對不起!」天哪,自己怎麼會壓到他?
路曉陽慌亂地要起身,沒注意到他掙扎的動作又扯到丁翼的傷口,使得丁翼的臉色開始發白,「曉陽,你不要再動了……」丁翼虛弱地阻止他。
路曉陽漲紅著一張臉停下動作,「我真笨,很痛嗎?」
「不會……」怎麼可能?
這樣暖昧的動作,讓丁翼想起路曉陽小時候賴在他身上,要自己陪他睡覺的情形;而路曉陽則是貪戀著丁翼身上溫熱的氣息。
很自然地,路曉陽撐起身,將自己的唇貼上了丁翼的。
丁翼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看著路曉陽,不過;自己也捨不得拉開他。
這個吻很輕、很柔,不帶有煽情,卻充滿了感情。
「我愛你。」路曉陽緩緩低喃,隨即又加深這個吻。
丁翼完全被情感給駕馭,他沒心思釐清路曉陽這麼做的原因,也沒聽清楚路曉陽說了什麼,他只想好好想受著片刻的溫存。
幾乎是將肺中的空氣都用盡,路曉陽氣喘吁吁,依依不捨地結束了這個吻。
沒有人開口說話,怕的是會破壞這份寧靜。
「曉陽……」
「翼……」
「可以讓我先說嗎?」路曉陽問,他不想讓丁翼先開口否定剛剛的吻。
丁翼點點頭。
「我愛你。」
丁翼震驚地看著他,他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我愛你。」路曉陽再次重申。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愛你!我愛你好久了!」
「曉陽……我……」他該說此一什麼?
「你也愛我,不是嗎?」
「沂行告訴你的?」此話一出,丁翼立刻覺得自己是個笨蛋,這樣不就承認自己也愛他了嗎?
「不,我早就知道了。」
「知道什麼?」
「知道你愛我。」
「你怎麼會知道?」
「你的眼神告訴我的。」
「是嗎?」他真的表現得那麼明顯嗎?
「可是你卻從來都不說出口。」
「我……」他怎能?
「為什麼不說出來?」
「我不知道……」
「你在逃避!」
「我沒有。」丁翼垂下眼簾。
「你有!看著我,我要你看著我說出來你心裡真正的話!」
「別逼我。」
「從你出車禍的那一刻起,我就對我自己發誓,我一定釐清我們之間的關係,我絕不讓我們倆在蹉跎中錯失光陰,然後才後悔沒有把心中的話告訴對方。你知道當我知道你出車禍的那一刻,我有多害怕?我怕我再也不能見到你,沒有機會親口對你說出我愛你!為什麼不承認?承認你愛我有那麼難嗎?」
丁翼沉默了會兒才開口,「我怕你拒絕我,這樣一來,我們就連目前的關係都維持不了。更何況,這份感情是不見容於世俗的……而且上次我問你,我在你心中到底算什麼,你不是也說了,我就像你的哥哥嗎?你現在又說你愛我,是因為車禍的關係嗎?我要的不是同情。」
「不,不是同情。我愛你好久了,從我懂事以來我就一直愛著你,我知道你會逃避,所以我想等你自己想清楚之後才跟你表白。上次會那樣告訴你,只是因為我想刺激你,你卻總是不開口,讓我有些心焦,所以我對你說謊。可是我卻沒有想到卻把你推得更遠。」
「你確定你要的是什麼嗎?」
「我確定。」
「我們要面對的一切,你知道有多困難嗎?」
「我知道。」
「你不害怕?」
「只要有你陪我,任何阻礙我都能克服。」
「可是我不想耽誤你。」
「是我纏著你。」
"一但我許下了承諾,我不會放手的。」
「我不要你放。」
丁翼露出一個迷死人的微笑,敞開雙臂,「那我們在一起吧。」
「思!」路曉陽點頭,投入丁翼的懷抱。
曉陽?」
「怎麼了?」
「我下想煞風景,可是你又撞到我的傷口了。」
「啊,對下起。」路曉陽連忙要離開丁翼的懷抱。
「我開玩笑的。」
丁翼!」
「別動了,再動就真的扯到我的傷口。」
窗外月亮悄悄升起,相愛兩人的幸福喜悅也感染到滿天的星星,它們一閃一閃笑嘻嘻地祝福他們。
自從兩人互訴情意之後,丁翼恢復的速度更快了,短短的三個月,他的傷口已經恢復得差不多,連打上石膏的地方也可以拆了,讓每次來探望他的江沂行都驚呼愛情的力量真大。
由抄身上的傷口不能碰到水,丁翼住院的這段期間都是由路曉陽或護士替他擦澡洗頭。對於護士來說這是一項大福音,不過對於路曉陽來說可是一項煎熬。但他可下能忍受那些護士把目光黏在十翼的身上,然後還臉紅裝害羞,所以到最後這項工作只有他能做。
丁翼還不停地調侃路曉陽,說自己從不知道他的忌妒心是如此強烈,還開玩笑說自己以後的日子可不好過什麼的。
路曉陽一開始看在丁翼是病人的份上不回嘴,到了最後他終於忍無可忍地告訴丁翼,他也要如法泡製找漂亮的女生幫他洗澡,才讓丁翼閉上嘴。
路曉陽從不知道丁翼還有頑皮的一面,他印象中的丁翼總是不苟言笑、冶漠嚴肅的。不過他很高興丁翼肯在他面前表現出不同的面貌,因為這樣就表示丁翼是真心接受他的,不然不會跟他撒嬌。
「我要洗澡。」
「現在嗎?」
「對。」
「那我去拿毛巾。」
「不要擦澡,我要洗澡。」
「可是你……」
「石膏都拆了,不礙事的。」
「不好吧,我看你行動還是不太方便。」
「沒關係,我慢慢來就行了。」
「你確定?」
「我已經三個月沒好好洗個澡了,再不洗我就要瘋了。」
「好吧,那我去放水。」
路曉陽將水放好,他扶著丁翼進入浴室,「你需要幫忙就叫我,我在外面。」
等路曉陽出去後,丁翼才發現他這項決定是錯的,光將自己身上的衣服脫下來就花了將近十分鐘,還流了一身汗,他不禁懷疑等他洗好澡應該跟沒洗是一樣的。
「搞什麼……」丁翼低聲咒罵起來。
丁翼坐在浴室內的椅子上,開始笨拙地替自己抹上肥皂,他又發現他洗不到後背。
更慘的是,他的左肩還不太能動,所以他連頭都沒辦法洗,沒辦法,只好討救兵。
「曉陽。」丁翼喊著。
路曉陽開了一到小門縫,把小小的頭顱探近來,「怎麼了?」
丁翼只能尷尬地對他笑笑,路曉陽馬上瞭然於心,「我脫了外套就來。」
「麻煩你了。」
進來時路曉陽卷高了褲管和衣袖,模樣看起來很可愛,讓丁翼怦然心動。
「先洗頭好嗎?」路曉陽拿起洗髮精,倒了一些在手上,然後用些水將丁翼的頭髮沾濕,輕輕地搓揉著丁翼的頭髮。
「這樣的力道可以嗎?」路曉陽問。
「可以。」
「你好專業。」
「還不都是幫你洗出心得來的。」
丁翼笑出來。
「我要衝水了,把頭往後仰。」
丁翼聽話地照做,「我覺得很幸福。」他突然開口,「謝謝你愛我。」
路曉陽不回話,他以行動表示回應,他輕輕地落下一吻在丁翼的唇上,然後紅著臉繼續替他沖水。
「好了。」路曉陽隨手拿起毛巾,溫柔地幫丁翼擦乾頭髮。
「接下來洗背。」接過丁翼遞過來的肥皂,路曉陽輕柔地在丁翼背上畫圈圈。
突然丁翼有了生理反應,他的身體開始僵直了起來,他不敢說話。
「翼,你怎麼了?肩膀怎麼繃得那麼緊?我又弄痛你了嗎?」路曉陽停下手。
「沒事,你快點幫我把背洗完,剩下的我自己來就行了。」他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在壓抑些什麼。
「你到底是怎麼了?」不過路曉陽還是聽話地幫他洗著背。
路曉陽輕柔的動作讓丁翼越來越不能克制自己,「曉陽!」
路曉陽被他嚇了一跳,「怎麼了?」
你先出去,接下來我自己洗。」
「你到底是……」路曉陽站起身,想搞清楚丁翼究竟是怎麼了,不看還好,一看就讓兩人陷入了尷尬的僵局。
「你……怎麼……」路曉陽緊張到結巴,絞著手,不知所措。
「我……我先出去了……你……自己洗。」說完,路曉陽飛也似地跑出浴室,連手上的肥皂都來不及沖乾淨。
丁翼滿臉通紅地留在原地,接下來他除了要完成洗澡的任務之外,還得費力氣平息自己騷動不已的慾望。
日子過得很快,現在丁翼幾乎已經完全康復了,雖然動作還是不太靈光,不過他仍堅持要出院。因為他發現路曉陽在他住院的這段期間身形愈來愈削瘦,讓原本就瘦弱的他顯得更加單薄。雖然路曉陽總是不在意,但是看在丁翼的眼裡,他只有心疼和不捨。
為免讓路曉陽繼續勞累下去,丁翼在出院後的第一天就回公司上班。為了這件事,路曉陽還跟他鬧脾氣,不過在丁翼的堅持下路曉陽也只好讓步。
回到公司後的丁翼幾乎將所有的工作都攬下來做,為的就是想讓路曉陽有多一些時間休息,之前他住院的日子可真是忙壞路曉陽了。
「翼,吃飯了。」
「等我批完這一份就好。」丁翼頭也不抬。
「吃完飯再批,反正公文又不會跑掉。」
「我習慣將事情做到一個段落才休息。」
「我餓了。」
「那你先吃。」
「我要你陪我。」
「聽話。」
「我今天不想吃便當。」
「那看你想吃什麼,我請人去買。」
「我不要。」路曉陽索性要起賴,他走到丁翼面前,闔上丁翼的公文夾,迫使丁翼看著他,「陪我吃飯。」
丁翼無奈地看了他一眼,再看看公文,「好吧,吃飯。」
丁翼站起身離開辦公桌,張開手握住路曉陽的,將他往身前一拉,低頭問他,「想吃什麼?」
「我想吃披薩。」
丁翼皺起眉,二定要嗎?」他不喜歡起士的味道。
「那我吃披薩,你吃便當。」
「成交,我去打電話。」
路曉陽阻止他,「不用了,它已經送到了。」
「在哪裡?」
路曉陽視線落到辦公室外的桌上,我去把它拿進來。」
等路曉陽將披薩拿進來時,他發現丁翼拿著便當離他十萬八千里遠。
「翼,你站那麼遠幹嘛?過來一起吃。」路曉陽的嘴角微微露出頑皮的笑。
「我在這裡吃就可以了。」開玩笑,他可不想被起士味給熏死。
「你不是答應要陪我吃飯?」
「我不知道你要吃披薩。」
「拜託嘛,陪我一起吃。」
「你故意的,我知道。」
「我哪有?」路曉陽努力地裝出無辜的表情。
「遲早我會報仇的。」
「過來嘛。」
丁翼心不甘情不願地落坐於路曉陽身邊的位置,「你不要對著我說話。」
路曉陽打開披薩盒,丁翼不禁詛咒起來,他居然點了雙層起士的!
路曉陽開開心心地拿起一片披薩吃了起來,丁翼則是像看到外星人般地盯著他瞧,「你不覺得它很臭嗎?」
「不會,它很好吃的,你要不要來一口?」
「不要。」丁翼拒絕。
「吃一口嘛!」路曉陽故意整他。
「走開。」
路曉陽放聲笑了起來,「翼,你好可愛。」
「是嗎?我覺得你也很可愛。」丁翼不甘示弱,大掌伸到路曉陽的腋下搔起癢來,「好笑是嗎?我就讓你笑個夠。」
「討厭……哈哈……走開……」兩個大男人就像個孩子般地在沙發上玩了起來。
「看你還敢不敢!」
「我求饒……你不要再繼續……哈哈哈……」
丁翼終於停下手,兩人氣喘吁吁地倒在沙發上,路曉陽壓著丁翼,臉靠在他的頸於邊喘氣。
兩個人都感覺到對方的心跳,撲通撲通地呼應著彼此,路曉陽抬起眼,和丁翼四目交接。丁翼眼中的情意讓他感動不已,他低下頭,笨拙地吻著丁翼,想藉由這種方式表達自己澎湃的情緒。
丁翼的唇很溫暖,跟他給人的感覺不一樣,他輕輕咬著丁翼的下唇,細細品嚐愛人的滋味……
激情過後,丁翼溫柔地幫路曉陽擦拭身體,清除兩人相愛過後遺留下的證據。
由於丁翼無法克制自己地多要了他兩次,路曉陽累到沒有力氣,只好任由丁翼擺佈。接下來一整個下午,他都在昏睡中度過。
「曉陽,起床了。」丁翼輕輕拍打愛人的臉頰。
「再睡二下……」路曉陽漂亮的雙眼仍是閉著,拒絕醒來。
「已經很晚了,我們該回家了。」
「幾點了?」
「七點多了。」
「再給我十分鐘……」
丁翼失笑,心疼地看著路曉陽,右手輕輕撥弄著他額前的瀏海,「對不起,我累壞你丁。」
「……」路曉陽咕噥一陣,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路曉陽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騰空抱起,他嚇了一跳,睜開雙眼發現是丁翼,「翼,你在幹嘛?」
「我抱你上車。」他的態度很從容。
「會被人看到。」
「大家都已經下班了,而且電梯是直達停車場的。」丁翼安撫他,「你睡吧,到家我會叫你的。」
「喔……」禁不住瞌睡蟲來襲,路曉陽再度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