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舞盛夏 第二章
    清晨第一道陽光射進屋內,透著斑駁的樹葉一點一滴灑下,光影舞動著,在床上兩人年輕的臉上流轉,劃過了他們漂亮的發絲,漂亮的眉梢,漂亮的眼睛,漂亮的鼻翼,漂亮的嘴角,襯得斗室更加的溫柔,更加的美麗。

    封舞舞還是穿著昨日的白無袖高領毛衣和紅色的棉質長裙,白皙勻稱的一腳正從裙子開岔的地方伸出,不偏不倚的跨在昂的平坦卻有些誘人的小腹上,昂的肌膚是古銅色的健美,帶著夏天的濕熱,他現在穿著封舞舞的特大號T恤,昨夜還可以勉勉強強的到大腿一半的衣服,現在則是撩到了胸部的地方。

    棉被早就被這兩個睡像不佳的年輕人踢下了床去,室內不停吹送的空調將夏日的早晨變成深秋。

    封舞舞覺得冷,員也覺得好冷,於是兩人睡得更加靠近,希望獲得更多的溫暖,所以封舞舞恰似凝脂的玉臂就悄生生的勾住了昂的頸子,昂的頭也正好埋在她圓潤的豐胸上,一室的春光流轉,怕輕輕一掐就流出了蜜汁。

    太陽愈來愈往西移,封舞舞床旁鬧鍾的時針也移往十點鍾的位置,雖然明顯的看到響鈴定在八點鍾,但一見到鬧鍾先生可伶兮兮的被踹到床下的慘樣,也可以知道這貪睡的兩個人是用多慘絕人寰的手段對待一個盡忠職守的生活好幫手了。

    可是人不能永遠沉睡在美夢當中,無情的現實常常會摧毀虛擬的城堡,而現在,一聲聲的電話鈴聲像是冷冷的劊子手,劃破了寧靜的早晨,吵醒了睡夢中的一對壁人。

    “不要吵,封嘉璐你給我去接電話。”封舞舞更加用力的抱住了身邊的抱枕,好溫暖好柔軟的抱枕,不要清醒,不要管電話,夢到了昂可愛的笑臉,不管是誰都不可以打擾我。

    “電話……”昂一睜開眼睛,有點茫然的看著天花板,不知道自己身處何處,怎麼沒有凜做好的早餐的香味,熟悉的松餅香,蜂蜜香,法式牛奶咖啡香,怎麼通通都不見了。

    總覺得有東西抱著自己,是凜嗎?凜怎麼會比自己晚起,怪怪的?而且好軟,凜怎麼變的這麼軟?

    “凜,你得軟骨症了嗎?”昂懶洋洋的問道:一轉頭看到的不是老搭檔凜的臉,是女孩子呀。

    我昨天做了什麼?昂昏昏沉沉的腦袋有點難以思考,看著地上的啤酒罐,酒後亂世?不會吧……

    “喂。”鈴鈴鈴的電話吵的叫昂不能好好的思考,決定還是先接電話再說。

    “封舞舞小姐,你還在給我睡對不對。”中氣十足的巨大聲從話筒的另一端傳來,昂反射性的拿遠了一些,然後想起來自己是在封舞舞家過夜。

    “我不是,我是昂,不過她是還再睡沒有錯。”昂轉頭看著熟睡的封舞舞,美腿大刺刺的露出紅裙外,甜美豐潤的唇角還輕輕揚起,想必是做了一個好夢吧。

    “你是昂,喔,我的老天呀!“柳蘋記又在電話的一頭大喊,“喔,夠了,我的心髒,雨宮君,我要你送她回家不是送她回床上。”

    “這我自然知道的,事情不是像你想的這樣,我們是在床上啦,不過……“昂正要描述的時候,柳蘋憶大罵,“我的老天爺呀,怎麼會發生這種事?雨宮君你不覺得自己要對一個女孩的清白負責嗎。”

    負責?連衣服都沒有脫負什麼責,抱一抱就會懷孕嗎,現在日本還有講節操這種東西嗎?

    不過人家是中國來的,可能合衣而眠便要成親,腦子天馬行空的同時,封舞舞又環抱住他的腰,又香又軟的豐潤身子緊緊挨著自己,美麗的小臉揚著甜美的睡顏,昂不禁輕輕撫摸她的秀發,聽著懷中的人因舒服的發出咕嚕的叫聲。

    “太快了吧,我的老天我的老天。”柳蘋憶的聲音聽起來有一點歇斯底裡了,不過她還是靜下來說道:“雨官君,拜托你把累了一夜的她叫起來上課,今天要交作業,最後一天。”

    “舞舞,起床。”昂捏捏封舞舞的臉,微笑的說過。

    “不要不要不要,封嘉璐你給我滾,你再叫我,我X你全家……不對,這樣就罵到我了……”封舞舞翻了一個身,“我的抱枕呢?”

    昂看著封舞舞邊蠕動邊用著自己不懂得語言喃喃自語,可愛的菱唇輕輕嘟起,他不禁輕輕的吻了她的嘴,這樣的溫暖這樣的柔軟,然後溫柔的說道:“舞舞,你今天要交報告。”

    “喔,天殺的報告,去他的教授。”封舞舞突然想到,不對,封嘉璐干嘛用日文對自己說話,他的日文怎麼一下子突飛猛進了,是不是自己在生物實驗室配了什麼怪藥?

    不對,封舞舞倒吸一口涼氣,不是封嘉璐,昨天在房裡過夜的雨宮昂。她輕輕的張開眼睛對昂眨眨眼,笑嘻嘻的罵道:“你怎麼可以偷親我?”

    昂也笑了,睜著無辜的大眼睛,一派天真的對封舞舞說道:“因為你沒有煮早餐給我吃,我餓了,就只好吃你囉。”

    “喔,你這家伙,得了便宜還賣乖。”封舞舞瞥見床下支離破碎卻還再走動的鬧鍾。刷得一聲站了起來,嘴裡反射性的罵著:“靠,十點半了。”

    “那句中文是什麼意思?”昂側著頭,又偷親了封舞舞的臉頰一下。

    “就是……就是……怎麼會這麼晚的意思。”封舞舞急急忙忙的跳下床。

    昂覺得還沒發現發生了什麼事的同時,眼前的小女人已經從浴室沖出,臉上水滴未干,可是一頭長發卻已結好了一個簪,乖乖的定在她漂亮的後腦勺。

    又在昂尚未對她說一聲贊美的時候,他又看到封舞舞上好了妝,一腳把化妝台下的牛皮紙袋勾到手上,從冰箱拿了一杯牛奶喝下,轉頭對自己微微笑道:“我先走了,棉被拜托折一下,還有桌旁的啤酒瓶也要洗一洗再丟,那我兩點半下課就回來,你昨天的衣服我烘干了放在五斗櫃上,再見。”

    然後就在昂想要跟她說一聲再見的同時,她的左手抱著牛皮紙袋,右手拿著牛仔布料的手提包,右腳勾來地上有蜻蜒圖案的紅色涼鞋,左腳利落地帶上了門,砰地一聲,隔離了她和他的兩個世界,沒有一絲遲疑。

    “她什麼時候日文便那麼流利了?”昂還呆呆的坐在床上,心中按忖道:“是不是愈緊張愈能激發人類的潛能,我想她的日文也是這麼一回事吧?”

          

    “親愛的封舞舞小姐。”柳蘋憶的手搭上了她露出的藕臂上,邪邪地笑著問:“為什麼我們的日本超級天王雨宮昂先生會在你家過夜呢。”

    “你為什麼不問我們為什麼都沒有發生呢。”封舞舞氣餒的歎了一口氣,努努嘴說道:“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竟一點事情也沒有給我發生,這老天還有沒有道理呀。”

    “我拜托你的腦子正常一點好不好。”柳蘋憶得知好友尚是完壁之身的同時松了一口氣,用力的敲了一記爆栗在封舞舞頭上罵道:“你不要那麼饑渴好不好,一般女生都不希望孤男寡女在一起時被男方約會強暴,哪有人像你對這件事充滿了期待呀?”

    封舞舞搖搖頭,笑嘻嘻的說道:“非耶非耶,倘若兩情相悅,就十分值得期待了呀。”

    “不行不行,這樣不好。”柳蘋憶也搖搖頭,“你知道的昂太表面,是每個歌迷都知道的雨宮昂,你知道他真正的內心世界嗎?你知道他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嗎?”

    “我……”封舞舞才說一個字,就被硬生生地打斷了。

    “你不知道對不對,那你便不可以貿貿然付出全部,你要知道他到底愛你不愛,是隨口說說還是真正心動,有時候當局者迷、不要被欺騙全部以後還傻傻的問對方夠不夠。”柳蘋憶歎口氣,正要往下說時,封舞舞趕緊插嘴。

    她揮揮手,美麗的小臉漲的火紅,努力的要反駁,“可是……”

    柳蘋憶不等她說完,又嚴肅的對封舞舜說道:“我知道你聰明,可是感情這東西不是憑聰明就能手到擒來,因為你過多的狂熱往往會遮蔽你的眼,讓你瞧不見真正重要的寶物。”

    “你說我當局者迷。”封舞舞怔忡了,揚起的小手無力垂下,的確,這是一句很老很老的話,老到每一個人在戀愛的時候一定會被旁人告誡。

    但是不可否認的是這句話還是很有道理,當然,若非是一句很有道理的話,它又怎麼會流傳很久很久呢?

    “所以,舞舞,答應我,倘若戀愛是一種賭博,不要把你自己全盤都輸掉了。”柳蘋憶擔心的看著她,輕輕的吐出兩個字,“好嗎?”

    暖風輕輕輕輕地吹著,吹動了封舞舞的雲鬢,吹動了柳蘋記的裙擺,吹動了本就是漣漪層層的心湖。

    封舞舞歎了口氣,怎麼能不答應,怎麼能不小心,

    看著溫柔的快被揉出水滴的藍天,一片一片的落葉從空中灑下,黃的,綠的,紅的,茶的,一片片慢慢落入她的心底,她的眼底,美得讓她窒息,美得讓她淚流。

    “好”封舞舞哀淒的想到,愛不來的時候辛辛苦苦捕捉它的足跡,愛來的時候小心翼翼探尋它的真假,明白它的真實以後汲汲營營的鎖住它的自由。

    看著愛凋零,看著愛枯萎,看著愛死去,然後將愛用豐厚的褐泥一層層掩埋;用淚水拼命地澆灌,等著思念的種子破土而出長成朵朵小花,然後一輩子就靠這些苦澀的果實度日。

    “好可憐的愛情呀。”封舞舞皺著黛眉說道:“愛一個人不覺得愛太辛苦了點嗎?”

    “就算是辛苦也不可以不愛下去呀,況且倘若覺得辛苦便不叫愛情了,正如我覺得你的愛是愚昧的代表,你卻覺得它是一種無上的快樂。”柳蘋憶拾起了一片丹紅的落葉說道:“可是等到你發覺你自己是愚昧得那一刻,只怕是你已經不肯再愛了。”

    “嗯,蘋憶。”封舞舞用力的搖著樹干,讓無止境的落葉舞動。像一場植物界盛大的狂歡派對一樣。

    兩個女子在種奇異的狀態下顯得有些虛幻,封舞舞笑的燦美無比,“我不會讓我的愛枯萎,當感情的綠葉要調零的同時,我會結束,我會把整顆樹制成標本,永永遠遠的擁有它,戴著我的標本去流浪,去旅行,我不要愛情死掉,我不要有一點後悔,我要我的愛戀永遠屬於盛夏,永遠的。”

    願你的愛情像你的笑容一樣的甜美。在盛夏的狂風中顫動的舞出永恆。柳蘋憶是這樣想的。

    “對了,阿祥好點了嗎?”封舞舞對柳蘋憶眨眨眼,笑嘻嘻的問道。

    “托你的鴻福,阿祥他沒痛沒病的說。”柳蘋憶也不禁莞爾笑道:身為獨生女的她,又哪裡會有一個弟弟叫做阿祥呢?

    “不過我也真托阿祥的鴻福,才能跟我家的小昂一起回家一起吃飯一起給他窩在同一個床上。”封舞舞閉上眼睛,跌入昨夜的回憶恍惚的說道:“小昂好溫暖喔,我就抱著他,看著他誘人的鎖骨還有因為喝了酒而泛紅的臉頰,全身的肌理既有韌性又不會壯碩的嚇人,我的指尖就沿著他的發沿著他的眼沿著他的唇劃過,要用我的全身記住他身體的密碼。”

    “你又來了。”柳蘋憶拍拍額頭歎氣,“我覺得你真的好像中年的色老頭,雨宮昂就像是羊人虎口的高中女生。”

    “非也非也耶。”封舞舞搭著好友的肩膀說道。“我不會讓他發現自己是一只羊的啦。況且,被這樣美麗的老虎吃掉,我還怕他求我不要把骨頭吐出來咧。”

    “不過我有一個問題。”柳萍憶舉起手發問道:“為什麼要你要裝著你的日語很破呀?”

    “笨笨的,如果我的日文不破就不會激起他的保護欲,昂他是一直被保護的,不管是他的家人或是他的搭檔,可是我不要,我要讓他愛我保護我讓他覺得我比任何人都需要他。”封舞舞笑笑,笑的那樣美麗,光線似乎在精致的臉上流轉不停,使的她的笑靨更加溫潤燦爛。

    她又說道:“我要激起他不會對別人的溫柔或是殘酷,因為我要他對待我跟別人不一樣,這樣一來,纖纖女子在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便是一個很重要的劇碼了吧。”

    “惡魔。”柳蘋憶看著蹦蹦跳跳奔上石階的封舞舞,不禁頭開始痛起來,“我這樣幫著她去設計天真善良的雨宮,是不是會有報應呀。”

          

    跟著柳蘋憶走出了校門,封舞舞邊整理著自己的長裙邊東張西望,柳蘋憶忍不住問好友說道:“請問一下,你在看什麼?”

    “看我家小昂有沒有來呀。”封舞舞笑道:“我出門的時候還特別不小心的告訴他我的放學時間呢。”

    “不小心,拜托喔,你這個人做事哪一件是沒有詭計的呀?”柳蘋憶看到校外的石牆旁,一個提著大包小包的購物袋,然後戴著墨鏡和帽子的男子,不是雨宮昂是什麼人?

    “你看,小昂不是很聽話的來接我了嗎?”封舞舞對柳蘋憶眨眨眼,惡作劇的笑道:“只要能夠得到小昂,就算變成羅剎我也願意呀。”

    羅剎嗎?柳蘋憶看著開心的封舞舞奔向雨宮昂,她不禁哆嗦的打了一個冷顫,舞舞瘋了,她把她的生命她的靈魂全都獻給昂了,這樣不太好,應該說這樣不行了。

    本來只當作是舞舞崇拜偶像跟她一起胡鬧的自己要停止了,不能再跟舞舞瘋下去了,她要阻止,她早就該要讓自己阻止了,因為舞舞根本不會聽她的勸告,她已經愛瘋了,愛慘了。

    她不能看著她因為愛情而放棄全部,甚至連自己都可以不要了。

    “昂,最近有換季折扣嗎?”封舞舞看著他手中十幾袋的衣服說道:“不對吧,還不到這時間呀。”

    “昨天穿你的衣服睡覺真的很不好意思,我想還是多買一些衣服放在你家好了,這樣子以後就有衣服可以換了。”

    “你是想說穿我的衣服睡覺涼颼颼的吧。”封舞舞笑罵道:“你不會回家拿呀?”

    “不能。”昂皺起眉頭說道:“我現在還不能回去,不管是對我好還是對凜好,我都不該在這個時候回去。”

    “凜?那是誰,你的室友嗎?你們吵架了?”封舞舞體貼的為昂擦去了額上的汗珠,卻發現每一滴都冷的可怕,昂的臉蒼白了起來。

    “舞舞,我一直沒告訴你,因為我想以一個普通人的身分跟你談戀愛,其實我在日本是一個藝人,上次我去台灣也是因為演唱會才去的。”

    昂苦澀的笑笑,然後說道:“凜是我的搭檔,我們兩在日本是一個很有名氣的團體,可是我不敢告訴你,我怕……”

    “你在怕什麼?”封舞舞皺眉問道。

    “你怕我是那種知道你是藝人以後就對你改變態度的女生?變得崇拜你,巴結你,討好你,看到你還要尖叫要簽名。拜托,我封舞舞不是這樣膚淺的人。”

    “舞舞,不要生氣,我知道你不是,我也不是害怕這個。”

    昂敲著額頭說道:“一般人都覺得演藝圈的人都很花心,對女孩子很有辦法,或者是很有錢,所以我怕你知道我是藝人以後就不會相信我,或是跟我交往了。”

    封舞舞的眉心松了下來,捏捏昂的臉罵道:“笨蛋。”

    “不,你不懂,很多我沒做過的事情都莫名的在雜志上成了頭條,去年還報導有一個歌迷懷了我的孩子,前幾個月說我夜夜在派對狂歡,是著名的派對野獸。”

    昂痛苦的閉上眼睛說道:“我不是呀,我開始害怕外出,害怕面對人群,我怕被攻擊,不論是文字上的或是心靈上的,所以我只能躲在家裡,跟凜在一起,凜很堅強,我覺得好像在他身邊我就能獲得一些勇氣。”

    “凜是一個很好的搭檔嗎?”封舞舞試探性的問他。

    “不,嚴格說起來凜並不是一個很好的人,凜是一個很冷靜的瘋狂者,所以我既尊敬他,但又害怕他,因為他跟我是完全不同類型的人,他很照顧我,儼然就以我的保護者自居。”

    昂頓了頓,輕輕握起封舞舞的手說道:“他不讓別人靠近我,也不喜歡我接觸別人,因為他要保護我。”

    封舞舞皺眉,怪怪的,這兩個大男生的情感太曖昧了,所以她又試探性的問道:“那凜不就像你的哥哥一樣嗎?雖然你們吵架了,但我想你還是應該要回家跟他道歉吧。”

    “不,不,不能見他,不能,不能。”昂茫然地喃喃念道:“不能讓他看見我,他會殺了我,我覺得我這一次回去一定會被他殺掉。”

    “他……他……”

    果真如此,封舞舞的手冷的發抖,看著昂咬著自己的下唇發怔,她不禁用自己好冰的手想要溫暖昂,只是越是要取暖的兩人,卻越摩挲越冰冷,她只能用苦澀的語調說:“因為他也愛你,所以你逃到我的身邊。”

    “我不愛他,不是性別的問題,而是我不愛他的問題。”昂抬起封舞舞的小臉說道:“我想,我是愛上你了吧,我一定是愛上你了吧。”

    “你愛上我了嗎?”封舞舞更靠近昂一些,把自己的頭埋進他溫暖的胸膛中說道:“你愛上我了嗎?那麼你寬闊的胸只給我一個人依不好不好?”

    昂環繞在封舞舞腰身上的雙手不禁緊緊的抱牢了,柔聲說道:“好,這身體就只給你一個人依靠,不再擁抱誰,不再安慰誰,我只保護你一個人,我只當你一個人的避風港。”

    “這溫潤的唇也不可以親吻誰,這修長的指尖也不能再碰觸誰,你要愛我,就真的愛我,讓我一個人霸占你的溫柔跟霸道:如果你不愛我,現在就抽身,不要只是因為你的寂寞或是你的害怕而傷害到兩顆心。”

    封好舞將昂摟得更緊一些,像要嵌進肉裡一樣的用力。

    “我答應你。”昂吻著她的額,吻著她的眉心,吻著她眼角中快淌出的一滴眼淚,輕聲安慰道:“我的唇不再吻誰,我的指不再碰誰,我的眼不再看誰,我的心不再愛誰,可以嗎?你能相信我嗎?”

    “為什麼不信呢?”封舞舞揚起小臉笑了,像春杏一樣的濃郁美麗的笑靨,他多想伸手摘下這朵俏生生的花兒,卻怕一用力就讓她碎的滿天花瓣。

    他不習慣保護什麼或是占有什麼,因為凜說他天生有一種要讓人保護的氣味存在,他不懂那是怎樣的氣味,可是他要保護她,任何人要傷害她,他都會殺了那個人。

    “那你以後怎麼辦?不能不工作吧?只要工作就一定會見面。”封舞舞擔心的問道。

    “那再說囉,我想我們都是在錄影或是拍照時碰面,既然是公共場所就不會有危險的。”昂牽起封舞舞的手,軟綿綿的手讓他好像陷到棉花糖裡頭去似的。

    其實也不是像自己說的這樣簡單,凜不會放棄的,只要一閉上眼睛,凜那雙帶著侵略性和瘋狂的眼神就充斥黑暗,凜的碰觸帶有一點點激情的撫摸,以前覺得理所當然的事現在只讓他覺得害怕。

    凜是愛著自己的。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開始喜歡上了自己,可能是因為要保護自己,怕自己受傷害,結果不知不覺就陷入泥沼了,然後慢慢慢慢喜歡變成了愛,忍耐著愛不說的凜,痛的不已的凜,想到這樣子的凜,昂的心都絞痛了起來。

    然後愛變成了迷戀,像偏執狂一般堅持愛著自己的凜快要爆發,要占有自己,本來忍著不說的情感快要不能堆砌,正如愈築愈高的防波堤只會讓洪水毀了一切。

    等到昂發現要疏通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凜滾滾的愛意像不能喝阻的大水淹來,毀了自己,毀了深愛的人,毀了一切,讓昂隨波逐流漂到夏日的一朵白蓮上。

    至少昂自己是如此認為的,他是快要溺斃的泳者,封舞舞是水上一朵清蓮,含笑向他。

    像是一種信仰,一種救贖,他要用盡全部的氣力來愛封舞舞,因為他好寂寞好寂寞,他不要這種空空蕩蕩的感覺,愛一個人也好,恨一個人也好,他一定要找一件事情來做,釋放夾雜對凜的愧疚害怕和厭惡。

    所以他快溺斃,也許他已溺斃了也說不定,他只想摘下水中的那一朵白蓮,倘若水中一望無際就讓他溺斃吧,但是水神含笑望著他,那朵白蓮是水神呀!他要緊緊的抓牢她,因為一旦放手了,他也將要死去了。

          

    “今天要工作嗎?”封舞舞抱著昂的背撒嬌說道:“你的假不是還有幾天嗎?”

    “是還有三天呀,不過可能是臨時有工作吧。”昂揚起了手機說道:“社長有傳一封e-mail過來,不過好像只是拍些宣傳照的樣子,所以不會很久,我大概二三個小時就回來。”

    “不要,不要走。”封舞舞任性的緊緊抱住昂的腰說道:“不准工作,不要,你說好今天要陪我做餅干的。”

    “好吧,就不要走。”昂轉身看著封舞舞,發現眼前的小女人一臉詫異,似乎不敢相信隨口說說的任性,竟然把昂給留下來了,昂不禁莞爾說道:“那就不要走好了。”

    他反身抱住了封舞舞纖細的蠻腰,將她柔軟的身子緊緊的靠向自己,封舞舞格格的嬌笑,雙頰微紅的推開了昂。

    “你走好了,你去工作啦。”封舞舞雙手揮舞,催促著昂快出門,指尖劃過了掛在天花板上的干燥花,一剎那玫瑰的花瓣紛飛,香氣不能止住的滾滾湧出,昂伸手抱住封舞舞,兩人一同跌向白如冬雪的床鋪上。

    昂低頭,撥開了凌亂地散在封舞好臉上的頭發,輕輕的吻著她的唇,她的鼻,她的額,她的耳,像是輕輕柔柔的羽毛劃過封舞舞的肌膚,封舞舞覺得好癢,但是舒服的閉上了眼睛。

    “最喜歡舞舞的睫毛。”昂是這樣說的,封舞舞的長睫毛輕顫,因為昂吻了她的眼睛。”

    “你只喜歡我的睫毛?”封舞舞挑眉看著居高臨下的昂。

    “不是這樣的。”昂邪邪的笑道:雙手撫上了封舞舞的左胸。修長的指尖畫著圈圈,吐著熱氣在她耳邊說道:“我也喜歡舞舞好善良的心呀。”

    “拜托你饒了我,快快去工作吧。”封舞舞雙手投降,一臉紅暈,開始了她的哀兵政策。

    “好吧,是你趕我去工作的喔,不可以任性說我把你一個人丟在家裡。”昂在封舞舞紅熱的臉上親了一記響吻說道:“我很快會回來。”

    封舞舞捂著狂跳不已的心髒,發現到底是誰主控了誰,現在似乎已經不太清楚了。

    目送著昂離去的背影,封舞舞攏了攏長發,“也許應該做個餅干吧。”

    然後封舞舞又自言自語的說道:“再煮一壺咖啡,這樣一來昂回來還可以喝個下午茶。”

    到廚房拿了咖啡豆,細細的將它們磨成了粉,濃濃的香氣布滿了房間,滾燙的熱水一沖下杯子,爭先恐後的成了薄霧升華,不可言喻的香甜在屋內狂舞著,鼓動著。

    不喜歡喝咖啡,封舞舞從小就不喝苦澀的咖啡,那會讓她心悸,不管是拿鐵還是卡布奇諾,或是昂最喜歡的法式牛奶咖啡,只要一喝,就不能呼吸。

    她不喜歡苦澀的咖啡,雖然法式牛奶應該算是很甜,可是她還是不喜歡,這段戀情會不會就像是難以下咽的咖啡一樣呢?他們倆個的愛情,是不是裝做喜歡,而實際上是要硬著吞下肚的呢?

    她不了解昂,正如昂不了解她,他們真的能愛下去嗎?如果當他們互相了解的時候,這咖啡,會不會被吐出來呢?會不會呢?

    在櫃子中找了找,取出了干燥的蓮花,輕輕地將其中一朵放在透明的壺中,當滾燙的熱水沖下,原本卷曲的花瓣突然綻放,在慢慢變成茶色的水中帶來夏天的清涼,頓時間茶香,咖啡香,花瓣的香味混合,氤成一圈一圈的霧氣在日光下呈現七彩斑斕的色澤。

    封舞揮又取出了面粉,加了些水,靜靜的搓揉,眼淚,跟著一滴一滴的滑落,莫名的未來,不知名的悲傷,明明得到了昂,卻又想要擁有的更多更多。

    想到了凜,想到了那個俊美莫名的凜是愛著昂的,她的心就一陣絞痛,她是一個掠奪者,雖然她愛了昂好久好久,可是凜呢?她知道他一定愛了昂更久,七年的時間,七年的壓抑,凜的痛苦凜的憤怒凜的悲傷又該如何宣洩呢?

    不懂的事情是不是不要想比較快樂?封舞舞加了蛋和糖進了面團,用力的攪拌,用力的想忘掉這愛情的陰暗面,她不敢想象凜對自己的憎恨,也不敢去想昂是不是真的愛自己,她不能問這段愛情會不會有結果,她也不能去想當昂知道自己被欺騙的樣子。

    沒錯,這愛情是架構在一個一個的謊言上,輕輕一觸,如履薄冰,她騙他,除了她的愛以外,她的話全部都是假的。

    她討厭咖啡,她的日文流利,他們的偶然相遇是費盡心機,也沒有阿祥這個人,她當然也知道他是藝人,一切的一切全是謊言。

    她的天真她的溫柔她的嫵媚,這些都不是真真正正的封舞舞,她利用了昂的善良昂的純潔昂對她的信任感,如果昂知道了呢?知道了自己為這段戀情設下的種種心機,純淨如他,會不會崩潰呢?

    但是她不能不說謊呀,謊言就像雪球一樣,愈滾愈大,要彌補先前的謊便要用另一個謊去圓,倘若昂發現了呢?他還會愛她嗎?會嗎?

    房門悄悄的被推開,正是封舞舞拉開烤箱的同時,因為心事重重,她沒有發現小小的客廳多了一個男人。

    “封舞舞。”略帶低沉的嗓音傳來,封舞舞嚇的把手中的托盤震倒在地。

    她一轉身,看到是這樣好看的一個男人站在自己的身後,她苦笑,倒了一杯茶放到茶幾上,禮貌的請他坐下,“真堤凜先生,你好。”

          

    蹲下身子收拾地卜的面團,黏糊糊的散在手中裡,封舞舞皺著眉頭問道:“你是怎麼進來的。”

    “鑰匙,昂給我的。”凜伸手.叮叮當當的鑰匙聲碰撞成清脆的鈴響.低對封舞舞眨眨眼說道:“還給你.他不需要這串鑰匙.昆要跟我住在一起,不是跟你這個莫名出現的女人同居,倘若被媒體知道了,你知道對昂名聲上的打擊會有多大嗎?”

    “哼哼。”封舞舞抬起頭.美麗的小臉沾上了些面粉,可是卻顯得更加的可愛,她鄙夷的冷笑道:“那你告訴我吧,如果媒體知道你暗戀昂的丑聞呢?”

    “你。”凜手上的鑰匙滑落,叮叮咚咚的撞上了地板,“你在威脅我。”

    “彼此彼此吧,況且我想這鑰匙也是他在更衣時,你偷來的吧。”封舞舞扭開水龍頭,結淨奔流的水珠沖出,迅速的洗淨了她白皙柔軟的掌心,也劃過了她優美纖細的手指。

    她甩甩手回頭道:“你喜歡他,難道就不准我喜歡他?你得知道:決定他要住哪裡的人不是你或我,而是他,他如果要跟你一起住,我綁著他他都回的去,但是若他想跟我住在一起,就請你不要從中作梗。”

    凜瞇起了眼睛打量著眼前的女孩,發現她也毫不畏懼地瞪著自己,不禁伸手固定住了她的臉,看著她的眼睛說道:“你憑什麼得到他?我喜歡了他七年,你呢,你憑什麼坐享其成,你憑什麼讓昂愛你。”

    “關你什麼事?他要喜歡誰他要愛誰都跟你無關吧,你從前喜歡他幾年,你要繼續喜歡他幾年,又關我什麼事了呢?”封舞舞清清澈澈的美目冷冷的看著凜說道:“只要他喜歡我就好了。”

    “你搶走昂,你怎麼可以半途中搶走昂,這樣不對,這樣不對……”凜喃喃的說道。

    “這樣有什麼不對呀?”封舞舞微笑問道:“有什麼不對呢?搶走他,不可以嗎?”

    凜瞪著她,誘人且溫潤的唇角微微揚起,“不對,不是這樣,昂他不愛你,好,也許他是愛你的,不過,你就快不能愛他了。”

    “這種事是給你決定的嗎?我要愛他一天兩天還是一年兩年,一輩子兩輩子,通通跟你無關。”封舞舞皺眉。

    她想拍掉凜固定著自己額骨的手,可是凜修長漂亮的手指卻漸漸下滑,延伸到她的頸子。

    “好細,好漂亮的頸子,好像我加重一點點力氣,就會斷掉一樣。”凜真的緊握住了她的頸子,用力的,用力的,掐住了封舞舞的頸,然後冷冷地笑道:“對不對呀,好像我加重一點點力氣,就會被我折斷呢。”

    “晤……晤……“封舞舞皺著眉頭,喘不過氣,也呼吸不了,她痛苦的揮動著雙手,只能無意識發出低沉的呻吟。

    “這樣,你還能繼續愛昂嗎?”凜加重了手勁,封舞舞痛苦的閉上了眼睛,眼淚不能控制的迸落,凜又說道:“死人,還能愛人嗎?”

          

    語畢,他把封舞舞壓在地上,跨坐在她身上用力的掐住她,雙眼中的血絲漸漸擴張,擴張,擴張,他會殺了她,她知道:她真的會被殺掉。

    雙手揮動的同時,封舞舞的指尖似乎碰觸到了堅硬冰冷的物體,是花瓶,是花瓶呀,她趕緊抓起了桌上的花瓶,用力的朝凜的額際砸過去,會死掉呀,真的會被凜給殺了呀,封舞舞用力的推開他,大口大口的吸著氧氣。

    臉上的淚珠還凝結在她蒼白的雙頰上,沒有一絲血色的封舞舞,只能呆呆的躺著,傻傻的望著天花板,好潔白的天花板呀,脖子上深紫色的掐痕怵目驚心的控訴著凜,太過分了,太過分了,她會被殺掉,這男人瘋了,她差一點就要被勒死了。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凜睜大眼睛看著自己微微顫抖的雙手,青色的經脈兀自猙獰的浮現,他依然跨坐在封舞舞的腰身上,腥紅的血從他的額頭滑下,爭先恐後的流下了他俊美的臉,一滴一滴滾落在封舞舞蒼白的小臉上,為她添上了不能形容的妖艷和詭異。

    封舞舞也在發著科,差一點點,差一點點就再也不能看到昂了,看到了凜額間汩汩流出的鮮血,她只是哭泣,不能遏止的流淚,一滴一滴的從臉上滑落,混著血跡的眼淚,哀傷的叫人心痛,她尖叫,尖叫,不能停止的尖叫:“你瘋了。”

    凜無意識的伸出了雙手,輕輕柔柔的抹去她的眼淚,剛剛還是要殺了她的手,現在卻好溫暖的安撫著她,他溫柔的讓自己也不能置信,柔聲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我……”

    他低下頭,舔舐去了封舞舞不能抑制的眼淚,這樣的溫柔,封舞舞不能拒絕,不能拒絕他那有熱度的、擁抱,也不能拒絕他那有熱度的親吻,她現在極度的害怕,怕到就算是那個想殺了她的男人事後的安撫,她都會覺得感動。

    況且,凜又是一個這樣漂亮的男孩子,昂是擺在精品店的法國娃娃,既脆弱又精致,可愛的讓人要一輩子珍藏。只是凜呀,瘋狂的,極端的凜,從他明亮的眼中流露出的憂郁和後悔是這樣悲傷,這樣的後悔,也這樣邪魅的誘人。

    封舞舞能感覺到他的熱度,而她的味蕾能接觸到他該下的淚水是多麼的苦澀,他們同時愛上一個男人,她的的確確是所謂的掠奪者,她現在明白了,因為,他的眼淚中,混著不能言喻的,心痛。

    凜抱著她細小的身子,比昂更加瘦弱更加柔軟更加豐腴的身於,感受她的顫抖,感受她的害怕,感受她的眼淚。

    他包容她,他溫暖她,發現自己不再恨她,他想一直把她摟著,他也想要保護這個柔嫩的身軀,所以,他突然想讓封舞舞得到昂,因為,一瞬間,他也分不清楚自己愛的是誰了。

    “你走。”封舞舞咬著牙,細細碎碎的聲音從齒縫鑽出,她慢慢爬起身子說道:“你走,你走,你走,我不想要看見你。”

    灑了一室的花瓣兀自幽香,夾雜著鮮血的味逍不停的綻放芬芳,地板上的水漬自成一個小水窪,等著被蒸發,等著被遺忘。

    “我……”凜欲言又止,揚起的手又垂下,慢慢的站直了身子說道:“對不起,雖然我是愛著昂的,但是我不會再傷害你了。”

    “我憑什麼相信你,你瘋了。”封舞舞讀著他眼中痛楚,讀著他眼中的掙扎,讀著他眼中的矛盾,一種不能言喻的心疼湧上了她的心窩。

    好痛好痛的感覺,雖然他恨的要殺了她,可是她還是覺得凜好可憐好可憐,昂一直在凜的溫室中長大,那麼凜的痛苦,凜的悲傷,凜的恐懼,又要誰來保護?

    誰來溫暖呢?

          

    可是她愛的是昂呀。

    她是一個這樣不擇手段的女人,她又怎麼可以同情眼前的這個男人.他是她的情敵呀.她又怎能去擁抱他的脆弱?她又怎能去舔舐他的寂寞呢?或是接受他的孤獨呢?

    所以她推開他,千萬不要同情他,不要落入他眼中寂寞的漩渦,他的悲傷或是痛苦不該由她來終結。

    她要擁抱的人是昂,像是小狗一樣可愛的昂,看到昂的笑臉就很元氣滿滿,看到昂的眼淚就會絞痛,會窒息,她要親吻的人是昂,她要保護的人也是昂,不是漂,雖然凜傷口上的瘡疤也許是昂的一百倍,她也不可以替他包扎呀。

    “你為什麼喜歡昂?”凜站在門口,似笑非笑的問著她。

    封舞舞防備的看著他,不要對他友好,就算他是一個充滿吸引力的人,也不可以對他微笑,不要看他的眼睛,就不會被蠱惑,不要看他的唇瓣,就不會站不穩。

    所以她轉頭看窗外,緩緩的說道:“我是先喜歡上他的外表,然後便愛上了他的內心。”

    窗外狂風亂竄,樹枝晃動的軋軋作響,枯黃的樹葉燃燒氣力,在生命中的最後一天哭泣地跳動。

    封舞舞又說道:“我先喜歡上他的笑容,然後再愛上他的眼淚。先喜歡他的溫柔,再愛上他的霸道。先喜歡他的活力,再愛上他的孤僻。先喜歡他的眼睛,再愛上他眼中的一抹寂寞。”

    “小昂並不是像大家看到的一樣快樂,你知道嗎?”

    封舞舞轉頭問凜,悠悠的說道:“小昂比任何人都要敏感,都要脆弱,都要怕受傷害。”

    她美麗的小臉揚起,“所以他才要一直那樣快樂,一直笑的話,就不會被滾燙的淚燒傷,一直動的話,就不用承受寂靜的恐懼,一直開著燈,就可以不用害怕深夜的黑暗,所以倘若你以為小昂真的快樂了,或真的開心了,那只是你看到的表面而已。”

    “這樣子嗎?”凜垂著頭,哀傷的說道:“小昂一直不快樂嗎?”

    “不快樂呀。”昂好聽的嗓音從身後傳來,悲傷的看著凜,看著封舞舞,看著一地的狼藉,也看封舞舞細膩的頸上深紫的掐痕,他靜靜的說道:“凜,你怎麼傷害了舞舞。”平穩的聲音聽不出一點心痛。

    然後他欺身向前.一直握在掌心的刀尖裸露,封舞舞想要尖叫的同時,尖銳的刀鋒劃過,一口血痕在凜的脖子上浮現,汩汩的滾出了鮮血,凜轉頭看著昂苦笑道:“你也找到非自己保護不可的人了嗎?”

    “昂對於凜來說:也是非保護不可的人吧?”封舞舞歎口氣,悲哀的氣氛又久久回繞在這斗室之間,像是一種不能形容又不可抵抗的恐怖命運,他們三人被緊緊纏繞,無力掙脫,這份上天的詛咒。

    “可是,看到昂也有了想用盡氣力保護的人,雖然心情很苦澀,但是也有一種驕傲油然而生,覺得昂終於長大的感覺了。”凜捂住傷口,傷口的血愈冒愈多,旋轉著,歌唱著,爭先恐後的湧出,滾出了一圈一圈的血泡。

    他虛弱的微笑,看到本來小小的,孩於氣的昂突然變的好遙遠,好堅強,於是凜伸出手抱住了他,在暈厥之前,滾燙的眼淚混著血液滑到昂的臉上,泛濫成災。

          

    “昂你為什麼不快樂。”封舞舞摟著昂,讓昂的頭埋在她柔軟的身軀中。

    “不會,我現在很快樂,因為我碰見了你呀。”昂用力抱住了封舞舞的腰肢,懶洋洋的說道:“以前不快樂呀,因為生活沒有意義。”

    “沒有意義。”封舞舞揚起柳眉,揉揉頭,“溶不進社會嗎?”

    “對呀,這個社會太可怕,常會受到攻擊的感覺。”

    昂翻了一個身,看著封舞舞漂亮的大眼睛說道:“只有跟你在一起才覺得很舒服,因為舞舞是一個純真的女孩子。”

    “純真?”封舞舞睜大眼睛,亮晶晶的美自噙滿笑意道:“你說我嗎?”

    “是呀,舞舞也許會撒謊,也許有心機。”昂捏捏封舞舞的臉笑道:“但是舞舞不會害人,這樣子很好呀,女孩子聰明一點好。”

    “我以前不快樂,因為我除了工作沒有什麼事情想要爭取,每天都懶洋洋的,明明知道凜喜歡我,可是因為懶的打破現狀就不拒絕。”昂皺眉苦笑。

    他揉揉眉心,不知道當初怎能活的那樣渾渾噩噩,低聲說道:“沒有什麼特別在意的事情,也沒有什麼特別喜歡的東西,雖然不接觸這個社會就不會有傷害,但是卻會讓人昏沉沉的,搞不懂自己在做什麼。”

    昂小巧漂亮的嘴角上揚,溫柔地,對著封舞舞,微笑著。

    封舞舞記得媽媽說過這是菱角嘴,十分會講話的一種唇形,尖銳時讓人無法招架,但同樣的,溫柔的時候實在讓人不能抗拒。

    “可是我碰上了你,既然找到了要一輩子緊抓住不放的事物,又要叫我怎樣放手呢?”昂溫暖的手摟住了封舞舞,“因為喜歡上了你,一步一步走向你,就一步一步回歸這個社會。”

    “回歸社會?”封舞舞挑眉,不解的看著昂。

    “記得了為什麼要笑,不是為了拍照或演戲,記得了為什麼要愛,不是為了滿足肉體或是彌補空虛,我稱之這種感覺為所謂的回歸。”昂的聲音輕輕柔柔,像春末一片翩翩落下的羽毛,安安穩穩的落在封舞舞的心坎上。

    “只是因為你是真的愛我,所以我說你是純真的,因為我在你的眼中找到了對我的愛,而那份愛,是干淨透明的。”

    滿滿的愛在封舞舞的體內散開,她要怎樣不愛這個男人,當她不知道他的聲音,不知道他的個性,不知道他的一切時,她就已經愛上了他。現在,這樣溫柔的昂在滿天的星斗下對她訴出綿綿的愛意,她要怎樣不感動?她要怎樣不淚流?

    “滿天滿天的星斗呀,在你的眼中閃著美麗的光芒。”封舞舞之前看日劇時,曾經聽到一句話。

    女孩說:“今天的星星好美。”

    可是天上明明烏雲密布,男孩皺眉嘲笑,女孩認真的看著男孩的眼睛說道:“燦美的星星在你的眼中閃著最銀白的光呀。”

    她當時覺得好笑,一邊拍打封嘉璐一邊噴出口中的果汁,可是她現在真的愛上了,真的知道了,也真的看到了閃爍的星星,在小昂的眼中,原來東京的夜空並非沒有星子,只是,只有有情人才看的著。

    “任人擺布的愛人,既無聊又厭煩,想要愛到骨頭都發抖那般,直到看到你才真正感受。”昂笑笑的對著封舞舞哼起了新歌,封舞舞靜靜的聽著,覺得好溫暖,好溫暖,真希望時間就此凍結,讓幸福永不凋謝。

          

    “我愛你,昂。”封舞舞將一個吻烙在昂的額上。

    “我也愛你,而且今後一定會有更事更多的吻,一個兩個一百個兩百個一千個兩千個。”昂坐起身摟著封舞舞正色說道:“也會有更多肉麻的情話,我說起來可是掏心又掏肺,絕對不會有詞窮的時候,你可也要卯起來聽喔。”

    “笨蛋,我看你根本到了一種忘我的境界了吧?”

    封舞舞翻翻白眼,心裡不禁咕噥昂到底跟多少女生說過這種肺腑之言呀?

    “你在吃醋喔。”昂賊賊的笑了笑,有一種惡作劇後的優越感,且歡看到舞舞失去冷靜的樣子。

    這樣子很好,讓她的任性或是眼淚或是無理取鬧都只專矚地,以後很多很多的日子,可以看到舞舞生氣嘟嘴的模樣,可以看到舞舞無助哭泣的模樣,也有更多的時間他要收藏舞舞可愛的笑臉。

    他要舞舞快樂的和自己談戀愛,就算有時會有阻礙,就算有時會有痛苦,但是他相信只要兩個人在一起,一定一定會幸福的。

    “我才沒有咧。”封舞舞故意不看昂,不看他像勝利者一般的笑容,可是眼角還是忍不住偷偷瞥著昂的臉,絞著自己的手問道:“很多嗎?”

    “不少。”昂看到封舞舞氣呼呼的臉,忍不住擰她的臉頰一把,笑道:“以前跟很多人說過呀,不過,親愛的舞舞,以後不會了,只說給你一個人聽,我答應過你了不是嗎。”

    昂把封舞舞的小手放到自己的左胸上,真誠的說道:“我的心跳的那麼快呀,因為我喜歡你,喜歡的不知道怎麼是好了,所以一點點謊話我都不想說出口,我大可以說我沒對誰說過甜言蜜語,可是,舞舞呀,我親愛的舞舞,我不想騙你。”

    “我的愛不欺騙你,我的承諾不欺騙你,我說我要照顧你一生一世,就是一生一世,這是我未曾說過的。”昂的眼睛好認真,好清澈,漂亮的令她羞愧,透明的讓她流淚。

    封舞舞低頭不語,不該欺騙,不能欺騙,不該說說,不能說謊,但是已經欺騙了,同樣的,也已經說謊了。

    自己的愛也是真的,自己得誓言也是真的,自己的一生一世的是真的,只是這些真實的好沉重,被層層疊疊的謊話壓的好沉重,一碰,就全碎了呀。

    所以她抬頭,眼中氤起了一陣水霧,“昂,我愛你,我是真的愛你。”

    “我知道呀,小傻瓜。”昂溺寵的微笑,親吻她的發絲,親吻她的眼睛,親吻她的唇瓣、親吻她快要滴下的淚水。

    不懂舞舞為什麼要哭泣,既然她不肯說:他也只能守護著舞舞的秘密,那秘密,像是某種愧疚,他漂亮的舞舞快被秘密壓的窒息。

    而他,這個沒有用的自己,這個說好要保護舞舞的自己,只能接受著舞舞的這份愁緒,無能為力。

    “所以,我最愛的小昂,不要討厭我,拜托你不要討厭我。”封舞舞不能停止的顫抖,不要管什麼真不真實,也不要管什麼慌不謊言,就這樣你愛我我愛你,時間停在這樣幸福的一刻不是很好嗎?不要再走下去了呀。

    “舞舞,你笨笨的喔,我會保護你呀。所以,我怎麼會討厭你呢?我們說好要過一生一世的呀。”昂抱她細小的身於,決定不要探測,也不要知道什麼秘密的,因為,總覺得只要一觸及這話題,所有的愛情,都會被冷凍了呀。

    “真的嗎?”封舞舞正色道:“小昂,不可以忘記呀,不要忘記你今天說的話,你說要保護我,不讓我受傷害,不可以忘記,不可以忘記。”

    “不會,不會,我不會忘記的。”昂發誓的說道:“我要愛你一輩子,保護你一輩子,不讓別人傷害你。”

    不讓別人傷害我,封舞舞苦笑,在這個世界上,有誰能傷害的了我?除了雨宮昂,又有誰能刺傷我的心?又有誰能撼動我的淚呢?

    只有你,雨宮昂呀!

    倘若你愛我,你是我珍貴豐沛的氧氣,我不能不愛你,正如我不能不呼吸。倘若你不肯愛我,你必是夏末最溫柔的一場風暴,我是樹梢的枯葉,日日夜夜等待你的吹撫,然後讓你將我襲卷人土,結束我的青春。

    “謝謝。”封舞舞的苦澀幻化一抹春意,含笑向昂。

    “我也要謝你,水中的蓮,微笑向我,我是溺水的人呀,現在,終於,摘到你了呀。”昂低頭重重的吻著封舞舞。

    “不懂,小昂好像詩人。”封舞舞用吻回應著,回應著。

    月光瀉下一屋子熒,銀白的光暈照在褪去衣服的兩人身上,不可以看呀,月亮!

    別照得一室春光外瀉,封舞舞的臉上兩朵紅雲浮現。

    還是,拉上窗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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