捨不得離開你 第六章
    星期天,小喧嚷著要爹地和白阿姨帶她到遊樂園玩。

    凌威無法拒絕女兒期待的神情,他徵詢過白芸喬的意見之後, 「一家三口」便歡歡喜喜地往遊樂園出發。

    他們在遊樂園裡玩遍了每項小喧可以玩的遊樂設施,最後坐在一家冷飲部休息。小喧愉快地舔著她最愛吃的冰淇淋,但天氣實在太熱,冰淇淋溶化的速度很快,方以彤只好在一旁不停地幫她擦拭著滴到小手上的黏稠液體。

    「白阿姨幫我吃。」小喧有點受不了一直在「流汗」的冰淇淋,她將手上那一支已經黏答答的冰淇淋拿給「白阿姨」。

    「你不吃了嗎?」方以彤笑著問。

    「不要了!」小喧搖搖頭。

    「那阿姨幫你吃了喔!」

    「讓我來吧!」

    凌威立即阻止即將把冰淇淋送到嘴邊的白芸喬,他順手接了過來,咬了一口。

    「這……」方以彤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又會意過來。凌威是不想讓她吃那支看起來已經有點「噁心」的冰淇淋吧?

    其實,吃自己孩子吃剩的東西,不管多噁心,做父母的通常都不會嫌惡,她剛剛只是如同往常般順其自然地接過來,沒想到凌威倒是介意了。

    「爹地,我還想要再騎馬馬。」小喧難得來到遊樂園,她對這裡的所有遊樂設施都很感興趣,同樣的東西玩好幾次都不會感到厭倦。

    「阿姨帶你去。」方以彤知道凌威對那些「小兒科」的東西實在不怎麼感興趣。

    接著,她們「母女」兩人就手牽著手,開開心心地又坐了好幾回的旋轉木馬,小喧才心滿意足地回到父親身旁。

    「爹地,我們坐五次喔!」小喧膩在方以彤身旁,用胖胖的小手比了個五,一臉得意的模樣。

    凌威見小喧和白芸喬相處得和樂融融,而白芸喬對小喧的一切習性和喜惡似乎都瞭若指掌,他又不禁納悶起來。

    這個女人究竟是何方神聖,為何她可以在短短的時間內,「滲透」進他的家,「滲透」進小暄的心,也讓他不自覺地被她深深地吸引住。

    他怎麼想都想不透,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離開遊樂園,他們又到市區去吃一頓自助式的蒙古烤肉。

    「阿姨剝蝦子給小喧吃,小喧最喜歡吃蝦子對不對?」方以彤盛了滿滿的一盤蝦子,動作十分利落地除去蝦殼,然後放到小喧面前的碟子裡。

    凌威若有所思地看了她好一會兒,接著他不動聲色地離開坐位,不久之後,他端回一盤九層塔炒雞肉到白芸喬面前,若無其事地對她說:

    「你最喜歡吃的九層塔炒雞肉。」

    「謝謝!」方以彤微笑地向他道謝。

    三秒鐘之後,她又一臉錯愕地抬起頭看他,然後吶吶地問:「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九層塔炒雞肉?」

    她記得以前只要和凌威一起來吃蒙古烤肉,她都喜歡這樣搭配,凌威覺得味道不怎麼樣,可她就是覺得好吃。

    「因為以彤喜歡這樣吃。」他很率直地回答。

    「所以,你也認為我喜歡這樣吃?」她從凌威的眼裡又看見一抹高深莫測的光芒。

    「不是嗎?」他淡淡地反問。

    方以彤沒回答,她只是暗暗地猜測:凌威是不是已經發現什麼了?他是不是開始懷疑她的來歷了?

    這是她希望發生的,卻又是她害怕發生的。因為,她實在無法預知凌威是不是能夠接受這樣的她。

    如果,凌威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那麼她該怎麼辦?

    這件事,她若永遠都不要說破會不會比較好?

    她內心掙扎了又掙扎,最後還是決定順其自然,畢竟她現在是白芸喬的身份,以後事情究竟會演變到什麼地步,她都還不知道呢!

    「阿姨,我要喝可樂。」小喧突然說。

    「好,阿姨去幫你倒一杯可樂。」在凌威的注視下,她幾乎是落荒而逃。  

    對於白芸喬的反應,凌威全都看在眼裡,他愈來愈覺得這個女人並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這麼簡單。她和方以彤之間似乎有很深的聯繫似的,只是他怎麼都想不通她們兩人會是什麼樣的關係,為什麼方以彤從沒向他提過這麼一個「要好」的朋友?

    他怎麼都沒想到,白芸喬突然出現在他們的生活當中,竟讓他變成一個神經質的男人,對於她謎樣般的身份,他不知道自己究竟還可以忍受多久?

    一個歡樂的假日就這樣結束了。

    當他們三人回到家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方以彤照例先幫小喧洗澡,然後再換她洗,最後才輪到凌威。

    凌威在洗澡時,她開始講「七隻小羊」的故事,哄小喧入睡。

    然而,這一天她實在玩得太累了,不知不覺當中,她竟躺在小喧身旁睡著了。

    凌威洗完澡出來,看見的就是小喧依偎著白芸喬,兩人睡得十分香甜的畫面。

    他實在不忍心吵醒熟睡中的白芸喬,只好走到床邊,將被子輕輕地蓋在她身上,然後,他一個人到客房去睡。

    怎知躺下後,他腦海中不斷出現方以彤和白芸喬的身影。

    可對於心中許多無法解釋的疑慮,就算他想破了頭,還是理不出一點頭緒。這個晚上,他失眠了!

    之後的幾個晚上,凌威都故意忙到很晚才回家。

    當他回到家時,小喧早已經睡著了,方以彤會為他等門,體貼地幫他做一份宵夜之後才回客房去睡。

    他們兩人之間的氣氛愈來愈怪,凌威很少再和她交談,頂多問她小喧好不好,然後就不再多說什麼了。

    方以彤可以感覺到凌威對她的疏遠,她也知道自己莫名地出現,已經造成他內心很大的衝擊,只是,目前她除了用這樣的方式來照顧他們父女之外,她也想不出更好的方法。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地過去了。

    直到有一個晚上,凌威因為公司聚餐,喝得醉醺醺回來。為了怕吵醒小暄,她將他安置在客房裡。

    誰知他躺下去沒多久後,竟開始吐了起來。

    方以彤一邊處理他的嘔吐物,一邊將他身上的衣服脫下來,用濕熱的毛巾幫他擦身體,然後再替他換上舒服的睡衣。

    可凌威似乎睡得不怎麼安穩,他一直翻來覆去,嘴裡還不時發出囈語:

    「你們不要噦嗦……讓我喝吧!我現在沒有老婆,沒人會管我有沒有喝醉……以彤永遠都不會回來了……別再安慰我了,我知道她已經死了……」

    接著,凌威就像個孩子似的哭了起來。

    她從來沒見過他這麼失控過。沒想到她的死,對他造成的傷害直到現在還是這麼深刻,他幾乎是在哀號了!  

    方以彤心疼得不知該怎麼辦是好。  

    「威,你別哭了,我在這裡,我一直都在你的身邊,你並沒有真正失去我。」她躺在他身旁緊緊地抱著他,淚流滿面。  

    就在這時,凌威突然張開眼,一臉茫然地看著她。 

    「以彤,是你嗎?真的是你嗎?」  

    「是我,我就在你身邊,你不要再傷心了好不好?」她溫柔地勸著,像在哄小孩一般。  

    「你真的是以彤?」他的手輕輕地覆上她的臉頰,有些興奮,又有些不確定地看著她。  

    「我是以彤,千真萬確。」她緊緊抓住他的手,好懷念這種熟悉的感覺,好懷念他溫暖的胸膛。  

    她激動地吻住她思念已久的唇。  

    「威,你說我該怎麼辦?」她在他唇邊喃喃地問。  

    凌威在半夢半醒之間,似乎也分不清這是真實還是夢境,只是順著感官的需求,他更加熾烈地回吻她。 

    這是一個很深很深的吻……  

    或許是因為凌威真的太累了,沒多久後,他就沉沉地睡去。  

    方以彤躺在他身旁,靜靜地看著他,這是她用全部的生命深愛的男人呵!  

    接著,她伸出手,幾乎是貪婪地撫著他的臉。她已經受夠了這種只能看著他、卻無法碰觸他的日子。  

    心,已經徹底地碎過一次,她好怕再失去他!

    這次,無論如何,她都不要再離開他了,就算大使來要回她的靈魂,她也要緊抓住不放。

    就這樣擁著他躺在床上過了許久,她怕凌威突然醒過來看見她躺在他身旁,造成彼此之間的尷尬,只好戀戀不捨地站起身,悄悄地離開客房,到隔壁主臥室和小喧一起睡。

    回想起剛剛那個偷來的吻,她竟有種臉紅心跳的感覺,好像又回到她和凌威初吻時的甜蜜滋味!

    隔天,凌威一直睡到八點多都還沒醒來。

    方以彤不忍心吵醒他,所以,她先把小喧送到學校,再到菜市場買了一些菜。回到家時,已經九點多了,凌威仍在睡。

    也許他真的醉得太嚴重了。她心想。

    當她將所有的食物整理好,放進冰箱之後,客廳裡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怕電話聲響會吵到凌威,她很快地衝過去接起電話:「喂!」她的聲音很輕。

    「我找凌威,請問你是?」電話裡傳來帶點疑惑的女人聲音。

    「我是凌家的女傭,請問您哪裡找?」方以彤隨便說了一個身份。

    「喔!」女人的聲音似乎不再那麼緊繃,她愉快地說:「我是凌威的秘書張若憶,因為他今天沒來上班,所以打個電話過來問看看。」

    原來是她!方以彤曾經在凌威公司聚餐時見過她幾次。那個總是對她帶點敵意,卻又對凌威有著少女式祟拜的秘書張若憶。  

    「他醉了!」方以彤簡潔地回答。  

    「他也真是的,叫他不要喝那麼多,他偏不聽,現在可好了,今天早上的業務會議,大家都在等他來開呢!」她的口氣竟有點曖昧的味道,好像她和凌威多要好似的。  

    「他現在還在睡,恐怕沒辦法趕過去公司開會,可不可以麻煩你幫他處理一下?」方以彤雖不喜歡張若憶曖昧的口氣,可她還是得開口拜託她。  

    「沒關係,我再通知大家,這個會議改明天再開也可以。」  

    「謝謝你!」  

    「這是我應該做的。」張若憶甜甜地說著,停頓了一會兒,她又想起什麼似的:「對了,小喧應該有去上課吧?」  

    她這位秘書還真盡責,連上司的孩子有沒有去上課都要關心?  

    「我已經送她去上課了。」方以彤覺得很不是滋味。

    以前她對凌威有著滿滿的信心,相信他絕不會背著,她和別的女人怎麼樣,可現在情形不一樣了,她早已經是一個「死去」的人了,憑什麼跟活人來爭?  

    就算現在凌威知道她就是方以彤,在法律上他們也稱不上是一對夫妻了,畢竟她現在的身份是白芸喬,如果她要繼續和凌威當夫妻,他們就得再經過一道結婚叫手續才可以。  

    想到此,她不免多了一些憂患意識。

    「你來做多久了,副總怎麼都沒告訴我?」張若憶突然問。

    「來了一段時間了,也許你的上司忘了向你報告。」方以彤譏諷地回答。

    「你……」對方的反應讓她有些錯愕,頓了一下後,張若億也帶點挑釁地說:「麻煩你轉告副總,我中午會替他帶點吃的東西過去。」

    「不勞你費心,我會煮東西給他吃。」方以彤也不甘示弱。

    「你……不過是個傭人而已!有什麼好狂的。」張若憶被她激怒了,她忿忿地掛上電話,方以彤也不怎麼愉快地放下聽筒。

    才回過頭,她就看見凌威站在一旁,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你醒了!」在他的注視之下,她竟感到一陣沒來由的驚慌。

    「誰打來的電話?」他淡淡地問。

    「你的私人秘書,她說你錯過今天早上的一場會議,但是,她會替你通知所有的人,會議改成明天早上開。」她盡量讓自己表現得很平常。

    「嗯。」他點點頭,視線依舊沒離開她的身上。

    「我先幫你弄點吃的。」方以彤讓他看得很不自在,她故意找借口想要逃離他的視線。

    「是你幫我換衣服的?」他突然對著她的背影問。

    「你吐了一身,所以……」想到昨夜的那個吻,她竟感到心虛。

    「然後呢?」他再問。

    「然後你就睡了。」

    「就只是這樣嗎?」

    他隱約記得自己做了一個夢,夢見方以彤回來找他,她還吻了他,那種感覺是那麼真實,好像真的有那麼一回事似的。

    「不是這樣,不然還怎麼樣?」她有點生氣地回過頭說。

    既然她都這麼說了,凌威也不知該再說些什麼。

    他只是更加的懷疑,這女人究竟是來做什麼的?就算她和方以彤是好朋友,她也沒必要委屈自己在這裡幫他做這些「傭人」的工作!

    更何況是……幫他換衣服?

    一想到昨晚已經讓她看光光了,他就感到一股沒來由的臊意。

    「我很感激你為我做的這一切,但是,我覺得不能再繼續這樣下去了,我會幫你找個安全的住所,請你搬出去住吧!」不管怎麼樣,他都覺得自己必須和她保持距離。

    「不要!你不要趕我走,請你冷靜地想一想,如果我離開了,小喧該怎麼辦?」她沒想到凌威會狠心地趕她。

    小喧果然是他的致命傷,凌威可以不為自己想,但他必須考慮到小喧的感覺。現在,小喧好不容易才淡化對母親的思念,將對母親時憾情寄托在「白阿姨」的身上,她若突然離開,小暄一定沒辦法承受的。

    想到這裡,他剛剛好不容易才下定的決心,竟是輕易地動搖了……

    「我不懂,你明明可以過更好的生活,為什麼非得留在這裡不可?」他不認為她是那種不敢一個人住的女人。

    他看得出她柔弱的外表下,有一顆比誰都還堅強的心,就像他的以彤……

    唉!只要一想起他死去的愛妻,他的心依舊是那麼地疼痛啊!

    「我說過,我在台灣沒什麼親友……」她說的全都是實情。

    自從她成為孤兒之後,她就沒有一個真正屬於自己的家,一直到她認識凌威,他給了她全部的愛,也給了她一個溫馨的家,凌威幾乎可以說是她的一切。

    「我和你也算不上是朋友。」

    「我把以彤當成是最要好的朋友,所以,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願,你不要懷疑我的用心。」她感覺得出來凌威已經開始抗拒她的存在。

    只是為了一個已經死去的好朋友,她就可以心甘情願在這裡照顧他們父女倆?他發現自己愈來愈不懂這個叫「白芸喬」的女人。

    「最重要的,我還得感謝你收留我,讓我不必過著孤單的生活。」她知道凌威心軟,她只要能夠博取他的同情心,他就會不忍心再趕她走。

    凌威也不知道自己當初答應讓她留下來,到底是對?是錯?

    「有什麼話,等你吃過早餐再說好不好?」怕凌威還有其它的意見,她趕緊逃離他的視線。

    凌威有些懊惱地坐到沙發上,撫著因宿醉而隱隱發疼的太陽穴。

    腦海中閃過昨夜裡似真似幻的深吻,他突然有一種感覺,這個叫「白芸喬」的女人會一直跟他糾纏下去!

    本以為在方以彤過世之後,自己的感情都已經掏空了,然而,現在他內心深處隱隱的悸動又是怎麼一回事?

    面對這樣一個女人,他到底該怎麼辦?

    中午,方以彤正在準備中餐時,門鈴突然響了起來。

    她匆匆忙忙地奔到客廳時,凌威早已經開了門,走進門來的正是早上打電話來那位婀娜多姿的秘書小姐張若憶。

    「副總,您還好吧?我專程幫你送中餐過來。」張若憶一雙精明的鳳眼立即搜尋到她的真正目標——那位自稱是副總的「女傭」的女人!

    當聽見她的聲音時,她就覺得這女人應該不是單純的「女傭」,現在見到她本人,她更加確定這女人絕對是她的敵手!

    這等的絕色,怎可能只是個女傭?

    她很不是滋味地想:莫非過去一直讓人感覺很「專情」的凌威,在妻子去世半年不到的時間,就已經寂寞難耐,再找一個女人來取代妻子的地位了?  

    「張秘書,怎麼好意思讓你跑這一趟。」凌威有些莫名其妙地接過張若憶手上的便當。

    「這是應該的。」她用一種挑釁的眼光瞪了她的「敵人」一眼,接著,冷嘲熱諷地說:「我不知道副總什麼時候請了一個女傭。」

    「她不是女傭。」凌威聽見她這樣不客氣的稱謂,他心上不怎麼舒服。

    「是她自己說的嘛!」張若憶故意用帶點撒嬌的無辜口氣說。

    「她是我太太的好朋友,目前暫時住在這裡。」凌威解釋。

    方以彤冷眼看著張若憶對凌威表現出的強烈佔有慾,她心上不舒服極了。這女人果然如她所料,已經覬覦她「老公」很久了。

    「你就是今天早上打電話來的張秘書?」方以彤揚著一張笑臉說:「我不是已經跟你說過中餐我會準備,你怎麼還專程為他送便當過來呢?」

    真是多此一舉!

    「我怕你做的菜不合副總的胃口嘛!副總是很挑嘴的。」張若憶裝出一臉天真無邪的模樣,這樣損人的話由她嘴裡說出來都像是在撒嬌。

    方以彤心想:這女人真是做作得讓人受不了!不知道凌威怎麼受得了她?

    「我到今天才知道,原來秘書的工作是這麼辛苦的,不僅工作繁忙,還要負責照顧上司的胃。」方以彤也不是好欺負的,她才不會讓一個小女生爬到她的頭頂上撒野。  

    聽她們一來一往地冷嘲熱諷,凌威再遲鈍也看得出這兩個女人一見面就不對盤,他忍不住皺了皺眉頭,無奈地開口:「張秘書,謝謝你的好意。我今天請假,公司裡的事恐怕要麻煩你處理了!」言下之意,就是你可以先回去了!

    「副總,你要好好休息喔,我已經通知所有的人將今天的會議挪到明天早上,而且董事長那裡我也替你打點好了。」張若憶不忘要邀功。

    「謝謝你。」凌威很客氣地說。

    「那麼,若沒什麼事,我先回公司去了。」張若憶依依不捨地來個臨別秋波:「副總,明天見了。」

    離開之前,她還不忘給方以彤一個示威的眼神。

    方以彤目送著那一抹窈窕的身影消失在大門外,她忍不住輕輕地歎口氣說:「看來我們凌副總的魅力還不小嘛!」

    說完,她看都不看凌威一眼,就轉身回廚房去了。

    她的口氣怎麼像在吃醋?凌威一頭霧水地看向廚房,一會兒又看了看手上的便當,他竟然覺得對白芸喬有些歉意。

    他隨即放下便當,走進廚房。

    只見白芸喬將她剛剛準備好要煮麵的材料全都用保鮮盒裝好,放進冰箱裡,悻悻然地從他身前走過,看都不看他一眼,然後就直接走進客房裡去。

    凌威看得出來她在生他的氣,他有些無奈地搖搖頭,隨後走到客房門口,敲敲她的房門說:「白小姐,我們一起出去外面吃吧!」

    「你吃你秘書替你買的便當吧!」她的口氣明顯不悅。

    「我吃便當,你吃什麼?」

    「你管我吃什麼!」

    「不要這樣。」凌威大概已經猜想到她生氣的原因了。「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樣,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我管你和她是怎樣!」她的口氣更沖了。

    「我知道你一定是誤會了。」凌威有些難過地說:「不管過去或者是未來,我的心裡除了以彤不會再有別人,我也不會再婚,這輩子我有以彤就夠了……」

    就在這時,「啪!」地一聲,客房的門突然打開了。

    「你說的都是真的?」方以彤紅著一雙眼問。

    「真的。」他看著她,心上竟有種難以言喻的悸動…

    他剛剛說的全都是真心話,可為什麼看著她的時候,他竟然發現自己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堅定,他的心總會沒來由地為她多跳幾下,真是……莫名其妙!

    不料,下一刻緊緊貼在他身上的,竟然是她!

    凌威慌得不知該把手放在哪兒,他知道自己不能放任自己的感情,可他又忍不住想要環住她的腰,他的手就這樣僵在半空中,直到……

    「對不起!」方以彤意識到自己竟然「凸捶」了,抬起頭來看著一臉尷尬的凌威,她紅著臉說:「你這麼全心全意地愛著她,我替以彤感到高興。」

    凌威怔了好一會兒才說:「我們一起去吃飯吧!」

    「嗯!」她很爽快地答應了。

    出門之前,方以彤順手將張若憶買來的便當帶著。

    「你要做什麼?」凌威對於她的舉動感到十分納悶。

    「拿去餵公園裡的流浪狗啊!」她有些得意地說。

    聞言,凌威又是一陣驚愕。

    然而,在這一瞬間,他突然明白,為什麼他會對白芸喬產生那種心悸的感覺了!

    她們兩人在許多方面都太過相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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