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餐,大家都遵照安排回到各自的房間裡休息。
簡單地沖了個澡,洗去上午因為運動量過大而出的一身汗,觀月邊套上運動T恤邊走進房間准備清清爽爽地午睡一小時。
房間裡靜悄悄地,觀月下意識地朝床的方位望去,並不怎麼意外地發現哲涵已經在閉目養神了。
在哲涵對面的單人床上坐下,觀月舒展開四肢,而後躺倒柔軟度適中的米色毛毯上,閉上眼睛開始小憩。
房間裡輕盈地彌漫著寧謐的氣息,午後的淡淡躁熱被隔絕在輕輕飄動的窗簾外面,只留下令人心曠神怡的清涼感覺。
淡淡地睜眼望向正在陷入睡眠中的觀月,哲涵的視線是若有所思的,然片刻之後他卻又再度合上眼瞼。
而就在他閉上眼的同一刻,觀月也靜靜地睜開眸子,凝視著一秒鍾之前還在看自己的男人,很久。
無聲地注視著,同時也默默被地注視著;時光,就這樣在兩人悄悄凝視對方的眼中悠然而過。
仿佛有著無法語會的心有靈犀,在沒有任何預兆的那一刻,兩人同時睜開眼看向對方——
“想過來就過來吧。”
“我可以過來麼?”
話落,兩人相視,而後又相繼揚起嘴角。
觀月坐起身,腳幾乎未曾落地便從半空順利達到哲涵的床上;因為他的到來,哲涵自然地在身邊空出一個位置。
單人床之所以被稱做單人床是因為床的表面積沒有容納兩個人的充足空間,倘若硬要以一當二,後果便是兩人不得不以沙丁魚罐頭裡的‘內容’那樣緊密無縫地粘在一塊兒。
“這樣比較舒服麼?”帶著一絲淡淡的揶揄味道,哲涵微微側過身,讓兩人之間稍稍有那麼一頂點兒空隙。
“是比較安心。”觀月閉上的眸子透露出不易察覺的滿足。
像是默許他的回答般地,哲涵沒有再說話。
空間的靜謐和近在咫尺的距離讓觀月的心跳聲變得那樣清晰,甚至連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耳邊輕輕呢喃……
……第二次的吻,依然發生得自然而柔和,仿佛只是為了延續彼此呼吸的頻率,糅合兩顆心跳動的聲音……即便,兩人此時的身份是吻的預謀犯與縱容犯。
“……再繼續下去就不妙了。”
在蜻蜓點水即將演變為天雷勾動地火之前,哲涵凝視著眼前那雙蒙著一層淡淡情欲之色的黑眸用微啞的嗓音低喃道。
“……確實。”
沾染過深吻的唇泛著略甚的緋色,並非有心地伸出舌尖舔了下有些過分濕潤的唇瓣,觀月並未意識到這對已經涉足情欲邊緣的男人是一種多麼大的誘惑。
“……無心之過果然比有心更具殺傷力。”
哲涵的聲音比兩秒之前更低沉,幾近耳語的磁性嗓音也讓觀月的肢體溫度呈現持續上升的趨勢。
“看來我們都有去沖冷水澡的必要。”
情欲與理智交戰,最終理智獲勝。即使勝得異常艱難,但哲涵仍是在稍稍冷卻思緒後收回撐在觀月身側的手。
腰部微微使力,觀月無須雙手支撐便坐了起來,就著盤腿的姿勢與哲涵平視,但卻未曾提出任何反對意見。因為兩人都清楚,如果縱容情勢發展,他們誰都無法在到點時出去工作,其後果的險惡性光憑想象就可以預見。
“還有一個小時。”觀月看了眼牆面上的鍾,伸了個懶腰後舒展開四肢。
“我記得櫻之館的前庭有一個咖啡屋。”
繼續待在房間的話,難保兩人不會再沖動起來。於是哲涵穿上外衣,拿起行程表和鑰匙錢包准備下樓。
“季風咖啡。”准確地報出咖啡館招牌的同時,觀月套上運動鞋站起身,三兩步便跟上了哲涵的節奏。
***
由數十根只經過簡單加工的橡木搭建而成的咖啡屋有一種飄著淡淡木香的自然氣息,走進季風,有些驚訝地發現以倉木為首四位造型師都坐在其中品茗。
“沒有午睡?”
在倉木身旁的空位上落座,哲涵淡淡地開啟了話題。
“是啊,工作需要。”倉木笑著揚了揚手中的圖紙,“我們在修改Sea的個人造型方案。”
“有變動?”哲涵看了一眼圖紙。
“大的變動是沒有,但有些細節我們經過討論後決定變化一下,以求最佳的效果。”倉木從圖紙中抽出一張遞給觀月,“這是你的,我們在首飾搭配上做了一些改動。”
觀月接過圖紙瀏覽了片刻,“少了那根太陽神圖騰的吊墜,多了左耳的錨型耳環?”
“對,我們一致認為那根超酷的鏈子跟你們明天要穿的那套HIP-HOP紅色緊身T恤+白色嬉皮牛仔褲比較配。”
“我沒有耳洞。”觀月指出一個顯而易見的事實。
“我們會在做完頭發造型後幫你穿。”倉木笑了笑,“當然,如果你不喜歡的話也不勉強,只是特寫鏡頭所展現的視覺震撼力會打些折扣吧。”
思考了片刻,觀月道,“無所謂,反正不戴的話很快就會消失。”
“是啊,只是你要做受一次皮肉之疼的心理准備了。”
倉木莞爾著站起身——
“為了節約時間,我們現在就開始吧。”
基本上,改變發色和發型的過程是一段無所事事、超級無聊的時間——當然,這是指只能坐著被擺布的自己,而身為造型師的倉木卻是忙得不亦樂乎;所幸,哲涵一直坐在他的身後,透過鏡子的映射,他能非常光明正大地觀察他的一舉一動:雖然偶爾會翻翻手裡的雜志,但大多數時間哲涵都在關注他的造型進度和情況。
微微地揚起嘴角,觀月心情超好地輕哼起了《Fly in the Sea》。
下意識地注視著觀月,沒有錯過他的每一個表情和微小的肢體動作,在被不覺吸引的同時卻也有一絲原因尚未明了的浮躁情緒油然而起……
“整體顏色可以了。”
倉木滿意地欣賞著觀月那頭已由璀璨的晶亮純黑轉變為時尚感極強的深栗色發絲——在自然背光的情況下,發色的改變並不十分明顯;但倘若是陽光照耀或者是室內的燈光下,幾近飽和的深栗色就會隨著光線強弱的變化折射出深淺不同的棕色系色彩。
“只剩下前額發絲的海藍色噴染了。”
“會不會很妖艷啊?”造型告以段落的依知川忍不住伸過頭來湊熱鬧。
“妖艷是用來形容女孩子的。”倉木笑著用沒有戴塑膠頭套的手敲了一下他可愛的腦袋,“形容詞貧乏的家伙!”
依知川頑皮地吐吐舌頭,“呵呵,真是期待啊。”
由於噴染只需短短數分鍾即可完成,因而大家很快就看到了觀月發型改變的最終結果——
“哇咧~~~~真是——超帥的!”
蹲在一邊的四只小菜鳥不約而同地用大呼小叫來表示他們被觀月新發型的魅力‘煞’到了。
“好了,接下來就是穿耳洞了。”
邊說著,倉木邊拿起早已經過嚴格消毒的銀針。見此情景,四只小菜鳥忍不住給他抖了抖——
“天哪,這樣穿一定會很痛耶!”
“真佩服團長有這個勇氣!”
就在他們七嘴八舌小聲討論的當兒,倉木手裡的銀針已通過了觀月形狀優美的左耳垂,而殷紅的血珠則隨著銀針的抽離湧了出來。
看到這一幕,有輕微暈血症的渡邊居然很沒骨氣地給他歪倒在依知川的肩膀上,惹得大伙兒悶笑不已。
——然在這其中,只有一個人沒有笑。
凝視著那一點任何色彩都比不上的美麗殷紅,哲涵的眼中閃過一絲淡淡的心痛。
止血的過程大約持續了一分多鍾,確定不會再有血絲滲出後,倉木取過由質地極佳的藍水晶石雕琢而成的錨型耳綴,異常小心地讓圖騰後的純銀針穿過剛剛辟開的耳洞並扣上固定環。
看向鏡子,更准確地說,是看向鏡子中的哲涵,觀月揚起嘴角——只為他現在的表情,這點微不足道的痛感已經超值了。
“可以換衣服了。”
倉木拍了拍手,以便使小菜鳥們開始分散行動。
配合Sea五位成員發型上的改變,第二套服裝的總體色彩設計是以藍、白兩色為主,每一套都是組合三件式,不同的只是細節上的點綴。
由於通常拍攝時都是站在最前方,因而觀月的服裝無論是整體設計還是細節配飾都是最接近完美的一套——
貼身的寶藍色天鵝絨無袖上裝上不規則地打散著數朵雪花型的白色點綴,略帶銀色的白色無袖長外套,同色的寬松長褲左右兩側都綴有長度適中的銀色流蘇,亦是銀、白、藍三色交錯的霹靂舞鞋;細節上的飾物除了左耳上的水晶藍錨型耳綴外,還有右手鑲嵌著銀色金屬搭扣的寶藍色護腕和繞在左手腕上的黑色線形皮革綴菱形銀色金屬手鏈。
除了早已經預知觀月此時形象效果的造型師倉木外,其他人幾乎無一例外地看直了眼,好半天回不過神來——
“嗚嗚~~”依知川佯裝抹淚,“為什麼我不是女生?——真是太不公平了!”
“同感。”渡邊心有戚戚焉地搭上他的肩膀‘痛哭’。
“你們去變性吧。”倉木大笑。
“可惜已經遲了。”觀月側頭,微帶邪氣地一笑。
“嗚嗚,這世界還有天理嗎?”依知川繼續‘哭訴’。
仍然笑個不停的倉木指使助理把正在‘痛哭’的那兩只‘拖’回原位化攝影妝,免得影響整體工作進度。
觀月猶如少年太陽神般完美無缺的形象終於在三十分鍾後閃亮誕生,而負責為這次單曲拍攝封面的攝影師就像是掐著秒表計算時間般精確無誤地在倉木的最終造型工作結束的後一秒種吩咐哲涵把Sea的五位成員統統‘夾帶’到拍攝照片的場地准備開始工作。
“有脂粉氣麼?”
走在哲涵身邊,觀月雙手插在無袖外衣的口袋裡看似漫不經心地問。
“沒有。”
淡淡地看了眼觀月臉部的攝影妝,視線下意識在那被刺傷的左耳垂上多停留了一秒。
“覺得痛麼?”
“被爺爺的篁竹劍劈到時比較痛。”觀月毫不在意地揚了揚眉。
眉宇間的微蹙稍稍展開了一些,“左手呢?”
觀月低頭瞥過那片經過倉木的巧手掩飾後已看不出任何青紫跡象的手臂肌膚,“很好,至少在攝影時不會有任何露馬腳的情形出現。”
“是問你還痛麼。”哲涵的口吻無奈多,不善少。
“哦。”觀月恍然,“基本上沒什麼感覺。”
“那就好。”
兩人簡短的交談結束於到達拍照場地的那一刻,在已經啟動的照明和打光設備的包圍下,觀月領著其他四位成員走上了早已布置妥當的場地。隨著專業攝相機第一個‘卡嚓’聲的響起,拍攝單曲封面的工作正式宣告開始。
***
在攝影師的指示下,短短的半小時內,Sea的五位成員變換了近三十次形體姿勢和八次不同的成員組合搭配。
“團體照OK,接下來是個人獨照,從觀月開始。”
於是其他四人從場地上走了下來,蹲在一邊仔細地觀摩團長的一舉手一投足。
“看向攝相鏡頭時盡可能放松,就當作是在看風景,POSE的話也沒什麼嚴格的要求,做你認為最帥的就好。”攝影師向站在場地中央的觀月做出正確的指示。
“隨便什麼姿勢都可以?”觀月揚了揚眉。
“對,但記得一直要把視線的焦點對准鏡頭所在的位置。”
“了解。”
如果說最初的幾個POSE還有幾分未進入狀態而不自然的味道的話,隨著對攝影規則的熟悉以及對攝影機的‘卡嚓’聲習以為常後,觀月的表情和形體語言便慢慢變得豐富和自然起來,帥氣得逼眼的本性也開始‘曝露’了出來。
“這種對於鏡頭的敏感似乎完全是出自本能的行動啊!”
將觀月最後一個取自於《Fly in the Sea》的舞步POSE定格在鏡頭裡之後,攝影師笑著站直了身體,和站在身邊的哲涵短暫地聊了幾句。
“應該是如此。”哲涵看著觀月心情頗佳地走向自己,“總體來說還算干得不壞。”
“當然。”觀月接過哲涵遞給他的礦泉水喝了一口。
“自大的小孩。”嘴上雖是虧他,不過哲涵的眼中卻有著淡淡的笑意。
聳聳肩,觀月倚在牆上邊喝水邊看著此時正在場地中央略嫌青澀地擺著POSE的依知川。
“僵硬的程度……唔……有點高。”
看到依知川第十個可媲美木乃伊的POSE後,觀月的口吻也開始無奈了。
“依知川的表現算正常,並不是所有人初次接觸這種工作時都會像你一樣很快就能上手。”說完這句,哲涵便走上前去迎接被攝影師要求好好地放松一下而顯得超級沮喪的依知川。
凝視著前方正在安慰依知川的修長背影,一縷小小的、名為不爽的情緒飄飄忽忽地浮上心頭,及時將它消滅後,觀月開始百無聊賴地打量起周圍的道具來,而不再將注意力集中在讓人談不上是愉快的那一點上。
本日的工作進度順利地完成於晚上9時30分左右,當總導演宣布收工後,幾乎每個人都有立刻就撲上床去狠狠地給他纏‘棉’一番的沖動,尤其是被操得最厲害的‘菜鳥五人組’,連被譽為‘體力超人’的觀月都在回程的路上連打了好幾個呵欠。
基於‘愛幼’的良好品德,蝸行回房間後哲涵讓觀月先去洗澡,自己則留在房裡瀏覽明日的工作進度安排。
十五分鍾的沐浴時間過後,觀月頂著一頭深栗色的濕發走了出來。
“看來感冒對你的暗戀快付諸行動了。”看著他打呵欠的模樣,哲涵調侃的口吻裡有幾分無奈的寵。
“不冷。”觀月擼了一下濕發,毫不在意。
不跟小孩子多爭辯,哲涵走進浴室取來吹風機插上電源,准備進行烘干小狗毛的大業。
“唔。”
單腳盤坐在床上,觀月瞇著眼享受哲涵的服務。
索性男孩的頭發短且易干,沒幾分鍾,觀月那一頭泛著柔和光澤的栗色頭發便再度呈現出略帶蓬松的飄逸狀態。
“左耳碰過水了?”右手不經意地擦過那片受傷區域,卻有微微濕潤的觸感。
“洗頭總會碰到水,怎麼了?”觀月略略揚起臉,挑眉看向哲涵。
“發炎的概率值直線上升。”哲涵關掉吹風機,俯首仔細觀察了一下觀月的傷口,“不想保留的話就別穿。”
“我個人是無所謂,但被爺爺發現會很麻煩。”
觀月想摸一下耳朵,卻被哲涵阻止了‘爪子’不安分的企圖。
“繼發炎的可能性大大增加之後,你還打算讓它進一步被細菌感染。”
“唔……”
還是老實一點好,免得再被年長的戀人訓斥。
從房間裡配備的微型醫藥箱裡找出藥用棉球棒和雙氧水,哲涵開始為觀月的左耳傷處未雨綢繆。
乍然的刺痛感讓觀月下意識地稍稍蹙了下眉頭。
“痛?”
“一點點而已。”
結束了消毒工作,哲涵把用過的棉簽丟進垃圾簍,卻在轉回視線的同時發現觀月臉不知為何看起來有點不一樣——
“妝沒卸干淨。”發現了不自然之處,哲涵淡淡地提醒他。
“?”觀月的眼裡有幾分困惑,“剛才我有洗臉。”
“攝影用的妝不是用水澆兩下就能徹底弄干淨的。”哲涵再度無奈。
“那要怎麼做?”從有點困惑到非常迷惑,觀月的表情猶如完全搞不清方向的小狗。
無奈地再度起身走向門口的同時,哲涵由衷地體驗到了保父兼經紀人的偉大和操勞之處。
“閉上眼。”
將從倉木那裡拿來的乳液倒在專用的卸妝綿紙上,哲涵的指腹隔著柔軟的紙質沿著觀月臉部輪廓螺旋前進,把殘留的妝痕一一拭去。
清潔工作自然地結束於眼角最後一絲異色的消失,在哲涵尚未收手之前觀月便睜開雙眼,黑如夜的瞳裡清晰地倒映著哲涵由些微錯愕漸漸轉為同樣專注的神情。
“故意的?”
問話的同時,彼此卻都已微微側首做好了某種親密前的准備。
“那當然。”
帶著淡淡邪氣的笑容和字的尾音都自然地消失在相觸的唇間……
“……到什麼時候你才能按理出牌?”
算不上很長,當然,也絕對不能算短的一吻過後,兩人的‘坐姿’已經自發自動地遵循‘站不如坐,坐不如躺’的至理名言而投向床單的懷抱。
“生活要有點意思。”觀月的回答依然毫不猶豫一如當初。
一時之間,哲涵就這樣溫柔地凝視著他——
“這樣會很有意思麼?”
“也許。”揚起嘴角,觀月側了側頭後眨了一下右眼。
基本上,身在‘床’這樣一個通常用來做春秋大夢的靜態運動但偶爾也會用於諸如做愛做的事等動態運動的微妙地方,保持理智似乎不是一個正常的健康男人該有的狀況——尤其在一方是血氣方剛的少年,另一方也不是柳下惠的情形下,發生某種應該發生的‘十八禁畫面’也絕非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事……
……由蜻蜓點水的淺吻到纏綿悱惻的深吻,再由纏綿悱惻的深吻逐漸蔓延成燎原之勢,這一切的發展都是那樣理所當然,絲毫沒有生硬之處……
……隨著對彼此身體每一部分的積極而不急切的探索,對方每一處不為人知的秘密都因著肌膚的觸感深入身體每一個細胞的記憶之中……慢慢地、緩緩地在心裡拼合成一個獨一無二的只屬於自己的對方的輪廓……
……細密的吻在兼具少年的生澀與天生的性感的鎖骨和胸口處徘徊,引發心跳與呼吸的同時加速……被壓抑在頸間的模糊聲音於旖旎中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顫動心與心更為強烈的共鳴……
……同樣熾熱的赤裸肌膚相觸,貼合,摩擦,周而復始,始而復周……沉睡在彼此心底的欲望逐漸醒,猶如火山深處的火紅色熔巖般湧動;隨著每一次沖向半空的激迸,爆發的那一點接連不斷地被推向高潮……
……兩人的氣息都開始紊亂,自軀體滲出的情欲之源開始匯聚成微小的溪順流而下……只屬於男性的火熱與堅挺洩露了對彼此的渴望,同樣陌生,也同樣強烈……
……借助腰部的韌力分開那雙出奇修長的腿,卻引來因矛盾而出現的短暫猶豫;然片刻之後,一切再度被交予自然來安排……
……試著進入那堪稱完美的身軀深處,卻遭受了肢體出自本能的抵抗……想要再做努力,卻因為那下意識咬緊的牙關和開始變得蒼白的容顏而終止了內心深處的侵略和破壞意念……
吻,落在微微扭曲的唇齒間,撫去眉宇處的那一片忍耐和僵硬。
“……如果堅持做到最後的話,你明天就只能跳歐吉桑的日本舞而非以帥氣利落見長的街舞了。”
眼中猶如嬰兒般純真的困惑在聽到這句調侃後下意識地轉變為莞爾,“確實超難看。”
哲涵笑了,“所以今天還是算了。”
“但男人的問題不太容易解決。”
觀月挑了一下眉,不知是不是錯覺,哲涵看到一絲紅從他的臉側飛逝而過。
“你的話,很容易。”大手隨著話語行進到觀月的男性部位。
似乎又是錯覺中的緋色一閃而過,“獨樂不如眾樂。”
揚眉,哲涵稍稍改變了一下手的位置並再度覆上觀月的身軀……片刻後,低低的嗓音同時在充滿曖昧的空間裡響起……
略微急促的喘息過後,哲涵釋放了他給予觀月的壓迫感,溫柔地為他向後撫去微濕的發絲,“我去洗澡。你睡吧,明天還要工作。”
“好。”
即使戀人的離去讓些微的寂寥趁虛而入,但秉著對於工作的認真態度,觀月仍是閉上眼開始進入睡眠狀態。
當哲涵洗去一身情欲褪去的痕跡,以清爽的姿態回到房間時,觀月已如他所料的那樣熟睡了。
俯下身子,在那一雙既純真又誘人的唇上烙下一吻,哲涵在凝視他睡顏的同時熄滅了薄弱的燈光,還他一個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