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宮月雪對中原的人事物都感到很有趣。他不停地發問,上至天文下至地理全問身旁的愛人,而關紹巖也很盡責地詳盡回復他的任何問題,一點兒都不馬虎。
而宮月雪這才知道關紹巖竟如此博學多聞,他不但武功上乘,更是讀過萬卷書、行過萬裡路。他們倆之間的相處是越發親近,不論是心靈或身體接觸方面都相當契合。
凝視著關紹巖俊美溫柔的臉龐,宮月雪內心真慶幸自己能愛上他。能跟關紹巖在一起,他真的很開心,因為他是那麼珍視自己,那麼愛護自己。
越看關紹巖,宮月雪越是滿足。
「我好愛你。」他輕輕靠在關紹巖的肩上低訴情意。
聽見他的情話,關紹巖笑了。他親吻著宮月雪的額,柔聲道:「再多說一點,我喜歡聽。」
宮月雪笑得滿足,他環住關紹巖的頸子,將小臉藏在他的懷中。「與你一起,今生已別無所求。」
關紹巖一手持韁繩,另一手抱住宮月雪,緩緩低下頭給他一吻。「此生能擁有你,我亦夫復何求。」
※ ※ ※ ※ ※ ※ ※
畢竟沒走過這麼長旅程的宮月雪,在經過幾個時辰的巔簸後,便昏昏欲睡地靠在關紹巖的肩膀上。駕著馬車的關紹巖,看到情人睡著後,便把他抱回馬車裡幫他蓋上一條毯子,才又再度出發。
不知走了多久,他們來到一座森林,關紹巖見到森林裡有座小湖,想起他的情人愛戲水,於是便停下馬車,走回馬車裡喚醒情人。
「月雪、月雪……」
「嗯?」宮月雪睜開半迷蒙的眼,意識尚不是很清醒。
關紹巖將他抱下馬車,走到小湖旁邊。「你看,這裡有個小湖,你想要下去涼快一下嗎?」
一看到自己最愛親近的湖水,宮月雪立刻清醒,高興地頻頻點頭。
「要!要,我要玩水。」
關紹巖輕點了一下他的唇辦,「好,那你在這兒玩,我去准備午膳,可不能跑遠喔。」
「我知道。」宮月雪乖巧地點點頭後,便伸出手試探湖水的溫度。
關紹巖一離開後,宮月雪便在岸邊寬衣解帶起來,完全卸下衣物後、他慢慢走進湖裡,戲起水來。
准備好午膳後,關紹巖走到湖邊想喚愛人回來時,卻見不到情人的芳蹤。
「月雪?月雪你在哪兒?」奇怪,明明交代他不能走遠的啊,該不會……
一想到宮月雪可能在戲水時發生了危險,關紹巖想也不想地就往湖裡頭跳下去。
在水中尋找了好一會兒,關紹巖依然沒找到宮月雪的蹤影,內心開始急切起來。
「月雪!」他站在湖中大聲喚著情人的名字。
突然——「唰!」一聲,宮月雪從他身後抱住了他,笑道:嚇死你了吧?」
關紹巖大大地松了口氣,「真的被你嚇死了。」他轉身面對宮月雪。卻被他撩人的身子給深深吸引住。「你——」
「我怎麼了?」不會要怪他嚇他吧?宮月雪撒嬌似地,將身子貼近開路巖雄偉的身軀,摟住他的頸子。「你不會生氣吧?紹?」
「是有點生氣。關紹巖大掌撫上他的玉臀,來回地揉捏著。
明白了他的意圖,宮月雪笑得更是嬌媚。他伸出小手隔著衣物挑逗著關紹巖的下半身……
歡愉結束後,關紹巖退出宮月雪的體內。他抱著嬌喘的宮月雪往岸邊走去,把他輕放在岸上後,關紹巖將宮月雪的雙腿放在自己的肩上,又突如其來地頂進他的體內!
「唔——」宮月雪輕輕地低吟,聲音裡充滿了歡悅的快感。他的臉上布滿了汗水,香汗淋漓,關紹巖又狠狠地要了他一次。
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整個湖邊,頓時春光無限——
夜晚——
因為中午那突來的歡愛,兩人困倦不已,因此關紹巖決定今晚先在這森林休息一晚,等明日一早再出發回中原。
「會冷嗎?月雪。」夜晚的中原並不會比大漠寒冷,但是關紹巖仍擔心他的小情人受涼了。
由於關紹巖喜愛欣賞夜空景色,所以他們就直接在湖邊扎起營來。今晚的月色朦朧,星月交輝,極為迷人。
「不會。」宮月雪偎著關紹巖溫暖的胸膛,身上又蓋了條毛毯,當然不覺得冷。
關紹巖摟著他,親吻著他烏黑柔亮的發絲。
「你想,你弟弟現在會是什麼表情?」今天是約定的第十五天了,他沒將宮月雪送回去,反而把他帶到中原,想必宮鳳堯現在一定氣得跳腳吧?
「阿堯?」宮月雪輕輕笑道:「他應該不會有什麼情緒吧?他對我並不是很在意。」
「可是我卻感覺他很在乎你,而且是相、當、在、乎。」想起當日他對自己充滿敵意的樣子,關紹巖不禁莞爾。
「真的?」宮月雪很訝異地撐起身子看著他,「為什麼我從不覺得?阿堯給我的感覺一向都是冷冷的,雖然他對我比阿爹對我還好,我也喜歡他,可是有時候我還是會怕他。」
「你會畏懼風堯?」真不敢置信,宮鳳堯是怎麼表達自己的?竟會令月雪怕他?
宮月雪拚命地點著頭,「他常常都會莫名其妙地出現在我旁邊,有一次大半夜的,他竟無聲無息地出現在我床邊,直盯著我瞧,嚇得我不敢再在夜裡睡覺了。而且,不曉得他是不是過於認真練我阿爹獨門武功的關系,他的情緒變得好奇怪,有時上一刻還開開心心的,下一刻卻翻臉不認人了。
有一次我做錯事被阿爹打,他來看我時竟然對我說:月雪,總有一天我會殺了阿爹,到時候你就不用再怕他了。那時候他的眼神好恐怖、好駭人!」想到當時的情景,宮月雪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別怕、別怕。」關紹巖趕忙安撫他,「他不會真的那麼做的,畢竟宮堯是他的親生父親,他再怎麼無情也不會親手弒父的。」
其實關紹巖說得不怎麼有把握,因為他的心裡明白,宮鳳堯絕對是對月雪有異樣的情愫,難說他不會為了月雪而親手殺了宮堯的。
「真的?」宮月雪終於展開笑顏,「我雖然不喜歡我阿爹,我還是很尊敬他,不希望他們兩個為了我而起沖突。」
「不會的,你別擔心。」關紹巖摸著宮月雪那小巧的耳朵,「月雪,我看你幾乎都戴這副耳環,為什麼?你不是有買新的嗎?」
「小時候奶娘常對我說,戴著這副耳環會幫我找到我最重要的人。你看,我就遇到你了,這是不是很神奇?」
關紹巖摟緊他。「緣分吧,你沒聽過『有緣千裡一線牽』。」
「所以這副耳環就幫我帶來了我最喜愛的人羅?」宮月雪環住關紹巖的脖子,神情極為滿足。
關紹巖淺淺笑了起來,「或許吧,一切冥冥中都有了注定。」
天氣似乎變涼了,關紹巖摟緊懷中的人兒,在他的耳邊訴說著自己的情意。
※ ※ ※ ※ ※ ※ ※
這幾日,馭聖世家因為長子關紹巖即將成親,全府上下洋溢在喜氣洋洋的氣氛裡。
「心柔,你看過今早送來的嫁衣了嗎?」關夫人慈愛地問著未來的准媳婦兒。
路心柔羞怯地說道:「全都看過了,姨媽,繡功很精致呢。」
「對了,紹風,」關老爺子看向坐在一旁的二兒子問道:「你大哥可有來訊交代何時返家?」
關紹風有禮地起身回道:「應該近日就會回來了。」
「太好了,心柔,」關夫人握著路心柔的手說道:「等紹巖一回來,姨媽立刻就讓你們擇日完婚。」
「姨媽!」路心柔雙頰泛上一片暈霞,怯怯地低下頭,不敢看向在場的人。
關老爺子摸著下巴的胡須,爽朗地笑道:「這有什麼好害羞的,反正你們倆的婚事早晚都得辦的。」
路心柔紅著臉,低聲地喊道:「姨丈!怎麼連你都尋我開心!」全場的人都因她那嬌羞的模樣笑了起來,但卻有一個人從頭到尾冷眼旁觀,那就是關紹風。
他對這門親事不是很看好,除了他本身不喜歡路心柔之外,更重要的原因是,他有預感這門親事將會無疾而終。
「二哥,你的臉怎麼這麼臭。」關紹風的四弟關紹熏悄聲說著。他因為久病臥床,甚少參與家族事務,趁著今日身子骨較為硬朗了,特意前來問候爹娘,因此他才會現身在大廳上。
關紹風硬是擠出點笑容,「會嗎?是四弟多心了。」
關紹熏大概可以猜出他不悅的原因,「你不贊成這門婚事?」
「你知道我不喜歡路心柔。」
「試著接受她嘛,她可是咱們未來的大嫂。」關紹熏真不明白路心柔到底是哪裡惹到關紹風了。
「是嗎?但我總有預感她當不成咱們關家的大少奶奶。」關紹風覺得自己的臉快笑僵了。
「真的假的,二哥?你的預感向來挺准的。」關紹熏推推關紹風的肩膀,一臉幸災樂禍的樣子。
「爹、娘,大哥來信了!」關攸語拿著信興奮地跑向眾人集聚的大廳。
「真的?」路心柔高興得立刻站起身,將信搶了過去。
「應該先給我爹娘過目吧?連這點禮數都不懂還想進我關家門。」關紹風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他的話,讓路心柔尷尬至極地將信遞到關老爺面前,欠身道:「對不起姨丈,心柔失態了。」
「沒開系,沒關系。你可是紹巖的未婚妻呢,會擔心他也是正常的。」關老爺瞪了關紹風一眼,要他打個圓場,沒想到關紹風竟將臉轉到一旁,裝作沒看到。
他的舉動讓坐在一旁的關紹熏忍不住笑起來,但在接收到關老爺子責備的眼神後,立刻閉嘴,不敢吭聲。
「好了啦,爹,趕快看信嘛!」關攸語沒有注意到他們彼此間的暗潮洶湧,頻頻催促著。
「好、好,爹這不就要看了嗎?」關老爺打開信,沒多久突然臉色大變——「混蛋!他在給我搞什麼!」關老爺氣得青筋都浮在臉上了。
該不會是喜事生變吧?「爹,您怎麼了?大哥信上寫些什麼?」關紹風裝作一臉擔憂地問著。
「你自己看!」關老爺把信丟給關紹風,氣憤地在大廳上來回踱步,嘴裡不停地反復罵道:「混蛋、混蛋!」
關紹風立刻接過信低頭讀了起來,不一會兒,他走到路心柔的身旁,以哀傷的口吻說道:「親愛的心柔表妹,你可能得從新媳婦的身份變回『表妹』羅!可憐喔,不過短短數天,就又變回『表妹』——」
「什麼?」路心柔一把將信搶了過去。
「不可能的!表哥不可能這麼對我的!」看完信,路心柔大受打擊,她的模樣著實讓關老爺心疼。
「紹風,到底怎麼回事?」關夫人亦擔憂地站了起來。
關紹風假裝很失望地說道:「大哥說他在谷關遇到喜歡的人,所以不能跟心柔表妹成親了。他還說,他對不起心柔表妹,要爹娘替表妹另尋夫家。」
「我的天!」關紹熏瞪大眼睛,小聲地對關紹風說道:「你的預感可真靈驗!」
關紹風得意地小聲回道:「廢話,有練過的。」
「怎麼會這樣?這可怎麼辦啊,老爺?」
「大哥怎麼可以這麼對表姊!」
關夫人與關攸語安慰著泣不成聲的路心柔,很是過意不去。
「不管他遇到什麼亂七八糟的女人,我都不可能讓他退婚的!」關老爺輕拍路心柔的肩膀道:「小柔,你別哭,姨丈一定會要紹巖娶你的。」
「姨丈……」路心柔才正要開口,卻讓關紹風給截了過去。
「這是不可能的,爹。大哥的性子那麼倔強,他說不娶就一定不會娶的,我看還是叫心柔表妹死了這條心。天下野草這麼多,又不是只有大哥一個,你說是不?表妹。」
路心柔一聽,整個人痛哭起來。關老爺氣得要他住嘴,「關紹風!你不講話沒人會當你是啞巴!」
「是、是,那我出去這總行了吧?」說完,關紹風還真的拍拍屁股就走,反正婚事肯定不會成功,不用繼續留在這裡了。
關紹熏見到他走了,連忙起身道:「爹,我不會安慰人,也不用留在這兒惹亂,孩兒就先告退了。」
還不等關老爺開口,關紹熏立刻逃離了大廳這個是非之地,留下自己的爹娘跟妹妹在那兒安慰泣不成聲的路心柔。
「你可真敢說耶,二哥。」關紹熏在花園裡追到了關紹風,「我看表妹心裡一定恨死你了。」
關紹風在涼亭裡坐了下來,「這樣就恨我?這還算客氣的呢。」
「還有更毒的啊?怎麼不全部說出來?」關紹熏可真是佩服他,他很想看看路心柔會有什麼反應。
「小熏,你不會想看路心柔自盡吧?」
「你的毒話後勁有這麼強嗎?」他才不信。
「什麼毒話?」關紹雲突然出現在他們身後,由於他這幾天都出門洽談生意,以至於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
「三哥!你回來啦?」關紹熏連忙起身要讓座給他。
關紹雲搖頭輕笑道:「不用了,你坐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嗎?」
方才經過廳堂看到路心柔哭成淚人兒,為了避免多生是非,所以他趕忙逃到花園來,沒想到竟會碰巧遇到他們。
關紹熏將方才在大廳發生的事,一句不漏地重述了一遍——關紹雲聽完,忍俊不住地大笑起來,「二哥,你可真毒,竟然落井下石!」
關紹風不屑地道:「哼!誰教路心柔這麼令我討厭。」
「不過,大哥搞出這出戲,可能不好收場。」關紹雲擔心道。
「那是他自作自受。」關紹風可是一點都不想同情他,「當初我提醒過他了,他可得自行承擔後果了。」
※ ※ ※ ※ ※ ※ ※
「討厭!紹,你的名字比阿堯的還難寫!」宮月雪趴在桌上,手中拿著毛筆,邊寫邊抱怨。「怎麼筆畫這麼。你阿爹一定是要苦毒你,所以才故意把你的名字取得這麼難寫!」
已經聽他抱怨了一整晚的關紹巖,絲毫無動於衷,依然認真地督促他練習。
「月雪,不能趴在桌上寫字,要坐挺、毛筆握好。來,再重新寫一次『關』這個字……不對、不對,門裡面寫的什麼,乖,再寫一次。」
這夜他們投宿在小鎮的客棧裡,當宮月雪問他牆上的字畫寫些什麼時,關紹巖突然想到還沒教他寫自己的名字,所以一用完晚膳,他就請小二備好毛筆與白紙,開始教宮月雪。
「不對、不對,月雪,你跟著我再寫一次。」關紹巖起身坐到他身旁,一筆一畫地重頭教起。
並不是宮月雪特別笨,也不是他不肯認真學,而是他先天就對文字有學習上的障礙,所以他要學寫字更是比常人加倍困難。了解到這點的關紹巖卻一點也不肯放松,他並不要他學其它字,只要他知道自己的名字怎麼寫,這樣他就心滿意足了。
但是,任何人學相同的事情學久了當然會產生倦怠感,尤其是老學不會時,這種挫敗的感覺會更是強烈。所以想當然爾,當宮月雪重復寫了很多次,而得到的總是:不能、不對、再寫一次的評語時,他當然發飆了。
於是當關紹巖要他跟著他再寫一次時,他終於無法忍耐了!
「我不要寫了啦!」他氣得撕掉白紙,將毛筆用力丟出窗外,跑回床上哭了起來。
「我好笨,我學不會啦!我不要學了!」
見他哭得如此傷心,關紹巖很不忍。他走到床邊把宮月雪抱起來,讓他坐在自己的腿上。宮月雪緊緊摟住他的脖子,放聲大哭。
「別哭了,是我不好、我不對,我們不要寫了,嗯?」關紹巖吻去他滿是委屈的淚水,安撫著他。
他哽咽地說道:「我好笨……連……你的名字都……不會寫……」
「你一點都不笨,你那麼認真學,我已經很高興了。」
「真的?」
看著雙眼紅通通的宮月雪,關紹巖相當捨不得。「真的,別哭了,嗯?」
宮月雪點點頭,撒嬌地用額頭去摩擦關紹巖的下巴。關紹巖抬起宮月雪的下顎低頭吻住他,「我好愛你。」
「我也好愛你……」宮月雪抱緊他,低聲說著自己對他的情意。
「我很想知道當初鳳堯教你寫他的名字教了多久。」
正當宮月雪要入睡時,聽到關紹巖的疑問,他挪挪自己的身子,讓自己更挨近關紹巖。
「我記不太清楚了,好象是三個多月吧。」
「那不就平均一個月教一個字?」
宮月雪搖頭道:「他的『鳳』我學好久,整整學快兩個月才會寫。」
「他真有耐心。」除去情敵這個身份,關紹巖對宮鳳堯倒也挺欽佩的。
宮月雪嘟著嘴,不悅道:「你都不曉得他的教法有多恐怖。每天天還沒亮就叫我起來寫字,一寫就是一整天,寫到我還會做惡夢夢到他逼著要我寫他的名字。還是你好,沒他那麼嚴厲。」
關紹巖聞言立時笑了起來,「但你學會寫他的名字了,不是嗎?可見他的教法挺有效的。」
「紹!你不會想學他吧?」宮月雪總覺得關紹巖好象很想效法官鳳堯的樣子,「告訴你喔,如果你敢那樣對我的話,我就立刻回大漠,不跟你在一起了。」
「你敢。」關紹巖故作生氣的模樣,「如果你敢從我身邊跑走,小心我打你屁股。」他還故意作勢舉起手。
「不要啦!」宮月雪一驚跳下床,跑到小桌旁躲著他。
關紹巖從床上坐起,對他招招手。「過來,月雪。」
「才不要哩!」宮月雪對他裝了個鬼臉,調皮地笑著。「今天不跟你睡了,我要自己睡。」
「喔?你要睡哪兒?」玩心大起的關紹巖悄悄下床接近他。
宮月雪被他這麼一問,一時倒還真不知道自己要睡哪兒。「沒關系,我可以去跟別人睡。」
關紹巖一聽氣得一把抓住他,嚇得宮月雪尖叫一聲。
「紹,你干嘛啦,把人家嚇一跳。」
「以後不准再說要跟別人睡,知道嗎?」關紹巖嚴厲地責備著。他的小情人過於天真,根本不知人心險惡。
「知道了,不敢了。」宮月雪被他的語氣嚇到了,「對不起,紹,你別生氣。」
發現自己的失態,關紹巖連忙柔聲安撫他,「月雪,我不是生氣,我是擔心你會出事,知道嗎?」
宮月雪乖巧地點頭道:「嗯,我知道你是為我好。」
關紹巖溫柔地抱住他,吻著他的小嘴,擷取他口內的芬芳;而宮月雪也墊起腳跟,雙手環住他的脖子回應他的吻。
關紹巖將宮月雪抱坐在桌緣,緩緩脫去他的上衣,品嘗著他胸前的粉紅蓓蕾……
※ ※ ※ ※ ※ ※ ※
他們一路上東玩玩西逛逛的,使得原本約莫十幾天的返家路程延長為二十幾天。
宮月雪伸手指著不遠處一座雄偉壯觀的建築物,臉上嫣然一笑,「紹!你家是不是在那兒?」
望向月雪指的所在,關紹巖微笑道:「對,那就是我家。」
「好大喔,你們中原人真浪費。」
「浪費?」這還是他第一次聽人說他家的大是一種——浪費?宮月雪一臉正經,「對啊,又沒幾個人,住這麼大的房子,還不是浪費?」
關紹巖聽了哈哈大笑起來,他單手將宮月雪攬入懷裡,低頭就給他一記深吻——「那以後我們住的地方得弄得小一點。」關紹巖的眼裡盡是愛意與柔情。
「以後?」他不懂。
關紹巖深吸一口氣,更是摟緊他,「月雪,我們不會住在馭聖世家的。這趟我回來,是因為我還有件事還沒交代清楚,但等我全都安排妥當之後,我們就會離開。」
「我懂了。」宮月雪玩著他的手指,問:「那我們以後會去哪兒呢?」
「我們哪兒都會去,我會帶著你游遍全中原。等你玩累了,我們就找個美麗的地方定居下來,你說好不好?」對未來,他已經有所規劃了。
「好!我很喜歡!」宮月雪親吻了一下他的臉龐,滿心歡喜。
「那就這麼說定了!」關紹巖用下巴摩贈著宮月雪的小臉,他好愛這個小東西!
※ ※ ※ ※ ※ ※ ※
「你終於肯回來了。」關老爺忍著滿腔怒火。
當關紹巖帶著宮月雪進到家中的大廳時,他的爹、娘以及兄弟們都早已在那兒等候多時了。
終於來了!
「爹、娘,好久不見了,近來好嗎?」關紹巖就算面對他威嚴的父親還是不改他詼諧的性格。
「不好!」關老爺不是很高興地瞪了宮月雪一眼,哼!男女不分的樣子!
宮月雪被他這麼一瞪,嚇得躲到關紹巖的背後。關紹巖見他害怕,挺身護住他,「爹,您別這麼看月雪,他禁不起嚇的。月雪,他是我爹,乖,叫人。」他說得嬌寵。
「伯伯你好,我叫宮月雪。」宮月雪怯怯地叫著關老爺。
「究竟你是男的女的?」關老爺問得很不客氣。一身大漠子民的打扮,令人看了就討厭。
宮月雪聽到他的問話,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有什麼好笑的!」關老爺覺得他真不懂得禮貌。
「對不起,因為你問了跟紹一樣的問題,所以我……」宮月雪瞧見關老爺一臉不悅,連忙又躲回關紹巖的背後,大聲說:「伯伯!我跟你家紹巖一樣,都是男孩子。」
他的舉動讓關紹巖的三個兄弟同時笑了出來,不過在接受到會殺死人的目光後,卻又立刻噤聲。
「你是男孩子!?」路心柔指著他叫起來。怎麼可能?
「唷,心柔表妹,你知道你現在的舉動很失禮嗎?」關紹風那張毒嘴一捉住機會就立刻搬弄起來。
路心柔連忙朝關老爺道歉道:「對不起姨丈,心柔失態了。」
「沒……」關老爺才正要慈祥地安慰心柔,卻被關紹風給截了過去。
「心柔表妹,你該道歉的對象是月雪不是我爹。」
「關紹風!你——」關老爺被這個逆子氣得頭都快冒煙了。
「是、是,我知道,我不開口沒人曾當我是啞巴。」關紹風掏掏耳朵,識相地自我解嘲。
宮月雪忍不住笑了出來,拉著關紹巖的衣袖道:「紹,他是誰啊?他好聰明喔,可以猜出伯伯要說什麼耶!」
關紹巖握著他的手,笑道:「他是我二弟關紹風,預測別人的話或動作是他最擅長做的事。」
「表哥,你——」路心柔顫抖地指著關紹巖握住宮月雪的手,「你怎能……」
「兩個男人牽什麼手!快放開!」關老爺氣得打翻了杯子。
關紹巖摟著宮月雪的纖腰,向前過一大步道:「爹,我喜歡的人就是月雪。」
在場的每個人因為他的話都倒抽一口氣!唯一保持冷靜的只有——
「大哥,恭喜你,找到喜歡的人了。」關紹風走向他,握住他的手道賀著。
「謝謝你,紹風……」關紹巖話未說完,突然,「砰!」地一聲!關老爺把桌子擊碎了。
「混蛋!」關老爺指著宮月雪罵道:「你這妖人究竟是對我兒子施了什麼妖法!」
「我沒有……」宮月雪嚇得花容失色,身子直往後退!
「爹,不關月雪的事,是我主動追求他的。」
關紹巖趕緊將他攬在懷裡安撫道:「月雪,別怕,有我在這裡,我爹不會對你怎樣的。」
「你這孽子!竟給我跑去愛上個男人!」關老爺指著大門大罵:「你給我滾!我關某就當沒生過你這個兒子!」
「老爺……」
「姨丈……」在一旁的關夫人與路心柔,早已泣不成聲。事已至此,關紹巖再也無話可說,畢竟現在的這一切都是他早已預料到的。
「爹娘,對不起,請恕孩兒不孝。」關紹巖雙腳跪了下來,「表妹,是表哥負了你,對不起……請你們好好保重。」說完,他牽著宮月雪毫不遲疑地轉身——
「娘!」
「姨娘——」
聽見後頭的喊聲,關紹巖旋即回頭卻看見關夫人早已昏倒在地——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