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出口的話被口唇堵了回去,掙扎的身體被禁錮而動彈不得。
怎麼會……落到這種悲慘的境地!
被沒有潤滑的大力插入沖擊得幾乎暈過去,葉翔閉著眼睛,咬緊牙關,被按在頭部兩側的雙手也用力捏成拳頭,防止自己一不小心會大聲慘叫出來。
‘呼……啊……啊……’
‘呼呼……呼……’
好痛……痛死了!
這種行為,由於有了第一次的基礎,而且兩個人都是醫生,知道該如何保護自己——以及對方,所以後來就沒有再那麼痛過。
可是這次不同。沈齊鳴很明顯是要故意弄痛他,插入的時候異常凶猛,那裡一定快要裂開了……或許是太痛的緣故,葉翔的神智微微有些模糊,耳邊仿佛催眠般回響著兩個人粗重的喘息聲,他那雙已然神游天外的眼睛一直游移著,但卻沒有看在自己身上肆虐的家伙,而是無意識地想,如果真的裂開的話,恐怕明天得去找普外科的做吊線……不知道該怎麼說明這傷的來源……(不愧是醫生啊……葉翔……)
沈齊鳴的動作忽然停下來。
完……完了嗎?葉翔努力把渙散的焦距對准沈齊鳴。不……好像還沒完……憑身體的感覺就知道,離結束還很遠。那他究竟……?
‘那個人是誰?’似乎全無激情的聲音,很冷淡。
啊……?
‘那個人是誰!’
蝦米人是誰啊……
‘我在問你話!’凶器被拔出來,又狠狠地沖進去,本已受傷的部分再次撕裂般劇痛。
葉翔痛得倒抽一口冷氣,面色變得蒼白,額頭上也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靠!誰……誰他媽知道你在說哪個鬼!’這個人發神經嗎!誰是誰關他什麼事!
‘今天和你一起吃飯的那個家伙!是什麼人!’問了三遍,沈齊鳴已經快失去耐心了,如果他再裝一次傻,難保自己不會做出點平時做不出來的事情。
再次用力插入,葉翔悶哼出聲,緊攥的雙拳指節都發白了。
‘你有病是不是……他是誰你管得著嗎!擺出一副妒夫臉給誰看!’葉翔咬牙罵,‘混蛋!’ 痛……
第一次莫名其妙地被這個家伙強暴的可惡記憶又如潮水一般回來,同樣的,那時的憤怒與想殺掉這個家伙的想法也一起被潮水沖上來,如果這會兒手裡能有把刀,他先……先把這個家伙閹了再說!
不過……
妒夫!?
葉翔的眼神驀然清明,他瞪大眼睛,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死死盯著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妒……夫……?!——再也沒有比這句話更可怕的失言了!
他猜得不錯,聽到這個詞的沈齊鳴眉毛一挑,臉霎時就黑了下來。
‘你剛才說——什麼?’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
葉翔的面頰肌有點抽搐,他咬住自己的下唇,臉扭到一邊,做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然而心裡卻打起了鼓。
剛才那句話,是絕對絕對不能說的禁忌。
他們之間這種關系是不正常的,之所以還能維持到現在,是因為他們一直在盡力避免對這種關系進行解剖。可事實上很多事情根本不需要去刻意解釋,稍微用0.001%的腦細胞想一想就明白。那些總是隱藏在平靜的表面下的、被粉飾過的太平與自欺欺人,其實他們自己比任何人都看得清楚。
可是,為什麼不去打破呢?
既然明白錯了,為什麼還要躲在這層錯誤的關系裡面,若無其事地繼續呢?
不是不想,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好像已經,逐漸地在變成習慣了吧…… ——
該死的習慣!
沈齊鳴的臉色愈來愈陰沉,但似乎又不知道該如何反駁他才好,很久之後才擠出一句:‘妒夫……現在就讓你明白一下什麼叫真正的妒夫!’
早已失去了先機的葉翔此時更是沒有任何反抗的機會,只能任憑那個人在自己身上為所欲為。本來就是痛苦的行為,再加上那個人比剛才還要故意的粗暴,不管他再如何大口呼吸、努力放松,也完全無法減緩自身絲毫的痛苦。
下午,到了上班時間,沈齊鳴整理好衣裝,自己一個人上班去了。
打開門的時候他猶豫了一下,回頭對葉翔道:‘你下午就在這裡休息,我……我會給你請假的。’
葉翔就好像沒有聽見,頭蒙在被子裡,面朝內躺著,一動不動。
知道他不想理會自己的沈齊鳴無聲地輕歎,轉身出去了,門在他身後輕輕地卡一聲鎖上。聽到這一聲,剛才好像還半死不活的葉翔立刻從床上掙扎著爬了起來。
‘KAO!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好痛……’剛爬起來,卻又不由自主倒下去,撫著腰部呻吟,‘痛死了…… 我跟你不共戴天!該死的沈齊鳴!痛……’
早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情,就不要多此一舉地把那些東西放這裡!或者再退一步講,要是葉飛那個家伙今天沒有來找他就好了……那個家伙就不會這麼莫名其妙發飆……
……嗯?
不——對——!
為什麼自己一定要配合這個陰陽怪氣不知道腦子裡在想什麼的家伙啊!
這一切都是他的錯吧!從第一次……一直到現在!!
自己……自己一直以來在發什麼瘋啊!居然和那種人——還是個男的,保持性關系這麼久!?這肯定是那家伙的錯!就是那家伙的錯!要不是那家伙,自己不會淪落到這步田地!
……不過,靜下心來想的話,完全是那個家伙的錯嗎?
困難地下床,尋找被扔得滿床的衣物,發現全都已被蹂躪得仿佛皺巴巴的抹布一般了。葉翔氣急敗壞地將那些抹布統統甩進門口的小垃圾筐,用手托著腦袋,赤裸著坐在床邊,忽然覺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第一次被強暴的那天。
不記得是誰說過了,人的生命本來就是一個圓,就像被蒙著眼睛拉磨的驢子一樣,我們不停地走啊走啊,以為自己已經走遍了世界,但其實只是順著同一條道路走過了一圈又一圈。
為什麼不能脫離那個圓心呢?一旦脫離我們一定能走得更遠,走出一條比過去更好的路。為什麼不脫離呢? ——
因為……不確定?
可惡……
那些衣服是不能穿了,可也不能就這麼裸奔出去。
葉翔巡視了周圍一圈,眼角的余光掃到了床上一點紅色的印記,不由得立時火冒三丈。沈齊鳴你個混蛋!要是不好好報復一下你我就不叫葉翔!
他慢吞吞地站起來,很熟練地從床底下摸出一把起子和一只-頭,走到沈齊鳴的衣櫃前,叮令光啷幾下將其撬開,拉出一套衣服穿上,同時‘很不小心’地將其他衣服及其周圍的小物件淅瀝嘩啦地全部帶到了地上。
身體的痛苦比他想像得還要嚴重,雙腿幾乎邁不開,走幾步就要歇一下,他只有一小步一小步地慢慢走。
可是他走得未免太慢了,所有經過他身邊的人都很奇怪地看他一眼。可以說他今天的回頭率達到了100%——不過,普通人都不會希望這種回頭率的。
葉翔現在希望的就是千萬不要遇見熟人,半臉兒的也不要!陌生人的話隨便他們怎麼想,可是要是熟人……那 要怎麼解釋才好!?
可是俗話說的好,什麼事兒都是怕什麼來什麼。就在葉翔還在心裡祈禱千萬不要遇見任何熟人的時候,老天爺 就一腳踢開了這個死到臨頭才想起來抱佛腳的家伙。
‘咦?葉翔?你一個人在這兒蹭著干嗎呢?’一個在現在的葉翔眼中看起來非常陽光——陽光到讓人很想給他一拳的家伙遠遠地跟他打了個招呼。
我的天啊!是顏君輝!葉翔捂住眼睛,恨不能自己現在就能平空消失去。今天怎麼這麼倒霉啊!遇見誰不好!偏偏遇見這個家伙!根據那麼多年的同學經驗,就這個人最愛大嘴巴、最愛評論、最會添油加醋了!
‘我不舒服!你說我蹭這兒干嗎呢!’
顏君輝好像現在才想起來:‘哦,對了,聽沈齊鳴說你不舒服,請假了?’
從來沒有覺得顏君輝的聲音像今天一樣欠扁,葉翔伸出一只拳頭在他眼前晃了晃。
‘全是廢話!我要是舒服會請假嗎!又不是你這種不求上進的家伙!’
‘哎哎哎!別這麼說麼!我不就是偶爾曠個工什麼的……你到底哪兒不舒服?’
葉翔已經沒有力氣跟他吵了。這種遲鈍的人!讓他這個病號多休息一下會死嗎!
‘總之我很不舒服,我要回家!你別攔著我!否則等我好了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顏君輝對他這種態度一點也不以為意,呵呵大笑:‘很少見你有這麼委靡不振的狀態啊!我高興一下不行嗎! 哈哈哈哈……’
為了表示他有多麼高興,還非常用力地拍了拍葉翔的肩膀。要是平時的葉翔沒問題,可是今天的他不一樣,每一巴掌拍下去他就低一點,幾巴掌拍完,他呻吟一聲就蹲了下去。
‘顏君輝…我記住了……我跟你誓不兩立……等我好了我就讓你明白一下什麼叫做自作自受……’
顏君輝慌了:‘哎!?你怎麼了?不是吧!我輕輕拍幾下你就受不了了!?你真的不舒服啊?’
葉翔真想破口大罵。
‘我都說了我就是不舒服!你個混蛋!怎麼一個二個全這德行!要麼不開口,要麼把人氣死……’
‘啊?’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的顏君輝一頭霧水,‘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誰把你惹成這樣?’
葉翔整理了一下肚子裡罵人的話,正准備一古腦地倒在眼前這個遲鈍的替死鬼頭上,卻在下一刻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喊了一聲‘葉翔’,那些話立刻全部噎了回去。
一個人邁動兩條長腿很快向他跑過來。蹲在地上的葉翔把臉捂得嚴嚴實實,同時把悲歎也一起捂了回去。難道說今天是他的霉運日嗎?
‘你怎麼了?葉翔?’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身影……現在最不想見到的就是他了……
‘不……我沒事……’葉翔覺得自己一個頭有五個大,‘我沒事……葉飛……’
葉飛的名字最後消失在他的喉嚨裡,有氣無力得連他也懷疑自己究竟有沒有說出來。
‘你沒事?你沒事才有鬼!’葉飛粗暴地將他從地上拉起來,動作觸動了傷處,葉翔痛得臉都變形了。
‘住手!你這個一點也不知道體貼人的家伙!我只是有點不舒服而已!’
葉飛拍拍他的臉,有些憤怒地道:‘有點不舒服!?你也不看看你的臉色,成什麼樣子了!到底怎麼回事?中午分手的時候你不是還好好的?是不是吃了什麼不干淨的東西?’
葉翔微微有些發怒道:‘我跟你吃一樣的東西!憑什麼你好好的我就為它生病!’
‘那可不一定,你的體質比我差得太多了。’葉飛小心翼翼地扶著他,感覺上溫柔得就像在扶他的情人。
雖然平時兩兄弟經常就是這樣,可葉翔還是覺得有些尷尬,尤其被晾在一邊無人理會的顏君輝,看著他們兩個的眼睛瞪得就如銅鈴一般大,用腳趾頭想也曉得他誤會了什麼。
‘那個,顏君輝,過去你們兩個一直沒有機會見面,我給你們介紹一下,他是……哇啊∼∼葉飛!你……你干什麼!’
葉飛現在唯一關心的是葉翔糟糕的臉色,根本就沒聽他在說什麼,一躬身打橫就將葉翔打橫抱了起來。葉翔立馬感覺方圓五公裡以內所有人類非人類的目光全部刷地一聲往這邊集中而來,燒得他頭暈眼花。
‘快放我下來!我又沒癱瘓!’他低聲吼叫。
‘你現在有兩個選擇,要麼掛號住院,要麼回家休息。’葉飛的聲音不容置疑,‘你選哪一個?’
‘呃……’
‘我問你話!’
‘……回家休息。’趕快回家去吧……真是丟人丟到家了!
葉飛抱著葉翔甩開大步往門口走去,絲毫也不在意周圍殺傷力極強的目光。到了門口處,一輛捷達停在他們身邊,司機下來為他們把門打開,葉飛先將葉翔小心安置在後座上,自己才從另一邊上去。
‘這……這個……這個人是誰啊……’被嚇到的顏君輝喃喃自語。
從頭到尾,那個人好像根本就沒有發現顏君輝在旁邊,也沒有注意到周圍明裡暗裡觀察他們的人有多少,他的眼中,只有葉翔。
‘他們不會是……那種關系吧……’顏君輝繼續喃喃自語,然後忽然發現自己在說什麼,馬上把拳頭塞到嘴裡咬住。
啊啊啊啊∼∼∼∼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是絕對絕對不可能的事情!!跟葉翔同學六年,同宿捨三年,壓根也沒發現他會有這種傾向!他敢以人頭擔保!葉翔不是那種人!!
所以……
………
……所以,剛才那件事……就當作沒看到吧!
雖然平時嘴巴大,但到了必要的時候他的嘴巴還是可以小的。 思想如此純潔的顏君輝忘記了一件事,那就是人民和流言的力量。這兩樣單單拿出一樣來說,力量就已經很驚人了,若是再加到一起,那效果豈不更是翻倍——不,是平方——地上漲?更何況,這世界上比他的嘴巴大的人遍地都是。
由於這個讓人無可辯駁的推理,當顏君輝回到辦公室,由於聽到那些比他剛才‘以為’的事情更恐怖的流言,而失態地滑到桌子底下,也是可以原諒的了。
‘那人是葉翔情人!?來向葉翔求婚!?’狼狽地從桌子底下爬出來,我們純潔的顏君輝大叫,‘你們這都哪兒來的無聊流言啊!’
沈齊鳴正在一張出院證上簽字,求婚二字剛一入耳,他手裡的鋼筆便啪一聲斷了。
閃著星星眼的實習小護士雙手抱在胸前做夢幻狀:‘這還需要流言嗎?我們剛才在窗口看見的時候就馬上明白了呀!他們多相配啊∼∼那麼有力量的男人,真是太酷了……葉翔什麼時候嫁給他?’
‘我——不——知——道——!’顏君輝確定自己的腦袋在不停地冒煙,十分十分需要有個人來給他一點道義上的支持,便轉而面對其他小護士,‘那種事情,想一想就知道是不可能的嘛,對不對?葉翔怎麼可能是那種人?如果他是的話,我這個好朋友、好兄弟會不知道?所以說……’
幾個實習護士異常興奮地同時開口:‘所以說,顏醫生你也是!?’
沈齊鳴手中的斷筆又斷一截。
顏君輝撲通倒地,一陣青煙裊裊升起……
‘你們……到底……在……想什麼——!!’顏君輝抓狂,‘這種事情能亂說嗎!你們給我說清楚!這流言是從哪裡傳出來的?!’
見顏君輝真的生氣了,小護士們都嬌弱地退了一步。
‘哪……哪裡有什麼流言啊……我們猜著玩而已……’
其他人也忙附和:‘對呀,流言范圍只有我們幾個……’
‘沒錯沒錯,呵呵呵呵……’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這種笑聲的顏君輝總覺得背後有點發涼。
大約覺得沒什麼好玩的了,幾位夢幻愛情少女奇怪地笑著往醫生辦公室外走去,雖然不想聽,顏君輝還是在她們‘稍微’有點高聲的談話中繼續聽到了那些讓他臉色發白的話語。
‘剛剛那個人好帥呢……’
‘對呀,他那身材抱著葉醫生真是太合適了!’
‘平時都沒覺得葉醫生這麼小鳥依人啊……’
‘真笨!這要看對誰嘛!你還不是在你男朋友面前最乖∼∼’
‘而且是那麼強有力的帥哥……’
‘不知道他們兩個的身材……’聲音低下去。
‘沒錯!哈哈哈哈哈∼∼∼∼∼’
聽到最後,顏君輝的臉色已經不是發白的問題,而是綠油油的了。
‘這些小姑娘是怎麼回事啊?腦袋裡整天都在想什麼……照這樣看鐵定是嫁不出去了,’他一手搭在雙手都攥得緊緊的沈齊鳴肩膀頭上,‘你說是吧?沈老師?’
沈齊鳴啪地一聲打掉他的手,繃著臉出去了。
顏君輝還留在半空的手支了半天,困惑地自語:‘這……這人們都發瘋了嗎?’
楚英抱著一摞病歷夾經過他身邊,淡淡地撇了一句:‘你這種不注意觀察的人,我看還是不要給你及格好了,否則上單班肯定要出事的。’
顏君輝依然不開竅:‘啊?’
放好病歷走回來,她纖細的手指在沈齊鳴剛才寫東西的桌面上輕輕地敲了敲,顏君輝這才發現那支已經被掰成三段的黑色鋼筆。
‘……不是吧……’
顏君輝在醫院裡大困惑中,而葉翔則在自己兄弟的汽車裡處於大危險中。
‘……說吧,究竟是怎麼回事?’葉飛一只手的手肘搭在車窗處,用深不見底的表情險惡地盯著弟弟看。
‘你在說什麼……’
葉翔不適地在座位上扭扭屁股,不小心觸到傷處,痛得臉上的肌肉微微抽動了一下。雖然很輕微,但是依然沒有逃過葉飛審視的目光。
‘少給我裝傻,你傷到哪兒了?’
注意到葉飛的目光正往下掃去,葉翔覺得臉上的表情肌已經不知道怎麼處理好了。
‘那……那個……你干嗎用那種眼光看我!我只不過是生病了,有點難受而已!怎麼會受傷!’
‘……我相信你……’葉飛慢慢地說。
葉翔暗舒一口氣:‘對麼!你要相信我才對!我沒什麼好瞞你……’
‘才有鬼!’葉飛慢慢地接下去說。
葉翔的腦袋上出現了幾道黑色的豎線條:‘你……!’
葉飛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如果想騙人,就要騙得像一點,不要帶著一脖子的牙印告訴我你沒受傷。’
那是……沈齊鳴的咬痕!葉翔大驚失色,慌忙後知後覺地捂住脖子。那個該死的沈齊鳴!咬在那麼明顯的地方!甚至他衣櫃裡的那麼些衣服中也沒有高領的可以給他遮擋一下……!
‘過來,把衣服脫掉,讓我看看還有哪裡!’葉飛說著就伸手過去了。
‘不……喂!’葉翔抓住自己的領子,死也不松手,‘別碰我!喂!放手啊!好痛!我還是傷員呢!’
‘這會兒才承認是傷員?不嫌棄太晚!快脫!’
‘不要啊!我要告訴媽去……’
‘有本事就告訴她你身上的傷是怎麼來的!’
‘不要∼∼很冷啊!’
‘少囉嗦!我可沒耐心!’
‘我要呼救了!你這個大流氓!’
‘隨便你叫!只是不要叫得讓人以為我正在強暴你就好了。’
‘這種話你也說得出來!’
‘結婚後的男人皮就是比較厚。’
‘還說!啊啊啊啊啊啊∼∼∼∼∼∼∼’
駕駛座上的司機同志始終目不斜視地開著他的車,對後座的慘叫和曖昧的對話‘似乎’聽而不聞。不過如果我們離近一點就可以發現,他全身都已經僵硬了,腦袋上的汗珠子就像瀑布一樣往下滾。
成功扒開葉翔的衣服,看見他皮膚上被咬噬的痕跡時,葉飛的臉頓時青了。
‘這個……你不要告訴我是生病導致的……’
葉飛心虛地轉過頭去:‘呃……這又不是不可能……紅斑狼瘡就……’
‘你再給我掰!智障才會相信你!’葉飛揪住葉翔的領子,臉離得近近地對他吼,‘快給我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葉翔把他的臉推得遠一點:‘別離我這麼近,口水都噴上了。’
‘你……!’
葉翔拍拍他的手:‘看夠了沒有?放開放開!’
葉飛不甘不願地松手,看他整理衣服。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對於自己在做什麼都是一清二楚的。’葉翔用力在臉上拉出一個‘甜美’的笑容,‘你放心,我不會干什麼不好的事情的。’
‘我才不擔心你會做什麼不好的事情!我擔心的是別人對你做不好的事!你明不明白!’葉飛氣得大吼,‘你這個小子又遲鈍又愚蠢!我就怕你被人家占了便宜!像你這種人,恐怕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呢!’
葉翔曬笑,在‘被占便宜’一點上,他比葉飛‘體會’的要深得多:‘你說什麼呀,我過去是很單純啊,但是現在已經不一樣了,人家還沒賣我之前我會把對方賣了,’但是……這次的事情,並不是簡單的‘買’或‘賣’ 就可以涵蓋的,‘所以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對他這種態度,葉飛只想抓狂:‘還不會有事!你看看你成什麼樣子了!說!那個男人是誰!?’
車顛簸了一下,葉翔的腦袋咚一聲撞在車窗玻璃上,頭昏眼花……
‘你……你你你……你說什麼呢……什麼男人……哈哈哈哈……’他的目光有點飄忽,不敢接觸葉飛的眼神。
葉飛冷哼:‘我又不是傻瓜!是人都看得出那絕對不會是女人弄的!’
葉翔只覺得自己的心一直涼一直涼一直涼……涼得透心。
‘你你……你干嗎要長那麼雙老鼠眼睛,’葉翔尷尬地扭頭去看窗外的風景,‘光往小地方看,看那麼仔細… …’
‘你別給我扯開話題!’
‘沒有那回事……’
‘那你給我說!是誰!’
‘那個……’
‘你顧忌我的司機?放心,他不敢把我們說的話傳出去的,否則我讓他到哪裡都沒得混!說!’
‘說了有什麼用啊……’葉翔苦笑,忽然瞪大眼睛看他,‘你不會是想……!?’
‘沒錯!’葉飛把指掌關節壓得卡卡響,‘敢動我弟弟,真是活得不耐煩了!我要讓他好好記住我拳頭的滋味 !’
‘……那我就更不會告訴你他是誰了……’
汽車停在一幢樓房前,葉翔下了車,雖然身體還是不方便,但是他還是盡力用最快的步子走。希望能快點回到自己房間,這個魔神就沒法逼他了。葉飛當然沒那麼好甩,從另一邊下了車,幾步就追了上來。
‘你干嗎就那麼護著那個人!’
‘我不是護著他!如果你知道他是誰,誰能保證你不會找人半夜把他做掉?’
‘我又不會殺了他!’
‘對,最少也打個殘廢……我可不想你下半輩子就靠吃牢飯生活。’
‘……你這個固執的家伙……’
‘你不也是?’
‘我跟你可不一樣。’
‘哪裡不……哇呀啊!放手啊!’
由於嫌葉翔的‘牛速’過緩,葉飛連招呼也不打一下就又彎身將葉翔橫抱了起來。
‘你給我閉上嘴安靜一會兒,回去我再好好審問你!’
‘這太難看了呀!放我下去∼∼∼’
回到家,葉母剛一開門,葉翔就掙脫葉飛先竄回自己房間,迅速將門鎖上。任憑葉飛和不明所以的葉母在門外徒勞地拍門。
‘葉翔!你給我出來!今天你不把事情給我說清楚咱們沒完!’
‘翔子,出什麼事了?是不是葉飛又欺負你?’
‘媽!你說這什麼話!我什麼時候都護著他的,怎麼可能欺負他!葉翔!你給我出來!’
‘看看!這還沒欺負?你說你,這麼長時間不回家,一回來就……’
‘媽!您叫我自個兒來處理行不?我發誓我真的沒有欺負他!’他想說的是,‘欺負’葉翔的,其實另有其人。不過那種事實在太可怕了,他決定暫時保持沉默。
‘這孩子……先說清楚,你要欺負他我可跟你沒完。’
‘您……!好了好了,您到客廳等著吧!葉翔!’
……
葉翔將身體丟在自己的床上,呆滯地看著天花板,對於外面的敲門聲充耳不聞。
今天的事情真是太離譜了。那個沈齊鳴……他那顆肉頭裡究竟在想什麼?只不過是跟別人吃了個飯而已,他就用那種方式對自己‘嚴刑逼供’!就好像……他們之間真的有什麼‘關系’一樣……
好痛……
如果今天身體不是那麼痛的話,葉翔說不定還擁有以前那個冷靜的腦袋,能夠對於他們之間的關系、談話、甚至每一個表情進行抽絲剝繭的分析,整理出一個大概的結果來。可是今天不行,他的思維已經全部亂掉了,尤其是被葉飛那麼逼供後,他覺得自己有點神經衰弱了。
不如睡一覺吧,說不定睡一覺之後就有辦法了。先睡吧……
咚咚咚咚咚……
‘葉翔你給我出來——!!’
沈齊鳴在憤怒之中出了辦公室,大步往自己的宿捨走去。
剛才葉翔被那個男人抱走的情景,他已經從窗戶上看到實況轉播了。在葉翔被抱起來的一瞬間,把窗戶擠得滿當當的小護士們都尖叫起來,甚至還有人在拍手。可當時的沈齊鳴只想沖下去把那個抱葉翔的混蛋手扭斷!看著那兩個人,他的手一直緊緊地握在窗欞上,指節都發白了。他不明白,每次他抱葉翔的時候,他幾乎都要跟自己打一架,被制服之後才會老老實實地讓他做,可是這個男人…他算什麼東西!為什麼他抱起葉翔的時候 葉翔就一點反抗也沒有!
被莫名其妙的嫉妒沖昏了頭的沈醫生沒有發現,自己對葉翔的‘抱’和‘那個男人’對葉翔的‘抱’完全是兩碼子事,不能放到一個水平線上來說的。
回到宿捨,葉翔自然已經不見了。床上被揉得一塌糊塗,衣櫃開著,裡面的東西被拉得滿地都是。整個房間看起來就好像被台風橫掃過一樣,如果被不知情的人看見了,肯定以為這裡被誰搶劫過了吧。
沈齊鳴面無表情地站在那裡看了一團狼藉的房間一眼,轉身,出門,光當一聲巨響,那扇可憐的門在他身後被狠狠地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