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知道了那秘密會怎樣呢?會不會哭?還是憤怒地一槍結束他的生命?其實裴延禮希望的是後者,即便是被博嵐所殺,也好過再看他流下眼淚。
博嵐的吻由上而下地落在裴延禮的臉龐上、嘴唇上、脖子上、胸前、小腹……
對於這種事,博嵐顯得非常老練,他純熟的挑逗方法,很輕易地就撩撥起裴延禮的興奮。裴延禮不得不承認,就這方面來說,博嵐的經驗的確比他多。
他跟心無牽掛的博嵐不一樣,他不敢在不能信任的人身邊睡眠,萬一在睡夢中洩漏的是最不能說的話,會給自己帶來非常大的麻煩,甚至可能要他的命。所以他不喜歡召妓;為了不要讓某個女人成為自己的弱點,他也從來沒有過女朋友,這樣的他幾乎可以稱得上是純情了。
博嵐的舌頭在他的胸前打轉,他的呼吸漸漸加重起來。今天是博嵐能夠碰觸他真正想要的人的日子,所以他不著急直奔目的地,而是慢慢地品嚐……
他們在辦公室套間中的瘋狂持續了三個小時,裴延禮每每痛得只想失去意識,卻又立刻會被另一波的疼痛拉回來。聽著博嵐興奮的喘息,他就那樣度。
過了從未經歷過的最痛苦煎熬的時間。
(PS:關於這種「對於骨骼肌十分有效」的毒劑,主要是為了讓裴延禮不能動,但是對他的淺感覺,包括「那個」的感覺,卻沒有任何影響,那個藥物切斷的感覺是「肌肉的感覺」,而我們一般感覺到的都是皮膚上的感覺,所以……不會對那種行為產生影響。
還有,「那裡」的勃起不是基於肌肉,所以肌肉毒劑對它還是沒作用啦……)
當裴延禮醒來的時候,他的意識還停留在夢中,一時不明白自己究竟在哪裡。
房間裡的光線很暗,他看不清東西。看來天快黑了吧,怎麼會睡得這麼晚?身體上好像有什麼東西壓著,很重,還有人均勻的呼吸聲……身體有點用不上力……
幾個小時之前,博嵐對他所做的一切驟然衝回他的腦海,他猛地想坐起來,卻被身上壓的重物阻礙了行動,馬上反手拉開燈。
當看見仍伏在自己身上,一雙彷彿夜貓的雙眼冷冷地盯著他的時候,他的背後滲出了一層冷汗。
「嵐……嵐少爺……」
那並不是夢,博嵐真的用他所能做到的方式強暴了他。現在藥效還沒有完全褪去,他還可以感覺到全身肌肉所恢復的僅有百分之四十的力量,腰很痛,博嵐進去過的地方,更是痛得他禁不住額頭直冒汗。
博嵐看起來完全沒有睡,就是那麼看著他,他幾乎都能感覺得到那種目光裡所隱藏的可怕意味。
四年前博嵐就說過,他一定要得到他,要他做他的人。今日他終於如願以償,作為一個小孩子來說,得不到的總是最好的,現在他既然已經得到了想要的東西,是不是就不會再這麼執著?
看來是不可能的。看看博嵐可怕的眼神吧。
博嵐動了動嘴唇,裴延禮微微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你會不會討厭我?」那是細若蚊蠅的聲音,裡面包含了充滿顫抖的不確定。
裴延禮本以為他會用更加強勢的手段做些什麼,或者說些什麼,可是他沒有。
你會不會討厭我?
做了這種事情不是我的本意,我只想得到你,誰要你想逃……我傷害了你,你會不會因此而討厭我?
博嵐清冷的目光底層是一種深深的恐懼,他畢竟沒有長大,想要什麼就去搶,害怕什麼就去說,他在裴延禮面前還沒有學會如何掩藏真正的情緒,他的情緒都洩漏在眼睛裡。
一時衝動之後,總有讓人無法接受的後果去需要去承受,對他這個始作俑者來說,尤是如此。
裴延禮看著他眼睛深處的東西說不出話來,如果他在此時的心腸能夠更硬一些,告訴他自己其實不愛他,讓他離開他,對他說自己很久以前就該告訴他的話——儘管那「有可能」、「大半」都是謊言,或許博嵐就可以就此放棄,不再對他死心塌地,等發現自己被他背叛的時候,也不會太過疼痛。
那樣可以嗎?那樣可以嗎?現在就說出傷害他的最狠毒的話,把他刺得遍體鱗傷,說不定他就能忘了他,說不定……他就能殺了他……
話已經到了嘴邊,在舌尖上打轉,可裴延禮卻張不開嘴。博嵐的眼睛似乎有某種讓他無法抵擋的魔法,他無法傷害他。
博嵐將這種沉默當作了裴延禮的肯定答覆,他眼中清冷明亮的光逐漸淡化,濛濛的水氣覆蓋了上來。
「這不是我的錯吧,這不是我的錯呀,如果你不要對我這麼冷淡不就好了嗎?」
「你愛我的話不就沒有問題了……」
他那十隻對於裴延禮來說異常纖細的手指,抓住裴延禮的雙肩,留下深深的血痕。水滴一滴一滴散落在裴延禮的胸膛之上,博嵐沒有發出聲音,一點都沒有。
裴延禮覺得自己的心在號叫,他也想哭,因為他知道無論他現在給予他如何的回應,最終給他的也只有傷害而已,所以他甚至沒有辦法流淚,他有點費力地抬起臂膀擁住了博嵐,深歎了一口氣。
「別哭了……被強暴的是我吧,為什麼好像是我強暴了你一樣……」
博嵐緊抓住他的手慢慢鬆開,卻並不抬頭,只轉而環抱住他的脖子。有柔軟的東西覆蓋在先前被咬傷的地方,裴延禮渾身一僵。
「嵐……」
有點發燙的舌頭舔舐著那個傷痕,很輕柔。
「我愛你,我只愛你一個人,你也愛我好不好?好不好?你想要什麼都可以,只要你愛我,可不可以?」
如此近似於低聲下氣的乞求。
驕傲的嵐,任性的嵐,癡心的嵐,深切而唯一的愛戀……也是他唯一的愛戀。
他沉默。
博嵐急躁起來,他的身體又開始蠢蠢欲動了。
又一次感受到了那種激烈的痛,博嵐邊做邊哭,在裴延禮身上留下了無數的傷痕印記。
他忽然有種衝動想要用指爪弄斷博嵐的骨頭,把他深藏在胸膛的心臟挖出來藏起來,可是他終於沒有做,他只是緊抓著床單,把慾望深埋在心底,不讓任何人發現。
在那一刻到來之前,他真的能下定決心去做嗎?真的可以做到拋棄所有的顧慮,為他戴上手銬?
他對於這個優柔的自己,感覺到無比的不可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