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荷莉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工作中,設法忘記那個傷痛的夜晚。義賣餐會的入場券銷路相當好,但星期六的洗車活動卻碰到傾盆大雨,只能草草結束。
星期天晚上,和母親通完電話之後,荷莉拔掉電話。自從尼克離開之後,她每天晚上都這樣做。如果他打電話來,她不想跟他說話;如果他沒有打電話來,她也不想知道。
星期一,她前往電視台、電台和報社的辦公室,希望他們能夠為義賣餐會多做一些報道。返回辦公室後,翠娜告訴她尼克打過電話。「他抱怨一直找不到你。」翠娜說道,「他留了一個號碼,要你有空跟他聯絡,我把它放在你辦公桌上。不過,先看看這個!」她握著一把支票,「又有40個人要來參加義賣餐會。」
荷莉當然沒有打電話給尼克。星期三下午要回家時,她在大廳看見那位患自閉症的施老先生,他對任何人的談話都沒有反應,但她每天都會和他聊幾句。
「再過兩天就要舉行義賣餐會了,施查理。」她跪在他身邊,「再過兩天,然後,誰曉得會怎麼樣?」她的心思都繫在尼克身上,籌募資金的事已經退為第二位。她歎口氣,輕拍那個老人的手。「尼克會和我一起去參加義賣餐會嗎?你知道尼克是誰,對不對,查理?我愛上他了,可是,這是我們兩人之間的秘密,絕對不能讓他知道,否則,他會不高興的。」
她的手仍然放在施先生手上,在那一瞬間,她突然感覺他好像有一點反應,但她心想那純粹是錯覺。她站起身子。沒想到自己竟對著一個患有嚴重自閉症的老人傾訴心聲……她感覺十分狼狽,這樣的行為實在太離譜了。在和施先生道別之後,她匆匆離開。不論她有多麼沮喪,都不應該妨礙到工作表現。
第二天早上,她正在換衣服時,門鈴聲響起。她的思緒立即變得紛亂,尼克回來了。他要什麼呢?這並不重要,唯一重要的是他回來了。門鈴聲再次響起,她撫平頭髮,捏捏臉頰,衝向門口。
「早安,」雷諾說道。
她一言不發地瞪著他。
他審視她的睡袍和拖鞋。「哇,這麼迷人的打扮。」
「少來這一套,雷諾。」荷莉雙臂交抱胸前。「你來做什麼?」
「我希望進去後再談。」
「我們可以在這裡談。」
「不,我真的希望……」
「我們在這裡談。」
雷諾環顧四周,好像要確定沒有人會聽到這段談話。「好吧,我先聲明,我會堅決否認我們見過面。」
她轉轉眼珠子。「有話快說,雷諾。」
「我要警告你,錢代表已經失去耐心,他要給你一個最後的期限。如果你不在這個星期五早上九點之前退出籌募資金的活動,有一隻殺雞的狗兇手就要上天堂報到了。」
她喘息。「你只是在虛張聲勢。有太多人關心陽光,謀殺它會扼殺錢克貝的政治生涯。」他有可能是認真的嗎?
雷諾裝出哀傷的神情。「錢代表將來或許會後悔採取這個手段,但是,目前他已經太憤怒,無法冷靜地思考。你退出活動會有什麼損失呢?該做的都已經做了,你已經造勢成功,義賣餐會已經成為本季的盛事,連錢代表和我都買票了。」
「少跟我來這一套。」
「這是事實,我們真的要去參加,以表示我們並沒有任何惡意和偏見。」
荷莉實在無法相信他們會睜著眼說瞎話。他和錢克貝沒有任何惡意和偏見?誰會相信!他們甚至拿陽光的性命來威脅她!
雷諾離開之後,荷莉打電話到錢克貝家裡,他對一切一概否認。抵達辦公室之後,她立刻去找彼得商量,他也認為他們只是在虛張聲勢,要荷莉絕對不能讓步。
荷莉回到辦公室,埋首於工作中,連午餐都沒有心情吃。
電話鈴聲響起,「午安,」荷莉說道,「艾倫堡老人之家,我能為您服務嗎?」
「可以,今天晚上八點和我在銀行的停車場碰面。」是尼克的聲音,而且聽起來很興奮,「我馬上得掛電話,而且必須工作到晚上,不過,八點一定會完成,我有那部棕色卡車的線索了。」
晚上八點,荷莉在銀行的停車場踱來踱去,她的手心冒汗、心跳加快。尼克的聲音聽起來急切而興奮,但那或許只是因為他查到那部卡車的消息。或許——她甩開紛亂的思緒,看到尼克已經從銀行的側門走出來。
離開荷莉這段時間,尼克想了許多,並做好決定。他一直忙著比較他和哥哥的不同,卻沒有發現他這種類型其實也相當吸引女人。他決定不再假裝,他必須讓荷莉瞭解真正的唐尼克,因為她是他唯一想要的女人,而他更希望成為她唯一渴望的男人。
尼克也在同時看到她,並加快腳步,綻開笑容。他好像很高興看到我,荷莉鬆了一口氣,走上前迎接他,但又怕自己可能會有錯覺,於是停下腳步,僵硬地站在那裡。
「嗨,」尼克說道,給她一個擁抱,她卻毫無反應,他退開身子。他能期盼什麼呢?他早知道她在生他的氣,而且也不能怪她。他那樣突然遠離……她根本不知道他心中有更遠大的計劃。可是,該死,她至少應該接一次電話。
他清清喉嚨。「走吧,我們可以開我的車。」
她無法面對他的目光。他曾經擁抱她——她為什麼無法回憶他的擁抱呢?老天知道她多麼想要。普通朋友也常常互相擁抱,他已經踏出第一步,她應該回應的。「我們……我們要去哪裡?」
「去拜訪潘由利。」他在他車中解釋。「在學校教書的戴太太知道我要追查那部棕色卡車的下落,就號召五年級的學生睜亮眼睛,其中有一個男孩看到並抄下車號。歐伯特幫我去查,發現車主是一個婦人,她告訴伯特她從沒聽過潘由利。」
「那條線索就斷了嗎?」荷莉問道,突然覺得尼克好陌生。
「伯特是這麼認為,不過,他還是把她的姓名和電話號碼給我。我打電話給她,結果,她是潘由利的孫女,已經出嫁,所以不姓潘了。她對伯特說謊,因為她怕警察去找潘由利的麻煩,可是,她坦承那個老傢伙在幾個星期之前借走她的卡車。」
「就是陽光第一次跑掉的時候嗎?」
「應該是。」尼克感到困惑與失望,荷莉似乎一點都不興奮。陽光在她心目中是如此重要——她或許只是不敢抱太大的期望。「潘由利的孫女說她一直好擔心,她覺得我們應該找潘由利談談。」
已經很接近潘家了。荷莉審視那座沒有油漆的農舍和旁邊的雞捨。「如果他用獵槍歡迎我們呢?」
「沒關係。」原來她擔心的是這個,尼克輕拍她的膝蓋。「他的孫女說他很頑固,但也很講道理,至少他會聽我們把話說完。」
荷莉擠出一個笑容,終於猜出這是怎麼回事。尼克想假裝那夜的事從來不曾發生,而她只需要全力配合就可以了。
車子一停,農舍前院的燈火立刻亮起。身著工作褲的潘由利出現在門廊上,神情氣憤,彷彿準備驅逐任何闖入他城堡的人。
「晚安,潘先生,」尼克說道,「我們是
「我知道你們是誰。」那個老農夫怒視他們。「我的孫女打過電話,說我應該聽聽,我會讓你們把話說完。但是,我無可奉告。我應該在第一次看到那隻狗時就槍斃它。」
荷莉從來沒有跟潘由利說過話,也一直以為她會非常討厭他。但他似乎是個很有自尊的老人。「第一次看到它,就是在你闖進我院子偷偷放它出去的時候嗎?」
「已經有人認出那部卡車,」尼克插嘴說道,「你或許可以道出真相,沒有必要把自己的孫女扯進這片渾水中。」
那個老人板緊下顎。「就是我沒錯,我兩次放走那條狗,狗屋裡雞毛也是我放的。這是唯一能夠抓到它的陷阱。」
「可是,陽光從來沒有騷擾過你的雞,對不對?」荷莉問道。
「我知道那種畜生能帶來多大的傷害。」
荷莉堅持。「可是它根本沒有咬死你任何一隻雞,對不對?」
「它在別的地方大發凶性過。我聽到電視上的報道,狗園的傑得也這麼說。」
「不是這樣的。」尼克糾正他。「傑得說那隻狗會繞著雞圈奔跑狂吠。如果有人告訴你陽光咬死過雞,那個人一定在說謊。而且陽光以後也不會有機會追逐雞隻,因為它將是艾倫堡老人之家的寵物,那裡根本不養雞。」
「老人之家。」潘由利啐道,「他們要逼我放棄我的家園,要我擠在一個和雞籠子一樣大小的地方。」
荷莉眨眨眼睛。「有人要逼迫你離開家園嗎?」
「哈!」老人的眼眸噴出怒火。「那就是擴建老人之家的唯一目的,不是嗎?」錢克貝告訴我的。你們想籌募資金來建造一個囚禁所有老人的地方,不准他們擁有任何私人產業。可是,讓我告訴你,小姐,我照顧得了我自己。」
「沒有人想逼你離開這裡,潘先生,」荷莉說道,她被錢克貝的謊言嚇壞了,「那根本不是真的。」
「不是嗎?」老人向她挑戰,「你或許認為是在協助老人,但是我告訴你,根本不是。錢克貝才是協助我修繕農舍的人,讓我可以繼續待在這兒。」
「他如何協助你呢,潘先生?」尼克問道。
「他派一個人來幫我向銀行貸款。一個說話誇張不實的傢伙。可是,他來自龍先生的銀行,所以我信任他。」潘由利怒視荷莉,「即使你爭取到擴建計劃,我還是可以待在這裡。大家都看得到我把自己照顧得多麼好。」
「噢,潘先生,」荷莉知道那個說話誇張不實的傢伙絕對不是別人,一定就是雷諾。「我們告訴你的才是真相,而且我可以用幾個電話向你證實。」
潘由利確實像他孫女形容的那麼頑固,只是在與傑得、龍塞司在電話中交談過後,他看出錢克貝所說的全是謊話。瞭解真相之後,他立刻勃然大怒。
他憤怒地揮動拳頭。「已經快十點了,如果我的車沒有壞掉,我一定會衝到錢克貝的家裡,一拳揍扁他的鼻子。」
尼克綻開笑容。「不必揍扁他的鼻子。不過,你倒是可以搭我們的便車,去當面告訴他你已經揭開他的謊言。」
「沒問題。」潘由利佈滿皺紋的臉孔愉快地明亮起來。
他們很快來到錢家,荷莉興奮地按下門鈴。
錢克貝本人來開門,先看到荷莉。「韋小姐?你來幹什麼——做更多愚蠢的誣告嗎?」
她嫣然而笑。「我只是來看熱鬧,錢代表。」
潘由利跳到他面前。
錢克貝的臉色立即大變,但控制自己。「哈羅,由利。這時候來找我好像太晚了吧。」
「一點也不,錢克貝。你這個王八蛋,告訴我那些有關老人之家的謊言,害我在電視上當眾說謊,誣指這位小姐的狗撕碎我的雞。」
「不,不……」錢克貝後退一步。
「別想摔上房門。」尼克說道,用腳頂住大門。
錢克貝的臉漲得通紅。「是你自己跑來告訴我那隻狗闖進你的雞捨裡。」他對著潘由利說道。
「別想把你的爛攤子丟給我,姓錢的,我會收拾我自己的爛攤子,但不包括你的。你派我去放走那條狗,好讓它顯得有罪。我會告訴每一個願意聆聽的人——就像那些現在正趕來的傢伙。」
有車子駛進的聲音。錢克貝驚恐地抬起頭,看到電視台的新聞採訪車,正駛進他的車道,後面跟著一部警車和報社的採訪車。
荷莉驚呼一聲。「他們怎麼知道來這裡?」
那個老農夫發出愉快的笑聲。「我要我的孫女打電話給他們。」他得意地望向臉色慘白的錢克貝,「你讓我在電視上出了大醜,姓錢的,現在輪到你了。」
星期五,荷莉忙得團團轉,根本抽不出時間和尼克聯絡。義賣餐會還有一些瑣碎的事情待辦,新聞媒體更是頻頻來訪,訪問的焦點都集中在錢克貝的醜聞上。
荷莉已經在星期四晚上領回陽光,它也是新聞媒體的寵兒,在鎂光燈前搶盡風頭。荷莉很慶幸救回她的狗,但是,她也能挽回她的男人嗎?
尼克也很忙,一直到那天晚上才有時間打電話給她,但還聊不到兩句,就被敲門聲打斷。瑪蓮和艾迪特地趕來參加義賣餐會。一面歡迎他們,一面猜想著尼克究竟想說些什麼,她意識得到他似乎有很重要的話要說,但卻被母親的來訪打斷。
如果她當初真的嫁給雷諾,很可能會變得和母親一樣,窮其一生去尋找真愛。但是,和尼克就完全不同了。他的一切都是如此美好。不論兩人之間將如何發展,她都會永遠感激他為她所付出的心血。
星期六晚上,義賣餐會的會場佈置得很理想,而且擠滿人潮。
「原來,這就是讓你忙個不停的原因。」尼克讚賞地說道,打量著那些擺飾。
「你看起來好英俊,」荷莉故意眨眨睫毛。「我最愛男人穿深藍色的西裝,而且打著和眼眸相配的領帶。」突然間,她不再害怕了。或許是累得沒力氣害怕,但是,能做的似乎都已經做了。現在,只有老天知道會有什麼結果了。
他微微一笑。「我特別提早過來,希望能幫上忙。」
「謝謝,你想得真周到。你可以把那些架子立起來,我們待會兒要展示擴建計劃的資料。」
「沒問題。」
他的表現確實不像個被嚇得半死的男人。「我永遠可以依靠你,對不對?」
「絕對正確。」他綻開笑容,拿起那個架子。
老人之家的老人在人潮湧現之前先行就座。荷莉走過去歡迎他們。
瑪蓮和艾迪在稍後趕到,荷莉只有時間跟他們打聲招呼,因此,陪他們聊天的人是尼克。荷莉忙著歡迎所有來賓,一直沒有時間再跟尼克說話。幸好,翠娜安排他們坐在一起,開始用餐時,他們總算又有機會談話了。
「吃東西吧,不要一副隨時準備跳起來工作的樣子,」尼克輕聲命令。荷莉的母親已經和他聊了許多有趣的事情,「我有沒有說過你今晚有多麼美麗?」
「有,但是你可以再說一次。
「美麗、迷人、優雅、動人,我可以說一整個晚上。」
他的眼神令她臉紅。「你已經說得夠多了。」
他微微一笑。他可以永遠這麼望著她。櫻桃紅的禮服把她玲瓏的曲線襯托得恰到好處,她黑色的卷髮梳向耳後,露出那對閃閃發亮的耳環。她看起來比菜單上任何一道菜都要可口。
荷莉深感困惑,尼克的舉止好像他們才剛認識,一切都要重新來過。「看看這裡有多少人,」她設法轉移他的注意力。「我們賣出400多張票,艾倫堡的每一個家庭幾乎都參與了——當然,錢家除外。」她皺皺鼻子,瞥向前方的一張桌子,「連雷諾都來了。」
「我注意到了。我也注意到他沒有被捲入任何醜聞。」
「我本來想揭發他的,但是他一定會死命否認。所以,似乎沒有必要多生枝節。不過,我真希望他會學到一點教訓。」
尼克嘲弄地說道:「雷諾那種人是永遠不會學乖的。他就像錢克貝一樣。我永遠不會忘記,當記者出現在錢克貝家門口時,他臉上那種震驚的神情。他已經淪為鎮上的笑柄。」
「是啊,每一個人都唾棄他。」
尼克綻開笑容。「趕快吃吧。甜點上過之後,你和你的老闆就必須發表演說,然後接受滾滾湧來的捐款。第一國家銀行的捐款、警察局的、還有學校的。一切都會很好。」
荷莉點點頭,20萬不是小數目,幸好,董事會的人都很賣力。
簡短的致詞之後,荷莉在掌聲中坐下。彼得接下麥克風,但在他來得及說話之前,農民銀行的總裁龍先生卻站起身子,請求使用麥克風。
「不知道我的前任老闆要說什麼。」尼克低聲說道。
「噓。」荷莉低語。
龍塞司接過麥克風。「韋小姐,能不能請你過來這裡?」
荷莉拋給尼克一個不知所以的目光,然後,離開座位,走向龍塞司。
龍先生朝她綻開笑容,從西裝口袋裡掏出一個信封。「我個人的捐款和農民銀行的捐款都會在等會兒捐出。但是,現在,我希望大家把注意力集中在這張具有特殊意義的支票上。」他再次望向所有來賓。「因為農民銀行和艾倫堡新購物中心有密切的商業往來,我已經和購物中心開發組織商討過,為了表明購物中心與老人之家之間沒有任何嫌隙,購物中心開發組織特意捐出這張五萬元的支票,以表達支持擴建計劃的誠意。」
群眾發出驚呼。荷莉張口結舌地注視龍先生把那張支票放進她手裡。「噢,我的天!」她設法集中思緒,「謝謝你。謝謝他們!這真的太好了!」歡呼聲、口哨聲、鼓掌聲傳來,幾乎淹沒她的聲音。
荷莉突然感覺有人來到她身邊。她轉過身子。是雷諾!
他舉高雙手,要大家安靜下來。他略帶歉意地接下龍先生手中的麥克風。「身為農民銀行的管理階層,我深感自豪,因為我們擁有如此傑出的領導人。龍先生,我必須向您致敬,同時利用這個機會向您及在場的所有貴賓——」他掃視所有來賓,「表達我對韋荷莉小姐的仰慕之情。長久以來,韋小姐一直是我仰慕——不,摯愛的對象,可惜我們之間有重大的誤會。現在……」他把視線轉向荷莉,「親愛的,在所有貴賓面前,我向你獻出永遠不變的至誠,並請求你成為我的新娘。」
荷莉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但是,那些話在她腦中翻騰:你這個惡棍,現在為了取悅你的老闆,我突然又變成你摯愛的對象了!
聽到雷諾的公開求婚,所有的來賓都驚訝得鴉雀無聲。在滿場的寂靜中,突然傳來一個粗嘎的叫聲:「搞錯了,不是那個男人!」
「你說什麼?」另一聲音問道。
荷莉和其他人目瞪口呆地注視一個人影緩緩站起來。「施先生!」她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也無法相信她所聽到的。患自閉症的施先生開口了!
那個老人指向尼克。「那個男人才對,他叫尼克。荷莉愛的人是他,這是她親口告訴我的。」
施先生開口了!幾秒鐘後,荷莉才明白了那個男人在說什麼,他把她的秘密告訴全世界的人,還包括尼克。她轉頭望向座位,看到尼克也站起身子。
「謝謝你,施先生,」他大叫,「我也愛她。如果她要成為任何人的新娘,那個幸運兒一定得是我。」
尼克走向他們,龍先生含笑退開,雷諾則張口結舌地站在那兒,好像挨了一記悶棍。
「雷諾,麻煩把麥克風轉向這邊,好嗎?」尼克說道,「我要向大家宣佈一件事情。」
雷諾像機器人一樣服從他的命令。
尼克握住荷莉的雙手,她愛我,他可以從她的眼中看出她的愛。
她也凝視著尼克,他愛我,他的眼睛已經道出了真愛。
「韋荷莉,」他清晰地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聽得到他的聲音,「你願意嫁給我嗎?」
荷莉好像被催眠了。
「不要像個傻瓜般站在那裡,」孟先生吼道,「告訴他你願意!」
「我願意,」荷莉的心漲滿喜悅。「尼克,我願意嫁給你,我願意。」
尼克低下頭,當著眾人的面親吻未婚妻。歡呼聲、鼓掌聲和口哨聲再次響起,彷彿慶賀著有情人終成眷屬。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