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個星期,蘇雨不知道她是怎麼過的,她依然每天到集團去上班。她知道外面對這件事議論紛紛。而她也不去解釋,就讓他們去說吧,反正她最在意的一個人都不想聽她的解釋,那她為什麼要對其他的人去解釋呢?
顧皓天沒有再來找過她,就如同他那天所說的,他是真的再也不想看見她了吧!
她只是機械地每天上班,整理她所管轄的事務,努力把一切事情都辦好。她不想走了以後還留下一片亂,給顧皓天添麻煩。
今天是星期二,她終於作好了一切離開前的工作。拿出寫好的辭職信,放在她坐了快四年的辦公桌上。
她把秘書叫了進來:「所有文件都已經整理好了,我的習慣你很清楚,要麻煩你協助下一任經理熟悉情況了。」
她看著相處了四年的秘書,臉上添了些溫柔:「這麼長時間麻煩你了,我不是個好上司吧!」
秘書紅了眼眶:「經理。
蘇雨指了指桌上的辭職信:「這個,要偏勞你了,就算是我讓你辦的最後一件事了。」
她走向門口,經過秘書身邊時,拍了拍她的肩:「那麼,我走了。以後,還要努力啊!提醒上司的時候記得一定要說清楚。」
秘書沒有回話,她的眼淚己經滴了下來。
蘇雨無聲地離開了她的辦公室,離開了雲飛集團。
站在雲飛的主樓外,她口頭看了一眼這棟她待了快四年的大樓。她是否也要這樣離開她深愛了十多年的男人呢?
顧皓天沉默不語地站在窗前,他的桌上放著蘇雨的辭職信,裡面只有寥廖數語,寫著她因為個人所犯的過失,使集團受到嚴重的損失,因此她自願辭去雲飛集團銷售部經理一職。這幾天,他因為忙著和騰訊就合約的問題談判,沒有時間再去找蘇雨;也或許,他也有賭氣的成分,所以故意不去找她。沒想到,今天,她的秘書紅著眼眶遞來她的辭職信,她已經離職了。
在他的辦公室裡,還有難得心急的白雲飛。
他不請自來地到他的辦公室報到已經有好幾天了,如果他接任總裁也有這麼積極該有多好,顧皓天不是那麼認真地想著。
「你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蘇雨就會回來嗎?你還不快去找她!」白雲飛的臉上已經沒有了什麼嬉皮笑臉,他焦躁地催促他。
顧皓天依然站著不動:「她確實讓集團蒙受了極大的損失,騰訊的合約也是盡了很大的努力才恢復的。」他轉過身來。
「會讓她辭職也是正常的,不然,如何對集團的員工解釋。」
「你——」白雲飛真不知該如何同他講,「你只知道集團的利益,難道蘇雨還不及騰訊的合約重要嗎?合約是保住了,但讓蘇雨走掉,你上哪兒再去找像她那麼優秀的人才?」
「而且,」他故意道,「你難道不知道,和騰訊的合約恢復,凌傲在裡面出了極大的力。他是為了誰?為什麼要這麼做?你應該很清楚吧,你現在把蘇雨氣跑,說不定他也會一氣之下解除和我們達成的協議,那你不是糟了?」
看見顧皓天的臉抽動著,他又接著說:「再說,以蘇雨這樣優秀的人才,哪兒不搶著要,如果,她被凌傲挖去騰汛,我看你到時候怎麼辦。」
這回,他不急了,轉身走回沙發坐下,他就不信顧皓天會不著急?
「那也是她的選擇。「顧皓天依然死鴨子嘴硬。但心下也有些忐忑。會嗎?蘇雨會跟凌傲走嗎?
「我就不懂,你不是已經知道了那本雜誌是胡編的,我也讓雲舞來對你說了當年的事,你為什麼就是不肯去找蘇雨?那天你為什麼不聽她的解釋?還把事情搞成現在這個樣子!「白雲飛為之氣結。
「我……」顧皓天無話可說,他也不知道他那天為什麼發了那麼大的火,還不肯聽蘇雨的解釋。
事後,他從白雲飛那裡知道了真相,而雲舞也趕來跟他說清了當年的事,但他就是不肯去見蘇雨。也許是男人的面子作祟吧,他那天對她發了那麼大的火,還對她喊再也不要看見她;他拉不下那個臉去見她,儘管他知道她不會嘲笑他,
他只是想,等過——段時間,事情自然就會淡下來,他們又會恢復以前那樣,到那時,他會好好補償她的-似沒想到,等來的卻是她的辭職信。
他記起,蘇雨那天臨去寸那張流淚的臉,那張臉讓他覺得心裡很不舒服。
她為什麼哭?是因為他的責罵嗎?還是因為她受了委屈,自己卻不給她解釋的機會?又或者,是因為被自己對她的不信任傷了心?
那是第一次,他看見蘇雨在公司裡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激動情緒,而這也讓他不敢去找她,她會原諒他嗎?
「給我個理由!」他悶聲說道,算是他的最大讓步。
「你說什麼?」白雲飛開始覺得他是真的不瞭解顧皓天。「請解釋一下,什麼叫給你個理由?
你要我給你個什麼理由?」
「給我個理由,讓我去找她。」顧皓天坐回了他的辦公椅上,也開始思考起來。他該用什麼借口去找蘇雨呢?
「理由?你去找她還需要什麼理由嗎?」真是個榆木腦袋;;「你是她的未婚夫啊!未婚夫去找自己的未婚妻,還需要什麼理由?」白雲飛怪叫道。
「這個不算。」顧皓天有些不好意思。這算是什麼理由,在他那樣對待蘇雨以後,他這個未婚夫還能不能算數。
「那你想要什麼理由。」白雲飛決定不再幫他了,唉!朽木不可雕也,看來他還得自己去想辦法,看怎麼能把蘇雨勸回來。
他轉身就要離開他的辦公室:「我看,你就用集團要你去找她回來這個理由好了。」臨走時他留下一句活,嘲諷他只知道集團。
而椅中的顧皓天,則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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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點半,顧皓天坐在蘇雨的公寓樓下。
他在這兒坐了已經快兩個小時了,社區的管理員也已經過來看了好幾次了,如果不是見他西裝筆挺,身邊還有一個公文包,他大概會報警吧。他自嘲地想著。
會在別人的家門前罰坐,他以前再也沒想到,但事實擺在眼前。
他到底該怎麼辦?他的手撐住已不堪重負的頭,難道他還要在這裡再坐下去嗎?
他做事一向喜歡直截了當,簡單明快,這還是第一次這麼難以決斷。
煩惱了半天,他決定不要再想了,就用白雲飛給他的那條理由吧,想了半天,就只有這一條是他可以較自然地說出口的。
他起身上樓,快速地按了蘇雨家的門鈴,讓自己沒有反悔的機會。
此時的蘇雨,正在家裡辛苦地收拾東西。早上離開了雲飛集團,她的心情糟透了。於是,她選擇了和大多數女人相同的發洩方法,上街去瘋狂地shopping了一番,以排遣心中的不良情緒。而結果,就是她現在得煩惱著將這些東西往哪裡放。
聽見門鈴響,她過去打開門,卻怎麼也沒想到,站在門口的會是她早上以為再也見不到的人。
她愣在了那裡。
顧皓天也愣在了那裡,他沒想到會看見蘇雨這樣的裝扮。一襲家居服,頭髮隨便的用髮夾夾住,整個人就像是個正在忙家務的小婦人。
「我可以進去嗎?」顧皓天問,從呆愣中回神。
蘇雨無聲地讓出通道,她猜不出,他今天會來的目的。他不是說他再也不要看見她嗎?為什麼今天又……
顧皓天走進客廳,看著地上這一攤忙亂,不知往哪裡是好。
他回身,對上跟在他身後的蘇雨,一時不曉得該說些什麼,於是,他從包中拿出她的辭職信。
「這個,還給你,」
蘇雨有些訝然地接過,她看著他,不解地問道:「我的辭職信,有什麼問題嗎?」
「不,」顧皓天答,「只是,我不準備接受它。」
「為什麼?我的整理工作己經都完成了。續任的人,可以很輕易地接手進入狀況,你不用擔心會出什麼亂子。」
「我不是擔心會出什麼情況。」顧皓天知道她想歪了。
「你,為什麼要辭職?」他問出他最想問的問題。
這還用問嗎?蘇雨又想起他當時喊出的話,心中一陣難受。
半天,她開口,卻不是回答他的問題:「你為什麼不接受我的辭呈。」
顧皓天一時語塞,支吾了一會兒,他只好說出白雲飛扔給他的理由:「是集團的決定,集團不想失去你這個優秀的人才。」
「那如果我今天不是什麼銷售奇才呢?你是不是就不會出現在這兒來挽留我了?」蘇雨徹底失望了。原來這一次還是為了集團。
「可……不是……」顧皓天說不出話了,不知該如何解釋,
「我從來不曾因為我有銷售的天分而自豪過。」蘇雨受夠了,她要在今天作一個了結,不要再如此糾纏下去了。「因為它讓我失去了我真正喜歡的東西。」
「知道我當初為什麼要進集團嗎?知道我為什麼要放棄美術設計嗎?」她直視著顧皓天。
顧皓天心中有些瞭然,他似乎知道她將要說些什麼,他有絲期待,但更多的是不安,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她將要說的。
「是因為你,因為我愛你!」她看著他的眼睛,「因為你的這雙眼睛,讓我在第一眼看見你的時候就愛上了你。」
顧皓天明顯地震了一下,蘇雨愛他?!
「那時候,我剛進雲飛學園沒多久。」她敘述著那段在她心裡埋藏了很久的回憶。「我在期中考試時遇見了你,那時你的眼睛就把我迷住了。在那次之後,用眼光在校園中追隨著你的身影就成了我每天的重要日程。」
她輕笑,為那段年少的歲月:「我搜尋著每一個可能見到你的地方。看著你與同學打鬧,緊盯著你在籃球場上的一舉一動,為你的每一個進球而感到高興,總是在你身後跟著你的足跡。你一定想不到,你在校園的門子裡,一直有個女孩於在用目光追隨著你吧。」
不,我是知道的!顧皓天想說出來,但他沒有,他只是站在那兒不動,聽著她繼續往下說。
「哦!不,也許你是知道的:但你只是把這一切當作笑話看。我向你表白時,就清楚地知道了你對我的不屑,你很煩惱吧,被人這樣地騷擾著。」
顧皓天保持不動,他明白,現在的蘇雨要的只是痛快的發洩,而不是別人的插嘴。同時,他也被她所說的話有些嚇住了,他沒想到,蘇雨對他的感情竟然是這麼深,這麼久。
「為了你的那番話,我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緒,不想繼續當一個被你看不起的只會臉紅的小女生,我學會了對一切保持距離,學會了端著一張淡漠的臉,讓別人無法輕易地猜透我。」她用淡漠的表情對著他,「我做得很成功吧!因為當你再次出現在我面前時,我已不再是雲飛學園中那個愛臉紅的我了。而你也認同了我的才能足以成為你的同伴。也許只有那一次吧,我是為我有銷售的天分而高興的,因為它給了我機會回到你的身邊。」
她柔下表情,歎了一口氣:「我,改變了許多,但那顆愛你的心卻始終沒能改變。在心底深處,我依然是那個只會用目光跟著你跑的小女生。從此,你的希望成了我行動的準繩,;我渴望看見你認同我的目光,那讓我覺得我在你心中是有價值的:」
「為了你的希望,我放棄了我的愛好;為了你的希望,我進入了雲飛集團;為了你的希望,我成了你的未婚妻;你剛才不是問我,為什麼要辭職嗎?我現在可以回答你,那也是為了你的希望,為了你不願再看見我出現在你面前的希望。」她一口氣說完。
顧皓天呆站在那裡,這麼多年來,她就是懷著這樣強烈的對他的愛跟在他身後的嗎?為什麼他從來都沒發現?是她隱藏得太好,還是他太遲鈍?
「你知道我這些年心裡有多苦嗎?」蘇雨的聲音幽幽地傳進他的耳中,一字一句敲擊著他的心。「當你因為白老太爺的指示,要與我訂婚的時候,你知道我的心裡是什麼滋味嗎?那絕不是單純的高興或喜不自勝什麼的,我只覺得諷刺,多年來的心願就只因為一個命令就可以實現了。那我這麼多年的努力和堅持又算是什麼?這就是我在訂婚時會欲言又止的原因。我——不甘心哪!我對你的愛比不上集團的汁劃重要嗎?」她在苦笑。
「在你的心裡,永遠是集團第一,我根本就不算什麼吧,如果不是因為要我為集團的發展作貢獻,你也許再也不會想到我吧!」
顧皓天開口要說些什麼:「你不能這樣想,我……」
蘇雨打斷了他的話,她不要再聽了,他永遠只會說集團、集團,她不想再傷心了。
「其實,我早該覺悟了。只是我一直拖著,幻想著也許有一天,可以讓你正視我的存在,只是為了你,而不是為了什麼集團。但現在,再也拖不下去了吧!」她的聲音哽咽,「如果不是為了集團,今天你是不會來找我的,因為之前,我把你最重要的集團害得那麼慘,不是嗎?」
「不,不是的。」顧皓天有些急了,不是這樣的,他想要為自己辯解,卻頭一次發現,自己的語言竟是那麼的蒼白無力,他舉不出什麼能使人信服的理由,只能重複著這些沒有什麼確實意義的詞語。
「不是什麼?」蘇雨紅著眼眶問他,「我為你付出了這麼多,為你放棄了這麼多,你今天能說一句你愛我嗎?」。
顧皓天說不出話來,他不知該如何回答。
他承認,他確實是對蘇雨有好感的,他也不否認他喜歡她的陪伴。但,那是愛嗎?他對她的感情會是那樣深沉的情感嗎?他拿不準,所以他無法開口。
蘇雨看著他,她多麼希望他能開口說些什麼,只要幾句話,告訴她,她這些年的等待還是有收穫的,哪怕只是騙騙她也好。那她就甘心再一次為了他的希望回到集團。
可顧皓天只是站在那裡,沉默著,彷彿她剛才的訴說與他無關,他只是被迫來旁聽的。
她感覺淚水就要流下來了,這兩天,她似乎特別容易哭,淡漠的表情再也掛不下去了,是因為沒有了努力的目標嗎?
她不願再讓他看見她失去控制的樣子。她指著門:「如果你沒有什麼好說的了,就請你離開吧,不要再為你的集團來找我了,我受夠了。」
顧皓天凝視著她,他說不出她希望的話,但他也不願就這樣掉頭離去。
蘇雨把頭別過去:「請你離開!」她的聲音在顫抖。
「我……」顧皓天上前一步,想要去抱住她明顯在發抖的身子,但張開的手臂卻只停在半空中,他不知道他是否該這樣做。
常年的商海沉浮,使他習慣於先考慮一件事的後果是否是他所希望的,自己是否能夠承受得起,再決定要不要去做。但今天面臨這個局面,他拿不準是否該這麼做,這個後果是他能承受的嗎?是他所希望的嗎?
他不希望蘇雨走,但他應該接受她的這份愛,給予回報嗎?這樣做對他們兩人又是否是正確的呢?
他看得出來,蘇雨對他是全心的愛,這也必然要求他能有同等的付出。但他的生活重心一直是集團,就算將來白雲飛繼承了集團也不會有太大的改變。這樣的他,蘇雨又能夠忍受多久呢?
在這時給予她希望,會不會在將來反而更加傷害了她呢?
他需要冷靜地思考,但在這裡,對著她,他無法冷靜。也許,她在他心裡的地位已經比他和她所想的更重要了吧,不然,他一向自傲的冷靜分析能力為什麼會在這時失靈。就因為看見了她顫抖的身子嗎?
他猶豫著,站在一邊。
蘇雨見他還不走,心中羞憤交加。她抹去臉上的淚,回過身來要推他去門口。
「你走!你走!」
他的推搡使顧皓天立足不穩,手中的公文包拿不住,跌落在地。
他抓住蘇雨的雙肩:「你別這樣,你冷靜一點。」
到底是男人的力氣比女人大,他沒兩下就制住了蘇雨:「你小心,地上都是東西。」
推不動他,反被他捉住,蘇雨的情緒更加不穩,她用兩手使勁捶打他的胸膛,不甘心地喊著:「為什麼?為什麼要讓我這麼愛你,這麼多年都忘不了你?」
顧皓天任她發洩著,不再管什麼後果地將她擁進自己懷中。
此刻,他只想好好安撫他懷裡的這個女人,她讓他的心亂作了一團。
又是哭又是打地鬧了半天,蘇雨在他的懷中靜了下來。她伏在他的胸膛上,淚水沾濕了他的襯衫。
為什麼?為什麼這麼溫暖的胸中沒有可以容納她的地方?他的懷抱讓她安心,卻不能讓她永遠依靠,她等了這麼久,還是要把這個令她如此眷戀的懷抱留給那個奪走他的集團嗎?
蘇雨的安靜讓顧皓天為難,是就這樣讓她靠著,還是推開她呢?他總不能就這樣抱著她一整夜吧!
「蘇雨?」他嘗試性地輕喚她的名字,拍了拍她伏在他懷中,己很久沒有動靜的身子,該不會是睡著了吧?
顧皓天僵著不敢動,又過了一會兒,蘇雨緩緩從他胸前起身,臉上猶留有淚痕。
她離開了他的胸膛,但仍留在他的懷抱中。
看著顧皓天,她幽幽地問:「你為什麼不愛我?」聲音透著一絲可憐。
顧皓天的心動了一下,看著她少有求人憐惜的表情。她臉上的神情讓人不忍心拒絕。
他注視著她,不說話,眼神讓人看不透,擁著她的手緊了緊,扣住了她。
蘇雨幾乎要以為自己還是有希望的,但,他的手還是慢慢地鬆開了她。
「你早點休息,我先回去了。」他用他最後的一點自制力,維持著冷靜的語調說著,轉身欲走。
不,不行!他不能在這時因為一時的心軟而下錯決定。現在的他不夠冷靜,如果作出了錯誤的判斷,會害了他們兩個人。
想著蘇雨的那張臉,他的心有些疼。共事快四年,她一直是堅強的、可信賴的。但是怎樣的一種強烈的感情啊!竟讓一向堅強不向人示弱的她露出那種求人憐惜的樣子。
她的這種表情,更讓他不能因為自己的一時衝動而讓她在以後更加痛苦。這種表情看一次就夠了.他不想再看見她這樣的情狀。
他要離開這裡,讓自己還有蘇雨都有時間冷靜一下,好好思考他們應當怎麼做,下一個對兩人來說都是最好的決定。
這件事不急,他們可以有很多時間來慢慢地、慎重地思考、決定,不是嗎?
「不!」看著他轉身就要離開,蘇雨像剛被驚醒一樣撲了上去。她從背後抱住了顧皓天的腰,「不!別走,求你了,別走!」
他那樣果斷地決定要離開,讓她的心立刻慌亂了起來。那種樣子,彷彿走了就不再回來了,令她害怕!
怕,她怕,她好怕失去他。這是她這麼久以來都不敢去想的問題。如果失去了他,她要怎麼做?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所以,她不讓他走,捨棄她一直引以為傲的自尊求他不要走,因為她不想失去他!
「蘇雨?!」顧皓天驚愕。他扭頭,不敢置信地看著用於死抱住他的蘇雨,這會是他所認識的蘇雨的行為嗎?
別走,別離開我!」蘇雨只是重複著這句話,她抬頭,「我不要再被你丟棄了。」中學時告白被拒的事,一直是她心頭的傷。
再堅強的人,一旦碰上全心所愛之人,就再也堅強不起來了。
顧皓天說不出話來,他試著掰開她的手,想和她好好解釋,這不是一兩句話能說清楚的。見他的動作,蘇雨急了,她不能讓他就這麼離去,該怎麼辦?
她咬了咬唇,豁出去的猛然將唇印上了他的唇。
顧皓天被她的這一招給愣住了,一時反應不過來。
但顯然他的身體要比他的頭腦恢復的快-下意識地,他的手已改掰開她的手為環摟住她的腰,將她更貼向自己。他的唇也自動自發地回應了她的吻。
這段時間,因為這次的雜誌事件,他們已許久沒有這種親密的行為了,所以顧皓天的回應急切又激烈。
此時的蘇雨,只知道她的方法起作用了,顧皓天不再要走了,於她勾住他的頸項,努力地吻著他,要借由這留住他。
她並沒有什麼高超的技巧,但她的吻生澀卻認真。令顧皓天欲罷不能。
他的吻從她的唇到她的臉,再由她的臉向下移至她的頸間。蘇雨抬起頭承受著他。
她隱約覺得他們似乎偏離了原本的意圖,但她不去管它,只是順著自己的感覺。
顧皓天的手在蘇雨身上探索著,雖然他很早就有這樣的慾望,卻一直用意志力控制著。但今天,受到衝擊而有些慌亂的心及蘇雨的主動動搖了他的自制力。
他有些收不住手。他的手似乎有自己的意思,完全不聽大腦的指揮,逕自探人蘇雨的家居服中摸索著。
手中細膩的觸感更刺激了他。在纏綿的熱吻中,不知不覺,他己將她的上裝脫去。
他在她頸間吻著,蘇雨仰起頭,憑著本能反應,更靠近他。
他鼻息粗重地喘息著,熱情的手難以自制的在她身上更猛烈地動著,忘情留連著。
蘇雨有些承受不住地發出一聲聲呻吟,從未感受過這些的她,已沉墜其中,找不回理智了。兩具糾纏的身子絆在一起,結成一個解不開的結。
一個立足不穩,顧皓天被地上的東西絆倒,兩人跌在地上。
突來的撞擊使顧皓天的理智有一些回籠,他甩甩頭,努力要讓自己清醒,看著自己和蘇雨的樣子,他想起身,不再繼續。
忽然襲來的涼意,也讓蘇雨回過神來,但她沒有想到別的,只是記住自己不要讓顧皓天離開。
看到他想要起身,她拉住了他。
擁緊了他的脖子,讓兩人的氣息交融著:「別走。」她吐出的氣呼在他的耳邊。
顧皓天的自制力在潰敗中:「可是……」他猶自想要掙扎。
她的吻又覆上了他的唇,蓋住了他想要拒絕的話語。他再也不能說什麼,只能順從心中的意願,好好愛她!
他抱起她,向臥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