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戀靠盜壘 楔子
    關於幸運符  柏沙

    說起幸運符,有可能是一件物品、珠寶等等,但對我而言,卻是一種文明象徵,那就是「埃及古文明」。

    許多年以前,當我還是十四歲的少女時,迷戀的不是歌手、電影明星或者是作家,而是埃及古文明。

    十四歲那年暑假,家父拿了一本《瀛寰搜奇》的百科全書回家,酷暑漫漫,於是我就開始翻起了那本有五斤重的書打發時間,當我從書中得知埃及這個國度時,就像中了蠱般地失了神、沒了魂。

    也從那時候起,只要是跟埃及有關的事物,我就開始對埃及無由的著迷,總是用盡辦法也要將書買回來,而生平第一次看的展覽,就是古埃及文物展,那時候是木乃伊第一次來台展出,在台灣造成了很大的轟動。

    寫作這件事,一直以來,都將它當作是夢想實現的裡程碑,記得我第一次出版書時,正是我籌畫二年之久的埃及行將要起程的前三天,也是接到出版社電話通知我作品過稿之際。

    而今天下午當我正在趕報告趕得如火如荼時,育貞甜美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告訴我這本書過稿了;而很湊巧地,新聞正在報導羅浮宮的埃及古文物在昨天抵達台灣,將在北、中、南三地展開長時間的巡回展覽,所以說,埃及絕對是我的幸運符!

    而且,到目前為止,我所遇到最浪漫的艷遇就是在埃及。記得那一天,旅游已到中段部分,冬天的夜晚,沙漠中的城市氣溫只有5度,在沁寒的空氣中我們來到「路克索神殿』的古城外圍,嬉嬉鬧鬧的逛完市集,又喝了杯甜死人的甘蔗汁後,朋友口哨一吹,招來一輛古色古香的黑雙駒馬車,於是我們上了馬車,讓噠噠的馬蹄聲載著我們漫步在神殿外圍。

    由於即將要舉行跨年的露天歌劇表演,神殿四周盡是溫婉的黃色燈光,柔柔和和的光束將我們拉回到古埃及般,整個視野一眼望去仿佛都不是這個世紀的人、事、物。

    斑駁的牆垣,黃滾滾的塵土,加上小鎮上的居民穿著的寬大長袍,起起落落的阿拉伯話,放眼所見宛如置身在古埃及,且久久回不了神智,就像跌入歷史的洪流中一般。

    然而在馬車裡的我們,談論的卻是台灣民歌的演繹史,以及新詩界中對台灣新詩史上影響巨大的幾位詩人作品。

    朋友是阿拉伯與希臘的混血兒,曾在中國大陸留學過二年,中文流利暢通,跟我辯論起來還真是不分軒輊,連中國的手相學竟也略懂一二,當他興致高昂的說完我的智慧與生命線後,指尖停留在感情線上時,他卻沉默了,許久後只用深邃的黑眸,定定的注視我須臾,說了句:「相見恨晚。』

    我了然的笑笑,沒有回應他,後來他問我最喜歡哪一首民歌,我聳了聳肩回道:「你猜!」

    當他用充滿磁性的聲音緩緩的唱出《早晨的微風》時,我竟有哽咽的感動,因為那正是我最喜愛的一首民歌。

    當他唱完歌曲,我報以掌聲,並問說:「想知道我最喜歡的新詩嗎?」

    他笑答:「洗耳恭聽。」

    於是我緩緩的朗誦那首鄭愁予的《錯誤》——

    我打江南走過  

    那蕁在季節裡的容顏如蓮花的開落  

    東風不來,三月的柳絮不飛

    你底心如小小的寂寞的城

    恰若青石的街道向晚

    跫音不響,三月的春帷不揭

    你底心是小小的窗扉緊掩

    我達達的馬蹄是美麗的錯誤

    我不是歸人,是個過客……

    在那時我們的心裡都很明白,這半個多月的朝夕相處,足跡踏過埃及每一個古老神殿的晨昏,都將在沙漠滾滾黃塵飛掠而過,沒入歷史的潮流,終究得煙消雲散。

    屆時,在機場道別時,也只能說:珍重,再見了吧!

    由於熱愛旅行,也走訪過許多國家,在我周遭曾發生過許多美麗、浪漫以及傷感的故事,希望在下一本書中再來和大家聊聊羅!

    楔  子

    雲黑月淒,冷風厲厲,駱芊芊開始覺得來參加這種壯膽游戲的露營活動,是個不智之舉了。現在她手執一只手電筒,走在及腰的草叢間,踏著紊亂而驚慌的步伐,找尋可能的出路。在這片幽暗的曠野上已走了快半個小時,依然不見應到達的營地,剛才大家裝神弄鬼的一哄而散後,她就單獨的與同學們岔開迷了路。

    平常她就鮮少參與學校的團體活動,但這次的露營旅行是專三生必參加的活動,沒有特殊理由無法拒絕,所以她只好硬著頭皮來了。

    駱芊芊抬眼望了星空一眼,今天的雲層特別厚,月亮都羞於露臉,原本就對天文沒概念的她,更別指望星象位置給自己指引什麼座標了,她發現自己真的迷路迷得很徹底了。

    就在顯著仰望星座方位的同時,步伐一個踉蹌就被一塊石頭給絆到了腳,她毫無預警的滾跌到小斜坡下。

    「啊……救命!」在滑行了十多公尺後,駱芊芊狼狽的倒在田埂旁的泥濘裡。

    她無奈的看著身上的泥巴,欲哭無淚的呆愣了好久,半晌,她歎口氣准備站起來,霎時腳踝傳來一股尖銳的疼痛。

    「好痛!」她靈秀的蛾眉緊蹙,手撫著腳踝又跌坐了下去。

    完了!迷路又加上腳受傷,這下子真是運氣背到家了,駱芊芊軟弱的淚水不聽使喚的溢出眼眶,她嗚咽的低喃:「怎麼辦?無法走路了,這裡又黑得沒有半點人跡,誰來救我……」

    在這視線所及的方圓內,只傳來風吹過野草的——聲,伴隨著曠野中的颯颯風聲。

    她無助又怯懼的咬咬下唇,忍住想哭的沖動,軟弱的個性在此表露無遺,為什麼自己就是不能堅毅獨斷一些,彷佛父母在她出生時就洞悉了自己這樣的個性而取了這個名子,「芊芊」——一片茂盛的草,只消風一吹就屈服的隨其搖擺,軟弱而卑微,平凡而渺小。

    就在自己又陷入一片自艾自憐的桎梏中時,遠處隱約的傳來嘻笑與說話聲。

    她頓時燃起一片希望的高舉著手電筒喊著:「有人在嗎?喂!喂!」

    然後這嘻笑聲由遠而近的來到她身旁,看到駱芊芊跌坐在泥地上,三個將頭發染成奇型怪樣的青年互相推推手肘說:「喂!是女孩子呢!」

    「怎麼才剛說要去找女人快活,就有年輕的女孩送上門來,真他媽的走運!」其中一位手上拿著菸、握著酒瓶的紅發青年,步伐不穩的走到駱芊芊身旁。

    由他們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濃烈酒味,她突然警覺到這些人不懷好意!

    原本以為遇到救兵,沒想到卻是招來危機,駱芊芊本能的告訴自己,快逃!

    「喂!她要落跑了。」其中一個聲音說,三人隨即往駱芊芊的方向追上去。

    「不要!不要!」她站起來要逃,但腳踝的傷使她又痛得跌下去,但在人類本能的驅使下,她連爬帶抓的在泥地上恐懼的拖著身軀往前爬行。

    但才爬行幾尺就被他們三人追上,他們合力抓住駱芊芊的手腳。

    「求……求求你們,不要!不要!」世界上再也沒有比這一刻更令人恐懼了,駱芊芊拼命的扭動身體掙扎,一面用近乎嗚咽的口吻哀求。

    而這三位不良少年仿佛當她講的是另一星球的話,自顧覬覦她曼妙的身軀。

    「救命……救命哪!」駱芊芊拼命掙扎,一面聲嘶力竭地高喊,但她的哀號聲並沒有得到回應,反而像似幫三位年青人喪盡天良的行為助興。

    在手腳都被人壓制住的同時,駱芊芊的上衣被撕裂開來,她大聲哭喊著,豆大的淚珠沿著臉頰奔流,她戰栗的呼喊著:「不要!求求你們!不要……」

    就在駱芊芊感到有人在拉扯她長褲鈕扣時,忽然傳來低沉冷峻的聲音大喝一聲:「你們在干什麼?」

    「糟糕!有人來了。」壓住駱芊芊雙手的男子,回頭看到一位西裝筆挺的男子後慌張的高喊。

    「管他的,我們有三個人,怕什麼!」坐壓在駱芊芊身上的男子酒意濃厚。

    「但是,他是這一帶的地主,鴻門集團我們可惹不起,還是溜為上策。」壓制住她雙腿的青年放開手,急忙拉起其他兩位同伴。

    隨後三人顛躓的往鄉間道路一哄而散,留下了在泥地上戰栗不已的駱芊芊。

    「你要不要緊?」那帶有威嚴聲音的主人彎下身來詢問,並欲將她扶起。

    「不……不要!」陷入恐懼極限的駱芊芊,睜大雙眼,慘白的雙唇不停的顫抖。

    「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剛才那些不良少年已經走了,我只是要確定你是否沒事而已。」他沉穩的語調中有著令人信任的溫柔。

    「我……我得救了嗎?」駱芊芊心有余悸的問,在他的扶持下坐正了身軀。

    當她的眼睛對上一張俊逸的臉龐中帶有銳利眼眸時,她僵愣住了。那張俊帥中帶著剛毅冷峻的臉,性感的唇微揚,正對她展露一抹溫煦的微笑。

    「你能站起來嗎?」他略皺眉的看著上衣已被扯破,裸露出白皙胸部的駱芊芊,立即脫下身上的西裝外套,將她整個人罩入他寬大的外衣內。

    「啊……好痛!」方才扭傷的腳踝在駱芊芊試圖站立時,因瞬間尖銳的疼痛而跌坐了下去,同時,一雙有力的臂膀將她嬌小的身軀騰空抱起,一點也無視於她身上的泥濘會污穢了他一身矜貴的服飾,將她抱摟著往高級轎車旁走去。

    「少爺,這是……」在車旁靜候著的司機,看見他抱回了一位年輕女孩,詫異的遲疑著。

    「回別墅去!」他威嚴的簡扼下令後,抱著駱芊芊坐進車內。

    ※    ※    ※    ※    ※    ※

    沒有多久,車子駛進一幢豪華別墅,駱芊芊就這樣被他有力的臂彎抱進別墅中。在回別墅的路上,他簡略的問了一些問題,知道駱芊芊是名藝術科的專科學生,在參加壯膽游戲中與同學分散而險些遭到侵害。

    「你有辦法清洗身上的泥巴嗎?」他逕自的將駱芊芊抱到寬敞的浴室。

    「我……我想可以……」駱芊芊羞赧的欲滑下身子,這一輩子尚未被男人抱過,何況是這樣一位富有魅力的男士。

    但就在駱芊芊腳一落地的瞬間,腳踝的刺痛使她又蹲坐了下去。

    「小心!」他雙臂一緊縮,又將她抱回臂彎。

    「對……對不起。」

    「看來,我們得一起共浴了。」他先將駱芊芊抱坐在浴缸旁的花崗巖上坐妥,然後雙手叉腰俯視著她。「你信任我嗎?」

    駱芊芊仰看他的臉龐,一種從未讓她有過的安全感在她心中蔓延開來,她緩緩地點頭,輕答應了一聲:「嗯。」

    隨後,他將她沾滿泥漿的長褲與上衣脫掉,只留貼身的衣物,然後再脫掉自身的污泥襯衫以及西裝長褲,調好水溫,與她一起淋浴。

    從未在任何男人面前袒露身體的駱芊芊,驀地,在頰上染上一抹紅暈,胸口湧起莫名的澎湃激昂,一種異樣的情愫在她的心口醞釀。

    他溫柔且仔細地將她及肩的秀發輕柔戳洗,再細心的沖掉發上的泡沫,整個洗澡過程中,他像似一個寵愛妃子的君王,親暱的在她身上施予極度的柔情。

    兩人沖洗完畢,他遞給她一件白色的浴袍,並要她脫下濕透的貼身衣物,然後轉身也拿了一件同樣的浴袍,俐落的穿上後,背對著她問了聲:「好了嗎?」

    對於他的尊重,駱芊芊撼動了她那顆脆弱敏感的芳心,她穿上白瑕的浴袍後,回應他:「好……好了。」

    他再度抱起她嬌小的身軀,闊步的走向臥室,將她放在床沿讓她坐下,幫她把齊肩的濕發吹乾,這時,響起清脆的敲門聲。

    「進來!」他用權威的口吻回應。

    「少爺,您需要的推拿藥和冰敷袋我拿來了。」老管家柳伯恭敬的拿著托盤走進臥室。

    「放在床幾就好。」

    「這位小姐的衣物已經在清洗,烘乾後就可以給您拿上來。」柳伯簡略的報告後,又恭敬的退出,對於少主的脾氣似乎完全拿捏在分寸之間。

    「嗯。」他輕頷首答應,轉身向駱芊芊解釋道:「這別墅是我私人使用的地方,沒有女性的衣物可以讓你替換,只好請你稍待一會,再穿回你原來的衣服。」

    「謝……謝謝你,我給你添麻煩了。」

    「雖然撿了一個麻煩,卻讓我暫時忘卻另一個麻煩。」他嗤笑的冷哼一聲,今天就是因為與祖父起了不愉快的爭執,所以才來這私人別墅排解心情。

    十一年前祖父用強勢的手段,讓他回國接掌鴻門集團,並施予嚴苛的培育計畫,在這之前他完全不知自己還有一個血親在這世上。十歲喪父,一直跟著母親相依為命,原以為就此在法國落地生根,沒想到在十五歲那年祖父忽然出現,並強勢的要他回台灣為接掌鴻門集團作准備。

    原想母親會極力爭取他,沒想到母親竟也屈服在祖父的金錢壓力下,拿了祖父一筆可觀的錢後,就這樣將他「出賣」給祖父。

    從此,他剛毅的個性變得冷漠殘酷,雖然他彷佛天生就擁有領導企業的才能,也在祖父身邊學習到靈活的交際手腕,但與祖父之間的戰爭,似乎沒有停止過。

    「什麼……意思?」駱芊芊不懂他話中涵義,偏著頭問。

    「你不須懂這麼多,小女孩。」他迎上她慧黠的眸子,望著她因淋浴而霞紅的雙頰,露出難得的一抹笑容。

    「我已經不是小女孩了。」她嘟著嘴抗議,那嬌俏的模樣惹人愛憐。

    「對我而言,你是小女孩。」他再次肯定的說,接著彎腰將駱芊芊受傷的腳踝放於自己的大腿上,倒上些許的推拿藥,寬大溫暖的掌心在她紅腫的腳踝上輕柔的搓揉。那輕柔的力道,在她的腳踝來回地游走,驀然問,駱芊芊心頭湧上一股無法形容的感動。

    望著他一身如王者般的矜貴氣息,雖然他沒有透露他的身分,但駱芊芊知道這樣的男人,定是在社會上有頭有臉的人物。

    因為光環視這豪華氣派的別墅,與剛才三位不良少年對他的畏懼,即可探出些許端倪。而這樣的男子卻屈膝在她的跟前為她療傷,一種從沒有過被寵愛的甜蜜感襲上心口,她不禁眼眶一紅,望著他健碩身軀的眼眸漸漸模糊。

    這晚,駱芊芊像似起誓般,在心中默念著:今日,你救了我。他日,我將以我的生命毫無保留的回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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