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穎的建築林立,設計新式的商店和高級飯店,兩旁的綠樹成蔭,豪華的高級住宅和庭院使館,宛若一座美麗的花園城。
這裡是新德里,莫瑜妃終於體會到所謂的「天壤之別」。
看見此景,讓她震撼不已,直到她步入古德塔的大堂,富麗的裝潢更讓她咋舌,忘了自己身在何處。
「看來你們也有收穫?」這個聲音使她的視線集中在堂中猶如寶座、雕刻精細且氣派輝煌的古董椅上。
椅子上頭坐了一位男士,一派王者的氣質吸引著她。休閒的衣著,卻掩不住他渾身冷靜獨特的味道。他臉上的輪廓深刻,陽剛的表現俊美的一面。
頃刻間,她無法將目光從他身上移開,有種輕飄飄的感覺,渾然不知今夕是何夕……
「她是從販賣市場帶回來的。」阿克銅解釋道。 「汗特鋁說可能會有用處。」
「哦?」其實不用他解釋,古德鐵也看得出來;對於不同的族群,他懶得打量,草草地一瞥便點頭。「知道是誰做的嗎?」
「漢克!」汗特鋁回答。
「我就猜是他,」古德鐵果然冷靜,連生氣也不動聲色。他指著莫瑜妃,眼光卻停留在汗特鋁身上。「她知道漢克將人關在哪裡嗎?」
「她不知道……」
汗特鋁尚未說完,就被莫瑜妃忿忿不平的打斷,她朝著那位正眼都不瞧她的男人大吼:「我是台灣來的記者,不小心被捲入這件事的,根本就不干我的事,你們怎麼還不放我走?」
「記者?」古德鐵總算把目光暫移至她身上。「你來這裡做什麼?」
「採訪『蒙兀兒帝國』的六個人!」她望著室內的三個人,「我猜你們就是其中的人吧?『羅曼新聞社』的人沒跟你們聯絡嗎?」
古德鐵冷哼一聲,「沒有!不過就算有,我們也不會接受採訪,」
「不接受就算了。」她現在只想早點離開這裡。 「我的東西全被那幾個王八『吠捨』搶了,你們要想辦法讓我回去!」
古德鐵輕笑起來。「我們沒有這個義務。」
「是你們國家的人做的壞事,你們就要想辦法。」她知道以他們的能耐,讓她回國是很簡單的事。
古德鐵可不這麼想,更何況他也無需聽任這個婆羅門階級以下的人使喚吧!
「那個傢伙做了什麼,就由他自己去承擔,至於後果,完全不干我們的事,所以你自己想辦法,」
「該死!」莫非她注定這麼衰!?
「可是現在放她出去也不妥,漢克不會善罷甘休,她這個目標太明顯,身上又沒有證件,還是會被抓,」汗特鋁說道。
「把漢克抓起來就沒事啦!」阿克銅聲大如雷的表示。
「目前還不是時候。」古德鐵心中正在醞釀一個計劃,定要一舉攻漢克個落花流水。
莫瑜妃忿忿的大吼:「我自有辦法!不要以為我非靠你們不可。」
古德鐵一臉興味的看著她,「你認為你能順利走出這個大門?」
「難不成你們跟漢克一樣?」她諷刺道。門那麼大,難不成她還走不出去?
想著,她反身朝著門口奔去,卻不及古德鐵的快速,隨著他的命令,門在她眼前輕輕合上。
「你們想幹嘛?幹嘛不放我出去?」
古德鐵起身,在離她三公尺的地方停下。「你現在的身份不明,在這個國家,想找證明,不是這麼簡單。」
笑話!「我可以請當地協會幫忙辦簽證啊!」
「他們會幫你嗎?你連身份都無法確定了,他們為什麼要相信你的鬼話?」
有什麼不可以?她打個電話回去給露肯後不就好了?不對,她突然想到自己身上現在連半毛錢也沒有。
古德鐵見她臉色大變,邪邪一笑。「我們是可以幫你,但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她暗自壓抑著火氣。確實,以她現在的情況,人生地不熟,又沒有錢,她哪兒也去不成。
「其實留你也是個麻煩。」古德鐵開門見山的說。
「那好,反正我一點也不想留在這兒。」
「你這麼肯定?」
「非常肯定!」她寧可自己去找工作,也不要待在這座古跡裡。
「那可不一定。」他反倒笑了起來。
莫瑜妃一愣,真該死,他的笑容真好看。「好,如果我待在這裡,你們得重新申請我的證件。」
古德鐵冷冷地說:「要不要幫你申請,決定在我,別再讓我聽到你以這種口氣說話。」
她挑了挑眉,真是「優良血統」的血液在作祟啊!
「但你得付出同等的代價。」他又補充道。
她深吸了口氣,就知道他有條件。「什麼代價?」
「雖然這裡不缺人,但幫你是要冒點風險,所以你必須留下來做兩個月的事,當作回報的酬勞。」
她咬咬牙,被他不屑的語氣激怒。「你要我做奴隸?」
「沒錯!」
「我不幹!」
「由不得你!」
「辦證件用不著那麼久吧?」她質疑道。
當然,以他的能力,一天也可以將證件辦好,只不過他就是想挫挫她的銳氣。
「就需那麼久。」他走回位子,由不得她討價還價,
古德鐵使了個眼色,兩名奴隸便立刻圍向莫瑜妃,她急急地大喊:「在這之前,我要求打個電話……」
「奴隸是不能碰這種東西的。」古德鐵冷冷說道。
她的掙扎無效,還是被人拖離了大堂。
見她被帶走後,他轉回正題:「漢克有我們六個城的通行標識,所以可以大方的進出各個城堡,你們也得小心。」
「他敢!」阿克銅大喝一聲。「他敢進入,我非殺了他不可。」
「他很會記恨。」古德鐵緩緩地說:「當初是由我將他驅逐出境,沒想到他惡習不改。」
「他選擇在離我們這麼近的地方犯罪,會不會有其他的目的?」汗特鋁提出自己的看法。
「也許。」古德鐵點頭,「伽罕銀已經著手進行調查了,他倒是很有興趣。」
「你的意思是提醒我主動找事做?」汗特鋁笑道,「他們閒得發慌,但我不是。」
古德鐵搖頭,「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去忙你的建築了。」
「這麼快就把我擺一邊了?」
這委屈的口氣聽起來很假,惹得古德鐵發笑。「我只是不想為這件事耽誤大家的時間,不值得。」
汗特鋁微微一笑,提出疑問:「你留那個女人那麼久做什麼?」相信不是當個奴隸這麼簡單吧!?
古德鐵毫不考慮地回答:「沒什麼,只是想玩玩她而已。」
「玩?」
眼見古德鐵召喚而來的奴僕手中提著兩箱行李和一個皮包,汗特鋁問道:「這是她的東西?」
「嗯,是薛沙錫拿來的,」古德鐵走下階梯,將皮包打開,亮出一張簽證。
「那你為什麼……」
「莫瑜妃……」古德鐵喃喃地念道,腦中閃過她倔傲的神色,他皺起眉,「我就不信她能驕傲到什麼時候。」
汗特鋁奇怪他異常的舉動。「她不是本國人,你無需這麼在意吧?」
「哼!」古德鐵冷哼一聲。
「你這是懲罰?」據汗特鋁對他的瞭解這不是古德鐵該有的行為。
古德鐵看出他的疑惑,辯駁道:「我只是看不慣她說話的口氣,看起來就很討厭。」
「是哦!」汗特鋁若有所思的盯著他隱入大堂的轉角,心中極度不以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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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上古德塔規定的奴僕粗衣,莫瑜妃百般無奈的坐在石階上,尚未坐熱,就被一聲斥罵嚇得跳了起來。
她循著聲音的來源看向奔來的女人,只見她肥胖的軀體快速擺動,頭巾差點因此掉落。
「你!」胖女士大叫,指著滑落在莫瑜妃肩頭的頭巾。「把那個戴上!」
莫瑜妃知道印度的傳統婦女都必須包頭巾,可她不是印度人,為什麼要遵守?
「很熱耶!」
胖女人像是吃了辣椒般,口氣沖得要死。 「你說什麼?」
「你沒有耳朵嗎?」莫瑜妃叉腰對她大吼,根本不知道這胖女人是這兒奴隸的頭頭。
在階級論的傳統裡,既身為奴隸,就得盡心盡力扮好奴隸的角色,而且必須心甘情願的認命,面對更高階級的人只有遵從。
但莫瑜妃壓根兒不懂這些,更別說對這位女士擺起尊敬的臉色。
胖女人的名叫拔琳,根深蒂固的傳統觀念讓她自是不允許莫瑜妃對自己如此的不尊重。
「主人要我好好訓練你,你最好給我安分點。」
「主人?」她想起那張可惡的俊臉,甩過頭。「去!什麼主人?」
拔琳迅雷不及掩耳的撲到她面前,舉腳就是一踹,跟著將她背後的頭巾狠狠地一蓋,好似要悶死她似的。「你敢再這麼說一句,我就撕了你的嘴,」
莫瑜妃悶哼一聲,只氣自己來不及躲避,她的手迎上拔琳肥滿的雙下巴給她一拳。
聽到拔琳驚天動地的呼喊,不少灰衣的奴僕紛紛跑了出來,他們一邊扶起拔琳,一邊朝著莫瑜妃逼近。
莫瑜妃本能的退了兩步,「你們想幹嘛?」看情形,好像要將她抓起來毒打似的。
她急急地往後跑去,眼見那道中國式的拱門,伸腳一跨,但背後傳來大聲斥喝的聲音,跟著她寬大的布衣被人抓了住,不客氣的往後一扯,她頓時跌了個四腳朝天。
但他們的動作並沒有因此停止,無視於她躺在地上的身影,那些人反而變本加厲的連拖帶拉,將她拉離了那道門。
磨著塵沙的粗石道路,她感覺到衣服正快速的損裂,皮膚上的灼熱感痛得她哇哇大叫。
隨著拔琳的尖聲命令,莫瑜妃身體朝下的被綁在石板上,完全搞不清楚狀況的她只能發出抵抗的怒吼:「你們到底想做什麼?王八蛋!」
「你可以繼續逞強!」拔琳看著她的目光很鄙夷。 「既然當了奴隸,就要聽從主人的命令,我在教你,如果不聽,後果你自己承擔。」
「我憑什麼要聽?我又不是自願的!」
「主人救了你,你就要回報,你這麼不敬,看來非得要教訓你一下,才知道要學乖。」
莫瑜妃一愣,教訓?什麼教訓?
但背上的陣陣抽痛馬上回答了她的疑問。
他們在鞭打她?天啊!她不敢相信,這些人競在對她用私刑?這裡果真沒有王法?她慘叫出聲,鞭打的動作因此停止。
拔琳輕蔑的聲音再度傳來,「再告訴你,做了奴隸,不准有貪念,不可違反社會階級規矩,懂了嗎?」
「要我聽你的?別想!」莫瑜妃所受的教育不同,當然不可能妥協。
拔琳的臉色更難看了,一伸手,就是大力的鞭打。
而莫瑜妃已皮開肉綻,但哀叫聲卻愈來愈小。她強忍著淚水,死也不屈服於這些人的理念,頭上的冷汗直流,耳邊卻不斷傳來拔琳的責罵,和告誡她做奴隸的信條——
「不准跟社會階級不同的人來往,不僅不准,而且不容許,不要以為你的膚色不同,就比我們高尚,淪為奴,就得遵守奴隸的規矩……」
背上的痛楚逐漸因她的昏沉而麻痺,終於在她淒厲的慘叫之後結束……
她的身體從石板上輕輕滑了下來,本以為他們就此作罷,但拔琳的聲音又傳來了。在一段長途的拖拉後,她被人甩在一塊冰冷的磚面上。
旋即,她的下巴被人捏住,那人強迫她抬頭。
望著她蒼白的臉色,拔琳滿意地點點頭,接著撥開她額間的髮絲,
迷濛間,她感覺眉間傳來些微刺痛,跟著一陣天昏地暗,她再度失去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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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瑜妃醒來時已是深夜,觸及身下的草堆,望見四隻結實的馬腿在她眼前晃動。她本能的想到這裡是馬廄。
她恨恨低吼,肯定這裡的人不是沒有人性,就是禽獸不如;從小到大,她不曾受過這種屈辱。不行,她要離開。
這個念頭閃進腦海裡,輕輕移動的力量使得她背後的傷口裂了開,更加深了她不宜久留的決定。
首先,她得想辦法聯絡好友,那麼就必須先找到電話。現在是深夜,應該不會有人醒著才對。
事不宜遲,如果她記得沒錯,在那天進門的大堂裡,那張古董椅上有電話;很快的,她找到了方向,朝著大堂移動腳步。
她從來沒有想過電話會成為她的救命恩人,接觸按鍵的當兒,她掩不住的激動和緊張。
握著電話筒,她的手不住的抖動,終於按完了她再熟悉不過的號碼。
(喂!)
「肯後……」莫瑜妃的眼淚在瞬間湧了出來,哽咽不已。
(瑜妃?你怎麼了?)露肯後不愧是她的好友,立刻察覺事有蹊蹺。
「我現在不能跟你說太久。」莫瑜妃抑制住悲傷,直截了當地說:「你快來救我,我被人當成奴隸,而且還被打……」
(什麼!?)露肯後愈聽愈震驚。
「我的證件都不見了,還被困住,你快來救我,我在古德……」
莫瑜妃的電話在她始料未及之下,被人一把搶了過去。
(瑜妃……)
好友的聲音中斷在話筒的另一邊,莫瑜妃的心涼了,映入眼簾的肉臉讓她昏眩了起來。
拔琳伸手就是一掌,打得莫瑜妃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
「你竟敢用電話?不要命了!想逃是不?」
被抓到了,莫瑜妃還能說什麼,她恨恨地朝拔琳踢去,顧不得身上的痛楚,在拔琳那張肉臉上印上五爪痕。
拔琳呆愕片刻,隨即針對莫瑜妃背後的弱點擊了過去,她一鬆手,拔琳便將她拖出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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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上的傷讓莫瑜妃十天半個月下不了床,尤其在拔琳不時的「補充凌虐」之下,不僅讓她痛得天昏地暗,腦袋更是渾渾噩噩。
但當她能下床時,她並沒有因此得到休息的機會,現在她的工作,就是替馬洗澡。
大概是馬知人性,知道她有傷在身,也乖乖地讓她洗刷;跟她一同清洗的人只負責更換肥皂水,但浪費的程度引起她的質疑,
「我只洗這一匹馬而已,就換了七次的清潔劑?有沒有搞錯?」
這名小男孩看來頗為善良,他說話小小聲的:「這是主人的馬,平常只聽主人的話而已,今天難得這麼乖。」
他怎麼答非所問?她有氣無力的道:「我管它是誰的馬!我告訴你,肥皂水不用換來換去,一次用完就可以了。」
「可是……」男孩遲疑地說:「主人說會髒……」
「髒個頭啦!」提到那個人她就又氣又恨,都是他害她陷入這番境地的,眼見男孩又準備將水倒掉,她一把搶過,氣惱地將水往馬身上淋去。
小男孩大驚失色,本以為馬會因此發狂,沒想到馬卻一動也不動。
「哼!」她舉起鬃刷朝著馬身毫不客氣的猛刷,完全將它當作古德鐵的化身發洩著怒氣,沒注意小男孩逐漸轉白的臉色。
小男孩著急的喊:「別這麼大力,它會生氣,而且今天主人要騎著它跟大使的女兒游後山。」
「是嗎?」她瞇了瞇眼。他不提還好,這下子她的力道更加重,亦加劇身上的痛楚,她也跟著愈恨。
「你在幹什麼?」這個聲音在她耳側響起,當下她的背後又被人重重的一鞭。
小男孩受驚的退了兩步,惶惶地定在原地看著突然出現的拔琳,
拔琳厲聲的指責:「你竟然把主人的馬弄成這樣?」
莫瑜妃現在是痛上加痛,只能無力的癱軟在地上,任由拔琳鞭打,她緊抿著唇,喪失了所有的力氣。
遠遠的,一名奴僕奔了來,對著拔琳低語兩句,隨後拔琳將莫瑜妃整個人拉了起來,惡狠狠地命令:「現在主人要見你,你最好給我安分點,遵守該有的指示,聽到沒有?」
莫瑜妃睨了她一眼,懶得作答。
一會兒後,她來到大堂的入口,因為被拔琳的鞭打而破損的布衣已換下,身上的衣服是換過的;手中端著的是兩杯烏龍茶。
背後被人一推,提醒她踏入大堂,她走了進去,只見古董椅上仍坐著那位意氣風發的古德鐵,只不過他身邊多了位美麗的女人,兩人說說笑笑的。
不過一見到莫瑜妃的到來,古德鐵馬上換上一臉冷傲,凝視著莫瑜妃的一舉一動,當接觸到她手腕上的瘀痕時,他竟有說不出的震驚,想衝動地抓過她一探究竟,但傳統的觀念不容許他這麼做。
盯著莫瑜妃蒼白的臉色,他身邊的女人開了口:「德鐵,這個女人是你的僕人?」
看見古德鐵突然面色鐵青,美麗的女人噤語,目光轉而在莫瑜妃身上打轉,心生疑惑。
莫瑜妃將茶擺在兩人左右,輕輕地退了下去,才走了兩步,便聽到古德鐵的命令:「給你兩分鐘,將洗澡水放好,我要沐浴。」
莫瑜妃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之後便退出大堂。
「你說什麼?」古德鐵身邊的女人叫了起來。「我們等會兒不是還要去後山……」
她的嚷嚷聲很快地隨著古德鐵冷漠的表情消失,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走出大堂,將她一個人丟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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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瑜妃默默地步上彎曲的階梯,通過第三層的紅色砂岩,豁然出現在眼前的是融合了回教和印度文化的大理石建築。
她很快地找到了浴室,蹲下身子準備放水,眼前的熱霧迷濛了她的雙眼,
突然,她想到自己來到印度後,就沒有洗過一次熱水澡了……
她置放在水中的手被人倏地一抓,速度之快讓她嚇了一跳。
古德鐵順著她手腕上的血痕往手臂上瞧去,只見好似永無止境的傷口在她身上延續著,他的震撼同時也升到最高點。
眼見著他將她的袖子愈拉愈高,她本能地一縮,卻被他抓得死緊。
「怎麼弄的?」
他正視她,卻見她別過臉,嘴唇連動也沒動。隱約問,他看到她面頰上的紅腫,頓時心顫不已。
面對她的不言不語,他沒來由的氣憤。
顧不得所有的禮俗,他伸手將她身上的布衣一扯,一見到她傷痕纍纍的後背,讓他倒抽了口氣。
莫瑜妃急促地企圖將衣服拉好,整個身子卻又被他抱到臥室,背朝上的置在床上。
「怎麼回事?」他的聲音無法冷靜,當他看到她血淋淋的「背景」時,他幾乎崩潰。
她甩過臉,不想看他。這一切還不都是他害的!有什麼好說?
「你……」她的沉默更讓他生氣。「你說話啊,我命令你!」
她在心裡冷哼。命令?去他的命令!
「這是鞭子打的?什麼時候的事?」他怒氣衝天的大吼。
她依舊悶聲不吭。
可惡!他怒急攻心地低吼一聲。看見她背部的血從皮肉綻開處汩汩地流出,他的心一緊,立即取來了一條濕毛巾輕拭她的後背。
「你怎麼會變成這樣?」他的聲音異常粗啞。看到這種情形,冷靜的他應該不至於會有這種反應,可是面對她,他竟然慌亂了起來。而且明知道這種傷口的疼痛程度無法忍耐,她卻連吭也沒吭,依舊傲然,那些傷口交錯縱橫的慘象是他無法想像的,但她竟然還能忍受?
莫瑜妃感受到背上的冰涼,還有椎心刺骨的疼痛,但呻吟聲卻被她硬生生的吞了下去;要她在他面前哀叫——不可能!
而古德鐵寧願她以冷淡的語氣對他說話,也總比無聲的抗議好得多。「告訴我,你到底遇到什麼事了?」
什麼事?他居然問這種話!?他還真會裝啊!
「你不要不說話啊!」
說不說話干他什麼事?她咬咬牙,將眼睛閉了起來。
他的腦袋亂成一片,只好差人找來一向因流浪四方,而深諳醫術以自救的薛沙錫。
薛沙錫瞪著古德鐵,很不能諒解地說:「你是怎麼回事?什麼時候學會虐待奴僕的?」
古德鐵回給他一個「我哪有」的臉色,一邊催促道:「你快幫她看一看。」
薛沙錫搖頭,「有什麼好看的?再打下去就會死人了!」
「囉嗦!」古德鐵的臉一陣青一陣白。
薛沙錫歎了口氣,將手邊的藥箱打開,取出藥劑對莫瑜妃說:「會很痛,你忍一忍。」
本想等待她的反應再動手,她卻連頭也沒點一下。薛沙錫凝視著她緊閉的眼,轉頭面向古德鐵,「她一直這樣?」
古德鐵撫撫額,無奈的點頭。
薛沙錫不再說什麼,著手進行消毒上藥的工作。
當藥水點觸到她的肌膚時,她便一陣痙攣,而在她強忍之下,不斷冒出的汗水讓她的頭髮濕成一片。
雖然慘不忍睹,但古德鐵一直僵著臉看完薛沙錫上藥的全程。
薛沙錫大大地歎了口氣,轉而冷冷地瞧向他敬重的老大。「她的傷是新舊交疊,今天是第一次上藥。」
古德鐵臉色大變,恨不得扳過她的臉強迫她開口。 「你說啊!到底是怎麼回事 ?」
「你冷靜點!」薛沙錫制止他反常的舉動。
自從知道古德鐵宣稱要留下這個女人後,他就已暫且擱下流浪的心,想看看古德鐵究竟有何企圖。
「她的傷要多久才能痊癒?」古德鐵很關心這個問題,
「最少一個月。」薛沙錫回道。
古德鐵憤怒的朝著石壁一擊。
薛沙錫愣了愣,意有所指的開口:「你將她留下來,不敢有人反對,但她會受到這種待遇,完全是你將她當奴隸,並交給手下的人去訓練的,不是嗎?」
「訓練?」古德鐵大力的搖頭,「我沒有要人做這種訓練。」
「那麼,你的手下曲解你的意思了。」
古德鐵低咒一聲,旋即轉身,砰的好大一聲將門甩上。
薛沙錫盯著門口,若有所思地對莫瑜妃說:「你會傷成這樣,不是古德鐵的意思。」
「你在替他解釋嗎?」她恨恨地開口。
「不是解釋,他絕對沒有惡意。」
她保持靜默,根本不打算相信,如果他沒有惡意,為什麼不讓她走,讓她承受這種殘酷的事?
去他的古德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