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一張照片佔滿娛樂版的版面,聳動的標題上寫著——
兩男名模當街擁吻!班平淳偏愛男性?
內容當然就不用說了!班平淳一早拿到報紙,氣憤得連早餐都吃不下。
「你不去看它,不就好了?」夏孟竹疲倦的撫著頭,懶洋洋的歎道。
現在的時間是五點二十分,正確來說,是清晨五點二十分,她不懂,她好端端的躺在床上作夢,竟忽然被他拉起來,渾渾噩噩的癱在餐桌邊。
而他氣憤的怒吼來自於昨天他在街頭吻她的那一幕,因為報紙上對班平淳的性向幾乎以肯定的語氣確定他吻的是個男人。
哈!她真的覺得好笑,可是他看起來很生氣,連報紙都揉爛了。
「我不看,公司的人也會看到!」他將一杯熱騰騰的濃湯遞給她,他的眉頭仍然深鎖,語氣依然惡劣。「我想,公司會為這件事做必要的澄清。」
「必要的澄清?」她一點食慾也沒有,兩眼無神的盯著濃湯上的熱煙,還有桌上的奶油土司及炒蛋。
清冷的空氣中,只有廚房內飄散著烹調食物後的味道,除了他和她,班家的傭人似乎也尚未清醒。所以……這些早餐全是他一手包辦?
她實在難以想像,如他一般的男人,走人廚房的那一幕,應該是有點不協調和奇怪的。
班平淳望著那團被揉爛的報紙,視線回到她身上。
「先別管那些了!你怎麼都沒有吃?」
「我不想吃。」
「不行!」他嚴肅的將一堆食物往她面前推,「等一下要去醫院,你快點吃!」
「醫院?」她幾乎已經忘了這件事了。
「昨天沒去成,今天我已經預約好了。」他望著牆上的鍾說:「早一點去,省得又被那些記者追問。」
「不要出門不是最好?」夏孟竹打了個呵欠,睡眼惺忪。
班平淳瞪著她,沒好氣地說:
「你說這是什麼話?你不是一直想去做檢查?結果呢?連動都不想動,現在連出門也不想?」
她的語氣很無奈,因為現在連出門也變得困難了。「以前我根本不用擔心這個問題,我愛什麼時候出門,就什麼時候出門,根本不會有人跟拍!若不是那個臭凱門……算了!現在說這些也沒用。」
他不理會她的埋怨,卻對她不吃東西皺眉,「你還不快點吃!」
「我說了,我不想吃!」她的起床氣這時發作了,「現在才幾點?你幹嘛這麼早叫我起來?別以為把我關在你家,我就什麼都要聽你的,行不行?」
「如果你無法恢復健康,你信不信我不只把你關在我家?」他威脅的說。
夏孟竹白了他一眼,「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他的臉湊了過來,眼神曖昧,語氣卻依然有駭人的威嚇意味, 「我說,現在我只把你關在這間屋子裡,接下來,你要是還不聽話,我會將你鎖在我的房間裡。」
「房——」她怔了半晌,推開他罵道:「你是什麼意思?」
「你說呢?」班平淳意味深長的笑了下。
她猛然發覺,他不笑則已,只要一笑準沒好事。
「算了,我不想知道。」她強調,「我健不健康,跟我身在何處沒有關聯吧?再說,我又不是要在你家一輩子,我不管,我要先去補個眠,最近我都沒去上班,我得回去我的辦公室看一下,有沒有被鬼入侵!」
班平淳馬上拉住她的手,阻止她,「你給我坐下來吃飯!」
「我說了,我不想吃嘛!」夏孟竹低吼,更討厭被他限制的口吻牽制。
「怎麼可以不想吃?連飯都不好好吃,你怎麼會有精神?」他就像個父親,厲聲責備著偏食的小孩。
「還不是你,七早八早要我起床,沒睡飽怎麼會有精神?」
「把湯喝了!」他說。
「不要!」夏孟竹再次拒絕。
「你真的不要?」他的嘴角微微的揚起,眼中透出不懷好意的光芒。
她退了一步,直覺他似乎正計劃著什麼。「你……你要幹嘛?」
「我再問一次!」一改憤怒,他輕聲問道,「你真的不吃?」
「我不吃!」
這三個字才說完,她已看到他放下手中的濃湯杯,另一股力量將她帶到他的懷裡,在她反應的瞬間,他吻住她,濃香的液體也緩緩的透過舌頭的引領,來到她口中。
放開她之後,他看著她臉上泛起的紅暈,忍不住撫摸她細嫩的雙頰。』 她四肢無力的坐回椅子上,六神無主的瞪著眼前的濃湯。
他……他又吻她了!
而她的身體,似乎正在適應他總是突如其來的吻,隨著濃湯下肚,她的視線迎上坐人對面的他,她急忙地移開目光,因為她無法在此刻正視他。
「如何?」他問她,聲音很調皮。
「什麼……什麼如何?」她嘀咕了兩句。
「你想讓我繼續餵你,還是你想自己吃?」
「我都說了,我不——」
她的抗議被他乾咳兩聲的警告阻斷了,她委屈的拿起湯匙,生起悶氣。
盯著她開始吃東西,班平淳才放心的開口:「這才對!我話先說在前頭,下次如果你再不吃東西,我會用同樣的方式餵你,我很樂意。」
「你這個瘋子!」夏孟竹低吼道,心頭卻是暖烘烘的。
難道她沒有方法阻止他的行為嗎?她暗暗思忖,她得好好想想,不讓他再有機會趁人之危。
她無法給任何一個人幸福,更不希望有人愛上她,這樣做難道有錯嗎?
可是他,唯獨對她熱情,她愈忽視他的好,就愈無法忘記他無形中帶給她的溫暖。這份溫暖讓她惶恐,更讓她亟欲掙脫,因為,她不想要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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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孟竹絕對想不到公司的解決方式,居然是利用傳真新聞稿,除了聲明她是女性之外,還發佈兩人的確是情侶的關係。
抓著晚報,夏孟竹直奔班宇澤的辦公室,怒氣沖沖的登門理論。
「你這是什麼意思?」她破口大罵的瞪著班宇澤。
桌邊正站著一位戰戰兢兢的秘書,由於夏孟竹沒大沒小的怒吼,將秘書的臉嚇得瞬間慘白。
班宇澤面無表情的示意秘書離開後,夏孟竹已然砰的一聲,雙手敲擊著桌面,丟下手中的晚報。
「我哪裡是他的女朋友?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做?」
「不是嗎?」他沉著的看著她,「可是……」
「我不管什麼可是不可是,你得還我一個清白才行!」
凝視她滿面怒容,他則是歎道:「那麼,你找錯對象了!」
「什麼意思?」
他請她坐下,待她緩和情緒之後,才開口:「我已經問過淳,他並不介意這樣的說法。」
「他不介意?」夏孟竹叫了一聲,「我介意!這上頭根本是一派胡言,如果你們只為顧及班平淳的名聲或者公司的聲譽,大可以先問過我,再做決定。」
「你的意思是,如果徵詢了你的意見,你會願意配合?」班宇澤直視她,聽似溫柔的問句裡,隱含了令人畏懼的寒意。
也許,她是忽略了他是上司的事實,但她並不因此而感到害怕,因為只要對她不利的事,她絕對會據理力爭。
「不一定!但你必須給我最起碼的尊重。」她坦言道,「再說,他的意見不代表我的意見。」
「理由呢?」
她抓著背包,考慮了許久才決定開口,「因為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淳?」他本能的猜測,至少這些天兩人的確同進同出。
夏孟竹輕輕的搖頭,「一個小時候的記憶,我到現在仍不知道他是誰,但,我不想背叛我內心的感覺,我希望這類傳聞不要再出現了!」
班宇澤並未同意她的要求,只是對她說的人很感興趣。
「記憶中的男孩?」
「對了!就是貼在二十三樓,一整面牆海報的男孩子。」夏孟竹忽然想到,連忙問:「你一定知道他是誰吧?」
「你小時候見過他?」班宇澤答非所問的反問她。
她很少對人提及那一段記憶,畢竟那不是一件光彩或值得炫耀的事,只不過,為了澄清誤會,她只好逼自己對一個外個訴說。
班字澤靜靜的聽著,在她喘口氣的時間裡,他問道: 「你想報仇?」
「當然!」她承認,「我當時的確這麼想過,只不過我對他的迷戀卻仍在,所以,請不要亂發布這些不實的新聞稿。」
「你想知道那個人是誰?」
夏孟竹點頭如搗蒜, 「前些日子發生了太多事,所以我忘了問,你知道吧?你一定知道吧?」
「當然。」班宇澤微揚起嘴角。
「那、那個人到底叫什麼名字?」她靠向前,顯示了她急切的心情。
班宇澤意味深長的挑了挑眉,充滿笑意的雙眸下,唇邊的冷意依然。
「那是你的回憶,我沒必要替你的回憶解答。」
「你!」她瞪著他,不能理解他賣關子的理由,隨即她又想到,他既然不說,她現在有的是時間,隨便捉個人問,也可以知道答案吧!
而他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立刻說道:「那個人並不喜歡那個造型,在海報出來之後,已經向公司要求,不再透露他的身份,所以現在大概也沒什麼人知道他是誰。」
「怎……怎麼可能?」夏孟竹大叫了一聲。
「我沒必要騙你。」
她跌坐在椅子上,無奈的歎了口氣,她最近真的倒楣透了,諸事不順!
「你可以直接去問本人。」班宇澤以施恩的口吻對她說。
「本人?」
他再度埋首於工作之中,打算結束對話。
「沒錯,給你一個提示,你已經遇過這個人了,接下來,你得靠自己的努力!」
「努力?」現在反而是他佔了優勢,她猛然想起她進門的目的,「我要說的不是這個,這則新聞……」
「你放心,明天會有另一個頭條取代你的新聞。」他漫不經心的表示,也順勢下了逐客令,「明天以後,又會有多少人記得?十分鐘後我要開會,你沒事的話,就去找找你記憶中的男孩子吧!」
夏孟竹扁了扁嘴,關上門的瞬間,她又吐出了口氣,因為她根本毫無頭緒!什麼她曾經遇過的人?
MD裡有多少個人她曾經遇過?包括門口的警衛,她記得的人也只有三個……
「我就知道你跑來這裡。」班平淳倚靠在電梯門邊,等候著她的出現。
夏孟竹一見到他,直感大事不妙的想往後跑。
他迅速的抓住她,不悅地道:「你竟敢從醫院溜走?」
「我沒有!」她理直氣壯的辯解。
「沒有嗎?」他才不信,一把勾起她,立刻將她往電梯裡帶,他已經體會到她的固執,但沒有預料到她居然敢從醫院的檢查床上逃跑。他氣炸了!
「你給我回去醫院!」他撂下了狠話,「如果你再不聽話,你信不信我會用不擇手段的方式,將你壓在檢查床上?」
「你在說什麼?」
「你說呢?」
他熾熱的氣息來到她的唇邊,立刻讓她產生各類綺想,臉紅心跳。
「你……你又想發什麼神經?」夏孟竹又羞又氣的吼道。
「你說呢?」
夏孟竹沉默的看著車窗外的景物,今天班平淳大費周章的將她趕上班家豪華轎車的其中一輛,而且還有位司機可以使用。她昨天想了一夜,還是無法滲透班宇澤的話,以及他口中的那個人到底是誰?險些因此而失眠的她得以不用趕公車而早起,可是當她猛然發覺路途不是前往公司的時候,她才斜睨著班平淳問——
「你又要帶我去哪裡?」
「教堂!」
夏孟竹一臉迷惑的望著他,似乎對他口中的目的地很不以為然,「你是基督徒,要去禮拜?」
同時,她才注意到他和往常不一樣的穿著,就好似走秀那天,他身上那套筆挺的西裝,烏黑的發整齊的梳在腦後,有幾綹不安分的髮絲滑落在額邊,讓他帥氣的臉龐增添了幾分瀟灑。
夏孟竹不自覺的凝視太久,以至於他正視她的瞬間,她急忙的將眼光移開,臉卻倏地漲紅。
「我要去觀禮。」班平淳睇著她嫣紅的兩頰,揚了揚嘴角。
「哦……」她虛應了一聲,聽起來心不在焉,又好像正強迫自己說些什麼來掩飾自己的尷尬,「那……那很好啊!對自己的信仰忠誠很好……」
他淡淡一笑道:「我是要去觀我二哥的婚禮。」
「啊?」她一頭霧水的看著他。
而他的視線正在打量她的服裝,也正在估量幫她換裝的可能性。
「我二哥今天結婚,你沒看今天的早報嗎?」
夏孟竹猛地想起班宇澤的話,有如大夢初醒的點了點頭,「原來如此,他今天結婚啊!這是個大事情,可是……」
「可是什麼?」
她回想這幾天班家平靜得完全看不出準備辦喜事的樣子,不免懷疑。
「他要結婚的事不是老早就有人在說了?你的意思好像是報導出來才算數似的,而且你家裡這幾天……」
「那不重要!」他張望著四周的店舖,草率的答道:「反正這也算是我二哥引誘新娘出現的伎倆,這個婚是結定了!」
夏孟竹愈聽愈糊塗,正懊惱著早知道就多瞭解公司內的八卦,就不會這樣丈二金鋼摸不著頭腦了。
「在這裡等一下。」他突然向司機要求,下一秒便將她拉出車外,直奔街道邊一間門面有著簡潔有力線條,還有一整面牆的男女婚紗照當裝潢的地方。
而她,也知道這個地方——凱門的旗艦店。
「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夏孟竹對這類熟悉的禮服有著莫名的恐懼感,除了讓她想起走秀時的折磨之外,重要的是她很怕那位像背後靈出沒的凱門。
「找衣服穿!」他一晃眼來到後門,從降了一半的鐵卷門進入後,就看到準備中的門市人員差點以尖叫來歡迎他。
「你……你很沒禮貌耶!」她反而抗議起來,「你怎麼可以這樣進來?」
「沒關係!」回答的卻是裡面的門市人員,興奮之情溢於言表,嘰嘰喳喳說了一串:「凱門說隨時歡迎他的大駕光臨,他還有門的搖控器呢!只不過真難得,今天是他第一次踏進這裡呢!你是夏孟竹哦!你知道嗎?那秀還有門口的照片,吸引了多少人……」
「過來!」班平淳適時解救般的將夏孟竹拉了過去,不由分說的塞給她一件絲緞質感的洋裝。
「幹嘛?」她皺著眉問,有一股不祥的預感。
「換上它!」他以命令的語氣道。
夏孟竹馬上拒絕,「我幹嘛要換上它?」
「你也要出席。」他難得耐心的解釋,「在家時忘了叫你換,不過大概也沒有適合你的尺寸,所以我才想到了這裡。」
「我出席?」她幾時答應啦?「就算我出席,我也不需要這麼正式,更何況我和你二哥又不熟,又不是家人、朋友……」
「你當然要正式。」他馬上說:「你是伴娘,不正式怎麼行?」
她的腦袋好似在頃刻間被戰鬥機轟炸過,她以為自己聽錯了!「伴娘?我自己怎麼不知道?」
「我說了算!」班平淳霸道的說。
夏孟竹的心情一下子蕩到谷底,惡劣的情緒也爆發了出來,她咬牙切齒的瞪著他,是因為她倍受牽制的生活已經讓她無法承受,他不僅對她管東管西,現在居然還差使她?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她幾近咆哮的說,「你憑什麼替我安排我的生活?」
「不限制你行嗎?」班平淳似乎被她挑起了火氣,冷冷地指責她,「你生活作息沒有一天正常,吃東西挑三揀四,又逃避去醫院,如果不是我照顧你,你哪會有體力站在這裡?」
「是哦!」她諷刺的大叫,「我還得感謝你?哼!笑話!我一直就是保持這種生活才會到現在還活著,我根本不需要你!」
最後四個字成為引爆他火氣的導火線,他的心像被針紮了幾下,正開始淌血。
她毫不在乎的態度其實是傷人的,可是他無法忽視她,更不可能放著她不管。
「你現在有我,一切都會不一樣!」
他企圖催促她更衣,但盛怒的她似乎和他卯上了,硬是站在原地不動。
她當然明白他話中的涵義,但在她決定不愛的時候,她就已經不在乎的做出任何傷人的舉動。
「我說了,我不需要!你如果不放我自由,我才會崩潰!」
「不行!」班平淳語氣更堅決。
「你到底想怎樣?」夏孟竹惱怒的瞪著他,呼吸卻愈來愈粗重,「我住你家,並不代表你可以管我。」
「你知道我限制你的原因是什麼。」他沉聲道,正壓抑著不隨著她的火氣起舞,因為每當感受到她起伏的胸口,他的心也在同時絞痛起來,這讓他憶起以為要失去她的那一幕。
她最不願意看到的就是他為她屈就的表情,就是因為如此,她才會選擇不要愛情,因為,他必須承受她的死亡。
即使不是現在,未來的可能性是她無法預知的。
「我只確定一個事實!」她挖苦自己,「愛上我就必須承受無時無刻的痛苦,你懂的。」
「我承受得了!」班平淳毫不遲疑,而且信誓旦旦的回答。
夏孟竹凝視了他片刻,看著他閃耀著琥珀色彩的眼眸,堅定而溫暖的光暈染了四周,也讓她失措的避開這道她最無法抗拒的光芒。
「你的自信到底從何而來?」
在她關上更衣室門的時候,他聽到了她的呢喃。
隔著門,他如釋重負的遞了雙鞋給她,再次聽到她抱怨的低吼——
「還要穿高跟鞋?」
「當然。」他理所當然的說,「我已經挑了雙跟最低的給你了。」
「我告訴你,我如果跌倒、衣服被我弄破……等等,我是不賠的。」她大概是看到了衣服的標價,大叫了聲。
他恢復無所謂的口吻,回答她,「沒關係,跌倒的話,我可以扶你,衣服破了,凱門也不會介意!」
「我才不要你扶!」她低吼道。
「那好,我改用抱的。」他很樂意的表示,順利的是,她終於安靜了,不是因為同意他的說法,是因為她已經氣得無話可說了!
他聽見她抱怨似的碎碎念,一下嫌拉鏈太長、一下嫌裙擺太長,聽著她精神百倍的聲音,他反而鬆了口氣。
在她無奈的疑問裡,他相信她瞭解他的自信從何而來!
她是他第一個愛上的女人,就只是如此而已,他當然知道她抗拒的是什麼,但她的倨傲卻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她這麼倔!想要她心甘情願的接受,看來他還得想個辦法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