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要幹什麼?」看著眼前幾個陌生人,融融的腦子還有些轉不過來。事情發生得太快,她剛把垃圾丟進焚燒爐,轉了個身,就發現自己被包圍了。
融融嚥下喉中的恐懼,警戒地看著這群面無表情的人。
「你是邱融融?」陌生的男性嗓音問道,僵硬的聲音還帶著濃濃的鼻音。
「她就是你們要找的人。」屬於女性的聲音從他們身後傳來,當這群人讓出一條道,讓她走到融融面前時,融融不禁倒抽一口氣,「是你!」
徐妤瑗!
「你要幹什麼?」
「沒什麼呀,是這群人要找你,我就好心地幫他們帶個路步。」
徐妤瑗使了個眼色,兩個黑衣人馬上一左一右把融融架了起來。她緩步走到融融面前,一把掐住她的小臉,五指深深地掐進了融融的皮膚裡,「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竟然敢跟我搶人,嗯!」 她惡狠狠地說。
「我……痛……放手……」融融死命地掙扎著。
徐妤瑗一鬆手,反手就給了融融一記耳光。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融融吃痛地看著眼前這張變形的臉。
「我為什麼不能這麼做!」徐妤瑗反問,「從小到大,沒有人能違背我的意思,我看上的東西,就一定要屬於我!」
「星宇,星宇又不是東西!」
「你這種賤貨,敢這樣跟我說話,啊?你是什麼,你只是個平民,你怎麼配得上高高在上的裴星宇,少給我裝出這副可憐相,怎麼,你就是用這副鬼樣子博得裴星宇同情的?你很得意吧,現在全校的人都注意著你!」
「我沒有!」
「你當我是白癡嗎?不過,沒關係,現在裴星宇把你當個寶,等過了今天,你就會被打回原形了!」
什麼意思?臉頰火辣辣的疼痛讓融融的意識遲鈍起來,但在徐妤瑗陰狠的眼神裡,不好的預感席捲而來。
徐妤瑗一步步地退後,「好了,你們要找的人我已經給你們送來了,這裡沒有我的事了,現在隨便你們處置她。」
不等邱融融有任何反應,原本抓著她的兩人同時鬆開了手,融融就像一個破布娃娃一樣癱倒在地,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其中一人拿出了個小針筒,似乎準備為她注射什麼東西。
融融睜大眸子,驚恐地死命掙扎著,她大叫道:「放開我!放開!」
「嗚……」那些高大的男人壓住融融的身體,不讓她抗拒,嘴裡說著融融聽不懂的語言。
「徐妤瑗,你快叫他們住手!」她一邊叫一邊躲閃著那支針筒。
「很抱歉,這些人,我一個都不認識,人家怎麼會聽我的呢?」徐妤瑗冷眼旁觀地笑著說。
「你這樣是犯法的!嗚……好痛……」一陣刺痛傳人心臟,她無助地看著針筒裡的液體流入體內。心臟,心臟好痛,不能呼吸了,「放……放開我,救命……星宇……」誰救救她?誰救救她?在察覺到體內泛起一陣冷意,她的反抗更是激烈。
「你們在幹什麼!」一聲巨吼,使得所有的人停下動作望向聲源。
她白日夕並不屬雞,年紀也沒大到可以被稱之為「婆」,但她卻總是幹著這種雞婆的事,她發誓,絕對不是她要找麻煩,而是麻煩總是會送到她面前來罷了。所以,原本只是要走近路的她在耳邊閃過「救命」兩個字時,不受她控制的,雙腳已經自作主張地往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
而在看清楚這裡發生的事時,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滿身火氣。
「你們在幹什麼!」她大吼一聲,同時,也讓她看清了那個長髮散亂、衣衫不整的女孩是誰,「融融?!」
「救……我……
「你們這群人渣!」白日夕氣得渾身發抖,這幾個字說得咬牙切齒。
帶頭的男人看見有人闖入,使了個眼色,三個一看就是打手的人馬上圍住白日夕。
白日夕抬高下巴,「我不管你們是誰,但是——十分鐘,你們竟然害我打工遲到十分鐘,我拿不到這個月的全勤獎,你們就等著為自己收屍吧!」
那些人似乎不太懂中文,不過從白日夕挑釁的眼神中也明白眼前這個小女孩一點都沒有被他們的氣勢所嚇倒,甚至沒有把他們放在眼裡。
不知道是誰先動的手。一場混戰就這麼開始了,三個人一起上,白日夕不是省油的燈,一來一往,誰都沒有討到便宜。她的身手還沒有開始發揮,三個男人卻在一眨眼間被擺平在地上。白日夕不大相信地眨眨美目,她一直知道自己很厲害,但應該還沒有厲害到一瞬間就打倒三個大男人。
裴星宇的黑眸中閃過殺意,他定定慌亂的心神,一步步走向瑟縮在角落裡發抖的融融,望著她直掉淚的樣子,令他好生心疼。
「融融。」他柔聲地輕喚她,彷彿稍大聲一點都會令她崩潰。
她聽而不聞,一徑地發著抖。
「融融。」裴星宇再喚。
這一次,融融終於有了反應,她徐徐地抬起頭。
天!裴星宇看到融融發腫的臉頰以及發紫的唇瓣,顫抖的唇角隱約可見血絲,他以最快的速度拿出一直為她備著的藥片,塞入她的嘴裡。
「不……不要……」她要吐出藥片,裴星宇用嘴堵住了她,強行她把藥吞下。
「融融……」裴星宇暗啞地喚著,「是我,星宇,你看我。」滿腔的痛楚快奪走他的呼吸了。
「星宇?」融融無焦距的瞳眸終於凝聚起來望向裴星宇。認出他時,她露出一個慘兮兮的笑,「你……終於……來……」一句話沒有說完,融融便昏了過去。
「天!融融!」晚來一步的豐宿勵,看到面目全非的邱融融,倒抽了口氣。
帶頭的黑衣人大概也沒有想到自己的手下會被幾個毛孩子輕而易舉地打敗,一時也沒有反應過來,在看到裴星宇令人不寒而慄的危險笑容時,才發現自己之前的判斷失誤,那絕對不是單純高中生該有的氣勢與表情。
「你是誰?」那男人的神色不似先前鎮定了。
「這話該是我們問你吧!」樓晨光粗聲粗氣地開口,王八蛋,也不看看這裡是誰的地盤,敢在澄南學院裡鬧事!
眼見形勢不對,那男人對身邊的同夥說了句沒人聽得懂的話,從懷中扔出兩個白色小球,倏地漫起一陣輕煙,等迷煙一過,全沒了人影。
這身手,倒像是日本的忍者。
「是這個女人搞的鬼!」被人家從眼前溜走,真是不爽。樓晨光火大地押著躲在角落裡的徐妤瑗,現在的她,全然沒有了剛才的狠勁。
「不是的,不是我……」徐妤瑗接觸到裴星宇冰冷的眼神時,連連搖頭否認:「我不認識那些人,是他們逼我的,他們要我指出邱融融,我不知道他們要做什麼,我真的……」
「你給我閉嘴!」一個耳光甩上來,不比先前打在融融臉上的力量小,他樓晨光從來沒有不打女人這條原則。
徐妤瑗果然乖乖地閉上了嘴,一臉恐懼地看著樓晨光。
裴星宇深高莫測的眼中已看不出任何情緒了,溫和的笑容也早已經隱沒,徐妤瑗第一次發現沒有笑容的裴星宇是這麼令人膽戰。他甚至什麼都沒有說,在微微向白日夕點頭表示感謝時,什麼表情也沒有。
「你快帶融融上醫院吧!她好像心臟不舒服,我看到那些人給她注射過什麼東西。」白日夕說道。
「老大,這裡交給我們處理,融融比較要緊!」豐宿勵也催他。
他環視地上的人,最後轉到徐好援的身上,不言不語,向來溫和的表情被冷意所取代,讓人感到神聖不可侵犯。
「我要他們付出代價!」他冷冷地下令,語畢,匆忙離去。
「裴——星——宇——你把我們家融融藏到哪裡去了!」 如雷的咆哮聲在電話被拿起的第一時間傳來,裴星宇立刻伸直手臂,把話筒對準另一面,以免耳膜被莫名其妙地震聾。邱淼的「魔音穿腦術」真不是普通的厲害。
「淼兒,有話好好說,不要這麼大聲,胎教,不要忘了胎教。」無奈卻飽含寵溺的聲音。
「融融現在在我家。」確定邱淼身邊有個能安撫住她情緒的人,裴星宇這才把話筒轉回來。
「什麼?在你家?!你知道現在什麼時候了,啊!晚上十一點了,她怎麼還會在你家?」邱淼的聲音突然停頓了一下,下一刻,舌頭一轉,整個地變了調,「你、你、你,裴星宇,你老實說,你是不是把我們家融融給吃了?」
真不愧是邱家大小姐,思路果然不同一般,裴星宇苦笑一下,「您真是太看得起我了。」
「淼兒,別鬧了,不要忘了我們還有正事要跟裴星宇商量。」
「人家什麼時候鬧了,我打了一個晚上的電話都找不到融融,我急呀,他好歹也該跟我這個姐姐說一聲,融融跟我從來沒有分開過這麼久,我擔心也不可以嗎?」邱淼越說越委屈,越說越傷心,剛才還晴空萬里的,一會兒便開始下起小雨來。
「淼兒……」
裴星宇一邊拿著電話等那對夫妻平靜下來,一邊對著電腦處理著「裴氏」的公事。
「裴星宇,你還在嗎?」楊詹驊的聲音再次傳來,已經是半小時以後的事了。
「邱淼沒有事了吧!」
「抱歉,她只是太擔心融融了,畢竟她們姐妹倆還從來沒有分開這麼久過,而且她現在已懷孕,情緒一直不太穩定。」楊詹驊為愛妻剛才的失態解釋。
「我明白,你們那裡怎麼樣,事情處理好了嗎?」
「差不多了,我這裡快要收網了。不過,我聽說你那裡出了不少麻煩?」
裴星宇原本敲擊鍵盤的手指陡然停下,「你知道了?」
「我在融融的身邊派了人保護。」
「對不起,讓融融受驚了。」
「找出襲擊融融的人了嗎?」
「還沒有明確的目標,不過這很有可能跟『十八龍穴』的那些餘黨有關,但他們怎麼會把目標鎖在融融的身上?」
「會不會是你的身份暴露了?」
裴星宇皺了下眉,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太陽穴,沉默了一秒後開口:「不,應該沒有。」
楊詹驊沒有出聲,過了許久,「我正在收兩份傳真,馬上發給你。」他的聲音明顯比剛才僵硬了幾分。
不好的預感襲上裴星宇的心頭,當他看到從楊詹驊那裡傳來的信時,他驚呆了。
第一次,他感到無助與茫然。
似乎從他認識融融開始,很多事情就非他能掌控了。
當裴辰宇打開書房的壁燈時,幾乎不敢相信這是他家的書房。整個房間裡一片狼藉,除了那張大得嚇人的書桌僥倖逃過了一劫外,就連那台價值不菲的計算機都屍骨無存。
「大哥?」他小心翼翼地跨過地上凌亂的文件和碎片,走到那個蹲在角落裡的人跟前,「出了什麼事?」
他能清楚地感應到胞兄的絕望與痛楚。從小到大,雖然他們之間有時會隱約感應到彼此的心情,卻從未有過如此強烈的沮喪。如果連他這個第二接收者都無法承受這份情感,他無法想像此刻兄長心中會是多麼地痛苦與無助,那感覺幾乎淹沒了他。
「大哥!」裴辰宇強硬地把裴星字的頭從他膝間拽起,看到的是張毫無血色的臉,他找不到他眼神的焦點,只有狂亂、崩潰及躁鬱。
「該死的,你告訴我到底出了什麼事?I」裴星宇向來冷靜過人,這樣的表情不該出現在他的臉上。
裴星宇失焦的眼神逐漸清明,定在裴辰宇憂心沖忡的容顏上,兩張一模一樣的臉,卻也讓他在他的瞳中看到自己的狼狽。
「你的手受傷了!」裴星宇的手沾滿鮮血,一道又深又長的刀口自他掌心劃開。可是他感覺不到痛楚,因為狂亂的心在痛。
「大哥,到底出了什麼事!」裴星宇的不言不語讓裴辰宇再次激動地吼叫,他受夠了他心中傳來的莫名的痛楚,最起碼他該得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是關於邱融融?」
裴星宇的身體明顯地一僵,沒有想到他隨便臆測竟然被他說中了。
「老大,你最好快點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2不然我馬上把邱融融帶到你面前,讓她自己來問你。」裴辰宇威脅道。
裴星宇甩開裴辰宇纏在他衣襟上的手,「你敢讓她知道的話,就等著為自己收屍吧!」
「老大!」裴辰字不敢置信地瞪著兄長,即使他知道那句話永遠都不可能成真,還是為裴星宇會說出這話而震驚,這種冷冽的眼神和表情該是他裴辰宇的專利吧。
裴星宇低著頭,視線無焦距地盯著地上。
裴辰宇乾瞪著眼,卻一時也說不出什麼話來。
兩人沉默了許久,直到牆上的超大屏幕突然打開,楊詹驊疲憊的臉出現在兩人的面前,才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寂靜。
「你還好吧!」
裴星宇扯動了一下唇角,沒有回答,倒是裴辰宇在看見楊詹驊時吃了一驚,「詹驊?是你?」
「好久不見,小柔最近還好吧?」
「剛完成任務。詹驊,我不介意你來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直覺告訴他,詹驊絕對知道所有的事情。
楊詹驊點點頭,快速地把最近發生的事以及傳真上所寫的內容說了一遍。
「這麼說,現在邱融融身體裡就像裝了個不定時炸彈,隨時都有爆炸的可能?那種液體有這麼厲害嗎?」
「融融的心臟本來就有問題,這些年來他們父母一直在世界各地尋找可以為融融開刀的醫生,但……」
不用說也知道他們一定沒有找到。
裴辰宇瞥了眼坐在沙發上靜如雕像的胞兄,「等等。你們是不是有些擔心過頭了?」
「什麼意思?」
「難道你們忘了還有個『神醫』現在就在『騰龍會』住著嗎?」
經裴辰宇一說,楊詹驊也馬上反應過來,「是呀,我怎麼沒有想到!哈,真是事不關己,關己則亂!」
看到裴星宇終於有了一絲反應,裴辰宇默默地歎了口氣,看來他這位總是處世不驚的大哥這回真是栽了,而且還栽得很深。
「再過二十天,就要放春假了,到時候我會帶融融去動手術。」裴星宇沉穩的聲音響起。
「好,到時候我會接淼兒一起去,也會派人把她們父母一起帶去。」
裴星宇的頭埋在雙掌中,看不清他的表情,「融融那裡我去跟她說。」不管發生什麼事,他都會保護她不受傷害。
楊詹驊點頭表示同意。
「『十八龍穴』的事,我會盡快收網。」
「謝了,還有對不起!」楊詹驊抱歉地說,他沒有想到那幫人渣為了威脅他交出手上的磁盤,找不到他老婆,就拿他的小姨子開刀。
「是我沒有保護好她。」
「二十天後再見。」
許久,裴星宇抬起頭,神情已恢復了平日的溫文爾雅,但眉宇見有著掩不住的疲憊。
「抱歉,我剛才失態了。」
「什麼話,兄弟間哪裡用得著說這話。不過,大哥,你談個戀愛怎麼這麼驚天動地?」
世上的事,哪裡是能預料的。
「如果今天換成是柔柔出事,我的反應或許比你更差勁。」如果是換成他裴辰宇,一定會二話不說先滅了那群混蛋。
「你以為我會放過他們嗎?」很輕很柔的聲音,卻令人毛骨驚然地陰沉。裴辰宇瞭解地笑了,他就說嘛,他老哥平時是好說話,但前提是沒傷害到他在乎的人。
裴星宇站在床邊,看著沉睡的邱融融,平穩的呼吸聲在深夜裡顯得更加的清晰而有規律,披散的長髮如瀑般散在枕邊,小小的身子陷在偌大的床上,顯得格外的嬌小柔弱。從下午開始,她就一直迷迷糊糊地沉睡著,沒有清醒過。原本在醫生的保證下,他並不擔心她的睡眠。但現在他卻壓不住心中的慌亂,感覺她真的睡得太久、也太沉了。
他的手在不知不覺中撫上她嬌嫩的臉龐。
「星宇?」感受到熟槍的體溫及觸摸,邱融融半睜星眸。
「嗯,我吵醒你了?」微笑地看著她孩子氣地揉眼,他索性坐在床邊,將她拉入懷裡,下巴抵著她的頭頂。
「沒有。」她轉頭望向窗外,看到的只是一片漆黑,「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快一點了。」他替她撥開耳邊的發。
「一點了?」她足足睡了十二個小時?「你怎麼還沒有睡?」
這是他的房間,她認得。三十多個平方的臥室,以海藍色為基調,沒有太多的裝飾,佈局簡單,搭配得完美無缺、巧妙無比。
「處理一點事情。」
她聽出了他話中的疲倦,於是轉過頭,「你的臉色很糟糕。」他的臉比她這個病人還要蒼白。
「剛才你姐姐打電話來。」
「姐姐?真的?她有沒有說什麼?」她們已經分開好久了,卻只通過三次電話,而這一次竟然被她睡掉了,邱融融沮喪地低下頭。
「她不放心你,不過等春假的時候我帶你去找她。」
「真的嗎?」她快速地在他懷裡轉過身,為這突如其來的好消息而興奮,「真的嗎?真的可以去見姐姐嗎?」
「是,到時候,你爸媽都會來。」他含笑地看著她越發閃亮的眼睛。
「好棒!星宇,你知道嗎?我很久很久沒有看到爹地跟媽咪了,不知道他們現在到哪兒了。」在她的記憶中,爹地跟媽咪似乎總是很忙,一直在做空中飛人。她不知道他們在忙什麼,可卻知道每次在她生病住院後,他們會變得更忙。
裴星宇專注地看著邱融融的笑顏,這張笑意盎然的歡顏,得來不易。他猶記得第一次見到她時那張哭泣的小臉,明明是受到傷害後的痛苦跟難過,卻仍然堅強地露出笑容。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低下頭,他輕吻著她的柔嫩甜美,而後欲罷不能地綿密深吻著她,汲取她可人的甜蜜滋味,直到她嬌喘吁吁,他這才戀戀不捨地鬆開她。
「融融,這兩天你就住在這裡。」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