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好痛!好難受……
床上的連游漪虛弱地揉了揉太陽穴,她果然是喝多了——
一雙手伸進了她的胸口,挑逗地撫摸著她。她好像不敢置信似的低下頭,望到了一雙陌生的男人的手,再慢慢地抬起頭,她望著那張陌生的臉,終於,醉意一掃而光,聲音回到了她的嗓子中,「啊——」她驚叫起來。
「噓,寶貝別叫,不要怕……」男人輕輕地安慰著她,言語輕柔而熟練地誘哄著她,雙手輕車熟路地挑逗著她敏感的地方。
「你放開我!」她猛地拉過衣服擋住自己半裸的身子,跟那個男人保持著距離。
男人的眼瞇了起來。
「我不認識你,如果你是想趁我醉的時候對我非禮的話,那我現在醒了,你可以住手了。我可以不追究你什麼責任。」她慌張地說道,一點也沒有把握地抓緊了自己的衣服。
那個男人為什麼一句話也不說呢?
冷汗從她的額頭上冒了出來。她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種樣子的。只不過是喝了一點酒,她就會醉成這種樣子了嗎?連游漪啊連游漪,你的警惕心未免太差了吧……
「裝聖女嗎?」那個男人突然笑了起來,一把抓過她的衣服扔到地止,「那也未免太遲了吧!」他拉過她,大手就向著她的身上摸去。
「不——」她尖叫著,拚命掙扎著,雙手在身後碰到一本書,她就往面前的男人砸去。
男人頭一偏,差點被砸到,他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裝什麼聖潔,婊子!」他罵道。
「放開我!」她的手亂揮著,手碰到什麼東西就抓緊向著那個男人扔過去。趁著那個男人躲避的時候,她套上一件衣服就往門口跑去。
「想逃,沒那麼容易!」男人撲—上去,壓住了她的身體,對著她就是兩個耳光,她的嘴角立刻就流出了血,耳朵裡嗡嗡作響。她可以感覺到那個男人噁心的嘴在她的身體上啃咬著,令人作嘔的氣息噴在她的身上。
「你這個混蛋——」她的手又抓到了一隻剛才被她砸到地上的煙灰缸,顧不得會造成什麼後果,她用力地朝著那個男人的頭上砸去。
「賤女人!」她的手被那個男人抓住,本應該砸到他頭上的煙灰缸現在在她的身邊被摔碎,他狠狠地將她摔到地上,「砰——」的一聲,她的後腦重重地撞到了地上,一時眼前一片昏眩。
好噁心的感覺!她的胃頓時揪了起來,強烈的痛楚折磨得她頭上都冒出了冷汗。為什麼她會感到這樣的難受呢?她就算是被端木恪強吻的時候都沒有這種難受的感覺……
「要不是端木先生給我錢,我才不會對你這種無味的女人下手呢!」男人粗暴地撕著她的衣服,「不過看你剛才的樣子,還真是夠賤的!既然那個男人不要你,那你還不如跟著我好好樂一樂,溫順一點,對你沒有「壞處!」
「你滾開——」她大叫著掙扎著,真的嗎,是端木恪要他這樣做的嗎?是端木恪設的陰謀嗎?她的心裡一陣寒冷。
一道刺眼的目光射到她的身上。她還沒有抬頭,就感覺到那個原來還對她非禮的男人停住了所有的動作,驚訝地叫了一聲:「端木先生!」
是端木恪嗎?她想起來,但卻被那個男人狠狠地壓住了。「放開我!你放開我!你這個混蛋!」她憤怒地掙扎著。
「端木先生,我,我正在按你的吩咐……」那個男人抓住她的手,一臉的猥褻。
端木恪站在門口,居高臨下地望著房內的兩個人。他週身瀰漫著一股凜冽的氣勢,冰冷的黑眸望著那個被打得臉都腫起來的女人,目光之寒冷令地不由地打了個哆嗦。她有點恐懼地看著他,這種目光太過陌生,太過逼人,充滿著放肆與殘酷,眸中還有著難解的火苗,好像要將她灼燒一般。他要幹什麼?
房內一片寂靜。這樣的死寂讓她的心裡生出了一絲不安。直到那個一險猥褻的男人禁不住地開口:「端木先生——」
端木恪的雙眸瞇了起來。望著那個男人令人作嘔的臉,再望著她被打得近乎毀容的臉,慢慢地,他的唇邊溢出了一抹奇怪的笑,那種笑,好像有著計謀得逞的陰險,又好像是內心極度痛苦的反映,他在想什麼?
連游漪的心顫抖著。她一直不瞭解這個男人,而這個男人如此陰暗的內心也不是她所能想像的,她的牙齒不受抑制地打顫,聽到那個站在門口的男人慢慢地吐出一句毫無溫度的話語:「滾!」
「是,端木先生。」那個人踉蹌地跑了。
——@@@——
端木恪,你都幹了什麼!
端木恪,你到底在想什麼?
冷笑著望著那個男人倉皇失措地逃跑,他慢慢地走過來,走到那張凌亂的床邊,居高臨下地睥視著床上那個剛剛昏過去的女人。
「貞節是什麼,小笨蛋?」他撫著她細膩的臉,輕輕地將嘴湊到她的耳邊,用幾乎是聽不見的聲音跟她說。
手指在她敞開的衣服間滑過,隨著修長的手指的滑過,本來就遮不了多少的衣服散開,他冰冷的視線審視著她的身體,從她細緻的頸項游移到她削瘦的肩膀,再掃遍她的全身。他的手指輕輕地在她的肌膚上撫過。
「你保住了嗎?」他嘲笑著她,「為你的姓辛的白馬王子保住自己的身子嗎?你最後又保住了多少?」他的話像是在詢問著她,又好像在詢問著他自己。該死的她,她非得表現得跟他一點都不同嗎?她非得表現得那麼乾淨,那麼聖潔嗎?她非得要讓他獨自一個人下地獄嗎?
深邃的黑眸瞇了起來,眸中有著難解的火光。他的嘴角痛苦地抽搐著,痛,到底傷的是誰呢?也許只有他自己知道。
剛硬的稜角分明的薄唇滑過她的臉畔,停駐在她咬破的紅唇的上方,卻沒有進一步的行動,「你一定要那樣表明你的貞節嗎?你非得那樣要讓我永遠墮落嗎?」他喃喃地問道,「連游漪啊連游漪,你知不知道我也曾經像你一樣……」而現在的他卻完全的變了,在數次心靈的重創之後改變了,變得深沉而孤僻,偶爾讓人瞥見他臉上流露出來的恨意,不管是誰都心驚肉跳。
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撫摸著她的紅唇,「你為什麼就不幫我呢?為什麼偏偏要這樣對我呢?為什麼?」深沉而壓抑的叫聲,充滿了絕望和深深的無力感,那低啞的吼聲,像一隻野獸負傷時狼狽的嘶吼。為什麼?為什麼她能這樣若有若無地給他帶來巨大的衝動後又毫不留情地打擊他,為什麼她能對他這麼殘忍無情?為什麼?!他要的,只不過是找回曾經的自己,但她非得要激起他的恨意,讓他毀了她嗎?
他的情緒陡地不平靜起來。大手停在她的頸上,抖動著,抽搐著,「這是你自找的!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如果不是她在他面前表現出對辛悝的愛慕的話,也許,他還可以跟她好好地相處,也許他還能夠得到她,但該死的!她非得在他面前這樣表現嗎?非得激起他的恨,恨到連自己都看不清自己嗎?他從來不知道他會是如此的邪惡。
像一隻受傷的野獸般怒吼一聲,他低下頭,狠狠地吻住她的唇,狠狠地吞噬著她的一切。
一起下地獄吧!連游漪!
——@@@——
好痛……
喃喃地轉過來,只覺得有人在她身上灑下魅人的魔咒一般,她的全身不停地顫抖著,「端木恪……」她驚訝地望著她面前的人。一瞬間,腦海裡閃過她差點被強暴的畫面,他無情地望著她被凌辱的畫面,想起了他那雙冰冷的眼眸,這個可惡的男人!
像被突然驚醒似的,他慢慢地抬起頭,她這才發現自己的衣衫不整,她是被撞昏的嗎?而他現在又想對她做什麼?她突然有些恐慌地抬起頭來,卻發現他那一雙深邃的黑眸正打量著她,那雙眼眸中,有著太多她看不懂的思想,太過雜亂,也太過危險。
他如往常一般起身,撇撇嘴,嘴角是他一貫的冷冷的嘲笑,「我想警告現在在我面前的聖潔的小姐,你現在可以說比我還骯髒。」是的,他想要毀滅她,不管用什麼方式,不管對她的心靈會造成什麼樣的傷害。
但出乎他的意料地,她伸出手抱著他,放聲大哭起來,「端木恪……」一種說不出的疲憊的感覺籠罩著她,積蓄了太久的憂傷終於爆發出來。
「你很髒。」他皺著眉頭。
「我這麼髒都是誰弄的!」她抽泣著罵了他—句,淚水仍然是落到了他的衣服上,「辛……」
「別在我面前說起那個男人!」他突然一把甩開她,「你也不要做夢了。」
「我知道。」她抽泣了一下,因為他毫不留情地刺痛了她的心,「我知道……」所以她壓抑了太多。
他咬著牙狠狠地瞪著她,瞪著那個在他面前流淚的女人。混蛋!她沒有為她差點被奪去的貞操流淚,沒有恨他這一個對她毫無人性的人,卻為了那個一無所知的男人不惜在他面前表現懦弱。可惡!
一股說不出是從哪兒來的怒氣一下子控制了他。他一把抓起那個抱著他的女人,踢開浴室的門,把她摔到浴缸裡,「嘩——」的一聲,淋浴噴頭的冷水向著她迎面衝來。
「端木恪——」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此時此刻多想聽到她氣憤地罵他的話語,但很顯然的,他失望了。現在這個女人只不過是無力地坐著,任水沖到她的臉上、身上,冰冷的水將她的嘴唇變得發白。該死的!她就不能表現得有一點生氣嗎?
「你清醒點!該死的!」他一把抓起她的頭髮,這個可惡的女人!這個可惡的女人!他剛才明明可以什麼都不管地強佔她,但他就是著了魔似的不想傷害她,而現在呢?他又後悔了,後悔自己沒有那樣做,後悔自己現在竟然這樣看著這個女人在他面前表現她對另一個男人的愛——混賬!
「端木恪……」因為寒冷,她的臉凍得發白,牙齒咬破了下唇,流出血來。
「不要碰我!」他倏地後退一步,打開她伸出想抱住他的手。混蛋!她想把他當成什麼?當成那個姓辛的傢伙?當成那個她心中的王子?天殺的,那他在她心裡到底算是什麼?
「冷……」她抱緊了雙臂。被人用這麼冷的水沖,任誰都會受不了的,更何況是一個剛剛因為掙扎而耗費了許多力氣的女人。
一抹憐惜在他的眼中出現。在他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的時候,他就已經為她打開了熱水的開關,溫柔地撫著她的肩頭。
「端木恪……」一股說不出的傷感像潮水一樣湧上她的心頭,她無力地抱著他,此時此刻,她只想找一個溫暖的懷抱,可以讓她哭泣的地方,而忘卻了這個男人剛才對她做的所有事。不知為什麼她竟輕易原諒了他。
端木恪黑著一張臉望著那個女人。他不喜歡被女人這樣抱住的感覺。但……他的手在空中僵硬了好長的時間,也猶豫了好長時間,到最後,還是無力地落到了她的背上,輕輕地拍著她。
「別哭了……」無奈的聲音中,洩露了深埋在心中的情感,同時也帶著輕輕的歎息。他最後還是輸了,那麼想逃避自己的內心,那麼想藉由毀滅她來自欺欺人,結果呢?還是擋不了自己的一顆心哪……就算是明知道她愛著的是另外的一個男人。
端木恪啊……何時,你也有如此狼狽的時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