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醒白馬王子 第八章
    回到台中已經九點了,麥特開車到青月的公寓樓下,抬頭看見屋內漆黑一片,想必她到餐廳上班了。而他不敢到餐廳,他怕再碰見父親。

    於是他拐到附近的一家爵士鋼琴餐廳,餐廳的氣氛和省點都很好,最麻煩的是規定一定要點一杯酒精飲料,連附餐飲料也是酒,他一個人坐在吧檯角落安靜的用餐。

    「這位先生,酒是用喝的,不是用看的。」一隻玉手端起桌上的酒杯。

    「蘇珊。」麥特沒想到會碰到她,笑得有些尷尬。

    「一個人?青月呢?」林王仙抬頭四處找人。

    「她上班,我還不想回家,所以就繞過來吃飯。」

    「她晚上還在上班?你們到底有沒有在一起?我真搞不懂。」林王仙不能理解他們的狀況。

    麥特沒有回答,雖然自己很笨,但他知道眼前任女友說現任女友的事是相當不智的。

    「算了;不說這些了,今天能碰到你算是有緣,正好跟你說聲抱歉。」

    「為什麼道歉?」

    「宴會那晚我不是故意讓你難堪的,只是忍不住又發脾氣了,不好意思。」林玉仙個性本來就很乾脆。

    「如果應該有個人道歉的話,那個人應該是我。」麥特突然發現她一頭長髮變成短短的赫本頭。

    看到他注視的目光,林玉仙摸摸短短的發尾。「移別戀情,換換心情。」

    麥特點點頭,原來頭髮對女人的意義和男人不同。

    林玉仙一邊啜著酒一邊看著麥特,感覺上他不一樣了。

    麥特想起一件事。「之前我說過我心裡有一個大洞的事,你還想聽嗎?」

    「現在你肯說了?」林玉仙驚訝不已。

    「我想我欠你一個解釋。」

    於是麥特將自己的成長過程,手痛的前因後果告訴她。

    林五仙是從小校人放在手心呵護長大的天之驕女,這樣的事完全擔子她的想像,她聽得心驚膽跳,久久無法說話。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如果我知道的話,我就不會對你亂發脾氣,也不會一直逼你。」林玉仙還在責怪麥特的沉默。

    「你對我己經夠好了,我很感謝你.」

    「夠了,我不要再聽到感謝、對不起那些話,說你愛我.」

    麥特笑著搖頭,蘇珊就是這麼直接、這麼爽快.

    「麥特,我們重新來過好不好?雖然別人都說我是瞎了眼才看上你這個孤僻、冷漠、固執、自閉,沒事還發神經。可是,這些日子,我……沒有忘記你。」林玉仙深情款款的看著他.

    「你是在罵我?還是在誇我?」麥特突然想起,「你不是己經有了新男朋友?」

    「傻瓜,那是騙你的.」林玉仙把頭靠在麥特肩上,「這次我會溫柔一點,不會再要脾氣了,好不好?」

    「以你的條件一定可以找到比我更好的對像。」

    「我會努力的,我的溫柔絕對不會輸給青月。」

    「這又不是比賽,哪來的輸贏,只能說我不適合你.」

    「她就適合你嗎?」蘇珊不服氣的說.

    「青月用我有類似的經歷,是她給我勇氣面對現實,今天我才有辦法心平氣和的跟你說這些.也是因為這樣,我們心又匹契合,我愛她,我不能沒有的.」

    林玉他又嫉妒又惱怒,拿起酒杯一飲而盡。她知邀事情已成定局,故做灑脫的說:「算了,下一個男人一定更好,我要找一個會跟我跳舞跳到腳痛,會和我說話說到喉嚨痛,會陪我喝酒喝到醉的男人。」

    麥特很高興她又恢復豪爽開朗的樣子.

    林玉仙轉頭對酒保說:「給我兩杯血腥瑪麗,血腥銀瑪麗分開裝。」林玉仙從酒保手中接過杯子,將番茄汁遞給麥特,「好歹我們也相處了一年,讓我們乾一杯,好聚好散,還是好朋友。」

    「還是好朋友。」麥特感激的看著她。「蘇珊,我只有三句話,對不起、謝謝你、祝福你。」

    兩人一飲而盡,一笑抿恩仇。

    傅立中從同事那裡得知蔡愛慈和青月住在一起,於是靠過去套消息。「蔡小姐,江小姐怎麼沒來上班?」傅立中若無其事的問。

    「她家裡有事,請假。」蔡愛慈回答。

    「上星期在餐廳門口和她在一起的年輕人是誰?她的男朋友?」傅立中假裝漫不經心的問起。

    「你是說麥特嗎?他是青月白天上班公司的老闆,正在追她。」

    傅立中高興極了,兒子這麼有出息開了一家公司。「你知道江小姐白天在哪裡上班嗎?」

    「傅伯你問這個做什麼?」

    「江小姐做兩份工作好辛苦,如果白天的公司離這裡很遠的話就更辛苦了。」傅立中鎮靜的圓說。

    「不會太遠,他們公司就在綠園道旁邊的那棟橢圓形大樓,從那裡過來只要十五分鐘而已。」蔡愛想不疑有他的回答。

    「幄,那棟大樓很氣派,好像總共有二、三十樓的樣子,他們公司在幾樓?從上面看下來的風景一定很漂亮吧!」

    「我沒去過不知道,我想從十九樓看下來的風景應該挺不錯的吧!聽說因為他們公司是設計公司,所以辦公室裡的擺設應該不錯吧!」

    聞言,傅立中高興極了。

    又是一個星期的開始.

    過了上班時間青月還沒出現,麥特開始坐立難安。

    皮耶走到麥特辦公室。「育月剛剛打電話來請假,她母親昨天去世了,這個星期請假。」

    麥特愕然,前天還和她說話,怎麼昨天就過世了,他一時之間不敢相信。

    「她說謝謝你去探望她母親。」

    「她為什麼不打給我?她在哪裡?我去找她。」麥特激動的姑起來。

    「你看,你就是這麼衝動,難怪她不敢打給你。」皮耶讓麥特坐下,好言相勸。「你不要衝動,冷靜下來。她母親過世,她一定很難過,你不要再出狀況了。」

    麥特點頭表示明白,皮耶拍拍他的肩以示安慰。

    這時,鍾珍珍輕敲麥特辦公室的門。「麥特你的中文名字叫傅隋明沒用吧?有你的訪客。」因為平常都叫英文名字,所以對中文名字反而生疏,鍾珍珍再度確認。

    皮耶和麥特抬頭看向外面,一個五、六十歲的男人正對著他們招手。

    「他……找到我了!」麥特倒吸一口氣,臉色慘白。

    「他是誰?」皮耶看到麥特的表情隨即明白他是誰。他是麥特的親生父親,皮耶臉上的笑容消失,寒著一張臉筆直的走出去。

    鍾珍珍莫名其妙的站在門邊,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形。其他的同事也好奇的張望,麥特一向沒什麼訪客,這位老伯到底是誰?

    今天傅立中穿上最體面的衣服,希望能給兒子的同事一個好印象。「你好,我是……」傅立中伸出右手,想和迎面而來的年輕人握手。

    「我知道你是誰。」皮耶不客氣的打斷他的話,猛然一拳往他的肚子而去,「這一拳是為了麥特。」接著一拳一拳落下,「這一舉是為了小裡、這一拳是我的份。」

    王政和李新華立刻跑過去,一個拉住皮耶一個扶起傅立中,其他的同事圍在一旁驚呼失聲。

    「皮耶,你幹嘛打人,快住手。」王喬阻止皮耶的暴行。

    皮耶氣呼呼的怒視傅立中,他吃痛的彎腰卻露出滿足的笑容,好像被打得很愉快似的。

    「小明,如果打我能讓你高興的話,你就盡量的打吧!「傅立中越過眾人對站在後面的兒子喊話。

    麥特的臉色慘白,僵硬的往前走.前而的人自動閃到兩旁讓他過去。他雙手握拳面對父親,顫聲道:「你想幹什麼?再一次毀掉我嗎?你給我的痛苦坯不夠多嗎?你就不能放過我嗎?」

    「我聽說你被帶到英國,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老天爺讓我們父子重逢一定是要給我機會贖罪,你想把我怎樣都沒關係,只要你高興就好了,真的。」能再次見到兒子傅立中興奮極了。

    「老天爺用我開什麼玩笑?我根本就不想見你……你走,再也不要出現在我面前.」麥特痛苦的閉上眼睛,同事們鄙視的眼神讓自己更感無地自容,父親究竟要把自己逼到什麼樣的程度才肯罷手。

    皮耶掙開王喬的手,「你聽到了,你快滾。」

    「以前是我錯了,我真的悔改了,求你給我贖罪的機會,求你原諒我。」博立中顧不得眾人在場,哈的一聲雙膝落地。

    麥特一心想逃離眾人,衝出公司,心急的敲打電梯按鍵,轉頭看父親和皮耶追了出來,他立刻推開安全門改走樓梯,快步衝下樓。

    「小明,你不要走。」傅立中哭喊著。

    不爭氣的胃又痛了起來,麥特雙腳一軟。

    「小心。」傅立中拉住差點跌下樓梯的兒子。

    麥特甩開父親的手,跌坐在樓梯上,整個胃絞成一團,疼楚難耐。皮耶看情況不妙,要快送醫院才行,急忙跑上樓拿車消匙。

    「小明,你怎麼了?肚子很痛嗎?」傅立中看兒子鋪出一身冷汗,不停的替他擦汗。

    「不罷碰我。」麥特不讓父親碰他。

    傅立中心虛的縮回手。

    皮耶一下子就趕回來,吃力的拖著麥特下樓,傅立中立刻伸手幫忙,雖然麥特不斷的喝斥父親離開,但皮耶默然接受他的幫忙,兩人匆忙的將安特送到醫院。

    公司裡的員工被剛剛的情況嚇得人心惶惶。

    「沒想到皮耶也會打人,那個老伯是誰呀?」方珍驚魂未定的說。

    「那個老伯叫麥特小明,還說什麼父子重逢。」

    「麥特嚇得眼看到鬼一樣,哪有人父子多年不見是這個樣子?」

    「那個老伯竟然跪下來,說什麼贖罪、原諒,難道有不可告人之事?」

    大家七嘴八舌的討論,突然施孝昌要大家安靜下來。

    「他們家怎樣都跟我們沒關係,重要的是公司怎麼辦?老闆出事了,公司還開得下去嗎?公司開不下去,那我們怎麼辦?」施孝昌提醒大家事情的嚴重性。

    王喬不愧是公司裡的元老,立刻姑出來安撫人心。「孝昌,你不要這麼現實。他們兩個對我們都不錯,薪水從來也沒少過,現在他們有私人問題要處理,大家把公司頂住,一下子就過去了。」

    「設計部門有我和王喬頂著,你們業務部門沒問題吧?」李新華也挺身而出。

    「我們業務部也會努力的。」周玲芬代然答應,不屑的看著施孝昌。

    施孝昌乾笑兩聲,同意照大家的意思去做。

    於是王喬要求大家照常進行該做的事,有什麼問題就提出來一起討論。大家都相當配合,各自分頭進行工作。

    「你醒了。」

    麥特睜開眼睛看看四周,顯然自己正在醫院的急診室裡,且手上還打著點滴。「我怎麼了?

    「本來只是胃發炎,你這樣胡搞瞎槁,搞成胃潰瘍、胃痙攣,突然砰的一聲就倒下去,你死下了,我倒是被你嚇死了。」皮耶又氣又無奈。

    麥特道歉。

    「醫生說精神壓力也會這樣,先是青月的事,接著又是你老爸,最近真有得你受的。算了,不跟你計較了。」

    「他呢?」麥特緊張的四處張望。

    「我叫他先去上班,你們雙方都先冷靜下來再說,不要愈搞愈大條。」

    麥特撐起身子,想要拔掉手上的點滴。

    「你做什麼?還不快躺好。」皮耶哇哇大叫,趕緊將他按下。

    「我要回家,他下班就會過來找我,我不要見他.」麥特想逃。

    「你找死,要不要拿面鏡子給你照照,你現在的樣子不會比死人好看。」皮耶生氣的開口,「沒錯,現在他還不知道你家在哪裡,你還能躲一陣子,可是你能躲多久?你永遠不上班了?還是你要公司搬家?他也認識青月,要是他纏著青月找你,是不是你乾脆也躲著青月?」

    麥特啞口無言。

    「不管你原不原諒他,你都不能再逃避了,勇敢的面對他,戰勝你對他的恐懼,這樣你才能真正超越這件事。」皮耶義正辭嚴的說。

    「你說的倒容易。」麥特哭喪著一張臉,轉過頭去。

    「不管容不容易,一定要這樣做才行,這次你不能再邀了,你已經沒有地方可以進了。」皮耶堅決的說。

    醫生過來視察病人,決定將麥特轉進普邀病房再觀察一天,如果沒問題,後天就可以出院回家靜養了。

    麥特住院期間,晚上都是他一個人在醫院,因為大家都有事要忙,且他的情況也好得差不多了,有天晚上,突然一陣陣抽痛將安特從睡夢中吵醒,他睜開眼睛,四週一片寂靜,在己深了。他用過身,看見牆邊躺椅上的著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父親。這是第三次見到他,之前兩次在慌亂匆忙中沒有注意到他早已滿臉皺紋兩羹飛霜,記憶中高大壯碩的體格如今看來也變得乾瘦。

    他被關了多少年?大學講師為何會變成餐廳的二周?他還酗酒嗎?這些年來他是怎麼過的?他有找到母親嗎?

    麥特心中百感交集,胡愣的望著睡夢中的父親,此刻的他看起來似乎不再那麼嚇人了。

    窄小的躺椅睡起來井不舒服,傅立中換個姿勢,麥特見狀嚇了一跳,立刻閉上眼睛裝睡。

    傅立中站起來伸展筋骨,走到床邊看看麥特,他的氣色好多了,不再那麼蒼白。那眉、那臉和小時候差不多,那時候自己是不是瘋了?怎麼打得下手?傅立中又愧又憐的輕撫兒子的臉龐。

    麥特無法忍受父親的觸摸,反射性的躲開。

    「你醒了,好一點了嗎?還病嗎?」傅立中關心的問。

    「這裡是醫院,而且很晚了,我不想和你吵,也不想和你說話。」麥特回身背對父親,拉起被子幾乎蓋住整個頭。

    傅立中拿起溫水壺倒了杯水。「醫生說喝點溫開水肚子會舒服一點,如果痛的話可以吃顆藥。」看兒子一點反應也沒有,傅立中將杯子放在床頭櫃上。「那……就放在這裡。」說完使退回牆邊的躺椅上坐好。

    過了片刻,麥特忍不住疼痛和口渴,坐起來吃藥。而博立中因他接受自己所倒的一杯水而感到莫大的欣慰,含著眼淚帶著微笑看著兒子。

    又是陽光普照的一天。

    「上班前我來看你一下。」皮耶看到躺椅上丟著一件沒看過的外套,驚訝的問:「你爸昨晚睡這裡?」

    安特點點頭。

    「你們沒吵翻天?沒被醫院趕出去?那可真是奇跡。」皮耶驚歎不己。

    「你看我這個樣子有力氣吵架嗎?」麥特不耐煩的說:「我沒事了,快點讓我回家。他一直看著我,要不就趁著我睡著的時候摸我,討厭死了。」

    「聽起來好像被性騷擾一樣。」皮耶忍不住取笑他。

    「一點都不好笑。」麥特臭著一張臉。

    「他去哪裡?」皮耶好奇的問。

    「買早餐。」麥特重申,「不要以為我接受他、原諒他了,只是我這個樣子跑不掉而已。」

    皮耶滿意的笑笑,至少麥特不再死命的躲,這是好的開始。

    「她有打電話來嗎?」麥特問起青月。

    皮耶搖搖頭,一件事到嘴邊又吞回去。「她一定很忙吧!我該去上班了,下班我會過來看看,如果可以的話就辦出院,再委屈一天吧。」

    「對不起,老是麻煩你,不管是私事還是公事。」麥特不好意思的說。

    「以後做牛做馬還我吧!」皮耶不改詼諧本色。

    麥特突然別過頭,原來是傅立中拿著早點進來。傅立中客氣的向皮耶點頭致意,將溫豆漿和清粥放在床頭櫃上,安靜的走出病房。

    皮耶突發奇想,如果讓麥特多住幾天院,他們父子之間會不會因為多一點互動而有轉機?從第一次聽見麥特的故事開始,皮耶就非常厭惡麥特父親這個人,不敢相信怎麼會有人如此喪心病狂,可是真的見到他,才瞭解他並不是想像中的惡魔模樣,反而以一心贖罪的懺悔者姿態出現。皮耶感到困惑,相信麥特也是,所以他才會如此掙扎。

    皮耶離開病房,看見麥特父親在走廊底端的窗戶邊抽煙,他走了過去,「你不要太刺激他,凡事慢慢來,先這個樣子就好了。」

    傅立中同意的點頭,關心的問起兒子的具體狀況,皮耶和他閒聊了幾句。

    「請問……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傅立中覺得皮耶看起來很眼熟。

    「我是小裡。」皮耶脫口而出。

    傅立中嚇得面如死灰。

    「我的意思是說我長得像小裡,至少麥特是這麼說的,我想你大概也會這麼覺得吧!」皮耶急忙解釋,雖然這裡是醫院,但他可不想害老人家心臟病發作。

    突然,傅立中抓住皮耶的手,聲淚俱下的呼陶大哭。

    「阿伯,你不要哭了啦!大家都在看了,這麼大聲會吵到別人。」皮耶一邊勸他不要哭一邊對圍觀的群眾尷尬的笑笑。

    麥特聽見哭聲從病房探出頭來看,從見前的消最猜測出父親也看出皮耶神似小裡,因此拉著小裡的替代品擱哭失聲。麥特轉身回到病床,用力的搗住耳朵,不想再聽到這個哭聲。

    出院後麥特在家中休養一天,身體和精神都好多了。晚上皮耶拎著清粥小萊到他家探望他。

    「對了,明天我想去看看青月,給她母親上個香,公司應該有送奠儀去了吧?告別式什麼時候?在哪裡舉行?」麥特一邊喝粥一邊問。

    「你身體還沒完全好,過幾天再說。」皮耶行扒幾口粥。「對了,同事們祝你早日康復。三個人的工作要兩個人扛下來真的太吃力了,王喬和新華最近都一直加班,你也該好好振作起來,不要讓他們太辛苦。」

    麥特看出皮耶轉移話題的企圖,「我知道,回去上班之前我得先去看看青月才行,我明天就去.」

    皮耶放下碗筷,心虛的說:「青月電話中沒交代清楚,她沒送訃聞過來,也沒接手機,沒人知道她母親的葬禮究竟在哪裡,什麼時候舉行?」

    麥特驚愕。

    「我問過古月的室友,她說應該是在她竹山國舅家,可是她沒去過,只知道的民團住在竹山鎮附近,是種葡萄的,其他的就不清楚了,所以也沒辦法聯絡上她。」

    「也就是說,現在沒有人知道青月究竟在哪裡?」麥特嚇出一身冷汗。

    「我是想等你身體好一點再告訴你。」皮耶很怕他又抓狂。

    麥特心裡一陣低落,還說愛她、要娶她,竟然連她舅舅家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麼呀!「我明天去找找看。」

    「從何找起?」皮耶覺得這樣不是辦法.

    「我一定會把她找出來。」安特開始認真的吃東西,努力補充能量.

    皮耶本想開口勸麥特,想想算了,現在正是他們需要彼此的時候,反正攔也攔不住,就由他去吧!只叮嚀他要注意身體,不要在找到人之前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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