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毛包裹她,溫暖舒適,白艷緩緩睜開疲累的眼皮,發現是他將她包裹在被單裡,抱她進入浴室。
熱氣飄散的空氣中,白色煙霧彌漫。
他將她溫柔的放進熱水中,再解開她身上的被單,不讓她感受片刻的寒冷。
「你要做什麼?」白艷輕問。
黑曜麟微笑望著她,拿超泡綿擦拭她的肌膚,輕柔的滑過她的背部,落至她的翹臀上。
白艷紅著臉,按住他的手。「不要,我自己洗。」她羞怯地蜷曲身軀,雙膝緊緊靠攏,小心地遮掩自己,這樣赤裸的在他面前令她害羞不已。
黑曜麟拉起毛巾蓋住她面頰,趁她掙扎的片刻,他也進了水中坐在她後面,從身後擁著她。
白艷拉掉毛巾,驚訝的發現他競渾身赤裸的坐在她身後,直覺反應想起身,卻被他拉住,跌靠在他胸膛上。
白艷掙扎著想離開他溫熱的懷抱。
「不要動。」黑曜麟低沉的聲音有著壓抑的情欲。「我不想在這裡要你。」
她立刻靜止,不是因為聽出他話中的情欲,而是發覺他抵住她身後而只能選擇不動。
白艷悄悄往前移動身子,雙手緊緊環住自己,羞得把整個頭埋進膝蓋問,拱起背部背對他。
她聽見他的笑聲從身後傳來,感覺到他溫柔的手勁在她的背上撫過,仔細的替她刷背。
僵硬持續令她的身體產生痛楚,他的動作似乎永不停止,直到再也無法忍受痛楚,她稍稍放松,舒適的感覺慢慢傳至四肢百骸,他所使的力道適中,一點一滴消除她的疲憊感。
幸福到心痛的感覺在她心中湧起,由淡轉濃,最後她落下淚來。
突然湧出的恐懼感令她害怕失去這美好得不像真實的快樂時光,處在幸福中的人會像她一樣憂懼嗎?幸福中的痛苦竟是害怕失去,多麼微妙難解的感覺!
黑曜麟扳過她微顫的身子,發現她果然是在哭泣。
「為什麼哭?」他把她擁進懷中,憂心輕問。
望著他,她不知該如何啟口,但她仍鼓起勇氣細聲要求道:「如果我說了,你不可以笑我。」
「不笑。」他靠在她頭上,嘴角泛起微笑。她就像個小孩,在他面前毫無防備的模樣讓他覺得可愛極了。
「我覺得幸福,但又害怕失去。你有過這種心情嗎?」她怯怯輕問,覺得自己此刻好脆弱,好似他若稍稍用力碰觸她,她就會破碎。
黑曜麟的表情變得認真,出自真心告訴她他的恐懼。「我害怕失去你。」
當她口中說出失去的字眼的同時,他發現自己的確恐懼失去她,那種程度超乎自己想象,瞬間驚覺他有多愛她。
她的話仿佛撥開他心中情感的迷霧,終於厘清他對她的感情。
他愛白艷,迷戀夜晚的曇,對兩者的感情不同。白艷有思想,是一個完整個體:而曇,只是一段記憶,那段記憶牽動他的情感,或許,牽動的是他記憶深處無法探知的部分,讓他無法克制的思念她。
此刻,他肯定他不能失去白艷,若失去的是她,留下的是曇,他不僅思念而已,他會發狂。
「我愛你,記住,不要忘了,更不要搞錯。」黑曜麟抬起她的臉,吻去她的淚的同時,輕輕告訴。
他的心情無法讓她懂,但他要讓她知道。
白艷因他的情話睜大眼。
「我……我也……」她無法順利說出「愛」這個字眼。
「愛我。我知道。」黑曜麟吻住她,深深、濃烈地。
☆☆☆
黑曜麟看著白艷,「要一起去嗎?」他必須親身確認一次整趟旅游行程的流暢性。
白艷搖頭,望向窗外的藍天碧海和淡褐色的沙灘,她不想跟著游覽行程奔走。
「乖乖待在房間,不要亂跑,想出去找晴喜作伴,她也在飯店裡。」黑曜麟低下頭眷戀的啄吻她的唇。
「嗯。」她順從乖巧的應聲,再度倒回床上。
「小懶蟲。」他揉揉她額頭,捨不得放開她再給了她一個吻後走出房間。
房間內溫度適中,窗外陽光和煦讓她覺得好舒服、好想睡。
睡夢中,她聞到曇花香氣淡淡飄進她鼻中,瞬間驚醒,恐懼地望著空蕩蕩的房間,確定房間中沒有曇花,關上窗的空間中更不可能飄進外來的香味。
她不是好了嗎?為什麼她會在夢中聞到曇花香?
從最後一次療程後,她就再也沒有作惡夢了,難道她沒有完全康復?
白艷飛快起身,從行李中找出那卷錄影帶放入錄放影機中,急於找尋答案。
片中的她閉著眼,訴說著她不記得的兒時記憶。
突然,她的身體微顫,時御天發現她的異狀,呼喚站在窗邊的黑曜麟。
時御天問她看到了什麼,接下來,她在催眠中說的話讓她完全無法接受。
她的前世竟是那個出現在她夢中的小女孩,而曇花則是將記憶放入她的靈魂中,以找尋那名男子,那名男子竟是黑曜麟!為了找尋他曇讓她死亡,轉入輪回,讓她帶她找尋他。
黑曜麟抱著曇,接下來的對話毀了她的世界。
「她每晚來到我房間,對白艷的事一無所知,白艷也不知道她的存在。」黑曜麟對時御天道。
黑曜麟眼中的情感是她熟悉的,那個好象不是自己的女子深情地望著他,呢喃了一些關於思念的情話。
白艷虛軟地坐在地上,悲傷地低頭哭泣。
曾經,她以為他給予她的深情眼神,原來不是在看她,而是她身體中另一個女子——曇。
那晚,她去花房找他,他驚喜地喚她曇。
原來,他等的不是她,而是曇。
他在滿室曇花的花房中思念的人是曇。
他愛的女子不是她,他不愛她……
他的愛不是給她……
椎心的痛楚令白艷暈了過去,淚水滑出她的眼角,滴落在如她的心般冰冷的地板。
失去的痛楚不及她一直以為擁有,卻從未擁有的愛,從她手中消失的痛。
☆☆☆
黑曜麟打開房門,漆黑一片,只有沒有畫面的電視照出光亮閃爍的房間。
不尋常的氣氛讓他感到不對勁,拿出錄放影機內的帶子,他立刻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直覺走到窗邊,他不意外看見她渺小的身軀坐在遠處巖石上,隨即轉身沖向她。
白艷像個幽魂似的飄-模樣讓他極度不安。
黑夜的海只有浪聲及刺鼻的鹹味,她不知自己是如何走到海邊的,恍惚中,她幾乎以為自己又失神了,她的身軀將被另一個靈魂侵占,她只好靠著自殘讓自己清醒。
血的感覺是如此鮮明又熟悉,只是這次流的是她的血,從她的手臂滑落,滴落在沙灘上。
沒有痛覺,她的心髒似乎已經麻痺。
「白艷?」黑曜麟輕喚跪坐在巖石上的她。
「融入世人靈魂,找尋你。」白艷不帶感情,平板說出屬於曇的台詞。
「曇?」黑曜麟感到疑惑,他並沒有聞到曇花香氣。
「想我嗎?」轉過身,她眼神空洞地望著他。
黑曜麟遲疑走近,在看見白艷架在自己頸邊刀面反射的光芒時停止。
「不要靠近我!」白艷握住刀柄,湊近自己頸邊。「很失望嗎?我不是曇,不是你思念的人。」她泛起冰寒的笑容。「你救了我,卻讓心愛的女人消失,好偉大的情操,告訴我,你何以如此偉大?」
盯著她,黑曜麟不發一語。
「還是這是一個失誤,留下來的人錯了?為什麼留下的是我,你還能說愛我?是希望『她』聽到、感受到嗎?」她激動的叫道,淚水從她的臉頰吹散在風中。
「我愛的是你。」黑曜麟平靜的說:心疼她現在的模樣。
她的表情是他從未見過的絕望,像是失去生存的力氣,這讓他恐懼。
「愛?你的愛給的是誰?」她譏誚冰冷的聲音中是淒苦的問句。「愛這張臉嗎?這張美麗的臉與『她』相同,睹物思人?」她緩緩抬趄水果刀,在自己的右臉狠狠劃下一刀。
黑曜麟感到心抽痛了一下,卻不敢靠近她,深怕她會做出更危險的舉動來傷害自己。
「心痛嗎?緬懷的物品被毀壞。好奇怪,我一點都不痛,好象這個身體不是我的。」
白艷喃喃的道,望著他,綻放絕望的微笑。「大概是時間該到了,我該把『她』還給你。」
她閉上眼,神情放松,筆直向後仰,垂直墜入海中,黑曜麟立刻跟著往下跳。
咚!一陣痛楚,緊接的是酥麻感,海水中競有溫暖,她的血在海水中擴散,是否她的身體也可以融入水中,她喜愛的飄-世界?
她想逃離那清楚深刻的痛苦,在這寂靜的空間中,不再感到任何一絲心痛。
海水包圍著她,她以為她正緩緩的融入水中,化為海水的一部分。
渾渾噩噩中,她被人救起,聽著一連串她似懂非懂的話語,像鎖一般嵌入她腦中最深處,等待開啟它的指令。
☆☆☆
遍尋不到白艷,黑曜麟在無能見度的海中拚命搜尋,他不能放棄任何一絲希望,他了解白艷,她不具任何求生意志,求亡對她而言並下困難。
就在他瀕臨發狂邊緣,以為失去她時,海上一道光吸引他的注意。
黑克軍開著快艇在海上找尋黑曜麟,傳達白艷已經獲救的消息,從水中拉起黑曜麟。
黑曜麟急切的問道:「她在哪裡?情況如何?」
「在岸上,她還在昏迷,不過沒有生命危險。」
看著黑曜麟焦急失控的表現,印證阮玉的完美計謀。
死在心愛的女人手中是最甜美的殘酷報復。
致命的種子已種入土中,只等待它發芽、開花、結果的一刻,他會親手擷取勝利的果實。
☆☆☆
「腦部受到的撞擊目前無法確定,必須等到清醒。」時御天歎口氣,停止說明。
「她什麼時候會醒?」黑曜麟撫過白艷蒼白完好的左頰。
「無法確定。」時御天按住好友的肩頭。「她會醒的,你現在要做的是思考她醒後所面臨的狀況。」以白艷如此激烈反彈的狀況看來,清醒後必然情緒激動,還有,他擔心的後遺症。
「讓我們獨處。」
「她清醒以後,務必叫我來檢查。」時御天拍拍他的肩交代後離去。
黑曜麟凝視著她,若不是肯定她仍緩慢的呼吸,他會以為她已離他而去。
記憶中,她最後的表情是如此的絕望,而他不知該如何讓她明白他復雜難解的情感。
夜半時分,白艷緊皺眉,在頭痛中醒來。
「白艷。」黑曜麟驚喜的喚她的名。
熟悉的聲音穿過疼痛,她直覺的想捉住,急忙伸出手,直到被溫熱包圍,她才放下心傳達她的痛楚。
「好痛……我的頭好痛……」她發出求救的呼喊,張開眼睛,卻只有黑暗一片,讓她更深刻的感受到痛楚。
黑曜鱗摟住她,按下呼叫鈴,要時御天過來。
隨著意識開始清楚,疼痛似乎也不再擾人,她開始注意到黑暗。
「為什麼下開燈?」她抬起頭,輕問抱著她的黑曜麟,在他懷中她不害怕,卻覺得完全的黑暗有些奇怪。
黑曜麟訝然凝望她黑白分明的清澈大眼。燈火通明的病房她卻看下見光亮!
「好黑,開燈好不好?」她偎進他的懷抱中,黑暗和痛楚讓她感到無助。
時御天走進病房,就見黑曜麟望向他的求助表情,看見他懷中張著大眼請求開燈的白艷,他最擔心的情況果然發生了,白艷腦中果然有淤血。
「白艷。」時御天輕拍她的手背,平穩的告知她。「你聽我說,不要緊張,你的頭受到撞擊,淤血壓迫到你的視神經,導致你暫時性失明。」
白艷理解時御天的話後,小臉開始出現恐懼,緊張的縮進黑曜麟懷中。
「我瞎了?」她渾身顫抖。
「不會,觀察幾天,如果淤血順利化開,視力自然恢復。」
「如果淤血沒有化開?」她是個悲觀的人,總會朝負面想事情。
「動個手術,取出淤血,你的眼睛並沒有受損,失明只是暫時。」
「真的?」白艷終於接受事實,情緒和緩下來。
「除了頭痛,還有沒有其它地方感到不適?」
「沒有。」她回得遲疑,開始思考她為何身處此地的原因。
當她憶起所有的片段,身體開始發涼,抱住黑曜麟的手開始僵硬,離開他的懷抱。
始終注意她細微動作的黑曜麟發覺她的異常,明白接下來他要面對的是她的反彈。
黑曜麟看了好友一眼,時御天立刻識時務的走出去,關上病房的門。
「留下來的人又是我。」白艷冰冷的聲音有著悲涼的遺憾。
「而我要的人是你。」他伸手抱緊她的身軀,答得堅決。
沉默許久,她譏誚如冰的聲音再度響起。
「同情,我不需要。」她想說得灑脫,卻發現自己其實並下如她話中的干脆。
她覺得此刻的自己好無助、好脆弱,她只想要依靠,悲慘的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懷抱是令她痛苦的他。
在他的懷抱中,她覺得好溫暖,卻又有無盡的淒苦。
「為什麼要救我?」她覺得自己極可悲。
黑曜麟沒有回答,靠近她的左頰,深情的親吻她。
她縮了下身子無法抗拒他:心底因他的溫柔而冒起的歡欣使她無比的羞愧,她痛苦的流下眼淚。
淚水滑過面頰穿透右頰的紗布,頰上的-痛讓她想起她自毀容貌的動作。
她伸起手撫著自己的右臉,令她痛徹心肺的不是她毀容的傷心,而是他給予她同情的動作。
「我不是她!」白艷放聲尖叫,用力推開他的動作讓自己跌落地上,目不能視的她只能在地上四處摸索。
黑曜麟抱起她,任她激烈的捶打他。
「我不是她!放開我!我不要當她!不要……不要……不要……」她覺得自己是不該留下的人,黑曜麟與曇在前世的相系讓她無地自容,她的存在就是個悲劇。
「放了我,求你。」她喘息著哀求他,留在他身邊讓她痛苦下堪。
「我不能。」他緊緊的抱緊她:心疼的輕啄她的前額和冰涼的唇辦,說出他的感想。
不論她接不接受,他絕不欺騙她。
「我愛的是你,卻無法否認我對曇有感情,她或許占有了我心中一小部分的情感,但若消失的是你,死去的會是我全部的愛情,你是我終身唯一的伴侶。」他說完看著她的表情,等待她的反應。
白艷沒有回答他的話。他是基於同情才這麼說的嗎?可是,他從未騙過她,她能相信他說的是實話嗎?
但,就像所有女人一樣,愛情是絕對自私的,容不下一粒沙子,她的心還是因此而難過了。
愛情讓她變得懦弱:心底竟有個小小的聲音告訴她,她擁有的是他大部分的情感,這就夠了,不是嗎?
☆☆☆
「她瞎了!瞎子怎麼殺人?!」黑克軍知道白艷的現況,怒不可遏的對阮玉大發雷霆。「早知道當時就不該救她,派個殺手讓黑曜麟永沉海底,我就成功了。該死的!錯過了最好的機會。現在黑曜麟更是時時刻刻守著她,只要她肚子爭氣,明年那個瞎女就會生下繼承人,黑家會全力保護那個孩子。」他咬牙切齒的道:「誰知道她昏昏沉沉的,有沒有把你的催眠聽進去?」
黑克軍愈想愈氣,一巴掌打得阮玉嘴角滲血。
「她有聽進去,我確定,我的指令能讓她有所反應!」阮玉撫著臉急忙辯解。
「就算她聽你的,瞎子怎麼殺得了黑曜麟?」黑克軍壓抑著怒氣,緊握雙拳,克制再動手打她的沖動。
「有時御天在,他不會讓她變成瞎子,只要取出她腦中的淤血,她就能完成任務。」阮玉不敢接近他,只敢退至角落說話。
黑克軍不語。阮玉說的倒是事實,時御天是聞名的腦科權威,他撫養的小孤女就是他第一個成功的腦瘤手術病例,致命腦瘤都能解決,小小的淤血對時御天而言,根本是小兒科。
「黑曜麟不會讓她在可能手術的情況下冒險懷孕,所以白艷暫時不會懷孕。你不是想親眼看到黑曜麟死在他女人手裡嗎?白艷是我們的一顆棋子,只有她才能輕易殺死黑曜麟,也能讓我們不被懷疑,這是唯一不著痕跡的方法,絕不會有人懷疑我們。」阮玉小心翼翼的說出她的看法。
黑克軍點頭認同。他知道黑家還有部分家臣反對他,如果讓黑曜麟死得不明不白,恐怕他會被調查,繼位會遭反對。
「你確定這次不會失敗?」白艷是一著絕不能出錯的險棋,他要親眼看著黑曜麟死前的驚愕模樣,享受報復的快感。
「只要我下指令,她會有所反應,你知道我從不失敗的。」她信誓旦旦。
「好!我相信你。絕對不能失敗!」黑克軍走向前抓過阮玉,揉揉她的臉頰。「只要我繼承黑家,我會娶你過門。」他承諾道。他喜歡阮玉,她是個聽話的女人。
他借重她從家族中習得的催眠術暗中解決不少眼中釘,她是他的秘密武器。
阮玉開心地點頭。
只要能永遠和黑克軍在一起,就是她最大的幸福,她和很多女人一樣,為愛情執迷不侮。
☆☆☆
巽為風像陣狂風走進病房,瞇起鷹般銳利的眼睛,盯著病床上的白艷。
黑曜麟擋在白艷面前,瞪視巽為風。他不喜歡他的眼神。
「我有話跟你說。」巽為風看黑曜麟為女人迷戀過頭的模樣非常不耐煩。
「在這裡說。」
「你要她聽?也好。」巽為風嘴角泛起陰冷的笑,走近白艷質問道:「你是真自殺?還是有什麼陰謀?」他緊盯她無神的眼睛,檢視她是否有心虛的跡象,任何細微的面部變化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白艷感覺巽為風的逼近,嚇得緊抓住黑曜麟的衣角,顫抖著,黑曜麟則驚於巽為風的質問。
巽為風抬起頭,對上黑曜麟不悅的眼神。「那個暗殺你的男人剛斷氣,嘴硬得很,我認為他有同黨,你好好想想你身邊有誰想要你的命?」
「你懷疑她?」黑曜麟瞇起了眼。
「任何人都有嫌疑,這個女人我們對她一無所知,你就這麼相信她?」巽為風語帶諷刺。
「不可能是她。」黑曜麟堅定的回答,揉揉白艷肩頭,安撫她受驚的情緒。
「迷惑男人,你倒是挺有本事,考不考慮投靠我,我栽培你成為我手下第一女大將——」
巽為風的話被盛怒的黑曜麟打斷,黑曜麟拉起他,威脅瞪視他輕浮的笑臉。
「毀了容,還是個瞎子,我肯收她已經是看你的面子了。」巽為風仍一派輕松的挑釁,眼神盡是試探,他要看看這個女人的底子。
「閉嘴!」即使黑曜麟清楚巽為風的用意,仍是不能忍受。
白艷驚嚇的退後,結果摔下床跌坐在地上。
黑曜麟抱起她,以眼神制止巽為風。
「我認為是黑克軍,你親愛的好弟弟,我看他是眼見准備替你生孩子的女人出現,逼急了才派個准頭奇差的三腳貓。」巽為風說明來意。
黑克軍?這個名宇讓白艷身子縮了一下。
沒有任何一個細微動作躲得過巽為風的眼睛,他發覺白艷的異狀,以眼神暗示黑曜麟。
黑曜麟低下頭,望向白艷。「告訴我,你為什麼怕克軍?」
白艷恐懼地想起黑克軍的臉,遲疑回答,「我……我不知道,我怕他。」
「為什麼?」黑曜麟以極溫柔的嗓音詢問。
白艷無助地搖頭,她想不出來為什麼。
巽為風被白艷怪異的舉止搞亂,她不尋常的反應讓他無法辨識,忍不住大聲咆哮,「這女的有病!你早晚死在她手裡!」
黑曜麟抬起頭,平靜道:「她要殺我,輕而易舉。」
「隨便你!」
巽為風憤怒的甩門離去,沖去找時御天。
「你怎麼當醫生的?讓一個瘋子待在曜麟身邊,那女的根本有病!」巽為風一沖進辦公室,抓起時御天直視他的臉大吼。
「她沒病,也不會傷害曜麟,她會保護他。」時御天回答得慢條斯理,絲毫不因巽為風的火爆脾氣動怒。
「她憑什麼?」時御天篤定的態度讓巽為風不解。
「她有比常人更堅毅守護一個人的意志。」這是他長時間替她治療所下的結論,或許毫無依據,但他的直覺這樣告訴他。
巽為風松開時御天,氣憤咒罵,「你們全瘋了!」
☆☆☆
病房中,黑曜麟邊安撫白艷邊詢問著。
「告訴我,為什麼怕克軍?你以前見過他?」即使白艷怕生,他卻不曾看過白艷對任何人有此激烈的反應。
「沒有。」白艷猶豫著說出困擾她的感覺。「他很奇怪,身上有一股令我害怕的感覺……我怕他。」她不自覺往黑曜麟懷中縮。
「他救過你。」黑曜麟陳述事實。
白艷愣了愣,似乎無法接受的搖頭。
「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他信誓旦旦的道。
傷害?白艷怔忡失神,她感覺到的是強烈的殺傷力。
殺傷……她無意識的張嘴無聲輕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