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期滿的王子巫瑋風剛回國就傳出他和悅翩翩的婚訊,之後王宮裡開始大張旗鼓的準備王子的婚禮,處處洋溢著喜慶的氣息。
悅翩翩自從那天被帶回悅家後就一直沒有回來過,而從未被重視過的巫漫雪也因為可以嫁到四大家族中的風家而受到前所未有的禮遇--被接出她們的小木屋。
一時之間,蔚小樓失去她的兩個好朋友。
這一切都要歸咎於那個該死的巫瑋風,若不是他……蔚小樓一邊低著頭嘀咕,一邊大步往外走,今天她一定要到悅家去見翩翩一面。
誰要是再敢阻攔她,她就要對方好看。
走路不專心的下場通常只有三種,不外乎是撞人撞物及自己摔倒,很不幸地,蔚小樓沒有逃開這個命運。她先是一頭撞進一個男人的懷中,然後跌坐到地上。
「你沒長眼睛啊?」她自地上爬起來,拍拍長袍上的塵土。
若不是她有急事,這個不長眼的傢伙就死定了。
巫瑋風無辜的摸摸鼻子,不長眼睛的不是他吧?不等他說什麼,那個還沒看清楚長相的女孩就已經從他身邊走過。
就當出門不利囉!他剛想走,目光突然被地上一個小小的紅色袋子所吸引,他彎腰撿起來,裡面好像有粒金色的藥丸。
蔚小樓突然驚覺自己握在手中的轉顏丹不見了,那可是她費盡全力從水婆婆那裡敲詐到的重要物品,她慌忙回頭,發現撞到她的男人正拿著她的失物。
「還給我,臭小偷。」她快步衝過去,奪回巫瑋風手中的小紅布袋,在確定裡面的東西未被人掉包後,把它緊握在手中,很不友善的瞪著巫瑋風。
「我……」
不等他解釋,蔚小樓先發制人,「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謊言的開始,你想說什麼?」
巫瑋風苦笑,她都這樣說了他還能說什麼?只是這個女孩看起來很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
「哼,就知道你無話可說,臭小偷。」看著對方有苦難言,蔚小樓揚起勝利的笑容,「下次別再偷東西了,再見!」說完,她揚長而去。
翩翩,等著我,我來救你脫離苦海。
春末的午後,空氣中已經開始瀰漫夏天的氣息。
蔚小樓百無聊賴的趴在窗台,對著碧藍的天空發呆。
三個月前,巫漫雪嫁給了風季堯,之後悅翩翩在水婆婆的幫助下去了人類世界,而她義無反顧的做了代嫁新娘,嫁給巫瑋風。
婚禮當天,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準新郎突然去了人類世界,把她晾在一邊。
她甚至沒看到他長什麼樣子,只看到一個頎長的背影匆匆消失,後來有人告訴她,那就是巫瑋風。
雖然婚禮的儀式並沒有完成,可是所有人都已經拿她當巫瑋風的妻子看待。
她也就自然而然的住進他的寢宮,成了莫名其妙的王子妃。
「唉!」她歎口氣。好想念翩翩和漫雪,好懷念以前的生活,儘管辛苦卻不乏樂趣;而現在這種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無聊得讓她快發瘋。
「王子妃,您為什麼歎氣?是西雅哪裡做得不好?請王子妃恕罪。」
身後傳來惶恐的聲音。
蔚小樓翻翻白眼,「西雅,去幫我拿面鏡子,謝謝。」這個指派給她的侍女總有一天會讓她自責得切腹。
「遵命,王子妃,您不用跟西雅說謝謝,這是西雅分內的工作。」西雅受寵若驚,這個王子妃一點架子也沒有。
「對不起,是我錯了。」她每天唯一的樂趣就是捉弄認真到有點呆的西雅。
「王子妃沒有錯,錯的是西雅。」西雅咬著唇,哪有主子向侍女道歉的規矩。
「哦,那你告訴我,你哪裡做錯了?」和西雅一比,她就能理解為什麼她以前只能是個做粗活的低等侍女。
「西雅也不知道自己哪裡做錯,總之西雅就是不對。」
蔚小樓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這算哪門子的回答,真是敗給她了。
她覺得自己有義務點醒她,「西雅,你沒有做錯事,就不用道歉。」
「是,西雅知道錯了。」
「你……」蔚小樓揮揮手,她真的無話可說了。
「西雅去給王子妃拿鏡子。」西雅如獲大赦的自空氣中隱身。
唉!蔚小樓幽幽歎息,再次趴在窗台上,對著天空和寂寞作戰。
「王子妃,您要的鏡子。」西雅戰戰兢兢的遞上鏡子。
黑色的長髮,上翹的鳳眼,像極了從中國畫上走出來的古代仕女。
蔚小樓的手指輕輕劃過鏡子,撫摸與悅翩翩如出一轍的容顏。
人家是望梅止渴,她卻在這裡睹鏡思人。
「翩翩,你在人類世界好不好?」蔚小樓無聲的問。
水婆婆給她的轉顏丹讓她輕易瞞過所有人的眼睛,她自己都快不記得自己原來的樣子。
「西雅。」
「王子妃,有何吩咐?」西雅眼中閃過一抹哀怨,一定沒有什麼好事。
「去把我的飛天掃帚拿來,我要去探望漫雪。」真正令她放心不下的人是巫漫雪,現在她隻身一人在陌生的風家,身邊又少了她和悅翩翩的保護,怎麼看都像一隻任人宰割的羔羊。
「王子妃,您……您不能擅自離開王宮。」西雅盯著鞋尖,細若蚊鳴的說。
「你說什麼?」蔚小樓不敢置信的挖挖耳朵,她的小侍女終於有膽子說「不」了,真是可喜可賀。
「王子妃,您不能擅自離開王宮。」西雅吞吞口水,重複剛才的話。
「西雅,這就對了,有不同的意見就要勇敢的說出來。」蔚小樓拍拍西雅的肩,讚賞的說:「好了,現在去拿飛天掃帚。」
咚--
西雅跪坐在地,她以為王子妃想通了,誰知道她還是執意要出去。
「您出宮要有國王或王子殿下的同意才行。」
「為什麼?」蔚小樓挑眉,她出不出去關他們什麼鳥事!
「因為……因為……」她哪知道為什麼,規矩就是如此。
「好吧!」她也不想讓西雅太為難,「巫瑋風,我現在要去找漫雪,我數到三,如果你不說話的話,我就當你同意囉……三……西雅,我們走。」對著空氣說完話,她直接拖著西雅走人。
「蝸牛,出來。」話音落地三分鐘後,水婆婆為她們三人特製的加長型飛天掃帚才慢吞吞的飛進來。
巫仙王國的飛天掃帚與人類用來掃地的掃帚在外型上並無多大不同,只是巫仙王國的掃帚是擁有生命的精靈,所以多了五官及手臂。
「王子妃,不要啊,奴婢有懼高症,而且還暈掃帚……」西雅努力想掙脫蔚小樓的箝制,期盼對方可以大發慈悲的放她一馬。
「嘿嘿……」蔚小樓露出懾人的無邪笑容,「沒關係,只要準備一個大一點的袋子就好了。」
「王子妃,要……要大一點的袋……袋子幹什麼?」她暈掃帚關袋子什麼事?
「吐呀!你不會想隨便吐在空中吧,那樣就太沒公德心了。」蔚小樓的笑容益發甜美,不待西雅有所反應便將她拖上飛天掃帚,自己也騎上去。
兩人還未坐穩,掃帚突然以不同於來時的龜速,像箭一般射上藍天。
「吐--啊--救命--」
西雅死抱住蔚小樓的腰尖叫,蝸牛卻飛得更快。
「噓--別叫那麼大聲,會把蝸牛嚇壞的。」
蔚小樓回過頭,試圖安慰西雅,同時安撫蝸牛,「蝸牛乖,慢點飛,回去姐姐給你蘋果吃。」
蝸牛陡地翻轉三百六十度,以示成交,速度漸漸減緩。
「啊--」西雅的聲音隨著蝸牛的翻轉又提高八度。
速度漸緩的飛天掃帚被西雅的叫聲嚇得再度狂飆起來。
「蝸牛,不要怕,沒事。」迎面的風刮得蔚小樓連呼吸都很困難,她俯下身撫慰蝸牛。蝸牛是水婆婆不太成功的作品之一,不僅膽小而且任性貪吃。
蔚小樓的話彷彿已經失去作用,蝸牛越飛越快。
西雅聳聳鼻,她似乎聞到一股淡淡的焦味,她轉頭看了看蝸牛的尾巴後,臉色更加慘白。
「火……火……王、王子妃,著火……」說完,西雅雙眼一翻昏死過去,但仍不忘緊緊抱住「悅翩翩」。
「媽媽咪,救命!」蔚小樓驚慌得瞪大眼睛,由於飛行速度過快,蝸牛的尾巴冒起濃煙。
疼痛讓蝸牛失控的在空中不停翻滾,蔚小樓強抑住嘔吐的衝動,一手緊摟住蝸牛,一手死抓著西雅。
「西雅!」蔚小樓猛地坐起來,被子自身上滑落。
雙眼紅紅的西雅握住悅翩翩的手,細聲道:「王子妃,西雅在。」
「你沒事吧?」
如果因為自己的任性而害西雅有個三長兩短,她可是罪孽深重囉!
西雅吸吸鼻子又搖搖頭,「沒事,沒事。」王子妃對她真好,她以後要更加努力服侍王子妃。
蔚小樓由上至下仔細地審視西雅,確定她真的沒事後才長吁了一口氣,開始回憶--
王宮、蝸牛、火、水池……
「蝸牛,在我數到三之前給我滾出來,否則……」後面的話被駭人的冷笑取代。
她還沒開始數,蝸牛就已經自床底下飛竄出來,拉直身子立在床前,尾部仍有焦黑的痕跡。
「蝸牛,你知道錯了嗎?」
蝸牛無辜的搔搔頭,被火燒的是它,它有什麼錯?
可面對蔚小樓的森然目光,它怕死的瑟縮一下,違心的點點頭。
「嗯,肯認錯,很好。」蔚小樓無害的笑,「罰你一個星期不許吃蘋果。」
知道她懼水,還載著她往水裡沖,這算是最輕的處罰。
「唧、銜哪……」蝸牛在地上又蹦又跳,示意自己的不滿。事關它的最愛,它完全忘了「死」字怎麼寫。
「小……翩翩,你明知道蝸牛一天不吃蘋果會發瘋,你還這樣整它。」一名銀髮紫眸的絕色女子淺笑著推開門。
「漫雪。」蔚小樓赤足跳下床,擁住巫漫雪開心的大叫。
蝸牛也擠過來親暱地在她身邊磨蹭。
「漫雪,我好想你喔。」
「唧唧……」蝸牛附和的點頭。
「我也是。」巫漫雪漾起真心的笑容反抱住蔚小樓,不忘拍拍蝸牛。
「我現在在哪裡?」
「你不是來看我的嗎?你們剛才掉進水池裡。」
「王子妃穿上鞋子,不然會著涼的。」無視好友重逢的感人場景,忠心耿耿的西雅硬是把悅翩翩押回床上。
「西雅,你可以下去休息了。」
「這……」西雅面有難色。照顧王子妃是她的職責,特別是現在,他們不在王宮裡,她還要負責王子妃的安全。
「我保證不會亂跑,不會離開這房間,也不會不穿鞋子在地上走。」蔚小樓穿上鞋子以示所言不假。
「那好吧。」西雅遲疑的在空氣中隱身,「王子妃有需要的話,就叫西雅。」
支開西雅後,巫漫雪終於可以暢所欲言。
「小樓,你好不好?有沒有人發現你的真實身份?爺爺好不好?還有瑋風哥哥對你好不好?」一口氣問完所有的問題,她輕輕喘口氣。
蔚小樓扔給蝸牛一顆蘋果;蝸牛抱著蘋果趴在桌下發出滿足的「嗚嗚」聲。
「首先,我很好。也沒有人發現我的真實身份,你爺爺也很好……」說到這裡,她露出甜美至極的笑容,「至於你的瑋風哥哥對我好不好,我不知道,因為至今我還沒有見過他。」
見她的笑容逐漸加深,炫目得讓巫漫雪頭皮發麻,她有種不好的預感,瑋風哥哥怎麼還沒從東方回來?
「小樓,你會對瑋風哥哥怎麼樣?」心知好友有仇必報的個性,她小心的問。
「他是你堂兄又是未來的國王,我一個平凡的小女子能把他怎麼樣呢?」蔚小樓攤開雙手,語氣無奈。
也對。巫漫雪鬆了口氣,輕易的相信蔚小樓的說辭。
「漫雪,風季堯對你好不好?」蔚小樓搶在巫漫雪開口前問。
縱然巫瑋風是巫漫雪的堂兄又是王位的繼承人,但是成親當天新郎落跑,害她成為宮內茶餘飯後的笑柄,這種恥辱教她無法忍受;不過巫瑋風畢竟是巫漫雪最寶貝的家人,身為摯友的她當然要顧及巫漫雪的心情,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對巫漫雪保密。
「嗯,很好。」巫漫雪唇畔浮起一絲羞澀的笑容,低頭揉搓著衣袍,小聲說。
「真的?」蔚小樓不敢置信的挑眉,巫漫雪最大的缺點就是不懂得抱怨,把一切都藏在心裡。
巫漫雪小雞啄米似的點頭,生怕蔚小樓會對風季堯有不好的印象。
蔚小樓心知問也是白問,乾脆抓過她的手臂把袖子推到肘部,直接查看她身上有無傷痕。
巫漫雪抽回自己的手臂,拉好袖子,笑道:「小樓,我很好,真的很好。不信你看,我胖了好多。」
「真的?」蔚小樓幾乎整個人都湊上去,鼻尖抵住巫漫雪的鼻尖,動作很曖昧。
「離我老婆遠一點。」
伴隨著怒喝,蔚小樓陡覺衣領一緊,接著整個人飛向牆壁。
「媽媽咪,我要毀容了。」眼見牆壁近在咫尺,親密接觸是難以避免,蔚小樓閉上眼睛。
「哪哪……」連桌下的蝸牛也不忍卒睹,閉上雙眼。
「小心。」
一股柔和的風將蔚小樓緩緩包住,她在空中輕轉三圈後飄落到地上。
「你沒事吧?小樓。」回過神的巫漫雪推開罪魁禍首風季堯衝向蔚小樓,結果由於衝力過猛,兩顆腦袋撞在一起。
蔚小樓苦笑著揉揉腦袋,「呆瓜漫雪,剛才沒事,現在就有事了。」
「對、對不起。」顧不得自己的傷痛,巫漫雪幫蔚小樓揉搓額頭。
「親愛的小雪兒,你總是這麼粗心,教我怎麼放心呢?」無視一旁噴火的風季堯,蔚小樓不安分的手在巫漫雪細滑的粉腮上摸來摸去。
「小樓,還疼不疼?」巫漫雪自責得想切腹,自己被撞的地方都痛得要命,小樓怎麼可能會不痛?
「她死不了。」一直被老婆晾在一邊的風季堯黑著臉走過來撈起巫漫雪,把她放到離悅翩翩最遠的椅子上,一邊施咒為她去痛,一邊用戒備的眼神瞪她。
「咳咳……」蔚小樓虛弱的咳了幾聲,「大概撞出內傷了吧。」音量不大不小,剛好讓屋裡的每一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小樓--」巫漫雪心急的想過去,卻被風季堯緊攬在懷中不能動彈。
風季堯瞪著眼中閃爍促狹光芒的悅翩翩,衝著站在一旁看戲的雲煜頡不滿地道:「你跟我回來難道是當壁花的?滾過去看看她怎麼還不死。」撞腦袋會撞出內傷鬼才信。
雲煜頡聳聳肩,不情願的走到悅翩翩面前蹲下來,「哈囉,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現在身體有什麼不適都可以告訴我。」
「剛才是你讓我在半空中轉來轉去?」蔚小樓瞇著眼。
「嗯。」他點點頭。
「好,很好。」蔚小樓點點頭,從地上爬起來抖抖黑袍上的灰塵,然後一手叉腰,一手指著雲煜頡的鼻子開罵:「你是不是豬頭?你沒常識嗎?你知不知道這樣轉來轉去很危險?如果我有心臟病,被你這麼三轉兩轉不就翹辮子囉?」
「我……」雲煜頡被指責得啞口無言,開始懊惱自己多管閒事。
「你知道錯了吧。」蔚小樓仰臉看著他,以施恩的口吻道:「沒關係,本姑娘大人不計小人過,只要你把那個猩猩給我扔出去。」
猩猩?雲煜頡摸不著頭緒,屋子裡什麼時候進來一隻猩猩?
順著悅翩翩的指尖望去,正好對上風季堯鐵青的臉。
「哈哈哈哈……」雲煜頡無法遏制的狂笑不止,他第一次見到這麼有趣的女巫。
雲煜頡的笑聲持續到蔚小樓喝下一杯茶後仍沒有停歇的跡象,為免魔音穿耳,蔚小樓不得已開啟金口:「大叔,擦擦口水,我都看到你的蛀牙了。」
雲煜頡驟然收起笑,不滿的斜睇蔚小樓,「我沒那麼老。」他不過是十八歲又過了那麼幾年而已,哪敢擔當「大叔」的稱號。
「呵呵,不好意思,誰讓你的年紀和長相差距過大。」蔚小樓從善如流的道歉,「現在你是不是準備好馴獸呢?」
「小……翩翩,季堯他不是猩猩,他比猩猩長得好看。」未等雲煜頡開口,困於猩猩懷中的巫漫雪怯怯地開口。
有異性沒人性。
蔚小樓在心底歎息,僅僅三個月這個男人就騙取了漫雪的信任真是不簡單。
翩翩?悅翩翩?
「你是瑋的妻子?」不約而同的怪叫幾乎把屋頂掀翻。
也難怪風季堯和雲煜頡會難以置信,與風、雲、雷、霧四大家族齊名的悅家以研習黑魔法見長,由於悅家人行事低調,外人對之揣測萬千。他們實在沒想到擁有最純正巫仙血統的悅家女子會是這個樣子。
「你們說的那個『瑋』,是不是巫瑋風那個混蛋加三級呀?」講到素未謀面的老公,蔚小樓幾乎要把銀牙咬碎。
「小……翩翩,瑋風哥哥不是混蛋加三級,他……」
「他只是比混蛋加三級還要再加三級罷了。」巫漫雪的話立刻被蔚小樓截斷。
「不、不是啊!」為什麼她說的話總是被曲解成另一種意思。
「呆瓜漫雪,不管怎麼樣我現在也是你的嫂嫂,你能不能站在我的立場上講話。」提到巫瑋風就讓她嘔個半死。
對喔,她現在和小樓是姑嫂,是一家人了。巫漫雪興奮得面頰通紅。
「巫瑋風那個混蛋加三級的女人給我聽好,我老婆可不是什麼鬼呆瓜。」風季堯丟過一對衛生眼抗議。
「喂,猩猩,我可不是那個混蛋加三級的女人。」哼!巫瑋風怎麼配得上她?
風季堯挑眉邪笑,「哦,原來你不是女人。」
「我……」蔚小樓指著自己的鼻尖,從上到下審視自己一遍,「你是不是沒大腦、眼睛抽筋啊?姑娘我哪裡不像女人?」
「是你自己說的。」風季堯展露無辜的笑靨。
「去死吧,猩猩。」蔚小樓踹了風季堯一腳,乘機從他懷中拉出巫漫雪,「漫雪,咱們走,你不能陪這只猩猩演什麼美女和野獸,他當野獸不夠格。」
蔚小樓拉著巫漫雪剛跨出房門,風季堯追上來奪回巫漫雪並將她推至身後,然後輕念一句咒語,蔚小樓便像一隻汽球飄向空中。
「王子妃,拜拜。」風季堯惡質的大笑。
「小樓--」
「風季堯!你混蛋、王八蛋、神經病、變態狂、小心眼,你放我下去。」蔚小樓在空中又踢又叫。
「你確定?」不待對方回答,風季堯打了個響指。
蔚小樓筆直的落下來。「啊--不要--」
「小樓!」巫漫雪一把推開風季堯,衝到庭院中央,張開雙臂打算接住蔚小樓。
斜倚在門上的雲煜頡打個呵欠,基於剛才的教訓,他才不會傻到去見義勇為,再說堯也只不過是戲弄她一下,不會真的要她的命。
「唧唧……」蝸牛箭般的飛竄出來,馱著蔚小樓飛出風府。
巫漫雪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然後猛然轉身,用力戳著風季堯的胸口,氣呼呼的說:「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的對待小樓,你太過分了,我討厭你。」洶湧的淚水奪眶而出,她從來都沒有這麼害怕過:小樓和翩翩不但是她最好的朋友,也是這個世上對她最好的人,沒有人可以取代她們,就是季堯也不行。
風季堯錯愕的看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巫漫雪,「是我不對,別哭了。」他把泣不成聲的妻子擁入懷中,細聲安撫。
「如果她是瑋的妻子,她應該叫悅翩翩才對,剛才你怎麼一直叫她小樓?」等巫漫雪停止啜泣後,雲煜頡問出心底的疑惑。
巫漫雪身體一僵,不安的絞著衣襟,結結巴巴的說道:「小樓……小樓是翩翩的……暱稱。」
「是嗎?」雲煜頡蹙起劍眉反問,巫漫雪的古怪神情教人生疑。
「嗯,沒錯。」巫漫雪用力點頭,不敢看他的眼睛,「我有點不舒服想回去休息。」丟下這句話,她倉皇逃出去。
目送妻子的身影消失後,風季堯摸著光潔的下巴說:「的確很可疑。」
雲煜頡用手指指揮著茶杯在空中跳舞。「不過,可以想像得到瑋日後的生沽。」
絕對不是水深火熱可以形容得了。
「呵呵……」風季堯的眼中閃過一抹期待,「瑋什麼時候會從東方回來?」
「據說是後天,但是我怕棠不肯跟瑋回來。」想到雷-棠固執的脾氣,雲煜頡一分神,茶杯跌落在地。
「真是不小心。」風季堯一揮袖,摔碎的茶杯重新聚合起來飛到他手中,他把玩著完好如初的茶杯說:「棠不會讓瑋風為難的。」
「但願。」雲煜頡不抱希望的聳聳肩。
東方,如注的暴雨讓世界一片混沌,深夜的城市已經沉睡。
雷-棠堅定的看著對面的男子,歉聲道:「瑋,對不起,我不會跟你回去。」
熙的心願就是要他留在東方,如今熙不在了,但是他還是要幫他完成心願。
「他已經死了,你留在這裡有什麼用?」以棠的精神狀況,他實在不放心他一個人留在這裡,而霧飛又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對,熙已經死了,我還留在這裡幹什麼呢?」雷-棠輕揚嘴角,漾起若有似無的淡笑,接著他抬起手向自己胸口印下去……
「不要!」當巫瑋風意識到他的企圖想要阻止時,也只能用掌風迫使雷-棠的手偏離胸口三公分。「棠--」他抱住他滑落的身體。
「咳……」雷-棠吐出一口血,但很快地便被雨水沖刷乾淨。
「對……對不起……空口你……」他歉然的笑,俊美的臉龐蒼白如紙。
「你不會有事的。」巫瑋風打斷他的話,一手抵住他的胸口開始念療傷咒。
雷-棠不安的扭動身體,阻止巫瑋風把真氣浪費在自己身上。
「棠,看著我的眼睛。」巫瑋風強迫他與自己對視。
「不要。」雷-棠急忙撇開臉,但由於身體太過虛弱,還是慢了一步。
巫瑋風的眼睛如兩泓深不見底的幽潭,吸引住他的視線。
「睡吧!睡吧!」宛若耳語般的嗓音魅惑著雷-棠的神智。
「不、不要。」他掙扎,但是睡意卻如排山倒海的席捲而來,他緩緩合上眼。
巫瑋風剛想盤膝而坐為雷-棠療傷,就聽見身後傳來慵懶的嬌語。
「雨那麼大,就算治好也會染上感冒,不介意的話就進來吧;不過租金可是很高喔。」隨著話落,暗藍的燈光亮起。
「317隨意坊」六個大字映入巫瑋風眼簾,一個女子把玩著長至腳踝的麻花辮站於招牌下,丟下話便轉身走進散發著詭異氣息的酒吧裡。
「謝謝。」巫瑋風抱起雷-棠跟著走進317隨意坊。
「不用客氣,要收錢的。」安綺萱淡淡的說。「請自便,醫藥箱在吧檯下的櫃子裡,不過我想你應該用不著。」說完,她走到窗邊,在放著手提電腦的桌子前坐下,便不再理會他們。
巫瑋風把雷-棠放下後開始專心為他療傷,一個多小時後巫瑋風擦掉額際的汗水,從腰間的袋子中拿出一個小瓶子,倒出兩粒紅色的藥丸放進雷-棠口中。
「你是……」安綺萱驀然從電腦前抬首。
「我……」巫瑋風遲疑了一下,如果告訴她自己是巫仙,對方會不會嚇得暈過去?
「我猜你是巫師,不僅因為你穿著黑袍,我注意到你在為他療傷時,口中一直唸唸有詞,那是咒語吧!」輕點滑鼠存檔後,安綺萱伸個懶腰自椅子上站起來。
「也算是,我是一個巫仙。」巫瑋風不得不對眼前的女子刮目相看,分析準確而且膽子夠大。
安綺萱走進吧檯,倒了兩杯咖啡,並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謝謝。」其中一杯咖啡穩穩地飛到巫瑋風手中。
她端起剩下的那杯咖啡,輕啜一小口後說:「直走右轉有道門,上二樓,最裡面的是客房,你可以和你的朋友住在那裡。我現在要去睡覺了,晚安!」
她端著杯子轉身走向吧檯後方的門,手觸及到門把時停了下來,「明天有人問起時,你就說是我讓你進來的,我叫安綺萱,是這裡的坊主之一,還有這裡出入的人員多為女性,麻煩你別穿太暴露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