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大宅,一場丫丫預料之中的談話在屯部川石的房間中展開。
「今天的事你應該和我商量的。」起碼先告訴她一聲,他是她的丈夫,她不該忘了他的身份。
「我說了你會同意嗎?」商量不商量其實並沒有區別,丫丫覺得自己表現很好。如果事情再發生,她還會這麼做。
「不會。」但他會另外想辦法幫她討回公道,而不會做得這麼激進。
「所以,先斬後奏是我的選擇。」
「這不是你一個人的事,你現在的言行關係到屯部家族。」像她這種冒天下之大不韙的行動所代表的後果,就是和一些家族交惡,他生意上也會有麻煩。
「我知道,但加入屯部家就得放棄我的尊嚴,並且還要任人污辱我的國家嗎?」那她情願不要,離開屯部家她也不會餓死。
「你以為你現在的做法就改變了一切?」屯部川石一針見血地點中要害。
丫丫無奈地搖搖頭。她也想改變這一切,但她是人不是神。
「但這已經是我能做的全部了。」他們的想法她無法改變,所以她只有選擇這種高壓的手段。
「你應該相信我。」她有他,所以能做得更多。他是個商人,所謂無奸不商,在商場上打壓他們更為容易,也遠比言語上的刺激更為深刻有力。而現在的情況,卻使他被動了。
丫丫無言,他說的並非沒有道理。
「這件事的後續我會處理,但我希望你能好好地反思。」看來,接下來的日子他有得忙了。他瞭解丫丫的脾氣又臭又硬,又心直口快。他並不想去改造她,但他希望她能把他真正放進她的生活。
他也許可以控制所有人,但偏偏控制不了她。就算能控制她的人,也未必能控制她的心。他要的可是她的人和心!現在看來,這應該是個大計劃。
夜深了,躺在床上的丫丫卻無心睡眠。看廠看睡在一旁的屯部川石,她覺得她和他之間第一次有了嫌隙。她並不認為她真的需要為自己今天的行為反思,但她確實有一些事情需要思考。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屯部川石早出晚歸,一方面他真的很忙,另一方面,他也在等,等丫丫把問題理清。
丫丫坐在池塘水車旁晃動著小腿,體會著炎炎夏日中的這一份難得的清涼。但她的心情卻遠沒動作上表現的這麼悠閒輕鬆。
三天來,屯部川石見到她都只是隨便地打聲招呼,兩人現在的關係疏遠到差一小步就形同陌路了。她現在挺怕見他的,每次看到他,都覺得他的眼神中透著壓抑和等待,似乎等著她去向他說些什麼。
她思考了很久,但成果不彰。她像是掉入了死胡同,越想就越不明白。很多事她都想不通說不清。
如問題一:她知道自己愛他,但她從沒想過為什麼愛他,為了錢?為了他好看的外表?他彆扭的性格?都不是,只是一種感覺,她想和他在一起的感覺。
但現在變了,她對未來的一切都開始迷惘。這次的紛爭使她明白了他們兩個的性格、民族、身份和其他的各種差異,這些差異會導致觀點的不同,而造成了眼前的紊亂。總聽別人說兩個人能在一起並不容易,需要不停地調節和磨合,這原來是真的。
以現在的情形來看,第一次的磨合就不是那麼順利。
她一個人閉門造車,在那裡傷春悲秋並不是一個好方法,這只會使她的心情更糟,她開始覺得會因此和他分手,不是現在也會是發生同樣事件的下一次。甚至她已經認為自己像棄婦。
以前總認為是金子總會閃光,是鑽石總會閃耀,傳說中的人物必定會相愛,然後如同童話中一樣,幸福快樂一生。
其實相愛的人未必就能相知相守。
也許回到最初的情景才能瞭解兩人最真實的需要。沒錯,這就是她想要的主意,那就是回到以前形單影隻的日子。再對比於同屯部川石共度的時光,才能真正瞭解自己想要的,和能為彼此做的是什麼。
冷處理法,有時也不失為一種很好的處理方法。曲線救國雖老套,但君不見成功的例子比比皆是,丫丫堅信,普遍的,才是真理。
既然有了主意,丫丫又開始熱血沸騰,選日不如撞日,她決定今天就悄悄離開。
車馬未動,糧草先行。自從上次把身上的錢全花光沒法回家後,丫丫得到的教訓就是:錢,只有拿到手裡才是錢。什麼信用卡、支票,她一律不相信。所以,在那之後不久,她就去銀行把錢取了出來。
現在看來,這果然是十分英明的。小說中,十本書有八本,男主角都是通過查信用卡來找到女主角的。現在她可不必怕還沒跑多久就被人抓回來,或彈盡糧絕後自己灰溜溜地回來了。
於是,一個小時後,丫丫背著她的錢,拎著她的皇太極,成功地輕裝出逃了。
王子會把灰姑娘給丟了嗎?
幾天後,夏川集團總經理辦公室。
「我付你的薪水,只能讓你有這種爛表現嗎?」屯部川石重重地將手中的報表掉了出去,他皺眉冷厲的表情,將他面前的人給嚇得半死, 「連個報表也編不好,還配當我的財務經理嗎?」
「總經理,我很抱歉,因為最近是報稅的季節,部門的同仁都忙翻了,難免有錯,我回去之後一定立即請他們改正。」
不反駁還好,聽完他的借口,屯部川石的口氣更激烈。
「做錯了事,竟然還有臉拿忙碌來當借口!如果因為忙碌就可以出錯,那麼,夏川株氏會社早就倒閉,你們大家都回家喝西北風了,還會有今天嗎?」
「是是是,總裁教訓得是。」財務經理唯唯諾諾地點頭哈腰。
「光說不練有什麼用?」屯部川石失控地大吼,
「再讓我挑到報表有錯,我就叫你把這疊報表一張一張吞到肚子裡去!」
自從丫丫離開後,他便將自己投入瘋狂的工作中,雖然他想克制她的離去對他的影響,但身邊的人都可以明顯感受到,他變得比以往更加深沉難懂,也更嚴厲而易怒。
見堂堂一個財務經理站在屯部川石面前被數落半天,風間看不過去,連忙跳出來打圓場。
「你先下去吧,趕緊把東西修正好再送上來。」
「是。」財務經理逃命似的飛奔出門。
見他離開,風間先歎了口氣,才道: 「不過是幾個無關痛癢的小誤差,犯得著那麼生氣嗎?足足把人給訓了半個小時,會不會太小題大作了點?」
聞言,屯部川石將椅子轉了個身,用又高又厚的椅背對著風間。
「什麼時候,我教訓下屬,還需要你的同意了?」
「屯部,這種不分青紅皂白的口氣並不像你。「風間靠坐在他辦公桌邊沿,並不被他狂暴的情緒影響。
「那麼我應該是怎麼樣的?任由我信任的人爬到頭頂上去撒尿,才能教大家滿意嗎?」他知道自己最近的脾氣很火爆,在他死命想要將某人的倩影從某個角落找出來,而她卻像從地球消失一樣無影無蹤後,現在要他和顏悅色?這是不可能的。
他砸下大筆錢給東京幾家大的事務所後,幫他尋找丫丫的偵探報告仍是毫無進展,這讓他心頭那把無名火燒得更旺!他簡直快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
風間將屯部川石的落寞和情緒全看在眼裡,可是,即使他很明白他現在所說的話很有可能會讓屯部川石發火,他也義無反顧……
他不想再看屯部川石這樣痛苦下去。
「如果失去她會使你的人生失去方向感,那麼你又何必堅持?面子、自尊心,這些東西會比得到一個人生的伴侶更加重要嗎?」
「我現在只想找回她。」原本他也只是想讓她靜靜地想想,讓她瞭解萬事都要前後顧慮,不要那麼任著性子胡來,沒想到幾天的刻意冷落會讓她這樣反彈,居然會離他而去、
這真是所謂的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啊!陸亞雅這丫頭,從來不是心胸寬厚的人,現在鑽起牛角尖來,自然會比其他人都深都多。
「她總會住旅館吧?」風間總認為一個外國人查起來不應該費那麼大力。
「查不到。」屯部川石用無焦距的眼神看著窗外。能查的他都金了,她既沒有住宿記錄,也沒有離境。
風間不得不佩服丫丫了,她不是發生意外被人棄屍滅跡或被外星人人間蒸發,就是太會躲藏。不過,第一個可能性不大,畢竟沒人來要他們認屍。看來,她更有可能化為了一隻狡詐的兔子,給自己打造了一個又一個難找的窟。
「小真那裡有沒有什麼線索?」小莉一直被他牢牢看住,以防止受丫丫的影響太甚,讓他也無處尋妻,但小真一直和丫丫在一起,應該會知道什麼。
「林莉和員真我都問過了。」只知道丫丫現在應該不會離開東京。
東京是日本的首都,它位於奉州關東平原南端,東南瀕臨東京灣,通連太平洋。其行政區劃為「都」,下轄23個特別區、1郡、26市、7町、8村以及伊豆群島、小笠原群島。面積2100多平方公里,人口1200多萬,要找一個人並不容易。
「那有沒有說她可能去哪?」
「她在日本沒有任何認識的人。她們認為她可能在東京街頭玩樂。像是逛商店、景點,或是欣賞她喜愛的藝術,研究日本的文化。」屯部川石把她們的原話告訴風間。
「等等,如果是這樣的話,有一個地方她一定會去。」風間想到了什麼。
「上野公園。」屯部川石也想到了。
看來,要抓住丫丫這只狡詐的兔子,現在只有用最古老愚笨的方法——守株待兔。
丫丫流落於東京街頭時並不知道去哪,因為她對這座城市並不熟悉。於是她決定先好好研究一下這座城市後,再研究逃跑線路圖。
這並不困難,利用地圖和網絡,兩個小時後,她已經找到自己的角度去熟悉這座陌生的城市。
來日本這麼久,她現在才有了身在異國他鄉探險的強烈刺激感。沒想到,現在才深入到敵人的內部。如果不是這次走了出來,也許她就成了屯部家的一隻井底小青蛙了。
可能這是老天給她的機會吧,讓她瞭解自己真正想保有的個性和所想要的人生。總之,她要開始好好地體驗一個人的精彩了。
東京建於1457年,古稱江戶。1868年明治維新後,明治天皇從京都遷都江戶,改稱東京。東京是日本最大的工業城山,也是口本的商業、金融中心,全國主要的公司都集中於此,工業產值居全國第一位,與橫濱、千葉構成日本著名的京濱工業區。東京也是世界上物價水平最高的城市。日本全國的交通網是以東京為中心,而許多電車線與地下鐵道線又縱橫市內,因而丫丫這個外來遊客也盛讚東京交通的便利與舒適。
事物縱多新舊之論,然東京卻因新舊並存而蔚為大觀。高聳入雲的大廈之旁,往往有一座古色古香的寺廟。和服賞櫻,驅鬼祭祀,古風依然;時尚流行,諸多千奇百怪;異國情調,路人留駐;燈火霓虹,世人買酒買醉;行色匆匆,儘是凡夫俗子……這一切都發生在這個摩登大都巾裡。
來這裡之前,丫丫只知道東京有迪斯尼,因為在小神龍俱樂部裡常常有各地迪斯尼公園的介紹,她很早就想玩了。於是這成了她第一個目標。
東京迪斯尼樂園(Disneyland)離東京有10公里,是迪斯尼公司在美國以外建造的第一個迪斯尼樂園。
樂園呈五角形,以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