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麗坐在桌前研究雷瀚的情形,伯特昨天把整個作物的情況和評估報告送了過來,她正在看並且整理記錄下來。所以當她聽見開門聲音時連頭都沒抬起來,“把檸檬茶放小茶幾上就可以了,多娜,”她說著,“我可以自己來。”
“你是這樣歡迎自己的丈夫嗎?”
黛麗一聽見查德的聲音,馬上跳起來飛奔進他的懷裡。“我好想你!”
“我更想你!”
“真的嗎?”她的眼睛閃爍著歡喜,“你知道嗎?我每天都思念你,所以我瘦了哦!”
“那很好,幸好你不是在思念那些羊。”
聽見查德的玩笑話,黛麗笑了,查德覺得她的聲音很好聽,跟黛芬完全不同,像天使與魔鬼,他的黛麗是這樣純真的人,“我想我們應該到房間溫存一下。”查德湊到她耳邊輕輕呢喃著。
“但是隨時都有客人會來啊。”
“我們無論如何都應該把我們的愛在房裡分享,不然他們會進來尷尬地看到我們混亂的大廳……”他輕輕抱起黛麗,急切地往樓上走,一直到房間才把她放下。很快地黛麗的衣服和襯裙都被解開了,當她完全赤裸的時候,他們倒在床上,分享彼此濃得化不開的愛意。
黛麗躺在查德身邊,一只手橫過他的胸肌,輕輕地劃著他陽剛的男性線條。他很快地使用堅挺的男性象征抵著黛麗,而黛麗也用她溫軟的身體共享彼此的體溫與結合,查德慢慢地用他的舌頭舔著她的頸子,他順著頸子來到她的乳房,啄咬著她的蓓蕾,他的手也來到她女性陰柔的地方。
黛麗因他的挑逗而有了反應,她緊纏著他,充彌著渴望地喘息著。他把舌頭轉向另一邊的蓓蕾,同時他的手也正在引領著她女性的神秘地帶,她漸漸濕潤,她覺得自己被查德帶到了雲上,整個人像是騰空了起來。
現在,黛麗極度地渴望查德的進入,她的手由他的背部一直滑下,她撫抓他的背,輕觸他的下腹,給了他強烈的暗示,她要他,他發現自己有多需要黛麗,他無時無刻地想念著黛麗,而且只有在這個時候他感覺到她完全地屬於他,只要在他懷裡,黛麗便是他的!
他親吻著黛麗,把舌頭伸進她濕熱的口中,探索著她的舌尖,交纏出另一陣的愛意,她的手緊扣著他的脖子,強烈地渴望他的愛,他分開她的腿,知道她已經准備好了。他毫無顧忌地進入她,深入她女性的禁地,一陣欲望使他比平常移動得更劇烈,他無法控制自己,他希望得到她更多更多,他要和她分享更多。查德又再次進入她,每次進入都更深,更長,黛麗不斷地回應著他的抽動,她的雙腿纏著他,雙手緊抓著他的背,溶化在彼此的激情裡。他輕喊著她的名字,隨著每次的更深入、更急促,而劇烈,一直到最後的高潮,黛麗淫蕩地尖叫著,他還是在她裡面,環抱著她,查德呢喃,“我愛你,黛麗,天哪,我真的好愛你。”
查德睡了將近一個小時,因為這兩天來的壓力讓他需要一點調適,等他好不容易醒過來的時候,一眼便看見黛麗穿著新的禮服正坐在床邊看著他。
“你睡得這麼沉,我原本不想叫你,”黛麗輕輕地說道,“愛維說所有的客人都來了,正在招待他們,我想我應該趕快下去招呼他們。”
“我們一起下去吧,”查德憐惜地說道,“我可不想讓你得一個人介紹自己,我捨不得呢。”
“我已經見過一些人了,結婚以後我覺得自己變得靈活、圓滑了點,我想大概是我不必怕多看某位紳士兩眼就會產生流言了,所以我才可以一直看著你啊!”
查德笑了,“別人會笑你的!”
“我才不管呢,反正他們都是你的朋友。”
“黛麗?”他深情款款地望著黛麗,用渾厚的聲音喊道。
“什麼事,親愛的?”
“記不記得在肯州公園你說我像壞蛋那一次?”
“記得,不過也因為那時候覺得你像壞蛋,現在才覺得你這麼好。”
“有時候事情並不像你表面上看到的那樣。”
“是呀,我已經學到你說的不能只看外表了,況且我一點也不粗心,因為有你照顧我啊!”
他們兩個交換了會心的一笑,黛麗催促查德梳洗,不一會兒他就和黛麗一起去歡迎賓客了。
他們挽著手,在賓客間游走、談笑,一直到用餐時,他們到了另一個房間,黛麗正准備晚飯,羅伯則湊過來和查德說話。
“你的心情一定很復雜。”
“為什麼?”
“你想黛芬會在國王面前怎麼哭訴你的重婚呢?”
“我才不管那女人和國王會說什麼,她只會讓自己更丟臉而已。”
“不過我想如果我是你,我也不會理黛芬,畢竟黛麗實在是很棒,很完美,我懷疑她真是以前那個冰冷的冰山美人嗎?”
“她說都是因為你們的閒言閒語,才會讓她變成那個樣子的。”
“唉,她有沒有親戚有像她這種類型的呢?”
查德望向他美麗的妻子,相當得意,“難道你也開始喜歡冰山美人了嗎?”
每個人都坐好准備開動時,廳裡卻傳來玻璃擊碎以及混亂的巨大聲響,每個人都轉回頭去,霎時查德的臉沉成了一片灰白。黛麗順著查德的目光看過去,那是她所見過最好看的女人。
“天哪,黛芬。”
“滾出我的家!”查德一字一句地說著,字句中飽含著他壓抑的怒氣。
黛芬不可一世地環顧著桌前的人,然後她轉向黛麗,微笑著說,“你一定就是查德的新妻子,太可惜了,”她停了一下,“我想他一定沒有跟你說過我的事。”
黛麗的手緊抓著椅子,一直到手指都僵硬了,她的心跳在一瞬間幾乎停止了,“他……他是有談過你。”
“噢,是真的嗎?那他有沒有告訴你我還好好活著,只是躲起來了?哦!你真可愛,你都不在乎分享別人的丈夫。”
黛麗慢慢搖搖頭,完全說不出一個字。
“我的意思是說,雖然我現在的出現可能是很尷尬的一件事,但是如果你不介意,我就奉陪到底,”她伸出手,比了一個三的手勢,“三人行可能是個有趣的游戲喔!”
黛麗覺得一陣驚訝和不相信,查德並沒有回頭,只是看著黛芬,像是戴了一層面具,她根本看不清楚查德在想些什麼。別過頭去,她告訴自己,絕不能倒下去,以前沒有過,現在也不會,她站了起來,深吸一口氣。
“親愛的,你看起來好蒼白!”
黛芬的聲音尖酸而刺耳,黛麗的腦袋嗡嗡作響,她必須離開眼前這一切,查德冷酷的眼神、無情的舉止和那些在場的朋友們。
她像是在作夢一樣,覺得自己是慢慢飄上樓的,她嘴唇緊閉著,下巴往上抬,是為了不讓眼淚掉下來。她走過一間一間房間,終於回到自己的。愛維也無話可說地只能看著她。
她想要遠離查德,遠離傷害她的這一切,但是她做不到,這個家,這個男人都是她想要永遠保有的,曾經這一切都是她的,這世界只剩他們兩個,彼此深情地對待,如果這能延續,一直到永遠該有多好。但是,但是她卻被傷得好重,這份愛太重,重得她承受不了,她似乎看見過去,他的一切一切,細心照料,溫柔的呵護,然而這一切一切都這麼讓她眷戀而痛苦著,她希望時間停在過去,希望黛芬從沒出現過。
她聽見開門的聲音,查德走進來,從背後抱著黛麗,“黛麗。”他輕輕喚道,她無力地靠著他,又回想起過去的一切,她又希望時間能停留了,沒有人能破壞他們的愛。
“黛麗,聽我說。”
不!黛麗用手指把耳朵掩住,不要再說了,不要再有承諾或信賴這種字眼出現了,查德抱著黛麗,但是卻覺得她的心離他好遠,再也沒有她屬於他的感覺,他終於知道黛芬所謂的傷害,因為唯一能夠傷害他紀查德的方法,就是傷害他的小女人黛麗,毀滅黛麗就等於是毀滅了自己。他再也不想知道黛芬在哪或是要做什麼了,傷害已經造成了,為什麼他事先沒想到呢?
查德讓黛麗獨自一個靜靜,他走到畫室沉思。但是達莫卻突然出現了。
“我找到我們要的人了。”
查德重現生機似地說道,“他在這裡嗎?”
“不,他在倫敦,他不敢來,怕你會殺了他,但是我跟他解釋過了,他願意合作。而這些天來孟黛芬小姐一直都忙著散布消息,如果你不趕快動身,恐怕會先受輿論的攻擊,我怕那將會很難看的。”
“我們最晚得什麼時候走?”
“現在。”
查德不希望浪費時間,他要黛芬馬上消失。他走到黛麗房門前,准備告訴黛麗一聲,卻看見愛維站在門前,“她已經睡著了,侯爵閣下,我不會讓任何人吵醒她的。”
“我得走了,愛維,在我走之前我必須要和她說話。”
“您可以告訴我,我會轉告她的。”
查德考慮過將愛維推開,但是他又害怕黛芬的消息只會傷黛麗更深,因此他打消了這個念頭,“好吧,愛維,告訴她我明天會回來,如果這不是非常緊急,我不會在這種時候離開她的。”
“哦,就像三天前緊急的生意問題,嗯?”
查德別開頭說,“愛維,我愛她,是你讓我能得到她的,我想你應該相信我愛她才會這麼做,”愛維有一點動容地凝視著查德,“請留在她身邊,試著幫助她,我愛她,我發誓,我所說的全都是真心話。”
愛維仍然沒有給他任何回應,但是當他轉身要走時,他確定自己聽見了愛維的聲音,“我會盡力試試的。”
她醒來的那一刻她知道有些事不對勁,恐怖的記憶像洪水一樣淹沒了她,她的心跳雜亂而且胃部翻攪不已,她最後記得的一件事是她與查德在陽台上,而愛維從另一個房間跑出來。
“你還好吧,”她坐在查德的床上注視著黛麗。
“他在哪裡?”黛麗低語著。
“他要我轉告你,他要去倫敦處理生意。”
愛維的話像利箭一樣刺穿她的心髒,“黛芬。”她脫口而出,不敢相信它還是發生了,查德真殘忍,他竟然選擇離開他們的床去找黛芬。
“嗯,小姐,別這麼想。”愛維讀出她的思緒,“是有某件事關系到她,但不是你想的那樣,他愛的是你不是她。”
黛麗試著不去想查德的臉,他甚至不敢迎視她的眼光,而這告訴她所有她想知道的事,“他什麼時候回來?”
“明天。”
“那麼我們還有時間整理行李。”
“我們要去哪裡?”
“法國。”
愛維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你為什麼要相信那個無情的女人而不相信你的丈夫?”她分析著,“為什麼你不聽聽他說!你根本就不知道他去哪裡!或許他回去訓斥那個冷酷的巫婆!”
“他知道她沒有死,愛維,他知道。”
“所以你不信任他,不到一天!”愛維咆哮,“黛麗,我會跟你去法國或其他你想去的地方,但是先等侯爵回來,我不想看到你為了那個無情的女人葬送一生幸福。”
黛麗沒有回答,她開始挑選要帶走的衣服和鞋子,為了某種理由,她把查德送她的新裝全部放回原位。直到她裝滿兩個皮箱都是不會使她想起她深愛卻完全背叛她的男人的東西為止。
斯頓盡力阻止她,但是毫無效果。最後他拖延她兩個小時借口天色已晚,要顧慮到安全問題。但是他的女主人只是站在門邊不斷地重復她離開的決心,直到他害怕自己會哭出來,仍然不得不送她們上了馬車。
斯頓站在馬車旁邊,“求求您重新再考慮一下。”
黛麗搖搖頭,“謝謝你們做的一切,你讓我在這裡過得很輕松,也謝謝其他僕人,我會想念他們的。”
“那侯爵呢?”他大膽的問道,“有任何訊息要我告訴他的嗎?”
“沒有。”黛麗移開視線直到馬車開始移動。
“你不可能躲一輩子。”愛維最後說道,“請你告訴我如果要離開他,為什麼去法國而不是回雷瀚?”
黛麗凝視著窗外,“因為雷瀚的每個角落都有他的影子,而我……”她沒有辦法冷靜地說完她心中的話。
“所以你要去沒有任何他的東西存在的地方?”黛麗點點頭,“這樣做就會使你不再想到他了嗎?”
“噢!”愛維不理睬黛麗的沉默繼續說道,“你從未想過你對他的愛嗎?不會記得他在雷瀚時帶給你歡笑和幫助你?就這樣嗎?你不在乎他喜歡的是誰?”
“我太愛他了,愛維。我無法承受他背叛我的痛苦。”
愛維搖頭表示不信,“你在欺騙自己,黛麗。如果你那麼愛他,不管你到了哪裡他還是在你心裡面,而且你再想得深入一些,你知道他不會這麼做。但是你告訴自己不要相信他,因為你相信他就像其他傷害你的人一樣!”
“你的父母不關心你,盧安森也一樣,他們都是傷害你的人,也因此你不願意相信一個你應該相信的人。”
“你告訴我你愛侯爵,但是如果你真的愛他,你應該聽他的話,信任他。當然,或許你不曾真正愛過侯爵,就像黛芬……”
“那不是真的!”黛麗幾乎是吼著否認,“我愛查德,正因為我是如此愛他……”
當她發現愛維話裡陳述的事實時,她忽然結束她的否認,然後她整個人開始顫抖,不論她多麼努力都無法停止手腳的顫抖,她不能。她沒有給查德一次機會,反而相信黛芬,一個她從沒見過的女人,而她卻完全不相信她的丈夫所告訴她的。
為什麼她不再嘗試一次?
她深吸一口氣,黛麗面對她所做的事,她還不知道真相就逃跑了。黛麗緊閉著眼睛,她應該給查德一個機會,她的心在顫抖,黛麗強迫自己看透自己的心……尋找真相。她不會再讓過去的痛苦重演,是讓過去和傷害離開她的時候了,她現在要相信查德所做的每件事都是真的。
查德真的做了這件事?她自問著,所有他說的話和他做的事讓她相信他真有可能背叛她?他的行動證明了他曾經對她說了許多的謊言?
她的心大聲地回答著她,她知道他不會。
查德總是在她身邊,他不曾說過謊話,不管事實有多刺耳,查德關心她、信任她、幫助她。是查德不讓她倒下,是他緊緊握著她的手陪她穿過黑暗走進光明。
領悟讓她有過的感覺都變成碎石,忽然間她感覺到淚水湧出,滾燙而且刺痛,這些淚水不是因為查德對她做的事而是因為她對他所做的事。
“愛維,”她臉色蒼白地啜泣著,“我做錯了,我們必須回去。”
愛維粗魯地敲敲馬車頭,“掉頭,夫人說要回去了!”
馬車夫比爾打開馬車的天窗,“你說什麼?”
“我說掉頭。”愛維大聲地說道。
就像侯爵家的其他僕人一樣,比爾不造成侯爵夫人的突然出發,每個人都對可憐的黛麗夫人感到同情。都是那個前任的侯爵夫人造成這個問題,那個女人應該被送往多佛港離開,而比爾相信他會樂意當個執行者,而他也不高興送現在的侯爵夫人到任何地方,除了家以外。
馬車夫比爾並沒有浪費一點時間,如果他們快一點,他們可以在侯爵回去之前抵達紀林,而侯爵不需要知道他的妻子曾經想逃走。雖然他們的馬車平穩的跑著,比爾緊緊拉著四匹馬的韁繩,這一段路又寬又平坦,兩邊是平原,而且沿著此路到倫敦都是低矮的草坪。馬車開始掉頭形成一道弧形,然後他們奔馳在綠色的平坦道路上,直到突然間一匹馬踩進一個洞裡。
受到驚嚇的馬的前腳彎曲,拖著其他馬向右偏,比爾吹口哨大叫著企圖使馬匹平靜,但是受傷的馬再度傾斜,其他馬也亂了節奏,馬車因此而傾倒。比爾拖著韁繩一次又一次地呼喊他的馬,試著使他們平靜下來,但是這些馬卻不聽使喚。
愛維和黛麗在馬車裡被拋到半空中,愛維放聲尖叫而泰勒夾在黛麗和門之間狂吠,裝食物的籃子倒了,裡頭東西全滾出來。當她從馬車的一邊被甩到另一邊時,黛麗用手抱住頭保護自己。她聽見馬匹害怕地嘶叫和車輪無法承受車子的重而爆裂的聲音,她又被拋到另一邊,而肋骨也同時撞到椅子堅硬的邊緣。
她想,我們快要死了。
“查德!”她尖叫著,而馬車還在不停地滾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