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莉驚訝得說不出來。只是望著半癡呆的男人。
「對,把我誤認為加奈子的就是他。」
「那麼和加奈子母親死在雪堆的人是誰」
「前任教祖。」
尚子回答道。
「什麼?」
瑪莉一頭霧水。
「可是,前任教祖不是早就過世了。」
「他當時還活著,」尚子解釋道。「他知道前田理事長企圖利用教團營利,極為失望。前者掌握了整個教團的實權,教祖只不過是個空殼,所以教祖才離開的。」
「我看過他。」
加奈子接著說,「我看到一個像流浪漢的人倒臥在雨中,然後那個蓄著鬍子的男人把他搬進車裡?流浪漢就是前任教祖?」
「前田帶著加奈子回來。刻意扶植她為繼承者。可是他尚無機會殺害前任教祖,於是將他囚禁在地下室。隨著情勢演變。前任教祖的存在變成了一種威脅……」
「所以和這個人掉包?」
「我猜想大概是前田見過加奈子父親之後,覺得她父親很像前任教祖,而且起了殺機。」尚子說,「他用藥使阿部夫婦和教祖昏迷不醒,乘機換過兩人的衣服,把阿部先生關進地牢,而把教祖和加奈子的母親丟棄在雪地……」
「太過分了……」
瑪莉搖頭,「可是野口指證那確是阿部先生呀」
「我是說了。」有聲音響起。
野口直挺挺地站著。手中握一把散彈鎗。
「你這傢伙!」瑪莉瞪著野口:「你被收買了對不對!」
「錢的魅力太大了。」
野口笑著說,「還有另外一個原因,那是龐大組織。沒有任何集團能比這強。」
「你打算開槍?」尚子問道。
「前田先生早就識破你的計謀,命令我看守你。」
尚子死命盯著野口說:「你不會開槍的,因為你是個膽小鬼!
「住口!」尚子往前逼近。
「危險!」加奈子叫了起來。
「沒關係,他不敢開槍。」
「我要扣扳機了!」
「哎呀,瞧你的臉色多蒼白。額頭冒著冷汗,身體抖個不停,你打得中嗎?」
「別靠過來!」的確。野口的表情慘白如蠟。和他把熟睡中的人放到雪中去的情形大異其形。
「喂,你是狗吧?」
「我是魔鬼。幫助人可不是我的工作。」
「你要是肯幫忙。事成之後請你吃兩人份的牛肉火鍋。」
「這個嘛……」
「要我吻你也行。」
「你饒了我吧!」
布斯哀鳴一聲,「好啦!幫就幫。但是我不想挨子彈。」
「這簡單。交給我來辦。」
瑪莉橫移一步,「快來!殺人罷!」向野口背後呼喊。
野口猛然回頭,布斯說時遲那時快騰空躍起,朝野口臉部撞去,「哇!」野口跟著倒退幾步,槍掉落到地上,尚子迅速拾起,以槍口抵著野口腹部。
野口捧腹哀叫,倒地不起。
「幹得好!」
瑪莉拍手叫好。「布斯,真有你的!」
「不錯嘛。它偶爾還是頗像條狗的。尚子說。
「它是只平時不發威的老虎。」
布斯故意裝作沒聽見瑪莉的話。
「大家趕快走吧!」
尚子說,「我去準備車子,大夥兒到外面等。」
瑪莉幫助加奈子,撐住她父親身體的另一側。
離開總部,一陣冷風吹來。
「我的眼睛看得見了!」
阿部張開只眼,「加奈子……你媽。」
「媽死了。」
「是嗎?對不起,我總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的確是。」
加奈子說,「但是我不會因此丟下你不管的,你是爸爸。」
車子駛近。
「總之,趁早離開這!」瑪莉催促道。
車門打開了。「你們這麼趕,要上哪去啊!」前田從面出來。
「水科小姐呢?」
「我的手下正在侍候她。」
前田說,「你們苦不乖乖地跟我進去,她可是會受點皮肉之苦哦!」
「你不是人!」加奈子瞪著前田說。
「是我讓你當上教祖的呢!忘得真快。」慢慢斯理的,「各位決定怎樣?」
無計可施,瑪莉一行又返回總部。
「請你告訴我。」瑪莉說,這個教團到底以什麼為目的?」
前田緩緩地倚靠著櫃檯。
現在大家所處的地方,正是上次瑪莉與他談過話的飲茶室。
「當然是為了宗教,剛開始的時候。」
前田回答,「可是隨著信徒逐漸增加,我無法不想利用它做點事。人的組織。在現代就有極大的利用價值。選票啦、社會運動啦、資金收集啦、各種用途。」
「所以政客……」
「沒錯。沒人願做賠本生意。若不是對他們有助益,他們是不會接近的。」前田笑笑,「大企業領袖也是一樣。他們秘密在公司內結合信徒,從事顛覆工會,破壞民運動……既便利,收效又大。」
「好卑鄙,我竟為了這種人……」加奈子懊惱地說。
「也不是全然是這樣。」前田辯解道,「我並沒忘記本來的理想。只是拒絕不了副產物的引誘。」
這時瑪莉突然叫了起來:「水科小姐!」水科尚子被一個粗壯的男人架來。血從她頭上不斷流出,步伐也急促欲倒。
「我沒事……。僅是被毆打成傷……」尚子倒在椅上。
「尚子小姐,你為什麼……」
「我?我呀,是為了調查這教團才混進來的。」
「偵探?」前田問道。
「我才不是什麼偵探!我爸就因為沉溺於新興宗教,以致傾家蕩產,結果我和哥哥兩人被送到孤兒院。那時我下定決心,一定要揭發這個教團的真面目!」
瑪莉注視著前田:你打算把我們關到地下秘室呢?」接著說:「或是乾脆殺了我們?」
「我考慮看看,」前田詭異地笑著說。
「你是個殺人兇手!」
「可是死的人呢?教祖雖然不是十惡不赦的壞人,但是精神已經錯亂,幾乎喪失記億。而你的母親原諒我的失禮,對世界毫無貢獻可言。」
「她是我的老婆!」
阿部突然嚷叫起來。「不管有用沒用,她還是我老婆!」
「她是我的母親,」加奈子說,「你沒有權利殺她!」
「是嗎?」
前田理解地點點頭,「這麼說你想讓父親再住一次地下室?至於你,看在你曾經幹過教祖,放你一條生路。」
「你是個卑鄙無恥的小人!」
「瑪莉是吧?你願意接替她做教祖嗎?」
「不要。」
「那麼照舊。做代理人。」
「我要離開這。」
「哦,若是你堅持,我只得殺了水科小姐!」有個男人突然用兩手自背後握住水科尚子的脖子。尚子痛苦地亂抓。
「慢慢用力。」
前田說,「你苦不答應,力道就會一直加強。」尚子拚命掙扎,然而只是白費工夫。
「住手!」
瑪莉喊道「我答應你。」
「放開她!」
前田命令手下鬆手,尚子重獲了自由。
由於差點窒息,重重地喘著氣。
「中山先生知道這件事嗎?」瑪莉問道。
「中山呀,」前田歪著唇笑了笑,「那種『小角色』算哪根蒜?」
尚子慢慢抬起頭來,說:「中山想趕走前田,所以找你替代加奈子!」
「那個笨蛋!」前田不屑地說,「他所打的主意我都一清二楚。我不在這的時間雖然很長,但是眼線可不少。」
「等等。」加奈子說,「殺死那個人。加東晃男的到底是誰?」
「這個呀!」前田說,「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中山吧,他本來想殺你,沒想到卻誤殺那個年輕人。手法太過幼稚。」
加奈子緊緊抱住父親的肩膀,瑪莉也慘白著臉。
中山是殺死晃男的兇手?他想置加奈子於死地?真的是這樣嗎?前田的話怎麼可以相信!
「沒有反對的人了吧?」前田站起來,「阿部先生和水科小姐理所當然,必須住到地下室。至於你們兩個看著加奈子和瑪莉。
「乖乖地做你們的教祖。」
瑪莉與加奈子四日對視。
「喂,帶走!」
前田一聲令下,壯漢們旋即拉起水科尚子和阿部哲夫。
突然,噠噠的聲音,野口連滾帶爬跑進來。
「什麼事。那麼吵!」
前田皺著眉頭問。
「老闆」
「快說啊!」
「那小子……」
腳步聲接近,飛奔而至的是浦本。
「哥哥!」水科尚子叫了起來,「危險!快逃!」
瑪莉驚訝得跳腳。浦本是水科尚子的哥哥?難怪浦本那麼討厭宗教!
「沒有那個必要。」浦本喘著氣。「阿部夫妻的屍體仍舊保持得很好,經查證,男屍並不是阿部哲夫。」
「警察先生?」
前田苦笑著說,「麻煩人物來了!」
「放開我妹妹,你已經逃不掉了。」浦本說,「教團已經被團團包圍住了!」
「剛剛你說的我哥全聽到了。」尚子說,「我裝了耳環麥克風。」
「哎呀……」
前田歎了口氣。「想不到人生的道路這麼崎嶇!」
「束手就擒吧!」
「怎麼可能?」
前田伸手到飲茶室櫃檯。
「嘿。」
布斯說。「他!」
「啊?」
前田壓下某個地方。內側的台旋轉一下,出現一扇門,是暗道。
前田繞過櫃檯,直奔地道。
「別跑!」
浦本趕過去的時候,門已經關閉了。
「這條秘道……」
「一定是通往機場!」尚子說。
野口和其他人見苗頭不對。拔腿就跑。「帶我上去!」
「這邊!」尚子急忙跑起來。
「我們也去。」瑪莉說。
「稍安勿躁。」布斯說。
「為什麼?」
「用不著上去,去了也只是白跑一趟。」
布斯說著,傭懶地躺在地上納涼。
「畜生!
浦本恨得咬牙切齒。
「反正遲早會逮到他的。我知道直升機能夠去的幾個地方。」尚子安慰他說。
瑪莉她們都留在飲茶室等候,
「讓他給跑了,真沒面子。」浦本洩氣地說。
「可是,事情終於水落石出了!」瑪莉說。
「今後……會變成怎樣?」
加奈子把頭倚靠在父親的胸膛,「我已經十分疲倦……」
「今天到此為止,大家都去休息吧!」尚子說,「瑪莉,不好意思,可不可以請你協助我哥哥辦案。直到逮到兇手?」
「沒問題!」瑪莉站起來。
這時中山穿著睡衣朝這邊走來。
「瑪莉你在這做什麼?怎麼這麼多人……」
「中山先生,你果然在覬覦這個女孩子。」尚子瞪著中山。
「不,這……」
中山結結巴巴。想找藉口為自己辯護。
「算了。」
瑪莉說,「我自己也曾經一度想獻身給中山先生。但是……最後還是放棄了。」
「當然應該放棄尚子以嚴肅的口吻說。「前田干的壞事,還有你」
「我怎麼了?」中山嚇了一跳。
「有件事必須請你解釋清楚。」浦本說,「我就代替那個小女孩陪你一晚!」
布斯不知去了什麼地方又跑回來,跑到瑪莉身旁,把口中銜叨著的東西交給她。
「好戲開鑼了。」
「這是什麼!」
「鬍子。上面沾著膠水。很奇怪是不?」
瑪莉盯著布斯,然後……。旋即起身,走到中山旁邊。
「中山先生。很抱歉。我答應過你卻又反悔。」
「哎,畢竟我們年紀相差太大,」
中山難為情地說,「雖然覺得『有點』可惜!」
「我可以再親一下嗎?」
「可以呀!」
「你先把眼睛閉起來。」
「在這?」
「一會兒就好。」
「好吧!」
中山一閉起眼睛。瑪莉立刻把手中的鬍鬚住中山的鼻下貼去。
「你幹什麼?」中山倒退了幾步。
「太驚人了!」
浦本張目結舌地說,「跟前田那傢伙一模一樣!」
「當然。」瑪莉也同意。
「因為中山先生和前田理事長根本就是同一個人!」
中山想開溜。可是這回浦本沒讓他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