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是平安無事了,真是不幸中之大幸。」
在值班室裡,千壽把裝著咖啡的紙杯遞給和子。
「謝謝!」
和子喝了口咖啡,「──這樣也能算是平安無事嗎?」
不過,和子也極為現實,一知道已經安全,心情便完全平靜下來。
反而是浪漫主義的久江,一副落寞,頹喪的樣子說:
「都是因為我把鑰匙練弄丟才會……」
「算了吧!反正和子也平安無事地回來了。」
千壽有點驚訝的表情說道。
「不過重要的是,和子你還記得那名男子的長相嗎?」
「多少還記得。」
和子回答。「對方似乎也是相當不安的樣子。我還忍不住問他「你怎麼了?」真是嚇死我了。」
儼然一副和子說話的口氣,千壽只是苦笑。
刑警回來了。
「──唉!真是的。」
擦著汗說道,「跑掉了。不過現在還沒有中計。」
「醫院裡面也──」
「請不要擔心。警戒並沒有鬆懈。」
刑警應道,「想向野野村小姐請教幾個問題。」
「好的,請說。」
「是的。從那個兇手的車子?撞到樹的那一輛,掉出這個東西。」
看到刑警從口袋中取出的東西,千壽嚇了一跳。那不正是千壽丟進車內,掛有騎士棋子的鑰匙練嗎?
「這就是他所要的。」
千壽說道,「可是,他連撿走的機會都沒有嗎?」
「真是個失敗的傢伙。」
刑警搖搖頭說,「不過,這個鑰匙練到底是什麼東西呢?」
「大概是什麼證物之類的東西吧?比如說──進行走私或其他交易時的必備之物……」
「難道是有一群人以這個鑰匙練為目標,拚死拚活去爭奪嗎?」
刑警說道:「這個由警方保管。」
當然,它將會是重要的證物。但是,千壽考慮片刻之後說:
「刑警先生,如果允許的話,能讓我保管這個鑰匙練嗎?」
「可是──這很危險的。野野村小姐就是因為這個才被──」
「我明白。」
千壽說,「如果由警方保管這個鑰匙練,兇手反而不敢接近。我會很小心的,讓我帶著它吧!」
刑警猶豫了一會。
「真是這樣的話,必須和江田先生商量一下。」
說著聳聳肩膀。「想必江田先生也會說:「真拿你沒辦法」吧!」
「你真瞭解他。」千壽微笑說道。
掛有騎士的鑰匙練握在千壽手中。
「──沒問題嗎?千壽。」
久江一副不安的樣子。
「嗯。不必擔心。我可不是久江,像個愛哭鬼似的。」
「太過分了!怎麼這麼說呢?」
久江氣呼呼的樣子,「這種朋友不要也罷!」
千壽自己也明白得很。帶著這個鑰匙練,就如同帶著一塊會吸引「危險」的磁鐵一般。不過心裡老是惦記著一件事。
與擄走和子的男子在電話中談話時,千壽就已經察覺到了。──那聲音似乎在哪裡聽過。是在哪裡呢?──是誰的聲音呢?千壽想一知究竟……。
有人敲門,千壽打開門,見到丹羽晶子站著。
「呀。還沒睡啊!」
「是的。是不是發生什麼事?剛才好像有聽到槍聲。」
晶子似乎很擔心的樣子。「有人受傷嗎?」
怎麼說晶子都不可能不擔心地安安穩穩睡覺。
千壽一五一十地敘述和子「遇難」的經過。
「哇,好可怕!」
晶子兩手祈禱似地緊握,「我被刀子抵住的時候,也是非常害怕。」
「是啊!我能體會。」和子應道。
久江卻有點無趣的堅持說道:
「我也有遇上可怕的場面。請你們不要忘記。」
大夥都笑了。緊張的感覺似乎已全都煙消雲散了。
「就算睡不著,醒著起來走動只會造成身體負擔。」
千壽說,「快回床上躺著吧!」
「好的。」
晶子天真應道,「真是漫長的一夜。」
「真的很漫長……」
晶子出去後,千壽喃喃自語說道:「──唉,工作,工作。久江也有事要做吧!」
「嗯!」
一開始工作,精柙就來了。──這就是護士的本色。
晶子走回病房,但是莫名的卻有種奇怪的感覺。感覺相當清晰,一種在健康的時候所無法感受的「第六感」突然籠罩著晶子。雖然是奇妙的念頭,不過卻覺得可以瞭解天才或是有過大發現的人,多少都有點不健康或怪異之處。人在健康的時候,都只將注意力集中於「外在」,而遺忘了自己的「內在」。也許是因為「外在」的刺激強烈,吸引了所有注意的焦點吧?
一直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只盯著白色的天花板看,就算不願意,也不得不將注意力轉移到自己的「內在」……。
晶子弟一次體會到人也需要有「空白」──。在「空白」之中,培養預感事物的能力,以及從外在洞察自我的能力。此時此刻,晶子正被那種「第六感」所攫住。預感在回病房的走廊途中,會遇到某人……。
一位穿著制服的警官,就站在病房前面。
看起來像站崗似地,抬頭挺胸,雙腳叉開,強而有力地站著。
晶子正準備打開房門時──。
突然想起來。她明白了。
「──嗨。」
那位警官以低沈的聲音說道。
「你……。怎麼會來這裡……」
「有話想跟你說。」男子說。
「那制服……」
「別擔心。只是讓他暫時昏過去而已,沒有殺他。」
男子偷偷地看了一下四周,「從太平梯下地下室吧!──我不打算傷害你。希望你不要出聲。拜託。」
那名男子突然出現在眼前,晶子叫都叫不出聲音來。病房內有女警官在。只要一大聲喊叫,就會有刑警從四面八方趕來。可是──晶子並不想這麼做。
「好。」
晶子應道,「你也不要傷害其他的人。」
「除了自衛之外,絕對不傷害其他的人。」
男子輕輕抓住晶子的手臂催促說:
「走吧!」
兩人打開通往太平梯的門,很快的就看不見蹤影了。
千壽從遠處望見晶子和警官在談話。她們談話的樣子,讓人覺得有種不自然的生疏感。──莫非?……。
千壽將身體緊靠著牆壁時,晶子和那名警官已經從太平梯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是那名男子!千壽突然間不知所措地呆立著。
啪的一聲,肩膀被拍一下。
「呀!」
差點跳了起來。「──江田先生!幹什麼?」
江田臉色蒼白地站著。
「坐不住嘛……」
「真的是很傻!這樣會出血,把命送掉的。」
千壽嚴厲說道,「那名男子。」
「──真的嗎?」
「剛剛把晶子帶往太平梯的方向。──還穿著警官的制服。」
江田的臉色一時泛紅。
「立刻部署!」
「要在床上部署。」千壽嚴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