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千壽看到久江異常地驚慌,停下腳步。想要開口叫她,但是一轉眼間久江就不見了。
好像是朝急診大門的方向跑去,可是並沒有聽見救護車的聲音……。
心裡覺得不對勁,可是手邊的工作還很多。千壽快步離去。
已經快十二點了。每次上夜班,十二點到兩點是最辛苦的時候。但是,今晚不知道是否由於精神緊張的緣故,絲毫不感到疲累。當然,待會也許會累得話都說不出來。
在晶子病房前停了下來。──她一定也是醒著,直盯著天花板看吧。千壽輕輕敲隔壁的門。
「──江田先生。」
悄悄把門打開,「江田先生……」
江日頭稍微低垂,看起來似乎在打瞌睡的樣子。可是,這種時候,應該不會睡覺的。
「江田先生。」
急忙走近,千壽嚥了一口氣。卷在腹部上的繃帶,滲滿血跡。
出血了!──怎麼搞的!千壽飛奔出走廊。
「叫醫生!」
對附近的護士叫道,「準備輸血!」
千壽正要回到江田房間時,丹羽晶子打開門出來。
「發生什麼事嗎?」
向千壽問道。
「是那位刑警先生。不聽話,出血了──。不要緊的。馬上治療。」
其他的刑警跑來。千壽說:「請幫忙一下,把他移到床上。」
然後又轉頭對晶子說:「你趕快回床上。」
「好的。──希望沒什麼大礙。」
「他是個很堅強的人。」千壽點頭示意。
回到病房,讓失去神志的江田躺到床上。
「這下子糟了。」
年輕刑警困惑的表情說道,「一定要有人指揮。」
「這裡有我們。你通知警戒的人。」
「是。」
刑警拿起江田使用的無線麥克風說:「江田先生倒了,請派人來接手。」
醫生跑了過來。
千壽從一時的騷動中回過神來。這回又儼然是個專業護士。
「這種傷勢還到處走動,簡直是自殺行為。」
醫生生氣地說。
千壽也知道。或許明明知道又沒有制止他,就是一個錯誤,不過江田也一定不會聽的。
「要趕緊止血──」
就在醫生說著的時候──醫院的燈一時間全都熄了。
電話亭──。
是那個吧?久江快步走向馬路那頭,在黑暗之中發出光亮的電話亭。
「和子……。和子,你在哪裡?」
久江試著叫道,自已只能發出如此淒涼的微弱聲音。
電話亭四周沒半個人。難道不是這裡嗎?可是,在電話中聽到的確實是這條路心裡思索著,打開電話亭的門的久江吞了一口氣。電話亭的地板上,膝蓋立起,被塞進似地坐著的正是和子。手腳被綁著,似乎是嘴巴被堵住,從睡覺的地方被帶出來的樣子,還穿著睡衣。
「和子!──和子!」
久江大聲喊叫,可是沒有回答。
久江把了和子手上的脈搏。──不要緊,只是昏過去而已。
「太過分了!……」
久江正要解開和子手上的繩子。
「很抱歉。」
背後傳來男子的聲音。
久江打了個寒顫,身體像冰凍似地無法動彈。
「慢慢回頭。」男子說。
久江回過頭。眼前正閃爍著銳利的刀光。
「它已經見慣女性了。」
穿黑色大衣的男子說。
一頂呢帽戴得深及眼睛,戴口罩,臉看不清楚。久江身體開始發抖,無法控制。
「你不要害怕。」
男子說,「我不是想殺你。我只要拿到鑰匙練就好了。」
久江臉色愈發蒼白。應該說是情況最糟吧!
「趕快拿出來。鑰匙練。有騎士的棋子那一個。」
「那個──那個──」
久江努力地讓自己鎮定下來。
「那個──不見了。」
「你說什麼?」
「是真的。沒騙你!我發誓,是真的。本來帶著……可是不知道掉在什麼地方……」
「這樣的話,事情就不一樣了。」
男子的聲音突然變得冷酷,「你的命,或是你朋友的命。──只要鑰匙練不拿出來,就會有一個人死。」
「等一下……。等一下。」
久江努力說,「我是在醫院到處走動的時候掉的。所以……一定可以找得到。求求你!等一下。」
「我不能等太久。」男子說。
「我負責看護的樓層是固定的,找找看一定可以找得到。」
「──你去找。」
男子說。「給你三十分鐘的時間。」
「三十分鐘!」
「你的朋友留在這裡。如果,你告訴警察的話,就把她的喉嚨割斷。」
男子的聲音充滿焦躁,「你聽懂嗎?」
「聽懂……。我會努力找。──我一定會拿來,請你不要殺害和子!」
「趕快去!三十分鐘!」
被男子的聲音追趕似地,久江跑回醫院。
「──嚇我一跳。」千壽吐了口氣。
「抱歉……」
江田躺在床上,張開眼睛。
「我努力想撐下去……」
「太勉強了。」
千壽搖頭說道,「以後的事就交給其他的刑警去辦。你不要擔心。」
已將江田移到別的病房。晶子病房的隔壁,有別人代替指揮,都是經驗豐富的刑警。
「突然停電了。」
千壽說著,江田皺起眉頭。
「停電?」
「是啊。當然是突然間的。馬上會切換成自備發電。」
「原因知道嗎?」
「現在是半夜。不過,電力公司的人應該會來。」
「是嗎?……」
江田有點不安地看著天花板。
「偏偏是在這樣的夜裡……」
「是啊。不過,或許是吧!」
的確,千壽也覺得不安。以前,都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但是,燈熄滅只不過是數秒鐘的時間,這期間也並非是一片漆黑。緊急燈亮著,走廊和大門也是亮著。就算這時候有人偷偷潛進來,也一定會被發現。
「你不要擔心。該休息了。」
千壽溫柔地說,走出江田病房。
突然想起來,久江剛剛為什麼那麼驚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