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大概還活著吧!」
冬子一說,江田刑警面有難色的陷入沈思。
「──確實有這個可能。」
想了片刻之後,江田以慎重的口氣說:「這個可能性可以說絕對不小。但是,就算那個包裹的確是水島教授寄的,寄的人也不見得是同一個人。」
冬子一副洩氣的樣子說!
「說的也是。──我沒考慮到這一點。」
「我不是有意要潑你冷水。」
江田道歉似地說道。
「不要緊。失望也是挺難受的。」
冬子微笑。
千壽突然覺得冬子搖身變成一個大人了。接到江田的聯絡,一起到冬子的學校來。
借用大學的會客室,聽箔田和代和冬子說明事情經過,江田喜出望外地說:
「如果可以從這把刀子採到指紋,那可就很有幫助,太好了!」
「而且,和代也咬了那個男人的左手一口。我想應該受了傷。」
「可是──還不至於到出血過多而死吧!」
和代說道,大家都笑了出來。
「那當然喂!又不是被獅子咬到。」冬子說道。
「不過,這可是用來分辨兇手的線索。」
江田說。「這個季節應該是不會戴著手套來掩飾。」
「沒錯!」
千壽點頭,「就算來醫院,也可以認得出來。」
箔田和代有點不好意思,不過又有點得意的樣子。
「不過,先別高興得太早,還是得避免發生有危險的事。」
江田忠告地說,「對方殺了幾個人,不可以太小看他。」
「是。」
箔田和代一臉神奇的表情應道……。
「不過……」
千壽說,「那個包裹裡面裝的是什麼呢?」
「嗯……。比方說形狀之類的,都不知道嗎?」
「是啊。因為是用箱子裝著。大約這麼大。」
冬子用手比了一下大小,「重倒不重。」
「只有這樣是找不出線索的。」
江山歎氣說道。
「可是,如果是寄給冬子的,為什麼要寫成學校地址呢?」
對於千壽的話,江田頗有同感地說:
「說的也是。我沒注意到這一點。」
「對啊!」
冬子也是一副無法理解的神情,「應該不至於把家裡的地址給忘了吧?」
「也有可能是別人模仿教授的筆跡。」
「嗯……。可是,父親的筆跡很特別,要模仿並不谷易。」
「但是,筆跡特別的字反而最好模仿。」
「不過,那麼說的話應該是相當親密的人,或筆跡模仿專家,不是嗎。」千壽說道。
「是啊。沒有現成的物品,也無法下任何斷言……」
「而且,如果是希望讓別人相信是他本人寄的,更應該查清楚自己家裡的地址。」
「嗯……。說得沒錯。」
「那,這真的還是父親寄的東西嗎?」
「我認為是你父親寄的。」
千壽說道,有點羞澀的樣子。
在江田這位犯罪專家面前,說出如此斬釘截鐵的話,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
「對不起,江田先生。」
冬子和箔田和代去上課後,千壽說道。
「什麼?」
「沒有……。我自已也不是很清楚,就淨顧著自已說。」
「哪裡哪裡。」
江田笑了,「像我們這種專家,經常會依恃經驗的直覺。反而是非專家可以用清醒的眼光看事情。」
江田的話讓千壽鬆了一口氣。總覺得自己似乎傷害了江田的自尊。
「我該回醫院了。」千壽起身說道:
「我送你。不好意思,上班中把你叫出來。
江口打開門。
千壽走出走廊。──可能正好是下課時間,學生們魚貫走出教室,走廊上擠滿了人。
「這樣是快不了的。」江田苦笑道。
「可以不急著走──」
「喔?」
「學生餐廳開著嗎?我想去看看。」
千壽說。「──你趕時間嗎?」
「沒關係!」江田微笑道。
江田把那把刀子交給部下,和千壽兩人走進學生餐廳。缺乏情趣,實質本位的作風,真是名副其實的學生餐廳。坐在椅腳咯吱咯吱作響的椅子上,千壽吃著江田端過來的拉麵。
當然,這個時間很多學生都已經回家了,所以餐廳很空。
「我想起學生時代的事。」千壽說。
「千壽小姐還不到會想念以前的年齡吧?」
「謝謝。──只有江田先生會對我這麼說。」
「可是──」
江田歎氣說道,「刑警這個行業完全與戀愛和結婚無緣。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有行動。雖然在做這個工作的時候,自己心裡很清楚這一點。但還是……」
「我懂。不過,我想沒有江田先生你想的這麼悲觀。」
「或許是吧……。可是,現在也無法跟你約會。」
江田有點發牢騷似的。
「現在我們不是正在聊天嗎?」
「說的也是。──希望這個事件不要那麼快解決。」
兩人輕笑。然後,兩人都把拉麵吃得一乾二淨。
「──剛剛你說的。」
千壽說。「如果寄那個包裹的確實是水島教授的話,為什麼要寄到學校,是嗎?」
「這是問題所在。非得要寄到學校的理由是什麼!……」
「或者理由是因為不能寄到家裡!」
「說的也對。──等一下。冬子小姐今天領到那個包裹,是因為她一直沒來上課……」
「是啊。寄的人一定以為冬子小姐能立刻收到。」
「嗯……。我還是不太理解。」
江田一副納悶的樣子。
「──真的該走了。」
千壽喝了一口水說,「你送我嗎?」
「當然。我不會錯過兩個人可以在一起的時間。」
江田非常認真地說。
兩人走出餐廳,朝大學的停車場走去。
「哎!現在大學的停車場真是不得了。」
江日用不知道是讚賞或是驚歎的口氣說,「你看,進口車就有好幾部!還有跑車!現在的學生真有錢。」
「對啊。──咦,冬子小姐。」千壽說道。
水島冬子追著江田兩人似地小跑步過來。
「──對不起!幸好來得及。」
「怎麼了?」
是不是又發生什麼事?千壽不由得緊張問道。
「……有件事我忘了說。」
冬子說道。「剛剛才想起來。」
「與那名男子有關嗎?」江田問。
「是的。不……也不能這麼肯定地說。」
冬子有點上氣不接下氣。「──抱歉。平常運動不足,真討厭。」
「不要緊吧!要不要我給你檢查一下!」千壽笑道。
「不要緊!千壽小姐,醫生和護士是不是也會好好為自己檢查一番呢?」
「這個……」
千壽避開話題說,「──不談這個,你說想起什麼事了?」
「啊,對!」
冬子拍拍自已的頭,「這是我發現玉村百合在我父親研究室時的事。我看她是坐上一部紅色進口車走的。」
「那部車是玉村百合的嗎?」
「我想不是。是一個戴著呢帽的男人駕駛的。」
「原來如此。」
「對不起,到現在才想起這件事。因為發生母親的事,還有那麼多事件。」
「哪裡,你能想到,太好了。」
江田掏出記事本,「你還記得那部車嗎?「如說是什麼車種?」
「不記得。」
冬子搖頭說,「我對車子不熟,沒有駕照。可是車牌號碼我記得。」
「你說什麼?」
「這個──剛剛想起來的,趕快記下來。也許會記錯,不過我想大概差不了多少。」
冬子把紙條遞給江田。
「太好了!就算有一,二個數宇不對,也是有很大的幫助。輸入電腦,可以很快找到疑似這部車的車主。」
「記憶力真強。」千壽佩服地說道。
「我一向很善於記數字。」
冬子說,「如果知道車主是誰的話──」
才說到一半,冬子突然楞住。
「怎麼了,冬子小姐?」
冬子似乎聽不見千壽說話的樣子。而且……橫越停車場……,朝一部車跑去。
「江田先生。」
千壽說,「是紅色的進口車。」
「──真不敢相信!」
江田瞪大眼睛,「號碼跟這個是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