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對了!”真弓說。
“什麼?”今野一的視線離開雜志。他抬頭看著真弓說:“你剛才說了什麼?”
“我剛才說『對了!』”
“什麼東西『對了!』”
“『了』的音調要下降。”
“一樣吧!”
真弓是一個很可愛的妻子,可是她有時侯會太拘泥於一些小事情。
或許拘於小節對她的工作而言反而是件好事吧!因為身為警視廳搜查一課的刑警,如果不拘泥於一些小事情的話,或許反而無法解決案件吧!
“所謂的丈夫,就是要連這麼一點點細小的感覺差異都能夠完全區分出來吧!”
“別閒扯了!你剛才說的是什麼意思?”
“什麼事情?”
“你剛才不是說『對了!』嗎?指什麼事情呢?”
“我這樣說過嗎?”
淳一不會因為這樣而疲憊,因為如果沒有強壯的體力是無法持續工作下去的。
而今野淳一是個小偷。
“你不必太焦急,慢慢想吧!反正夜晚的時間還很長。”
“唉!你真是溫柔體貼。可是,在我想出來之前的這段時間,我實在不忍心讓你白白地干等著。我絕對無法做出這種事情。”
“是嗎?”
“嗯,那麼,這段時間我們來運動一下吧?”
“半夜裡運動?跳繩?還是慢跑呢?”
“做這麼激別的運動的話,明天會疲勞呀!”
“那麼,做伏地挺身?或比腕力嗎?”
“還是做綜合性的運動比較好哦!”
真弓邊脫衣服邊說。的確,對他們兩人而言,“做愛”與“運動”是非常類似的。是非常爽快的……。
“那麼,”淳一淋浴餅後回到客廳問道:“想出來了嗎?”
“嗯。”真弓點了點頭說。
“太好了!是什事情呢?”
“沒什麼事情呀!”
淳一差一點往後倒。
這時,電話突然響了。
“哎呀!這種時候怎麼還有電話呢?不知道有什麼事情?”
真弓略微遲疑地說。“深更半夜的電話真令人討厭。如果是對方打錯了的話,自己一定會生氣;如果是工作上的電話,就必得要出門。對了!有一次半夜裡有一通電話,我和對方說了三十分鍾後才發現對方打錯了。那時候我們兩人都笑了出來。那時我並沒有生氣。還有一次我去接電話時,竟然問對方:『喂,你是誰?』很奇怪的事情吧!”
“嗯,這的確是很有趣的事情。”淳一點了點頭說:“可是,你能不能也去接一下這通電話呢?”
電話從剛才一直響到現在。
“啊!對呀!嗯,我是今野。”
真弓聽完對方說完後,說:“那麼,道田他……。嗯,我知道了。”
“道田怎麼了?感冒了要請假嗎?”
“不是,聽說他死了!”
“喂,你剛才說什麼?”
“嗯……,哎呀!糟了!”真弓跳了起來說:“親愛的!現在可不是這樣悠哉的時候呀!要趕快趕過去看呀!”
“我有同感!”淳一說。“但是,我認為再怎麼急也得先穿上衣服比較好!”
“可憐的道田……”
真弓在警車中啜泣。
“真是的!竟然這麼年輕就……”跟真弓一起來的淳一也點點頭說。
一般的情形,小偷只有在被捕的時候才坐警車,但是這對夫婦的情形卻是例外。
“雖然他並不是個十全十美的警察。”真弓邊吸鼻子邊說:“他雖然有點混、有點健忘、有點冒失……”
“喂!喂!”
“可是,他人品還不算壞。”
真弓是一個在任何時候都很坦率的人。
“但是,他到底為什麼會……。他是不是和凶惡的犯人格斗呢?”
“他們說他被壓死在地球下面。”
“你說他被壓死在什麼東西的下面?”淳一不禁反問。
“地球的下面。有一家叫『TheWorld』的迪斯可的。”
“迪斯可?”
“嗯,這家迪斯可的天花板上掛著一個很大的地球。這是那家舞廳的標志。那個地球會旋轉。”
“大概是舞池上面的旋轉球之類的東西吧!”
“局裡的人說這個地球掉了下來。而道田剛好在地球的正下方……”
“原來如此。道田的運氣也真壞。他是不是去那裡查案子?”
“這我就不太清楚了。”
“真可憐。那麼,一定得向這家迪斯可的老板追究責任吧!”
“當然呀!”真弓的眼睛燃燒著怒火。“我真想把他給槍斃了!”
“冷靜點!不要太沖動呀!”
依照真弓的個性,她很可能真的會這麼做。
他們終於來到不夜的都會中心的一角。警車停在閃耀的霓虹燈照耀得宛如白晝的迪斯可舞廳前面。
“哇塞!”走出警車後淳一叫道。
前面有警車、救護車,甚至連消防車地出動了。還有一堆好事的民眾!
“真是的!這麼晚了還有這麼多年輕人在這裡晃來晃去!”
對於一個小偷而言,這種論調倒是挺妙的。
“總之,我們先進去裡面吧!我可是來向道田的遺體致敬的。”真弓說,“用香祭拜好嗎?你想道田會不會是基督徒?”
“不過,我想這裡也沒有人賣香吧!”
“這倒是真的。”
他們兩人進去後,發現裡面鬧哄哄的。
“好大的舞廳!”
他們進去的地方是一棟兩層建物。在那裡可以往下看到寬敞的舞池。
這麼寬敞的地方,大概可以容納許多客人吧!當然,現在連一個客人也沒有。
不,也不是都沒有。在裡面的是:躺在舞池的地板上覆蓋白布的客人,以及接受療傷的客人。
“好悲慘呀……”連真弓也不禁歎了一口氣。
的確是一個好大的地球。掉在舞池正中央的這個地球的直徑大概有兩公尺。
“被它擊中的話,絕對活不了。”淳一搖了搖頭說。“下去看看吧!”
“嗯……,可憐的道田。”真弓又啜泣了起來。
他們兩人走下螺旋梯後,看到熟識的法醫矢島。
“啊!你來了呀!”
“嗯道田呢?”
“嗯,死者共四人。受傷者有七人……。太可惡了!”
連一向溫厚的矢島都表情嚴肅的說:“如果是因為偷工減料而發生這種事情的話,我要把負責人掛在上面,讓他吊在那裡團團轉。”
“到時候我來擔任這項工作。”真弓說。
“道田剛好在這個地球的正下方,當場死亡。即使看他的遺體地無法辨別他的臉吧!”
“這……”
真弓的眼睛又溢滿淚水。
“最右邊的那具遺體,因為他攜帶警察證及身分證,所以才知道的。”
“至少讓我為他祈禱一下……”
真弓站在蓋著白布的遺體前面,雙手交握道:“道田……,我一輩子不會忘記你的。你安心去吧!阿門!”
她又繼續說:“或許有時候會忘記,不過,偶爾會想起的,請你見諒吧……”
“真弓小姐!”
“嗯,我非常了解你的心情,你總是一直考慮到……咦?你剛才是不是說了什麼?”
“真弓小姐,……”
“哎呀!有鬼!”真弓的喊叫聲。
“喂!是道田啦!”淳一說道。“他還活著。”
“咦?”
這個搖搖晃晃地朝舞池走來的奇怪男人穿著內衣及內褲他就是道田。
“道田!”
“真弓小姐……,真對不起,竟然變成這種情況……”道田一邊喘著氣,邊說:“我在廁所突然被人襲擊……,醒來的時候發現衣服證件都被人拿走了,而且還被綁著。”
“那麼……死在這裡的是……”
“我剛才才好不容易解開了繩子出來,”道田搖搖頭說:“請問發生了什麼事了嗎?”
淳一拍拍道田的肩膀說道:“我們聽說你死了。真弓她就一直不停地哭。道田,你這條命真是揀回來的。”
聽完事情的原委後,道田表情愕然地說:“那麼剛才偷襲我的人現在躺在這裡嗎?”
“嗯,總之你平安無事,實在是太好了,對不對?真弓?”
“喂!道田!”真弓這時卻是以和剛才完全不同的鐵青臉色說:“你身為一個刑警竟然被人毆打,而且手槍以及警察證都被偷走,這像話嗎?”
“對……對不起!”道田非常愧疚地說。
“你為什麼會來這種地方呢?你大概是想讓女孩子看你很拉風的樣子吧!”
“不是的!絕對沒有……”
“你一定是懷有這種輕薄的想法,所以才會遇到這種事情。”
“我只是……。因為真弓小姐您叫我到這裡來打聽消息,所以我才來的。”道田說道。
“我?我說過嗎?”
“嗯。確實……。不過,也有可能是我聽錯了!一定是我搞錯了!”
淳一搖了搖頭,拍了拍真弓的肩膀說:“你真幸福,有這麼一個好部下!”
**********
“只要你喜歡,能吃多少就吃多少。”真弓說。
“謝謝!”道田似乎非常感動地說:“那麼,我就不客氣了!”
他站起來去拿菜。
“你竟然說能吃多少就吃多少。這裡是歐式自助餐,當然是能吃多少就吃多少。”淳一說。
“有什麼關系。我也沒有說錯呀!”真弓若無其事地說。
那件慘案發生的第二天。由於據說午餐時間的歐式自助餐特別便宜,所以,真弓才請道田吃飯……。
“但是,道田為什麼去那家『TheWorld』呢?”淳一邊吃邊說。
“昨晚睡了一覺後,我終於想起來了。”真弓面無表情地說:“因為我認為我們以殺人犯罪名通緝的那個叫做小西堅吉的男子,大概會在那裡出現。”
“小西堅吉?是那個盜領金塊,然後逃走的那個小西堅吉嗎?”
“嗯,他要逃走的時候,用金塊把警衛擊斃!”
“這個案件我也知道。但是,為什麼這個小西堅吉倉出現在那家迪斯可呢?”
“當然,並不是絕對會出現在那裡。只是,那家迪斯可的老板是一個名叫小西美保的女人。她是小西堅吉的妹妹。”
“是個女人!”
“嗯,那裡的人都叫她什麼女王的。是個非常有名的女人。而且,據說是個非常美麗的女人。”
“是嗎?我真想見一見她。”淳一說完後,馬上又附加一句說:“當然,和你相形之下,必定不是個怎麼起眼的女人吧!”
“這倒是真的!”馬上就很認真地同意,這是真弓最可怕的地方。
“好像很好吃的樣子。”
道田的盤子上堆了一堆像小山一樣多的食物,他咚地一聲坐了下來。正襟危坐地說:“那麼,我要開動了!”
“襲擊道田的那個人的身分查明了嗎?”淳一問道。
“還沒有。因為他的臉完全無法辨認。現在應該正在忙著核對指紋吧!道田,對不對?”
可是,道田正在拚命吃東西,似乎根本就沒有把真弓說的話聽入耳裡。
“那家迪斯可現在怎麼樣了?”淳一問道。
“已經封鎖起來了。因為還要現場采證……。而且,畢竟有這麼多人被害。”
“這是當然的啦!”淳一點了點頭說。“但是,如此一來,那個叫小西美保的女人大概也很困擾吧!”
“你去幫助她,怎麼樣?”
真弓展現了她非常少有的寬宏大量。
“可是,她似乎還經營許多其他的買賣,所以似乎不必半夜逃走吧!”
“半夜逃走嗎?”
淳一似乎陷入沉思。“這也是一種方法。”
“你說什麼?”
“沒有,沒什麼。我再去裝一盤菜來。”
“我也和你一起去。”道田站起來說道。
那堆宛如小山般的食物,不知什麼時候已從盤子上消失了。淳一和真弓都不禁啞然地面面相覷。
2
小西美保在床上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她看了一下手表。
“已經三點了!上班的時間到了呀!”
“還早嘛!”男人蠕動了一下,發出困倦的聲音。
“不行!堡作就是工作。而且,昨天的事故還沒有完全處理完畢。”
“再三十分鍾……”男人把手朝美保的身體伸了過來。
“不行!”美保啪地把他的手撥開說:“你也該上班了哦!現在這種時候,兩人還親熱地一起去上班的話,不知道會被別人怎麼講,所以,我先出門哦!”
美保在裸露的身體上松垮垮地披了一件晨褸,然後朝浴室的方向走去。
“人家要說的話就讓他說吧!”男人在床上打了一個大哈欠。
“這個要說閒話的人,也是客人之一呢。”
姜保說完後就進入浴室,並關上門。
“真是的……”男人慢吞吞地從床上爬了起來,搖了搖頭說。
這個男人名叫村尾雄二,是美保工作上的夥伴,才三十四歲。
他是美保的情人。或許是由於情侶關系才使他們成為工作夥伴;或許他們是由於工作的關系才成為情侶的。這層面的關系就非常微妙了。
美保快速地淋浴完畢後走了出來。
“你也要在三十分鍾以內離開這裡哦!”她邊穿衣服邊說道。
“知道啦!你能不能泡杯咖啡給我?”
“自己泡!我可沒時間。”美保把鑰匙圈拿在手上說:“那麼,我先出去了。”
完全沒有他爭辯的余地,美保宛如風一般地走了。從床上目送她出去的村尾低囈道:“這樣也算是個女人嗎?再睡一覺吧!”
他又鑽進被窩裡。
另一方面,小西美保來到大廈的地下停車場後,就鑽進自己的車裡。
引擎的聲音與平常一樣輕快地發動了,她踏了一下加速器,車子就滑出停車場。
立刻遇到紅燈,她停了下來,就在她等燈號變換的當兒,她拿出香煙正要點火時
“香煙對身體不太好哦!”突然後面傳來一個聲音。
“哎呀!”美保大叫出來。“誰?”
“冷靜點!你這樣也叫做『女王』嗎?你這樣大驚小敝的,會破壞你的形象哦!”
突然探出頭來的當然是淳一。
“你是誰?小偷嗎?”
“嗯,也算是其中一種啦!但是,我和普通的小偷可不同。我做的生意包羅萬象哦!”
“你有何貴干?”
“綠燈了。”
“咦?啊……”
車子又開動了。
車子開動後,美保似乎已經相當冷靜了。
“我在問你話呀!”
“有關令兄的事情。”
“我哥哥?我什麼都不知道。”她聳了聳肩說。
“你這種說法是行不通的。你哥哥偷的金塊,所有黑社會的人都在覬覦呢!”
“我可沒辦法!”
“即使他扛著金塊逃走了,也總會被人找到的。”淳一說,“被警察找到的話,還算好啦!如果被同道找到的話,不只是錢,他連命都會丟掉哦!”
“你的意思是?”美保問道。
“你幾歲?”
“我?二十九歲。怎麼了?”
“沒什麼。你年紀輕輕的,可是卻非常能干呀!”淳一搖了搖頭說,“大家都認為你把你哥哥藏起來了!如果無論如何都找不到的話,他們不久就會到你那裡找。”
“我什麼都不知道呀!”
“可是,沒有人會相信的。你會被折騰一陣子的,你最好先覺悟一下哦!”
“真是無妄之災!”美保皺了皺眉說,“我和我哥哥已經好幾年沒有互通音訊了。”
“但是,除了你以外,他沒有其他可以依靠的人了吧?他如果一旦沒有藏身之處,就一定會去你那裡。”
“你打算怎麼辦呢?”
“我可以幫助他逃走。”
“你說什麼?”
“我有許多管道。我也可以讓你和你哥哥兩人都平安脫險。”
“你可真親切呀!”
“不客氣。買賣嘛!”
“不過,現在還來得及吧?”
“那麼,必要時你就打個電話來這裡吧!”
淳一把備忘紙放在前面的座位上。
“我想大概沒有這個必要。”
“唔,你最好不要這樣說。人的命運是很難預料的。”淳一狡黠地笑著說:“請在這邊停車。那麼,下次再會吧!”
美保把車子停靠在路旁,淳一下車後,就快速地離去。
後視鏡裡映照著淳一的身影,美保不禁愣愣地看了好一會兒……。不久,她抬起備忘紙,稍微猶豫了一下,然後把它放進手提包。
她再度發動車子。
**********
“你說誰?”真弓出其不意地反問。
“死者是一個叫做松原的男子。全名是松原三郎。”道田說。“他有三次前科。他是個強盜殺人的通緝犯。”
“嗯。”真弓點點頭說,“那麼,他大概看出你是刑警,所以誤以為你是要去抓他吧?”
“報應!他竟然把我搞得這麼慘。”
“隨你怎麼想吧!如果你不是被這個松原三郎襲擊的話,或許壓在那個地球下面的就是你羅!”
“嗯……”道田沉思了一下說:“那麼,我是不是該替他燒根香呢?”
“隨你便!”真弓說道。
他們兩人在搜查課悠閒地休息。
當然,現在不是休息時間。只因為現在課長不在搜查課裡,所以他們才如此悠哉。
因為,刑事警察和上班族是沒什麼兩樣的……。
“小西應該還是會出現在他妹妹那裡吧!”
“或許吧!小西堅吉能去的地方也只有他妹那裡而已。一個人要抱著那麼重的金塊逃亡是很累的!”
“如果是我的話,再怎麼重我也會拿著逃亡。”道田靜靜地坦述自己的意見。
這時,課長突然走了進來。
“可恨!”他非常憤怒地吼叫。
“我……我們並沒有偷懶。”真弓慌慌張張地說,“我和道田兩人現在正在檢討今後的搜查方針。道田,對不對?”
“對,是的。當然呀!真弓小姐說的都對。”
“說得太誇張了吧!”真弓瞪著道田說。
“你們在那裡吵什麼?”課長不悅地坐在座位上。
“課長自己才是呢!”
“什麼?”
“沒什麼。我在自言自語而已。”
“氣死我了!真是的!”
“您在氣什麼呀?”
由於真弓看出課長似乎不是在生她和道田的氣,所以就問問看。
“都是那間舞館啦!”
“舞館?”
“上次那個大地球掉下來的店啦!”
“那個叫做迪斯可,不叫舞館。”
“還不是一樣嗎?”課長聳聳肩道。
“『TheWorld』怎麼了嗎?”
“明天起要重新開幕。”
“明天起?”
連真弓都不禁嚇了一跳。那個大事故發生到現在,也不過才過了一個星期而已。
“她不知道去那裡關說的,竟然拿到了重新開幕的訐可證。莫名其妙!”
課長還在生氣。
“可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呀!”
“我的正義感絕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課長用手咚地拍了一下桌子。
“您的心情我很了解。”
“你了解嗎?好吧!那麼你們兩人就去吧!”
“去那裡呢?”
“去那間迪斯可。”
“去……。去看看小西會不會出現在那裡嗎?”
“順便去看看會不會再發生事故,小心堅守崗位。”
“這……”
“如果剛好掉在你們頭上的話,我會以殉職事件處理的。”
“謝謝您的親切!”真弓說,“道田,我們走吧!”
“是。”
真弓走到走廊後,朝與出口相反的方向走去。
“真弓小姐,你要去那裡?”
“我要先去借一頂鋼盔。”真弓說。
**********
“你們有何貴干?”
這個女人頭往後回說,“我現在很忙,如果你們沒有什麼急事的話,請回去吧!”
真弓不為所動地拿出警察證給她看。
“哎呀!真是失敬!”
小西美保似乎亳不畏懼的樣子,“你們是來收違規停車的罰款嗎?”
“聽說你們明天又要再開幕?”真弓站在舞池朝高聳的天花板看去。
那個巨大的地球又被懸掛在天花板上。
“嗯,因為我們認真努力的工作態度深獲好評。”小西美保若無其事地說。
“前幾天才發生那麼大的事情,會有客人來捧場嗎?”
“這幾天連續不斷地接到詢問什麼時候再開幕的電話。我想這是因為客人都非常了解的緣故。”
“可是,事故的原因至今不明。”
“結論已經出來了。一切都是因為業者偷工減料所致。我們可沒有責任。”
“我了解。你到底花了多少錢?”
“你這是什麼意思”
“上面派我們來這裡督察。”真弓用手指指著美保說,“這次如果再發生什麼意外的話,你就得到監獄去。”
“真有趣!”美保毫無所動地說,“難道要我在監獄裡開迪斯可嗎?你覺得這個主意如何?”
真弓聳了聳肩。
美保走去工人那裡指示他們小心工作。
“這樣做的話,不要緊嗎?”道田開口說道。
“什麼?”
“如此一來,她不就知道我們的身分了嗎?”
“當然,我們特意來這裡看看有沒有什麼動靜。如此一來,對方也不敢太輕舉妄動。”
“對呀!而且,如果小西堅吉無計可施時也會來這裡,對不對?”
“沒錯!道田的頭腦真清楚!”
被真弓這麼一誇,道田不禁滿臉通紅。
“對不起!”有一個工人突然走過來把他們推開說:“礙手礙腳的!能不能請你們退到那邊。”
“什麼嘛!你不要這樣推人家親愛的!”
真弓會如此驚訝乃是理所當然的。因為這個工人是淳一。
“噓!她會聽到呀!”
“你在這裡做什麼?”
“你看我的樣子不就明白了嗎?”
“可是你會做這種工作嗎?”
“當然呀!連這麼簡單的工作都不會做的話,怎麼配當小偷呢?”淳一低聲說道。
道田獨自好奇地眺望裡面。
“你打什麼歪主意?”問完之後,真弓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哦……,那個金塊嗎?”
“可能的話啦!”淳一點點頭說,“但是,我的原則是一切順其自然。”
“小西堅吉會不會出現都是個問題呢!”
“會來的。喂!最好稍微調查一下那個男人。”
淳一偷偷地指的是……
“誰?看起來是個滿討厭的家伙。”
“他叫做村尾雄三。是美保的情人,或許是小白臉吧!”
“他似乎是個膽小表。”
“或許吧!但是他也許非常善於豪奪巧取哦!”
“試試看吧!”真弓說著說著就拿出手槍。
“你要做什麼?”
“手槍走火呀!”
“砰!”響起非常大的聲音。金屬的煙灰缸飛向天空。
“哇!”村尾雄二嚇得跳了起來。“什麼人!喂!謀殺啊!”
“別擔心!”真弓說,“我是刑警。剛才手槍不小心走火……”
“小心點呀!”
“真對不起!”真弓把手槍放進手提包。
村尾朝真弓這邊走來。
“你是刑警呀?有這麼漂亮的刑警嗎?我怎麼以前都不知道呢?”
“你真遲鈍呀!”
“是呀!”村尾狡猾地笑道,“你今天晚上有空嗎?”
他的手搭在真弓的肩上。
突然響起了一個“砰!”地聲音。
“真抱歉。打到你了嗎?”淳一說道。
村尾被鐵擊中脛骨,他連發出哀鳴的時間都沒有,就倒了下去……。
“怎麼了?”美保走了過來。
“沒什麼。”真弓說。“他不小心撞到而跌倒罷了。”
“小心呀!”美保皺著眉頭說。
“可惡!”村尾好不容易站起來說:“剛才是誰搞的鬼!”
“總比被壓在那個的下面好吧!”美保指了指頭上的地球說。
“董事長!”
一個看起來好像是事務員的女孩子走過來對美保說。
“什麼事情?”
“您的電話。”
“在這麼忙碌的節骨眼?誰打來的?”
“一個男人,他沒有說他的名字。他只說他是您以前的朋友”
美保突然神情緊張地說:“我這就去接。”她又交代:“村尾,你監督一下工程。”
她的身影快速地消失在裡面。
真弓悄悄地對淳一說:“也許是小西堅吉打來的吧?”
“或許吧!”
“今晚似乎也有守候在這裡的必要。”
“辛苦了!”
“是呀!”
真弓朝道田的方向看了一眼說:“道田也真辛苦呀!”
“你自己呢?”
“我要回去睡覺呀!畢竟我是家庭主婦。”
“這倒是真的。”
真弓的歪理真的只適用在她本人身上。
3
“道田!”
“真弓小姐!”
“你在那裡?”
“在這裡!”
“在那裡?”
如果單看這些對話,讓人覺得好像是在暴風雨或洪水中互相尋找對方的情侶的對話。但是,實際上並非如此。
“道田!”真弓大聲地喘著氣。
“好不容易終於見到真弓小姐了!”
二人互相激動地相擁而泣當然不會有這種鏡頭。
奇大無比的音樂狂瀾,以及人潮。他們在迪斯可“TheWorld”的裡面。
“好多人呀!”
他們坐在偏遠地方的空椅子上,道田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說。
“真令人驚訝!”真弓也拿出手帕擦臉上的汗珠。
“前幾天才發生事故,可是今天還是來了這麼多客人。”
“如果它又掉下來的話,怎麼辦呢?”道田仰望天花板說。
“是呀!”
真弓也看了一眼天花板上的那個大地球。
“咦?”她低吟了一下。
那個地球確實應該是會慢慢旋轉的。可是現在卻靜止不動。
或許是因為小西美保也擔心它會掉下來,所以才把它固定的吧!
“對不起!”
一個穿著類似泳裝制服的女孩子走過來,並把玻璃杯放在他們兩人的前面。
“等一下!我們並沒有點東西!”
“是我們老板請的。她要我向你們說聲辛苦了。”
“哦?是嗎?”
由於舞池裡人很多,非常的悶熱,而且剛才又流了許多汗,喉嚨異常干燥。即使喝下這杯飲料,也不算是被對方收買吧!
“那麼,謝謝你了。請向你們老板說聲謝謝。”
真弓說。“道田,你也喝吧!這麼點飲料……。道田!”
她看到道田正在茫然地眺望遠去的女服務生的臀部。
“道田!”
“是、是!對不起!”
“我又沒有責備你。你怎麼不去追那個女人呢?”
“不!和真弓小姐相較之下。簡直是烏鴉比鳳凰嘛!”
“我是烏鴉嗎?”真弓有馬上找碴的壞習慣。
“我要喝了。”道田的喉嚨當然也相當干,所以,他一口氣就把杯子裡的飲料一飲而盡。“真好喝!”
“真好喝。反正要請人家客嘛,多一、兩杯的話不是更好嗎?”
“嗯……,可是,真弓小姐。”
“什麼?”
“這裡這麼嘈雜,即使小西堅吉出現了,我們也不一定知道呀。”
啊!對了!真弓突然想起來自己是為了這個原因才在這裡的。她早就把這件事忘得一干二淨了。
“真有你的,道田!你的想法和我的完全相同。”
“是……是嗎?”道田單純地高興著。
“那麼,你覺得我們該如何做?道田,你的想法是怎樣呢?”
“這個店的出入口只有裡面和外面兩個而已。我們如果分開來各自守候的話,即使他已經進來這裡了,可是出去時也會被我們找到的。”
“沒錯呀!你和我的想法一樣。那麼,道田你負責外面,我負責裡面。”
當然,這是因為外面的出入口進進出出的人相當多,不容易監督之故。
“遵命!”
道田正想要站起來的時候,卻不意咚地坐在椅子上。
“你在干什麼?”
“沒……。總覺得好像全身無力……”
“振作點呀!飲料裡面又沒有摻酒精……。咦?”
舌頭好像打結了般。“真討厭。說話都說不清楚……”
砰!道田一頭栽在桌上。
“道田……,你怎麼了?”
她拍了一下道田的肩膀。真弓自己也忍不住趴在道田身上睡著了。
當然,這是因為飲料裡面已加了藥物。
“什麼嘛!已經醉得不省人事了呀!”
棒桌的男人笑著說。幸虧這句話沒有被真弓聽到。
**********
“怎麼樣了?”美保從書桌抬起頭問。
“沒事了。兩個人都睡著了。”村尾雄三隨手關上門說。“那麼,他什麼時候會來這裡?”
“這是秘密呀!”美保說。
村尾皺著眉說:“你竟然對我都這樣保密,這實在太見外了吧!”
“我不是說過嗎?這是我和我哥哥的事情,和你無關。”
“單憑你一個人的力量是無法讓你哥哥逃走的。我希望能為你盡點力。”
村尾繞到美保的後面,輕柔地用指尖撫弄她的頸子。“你了解我的心意吧!”
“不要這樣!”
美保抖了一下肩膀,把村尾的手甩開說:“你只要依照我交代的去做就好了!”
村尾似乎非常生氣的樣子。不過
“好吧!”他聳聳肩說:“如果你有什麼吩咐,就盡避說!我現在要去店裡看看了。”
“店裡面怎麼了?”
村尾打開門後,回過頭朝美保眨了一下眼睛說:“非常好!”
他走了出去。
美保安心地松了一口氣,她朝桌上的電話看了一眼。
另一方面,走出美保的董事長室的村尾咋舌道:“這個頑強的女人!”
他邁開大步離去。
他來到二樓後,朝舞池裡跳舞的年輕人看了好一會兒。
“怎麼樣?”
不知什麼時候,村尾的後面站了一個男人。他身材魁梧,看起來好像是保鏢之類的男人。
“船田,是你呀!你什麼時候來的?”
“一個小時前。”
“哦。這裡太吵了。我們去裡面談吧!”村尾輕輕地拍了一下這個男人的肩膀說。
“出入口呢?”
“年輕小伙子扮成客人的樣子在看守著。”
“是嗎?進來這裡吧!”
這也可以說是特別房間,這裡並列著許多可以容納情侶進入的小房間。村尾他們進入其中一間。
“你知道那個家伙什麼時候會來嗎?”
“不知道。美保根本不肯露出半點口風。”村尾了搖頭。
“真倔強呀!”
這個叫做船田的男人是一個風評不太好的流氓。當然,大概沒有風評很好的流氓吧!
“一般的女人在床上什麼都會說出來的呀!”
“美保卻有點不同哦!”
“聽說有刑警在裡面?”
“沒關系,已經讓他們睡著了。”
“那麼,現在就只有等小西堅吉出現羅?”
“他必定會和美保見面的或許會和美保商談。”
“我也這麼認為。”船田點了點頭說:“我覺得你最好先有所覺悟……”
“嗯,”村尾稍微考慮了一下說:“是不是要逼問美保?”
“如果有必要的話,稍微讓她吃點苦頭,畢竟她只是個女人。”
“不要太輕視她哦!”
“你不必擔心!”船田泠笑道。“只是,要先決定以後要怎麼做?”
“以後?”
“如果我們把金塊弄到手,而小西還活著的話就傷腦筋了。”
“嗯……但是,如果把他做了,美保這方面”“當然是兩個人都要干掉哦!”
村尾不禁略微遲疑。“但是……”
“這也是沒法子的事。”他點了點頭說:“就這麼說走了,這個部分我會多付給你的。”
“和干脆的人做買賣真爽快!”船田笑著說:“什麼時候干呢?”
“再等一下子。太莽撞的話,小西或許會警覺而不來呀!”
“才十點而已,真正的夜晚從現在開始呢!”船田站起來說:“有事的話,到舞池那裡找我。”
“你在那一帶呢?”
“我會去找你的。”船田說,“那麼,我走了。”
村尾一個人在房間裡
“固執的女人到頭來還是吃虧的。”他低喃道……。
**********
電話鈴一響,美保就馬上拿起聽筒。
“喂,哥哥?”
“美保嗎?現在怎麼樣了?”
“當然不可能完全安全……。你再等一下子。”
“我知道。但是在這裡總覺得時間過得好慢呀!”
“你忍耐一下哦!你肚子餓不餓?”
“餓扁了。”
“我拿一些東西去給你吃。”
“不會被人發現嗎?”
“不會啦!”
美保掛上電話就按了一下對講機:“我沒有時間去拿消夜,麻煩你拿三明治和咖啡來。”
五分鍾不到,盤子就送來了。
“辛苦了。”美保說。“放在那裡就可以了。你可以下去了。”
女孩子一離開,美保就馬上站了起來。她把門偷偷地開了個細縫,確定走廊裡沒有人後,就把盤子端在手上,離開房間。
她搭乘業務用的電梯到地下室。
美保打開酒窖的門,進去裡而後就馬上把電燈打開,並緊緊地把門關上。
然後她用力地拉了一下擺滿酒瓶的一個架子。
癟子彷佛門般打了開來。然後一間小房間出現了。
“沒有被人看到吧?”
站起來的是一個年約三十五歲左右,略微瘦削的男人。他似乎非常疲憊的樣子。
“別擔心。來,吃三明冶吧!我們店裡面只有這樣的東西。”
“有東西吃就可以了。”
小西堅吉坐在床上,不到一會兒的工夫,三明治就被一掃而光了。
“你再忍耐一下子。”美保說。“天一亮客人就會回去,然後我再帶你離開這裡。”
“嗯,我了解。”小西歎了一口氣。他啜了一口咖啡後說:“真不好意思,麻煩你替我做那麼多事情。”
“別客氣。”美保笑著說。“哥,我一直在考慮許多有關以後的事情呢……”
“只要有錢,什麼都成!”小西說,“但是這個東西要脫手的話,也許會相當麻煩……”
“關於這件事……”美保說。“你一定要帶著金塊走嗎?”
小西似乎非常驚訝地說:“你在胡說什麼呀!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他說後又笑了出來。
“可是,帶著那麼重的東西逃亡非常累呀!”美保說。
“那麼,要怎麼辦呢?把它放在這裡嗎?為了這金塊,我連人都殺了呀!”
“你為什麼要做這種事情?”美保搖了搖頭說,“你要錢的話,我這裡有呀!”
“可是總不能老是讓你一個人賺錢呀!沒關系,我是賭命把那個東西偷出來的,不管發生任何事情,我都要帶它逃亡。”
“有很多人在找尋你的下落呀!除了警察以外,每個人都在覬覦那金塊呀!只要拿到金塊,他們就不會對你窮追不捨了。”
“我才不會被抓到,不要擔心!”
“其實即使只有我的錢就綽綽有余了哦。”
“不行!喂!美保!”小西突然用泠泠的眼神看著他妹說:“你不會是和那個叫做村尾的家伙狼狽為奸,想要從我這裡搶走金塊吧?”
“哥哥!”美保雙頰染上紅潮:“你在胡說什麼!”
“沒有沒有的話就算了。但是,我先說好,我絕對不會放棄金塊的。”
美保深深地歎了一口氣說:“我明白了。”
她說完後站了起來。“待會兒我會來接你的。”
“啊!對了!那時再替我帶把刮胡刀來。我想刮個胡子。”
“知道了。”美保離開秘密房間。並把架子放回原處。
4
“這是零用錢。”
村尾一邊系領帶,一邊朝仍赤身裸體的女孩子投了三張一萬日圓的鈔票。
“謝了!你真慷慨!”
女孩子笑咪咪地對他眨了一下眼睛。
村尾離開小房間,他稍稍順順頭發。
他在舞池裡看到這個可愛的女孩子,所以就帶她到小房間裡去。
“嗯……已經兩點了嗎?”他看了手表後說。
“你是不是在找另外一個人?”突然響起一個聲音。
“什麼?”
他回頭後嚇了一大跳,因為就在他身後站了一個男人。
“你是誰?”
“是和你尋找同樣東西的人。”
交抱手臂說話的人當然就是淳一。
“什麼意思?”
“別裝蒜了!”淳一笑著說:“剛才你和那個叫做船田的家伙所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你說什麼?”村尾正想要揮拳:“你這個小子”
不一會兒他就被打倒在地板上。
“你還好吧?”
“可惡!痛死我了!”
“仔細聽我說!你也太小看美保了!”
“你說什麼?”村尾站了起來。
“我是說有關小西堅吉的事情,那個家伙已經在這裡了。”
“你說什麼?”村尾瞪大眼睛說,“你不要亂講話!”
“是嗎?你可知道為什麼會發生那個事故?”
“什麼事故?”
“美保趁著混亂把她哥哥帶到這裡來,因為她知道你一直鄱在提高警覺。”
“你說什麼?”
“小西堅吉現在躲在這個店裡面。”
“那裡呢?”
“這我就不清楚了。但是,至少我剛才說的都沒有錯。”
“……你怎麼會知道的?”
“你沒有注意到小西打來的電話嗎?”
“我知道他打電話來。”
“那時你沒注意到電話的外線燈號一個也沒有亮嗎?好混的家伙!”淳一說道。
“燈號?”
“所謂的一個都沒有亮,也就是說這是內線電話。他們是用內線講話的。”
“可惡!”村尾咋舌道:“那個爛女人!”
“趁著上次事故的修理工程時,讓小西堅吉混進來也是相當容易的。他大概藏在倉庫或地下室吧!”
村尾目不轉睛地瞪著淳一說:“你……在打什麼歪主意?”
“當然是和你一樣啦!但是,欲望是永遠不會滿足的。所以,我不會向你要全部的東西。”
“當然!”
“三分之一怎麼樣?”
“到手之後再說吧!”
“到不到手都一樣啦!”淳一聳聳肩說,“反正我知道他藏匿的地方。”
村尾的眼神變了。
“在那裡?”
“你認為我會這麼輕易地告訴你嗎?”
村尾哼了一聲,笑著說:“我懂了。三分之一吧!”
“那個叫做船田的家伙也在打歪主意,到時候會怎麼樣我就不得而知了!”
“你自己還不是一樣嗎?”
“沒錯!”淳一稍微笑了一下,“或許吧!據說三點半左右的時候最適合開始活動。”
“三點半要做什麼?”
“三點的時候要打烊吧?你從美保那裡問出小西堅吉藏身的地方。也可以叫船田去做。反正,要把他們兩兄妹都收拾掉吧?”
“沒錯!”
“然後,在船田收拾那邊的時候,我和你去拿那東西。”
“好吧!三點半吧!”
“三點半的時候我在這裡等你。”
淳一往舞池的方向看了一眼說:“那麼,我去跳支舞羅!”
他打了一個哈欠後走了。
**********
“三點了哦!”
美保用對講機講話。“營業時間結束,十分鍾後請所有客人離去。”
美保打開抽屜,從裡面拿出手槍,並把槍放入手提包裡。
小小的旅行手提包裡已放著盡量能帶走的現金。
她拿起電話打到她哥哥住的地方。
“哥,三點半過後我就會去接你,在這之前我會讓所有的人都回去。”
“知道了。我們兩個人一起走的話,一定可以拿走它吧!”
“嗯……”
美保放下聽筒。突然,門開了。
“誰?”
進來的男人隨手關上房門。
“你哥哥藏在那裡?”這個男人問道。
“你說什麼?”
“我叫做船田。”他朝書桌的方向走來,“我知道你哥哥藏在這個店裡的某個地方,快說!”
“你在胡說什麼嘛!”美保苦笑地說。她銜起一根煙,打開手提包。“打火機,打火機呢……”
正想要拿手槍的美保的手,一下子就被反扭了。
“好痛哦!”手槍掉在地板上。
“你是要乖乖地說出來呢?還是要折斷兩、三根骨頭呢?”
“你怎麼可以這樣……啊!”
美保根本無法反抗。沒多久她就被按在書桌上,身體根本無法動彈。
“我可是非常親切的哦!我再問你一次!他在那裡?”
“不知道!”
“把你的手指折斷一根好了……”船田冷笑地說。
突然電話響了起來。美保不禁倒吸了一口氣。
“我替你接!”
船田用一只手和腳靈巧地壓著美保,另一只手拿起話筒。
“美保,車子准備好了嗎?喂?”小西說話的聲音傳了出來。
“哥,快逃!”美保叫道。
“喂!美保,怎麼了?”
“我來說吧!”
“你是誰?”
“我對你偷出來的金塊感興趣,你最好來這裡一下。否則,有你妹妹好受的!”
“來這裡會被殺!”美保叫道:“不要來!”
“喂!怎麼樣?”船田說,“反正,你是逃不了的。怎麼樣?讓你聽一下你妹妹手臂被折斷的聲音好了。”
船田把話筒放在美保嘴巴的旁邊,他用力地扭美保的手臂。
悲鳴聲揚起。突然門開了。
“手舉起來!”
真弓握著槍站在門口。船田拾起手槍。
真弓的槍噴出火花,船田的身體越過美保的身體倒在辦公桌的後面。
“你不要緊吧?”真弓跑過來說。
“嗯……”
美保一邊撫摸自己的手臂一邊站了起來。
真弓確認船田已經死了之後,說:“應該還有另一個同夥的人,據說他和另一個叫做村尾的男人聯手。”
“和村尾?”
“嗯,小西堅吉在這裡吧?”
美保垂著眼睛,低著頭。
“帶我去找他。”
“嗯。”
兩人走到走廊時,道田剛好走了過來。
“道田,支援方面如何?”
“現在裡外都有警察。真弓小姐,你沒事吧?”
“裡面死了一個人。他的同黨應該還在店裡面。”
“那麼,我們快去找”道田正如此說時,突然傳來兩響槍聲。
“是從舞池方向傳來的。”
他們三人快步朝舞池方向跑去。
在這之前。
**********
“金塊在那裡?”村尾問道。
“就在你眼前呀!你都沒注意到嗎?”淳一來到舞池時,說道。
“眼前?”
“喏,你瞧!”淳一抬頭看頭上龐大的地球:“你想它為什麼不旋轉了呢?”
“什麼?”
“那個地球呀!明明已經修理好了,可是為什麼卻靜止不動呢?”
“這……。喂!你是說……”
“東西在裡面。任何人都料想不到吧?但是變重了之後很危險,所以不會轉動了。”
“原來如此!可惡!我竟然一點也沒注意到。”
“可以把它弄下來嗎?”淳一問。
“開關在那裡!”
村尾飛快地跑去按下按鈕,發動機嘟地發出聲響。龐大的地球就緩慢地下降。村尾跑回來,說:“快……快點下來!”
他一直用舌頭舔著嘴唇。
他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淳一走到開關的地方去。
地球好不容易下降到他的手能碰觸到的地方,村尾就立刻迫不及待地緊抓地球。
淳一把開關朝反方向按去。突然聽到卡答、嘟的聲音,地球開始慢慢地往上升。
“喂!你在搞什麼鬼!放我下去!”村尾大叫。
就這樣村尾被吊在上面,地球一直往上升,直到最上面。
“喂!筆我下去!”村尾發出哀鳴。
“抓緊一點!萬一掉下來的話,你的腳必定會骨折的!”淳一說。
這時突然傳來槍聲。
“干得好!”
是真弓的槍聲。淳一點了點頭。
突然傳來腳步聲。
朝舞池跑來的男人看到淳一時,嚇了一跳就停住腳步。
“你是小西堅吉吧?警車已經來了。與其被殺,倒不如乖乖地束手就吧!”
“哼!做夢!”
小西正要朝外面的出口沖出去時,兩響槍聲在舞池響起,是船田的部下開的槍。小西堅吉用手按著肚子倒了下來。
淳一跑上前,拿起一張椅子朝那男人丟了過去。
椅子與槍聲同時飛起,那個男人被擊中,往後翻仰。
“喂!振作點!”淳一抱起小西堅吉。
“可惡……”
“什麼嘛……”
小西似乎在低喃什麼,他的頭頹然垂下。
“哥!”美保跑了過來。“振作點!”
淳一緊握美保的手說:“他已經死了!”
美保蹣跚地跪在哥哥的體旁。
“那邊已經沒事了。”朝這裡走來的真弓說。
許多警官朝店裡面跑來。
“真是不幸呀!”
真弓輕輕地把手搭在美保的肩膀上。
“他臨終時說……”淳一說。
美保慢慢地抬頭看淳一。
“他說:『請救救美保!』”淳一說。
“哥哥他……,他這樣說嗎?”美保在她哥哥的遺體前哭了出來。
“喂!放我下來!”天花板上,村尾哭喪著臉說。
“傷腦筋!道田,你放他下來吧!”
“是!”
“不要太急,慢慢放下來哦!”
淳一獨自走到店外。
沒多久,真弓也出來。
“村尾好像腳踝扭傷了!”
“沒有大礙吧!”
“嗯!美保也真可憐!”
“是呀!”
“親愛的!”
“嗯?”
“小西臨死前真的那麼說嗎?”
淳一搖搖頭說:“他只說:『那是我的金塊!』”
“果然不出我所料!”
“也沒有必要讓他妹妹更悲傷吧!”
“當然呀!”真弓笑咪咪地說:“你真善解人意。”
“如果我沒有叫醒你們的話,你們兩個人或許現在還在呼呼大睡呢!”
“好啦!我知道!可是,那個金塊真的在那個地球裡面嗎?”
“怎麼可能呢!有必要這麼麻煩嗎?一定是藏在小西躲藏的地方。”
“那麼,村尾是活該被吊在那裡的羅?”
“不過,如此一來他也稍微運動一下了吧!”
小西美保從裡面出來後,就朝淳一他們的方向走來。
“真謝謝你們的幫忙!”她低著頭說。
“振作點啊!”
“嗯。可是,我已經無心經營迪斯可了……”
美保用因流淚而通紅的眼睛看著“TheWorld”的建物說:“我正在考慮把它改裝一下。”
淳一稍微考慮了一下說:“這裡剛好有一個大地球,或許可以改裝成孩子們專用的游樂場吧!”
大約三個月之後,迪斯可改裝成幼稚園的消息在電視以及周刊上轟動一時……。